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四海·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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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幺鸡
26年月日
第七章　万马堂
时间已接近中午。万马堂内余号人或坐或站的聚集在大厅里。
「帮，已经是中午了，还没有人来……」
「是啊帮！肯定是四海的小杂碎活腻味了，让咱们欺负了这么多年估计是
疯了，敢发咱帮战。帮你下令把，我带着兄们杀到四海去，拆了他的鸟帮！
」
「是啊帮！下令吧。」一群人都围了上来，只等着他们的帮一声令下就
要冲出去踏平四海。
坐在中间的微胖的中年男人睁开一双金鱼一般的大眼，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
沉声道：「别急，还没到午时。如果真是宫无难来了，他会来的。」
「宫无难又怎么样？他真有那么厉害？」
「就是就是，就算他有三头六臂，还能一个人带着两个小娘们也想挑了咱们
万马堂？小小一个四海就算招人能有几个？咱们这么多兄，我倒要看看这个宫
无难有几个脑袋……」话还没说完只听咣铛一声巨响，万马堂的寨门已经横着飞
了进来摔在地上。
烟尘尚未散尽，一个身穿深褐色重甲的高大魁梧的身影一步步走了进来，右
手拖着一根深绿色狼牙槊，在地上划出一道笔直的痕迹，似乎是像众人展示着它
的重量。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把目光的焦点凝聚在他和他手中的狼牙槊上面。
「宫无难，果然是你！」马万山用和自己有些臃肿的身材不相匹配的敏捷窜
到院子里，和宫无难相隔五米站住了，身后众人也都跟了出来，里三层外三层把
宫无难围住了。
宫无难也站住了脚，先打量了打量马万山身后宽敞的大殿，然后才昂着头用
鼻孔打量了一番马万山：「马大眼儿，你丫怎么胖成这样了？看样子小日子过得
挺好的吗？还能抡得动你那小片刀吗？」
「小子！敢这么和我们马帮说话，活腻味了吧？接招！」马万山背后一个
人手持单刀跳了起来，一招断云，明晃晃的刀狠狠地劈向宫无难的头。
宫无难并没有动，直到刀刃还差三寸就要把宫无难的脑袋劈成两半了，只听
宫无难大喝一声，一招轰雷连打瞬间用了出来，手中狼牙槊由下至上闪电般的就
是四下锤击，那单刀男子一声惨叫身子向断了线的风筝往上头飞上去了两米多高
，又往下落去重重摔在地上，嘴里不断张好像是想说什么，可只能吐几口出鲜
红的血沫子。
万马堂众人都不由往后退了一步。马万山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人，眼角抽搐了
一下，冷笑了一声：「宫无难，十年了身手更利了！佩服佩服！」
宫无难哈哈一笑：「马大眼儿，十年了，你的衣服是越来越华丽了，想必是
赚了不少钱吧？这十年你欺负四海欺负的也很爽是吧？来来来，让大爷看看你还
会玩刀不？」
「哼，我会不会玩刀不用你操心，我也承认我打不过你，十年前打不过，看
你的身手现在更打不过了。只是我身后有一多个兄，你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
，但是你不该把万马堂、把我的这些兄们也不放在眼里！」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这熊样的，别说一个，一千个
也不鸟你。是不是，丁三？」
丁三正躲在人群后头，听宫无难一叫身子不由一哆嗦。虽然现在万马堂有一
多个人，而对方只有一个妖，可在气势上似乎宫无难更胜过了万马堂一筹。丁
三也是老江湖了，又跟了马万山这么多年，见这形势性大喊一声：「兄们，
这大妖不把咱们兄放在眼里，不把咱们帮、咱们万马堂放在眼里，还客气什
么？大伙儿并肩子上，做了他！」
顿时各种武器出鞘，离宫无难最近的七八个人已经窜了过去。单刀、长剑、
峨眉刺、乾坤刺一同往宫无难身上招呼。宫无难又是大喝一声，双手紧握狼牙槊
，腰一用力带着身子一转一招苍龙搅海使了出来。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首先想
起来，然后是哀嚎、呻吟、怒骂的声音，围攻的人几乎一半武器已经脱手，纷纷
向后退了开来。
「大伙儿不用怕，他就一个人，接着上。剁了他！」丁三手持单刀一个破军
冲了过去。刀眼看就要刺进宫无难的身体了，却见宫无难一转身，刀刃便擦着宫
无难的地煞铠刺偏了，只在地煞铠上划出一条痕迹。丁三刚要收招，却见斗大的
一个拳头离自己的面门越来越近了。一声惨叫，丁三再度横飞了出去。
「你大爷！老子新修的甲！又让你划伤了！死吧！」低头看了看地煞铠上一
道新的划痕宫无难一声暴喝，一招五丁开山，人跟着狼牙槊一起飞了过去往丁三
头上砸去，却觉得后背一阵凉风。宫无难忙收了招就势一滚，站起身来笑道：「
马大眼儿，你果然还会玩儿刀，而且玩的还不错，这鸿飞碧落用得更歹毒了。」
马万山也不话，接住了划出诡异的弧线飞来的单刀，暴喝一声手中明晃
晃的刀光一闪，一招指南式又砍了出去。宫无难举狼牙槊一挡。转眼间，二人已
经过了十几招。这时倒在地上的丁三也爬了起来，用手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叫道
：「大伙儿还愣着干什么？一起上啊！」说着又刀刺向了宫无难的后背。
宫无难磕开了马万山的刀，狼牙槊往地上一丢，身子一扭避开了丁三的单刀
，顺势抓住了丁三递的手手往前一带。丁三不由也跟着往前一扑趴在了地上。宫
无难抓住了丁三两个脚脖子大喊一声「起！」双臂一震就把丁三拎了起来，顺势
将丁三的身子当成了狼牙槊，在原地转了三圈。围上来的众人都躲闪不及，有被
丁三拍着的，有慌忙用兵器格挡反而砍在丁三身上的。
「妖族必杀，大风车，兄们快闪！」姜还是老的辣，马万山第一个反应过
来，用刀护住前胸往后一窜。
就在他说话的这一瞬，宫无难又转了两圈儿扫倒了十来个人，大喝一声「去
！」，手一松，像血葫芦一样的丁三被脱手甩出去，直直的砸向马万山。马万山
无处可躲，只能举刀力劈，可丁三身体来势太猛，血淋淋的脑袋还是撞在了马万
山的胸口。马万山失去重心，抱着丁三的尸首往后倒去。
宫无难捡起地上的狼牙槊，又是一招五丁开山砸了过去。那力度像是要把地
上倒着的两个人都砸进土里一般。
白光一闪，狼牙槊也砸了下去，噗嗤一声，丁三的脑袋像个西瓜一样被砸成
稀烂，丁三身下却没有了马万山的踪影。
「操！城珠？这也太赖了吧！打不过就跑？这还玩个鸡巴！跑了大的，还
有小的……哎呀我去……」万马堂其余的人见帮都跑了，这才如梦初醒，一个
个都捏碎了城珠，爆出一团团的白光，顷刻间整个大厅里只有丁三的尸体和刚
才被宫无难砸死砸昏的十余个人倒在地上。
「这群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这还打个屁的架啊！干！谁发明的这玩意！
」宫无难恨恨的骂了一通，似乎忘了昨天他自己还说帮法阵是个好东西，自己
想弄一个来着。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人，「这该算我赢了吧？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着用狼牙槊先把倒在地上的人一人补了一棒子在脑袋上。「才十七个？妈
蛋的。」清点完人数，宫无难只觉得还不过瘾，又往后院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
漏之鱼。
绕了一圈，哪里有半个人影？只有后头马圈里几匹马嘶嘶鸣叫。宫无难本
想把这几匹马都砸死出气，刚要动手，却听身后一个声音喊道：「大侠住手！
」宫无难也不头，庞大的身子已拔身而起，一个金刚重坠砸了过去。
说话的人也算反应快了，往一旁一闪身堪堪躲了过去。宫无难又是一招罗刹
三式砸了过去，那人又是一闪，嘴里喊道：「大侠饶命，我不是万马堂的人！」
宫无难听了生生将第三式收住了。狼牙槊举在那人头顶问道：「你是谁？哪
个帮的？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小……小人冯俊，就是洛阳本地人士……」说话的人吓得脸都白了，打着
颤说道。
「哪个帮的？」宫无难眼中的杀气还未散去。
「没……没有帮会。」
「那你来干什么？」
「我……我是来看热闹的。」
宫无难伸出手去一把攥住了冯俊的衣襟把他拎了过来，在他的胸前腰间摸
了一，只有两柄劣质的短刀，并没有帮会腰牌一类的底线。宫无难这才一松手
，把冯俊扔在地上喝到：「你小子不要命了？知道有帮战还特么来看热闹？」
「大侠，你是宫无难宫帮吧？四海的老大？」
宫无难点了点头：「是我。」
「哇！果然是你！我久仰帮大名了！如今一见果然是盖世英雄！」
宫无难本来就是恶名昭彰的人，虽然十年没出现在洛阳了，可有人能记得自
己还是不足为奇，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没事儿家孝敬老娘洗洗尿布，
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儿晃荡！打帮战呢，你凑什么热闹？也不瞧瞧你这小身
儿，小心热闹没看成，小命反倒丢了！滚蛋滚蛋，该干嘛干嘛去。」
「帮！收留我吧！我想跟你！」冯俊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宫无难歪着头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冯俊，站直了也就一米七的个头，身上的衣
服已经洗得褪了色，还打了不少补丁，面有菜色，相貌更是平平无奇，简直扔人
堆里都找不到的那种。「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别天天想着打打杀杀，去好好种
地养养花儿遛遛狗孝敬老娘比什么不好？」
「帮！我要跟你！」冯俊的表情和语气都很坚决。
「去去去，一边儿玩去！」宫无难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帮，我和万马堂有血海深仇，我要和你一起血洗万马堂……」
「不需要！」
「帮，你听听我的身世……」
「没兴趣！」
「帮，你发发善心，收了我吧！我替你冲锋陷阵……」
宫无难转过身来：「小伙子，你是个双刀是吧？可我看不出你身上有什么武
功。而我四海是不需要吃白饭的人的，四海的兄都是活在刀尖上的爷们，跟我
的兄首先要拳头够硬才能活下去！」
「我……我……」冯俊看着地上自己的双刀，大哭了起来：「爹啊！娘啊！
孩儿无能，不能为你们报仇啊！」
「卧槽！」宫无难鄙视的看了冯俊一眼心里骂了一句，一个男人居然会哭，
那还是男人嘛？宫无难心中充满了鄙夷，也不准备再搭理冯俊，又准备开始自己
的屠马大计。
「帮！先等等！」冯俊看着宫无难的举动，突然喊道。
「卧槽，你又有什么事儿？我烦了啊！」
「帮，我知道万马堂的人都跑了你心里有气，可你把这些马都砸死也没用
啊。这些马是无辜的是不是？而且帮你看看这些都是一等一的好马，哪一匹都
值几两银子呢！」冯俊挡住了宫无难的去路，指着身后的马群说道。
「是吗……」宫无难搓了搓胡子拉碴的下巴打量着这群马。对于马，他完全
是个门外汉。十年前他离开洛阳的时候，马还只是少数达官贵人家里圈养的玩具
，可这次洛阳他已经不止一次的见到各色人等骑着马招摇过市了。
冯俊见了忙说道：「是啊，帮况且我看你是一路走过来的，为什么不自己
也先弄一匹马骑呢？」
「骑马？那怎么打架……」宫无难眯着眼睛想象了一下骑马轮狼牙槊的样子
，觉得有些难以想象。
「就算打架的时候不能骑，起码路上可以骑啊！能省很多时间。帮你真是
像传说里说的，十年隐姓埋名去历练了？您看看现在，洛阳城里几乎有身份有地
位的人都有自己的坐骑的，平时不用的时候可以收起来，很方便……」
「卧槽，现在已经这么高大上了？坐骑还可以随身打包？」宫无难想着那些
诸如城珠，帮法阵之类的东西，头有些大。
「帮，现在和十年前可大不一样了，各大帮会只要稍有实力的都是人人一
匹马骑着，又省时省力又有气势……」
「哦？」宫无难两只大眼一眯，想象着上个兄一起骑着马嗷嗷怪叫着咔
嚓咔嚓的傻奔，脸上漏出了猥琐的笑容……
冯俊见宫无难的表情，已经牵过一匹马来：「帮你看，这就是马万山的坐
骑，玉龙！在洛阳城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好马！」
「这是好马？」宫无难完全是外行，只是看着这匹玉龙比其他的马大上一号
，浑身白毛透着青色，两眼有神，鼻子里不停的打着响鼻，确实比其他的马神骏
许多。
「这是西域名马，千金难求！这马日行千里，夜行八。跑起来四蹄腾空但
是人坐在上面又丝毫都不颠簸……帮你看这蹄子，这牙口……」冯俊就像一个
小贩推销自己的小玩意，吐沫纷飞的说了起来。
宫无难拍了拍马脖子：「这玩意儿禁得住我？」
冯俊看了看宫无难的身儿：「这……如果它都禁不住，只怕没有别的马能
禁得住了。」
「我试试！」宫无难接过缰绳一下翻上了马背。玉龙嘶鸣一声，原地打起转
儿来。「跑，你这笨马！」宫无难学着自己看别人骑马的样子两腿一夹马肚子，
在马屁股上重重拍了一巴掌。玉龙吃痛，果然跑了起来，可没跑出十几米便扑倒
在地，宫无难一个打滚儿站起来：「卧槽，这就是名马？还带闪身躲闪的？」
冯俊看着心里一疼，忙跑过去把马扶了起来：「帮，是你骨骼太过结实了
……你是大妖，这马是给人骑的。您看您这大粗腿，比我的腰都粗好几圈儿……
」
宫无难摆摆手：「得，那赏给你了。」
冯俊眼睛一亮：「真的？」
宫无难拍了拍身上的土：「废话，我像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吗！」
「谢谢帮！」
「别帮帮的，我不是你帮。」宫无难有些不耐烦。冯俊刚刚欢天喜地
的表情顿时没了。把马又牵了马圈。宫无难好奇道：「怎么了？不要？」
冯俊苦笑道：「这是马万山心爱的坐骑，我要是没有老大你罩着敢要？那不
是第二天就小命不保了？」
「你好像对马很有研究？」宫无难并没有接冯俊的话。
冯俊无精打采的说道：「嗯，我家世代养马贩马，我从会说话就认得各种马
。」
「马贩子不是都有钱吗？怎么你混得这么落套？」的确，现在骑马是时尚，
是潮流，贩马肯定也是油水不少的买卖。
「唉……本来我家几代以马为生，日子过得很好，尤其是这几年，各大帮会
都买马给帮里的人，生意更是好得不行，可这万马堂却是要吃独食，把整个洛阳
的马贩子收的收，杀的杀，我爹娘就是被万马堂的人给杀了……我逃过一劫，想
学好武艺替父母报仇，可……哈哈哈，说这些干什么！」冯俊捡起地上自己生锈
的双刀揣进怀里朝宫无难一躬到地：「宫帮，今天我看见了真正的英雄本色，
也见你杀得他们屁滚尿流，冯俊希望大侠早日踏平万马堂！」说着转身要走。
「喂！」宫无难又不爽了。
「英雄还有什么事？」冯俊停了下来。
「牵上你的马，跟我走！」
「啊？」
「还愣着干什么？」
「帮……帮是要收我吗？」
「只不过话要说在前头，跟我混，脑袋就得拴在腰带上了，保不准哪天就丢
了。还有，四海的名声可不好，到时候被整个洛阳人骂了可别后悔。」
「我……我不怕！只要让我跟着帮！」冯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得了，那就走吧，看来他们的人一时半会也不敢来了。」
「帮，那这些马……」
「不杀了，懒得费劲。」
「咱们不带去？」
「带去？那不成明抢了？」
「帮，你昨天敲了战鼓，堂堂正正的发的帮战，今天又一人单挑了他们一
个帮，这是咱们应该得的战利品啊！怎么算抢？」
「啊？还有这说法了？」
「帮……可不是咋的？现在都是这样，帮战谁赢了战利品随便拿啊！」
「卧槽，那不就是特么打劫了吗……真的不会被人骂？世道真变了，这样也
行？」宫无难摸着下巴想：「想不到尼玛现在赚钱这么容易了……发财发财！老
夫是要特么发财的节奏啊！笑笑现在十二个不满意，要是把这些马换成银子……
」
宫无难好像看见了韩笑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两眼冒光的模样，自己也跟着傻笑
了起来。「那你这个傻小子还等什么？赶紧打包！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