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农夫[耽美]

第 2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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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堂招呼客人的李留根跑来在门外喊:“大哥,你准备好了没有?林府的车子已经到前门了。”
“来啦。”庭霜答应一声,赶紧再整整衣冠,警告宝琪,“你这副样子会吓坏人家小姑娘滴,最好鸟悄缩后面干活去。”
庭霜一溜小跑跑到馆子里,李婶已经把客人迎到最好的一间雅间,奉上香茶果品,侍候周到,看庭霜气喘吁吁跑过来,赶紧给他整了下衣裳,悄声说:“真是仙女下凡啊,好好把握哦。”再看看他的装扮,皱起眉头:“你怎么不拿把扇子啊,你看城里的公子哥儿手里都拿把扇子多风雅,你等着我给你找一把。”
李婶火速去隔壁雅间吃饭的公子那里借了把折扇,庭霜看着手里的扇子,嘴角直抽,秋天摇扇子,还真是够装的。
庭霜在门口顿了一下,悄悄从门缝里看过去。
只见桌边坐了一个风姿绰约的佳人,一头乌发盘起,c了一根点翠金簪,垂着一串明珠摇曳生辉,再无其它装饰,一身浅绿丝衣,袖口绣着小朵菊花,正与当前的秋景相和,拖着月白色栏杆裙,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风韵气度。
再看她团扇摭面,只露出黛眉若蹙,星眸含情。
庭霜见状,体内荷尔蒙分泌飙升,文学细胞兴奋,想起两句词:“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
合上折扇摆了个自以为无比帅气的造型,推门进去,做了一揖,咬着舌头致介绍词:“小生孟庭霜,见过林家小姐,小姐光临小店,小生倍感蓬壁生辉。”
滋……酸掉牙了,好别扭,还是和宝琪他们在一起舒服,想说啥说啥,想做啥做啥,完全不考虑形象工程,就算脱得只有一条短裤四仰八叉的睡觉,顶多被踹一脚骂一句:“死猪。”哪象现在,全身细胞高度紧张中,生怕言行不得体,浑身不得劲。
林姑娘双肩微颤,秋水双眸闪过一丝笑意,庭霜忽然意识到自己好象用词不当,老脸一红,哦,语文老师你把我教成这样不觉得羞愧吗?
林姑娘仍是纨扇摭面,微微福身:“见过公子。”
声音娇柔如燕语莺啼,庭霜浑身皮酥骨软,咳,那把团扇好讨厌,影响我看美女全貌嗷嗷!再不把扇子取下来,我诅咒全世界扇子生产厂商全部倒闭破产,连裤子都送进当铺。
“敢问姑娘芳名?”
林姑娘略一犹豫,道:“小字玳玉。”
“好名字。”庭霜惊的虎躯一震,喔呀呀,果然不出我所料,史香云姑娘的闺蜜叫林玳玉,我真是太聪明了。可是,到底怎样才能把那碍眼的扇子拿下来啊?这个时代千金小姐的作风还真是看不惯。
庭霜眼珠骨碌一转有了主意,非常斯文地说:“久闻林小姐才艺双全,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小生仰慕已久,不知有幸,能聆听仙奏?”
哎哟,快咬着舌头了哎,这咬文嚼字的活真的不是咱这理科生干的。
林玳玉推辞不过:“小女子献丑了。”
门外伺候的李婶火箭速度到隔壁雅间取了琴,为了接待那些风雅之士,馆子雅间也备了琴棋之类的东西,虽然不是高级的名琴,却也能用一用。
林玳玉终于放下扇子,露出容颜,用丝帕擦擦手,纤纤玉指轻拨琴弦。
庭霜看到她的容貌,果然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身汗毛都麻酥酥地立起来。
“咕咚”咽了口口水。嗯,这个……咽口水声音有点大,好像、似乎不大纯洁,不符合咱新时代爱党敬业有为青年的光辉形象来着。
庭霜赶紧收了目光,做正人君子状,心里盘算着等她弹完一曲,该剽哪首诗词来表达欣赏之意。
我痛恨穿到这个位于唐宋以后的时代,虽然资本主义开始萌芽,商品经济进一步发展,可是好多佳句不能剽,这如何显示我才高八斗出口成章的惊艳才华呀。
正想着,林姑娘一个轻柔的滑音结束一曲,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庭霜立马拍起巴掌说:“好曲,真所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大珠小珠落玉盘,此时无声胜有声,说的就是林姑娘的曲艺了。”
林姑娘眉头微蹙,觉得这人华而不实,浮躁浅薄,往常自己只要一曲弹毕,听曲之人无不陶醉于美妙的琴音之中。哪里象这人,等自己一弹完就马上卖弄上了,毫无欣赏沉迷之意,是真的陶醉于音乐之中,还是敷衍拍马之语,难道我会看不出来吗?当别人是傻子呀。
林姑娘倒是没冤枉庭霜。对于在现代听惯摇滚乐流行歌曲,到古代又听惯j啼狗吠猪哼哼的某农夫来说,本来身上的艺术细胞就缺货,再要他欣赏七弦古琴这样的古代高雅音乐确是困难了些,难度与对牛弹琴一个级别。
如果他老老实实承认自己听不懂也罢了,美人还会欣赏他诚实谦虚,可是对于穿越人士来说,在古人面前放□段承认自己无知几乎意味着要冻死在冷库里,读者也会嫌主角小白而弃文。所以庭霜犯了个大多穿越人士都会犯的错误,就是在不该显能的时候显能。
困难当前,危机关头时显能是英雄本色,但是在本该欣赏别人才艺的时候显能就显得浮躁了。
而且他也没认真听,只顾着琢磨剽那首诗词在美人面前卖弄,一边yy着自己诗词一出,美人就无比震憾,然后嘤咛一声就倒在他怀里那啥了。没想到在美人儿心里落了个华而不实的印象,事实证明,就算是万能主角,不分场合时机的显能,反而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滴。
美色当前,庭霜智商降成负数,见美人儿眉头微蹙,以为是自己显能不够,没能征服美人芳心,盘算着接下来剽哪首诗词才能震得她嘤咛一声倒在自己怀里。
这时李婶在门外回报:“公子,菜齐了。”
“哦,赶快上菜。”
庭霜亲自把菜从捧盒拿出来端上桌子,又亲切布让劝菜,准备用美食俘获美人儿。
“林小姐请尝尝这个一品烧j,全城只此一家,吃过的人都说好。”庭霜热情推荐香味扑鼻的烧j。
林玳玉以丝帕掩鼻:“味太浓。”
“那么尝尝这个。”庭霜再推荐馆子的另一招牌菜,生炒鳝丝,“这个生炒鳝丝鲜脆香美,最是可口。”
“太腥腻。”
庭霜郁闷,看样子肥浓腥膻之味她是不吃的,那就吃蔬菜吧。把一碟清炒黄豆芽推过来,《红楼梦》里三姑娘和宝姑娘不是还特意点油盐炒豆芽吃么?
“尝尝这个,很清淡。”
林姑娘略皱眉:“样子好难看。”
庭霜一头黑线再把一碟凉拌藕片往前推推,雪白的藕片拌红红的辣椒丝,红白相配非常漂亮。
“这个,又爽口又脆嫩,样子还好看。”
“太辣。”
庭霜要晕,她倒底能吃什么呀?求助地望向旁边的丫环,丫环很熟练地拿茶水淘洗了一撮米,再佐以香菜数根,豆腐一小块,就算一餐饭了。
庭霜目瞪口呆,不是一碗米,是一撮米哎。
看她慢条斯里极文雅的进食样子,庭霜欲哭无泪,他向来吃相很豪放,现在也只得陪着斯文秀气地用筷子挑几粒米嚼起来,一边看着一桌子的j鸭鱼r暗咽口水。
这餐饭吃得郁闷之极,庭霜不敢出声不敢说话,也不敢狼吞虎咽吃出响声弄出动静,看林小姐停了筷也跟着停了筷,桌上的菜仍是满满的鱼r,只略动了几样,李婶带人撤了下去。
庭霜恋恋不舍地看着满桌鱼r被撤下去,转头对林玳玉说:“小姐吃得太少了,需知五谷养气,血气跟不上,人难免生病。”
林姑娘说:“我自会吃饭便会吃药,闻到腥腻油水之物便有厌恶之感,略吃多了就觉不适,所以每到春秋两季,便药饵满榻。”
庭霜暗自皱眉,如此一朵娇花,风吹吹就坏了,如何养得起。
旁边的丫环说:“我家小姐是全城第一美人儿,在全省也是数一数二,若是常食油腻腥臊之物,怎能气如湘兰,体如白玉,人如月华?所以小姐不食油水,每天吃燕窝粥养身,还有人参养荣丸补益。”
庭霜明白了,美人怕有体味怕发胖怕皮肤不好,所以不食油水。
啧啧,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啊,其实最补身的不是燕窝人参,而是五谷杂粮哎,不过,不吃药又如何显得这种人的娇贵和与众不同呢。
吃完饭,庭霜搜索枯肠找话说,自然不敢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之类,说起那个他可要出丑了,说起他感兴趣的军事论坛二次世界大战,美人肯定不感兴趣,说起稻田养鱼池塘养鳝麦稻复种养猪喂羊啥的,美人更不敢兴趣。对了,霜降时节是给羊配种的季节,得提醒家里别忘了,池里的藕也该踩了,地里的庄稼不知有没有被可恶的水鸟野兔祸害,山j养殖成功可以长期多量供应,那么馆子里又多了道独特的菜色……
庭霜想法子寻找话题,脑筋抽抽想到养j种地上面,竟把林姑娘晾在一边。
林玳玉见他不吭声,轻咳一声,正要开口,忽然房门推开,一个面涂白粉口若血盆花花绿绿状如女鬼的生物扭着腰进来。
庭霜目瞪口呆,看着正向自己走来的可怕生物。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小宝要让沉于美色的某人清醒一点。咳咳,明天就要正式开学了,不能日更了,改一周六更,也可能五更,周一休息一天。虎摸乃们……(@ ̄︶ ̄@)
纸醉金迷
面涂白粉,一身花哨的宝琪翘起兰花指在空中戳了一下,发着嗲:“公子,才几天不见就这样看着奴家,难道不认识奴家了?两天前奴家还伺候公子来着。”
林玳玉和丫环看着这五颜六色的一坨,不禁惊恐万分,花容失色。
庭霜脸皮抽动不知所措,只觉身上j皮疙瘩如待检阅部队,全体立正。你丫的存心捣蛋是吧?
宝琪再接再励,挪动尊臀坐在庭霜身边,直往他身上蹭过去,又嗲声嗲气说:“公子不是说过,最喜欢奴家这样妖媚的容貌和脱俗的气质来着,还说其它女子和奴家一比,都是狗屎一坨,你永远只爱奴家一人,你忘了吗?”
林姑娘和丫环粉面含怒。庭霜一头黑线,身上冷汗嗖嗖直冒。
“公子……”花手帕晃着往脸上扑来。
庭霜被浓郁的脂粉香熏得几乎上不来气,勉强开口:“快滚。”
“嘤嘤嘤……公子好狠心,你不要奴家了吗?难道是因为有了新的美人儿?”宝琪瞟了一眼面无人色的林小姐,又严肃地说:“这位小姐,你和他不合适的,他喜欢的是那种丰满爽放型的女人,你太瘦了,不适合他。”
宝琪又拿兰花指戳庭霜,说:“你说过,你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喜新不厌旧,保证对所有的相好都会均分雨露。奴家可记着呢,咱相处那么久,奴家一颗心都在你身上。”
庭霜看着他向自己近,双手捂胸惊呼:“别,别过来,我要叫了。”
“前儿晚上饿虎扑食扑向奴家的是谁啊?现在怎么成君子了?”宝琪又扭成蛇形蹭过去,庭霜挣扎想把他推开,一推一拒之间,某人胸前揣的伪装某部分的馒头掉了一个下来,在一屋子人的视线中左旋右旋,最后掉在地上。
庭霜受惊过度的小心肝恢复了正常,挑衅地看着宝琪,叫你丫的捣乱,叫你装s,这回看你怎么收场。
不料宝琪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悍,淡定地看着地上的馒头一眼,再淡定地装回去,再淡定地整理一下,最后淡定地继续发嗲撒娇:“公子,你说过你不嫌弃奴家平胸的,你爱的是奴家的品德和才华,而不是外貌,奴家也爱你重德不重色的高尚品质,一直心存爱慕,只是没有表白的机会……”
庭霜再也扛不住,抄起脸盆架上一盆净手用的水朝他脸上泼去。
宝琪被泼了个通透,脸上的白粉冲掉了,发髻也掉了下来,五颜六色的花朵滚落一地,露出本来面目。
“你瞎捣什么乱,还不赶快圆润的出去。”庭霜顾不上做温文尔雅佳公子状,化身小怪兽,穷凶极恶地朝他吼。
林小姐象看大戏一样看着这一幕,唇角露出一抹浅笑。
宝琪象被虐待的小媳妇,恢复正常声调,委屈地说:“不是说好了,我帮你看美人合不合适吗?所以我来了。”
庭霜一脑门子瀑布汗,赶紧向林小姐解释:“不好意思,他是我家的跑堂,最是淘气。请小姐勿怪。”
“没关系。”林玳玉打量了一会儿面前的两个男人,抿嘴一笑,坐了一会儿,带着丫环告辞离去,庭霜送她出门,又再三道歉,告别前,林姑娘说了一句:“祝两位百年好合,恩爱永久。”
庭霜听了嘴角直抽抽,默默看着身边的宝琪,宝琪微微一笑。
默然良久,庭霜说:“这林姑娘看上去满腹才华,想不到如此……”
“咳……”宝琪想说,她看上去娇柔,其实见识不凡,不拘于世俗眼光的。
“想不到如此没文化,居然对两个男人用这样的词,见过用词不当的,没见过这么雷死人不偿命的。”庭霜说完评价。
宝琪无语望天,半晌才接一句:“你说得对,她是没文化,你不要再理她了。”
庭霜认真想了想,一脸的猥琐加y/荡:“可是她好漂亮。”
宝琪脸色黑下来:“咳,你不要被美色迷惑,要看本质。”
庭霜挠挠头:“男人不被美色俘,命中注定万年处,被美色迷惑,不是很正常吗?”
宝琪脸冷得可以做速冻饺子,说:“这是谁说的?难道又是那个毛爷说的?你以后不要跟他玩。”
庭霜脸蛋狂抽,是人家不屑跟我玩哎,懒得理你这号人。
宝琪暂时不计较他以后跟谁玩,严肃对某人的相亲过程提出意见:“那位林姑娘人虽美也聪明,但是你和她不合适。”
“谁说她和我不合适?”庭霜炸毛,“她聪明漂亮又斯文,摆在家里看着赏心悦目,又不嫌贫爱富,还慧眼识英雄,从砂砾中挖出我这块真金,哪里不合适?你一定是嫉妒我。你捣乱的事我还要和你算账,别岔开话题。”
宝琪对惑于美色的某人很无奈,继续做工作:“你先明白自己的心,明白你到底要的是什么,是个能供在家里的漂亮花瓶?还是在风雨坎坷中能站在你身边支持你的人?”
美女不在跟前,庭霜的智商又恢复正常,脑细胞开始正常运转,凭心而论,那林姑娘的容貌才华品性也挑不出啥毛病,可是为什么和她在一起时,就觉得不自在呢?担心在她面前言行不得体,担心暴露自己的弱点让她笑话,话也不会说,饭也不敢吃,手脚也不知往哪放,连气都不敢出大了,怕把她吹坏了。
也许如宝琪所说的,他和她并不合适,就象相隔一条深沟,可远观不可亲近。
宝琪看看他脸色,又说:“你说过,如果不能忍受和对方分离,就是喜欢了,你不要再和她见面,分离一段时间,看看是不是分开后就想念她。”
“好主意,”庭霜高兴起来,一想到以后几天不用再见林姑娘,居然有种轻松的感觉。
接着又有了一件别人看来是喜事,但是庭霜不觉得算多大喜事的事。
齐重煜把庭霜叫到县衙,告诉他这件喜事。那个陈松得到了省里唯一表彰的名额,得到一个八品衔,没多久就被人举报说他二十年间生了五个孩子,都是在为父母守墓期间生下的,居然在守孝期间生子,如此虚伪之人怎么当得起“孝悌”二字,怎么当得起表彰。最后这个表彰落在庭霜头上,齐重煜自然是恭喜他,他本人倒是觉得无所谓,七品以下都是佐杂官不说,而且他这官衔还只是虚衔,不是实职,只是听上去好看,没有任何实际用处。
倒是齐重煜这次因为修水利得到省里表扬确是实实在在的。
看齐重煜落落寡欢,庭霜问道:“这次修好水利,涤翁也受到了上司嘉奖,大计时也会评个优等,仕途风顺,怎么不开心?”
“心烦。”齐重煜一脸愁容,郁闷不已,因为他成亲几年了都没有孩子。
庭霜很同情,奔三的人了成亲多年还没生孩子,搁现在也是很急人的,更何况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古代。怪不得上回见到县令夫人时,她眉宇中带着忧郁。
“生孩子不仅是女人的事,男人身体有问题也会使女子不能受孕,看大夫了吗?”庭霜马上又热心地献计。
“看了,大夫说我和夫人的身体都没问题,也曾求过神佛,不中用。”齐重煜愁得拧眉,“我和夫人自幼由父母作主订下亲事,多少年的艰难过去,她一直支持帮助我,我不想纳妾,可是……”
“涤翁别急,我来想想办法。”庭霜有了个想法,如果他能治好县令夫妇的病,以后开药店就可以打出名气了,本钱或许可以从县令的腰包里掏,这个机会要把握。
庭霜从县衙出来,店里来了一些富家公子,得知他得到表彰的八品衔,都来向他贺喜,胡群宪提议,大家凑分子给他庆贺,地点选在大丰楼,庭霜觉得盛情难却,翻出自己最好的衣裳准备赴宴。
宝琪看着他对镜打扮,穿一身湖蓝长袍,腰上是玉石腰带,手里还拿把装的折扇,端的是无比s包。
不高兴地问:“这样的宴会是不是要叫局子?”
“当然要叫了,要不多扫兴。”庭霜答道,“听说叫的是怡春院的姑娘,很漂亮呢。你去不去?”
“不去。”宝琪背过身子自个儿生闷气,看着他登上雇来的车子很快消失在暮色中,向那纸醉金迷的y/靡之地,忽然心里有种极不舒服的感觉,好象一盘清新的蔬菜正在变质,又好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正在逐渐远离。
最后一抹霞光消失在天际,夜色笼罩大地,宝琪越来越急躁,越来越不安,眼看定了更,庭霜还没回来,接着更鼓敲了两下,庭霜还是没回来,宝琪又坐在桌边一手拿酒杯一手执酒壶,一杯接一杯喝起来,
更鼓敲了三下,庭霜还是没回来,宝琪狠狠把酒杯顿在桌上,忽地起身,准备出去找他。却见陪他去的留根扶着他进来。
庭霜喝得脸上红扑扑,呼吸间一股浓浓的酒气,走路也走不稳,身上还有一股甜腻的脂粉香直扑鼻端。宝琪脸色黑如锅底,忍了气对留根说:“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说着把不省人事的某人拖到卧室,再放到床上,脱掉鞋袜,再脱衣服,再洗了个手巾把子给他擦手擦脸,气哼哼在p股上拍一巴掌骂一句:“死猪。”
某猪哼哼两声,爪子一伸就把宝琪拉到床上再搂到怀里,再把脑袋在他怀里蹭蹭,一股酒气随呼吸喷出来,宝琪直皱眉头。
结果某醉猪仍然不知趣哼哼:“小桃姑娘你好漂亮……”一边伸爪袭胸。
宝琪俊脸含冰,一巴掌把那只不老实的猪蹄啪飞。
黑甜一觉醒来,庭霜揉揉眼,悲摧地发现,自己身上光溜溜的只穿了一条短裤,再看宝琪,衣衫整齐躺在自己身边,庭霜脸刷的一红,扯过被子捂住胸部做纯洁状。
宝琪早醒了,见状无语望天,明明是这家伙昨晚酒醉把自个儿抓去当抱枕,现在居然一副子被非礼的样子,也不知昨夜发酒疯耍流氓的是谁。
“你……你……你怎么在这里,你对我做什么了?”庭霜一副子被良为娼的少女一样。
宝琪板着脸,象冰山散发着寒气:“昨晚你喝多了,我把你放到床上,结果你把我当抱枕,还压住我,我想给你冲碗蜜水,你却死死抓住我不放……”
庭霜一头庐山瀑布汗,难道昨晚耍流氓的那个是自个儿,哦,咱明明是正义纯良四有好青年来着,肯定是诬蔑。
宝琪好象没看到他脸色煞白,摆着一副明媚忧伤又淡定的表情接着说:“你喝醉了还吐了,不但吐了还耍酒疯,不过没关系……”
庭霜脸色更白,摇摇晃晃快晕倒。宝琪接着忽悠:“我从来没有与人这般亲近,这对我来说,却是难得的温暖,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小宝要对某人进行有关事业与爱情的思想教育了,
木桶理论
苍天啊大地啊,下一道雷劈死我吧!!!
庭霜心里哀嚎不已。
宝琪下床倒了碗蜜水给他喝,又明媚忧伤的说:“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也不会要你负责的。”
宿醉刚醒的庭霜脑袋还发疼,晕乎乎的,听了这话心里很感激,也没顾上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但是,你听我一句劝吧。”宝琪开始提出要求。
“你说你说。”庭霜如小j叨米样点头。
宝琪暗叹一声,板着俊脸一副严肃的样子,道:“我劝你不要跟不喜欢的人喝酒应酬,你这性子,是不喜欢也不善长做这些事的,尤其是在酒桌上,还要叫局子,昨晚回来,你身上……”
宝琪想说“你一身的脂粉味难闻死了。”话到嘴边又改为:“你身上一股酒气连猪都被熏跑了。”
庭霜还为自己辩解:“我是不喜欢也不善长应酬,但是又不得不去,你要知道我要在县城打拼事业,免不了和各种人打交道,还要拉客户套交情,应酬是少不了的,谈生意免不了上酒桌,上酒桌免不了叫姑娘陪酒的嘛。”
看宝琪脸色越来越难看,庭霜咽口唾沫,转换说辞:“你知道什么是木桶理论吗?”
“什么是木桶?”
“一个木桶能装多少水,取决于最短的一块板,如果这块板短了,那么这个桶就装不了水。”
“装不了水的桶还可以装饭。”宝琪沉着脸说。
箍桶匠如果没把桶箍好,有漏缝,那么这个桶不能装水,只能装饭,所以,“饭桶”一词就是这么来的。
庭霜听他的意思是自个儿这只桶做不了水桶就当饭桶,炸起毛来:
“领会精神。”
“好吧,领会精神。”宝琪不想跟他吵,“你的意思是你要补这个短,是吧?”
“是啊,发展事业免不了跟人拉交情,免不了应酬喝酒,我不善长这个,这是我的短板,可是不做这个会影响我的事业,所以这个短必须要补。”庭霜很高兴对方已经能明白了。
宝琪虽是明白他的意思,却是不赞同他的做法,说:“你要补短也罢了,可是没必要自己补,请别人补也是一样的,这样可以发挥你的长处,避免短处,岂不是好?”
“哦?”庭霜开始严肃考虑这个问题,嗯,有点道理,以前怎么没想到。
“你总是自己把事情一把抓,其实这样不好,可能无意中漏了许多重要的事。补短虽然重要,扬长却更重要,你的长处是把握大局。
你借款开荒,洼地种稻,买垃圾翻金子,开饭馆重振家业,准备开药店应对将要到来的战乱,这些决策都很好。执行到细处却不一定你亲自做。”
宝琪给他建议:“与其你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倒不如这个短让别人来补。”
“谁啊?你?”
“不是。”宝琪摇头,提出一个人选,“让你家老二来做,你不善长应酬往来,他善长,他性子活泼能说会道,对公子哥儿玩的那一套很熟悉,他可以补这个短。”
庭霜认真考虑他的建议,说真的,招呼应酬拉交情套近乎,上酒桌叫姑娘,忍受脂香粉腻,膏粱酒r,听那些纨绔放肆谈笑,还得摆出一副笑脸,陪人家吃陪人家玩看人吸大烟,确实不喜欢也不善长。庭辉对吃喝玩乐风月脂粉什么的很在行,倒不如让他来做。可是……
宝琪知道他顾虑的是什么,又说:“你家老二是浮躁了些,有些自以为是,但是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狗p不懂的公子哥了,经过家庭败落,辛劳种地,尝尽世态炎凉受过种种折磨,他也懂事许多,不会再犯以前的错误,上回被人揍了一顿,我看他老实多了,也成熟许多,你不在的时候他把家也管得很好。你不要老是包办一切,也给他一个机会磨练磨练。以他的性子也不好一直憋在农村种地。”
庭霜想想,点头同意了。
宝琪看他接受了自己的意见很高兴,又说:“不是我对你管头管脚,实在是……怎么说呢?”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模模糊糊,渐渐清晰起来,却不知是否应该表露,更不知该如何表达。最后,只说出最懵懂的想法:“你这家伙看上去傻乎乎的,却是面对困难不气馁不后退,乐观自信,善良朴实,自己得了好处不忘和别人分享,与人相交也不介意吃点亏。有头脑也有气度,这是你最可贵之处,所以我很怕。”
庭霜温柔地看着他,问:“你怕什么?”
“我怕你会变,现在你有了官衔,也有了产业,将来会越来越发达,会有很多人巴结你奉承你。我怕你这些可贵的品质渐渐消失,更怕你习惯骄奢享受忘了自己姓啥……”宝琪低下了,一会儿又说,“也许你会说:我变成啥样关你p事?可是我介意,很介意。怕你变得和陈安泰那号人一个德性。”
“你怎么把我和那个姓陈的混蛋放一起比较,明知道我最讨厌他。”庭霜正要炸毛伸手掐他,忽然想起昨晚的事,一桌人奉承得他脑袋发晕,两个花枝招展姑娘伺候左右,他酒意上涌之际好象、似乎也在人家的丰臀上摸了一把……
庭霜背上冒冷汗,昨晚他纸醉金迷左拥右抱,明天也许他会直接上妓院应酬,再后来也许他会包养小倌轻/薄妇女,再后来……
搞不好,他真的和陈安泰成了一路货色。
嗯,毛爷咋说的,糖衣炮弹最可怕,困难艰险激发人的潜力和斗志,可是舒适安乐容易使人堕落。
不过,还好有你。
庭霜握住宝琪的手,这双手不会干活连桌子也擦不净,可以在他困难的时候鼓励他,在危险时保护他,在他走向十字路口的时候再把他拉回来。
他说他介意,很介意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别怕,我不会变的,不管我的官衔升到几级,也不管将来我赚多少钱,我永远是散花村那个开荒的农夫。”庭霜发下朴实的誓言。
宝琪相信了,重绽笑颜,也握紧他的手:“那我们今天就回村吧。”
“嗯。”庭霜答应一声,起来洗脸吃东西喝蜂蜜水,骑着骡子和宝琪走在回村的路上,清凉的山风迎面扑了过来,头脑更清醒了,庭霜回忆昨夜的事,咦?好象没干什么呀。
庭霜一回到家里,欢欢首先扑过来一个熊抱,空空“嗖”地一下蹲到他脑袋上,西西和城城也扑过来一边一个扯他的裤脚,小兰支着小胳膊飞过来。庭霜抱起她往空中一扔,再接住,哦,还是回家的感觉好啊。
其它人在地里干活,庭霜先检查了一下家里,屋里院里很整齐,j窝鸭窠猪圈都很干燥清洁,没有积压粪便没有脏水,院里的蔬菜果树,还有那株牡丹都很有生机,池里的莲篷结了实,沤肥的池子积了满满当当的粪肥,院外鹿栏栽的柳树长得好大一截,十几只鹿安静地在吃草,一切都井井有条。
庭霜很满意,他不在家的时候老二确是把家务打理得井井有条。等庭辉回来直接给他交待了任务,就是城里的产业交给他管理,拉客户应酬什么的也交给他做。
庭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高兴而是害怕,怕弄不好。
庭霜知道他缺少自信,给他鼓劲:“你不用怕,我已经全打理好了,你只要把店管好,把客人接待好就行了。”
“我不善长和人应酬,你性子外向,善长交际也善长玩乐,所以交给你做,我相信你能做好。”庭霜再给他交待注意事项:“可是应酬客人你也要把握个度,吃喝之外,赌博不要碰,母亲生前讨厌那个,你还有孝心就记着她的话,应酬喝酒难免叫姑娘,虽然是惯有的规矩,但是我也不希望你乱搞。”
“我知道了。”庭辉猛点头,“大哥说过,没有感情就干那事和禽兽同等。”
庭霜欣慰点头,继续教育:“赌博和叫局什么的可以灵活处置,唯独大烟不能沾,一但沾了身体垮了家也败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整个前途都毁了。”
“知道了。”
“小事你酌情处理,大事你要告诉我。违法的事绝不能做,坑蒙拐骗也不能做。”
“知道,上次的教训我一直记着呢。”
“你记着就好。”庭霜交待完,拿出一张纸给他。
庭辉接过那张纸,发现上面全部都是人名,记着全县有头有脸家族的家主、少主人、夫人小姐的名姓年龄生辰爱好忌讳什么的,有的用笔在后面画了个圈或勾什么的。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史老丈给我的全县大户的资料。”庭霜指着上面的人名说,“划勾的是史家的亲朋故交,我们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这些人,你要好好招待。带圈的这些人是我以后发展的时候要用到的人,如果他们上门吃饭,万万不可怠慢,陪吃陪玩全上,就算是叫姑娘你也招呼好了。”
“大哥放心,跟人套近乎我在行。”庭辉明白了,眼珠一转又说:“过两天就中秋节了,我把最好的果子还有糕点什么的给这些人送去,虽然不熟,好歹礼多人不怪。”
“好小子,有你的。”庭霜很欣喜他这么快就摸着门路。
接着人员分配再次调整,庭辉接替庭霜去城里饭馆守店,庭霜回村里照顾家里一摊,宝琪也要跟着,理由是“你不在你家老二会欺负我。”
庭辉怒瞪他:“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只是绊个嘴,而且绊嘴多数是你挑起来的。欠揍。”
“你看。”宝琪对庭霜控诉,“你在的时候他对我就凶巴巴的,你不在的时候他指不定把我咋样了。”
庭辉气得举拳头恐吓,庭霜拦住他们,决定宝琪和自己一起回村里,这样一来,晨光也缠着回村里干活。庭霜只好答应,让耍猴人跟着过去,他跑江湖多年见多识广,遇到突发事件能帮着处理。
一切安排妥当,门外忽然一声温柔的轻唤:“大哥在不在?”
原来是村里卫双全家的玉梅姑娘,她得知庭霜回村,带着一篮刚打下的红枣来看望。宝琪脸上又晴转多云,晕,解决了城里林姑娘,忘了还有一个村里的梅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又挤了一章,
古代播种机
玉梅姑娘过来唠了一阵离开,宝琪提醒庭霜:“你不是想开药店么?要做的事情那么多,哪还有时间陪姑娘瞎唠嗑。不是说,大丈夫只患事业不立,不患无妻么?”
“跟人聊几句又不影响什么,放心,我会把心思放在创业上的。”
“这就对了,现在正是你的事业蒸蒸日上之时,不要想别的。”宝琪又问:“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先开果子铺和糕点铺。”
庭霜早有了打算,开果子铺卖果子果干蜜饯等水果副产品,还要卖糕点,想法子弄些西式糕点。如果做中式点心,他没把握和那些老牌子点心铺竞争,做西式点心可能顾客还会图个新鲜,在中式糕点的夹缝里开辟新路子能存活下去,缺少原料的话就用中式原料代替,也容易让吃惯中式糕点口味的人接受。
铺面早就选好了,就在饭馆后面隔着一条街的冯家老宅,面向街道的倒座房敲个门出来即可,大门两边一边一个铺子,里面的前厅和厢房可以当库房和后厨。
在这个时代除了当铺和丝行,其他行业不需要向官府申请执照,很简单。
有了铺面,一切好办,其它的不需要太多本钱。
至于人员么,周叔和周婶都在城里干活,只留女儿在家不是事儿,不如让大英子过去看店,不到一年嫁妆钱就挣回来了,而且离庭辉也近。家里留下小英子一人不行,让她也过去吧。再在村里找个把能干的人就可以了。
这两样只是给村里种果树的人找个销路,赚不赚到钱倒是次要。庭霜还有另外一个打算,就是帮庭柯经营一项产业,资金么,开饭馆把钱花得差不多了,可以向钱庄贷,现在他是有产业有头脸的人,不用铺保可以直接贷了。
“我想让老三经营脂粉生意,上回你不是说他做的什么珍珠玉容膏很好吗?前年他为母亲祝寿时的孙仙少女膏也很好的。”
宝琪没料到他接纳了当初的提议开脂粉店,略一思索也明白了。
“你说的是,眼看孝期还剩不到一年,老三的亲事快办了,一个大男人住在岳家,没有自己的产业难免让人轻看了。有了自己的铺子,谁敢再说他依附女人。”
庭霜微笑看他,想不到他一下子就体会到了自己的用意。这种默契的感觉和其它人很少有过。
当晚上,庭霜就搞了一些糕点,宝琪不会干活,在旁边当下手递东西,还找了村里李光夫妇帮忙,他家人口多,兄弟好几个,两口不善种地,也想到城里打个工,庭霜打算请他们帮忙,几个人研究了好几种果脯蜜饯和点心。
第二天,庭霜送庭辉进城,一路嘱咐着:“和人打交道不要计较吃点小亏,太精的人不讨人喜欢,人家也不愿意合作。眼光要放远,你记得当初我们捡了史家的钱又还了回去,有人说我傻,那种困境下有钱不要可不是傻吗?可是我们落了个好名声,好信誉是用钱买不到的,而且还得到了史家的人力资源……咳……就是人脉。人脉这个东西看不到,可是比钱更有用,而且用钱买不到。
当初一念之差我们没有昧下别人的钱,谁想到会有现在的回报呢。”
庭辉信服地点头,不做欺心事,终有大回报,想起去年上妓院坑蒙拐骗被揍的事,真怀疑当初自己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放着好好正路不走,竟走到邪路上。
庭辉脑筋本来灵活,只要心思用在正路上,点子很多,挑了最好的果子搭配好用蒲包包了,上面打上自家铺子的印子。糕点的包装上也印着印记,提着节礼上那些有头脸的人家门拜访,告知这是自家铺子的果子和点心,近日将开张,请到时光临捧场,他模样好嘴又甜又自称是史杰的晚辈,那些史家的亲朋故交也很喜欢,其他那些没交情的人也不好意思把送礼的赶出门,说一句“劳烦”打发他走,铺子的名号也记下了。
庭霜看他脑子活络很快上道,也比较放心,这小子只要把心思放正路上,还是有出息的,然后把饭馆的账目库房什么的都交待给他,自己带着雇工回到村里忙着秋收。
田野中处处是欢快的忙碌,高粱红通通,谷子黄灿灿,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新修的水利当年还用不上,明年就可以享受工程带来的好处,庄稼人的脸上都溢着笑意,老农脸上的褶子都绽放着光采,对未来充满希望。
孟家的稻地,一片看不到边的金黄,沉甸甸的稻穗谦虚地垂下头,庭霜看着这些并没有想到小学课本里的饱满稻穗垂着头,空虚稗子高扬着头什么的深刻道理,这些东西在一心赚钱的某人眼里只是一碗碗香喷喷的米饭和一串串的钱。
小叶和平安带着雇来的短工割稻打捆,一手挥镰刀,一手拢稻子,田地里割稻的唰唰声,象一串串快乐的音符。地里的茬子留得比较高,以后要翻到土里还田,腐烂后可以当肥料,反正靠山吃山,用不着把这个当柴烧。
小熊欢欢长得很快,力气很大,抱着一捆捆稻子放在牛车上。
被娇宠惯的小兰本来什么都不会干,可是看村里象她这么大的孩子也学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她没了玩伴,也不好自个儿一人闲逛,也学着别的孩子提个篮子跟在大人后面拣遗漏的稻穗,还没忘了戴顶草帽,免得把漂亮脸蛋晒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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