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
“这两只镯子一轻一重,可是更有价值的却是这只轻的,你说为什么?”
“当然是这只轻的做工精细。”宝琪不假思索答。
“对。”庭霜又细细观赏手里的虾须镯,以前在旧时冶金文献中看到,古代金匠可把黄金压得极薄,薄到一公厘的五十万分之一。还可以把一分黄金拉成四千公尺长的细丝。现在他亲眼看到了实物,这只虾须镯就是用细如虾须的金丝编成双龙戏珠式样,龙头互相衔在一起,中间含着一颗珠子,珠子可以活动却拿不出来,精巧之极。充分体现了古代中国手艺人的高超绝妙的手艺。
论大工业,是现代人强,但是比手工艺,动手能力越来越差的现代人就不如古代手艺人了,在古代,随便在街上拉个妇女,女红手工都是响当当的,让现代连袜子都不会补的女生只有干瞪眼的份。
这只虾须镯是火场中唯一幸存完好的金器,包在一个精致的盒子里,没有受害,珠子也晶莹明亮,在龙口微微晃动。庭霜越看越爱,说:“这只镯子七钱重,可是至少价值七两黄金,因为除了金子本身,手工所包含的艺术价值更贵重,这就是物品的附加值。”
宝琪撇嘴:“不就是做工精的贵,做工普通的便宜点嘛,什么附加值不附加值的。”
“那个紫檀柜子烧坏了,你要把它扔了当柴火,可是把没烧坏的部分打磨成如意和小摆件,就值点钱了,还有那些铜器,熔成铜块远不如制成铜器值钱,这也叫附加值。”
庭霜拿着镯子欣赏个没完:“这镯子这么精致,我还真舍不得卖,留着娶老婆的时候当定情物也不错。”
咦?怎么冷嗖嗖的?
哦,宝琪浑身散发冻死人的寒气。嗯,这次翻垃圾他也出了好些力,没有落好处,难怪他生气。庭霜赶紧说:“等你娶媳妇时,我已经赚钱了,到时给你打个更漂亮的镯子给你媳妇。”
寒气更重,宝琪脸黑如锅底,如一台大功率的空调散着冷气,庭霜缩缩脖子,收好金银宝石钻被子里睡觉。
一家人知道庭霜已经从垃圾里翻拣出了开店的资金,都非常高兴。齐重煜派来差役送来驾贴更让一家人的喜悦到达顶点。
齐重煜给省里上了手本,报告了灯节火灾的事,幸好只是烧了房子没有重大人员伤亡,特别表扬了见义勇为好村民庭霜同志临危不乱疏导群众逃生的光辉事迹,替他请求了一个九品官衔。还在县衙的旌善亭华丽丽地刻上他的大名表彰善行。
庭辉喜不自胜,打发了差役一笔跑腿钱,对家人说:“瞧瞧,爹生前常叨叨我们不争气,不能弄个官位什么的来光宗耀祖,这不,大哥现在也是官了,咱家不是白丁了。”
庭霜不象他那么高兴,说:“九品官好象……哦,是的确是最小的官位了。”
庭芝笑道:“大哥你还想要多高的位子?七品以下是佐杂官,七品以上是正印官,是给那些寒窗苦读考上功名的人的,如果想要,那得朝廷下旨褒奖才行。大哥你加把力,事迹能上达天听,就可以得到正印官位了。”
庭芝兴致勃勃提笔写了四个字:“九品农夫”。打算找块好木料雕出来挂在门楣在村里显摆一番。
庭霜看着那四个字撇撇嘴:“你还是等我做了一品农夫再刻匾额吧。”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庭霜是人有黄金精神爽,也不嫌累,晚上在灯下做计划画图纸,白天跑到城里找银楼工匠把废黄金和银子重新熔炼,打成各样金银首饰,镶上宝石珠子。又和小叶到种果树的人家那里买树苗,还有去年在家里育的梨树苗,把这些树苗让小叶带着江流他们种到房前屋后和田间空隙处,柳树最好栽活,c哪活哪,庭霜把柳条在宅子外侧的鹿栏中间c下去围成一圈,准备扩大鹿栏。又让平安和庭秋去问j鸭牛羊的价钱,问好看好之后就去买下来。
金银首饰打好后送到红货行去卖,得的钱拿来开店,当铺的废墟已经清理过了,庭霜跑前跑后找工匠盖房子,史杰还托熟人联系便宜些的砖瓦和手艺好的漆匠。木匠活就包给了周二根,由他找信得过的木工负责房屋的木活。周二根接了这一票活很振奋,这可是一笔大收入,当即跑前跑后,又当监工又做活,十分尽心。
数金子的日子过得很快,有了钱盖房子也很快,庭霜开心得睡不着觉,在城里忙着盖房监工,眼看房子快要建好,村里却出了大事。
自开春以来,村里发生了严重的干旱,卫河水支流依次流过长平县几个村,上岗村、卫水村、桐柏村、散花村和大庄园村,因为很长时间没有下一滴雨,所有的绿色都失去了生机。
孟家开的荒地地势低洼,有几个水洼子还存了点水,庭辉和小叶他们肩扛手提把水提到地里,庄稼还保持一些鲜活,村里其他旱地上的庄稼都开始发黄。村里人急得心里如烧了把火,出于习惯和本能,仍然在这奄奄一息的庄稼上辛勤劳作着,这是他们用血汗浇灌的生命,再不浇水,这些生命就危在旦夕了。
村里任何人脸上都没有一丝笑容,包括孩子们也用盆子罐子甚至吃饭的碗从快要干涸的河道里舀水往地里浇,这不仅是在抢救庄稼,也是抢救生命……
村里人在焦急无奈中愤怒起来,痛恨上游几个村截住了维系他们命根子的水,又将这怒火转到县令身上,做为一县之长他干什么去了,为什么听任这些水霸的作为。县令离得太远,人们的怒火转到里正李昌富的头上,他家四代都任散花村的一村之长,他干啥呢?他不是村里少见的强人吗?年轻时敢于走出村子到陌生的地方打拼挣钱,平日里教训起晚辈来一套一套的,现在装起孙子来了,为什么不找上游村子的人算账,为什么不找县令?
一股子无名火烧起来又烧到庭霜头上,这小子读过书又是村里唯一有官衔的人,而且还能和知县老爷说上话,却在这节骨眼儿上只顾着自家在城里盖房开店,反正他家的地大多是低洼的水浇地,还能保住一点收成,却不顾别人的死活。
自私的家伙。
(这章小修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俺是不折腾主角就吃下不饭星人,摊手。
下章:暴发冲突。当然冲突中也有机遇。
群殴冲突
散花村的里正李昌富烦乱地在家里转悠,手里掂着烟袋锅子,却没心思抽一口。他知道村里人都在骂他,他不生气,因为他知道村里人骂他是把他当成顶事的人物,关键时候还指望他想办法哩。
可是想什么法子呢?
想来想去,越想越火大。李昌富扔掉烟袋锅子召来村里几个强人召开紧急会议。
神箭张,李大柱,麻药子,卫双全、李栓柱、村东头的孙生财几个都是村里的能人,因为孟家去年有了好收成又准备在城里开店,所以也被村里公认为能人,庭霜不在村里,庭辉代表孟家去开会。
大家见里正找他们,也知道是什么事。再不浇水,地就干种,干种就要大大减收,这是哪个庄稼汉都明白的道理,心急火燎的人们七嘴八舌议论一番,拿不出好主意,说来说去,就是上游的村不好,害得他们没水的就是这些坏家伙。
孙生财是村里富户,人也很暴烈,挥拳头嚷嚷:“卫水是咱大家的,凭什么让上游的占了去,难道我们就这么等死?”
李大柱也激动的挥拳:“我们当然不能这么等死,他们霸占了属于我们的水,我们为什么不把他们的渠豁了?”
“对啊。”
所有的人都很激愤,里正觉得满意,村里人还是很心齐的,兴奋地说:“说干就干,咱们安排一下,马上动手。”
庭辉毕竟还读过书,由富家公子沦为贫困农户,在底层辛苦求生,心智比先前成熟许多,觉得这事有点问题,想了想,开口说:“这样干也可以,但是我们做事也得周到些,不要引起冲突,天黑再行动,悄悄挖开口子,等他们发现,水已经到咱村了,他们也只有瞪眼的份。”
孙生财几个撇嘴不以为然:“难道我们还怕他们?”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庭辉再耐心解释,“能不起冲突尽量不要起冲突。还有,不要豁人家的主干渠,得给人家留些子,这样才不会出大事。”
李昌富点点头:“孟家二小儿说的有理,不愧是读过书的,就这么干了。”
全村所有人都被鼓动起来了,其实不用鼓动,老早就有人想这么干了,现在有人带了头,全村人都无比激动,后生们提着工具上阵。
个别人,比如神箭张大全和李东升觉得这样做不大妥当,可是身处这样热火朝天的集体,也很难保持正确冷静的判断,被裹挟着冲向后果难料的偷水行动。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村里人都吃了晚饭,兴奋的睡不着,准备夜里的行动,庭芝去邻村找同学,几个读书人常聚在一起共同探讨文章。回到家里,李婶把留的饭给他端上,庭芝感觉到村里气氛不对劲,问出了什么事。李婶小叶几个七嘴八舌说了事情经过。
庭芝听了脸色大变:“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做呢?”
“怎么了?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庭芝放下饭碗冲出门,一边往外走一边叫庭秋:“小豆子,赶快骑上咱家的驴进城里找大哥,要快,告诉他村里要出大事了。赶紧。”
庭秋有些莫明其妙,二话没说,解下驴赶紧往外走。
李嫂提着气死风灯追出去:“死小子,把灯带上,当心摔在山路上。”
庭芝急慌慌跑到里正家,李昌富正和人商量偷水行动的具体细节,庭辉也在,看他过来,赶紧招呼:“老四,你来得正好,今晚咱们去桐柏村豁渠,你也去。”
庭芝又气又急:“二哥你怎么这样,村里人做这种事,你应该拦着,怎么还帮着煽火啊?”
庭辉被他教训很不高兴:“我煽什么火了,村里庄稼眼看都干死了,谁不着急啊?”
庭芝喘过一口气,说:“我也着急,可是再急也不能冲动蛮干。黑天半夜的,这么多人出去,万一出个事儿怎么办?再说,就算没出事,上游村子能乐意?一旦起了冲突,就不可控制,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庭辉哑然,开始考虑起来,李东升也直点头,其他人也有些犹豫。
孙生财却扯着大嗓门说:“怕这怕那,擎等饿死了。”
卫双全跟着点头:“就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四小子读书太多,遇上事儿反而缩手缩脚的。”
多数人也赞成地点头,历史上弄出惊天动静的往往是一些泥腿子,读书人瞻前顾后,反而尽失许多良机,庭芝也太过仔细了。
庭芝脸一红,仍然坚持自己的意见:“这件事也可以找县里,或是找上游几个村的里正商量,人家也不会蛮不讲理,能商量解决的事就商量着办,何苦弄出冲突来?咱村里和上面的村关系本来就不大好,一旦起了冲突就很难控制。”
“找知县?”孙生财刺他几句,“你大哥不是九品农夫吗?不是能跟知县老爷说上话吗?他怎么不管,只顾自家挣钱,不顾别人,你还指望着别的村能顾你的死活。”
“就是。”为这事迁怒庭霜的人也附合,说话带着刺,“本村的人都跑城里挣大钱去了,根本不顾我们死活,外村的理我们才怪。”
庭芝见说服不了这些人,只好说:“我已经派人去城里找大哥回来了,请你们等一等,我大哥会有办法的。”
“他要是有办法早干啥去了?”早憋了一肚子火的人们听不进劝,抄起锄头工具等夜黑就往上游桐柏村进军。这个时候,农民们表现了极大的团结精神,也暴露了他们狭隘的一面。
李昌富象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检阅了部队,让孙生财他们带着一帮子后生,挥舞工具出发,看着渐行渐远的人群,他回到家里,才觉得从头到脚汗水淋淋。他已经把全村人煽动起来,投入到一场集体冒险中去,可是正如庭芝所说,黑天半夜的,出了事怎么办?引发冲突怎么办?
李昌富在脚地上走来走去,脸色苍白,越来越不安。
夜幕中,四周静悄悄的,神箭张,卫双全几个带着村里后生来到桐柏村,看一片片庄稼绿茵茵的叫人眼气。天旱成这样,这群水霸强截了本该流向自家的水,这水本来也有他们的一份,却让不讲理的上游村子拦在这里,浇他们自个儿的庄稼。他乃乃的,给他豁开,让他们得意,让他们美气。不让我好过,让你也过不成。
李大柱,李留根父子咬牙切齿挥舞镢头挖水渠,好象对付的不是土坝而是敌人。
不一会,干渠被挖开,响起了哗哗的流水声,
干完活,大伙收了家伙准备回去,这时狗叫声响起,引来看渠的人。
桐柏村也防着有人偷水,所以派了人轮流看渠,看渠的人一看水渠被豁了,赶上来制止,散花村的人早憋了一肚子火,暴烈的孙生财一抡锄头,把巡渠的打了一顿,其他人也把怒火发泄到那些人身上,把那些人围着痛揍了一顿。
李东升拼命拉扯,直着脖子叫:“住手,别打了,要出人命了。”
几个桐柏村看渠的抱头逃命,逃回村里报告给里正,里正看见自家人被打得鼻青脸肿,怒火中烧,一挥胳膊:“真是欺人太甚,大伙抄家伙,给我上。”
一大群人挥舞锄头g棒冲向散花村报复。
庭秋骑着驴跑到城里找庭霜时,庭霜已经和宝琪、晨光歇下了,听到庭秋说的村里晚上的行动,预感到会出事,赶紧爬起来一边穿衣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庭秋:“小秋你赶快到县衙去见齐县令,告诉他散花村和桐柏村要闹事了。赶快带人过来,晚了要出人命了。”
庭秋听了赶紧撒开脚丫往县衙跑,庭霜骑上家里的驴。
“等等我。”宝琪也赶紧从马房牵出骡子追上去。这骡子是灯节火灾后被牵到县衙的,一个多月过后也没见原主认领,于是折价出卖,庭霜抢先下手,用便宜价格买下了这头很不错的铁青骡子做脚力。
两人急匆匆往村里赶,晨光跟在后面跑。
庭秋从庭霜紧张的态度中感觉到了大事不妙,一路飞奔跑到县衙,拼命击打鸣冤鼓,差役一看半夜有个半大孩子捣乱,举着水火棒想打他。
庭秋赶紧喊叫:“我大哥要我来找县老爷,散花村和桐柏村因为争水打起来了,快闹出人命了,你不禀报,闹出大事来你担得起吗?”
那差役也吓住了,只好进去禀报。
齐重煜接到禀报不知所措,问师爷,师爷说:“每逢天旱时节,那几个村为争水相斗不是头一回了,而且刁民彪悍,前任知县下乡劝架,连轿子都被打烂了,要不是被差役们护着逃回来,差点当场就被打得满头包。”
齐重煜听了犹豫起来,几个村子的彪悍他也有体会,打群架最难制止,搞不好连自个儿也会挨一顿乱拳。
庭秋见他不肯去,着急起来:“如果出了人命,两村更结下冤仇,冲突控制不住,大人的官声也不好,传到上峰耳朵里,未免对大人的办事能力有质疑。”
庭秋焦急之下话说得还算委婉,但是意思表达得很明白,就是:如果闹出重大人命,你担得起吗?上司和老百姓会怎么看你?
师爷很生气:“r臭未干的小子,敢讽刺大人,找打。”
齐重煜制止他的拳头:“别动手,这小子说得有几分道理。”
庭霜头一回狠狠用马鞭抽打驴子,急火火的赶到村口,却见村里一个寡妇刘大娘正跪在井台边祷告,庭霜听见她无比虔诚地用一种呜咽的声调唱着:
“玉皇大帝诸神灵,
观音老母玉净瓶,
清风细雨洒青苗,
龙王水神哟,救万民。”
对于这种封建迷信行为,庭霜向来是持反对态度,换上平时会停下来批评两句,可是现在他听到那哭泣般的祷告,心里倏地一沉,这悲戚的祈祷是庄稼人无助的呼喊,面对自然灾害,他们的力量显得那样薄弱,所以他们才不得不把希望寄托于虚无的神灵。
人要有希望才能活下去,无助的庄稼人在其它途径找不到希望时,只能祈祷神灵。
庭霜忽然觉得很惭愧,村里遇上困难时,他在城里忙着给自家盖房子,没有发挥一点作用,现在他又有什么资格批评这些陷于绝望的人从神灵那里祈求一些渺茫的希望呢?
庭霜狠抽一鞭子,跑进村子。
局势已经难以控制了,两个村各出了几十个身强力壮的后生,拿着锄头g棒打得不可开交,混斗半个时辰,参与混战的人越来越多,连半大孩子也抄起地上的石头乱扔。婶子大娘们看见自家老公或孩子受了伤,哭着喊着扑过去和凶手拼命,最后,连女人也上了阵。
李东升声嘶力竭的喊:“大家冷静些,快住手,别打了。”
可是人们打红了眼,人声鼎沸乱成一团,哪里听得见他的喊叫。、
神箭张本来还想劝架,待看见大儿子被几个外村大汉打得爬不起来,也忍不住抄起家伙抡上去,他力气大还有几下功夫,立即打倒了两个壮汉,桐柏村的气急,几个人把他围了起来乱打一气。
庭霜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男女老少齐上阵,百多人打成了一团,男的吼女的叫孩子哭,乱糟糟不可收拾,地上还躺了一地的人,不知道死了没有。
“别打了,大家有话好说。”庭霜扯着嗓子喊,灯节火灾时被浓烟熏坏的嗓子还没恢复,声音一大,就呛得胸肺疼。
宝琪赶紧上前给他拍背顺气:“别急。”
“我能不急吗?”庭霜急得要命,真打出人命或是打残废了,这种户族之仇结下,以后麻缠事还不少,仇越结越深,双方都没好日子过,许多人无意义地倒在血泊中。
庭霜急得要冲过去,宝琪拉住他:“都打成这样了,就凭你怎么拉得过来?当心锄把子打破你的头。”
一边田埂子处庭芝也被几个人围着打,庭霜急得脑袋嗡的一下,不管不顾地冲过去,把那几个人踹到一边,对方打红了眼,抄起家伙把他围起来,还有一个拔出了刀子,宝琪看见,赶紧过来护着。晨光又跟在后面护着宝琪。
眼看局势混乱成这样,除非有大队人马过来搁翻几个刺头,才能把冲突平息下来。宝琪看看天色也焦急起来,齐县令怎么还不带人过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更了四千。写了22万字了;越写越迷茫;越写越困惑越没有自信。去看看和我同类题材的文。都是透明新人;有的没上什么榜;才六万字就收藏两千;有的和我上过一样的榜;二十万字收藏四千多。我倒底差在哪里了?看本文的读者应该是喜欢看种田文的;肯定看了许多;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一样的题材;我的文倒底比别的种田文差到哪里?为什么收藏少这么多?直说好了。我挺得住。好过自己纠结。坚强地挺胸……
兴修水利
庭霜被好几个人拿着家伙围攻,宝琪用身体护着他,又不能下狠手对付那些失去理智的村民,抵挡的很狼狈。
混战中,庭霜挨了几下乱拳,好在有宝琪护着也没受多大伤,爬起来就往家跑,从炕头抄出火枪又跑回战场。
“别打了,快住手。”庭霜大吼一声,拔出火枪朝天放一枪。
“砰!”的一声巨响,打群架的人怔了一下。
庭霜连放三枪。
打架的人和看打架的人都被吓住了,立在当地不敢动弹。庭霜拿着枪指着打得最凶的几个,凶狠狠吼道:“都他妈的住手,再打下去要死人了,想死的话就上来,不用打,我一枪嘣了他。”
看着还冒着烟的黑dd的枪口,打架的人停了手。还有几个不停手的被宝琪和晨光一顿干净利落的拳脚打翻到一边。
庭霜放缓口气,诚恳地说:“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打成这样?再大的事有性命重要吗?打死了人,死者的妻儿老小怎么办?打死人的人也要偿命,这是何苦?有什么事大家商量着办不行吗?”
“里正在吗?桐柏村的里正在吗?有事好商量。”庭霜左看右看找里正。
“商量个p?你们打俺们的人的时候,为啥不商量?”对方阵营中一个壮汉气乎乎又举起g棒,晨光手一挥,只一招就把他掀翻在一边。
桐柏村领头打架的就是被称为二竿子货的方始,这厮头脑一热做事就不顾后果,可是还记着庭霜对他的鼓励和宽容,记得他答应提供稻种支持自己勤劳致富。心里很是佩服他,赶紧安抚本村的人:“大家快放下家伙,听这位兄弟说。”
桐柏村的里正就是那个卖牛给庭霜的纪老头,庭霜每个月都按时给他送分期付款的牛钱,还常在他那里买j鸭,今春又在他那里买小羊,两人比较熟了。纪老头也很喜欢他,也不好再鼓动手下人上去打他。
“你们村的人豁了俺村的渠不说,还打伤了俺们的人。”纪老头先声明己方是出于自卫。
散花村的里正李昌富恼火了:“你们村截了俺们的水怎么不说?”
纪老头也恼了:“说的好象俺们多坏似的,俺们村渠里的水只有去年的一半多,怎么成了截你们的水了?”
方始帮着向散花村的人解释:“卫水连河床石头都露出来了,流到俺村的只有往年的一半,俺村的地只浇了一半,并不是故意要截了你们的水。”
李昌富这些人也冷静了下来,说来说去,这次天旱干涸了卫水,上游几个村的水也不够,也不能完全怪桐柏村,都怪自己性急了些,搞成这样伤了这么多人,也解决不了天旱缺水的问题。
孙生财几个却不服气,气势汹汹:“那你们也不能截了水不给下游一点啊。”
桐柏村的也气乎乎:“俺村的地才浇了一半,浇完再放不行?”
庭霜赶紧平息战火:“我知道节水灌溉的法子,你们不要打了,让我想想法子。打架解决不了问题,赶快把受伤的人抬走治疗,快点,别闹出人命。”
纪老头和李昌富都又惊又喜又疑:“啥?节水灌溉?”
“就是浇地时节约用水,象以前那样浇法太费水了,我有法子,可以节省一半水,浇同样多的地。大家都只为一口饭吃,还是互相体谅一下吧。”
庭霜只知道节水灌溉这个词,但是具体怎么做,还不是很明白,现在只能先安抚住群情激愤的两村人。
“现在赶快把受伤的人抬走医治。我去想办法,给我一点时间。”庭霜安抚住他们,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用手腕上的接受器联系吕教授,询问节水灌溉的具体做法。
方始对庭霜很信服,帮着纪老头安抚住本村的人停止斗殴,把受伤的人抬走治疗。
庭霜知道节水灌溉的一些基本原理,但是怎么在有限的条件下c作并不知道,用接受器联系吕教授问了一下,得到节水灌溉的全部资料,可是受时代局限,实际应用有困难。
庭霜眉头拧成疙瘩,宝琪拿手巾给他敷额头和其它受伤的地方:“你不要愁,先放宽心。折腾这么久还没吃饭,先吃点吧,吃饱了才好想法子。”
庭霜想来想去想不出妥善的法子,只好一挥手:“算了,毛爷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停,毛爷还说什么来着?
伟大领袖毛主席指点江山:“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无穷滴。”
那些老农实践经验丰富,再结合我的理论知识,应该能解决问题,我真是太能干了,哦也。
庭霜脸上重现光采,宝琪也跟着振奋,庭霜无穷无尽的奇思让他有种强烈的好奇,同时也对这人有着无穷的信心。
庭霜招集经验丰富的村民,开始提供理论:“节水灌溉最基本的道理,就是用水浇庄稼,以前老灌溉法子是浇地,又费水而且容易使土地板结盐碱化,我们把浇地改为浇庄稼,就可以省一半水,还可以保持水土。”
老农们若有所思。
庭霜摆上纸张,边画图边解释:“方法有以下几个。一是管道输水,也就是说用管道直接把水浇在田里,不经过渠沟,减少半路损耗。二是滴灌法,把水直接滴到苗的根部。三是喷灌法,把水喷到庄稼上。还有点灌、渗灌、坐水种等方法……”
庭霜讲了半天,老农们神色依然严峻,理论上说的有道理,可是c作时很困难,管道输水,哪来这么多管子?喷灌,拿什么喷?庭霜也知道实际c作的困难,眼巴巴地看着种了一辈子庄稼的老农们。
毛主席说了,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任何困难,只要把群众发动起来,就能搞定,可移山,可填海,可改变山河。现在不是让你们移山填海,只是让你们想法子把浇地改为浇庄稼哎。
李昌富吐了半天旱烟,下了决定:“就这样吧,咱们用水桶,用盆罐,用皮袋,只要有水,端也给它端到地里。”
庭霜感动极了,只觉得中国的农民真是最可爱的人,且不说这样做有多大效率,能管多大的用,仅这种不向困难低头,这种敢于移山改河,敢于战天斗地的气概,已经够让人由衷佩服。遥想古代,靠劳动者的手修起万里长城,凿通横贯南北的大运河,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初期一穷二白,还被西方封锁,没有技术没有资金,也是靠着无数劳动者,用双手用抬把子用锄头,硬是把“天堑变通途”,把公路修到青藏高原,一点点建立起现代的工业基础。
怎么不让人感动?
庭霜感动得热血澎湃,顾不上剽窃几句诗歌来表达心情,一个想法逐渐在脑海中形成,无论如何,他也要想法子为这些人修好水利,他没有本事“为生民请命,为万世开太平”,退而求其次,他可以为这些乡村百姓开几世的太平,让他们以后不再为用水发愁,不再靠天吃饭,可以丰衣足食。
“咱们商量一下,好好修个水利工程,彻底解决浇地的问题。”庭霜振奋起来,鼓动广大人民群众想法子。
“修水利?怎么弄?”众人不大明白。
庭霜又拿起纸连画带解释:“这样……在这里修个大坝,把水蓄住,下雨时拦在这里,可以避免庄稼被水淹,干旱时再放出来……详细怎么弄,咱们再商量。”
李东升先看明白了:“你是说修个存水的库房之类的东西?”
“对,水库,就是水库。”庭霜很高兴他们能想到水库这个词。
“可是得好些钱,哪有这么多钱修水利?”李昌富一针见血提出最大问题。“这次春旱,苗没出齐,好多人家的地都不会有好收成,都要吃不上饭了,哪能修坝?”
“钱嘛……”庭霜也为难了。正在这时,孙生财急惶惶地跑过来:“不好了,不好了。”
“你邪火啥?天塌了还是死人了?”李昌富训斥他。
孙生财急得脸发白:“天没塌,可是人死了。”
“啥?死人了?”所有人脸都发白了。
死了的是村东头的穷户刘大,可能打架时他摔到沟里,摔死了,留下寡妇刘大娘,和一个儿子,他的儿子是个憨儿,说白了是个智障,成天挂着神秘的笑容,背着个破口袋拣垃圾,都是些破绳头烂蔑片铁钉子什么的,把家里铺着烂席片的土炕都快堆满了。刘家没有地,父子两人力气很大,给村里人打个短工,再加上刘大娘做针线,饥一顿饱一顿还能糊住嘴。
现在刘大死了,留下个寡妇和傻儿子可怎么办呢?
孙生财发表意见:“这是桐柏村的人打死了咱村的人,咱得抬着人过去,叫他们看着办。”
“啊呀,算了算了,百多人打群架谁能说得清谁打了谁。”庭霜赶紧制止,好不容易停下来战火,再抬着尸首上门,还不得再打起来啊。
“哪能这么算了?一个寡妇一个傻子以后咋过日子啊?”
“就是。”
村民们七嘴八舌。
庭霜觉得必须把事态控制在前头,不能再重燃战火。做个手势让大家停下来。
“刘大家的还有她的傻儿子,就呆在我家吧,反正我家收留了好些没处去的人,也不争他两个。”庭霜先处理了刘大遗属的问题,再处理春旱的问题,“至于庄稼的事儿,我和李叔商量过了,今年卫水干涸,流到桐柏村的都不到往年一半,就算分流到咱村,也剩不了多少,所以,大家拿盆拿桶,把水洼子的小溪里的井里的水,统统往地里送,注意浇在庄稼根部,我去找知县求救济,把秋收前的难关过去。”
这么一说,因为死了人而群情激愤的村民们又安定下来。
“不用去了,他来了。”李东升指着远处过来的轿子,后面还跟着许多差役。
庭霜看了直撇嘴,下个乡你还坐个毛的轿子啊,典型的官僚主义脱离群众,简直是现代警察学校出来的高材生,事情过后才来。
“听说这里发生聚众斗殴?”齐重煜下了轿问道。
“是。”庭霜懒得从头解释,“事情非常严重,请涤翁到舍下,大家商量一下怎么办。”
齐重煜被他的严肃吓住,跟着他到家里,一进院门,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扑过来,齐重煜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只熊宝宝,还没完全长大,胖乎乎的还怪可爱,刚回过神来,又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跳到他肩上,原来是只小猴,一双大眼咕噜噜的转。
庭霜赶紧拉开小熊,再踹掉小猴空空,再一脚一个把扑上来的西西城城踢回狗窝。
“涤翁请坐,家里没什么可招待的,请见谅。”庭霜把客人让到上位。
齐重煜看着满院子的蔬菜,鲜花、果树,还有一堆奇奇怪怪的动物,干笑两声。
分宾主落了座。
首先,庭霜分析了眼下严峻的局势,两村参加打群架的百多人,法不责众,也没办法追究责任,双方都有人受伤,还出了一条人命,现在村里群情激愤,要抄起锄头刀g去报复。经过热心公益的五好公民,也就是自己,努力对乡民做思想工作,暂时安抚下来,可是仇恨已经结下了。现在村里受灾严重,大家没饭吃,走投无路之下,迟早还会闹出事来。
齐重煜登时脸色凝重,紧张起来,如果再次暴发大规模群殴,激起民变,首当其冲的,就是要追究他这个父母官的责任。
齐重煜拿出对策:“我上报抚台,请他知会提督大人,派官兵来坐镇,那些人就不敢作乱了。”
靠,庭霜心里骂了一句,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对策?没学过毛选 邓论的家伙就是水平低,县衙三堂上挂的联“莫道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白挂了,当了官就站在百姓的对立面,只知道镇压,不知道依靠群众,看来得好好开导你。
庭霜忍住想抽他的冲动,再给他分析,把他的思路往自己想好的路子上引。
“派兵来坐镇固然可以制止事态恶化,可是为这事上报抚台,上峰派了兵来,也会觉得你这父母官办事能力不强。再说官兵驻扎难免扰民,本来乡民心存不满,再经官兵勒索搔扰,对大人的怨气愈发重了。大人做一方父母官,任满后落个骂名,涤翁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
齐重煜更觉得为难:“依你看,这事该如何处理方能平息民怨?”
“乡民们都是靠种地吃饭,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会做挺而走险的事。”
“那么该如何给他们希望?”
终于把他的思路经到自己这边,庭霜开始拿出自己的想法:“兴修水利,保一方百姓再不受旱涝之害。”
“现在修水利晚了,得明年或后年才开始见效,今年的歉收是难以挽回了。”
“不是说,要给乡民们一个希望吗?庄稼人看见修了水利,明年和以后肯定会有好收成,心里定是对未来充满希望,断不会闹事作乱。”庭霜继续分析,“工程就用受灾村子的人工,让他们也挣几个工钱,过了今年的难关,眼前困难和将来困难不都一齐解决了?”
在一边旁听的宝琪眼睛放光,掩饰不住赞赏看向庭霜。
齐重煜听他的解决方案,如醍醐灌顶眼前一亮,解决了当前和以后的困难,平息了民怨,他自己还落个好官声,这是大有好处的事,可是……
齐重煜估算了一下大致花费,有些为难,摇头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自拍;俺 是坏作者;别家的主角能拣到牛;挖到人参;俺家主角啥意外好处没捞到;还要在缺乏资金的情况下修水利。真倒霉哦。下章:资金不到位的条件下也要把水利工程修起来。
水利工程
齐重煜估算了一下大致花费,有些为难,摇头不语。
庭霜也明白他的难处,觉得要晓以利害再加一剂猛药:“涤翁饱读圣贤书,也是一心想为国效力的,知县这个位子,虽然只是七品官,可是管一县百姓,可杀人也可活人,正可以做番事业,您上任以来一直认真勤谨,想做出点名堂来。可是,别怪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涤翁做了两任知县,政绩在哪里?”
齐重煜沉默不语,他寒窗苦读十载,从院试、乡试、会试、殿试一路考下来,直到金榜题名,正是意气风发之时,还是很想做点名堂出来,可是任了两任知县实缺,都没有显著政绩,职位也没升过,大计时两次都得了个二等。
(注:古时官吏考核,京官考核叫京察,外官的叫大计。第一等是政绩显著,第二等就是勤劳谨慎。)
被人当面直接指出政绩不著,还是第一次。有窘迫、有难过,也有不甘,不甘心这样下去平庸一辈子。
庭霜看他脸色,知道已经激起了他的好强心,又说:“眼下就有这个为百姓办好事的机会,这个水利一修,周围好几个村子以后再不受旱涝之苦,从此禾田丰收不愁温饱,赋税也能多些,百姓们岂不赞颂大人实心办事,为民造福,还会为您立长生牌位呢。大人为一县父母,离任之时总得给当地百姓留个念想,让人提起大人来能竖着大拇指说一句:这位知县在任上干了什么什么,是个好官。而不是让人提起来说:那人是谁呀?没听说过。”
齐重煜有些动心,却仍然为难:“可是县库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朝廷有明令‘永不加赋’,县里办差费、车马费、驿站、学堂这些花费都从耗羡里出,扣除这些拿出修水利的钱有难处。”
(耗羡:就是以损耗为名在正赋之外额外加征的钱粮,好多落到官员私人腰包了)
“能拿出多少就拿出多少吧,只要能开个头,把摊子支起来,就可以做下去。”庭霜给他鼓劲,“排除万难做成事情,才显真本事。”
“最多能拿出五百两。”齐重煜想了又想,说出一个数。
“啊……”旁边的宝琪脸一垮,他也大略估算了一下工程用度,连人工带用料,这些钱不够一半,俗话说:皇帝不差饿兵。钱不够怎么办事?但是他对庭霜已经信服无比,期待又好奇地望着他,看他如何在缺少资金的条件把这工程修起来。
庭霜效法毛爷,气概非凡的一挥手:“我有办法,涤翁只管回去弄钱,只要能把第一期的工程款弄到,后面的交给我就是。”
齐重煜放了心,不好意思地笑笑:“孟兄再次力挽狂澜,制止了群殴,将一场大规模的流血冲突消于无形,现在又造福乡里兴修水利,有兄台这样的人,实是乡民之福。”
你以为送我几顶高帽子,就可以不尽责任了吗?庭霜喝了他的甜汤无动于衷,说:“请涤翁回去务必把第一笔款筹到。”
庭霜送走齐县令,重新召集了村民,开始发动群众:“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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