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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不想在这儿试试?”他的唇辗转到我的脖子上,含糊不清地说著。
我叹笑:“你今天怎麽这麽反常?你确定这颗包过的头没有出问题?”
“你。”他终於抬头与我正视,有点孩子气地指责我,“干嘛这麽没情趣?”
“你不是自认很有自制力吗?可是从不会在办公场所发情的,今天是怎麽回事?”我突然一把拉近他的腰,让他紧贴我,同时盯住他的眼睛想看出情绪的痕迹,那里边透著股幽深莫测,我轻声催促,“告诉我。”
“不,你先跟我做。”他抚摸我的头发,“然後我再告诉你。”
“你可别食言。”我扬起唇角,觉得他今天有心事。
郑耀扬曾经对我说,别人谁都休想触及他的内心,我回答,我并没打算入侵豪夺,他说,你不入侵,我也打算留著给你了。这是我们之间进行过的一次记忆深刻的r麻对话。我当时甚至现在,也总觉得他的心不是我的,我的也不是他的,只是血溶在了一起而已。
有些东西只须稍加拨弄,就能烧起来,低喘和呻吟,我们的身体内有一股野性,这帮助我们去征服一切,长久以来,都像是最高警觉的一对猛兽,扫清障碍,奋力冲锋,我们不是要保护对方,而只是想做到不相互连累。
耀扬一个强大的力度,使我们撞在一起,他伸出手臂搂住我的背脊,用腿制住我的下半身,侧头吻住我,这个吻绵长而深入,令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兴奋起来,皮肤快速升温。直到他松手去拉我的拉链,我的神智才清醒过来:“耀扬,这儿不行。”
“别动。”他笑著开始脱上衣,l露出强健的身体,又一把丢开我的外套,将我的衫衣扯到腰际,双手在我的腰胯部移转,唇也紧接著贴上我的胸膛,侵略性地往下……
当他的唇来到我的最敏感部位时,我享受地仰起头喘息,他开始不客气地动起手来,当下t的皮肤暴露在空气,我微微打了个寒战,他灼热坚挺的硬物正分开我的臀肌往里进来,我感觉到他的失控和坚持,开始有些紧张了,本能地往桌面上退了退,他一下托住我的腰,不让我动。
“喂,你合作点行不行?”他在我耳朵轻斥。
“你就不能配合我?”
“不,今天你是我的。”他一只手按压在我的腹部,或轻或重地爱抚,又吻住我的唇重重地吮吸,下面慢慢顶住入口推进来,我闷哼了一声,差点用牙咬了他,居然什麽都没用就这麽进去了!我痛得很,但尽量调整呼吸,用颇有力量的手臂拥住他的後颈,他的上身压下来,我倒在冰凉的大理石桌面上粗喘。
体内伴著炽热的灼烧感,狠狠地卷入他的激情,涌到喉咙口的吼声被他吞了回去。我撑起来翻个身,示意他从後面来,我的脸都快烧起来了,在这种地方做的紧张感让我有些许不适。他伏下身,紧贴我的背:“陈硕,别那麽紧……”他受不了似地咬著我的耳垂,嘶哑著声音,充斥情欲的热气直喷在我脸上。
我忍不住低吟,但又不肯服输:“你少废话──啊!”
仿佛要验证我的失手,那被紧紧裹住的利器急不可待地开始律动起来,刺激的摩擦令人渐渐感到阵阵的晕眩,我再也不能把握住主导,只能回头用警告的眼神提醒他。他轻笑,手掌蕴含著沈重而生动的力量,牢牢占据著我的身体,我只能随著他而舞动,胸口被光洁的桌面磨得生凉,但与下身那种已经蔓延到整个r体的纯粹快感相比,已经无关紧要,他的手不断地抚弄著我,激发我的全部欲望。
他疯了般留恋著我的身体,节奏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放肆,我们都已经快达到高c,他低喊著:“陈硕,别离开我,我要你,呃……”
“啊……”沈醉於性a的喘息从我的口中逸出,我什麽都顾不得了,“耀扬──啊!”
在攀上顶峰的那一刻,我经不住把头埋入手臂当中,久久没有反应。他没有即刻抽离,大腿内部黏湿温热,等缓过劲来,已经知道不自制的後果实在……他手指关节轻抚我的额头,抹去了激情留下的汗湿。
“真是不该这麽闹。”我吐气,缓缓起身走到皮沙发边,靠在椅背上,颓废地看著仍在桌边一动不动盯著我的郑耀扬。
突然他笑起来:“你很性感。”
“还性感呢。”我嘿嘿一笑,被他的话逗乐了,“我看是你太放纵,把我也影响了,今天离谱,呵,办公室里做。”我笑著摇摇头朝门边看去,郑耀扬的办公室配有豪华浴室,其实还从来没机会用过,我转身走过去,“我进去洗个澡。”
“里面衣柜有几套衣服。”
我回头笑:“要没有,你也必须得让人弄几套上来,否则,你就打算在这儿过夜吧。”听了我的话,他坐在桌沿边有点儿好笑地望著我。
等洗完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出来,发现他仍靠坐在桌边,我感觉到了不寻常,甩了甩湿发走到他旁边,用眼神询问,我们有种默契,他接收到了。
“老爷子心肌梗塞,昨天。救是救回来了,但已经不能理事。”他向我道出郁积的缘由,“昨天律师打电话过来,说他要提前宣布遗产继承权,要我亲自去趟美国听证,陈硕,张守辉要把成业的百分之六十股份交给我。”
我震惊地对他对视,一时也陷入了矛盾的沈默中……
“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这次,我想你陪我去一趟。”
在成业,有利害关系的人太多了,谁都想分一杯羹,等律师当场宣布这个消息,大概矛头会直指郑耀扬。在香港,有人动了他的车胎,在曼哈顿,有人可能会动他的命,我的心一阵发毛,张守辉这是溺爱成灾,他会害死耀扬的,如果只是想测试他的能力,这招未免也太冒险了。
我无法保持平静,但也只得淡淡说:“这件事很危险,你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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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很多人在等著我往陷阱里跳呢,”他眼睛里像有把火,虽然只是一闪而过。
他心里或许有底,但我没有:“我不想你出事。”
“你在我旁边,出得了什麽事?”他笑著看我。
“那今天,你这颗头是怎麽回事?”我指指自己脑袋示意他搞清楚自己的现状。
“所以叫你不要离开我半步,你总不听话。”他居然还有兴趣调侃我。
“算了你,要找听话的,别烦我。”走过去打开浴室门命令他,“快进去洗个澡,我们还没吃饭。”
“我没食欲。”他居然来这麽一句,“刚刚饱了。”
我的脸该死地红了一下,只好装作平静:“哈,没食欲。你?”
“你干嘛顶我?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似笑非笑地望著他,他投降,进去洗浴换衣。
我们是在楼下吃的一顿简易西餐,他又说想去尖沙咀看块地皮,於是我跟他一块儿去,在停车场,郑耀扬边系安全带边问:“马莉的事你知道吧?”
我平静地看了看他:“有什麽值得你额外关心?”
“冯鹏飞现在可不只是银盾的头,更是几个娱乐公司的总裁,什麽女人没见过,马莉根本吃不住他。”
冯鹏飞现在的发展我也有所耳闻:“你怕马莉吃亏?”
“你这话问得可真够精彩。”他瞥我一眼。
我摇头:“冯鹏飞不是洪水猛兽,男人也是要名誉的,你当是以前,可以仗著家世身份胡作非为。”
郑耀扬并没有笑:“有的可预知的危险能免则免。”
“这点你我做得也不怎麽样,呵,冯鹏飞说不定真是个正人君子呢?”我开车窗漫不经心地说。
“你好像很了解他似的?”他挑眉看我的表情。
“当年张守辉怎麽对付我的?还不是认为我对你会有危险,可是──我危险吗?”
“歪理。”他发动引擎,扭头认真地盯著我的脸看了数秒锺,“不过──说你危险,嗯,还真有点儿,我早该察觉。”
“去你的。”我笑骂著系安全带,“姓冯的要是表现不佳,你倒说说,打算怎麽收拾他?”
他潇洒一挥手:“你说得对,我没资格c手他们之间的事。”
“你还真是矛盾。”
“没你矛盾,陈硕。”
“你这是在夸我吗?”
他哼哼一笑,打方向盘直接驶出去。
看过地皮,郑耀扬发兴说要去逛夜市,随便看看周边环境,要是当时我说不去,可能“庙街事件”就可以免了,但我没说。
庙街夜市位於九龙油麻地,每晚灯火通明,饮食摊子与衣服摊子比比皆是,偶而还可见人占卜、唱粤曲。当时是晚上十点左右,太多人了,我跟郑耀扬顺著人潮往前涌。
“有没後悔?”我回头问他。
“废话。”他苦笑。
我听说过这南京街与文明里之间长约600米的道路两旁,都是露天小店,拥护著数万的当地购物客,现在看也确实如此,这条街别名叫“男人街”,半数是专卖男士服装用品的店,价格相当便宜,大概假货也不少。
“要不要买点东西回去?”他随手拾起一条领带递过来,“似乎不错。”
我笑不可抑:“喂,你别闹了,这儿热得我汗都出来。”
这时候身後百米处有人惊呼一声,随後人流一下动乱起来,大家全一股脑儿往前挤压,我和郑耀扬被人粗鲁地推搡,脚还被踩到几下。
我们迅速对望一眼:“後头怎麽回事?”
“有人斗殴。”几乎同一时间我们作出判断。
身不由主被人推挤,一个猛的,撞得我手臂发麻,我懊恼地避开,然後,後面有一个人跑起来,他推开众人一路往前冲,沿途惊叫声不止,然後,所以的人闪的闪跑的跑。
“这档破事别管,快走。”郑耀扬对那帮自以为黑社会的小混混相当不屑。
之後,他一下牵住我的手,我愣了一下,没等我发问他已经拉著我往前跑起来,他拉得很紧,好像当我是小孩似的。跟著大宗人马狂奔,老实说,没试过,还真挺刺激的。这个时候,任何人牵著另一个人的手都不会遭到侧目,那样自然而然,面对突发事件,发扬“互助”很必要。
好不容易跑到门口,附近警察已经有到现场疏散,在场的记者已经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狂按快门。
我跟郑耀扬跑出来,不感觉紧张,只感觉新鲜,我们相互望著喘气。直到闪光灯一亮,我和他快速放开了彼此的手。
“郑先生?!”一个陌生男人冲上来,抓住他狂喜地叫起来,“您是郑耀扬先生吧?”
“你想干嘛?”他微微皱眉对他的无礼表示不满。
“我是《财经周刊》专栏记者,打扰你几分锺行吗?您怎会这时出现在庙街夜市?这跟您的新投资计划有关吗?”他缠住人喋喋不休,“今天的斗殴事件您亲身经历後,会不会因此而影响您对投资这一街区的信心?你会就此事发表不同以往的言论吗?你能谈谈感想吗?这位是陈先生吧?”矛头突然又对准我,“您作为宙风的发言人之一,可否对整件事做个评价?我们能对郑先生和您做一次专访吗?关於……”这哪里像财经版记者,大概是半途从娱记转行过来的。
直到第二天,女秘书冲进办公室,有些惊慌地将一张报纸递到我眼前:“陈先生,你看过没?这篇。”她指著第二版的显眼处──
“shit!”我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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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个身,重重拍了一下椅背,很久没这麽怒了,我试图冷静下来,但试了几次都没能完全平静下来。
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按著额头慢慢踱了几圈,连蒂娜也看出我异常焦躁,於是小心翼翼地问了声:“陈先生要不要来杯咖啡?”
“不用了。”她犹豫著正要退出去,我又叫住她:“蒂娜,帮我调查一下这家报社,还有──这个记者。”
这一天的早上,秘书处接到不下二三十通电话,寻问这个报导的真实性。各家媒体无论真假,都闻风而动,希望获得内幕消息和当事人的反应。我和郑耀扬的确是可以对此事置若罔闻,不作任何回应,但是事实上,猜测和惊疑已经开始了,因为整个商界就是一团乌云,明枪暗箭随时会侍机掷出来。
一个内线进来:“蒂娜,我说过我不接受采访。”
“是江小姐的电话。”
我只好按下接听键,淡淡开口:“消息传得这麽快。”
“怎麽会这麽不小心!”马莉劈头就来,“这下好了,我看现在全城少女人手一册,看看这上面,图文并茂,有够生动的啊,喂,你们怎麽回事?陈硕,我真担心你们是不是被人陷害!”
记得早几年前也出过一次这种乌龙事,那是跟冯鹏飞闹的报道,那是假的,可这次不同。
“我们会处理好的。”
“不出三天,说不准陈扬都会被拿出来做文章,你不是不知道香港八卦媒体的厉害……”
“行了,马莉。”居然是我安抚她,“别担心,我会去摆平的。”
搁下电话,随手又拾起上午就被我丢进垃圾筒的报纸,掀开第一页。头条极醒目的标题为:“质疑?!本港最具魅力的两位黄金单身汉有超乎寻常的关系?!”,似乎为了极力证明这个猜测,下面还附上一系列暧昧的照片,每张照片下都有文字说明,什麽“两人的眼神绝非同僚这麽简单”、“深情凝视对方,不时亲昵耳语”、“牵手庙街,激情狂奔,放纵不羁”,就连郑耀扬替我挑领带递到我手里的照片都有,文字更绝,“阿郑亲手挑领带,亲密关系一目了然。”
看到这,这时我实在忍不住,笑骂了一声:“妈的。”亏他们想得出这麽多花招,我的j毛疙瘩掉满地,不知道郑耀扬读过这篇报道作何感想,呵,真还得回去同他“认真”交流一下。
我耐著性子看了报道的头一句,还是一样直截了当:
昨日傍晚,本报记者无意在庙街目击两位当事人──享誉本港的宙风集团最具人气、倍受瞩目的青年才俊郑、陈,在庙街夜市亲密拖手拍拖,最後竟然忘情地在人群中狂奔,对於记者的镜头也毫不避讳。此前外界一直对他们的关系有过种种揣测,相信随著庙街事件的曝光,两人一直以来的暧昧关系也会逐步从晦涩转入明朗化,假使消息属实,大概会使世人跌破眼镜,也会使全市女性黯然神伤,但是,仍无法预测这段关系的公布会否影响宙风的声誉及引发未来一系列的负面报导,当然,事实还有待进一步证实……
真是绝口不提庙街的那场动乱,把我跟郑耀扬说成为“爱情”丧失理智的疯子。我已经失去耐性,直接跳到最後一行去看记者的姓名:tony。
真够本事的,能把事儿炒这麽大,还让他一路影像,跟上次陈仅的捣乱不同,这回可是被职业狗仔队跟踪,看来最近我和郑耀扬警惕性是下降了。
我还是拨电话给了郑耀扬,结果他说:“我在外面,一会儿给你回。”很干脆,但我肯定他已经知道了。
这时候蒂娜开门很是惊诧地望著我又看看身後:“陈先生,有人硬闯进来,是你……”
“美人,不用介绍了。”陈仅一步踏进来,“我找你们上司有事。”
我示意蒂娜出去,她一脸奇怪地又看了看陈仅,大概是我们的面孔让她感到不可思议。
“你知不知道你的样子很可笑。”我坐在桌沿抱手盯著他一身花俏的黑皮衣。
“嘿嘿。”他无赖地坐下,顺势把腿架到茶几上,“我只是想上来参观一下你的办公环境。”
“你还真够闲的。”
“你以前对我可不是这麽凶的。”他居然还在我面前装嫩,可怜巴巴地看著我。
“你少来。”我笑出来,“到底想干嘛?”
“早上我一个小弟给我送了份报纸。”他笑得很贼,“以为是老大我跟个男人上了桃色新闻头条,结果我一看,呵,不得了,原来是我家小陈硕闯祸了呢。看吧,叫你不乖,这下出事了吧?”
“你别恶心了。”我在他旁边坐下,“这记者是不是你派人搞的?”
“喂,可别冤枉我,我能有这麽恶劣?”他摇头晃脑,“你啊,自己生活不检点,怪不得别人。”他突然严肃地一把把我的肩膀揽过去低问,“你跟那姓郑的,没什麽吧?”
“有什麽也轮不到你管。”
“不会吧你!”他用力地稳住我的肩膀,“跟我回去。”
我狠命推开他:“你发什麽疯!”
他突然拉我起来:“我不能眼睁睁看那个郑耀扬把你给带坏了!你们不是来真的吧?”
“我现在够烦了,你他妈能不能安静点儿?!”
他静静看著我:“记不记得那时候,你帮我挡g挡刀的,我们兄弟俩在暗街多少威风。现在你我都不再是满街混的小鬼了,过去你比我早熟,总是教育我尽早脱离三教九流,现在,要轮到我教育你,你要是真跟姓郑的是那种关系,你知道的,事情会有多麻烦。”他又上前来抱住我的脖子,“陈硕,两个男人是不会长久的,听我的,跟我回美国,我们一起闯荡,没有你,我感觉就像缺了半边手脚一样。”
我的手机响了,我挡开陈仅的身体过去接起来:“你在哪儿?”
“你到半岛来,成业的特派律师过来了,我要你在场。”
“今天的事可都碰在一起了。”
“陈硕,我们的事多著呢,等著看好了,一帮人在背後煽风点火。”
“我有心理准备。”我笑了笑,一回头,用手指示意陈仅先滚回去,“给我十五分锺,我就到。”
“那个记者,得想办法让他闭嘴。”当然,他的意思并不是要杀了他,而是用更行之有效的方法。
“舆论已经出去了,看来很难收回。”我突然想到一个人。
昨天贴有点错,修改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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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和做是两件事,我并没有立即采取进一步行动,想暂时先静观其变。报道就是这样,当事人越是反应激烈,对方就越来劲,炒作得越厉害,要是能冷处理,势头马上就可以被时间压下去。
先驱车去半岛,我一进酒店,大堂经理就迎出来,说郑耀扬吩咐他亲自领我去会议厅,路上我已暗暗在心底盘算著事态的严重性。
门一推开,就有数道研究的眼光s过来,我镇定自若地走进去。呵,双方律师都在了,有些陌生人物不知道是哪帮哪派,郑耀扬示意我坐他旁边的位子。我对他们点一下头入座,并没有寒暄这道程序,气氛有些肃穆。
一位律师已经开口:“张先生目前的健康状况尚属稳定,应其要求,令本人提前向郑先生宣读部分个人财产的继承权,细节问题需要您在短期内前往美国,完成成业集团的部分权职交接。”
连我也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的文件则表明张守辉要把成业最大比例的股份全数转给郑耀扬,我朝平静的当事人看了一眼,在众人面前掩饰住波动的情绪。
我开始紧张,手心有些冒汗,在座所有人,我相信没有一个是真正认为这笔资产可以完全顺利轻易地转到郑耀扬之手。简短的会谈之後,双方握手解散。对方律师离开时,在郑耀扬耳朵低声说了几句,我看见他微微一笑,有点儿预警味道。
“怎麽?”此时才放松下来,走到他身边,一起目送这些人离开。
“有得烦了。”他回头朝我看,“老头子那边的人已经开始动起来了。”
“你最好安排好随行保镖。”
“你开始担心了,嗯?”他笑著抬手轻抚我的脖子。
我可没心情开玩笑:“到这个时候,是收还是放都不好做,你打算怎麽办?还有,阿鼎他们进展得如何?”阿鼎是我们派去成业的第一支流。
“那帮老顽固可不比其他,个个眼不花耳不聋,现在行差踏错一步都会被追究。”他正说著,手机响起来,“啊,是你……对,我知道不好办。”他看看我,又低头踱到桌子旁边,“媒体就喜欢无中生有……嗯,多谢……好,到时候见。”
看他挂机,我问:“梁敏仪?”
“她来问早上报道的事。”
“她怎麽想的?”
“她说这是娱乐圈的惯常伎俩,让我们不要作回应。”他摇摇头,“这帮人真他妈没事找事。”
“我们别一起吃饭了,一会儿又要被拍照,我先走一步。”
“嗯,晚上再商量。”
我和郑耀扬,可以为对方豁出性命,但却始终没有做好向外界公开关系的准备,有时候是刻意回避这个问题,有时候则是认为没有必要,但是就这样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被人拿出来一写,味道就变了,就好像要给所有人一个解释似的,我受不了上邢法似地被人问我和郑耀扬是不是正常。我始终无法想象,我们俩的私事竟然要跟全天下人做汇报,这过程简直让我头痛欲裂!
在目前这个敏感时期,任何风声都可能不利於郑耀扬,我不允许自己出错。
不由自主地去了银盾,得知冯鹏飞还在开高层会议,我就坐在候客室等,他的助理认识我,给我端了杯清茶,事先打个预防:“冯先生的会议可能会维持一个半小时,您会否耽搁……”
“我可以等。”
我坐在原地,想起早几年前,我也有一次坐这儿,像傻子似地等著冯鹏飞出来见我,说服他出面为宙风做协调人。可这一回,我不知道他会怎麽想。
估计得不错,时间正好一小时又四十分锺,我的耐性不坏。
“陈硕?”冯鹏飞进来,表情有点意外,“听说你等我很久了。”
“没事。”我站起来自嘲,“每次我来,你的预感肯定不好。”
他笑了,朝我走过来:“那倒不怕,我就怕你遇事完全忘了有我这样一个朋友。”不知道多年之後,冯鹏飞的表面功夫做得比以往都好了。
我也真的像跟朋友闲谈一样,把报道的前原後果简单陈述了一遍。
“我不想追究,只想平息此事。”
他点点头:“我尽量。”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跟马莉还……”
他气定神闲地看著我:“你不放心她?”
我有点尴尬:“没这个意思,我信任你。”
“陈硕,至少现在你肯说几句真心话了,像以前,半句都不肯,特别是对我。”
叹笑道:“我真有这麽不近人情?我看,只是总有些人习惯误会我。”
“这一次也是?媒体的误会?”
我警惕地看著他:“你认为我跟他应该被拉到聚光灯下供人评判?这件事,根本不是什麽误会,这就是他妈的侵犯隐私!”
“在香港,没有隐私,这你知道。一开始你们就被设定在公众眼皮底下,你也应该早料到会有目前的这种状况。”他平静地望著我,那些话令我无法反驳,“除非有更好的托辞,否则,终究会有一天被人翻出来大做文章。”
“哼,真不知道事情错在哪儿了,我自己的感情居然还要其他人来议论纷纷!”我打算告辞,“鹏飞,谢谢你的忠告,我会记得小心应付。”
“封杀消息需要几天时间,要有心理准备。”
“多谢。”
这时,他突然三步并两步上前来,一把搂住我的肩膀,轻轻探过头轻吻我的嘴唇,又迅速放开,退到安全距离。
“呃?”我根本来不及防备,被他这麽来一下弄得有点发怔,这家夥到底怎麽回事,脑子进水了?“你干嘛?”
“只是一直想这麽做罢了。”
“你想他们再有机会制造第二个绯闻?!”我瞪著他,“冯鹏飞,我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
“我没别的意思,sorry。”他无奈地笑笑,“陈硕,你大可以信任我。”
我摇摇头往外走,最後说了句:“如果不是认真的,就不要让马莉抱有希望,这是──我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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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在外逗留,直接回家准备出境需要的材料,还要为接下来的大战打基础。车一开进车库,就从後视镜看见陈扬站在外头等了,我一下车,见她揪著衣角用大眼睛直瞪著我。
“怎麽在这儿?”我想把她抱起来,她别扭地後退两步,嘟起嘴盯著我,只是不说话,我摇头叹笑,“马莉呢?”
“阿硕,你是不是要把我送到寄宿学校去?”终於委屈地说出来。
我蹲下来,认真地看著她漂亮的小脸:“你不喜欢?”
“我不想离开你和扬扬,还有马莉阿姨。”她急得要哭出来,“我不要去寄宿学校,我不要,不要离开你们!”
陈扬的年纪差不多应该是去接受系统教育了,再加上目前的英式寄宿学校师资和住宿条件十分优越,而且也需要人来督促她学琴和芭蕾,我和郑耀扬都去实地考察过,才下了这个决定。接下来,太没有时间照顾她,马莉近期也有短途旅行计划,我们也放心不下陈扬被佣人带,她从小天资聪颖,经过测试,完全符合提前入学的申请条件。
但要与个孩子解释通这些理由是很难的:“陈扬,你必须听话,知道吗?去学校不是离开我们,我们都是在你身边的,你现在已经长大了。”
我的技巧不好,她仍不能接受,伤心地哭起来:“爸爸,我听话,你别把我送走……”只有在可怜巴巴的情况下她会叫我爸爸。
这回是一定要下这个狠心,才能让孩子服膺现实、获得更大的发展空间,陈扬跟著我,我就要对她的一生负责。我一把将她托抱在手臂上,她趴在我肩膀上,只是呜呜地哭。
好不容易将她哄睡著,马莉才跟我出了房间,往楼下客厅去,她有些担忧道:“真的没问题吗?她还那麽小……”
“马莉,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
“我知道──唉,我是真舍不得她,带她太久了,一放手,怎麽也丢不下。”
我揽了揽她的肩,对她鼓励地笑笑,她头一歪亲昵地靠在我身上,调皮地冲我吐吐舌头:“想用柔情战术弥补我啊?告诉你,不、管、用。”
正开著玩笑,郑耀扬带著梁敏仪走了进来,双方一照面都是呆了呆,还是马莉先回神,迅速脱离我的怀抱迎上去:“梁小姐,真高兴又见到你!”
还真是巧呢,呵。我看向郑耀扬,他也正看著我。我走上去。
他开口:“敏仪替我们调查过,明後天陆续还有跟踪报道出来,她是过来提醒我们如何应付过关。”
“嗯。梁小姐,那要多谢你。”我敷衍地招呼了一下。
梁敏仪已经抛开优雅,破口责难起来:“我是真没想到这新闻可以这麽乱写的!居然有人拿一些照片捕风捉影大做文章,我看後真是气坏了,这显然是恶意诽谤啊。我本来是想建议控告他们,但考虑到这种八卦报道,如果宙风认真应对,反而著了他们的道。”
我想说什麽,他也是,但两人对望一眼,都没说出来。马莉似乎知道些端倪,已经跳出来当和事佬:“哎呀,香港的报纸是这样的啦,我们真应该来个不理不睬最厉害。看的人都也有判断力,这类新闻每天都是整版整版,大家见怪不怪,根本不当真,已经有免疫力了,你们只作不回应,他们也炒作不起来。”马莉一说就是一堆,其实我也听得出,她比我们还紧张。
“他们这次既然能够断章取义无中生有到这种程度,难保不会写出更多不堪入目的内容来,虽说清者自清,但你们也不可以听之任之,我觉得应该想个更好的低调的解决办法。”梁敏仪表示会热心帮忙,“我会出面压住一部分报道。明天,我给你们再写个专访好吗?凭著我们杂志社的权威,绝对不会有人非议你们的……我是说那些无稽之谈。”
我终於先说了:“梁小姐,不用麻烦你,我已经找到人出面压下这件事,相信他会有所行动。”一屋子人都朝我看过来。
“呃……这样啊,那是最好,我今天是真的担心你们,怕宙风受这些不必要的负面新闻影响。”她没有想到我这麽不给面子,有点难为情。
我起身跟她告别,推说还有报告要赶,先上了楼,我也感到自己反常。
不出十分锺,郑耀扬就跟上来了。
“陈硕,你怎麽回事?”他淡淡开口,并没有责怪我刚刚的怠慢。
“没怎麽,我不是一向都这样吗?”
“梁敏仪没有恶意。”
我一下子站起来:“是,就是因为她没有恶意,我他妈才不高兴,你懂吗?我受不了这种被人拖出去批判的感觉!”
“我知道你想说什麽。”他低著头缓缓踱到我旁边,“我们迎合不了所有人,所以只能慎重对待。”
“我根本没想要迎合任何人,也许真有一天,我们要被大家拿出来当范例。”我苦笑,“我们的关系在有些人看来,不过就是些不堪入目的内容,无稽之谈。可我知道我们凭什麽走到这一步,我清清楚楚,并且不後悔,但别人有什麽资格说三倒四,我们谁都没招惹!”
“陈硕。”他一伸手臂把我拥住,我的胸膛贴上他温热的身体,“有时候,真是有冲动想向全世界人揭开这层纱,你不知道现在我有多难过多痛苦……”
“喂。”越听我越觉得不对味,突然明白他在耍我,於是笑著推他,“又不是演悲情剧,你也差不多一点。”
他闷笑两声,放开我。我们转身,马莉已经进来。
“原来是真的。”马莉平静地看著我们,收起了嬉闹,“原来你们是来真的,我好笨,居然一直都只是在怀疑阶段。”
“刺激到你了?”我笑著逗她。
“是啊,我为万千优秀女性发出悲鸣,大家又少了两次嫁黄金单身汉的机会。”马莉笑起来,“我知道你们的行事内敛,但整个宙风集团平时锋芒毕露,势头压都压不住,现在焦点聚到你们私生活上,也应该能预测到结果会怎麽样,今後要注意!”
“注意什麽?”被她打趣,郑耀扬接上去。
“明天我抽空订个公众场合注意事项,不要太亲密,小心被摄影,要牵手要玩亲亲,最好在家。以前我想拍,你们几回都把我的v8搜出来,这样让我很气馁哎,你们知不知道?”
“帮帮忙!马莉。”郑耀扬受不了地把她哄出去。
郑耀扬关上门望著我问道:“陈硕,你可不像是会去找人帮忙的人,你不会是去找冯鹏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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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我找他,你有意见?”坐下来,架起腿看他。
“你确定真有必要?”
“没有,你又何必去找梁敏仪?”我淡淡道,“别告诉我,是她找得你。”
“事实就是如此。”
“呵。”我大声一些,“女人一向都会主动找上你,这我是知道的。”
“陈硕,一点信任,你起码要给我的。”
我立即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抬起手抚摸他的脖子,像平时他特别喜欢对我做的那样,我说:“我给你的,你难道感觉不到?”
他的眼神始终这麽深邃,好像他一直都能看透我似的。终於,他笑了:“陈硕,你不是要搞什麽y谋吧?”
我的手指在他後颈处使力:“最近才发现,你也很有搅混水的天赋。”
“你是说我还是说你自己?”
“郑耀扬,你又想找我麻烦了是不是?”
“喂。”他拍拍我的手臂,“你先放开,你就这麽恨我啊?下手可够狠的。”
“下手更狠的还都在後头呢,才轮不到我亲自动手。”我松开,发现他脖子上已经留下一排红色的指印。我们互相瞪对方五秒锺。
“下个月要出发去成业,我已经把公司的事情都交代过了,你看你是垫後,还是同我一起去?”
“垫後吧,总要处理完手头几个项目才放心。”
“嘿,你怎麽比我还事多?”他摇头。
“你他妈招揽的那堆开发项目有几个是能让人放松的?你坐著发发号施令,办事的还不都是我们。”
他叹笑:“还没听过你发过牢s呢?听著新鲜。下个月,9号地块能如期开工吗?”
“工程图纸已经全都出来了,也请了风水师算时辰,下个月肯定是要开工了,典礼你不出席,我总是要到的。”自从接手几个地产项目,一直没得过闲。
“本来不想你去成业的。”他手臂一搂我的肩膀,把我拉到落地窗前看夜景,抽出一根烟点起来,“你应该知道为什麽。”
“你不用担心其他的,最怕是他们联手对付你。”
“哼。”他满不在乎地一笑,把吸过两口的烟递到我唇角,“我这次就算是全副武装露脸,也不一定避得开暗箭。”
我凑过头去吸了一口,悠悠吐出烟雾,模糊了眼前的风景:“耀扬,你明明不屑那些东西为什麽还要去冒险?”
“你认为我还能安稳地坐在原地等著他们纷纷来致贺电?”
“成业那帮幕後c纵者一直等著张守辉下达最後一道符令,现在圣旨既然下了,一切问题都放到台面上了,导火线已经燃著,都知道这一次你一定会亲自去。”我扭头深深地盯著他的眼睛,“如果你的将计就计是有安排的,我并不反对,如果纯粹凭临场发挥,我劝你迟点再动。”
“你真的非常担心我呢。”他居然还有兴趣揶揄我。
“我不是没事找事,我是太了解成业的运作!黑手太多了,要不是阿鼎他们证实了张守辉现在躺在医院,我真怀疑这是成业使的最坏最绝的一招。”说真的,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陈硕,我答应你,不会做超出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这是他的承诺。
“嗯。”我轻轻哼了一声,过很久才接道,“要是形势有变,还是尽快回来,那里毕竟不是香港。”
“我有分寸。”郑耀扬丢了烟,突然一个用力将我抵在落地玻璃墙上,我被他搞得有点糊涂,“陈硕,我有办法处理好所有问题,因为我知道你会在我旁边。”他猛地抱紧我,重重吮吻我的唇,直到呼吸困难我才扭头挡开一尺:“别发情了,我还有资料要整。”他总是在这种精神紧张的时期惹我。
“今晚不许工作,我说的。”他邪笑著扯开自己的衣服,袒露结实的胸膛,兴味十足地靠上来,“每次看你认真的样子都会让我著火。”霍地掀起我的贴身上衣,就这样热烈地吻上来,他的牙齿轻轻磨蚀著我的皮肤,张狂的舌尖造成的席卷般的酥麻和颤栗令我感觉躁热难挡,微微皱了皱眉,闭上眼睛发出了一声叹息似的呻吟……真是越来越经不起他的挑逗了。
郑耀扬舔吻下去,一路激起阵阵不可抑制的狂潮,我身体的每一处他都如此熟稔,百尝不厌的激越,腹肌部分由於过分刺激而反复运动著,他的舌在脐边巧妙地划著圈,口中逸出几声压抑的低喘,我将手指c入他的发间鼓励他继续。
他半跪下来,慢慢解开我的拉链,扯下最後一层防备,让我那赤ll的欲望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下,睁开眼,低头与他探视的眼神撞个正著,动情的刹那,激流迅速交织在一起,他收回高温目光,轻柔地将我的冲动含进口中。
“呃……”我调整著呼吸,感觉天旋地转,他试著一点一点将我的理性熄灭,那姿势和方式都很放肆,这个过程已将享受推向极至,或许心理的跌宕和感官的疯狂更甚於生理的愉悦,我恍惚地脱掉身上的所有掩饰,看著胯下的他,前所未有的热流猛升上来,情不自禁地挺腰收臀,全身心体验这种非常快感。心理上的满足,令我无意识地越来越躁动──“啊!”我几乎要攀上顶峰,他搂住我的腰,像溺水的瞬间,灭顶的狂乱淹没了我,jy混著无以名状的情愫一起涌入他的口中。
夜色降临,彼此的表情溶化在暗夜的影子里,看不清他眼睛里的内容。
“明天……我要送陈扬去寄宿学校。”我突然想起这件事。
“跟你一起去。”他站起身来,用手臂围住我的肩膀,俯首亲吻我的肩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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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进入状况,而他的欲望抬头已无法自制,突然放开我,他退开一步开始脱掉上衣,解开裤子,然後专注地凝视著我的眼睛,勾勾手指:“来啊。”
我轻吐出一口气,倾身将嘴唇贴上他的喉结,重重吮吸,他没料到我来这招,泄出一声低吟。
“呵。”我轻笑著把手沿著他的脊椎往下移,在他那完美的部位辗转探试,他一开始并没多大的反应,後来终於有点耐不住了,伸手抓住我的手臂,表情略带笑意,其实是在下通告。我可没理他,准备发动更进一步的进攻,冷不防被他整个人往沙发上拉去,他推倒我,然後压在我身上,轻声而急促地说道:“你打什麽主意呢?”
我的手固执地攀上了他的背,继续往下走,戏问:“这麽久了,还没习惯?”
他咬咬牙,身体往下压,用自己的下半身来告诉我──说话需要谨慎。
“陈硕。”他哑声提示我,“忍一下。”他一手抬起我的腰,一手找到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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