作者:空山樵
25年5 月6 日首发于.
白鹿发一通脾气,诓来自己想要的结果,此刻她满脑子都在谋策如何才能使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顺应自然,不至于唐突了。甲上虽然凉快,也利于思考问
题,但终究是没有掩护,不便开展私密活动,于是提出房,不看海景了,腻。
熊燃正中下怀,他也感到腻了。
在等电梯的时候,白鹿无聊地四处张望,她眼尖,发现商场的门竟然没有上
锁,再去瞄总台,服务员正在打瞌睡,想必是困极了,只有雷打才能让她醒来。
白鹿乌珠一转,不知又要出什么馊意,她捅捅儿子,朝商场那边努努嘴。
「干嘛?」
「喏,没锁门。」
「你想干嘛?」
「进去拿几件裤子。」
「啊!偷啊?」
「胡说,什么偷,是拿懂吗,拿!拿完了把钱留下不就行了?」
「那也不适,万一被发现,我怎么跟二师兄交待?再说你不是有裤子穿嘛!」
白鹿脸一红,说:「我说的是里面的,晚上不得换呀!」
「这个,你不是洗过澡了吗,没换呀?」
和母亲讨论她换内裤的问题似乎不妥当,这不是做儿子的本份,熊燃想收
已然不来不及了。果然,白鹿的窘迫起来,说话也支吾了:「换是换了,只是被
扯断了,上厕所太急,不小心就用力大了点。」
这什么裤子呀,一扯还就断了?熊燃汗颜,又忍不住瞥一眼母亲下身,被她
一把揪住耳朵用力扭。
「坏蛋,往哪看呢?你去是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婆婆妈妈!」
白鹿说完就要走,熊燃赶紧拉住她:「不行,我不能让你去,明天来买不也
一样吗,干嘛非要去偷?」
「都说不是偷了,你就不能开点窍啊!不拿今晚我就没裤子穿了,我不习惯
祼睡的,哪像你呀不穿衣服睡觉。」
你怎么知道我不穿衣服睡觉?偷看来着?难道前天夜里……熊燃眼前浮现出
一幅三更半夜里母亲鬼鬼祟祟偷掀他盖被的画面。白鹿瞧他表情就知道他要拉什
么屎,恨恨地又扭他耳朵。熊燃揉揉耳朵嘟囔两句:「裸睡怎么了,一晚上要什
么紧!」
「怎么不要紧,万一……那怎么办?」
中间被白鹿省略掉的那几字,还原出来是这样子:万一半夜你要起了歹心那
怎么办?她没敢说出口,是因为对方是儿子,儿子是不可能对母亲起歹心的。
熊燃正听得糊涂,白鹿已然溜到商场门口,头朝这边大使眼色。熊燃向总
台望望,见服务员仍在打瞌睡,便也跟了上去。两人摸进商场,熊燃一再提醒母
亲一定记得留钱,白鹿嫌他啰嗦,说你不想干就别干,我一个人干。熊燃自然不
肯,真要出了事,两人扛总比一人担的好,这就叫有难同当,朋友尚且如此,何
况是母子。白鹿说你找你的我找我的,咱们分头行动,熊燃说他不用,白鹿威胁
馊了不准跟在她后头,熊燃没办法,只好和母亲分头行动。
熊燃来到男内衣,心想既然来了就拿几件吧,三天穿同一条内裤还了得,
不被臭死也被嫌死,把钱留下也算不得偷。他借助外面的亮光在货架上挑选适
自己的内裤,还没挑到就听见门口有人低声说话,不由大吃一惊,连忙蹲下身子。
只听一个女人说:「刘姐,这适吗?万一有人来,这工作就甭想干了,我
还指着养家糊口呢!要不咱去吧,别干了行吗?」被叫刘姐那个说:「嘘!你
胆子也忒小了,这会儿人都在楼顶呢!隔着十好几层怕什么,而且我跟小卢讲好
的,给她拿几样东西,要不她也不肯给咱留门,拿不到东西我怎么向她交待?」
胆小的又说:「那摄像头怎么办?被拍到还不是露了馅?」刘姐:「放心,
监控室我也疏通好了,他们把摄像头关了,咱们有二十分钟时间。」胆小的才放
了心:「姐你真行,我就知道跟着你准没错!」刘姐啐道:「马屁精,留着以后
拍吧,现在赶紧的,要不真来不及了!」
原来这两人是来偷东西的女贼,听口气是船上的员工,而且是团伙作案吃里
扒里外,叫小卢的售货员下班故意不锁门,监控室暂时关闭探头,剩下的工作由
这个刘姐和不知名姓的那个来完成。
熊燃担心起来,他不是担心自己会暴露,而是母亲知不知道有人进来了,如
果遇上,她固然不怵她们,但以一敌二难免要吃亏。他一面观察女贼的动静,一
面慢慢向母亲的方向移动。
熊燃先女贼来到女内衣,并没看到母亲的身影,想必是她也发现有人,已
经躲起来了。「嘶嘶」,熊燃听到有声音唤他,扭头一看,试衣间打开一缝门,
一只手伸出来向这边招摇。那应该就是母亲的藏身之处了,他闪身进去,里面黑
灯瞎火。
「你可来了,我都快急死了!」
「嘘!」熊燃示意母亲暂且不要说话,他向外看了看,没见那两个女贼,似
乎去了男装。女人要男装干嘛?想必是为她们老公或者情人来偷的。熊燃恍悟,
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怎么躲在这里?」熊燃埋怨母亲慌不择地,这是死胡同,发现了逃都没地
方逃。
「不躲这躲哪儿呀?」白鹿说得不错,除了试衣间,好像也没地方可躲了。
「先不说这个,咱们走吧,趁还没被发现。」
「我不走。」
「为什么?」
「我,我走不了了。」
「走不了?崴脚啦?疼不疼?来,我背你!」
「哎呀不是啦,我有麻烦啦,我,我……」
「你到底想说什么,能不能说准了?」
「我,我没穿裤子!」
「啊!你……」
「我,我这不是要试裤子嘛!」
「一条内裤你试它干嘛呀,拿了就走不就行了?」
「谁像你们男人呀,不试试怎么知道穿着舒不舒服。」
「那你试了没有呢?」
「还没有。」
「不试了,你原来的裤子呢,赶紧穿上走人!」
「留在外面了,这里太黑又不敢开灯,外面还能有点亮光,所以就脱在外面
了。」
熊燃差点昏倒,妈呀,这种事你也干出来?现在怎么办,出去拿?那两个女
贼许就来了!
「那上面穿没穿呀?」
「上面穿了,没脱。」
熊燃觉得问这话有点多余,现在是研究下面的问题,跟上面穿没穿有何关系?
他突然一拍脑袋,暗骂自己糊涂,瞧我这木瓜脑袋,怎么就没想到呢?便说:
「你不是要试裤子吗?要试的那条呢?把它穿上不就结了!」
「哦对对,瞧我这木瓜脑袋,怎么就没想到呢?」白鹿这才恍然,讪笑着穿
上要试的那条内裤,其实这条内裤一直都被她攥手里,真是骑驴找驴!
耶?这不是我心里想的吗,怎么母亲说的跟我想的一样?对母亲说的跟自己
想的一模一样,熊燃感觉超乎常的神奇,这就叫母子同心吧,又或者叫心有灵
犀?他有点神往了。但也只神往了几秒钟,母亲就拍拍他肩膀,不好意思地向他
征求意见:「这条小了,太勒,怎么办?」
「你怎么净找麻烦?你自己多大尺寸你不知道吗?怎么就会拿错了?」
「我原本就这码数啊,这不是这两天被你喂肥了嘛,屁股大了好几圈,我又
没有吃不胖的菜谱,都怨你,快帮我想想办法!」
熊燃脸一红,得得得,都怨我,就别再拿菜谱来说事了行吗?不是要我想办
法吗?我给你换去!
「我帮你去换一件,你多大?」
白鹿不吭声,向男人报臀围实在是难为情,尤其这男人还是自己儿子。其实
熊燃问得就有问题,怎能问多大呢?问要多大就好了嘛!报是不报?白鹿犹犹豫
豫,又经不起儿子催促,情急之中便脱下刚刚穿上的内裤塞到他手里,反正这儿
黑他也瞧不见。
「比这条宽点,大概两指。」
事到如今,即便外头刀山火海,他熊燃也要舍命闯上一闯了。不过这看似英
雄了得的气概,却仅仅是为了去换一条女人的内裤,是不是太丢人了?
熊燃手中握着母亲的内裤,感觉温温的,又有点湿湿的,可能是紧张出汗出
的吧,难道是吓尿了?熊燃几乎忍俊不住,但马上又自责不该拿母亲开这种玩笑。
黑暗中,他仗着母亲看不见,就把内裤放到鼻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很香,有
股淡淡的酒味,还有股……熊燃为这种道不出名字的气味又神往起来,傻傻站在
原地不动一动。
白鹿听到儿子吸气的声音,以为他是因为紧张,要先做个深呼吸才敢出去,
便来为他打气:「别担心,你动作麻利点就行,她们不会发现的,要不你再做一
次深呼吸,可能会好一点。」
熊燃一听一个趔趄,几乎翻倒在地,行了行了,你就不用替别人操心了,管
好你自己就行啊,省得老添麻烦!熊燃开门就走,再不走他这活宝母亲不定又要
搞出什么奇葩的事情来。
熊燃站在女人的内裤堆里,做梦都不曾想过这辈子能有这种奇遇,这一切都
拜母亲所赐。这么多内裤怎么挑呢,一点经验都没有,光线那么暗,两指又是多
宽,是你的两指还是我的两指?他后悔没问清楚就鲁莽跑出来。管它,来个大拿
又怎样?于是大手一捞一大把,捧着五六十条内裤到试衣间,让母亲自己挑。
「怎么拿这么多?」
「这你就甭管了,快挑一件穿上。」
「这么多怎么挑啊,那得挑到什么时候?要不你再出去一躺,把我的长裤拿
来,穿它就行。等等,你知道在哪吗?我挂在穿衣镜的左边了。」
熊燃已经没有二话,可刚要再出去,就听到有脚步声,那两个女贼朝这边来
了,各自还提着一只大袋子。白鹿也听到了,吓得贴到儿子身边,抓住他瑟瑟发
抖。熊燃见母亲害怕,忙拍拍她以表安慰,忽然他感觉另一只手好像被什么搔得
痒痒的。原来母亲贴上来,下体刚好触在他手背,而她下面正是光溜溜的不着寸
缕。熊燃知道那是什么,想缩手,哪知母亲就像一贴膏药,根本没法揭下去,
只得被迫接受那团毛发的搔扰。或许是太过紧张,白鹿对此浑然不觉,仍紧紧贴
住儿子,恨不得把自己都镶进他的身体里。就在母子俩僵持在窘境中时,外面说
话了。
胆小那个说:「咦?这里怎么有条裤子?刘姐,有人!」
「啊!什什么人?蠢货,这时候叫我名字不是要害我吗?」
熊燃大惊,刚想冲出去与她们撞破脸,只听那刘姐又说:「一惊一诈的干什
么,一条裤子有什么好奇怪的,这里不都是裤子吗?」胆小的说:「不对,这是
旧的,肯定是有人脱下来的!」刘姐:「旧的?我看看。」到此时,已经不剩多
少时间给熊燃了,事情迟早都要败露,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可就这样出去难
免会被她们看见样子,熊烯急中生智,把攥手中的那条内裤往头上一套,一个箭
步冲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拳砸向个子较大的那个女贼,正中其面门,
「扑通」大个女贼迎面载倒,晕了过去。其实熊燃并未使出多大气力,虽说对方
是贼,但打女人终究不甚光彩,也就留了几分情面,要怪就怪他拳头太大,那女
贼又没防备,只能落得这个下场。旁边那个见突然冲出一个铁塔般的蒙面客一拳
把同伴打倒,以为是遇到钟馗吃鬼,而她心里本就有只小鬼,见钟馗来吃,一着
急一害怕,「嗷」的一声也昏厥倒地,爬不起来了。
白鹿通过门逢看到了这一切,见儿子把贼人打倒,便大着胆子也出来。一出
来就看见儿子头上套着自己脱下的那条内裤,不觉好笑,上前把他的「头罩」取
下,却发现头套下两只眼睛睁得大的,紧盯着自己下面瞧,她一低头,「啊」地
一声尖叫,捂起下体双腿交错,叫嚷着快转过去。原来她忘了自己没穿裤子,这
样就出来了,光线虽暗,仍看得清楚,况且她皮肤太白,反射来的光芒并未折
损多少,最令人窒息的是,她胯下那团黑色在一片白中是那么扎眼。
熊燃忙转过身,从穿衣镜上取下长裤扔给母亲,听过背后一阵唏嗦声,估计
应该穿好裤子了,才身接过她手里那些内裤,揉成一团塞进衣服里。女人的内
裤大都柔软,布料又少,几十条揉成一团也不过排球大小,熊燃力气大,「排球」
被他在腋下一夹,就变成一块饼子,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熊燃无睱欣赏母亲此刻的羞态,拉起她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到房间,
熊燃一直在笑,他笑母亲刚才滑稽的样子,笑了一会子,发现母亲也在笑,就问
她笑什么,母亲说你笑什么我就笑什么,熊燃脸一红,知道母亲必定是笑自己戴
「头套」的事。果然,白鹿从儿子腋下抽出那团内裤,戏说蒙面侠,快过来帮我
挑挑!
帮女人挑内裤熊燃还是头干,刚才是有过一次机会的,只是没时间实现,
不能算。但他说,这有什么好挑的,随便拿一条就行了,还不都那样?白鹿又拗
起来,说不行,就得你挑!那挑就挑吧,熊燃挺认真,拿这条,小了,拿那条,
又大了,哎,这条好,薄薄的最柔软,穿着一定舒服。白鹿拿过来看看,又比比,
大小适,才称了心。这是怎样一条内裤呢?淡绿色的一条小三角裤,前面还好
些,后面的布料就少得可怜了,跟一条线差不多少,穿上去大半个屁股都露在外
面。但这是儿子挑的,是他挑的她就喜欢,况且是被他在腋下夹过的,上面留有
他的气味,这种气味对一个熟妇来说最诱惑不过了。白鹿拿着她的「诱惑」,洗
澡去了。
女人洗澡就是麻烦,反复做着各种花样动作,一会儿慢吞吞地刷牙漱口,一
会儿慢吞吞地抓洗头发,一会儿慢吞吞地擦洗胸膛,一会儿慢吞吞地掏洗臀部,
一会儿又慢吞吞地冲洗下体,最后是搓洗脚趾,仍然是慢慢吞吞搓上老半天。
母亲洗得慢,正好给熊燃留出了足够的时间,他坐到对面的水床上,如雾里
看花,隔着玻璃欣赏这香艳的一幕。母亲的影像投射在磨砂玻璃上,姣好的胴体
呈现出白黑两色,白多黑少,黑的分成两簇,一簇在头上,一簇在腹下,头上的
长,腹下的短,而她的肢体每动一下,他的心弦也跟着被拨弄一下,渐渐他的身
体起了该有的变化。直洗到第二只脚的时候,母亲才示意到儿子正在外面干什么,
「唰」的拉上浴帘,就什么都瞧不见了。
香艳的景色消失了,熊燃的痴态并没有恢复正常,身体的变化仍旧在继续,
思想也开始天马行空起来。夜市、码头、甲、试衣间,直至现在的浴室,一根
看不见的线把它们串联起来。熊燃的心就沿着这根神秘的线,在这几个地方来
穿梭,他想像自己化身做一头大公熊,狂疯地追逐他的猎物,那是一只鹿,一只
白色的鹿,白鹿说过会反过来把大熊顶翻,他不信,就算真的能顶翻,她也不能
把他吃掉,就算能吃掉,那他也心甘情愿了。
出浴的妇人都是明媚的,光彩照人,白鹿尤甚于此,只见她脸蛋上余留着被
水蒸汽浸润过的扑扑粉红,洁白的浴巾包裹起婀娜的身体,藕臂粉腿,半露酥胸,
秀发上未干的水珠,沿着脖子流在胸前,汇集到两座乳山之间的沟壑当中。白鹿
发现儿子冒着绿光痴痴瞧着自己,便没好气地扔他一脸湿毛巾,娇嗔道:「看什
么,还不快去洗洗,臭臭哄哄,不准上床睡觉!」
男人洗澡就快得多了,三下五除二熊燃就出来了。白鹿瞧着儿子那身雄健的
肌肉,肱肌胸肌腹肌股肌,一块块疙疙瘩瘩,一块块棱角分明,似铜又似铁,尤
其是他脐下,毛绒绒的一直延伸到内裤里面,心里不由暗暗喜欢。
「这么快,洗干净没?」
「洗干净了。」
「那过来帮我吹头发。」
帮母亲吹头发,熊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手里拿着风筒,眼睛却瞄向她的半
片酥胸,那真是望眼欲穿。偷看半天才发现不轨早已败露,镜子中母亲脸上浮现
出比蒙娜丽莎更神秘的情态,似责备又似纵容。熊燃嘿嘿不好意思,假装认真地
吹头发。头发吹干了,母亲递给他一支乳霜,这是酒店专门为客人预备的,她说,
帮我擦擦背,说着把浴巾拆下挡在胸前,毫不避讳儿子就站在身后,但动作极快,
没被看见什么。熊燃一个不留神,春色就稍纵即逝,不由懊恼非常,挤点乳霜在
母亲背上,慢慢擦拭,擦完了还于心不死,问前面要不要也擦擦?母亲白他一眼,
你管呢,不用你擦!熊燃讪讪而笑,把乳霜交给母亲。母亲擦拭前胸,没有再揭
下浴巾,她伸手进去擦,浴巾耸耸而动,也不知是手动还是乳动,或者是都动。
整个过程熊燃都看着,仿佛不想再错过什么,但遗憾的是并没有什么来让他
错过,母亲把控得很严。
整个过程白鹿也都看着,通过镜子看着儿子,也仿佛想从他眼里发现什么,
没有遗憾,她发现了。发现是发现了,却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的结果。乳霜擦了很
久,四只眼睛也都看了很久,很久之后,白鹿结束整个过程,她失去了耐心,要
睡觉,很困。
熊燃也困,上床和母亲同盖一张被褥。这里没有多余的床和被褥,也没有沙
发,除了梳妆台前面那张小凳子,整个房间没有一张椅子,想坐只能坐床上,想
躺也只能躺床上,更不用说睡觉和其它了,除非你想到衣柜里去。这是酒店的一
个独特创意,意为无处可逃,来这里就只能发生,不论你接不接受。所以迹象都
表明34号房应该发生点什么了,也必须发生点什么了,但事实上没有,什
么也没发生,至少现在还没发生。
白鹿等啊等啊等,始终没有等来身后的那双手,好几次她想身,但最终都
放弃了,这种事不应该女人占动的不是吗?她不敢看时间,害怕那个数字像滚
雪球一样大。她真的困了,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她拼命劝阻它们,仍固执地认
为那双手会心转意,固执地认为长夜会长到永久。然而认为始终是认为而已,
只有过程,没有终点。
熊燃轻轻起床,母亲睡着了,怕吵醒她。想抽烟,烟在和朋友散伙时就没有
了,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他希望心境能像午夜的海洋一样安静。一个小时前他
还和自己说得好好的,这道坎一定要迈过去,一个小时后他食言了,和母亲玩暧
昧,到底是认为自己酒醉未醒,但这不过是个托辞,站都站不稳脚根。酒醒了,
能再继续吗?
明月西投,把熊燃在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长,阴影长了面积就增加,和他心里
那个里外呼应。一双灵秀的小脚踏进来,没有月光来烘托,依靠它自身的白仍能
带来一丝光亮。是白鹿,她伸出素手在儿子背脊上轻轻抚摸,似母亲又似情人。
「睡不着?」
「嗯,几点了?」
「不知道,没看表。」
母亲想往儿子身上靠,熊燃稍稍犹豫,还是把她揽过来,让她把脸枕在自己
厚重的胸膛。白鹿贴在儿子心上,他的心律不齐,他病了,是心病。
「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白鹿问她儿子,「说吧,我听着。」
「说什么,我能说什么?」
「说说你说说我,说说我们的事情。」
「我们能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害怕,我也怕,但我会把它忘掉。也许,我们都没必要把事情想
得太复杂,想得复杂只会累着自己,顺其自然就好了,你说呢?」
母亲的话不是意味深长的大道理,不难理解。熊燃终于感到惭愧,想自己九
尺男儿,竟比不上一个女子的坚毅果敢。忘掉恐惧,多好的理由,它就像一把钥
匙,插进儿子心中的锁孔,锁打开了,心也就亮堂了。
熊燃再也不管身旁的女人是什么身份,母亲,还是情人,他都要吻她,这不
是第一次吻她,却最热烈,也最深情。比这更重要的是,儿子表达了一种态度,
一种母亲希望的态度。
「把浴巾解开好吗?」
「你可以伸手进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敢拦着你。」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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