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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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我停下车，注意到家门前还停了辆灰色的车，挺眼熟。 o:p o:p b
b ldquo; b b 是于律师的车。 ldquo;身旁的辛夷提醒我。 o:p o:p b
b 我推开车门， ldquo;于哥来了，太好了，好久没尝到于大嫂的手艺了。 rdquo; o:p o:p b
b 辛夷病好后和爸爸约了今天家吃饭，本来能早点的，可美国总部的一份传真弄得我俩不得不重新修改同，直到现在，天都快黑了，看来进门少不了挨爸爸的批：我答应爸爸和辛夷一起做饭的。还好，大于来了，算是救了我。 o:p o:p b
b 我拉住辛夷的手，轻轻地握了握，准备进门后给爸爸打个预防针，以免将来把他老人家吓着。 o:p o:p b
b 辛夷站在车门边没动，看看我的手又冲屋门看看，微微低下了头。 o:p o:p b
b 我笑着吻了吻她的手，她却轻轻地摇了摇头。 o:p o:p b
b 我更紧地握了握她的手，放开， ldquo;好吧！ rdquo;那就慢慢来吧，日子还长。率先迈上台阶，打开门。 o:p o:p b
b 热闹、喜人的山东梆子夹着饭香扑面而来。 o:p o:p b
b 爸爸和于哥两口子在包饺子---于大嫂的拿手绝活，爸爸的最爱。 o:p o:p b
b ldquo; b b 爸，我们来了，于哥来了，嫂子好！ rdquo; o:p o:p b
b 爸爸穿着短袖汗衫，戴着老花镜，坐在餐桌边捏饺子， ldquo;哼！看看几点了，说话不算数！ rdquo; o:p o:p b
b 我尴尬地指着身后， ldquo;爸，辛夷来了！ rdquo; o:p o:p b
b ldquo; b b 耿伯伯好！于律师好，于大嫂好！都怨我，是我工作没做完耽误时间了。 rdquo; o:p o:p b
b 辛夷放好东西去洗手，我拍了拍大于， ldquo;多亏了嫂子，我好久没吃着饺子了！ rdquo; o:p o:p b
b 大于穿着衬衫，围着个不知哪里找到的炊事班的蓝布围裙在擀饺子皮， ldquo;耿总的活儿，不把人榨干了，不算他有本事。 rdquo; o:p o:p b
b 爸爸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o:p o:p b
b 我拿了个皮，站得离爸爸远远地开始包饺子。从小到大，我也算是久经训练，当兵人家的孩子，都有这童子功。在美国，逢年过节也没少干，只是最近这两年疏于练习了。 o:p o:p b
b 大于当兵的时候擀皮的手艺就不错，这些年经过于大嫂的调教更是技艺精湛，他两手飞快地擀着皮还没忘继续给我上眼药， ldquo;小飞啊！不是我当着首长的面告状，辛律师瘦瘦小小的一个女孩子，被你使唤得我都看不下去了。前几天生着病还熬夜加班，你付人家多少律师费啊，头我得跟闻律师反映反映。 rdquo; o:p o:p b
b 辛夷洗完手，拿了个饺子皮站到爸爸身边， ldquo;耿伯伯，我正想跟于大嫂学包饺子呢！ rdquo; o:p o:p b
b 爸爸问辛夷， ldquo;辛夷啊，你生病了,好了没有？ rdquo; o:p o:p b
b 我看着辛夷手里歪七扭八，根本站不住的饺子，真想站到她身边手把手教教她，她倒是不怕显眼，还笑嘻嘻的， ldquo;耿伯伯，没事，就是感冒，已经好了，您身体好吗? rdquo; o:p o:p b
b ldquo; b b 我挺好，我挺好，你们年轻人也要多注意身体，身体可是本钱，不然怎么做好工作？ rdquo;爸爸自然不会忘了捎带上我， ldquo;老二，公是公，私是私，你不能仗着辛夷脾气好，不好意思拒绝你，就没完没了抓她干活。 rdquo; o:p o:p b
b 不好意思拒绝我？我咧着嘴冲辛夷点点头， ldquo;大律师，以后我可不敢了。 rdquo; o:p o:p b
b ldquo;耿伯伯，其实耿总比我忙，我只管北京这摊事，他总管中国一大摊，还得和美国那边开会，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rdquo; o:p o:p b
b 一直没说话的于大嫂扑哧笑了， ldquo;还耿总，我以为你们说谁呢，叫小飞不得了！ rdquo; o:p o:p b
b ldquo; b b 我可不敢，把耿总惹火了，非把我从窗户扔出去。 rdquo; o:p o:p b
b ldquo;他敢？ rdquo;爸爸和大于异口同声叫出来，大家都笑了。 o:p o:p b
b 人多力量大，饺子包好了，于大嫂和辛夷去厨房煮饺子，我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等着爸爸接着教训我---每次的例行程序，今天因为辛夷在，才刚开了个头儿。 o:p o:p b
b 爸爸和大于在餐桌边坐下，就着于大嫂做好的下酒菜开始喝酒，大于给爸爸倒上酒，招呼我， ldquo;小飞，坐这儿来，陪首长喝一杯。 rdquo; o:p o:p b
b 我挪到桌边和爸爸隔着个椅子坐下来， ldquo;于哥，一会儿我得开车，不喝了。 rdquo; o:p o:p b
b ldquo; b b 于哥难得来，就一小杯啊! ldquo;大于给我倒了半杯白酒。 ldquo;首长，小飞在外面不抽烟，不喝酒，我可替您看着他呢！ rdquo; o:p o:p b
b 爸爸喝了口酒， ldquo;不抽烟，不喝酒就是好人了？你看他天天穿得像个人样，都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rdquo; o:p o:p b
b ldquo;首长，您总教育我，每个士兵都是国家机器的一个小部分，不论干什么，干好本职工作就是为国家做贡献。小飞吧，他的工作其实挺重要，只是不像一般人的工作大家都看得见，摸得着，说得明白。 rdquo; o:p o:p b
b 爸爸乐了， ldquo;照大于你这说法，他能干出什么好事？ rdquo;他喝了口酒， ldquo;今天让你们两口子来是有件事托付你们。 rdquo;指指厨房， ldquo;过了年，辛夷就小三十了，这孩子在北京也没啥亲人，她的事我得惦记着，你和皖华看看周围有适的人没有，给张罗张罗。 rdquo; o:p o:p b
b 我一口喝干了半杯酒， ldquo;爸，您知道人家辛夷自己有什么想法？您这是长官作风。 rdquo; o:p o:p b
b 爸爸没理我， ldquo;大于，你都看见了，辛夷是个好孩子，整天的忙工作，落得跟老宋似的，我可不忍心。 rdquo; o:p o:p b
b 大于喝了口酒， ldquo;首长，我明白，这事我去和皖华说说，我这边一时没想到什么适的，她那边人来人往的多，也许就有适的，您放心，这事我记住了。 rdquo; o:p o:p b
b 我给自己倒了半杯， ldquo;于哥，你们所里有啥人我了解，嫂子在工商局，天天见的都是嬉皮笑脸、油嘴滑舌的买卖人，辛夷能看的上吗？ rdquo; o:p o:p b
b 爸爸点点头， ldquo;对了，抽空我给老宋打个电话，他那年轻人多。 rdquo; o:p o:p b
b 我又喝干了酒， ldquo;爸，他家方雅欣还单着呢，哪有空管辛夷的事。 rdquo; o:p o:p b
b 爸爸瞪了我一眼， ldquo;说这个说那个，现在说说你，你今年几岁了，还这么天天让我不省心，你有谱没谱？ rdquo; o:p o:p b
b 我低下头， ldquo;爸，其实吧 rdquo; o:p o:p b
b 厨房门开了，于大嫂端着饺子出来， ldquo;来，饺子好了，吃饺子，饺子就酒，越吃越有。 rdquo; o:p o:p b
b 辛夷跟在于大嫂身后，笑眯眯地端着菜。 o:p o:p b
b ldquo; b b 小刘啊，给小史和小郑留的饺子先别煮，等他们下了课来再煮。 rdquo;爸爸吩咐于大嫂。 o:p o:p b
b ldquo;首长，您放心，我留好了！ rdquo;于大嫂和辛夷摆好了桌子，满满一桌的饺子和我很久没吃到的家常菜。 o:p o:p b
b 我又给自己倒了半杯，看着忙碌的辛夷，一口干了。 o:p o:p b
b 大门砰地一声被大力推开， ldquo;我来了! rdquo;大于的儿子于斌夹着篮球，浑身汗湿地进来，这小子才叫会赶饭点儿! o:p o:p b
b 于斌这名字是爸爸给起的，意思是允文允武，叫起来朗朗上口，和 ldquo;兵 rdquo;接近。小子今年刚参加完高考，否则大于哪里会让他这么痛快地玩。 o:p o:p b
b 爸爸招招手，让洗完脸的于斌坐在自己身边，辛夷看看我，坐在爸爸和我中间。 o:p o:p b
b ldquo; b b 来，咱们先祝在座的所有人，大家身体健康！ rdquo;大于举起酒杯。 o:p o:p b
b 干杯！ o:p o:p b
b ldquo; b b 祝贺我们斌斌中学毕业！取得好成绩！ rdquo;爸爸举起了酒杯。 o:p o:p b
b 干杯！ o:p o:p b
b ldquo;欢迎辛姐姐国！ rdquo;于斌举起可乐。 o:p o:p b
b 干杯！ o:p o:p b
b 于大嫂今天包的饺子是三鲜馅，薄皮、大馅，鲜香，真好吃！ o:p o:p b
b 辛夷轻轻碰了碰我，我听到爸爸说， ldquo;只要你成绩够，体检格，你的这个愿望，爷爷一定帮你实现！ rdquo; o:p o:p b
b 于斌乐得蹦起来， ldquo;谢谢耿爷爷！ rdquo;一口喝干了可乐。 o:p o:p b
b 大于把自己的杯子推给儿子， ldquo;来，儿子，今天喝一小口，谢谢首长！ rdquo;于斌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辣得满脸通红，直咳嗽，看得爸爸哈哈大笑。 o:p o:p b
b ldquo;斌斌他们真是赶上好时候了，来，首长，我敬您！ rdquo;大于酒量不是一般的好！ o:p o:p b
b ldquo;好，看着你们都这么好，我也高兴，来，大于。 rdquo;爸爸今天是真高兴。 o:p o:p b
b 辛夷接过酒瓶，给爸爸倒了小半杯，被爸爸发现了， ldquo;辛夷啊，你这可是当着大于的面作弊啊！ rdquo; o:p o:p b
b ldquo;耿伯伯，您放心，这瓶我慢慢给您倒，保证不作弊。您看于大嫂今天包的饺子多好吃，您尝尝。耿逸飞一直都没抬头，您再不吃，他可都能包圆了。 rdquo; o:p o:p b
b 我没喝多吧！辛夷第一次叫了我的名字，耿逸飞。 o:p o:p b
b 爸爸没看我，轻哼了一声，开始吃饺子。 o:p o:p b
b 热热闹闹地吃完饭，小史和小郑才来，勤务兵小郑一看大家吃完了，立刻要收拾桌子洗碗，被爸爸止住了， ldquo;辛夷你把留的饺子给他俩煮了，洗碗的活还归老二干。你们两个小鬼，立正，向右转，屋学习！ rdquo; o:p o:p b
b 小郑冲我做了个鬼脸，走了。 o:p o:p b
b 我磨磨蹭蹭地洗碗，看着辛夷像个小蜜蜂似的在厨房忙碌。 o:p o:p b
b ldquo;一会儿我开车吧！ rdquo; o:p o:p b
b 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辛夷是冲我说的， ldquo;干吗？那点酒没事！ rdquo; o:p o:p b
b ldquo;什么那点酒，你喝了有半瓶！ rdquo; o:p o:p b
b 这整个晚上还是她看见了， ldquo;我说没事就没事！ rdquo; o:p o:p b
b ldquo;我说你喝多了你就是喝多了！你再胡闹我告诉耿伯伯去！ rdquo;辛夷好像真生气了。 o:p o:p b
b 我不说话了，又磨蹭着跟在她身后帮她收拾完厨房，送走大于一家人，看见爸爸坐在沙发上等着，我叹了口气乖乖地坐下，耿参谋长要说的话谁能拦得住？ o:p o:p b
b 爸爸冲辛夷招招手，辛夷也在爸爸身边坐下来，微微一笑， ldquo;耿伯伯，今天您可喝了不少酒！ rdquo; o:p o:p b
b ldquo;好孩子，这点酒不算什么，我年轻的时候下部队，一瓶下去都没事！ rdquo; o:p o:p b
b ldquo;耿伯伯，您吃点水果。 rdquo;辛夷把水果盘推到爸爸面前， ldquo;您刚才还嘱咐我身体是本钱呢！您最近血压有点高吧？您别生气，是宋院长让我劝劝您，雅欣说了，宋院长可要听我汇报的，您总得支持我吧！ rdquo; o:p o:p b
b 爸爸笑着点点头， ldquo;好，我支持你，你头告诉老宋，从明天开始我一定少喝。 rdquo; o:p o:p b
b ldquo;谢谢您支持我，我一定在宋院长面前替您说好话！ rdquo; o:p o:p b
b ldquo;你这孩子! rdquo;爸爸哈哈大笑， ldquo;那耿伯伯说的话你也要听啊！ rdquo; o:p o:p b
b ldquo;耿伯伯，您说，从小我就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rdquo; o:p o:p b
b 我不由地苦笑，辛夷算是掉耿参谋长的陷阱里了。 o:p o:p b
b ldquo;辛夷啊，你看看你，研究生念完了，又去了趟外国念书，这该念的书都差不多了，大于说了，就你现在的干劲，提拔是早晚的事，耿伯伯替你高兴。辛夷啊，你和雅欣要好，宋院长的事你也知道，多好的一个人，多好的院长，他这辈子都为别人操心了，自己的事一点都不上心唉我们这些老头儿不论自己过得怎么样，总是希望你们年轻人好好过，过好自己的生活，你明白耿伯伯的意思吗？ rdquo; o:p o:p b
b 辛夷看着爸爸，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轻轻地点点头， ldquo;耿伯伯，我明白！ rdquo; o:p o:p b
b 爸爸拍拍辛夷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ldquo;好孩子，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该干的事却不少。不论我们做什么，总要向前看，才能向前走。耿伯伯这辈子最爱说，说得最多的话就是：立正，向前看，齐步走！ rdquo; o:p o:p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