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未婚妻

第 1 部分

作品:房东未婚妻
作者:淡霞
男主角:傅文康
女主角:林语萱
内容简介:
不过就是租个房子度假散心,房东刚好和他不同性别,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是这个房东可爱可爱的一个女孩子家,
却学人家当什么第三者?!他见了就有气!
破坏别人家庭是不对的,
他一定要端正风俗、彻底矫正她这种偏差的爱情观!
她已经很倒楣了~~
为了双胞胎妹妹庞大的医药费,被未婚夫抛弃!
现在这个神秘房客还要凑一ㄎㄚ,
三不五时对她说教、找她麻烦!
被别人的太太追着过街喊打也不是她愿意,
谁教她跟妹妹长得一模一样,
她不背妹妹的黑锅,难道要人家杀到医院去对付她妹妹吗?
所以他要怎么想她都随便他了,
但……他可不可以不要勾引她啊~~
正文
第一章
心绞痛!
林语萱停下匆忙的脚步,靠在路旁的大树干大口大口的吸气,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滴了下来。
她很不舒服!
“小姐,你生病了吗?你脸色很难看耶,要不要紧?”一旁坐着轮椅卖公益彩券的老妇人关心的注视着她。
“欧巴桑,您不用担心,我没事。”
当然也没生病!
她很明白自己身体上这不舒服的感觉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是雨宣!
一定是雨宣!
那个比她晚出生五分钟,有着同音异字名字的双胞胎妹妹,雨宣身体不舒服所以引发她产生这种共鸣的感觉。
从小,只要她们其中一人生病了,她们便能感受到对方不舒服的症状,哪怕两人相隔很远,彼此心灵相通的感应还是很强烈。
“雨宣,坚强一点,你一定要战胜病魔!”林语萱喃喃低语,为她的妹妹打气,她相信在医院的妹妹一定也会感受到她对她的鼓励。
果不其然,那心绞痛的感觉渐渐散去,她眼眶盈泪,为妹妹的坚强和所受的折磨而感到心疼。
即使她不能陪在妹妹身边,她也懂得妹妹为了癌症所受的苦……
不行!她必须打起精神,快点将手上的作品送去店家寄卖,然后她才能早点到医院陪她的妹妹。
挺直脊背,她做了个深呼吸,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
“小姐要不要买一张彩券,这期头奖彩金很高,有二亿多耶!”卖彩券的妇人推销着道。
若是平时,她不会摇头拒绝,但现在她连一块钱都得省下来,毕竟她还要帮妹妹付一大笔的医疗费用,她不允许自己浪费,所以她向妇人婉拒了,并加快脚步。
她再不走快一点的话,将赶不上探病时间。
她的胃微微泛疼着,从早上到现在,她只吃了两片吐司而已,她做珠饰做到了忘了要吃午餐;但是她一点也不在乎胃在抗议,只希望快点把完成的珠饰送到琪琪的精品店去。
由于她的巧思,她利用水晶珠做成可爱的饰品寄卖,利润还不错。
但是面对妹妹庞大的医药费,还是不够的,所以她准备把自己住的地方分租出去一个房间。
这对她而言是下下策。
“语萱,你终于来了。”
她才一踏入精品店,店老板——陈琪琪马上迎了上来。
“陈姐,这是你昨天订的皮包吊饰,你看看数量对不对?还有,这些手炼是我试做的,你摆在店里,卖卖看可以吗?”
她把吊师、手炼一一取出来摆在玻璃橱柜上。
“哇!你一天就做这么多?你体力吃得消吗?钱要赚,身体也要顾,尤其是你这双水汪汪的眼睛,千万要顾好。”陈琪琪一边数着吊饰的数量,一边叮咛。
“没事,我还挺得住。”只要想到跟病魔搏斗的妹妹,她再苦再累也不怕。
“你这手炼编得很精致,相信一定会有很多客人喜欢的。”
陈琪琪说着就挑了一条往手上戴,左看右瞧,喜欢得不得了。
“这条我买了,你要卖多少?”
“陈姐你喜欢,就送给你。”她十介大方的说。
“这怎么可以?”说着,陈琪琪摇头拒绝。“你不收我的钱,我就不能要。”
“陈姐,只是一条而已。”
“但也要本钱啊!”陈琪琪知道她的困境。“你妹妹住院需要钱,我绝不能白拿你的东西。”
“陈姐,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当初我四处碰壁,要不是你好心让我寄曹芒坦些饰品,我现在恐怕连妹妹的医药费也付不出来。”
当时她为了要照顾生病的妹妹,不得不辞去工作,生活顿时陷入困境。
她凭着一双巧手做出各式各样精致的水晶吊饰,到处找店寄卖,却处处碰壁,一直到遇见陈琪琪,她才脱离生活困境。
“那些拒绝让你寄卖的人是他们没眼光,现在他们要是知道这小玩意见这么有卖点,一定会郁卒得捶心肝吧!”
陈琪琪说着从柜子上的收款机里取出一张千元大钞递给林语萱。
“收下,否则我会翻脸。”
“不用这么多,材料费只要三百八十元而已。”
她想老实的从皮包内拿出六百二十元还给陈琪琪。
“你就这么讨人心疼。”陈琪琪感叹道:“老天爷一定要快点让你遇见一个好男人,找到好归宿。”
陈琪琪的一席话让林语萱顿时百感交集。
曾经她以为自己已找到世上最好的男人,找到真爱,但事实却让她明白一件事,她太过天真,而这更成为她心中最大的痛。
她永远比忘不了自己的未婚夫残酷的要求她作选择──
“你到底爱不爱我?”王斌辉林语萱的未婚夫语气不悦的问。
“我当然是爱你的。”她从不怀疑自已对他的爱。
“那就不准辞职!”王斌辉语气坚定的说:“你难道不知道凭我的一份薪水,根本无法缴我们一起购买的房子的贷款吗?”
半年前他们一起订购一户二十五坪的公寓,准备当他们两人的爱巢。
谁知道这个时候她的妹妹却检查出得了癌症,林语萱便决定辞职照顾妹妹。她原以为王斌辉会赞成,没想到──他却是极力反对,甚至还以分手要挟。
“好,我给你两条路走,一是不准辞职,年底我们就如期举行婚礼──”
“二呢?”她觉得自己的心在下沉。
“你若执迷不悟,那你就好好照顾你的妹妹,至于婚礼是不可能举行了,因为我不想多负担一个病人。”他说得很绝情。
“你想跟我分手?”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我也不愿意,但我给你选择了。”他把责任全推给她。
“你真的爱我吗?”她说得心好痛,为什么三年的感情会这么禁不起考验。
“我爱你,但我不爱你的妹妹。”王斌辉不容置疑的回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分手吧!”她说什么也不会不管自己的妹妹。
“这真是你的选择?”
“是的。”她没有半点犹豫,哪怕心口已在滴血,她也不在乎。
“既然是你无情在先,不要怪我冷血。”王斌辉冷着口气说:“我们一起购买的屋子的订金恐怕无法还给你了。”
“为什么?”她需要这笔钱救命啊!
“因为我没钱。”
“可是我需要钱来治疗我妹妹的病──”
“我就是没钱,不然你想怎样?”他一副要杀要刚随便你的赖皮样。
林语萱的心……死了,她总算认清他的真面目。
好可笑!她还自以为她是他的未婚妻,结果应该会不同的……
“语萱,语萱!”陈琪琪的叫声拉回了她飘远的思绪。
“呃,陈姐,什么事?”过去就让它过去了,她不该再想。
“你上次提到你想分租房子是不是?”
“对、对……”她点头如捣蒜。
“我老公的美国总公司有一位同事正好放假,想到台湾住些日子,他喜欢安静的地方,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分租给他?”
“好啊,如果是陈姐介绍的,房租方面我可以──”
“不可以!”陈琪琪迅速打断她的话。“这房租一毛钱也不可以减。”
对于陈琪琪的反应,林语萱露出不解的表情。
“傻丫头,我怎么会让你吃亏?”陈琪琪笑道:“反正这次来的人员是我老公美国总公司的高层,所以一切开销皆由公司付,你不拿白不拿,我已替她说了,房租两万,包水电,住一个月。”
“两万?”她咋舌。
“公司那边已经答应了,但他们有个附带条件。”
“什么条件?”她脑筋里还因为超级高的房租而一时转不过来。
“要绝对的安静。听说这个男人很不喜欢被打扰,反正你就把他当成空气,别太招呼他。”
“男人!”她吓了一大跳。
“对啊,是男的,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呃……不……没有……”
孤男寡女同住一个屋檐下是有点不妥,但看在两万元的租金分上,她也不在乎对方是男、是女了。
“雨宣,我已经向美惠提出离婚的要求,等你康复出院后,我们就举行婚礼。”
刘嘉良深情地握着林雨宜瘦骨如柴的手承诺着。
泪如断线的珍珠不断涌出林雨宣的眼角,湿遍了枕畔。
“嘉良,你不要跟美惠离婚,她是个好女人,你不该为了我而伤了她的心,我的病再也好不了了,也许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吧!”林雨宣哽咽地道:“但是老天应该知道我是真心爱你的,我其的不想介入你的婚姻,但爱上了我又能怎样?”
“你没有错,不要自责,如果你真的爱我,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别让我失去你好吗?”刘嘉良温柔地轻拭去她的泪珠。
两人的手紧紧相握,泪眼相对。
爱得深,情更浓,但是他们都明白,相聚的日子已不多了。
林雨宣的癌细胞已扩散到内脏,她多活一天都是老天爷的垂怜。
站在病房外的林语萱更是哭得不能自已。
当初她知道妹妹成了别的女人婚姻的第三省时,十分反对,除了道德上不允许外,她更不相信刘嘉良会真心的爱她的妹妹。
但从林雨宜人院到现在,他的表现,让她相信他是真的爱着她的妹妹。
“语萱,你来了?”刘嘉良从病房内走了出来,
“雨宣睡着了?”她由门缝察看妹妹的情况。
“她的体力越来越差,我很担心她随时会离开我们……”说着,他的眼眶又泛着泪光。
林语萱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她的担心绝不比他少。
“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她啜泣地道。
“刚刚医生偷偷暗示我……雨宣可能捱不到下个月了。”刘嘉良哽咽地道:“所以我想尽快给她一个婚礼,她一直希望可以穿上婚纱,当个漂亮的新娘子。”
“你有这份心我很感激,可是你太太那儿──”
她凝视他问道:“刚才你对雨萱说,你跟你太太提离婚不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他口气十分肯定道:“我跟我的妻子早就貌合神离了,我只爱雨宣。”
“但雨宣她随时会离开你──”
“我不在乎,就算雨宣她不能跟我在一起,我也要跟我妻子离婚,我们的婚姻破裂不是雨宣的错。”
林语萱无言以对,爱情本来就没什么道理,就像她不也订了婚却又被抛弃?
她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她只希望雨宣和刘嘉良的妻子在这个三角习题中所受到的伤害,能够减到最低。
回家途中,一个女人面露凶光挡住林语萱的去路。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一个扬手,火辣辣的巴掌落在林语萱的面颊上。
“还我丈夫来,你这个狐狸精、贱货,天底下男人这么多,你为什么要跟我抢丈夫?为什么?”
看着女人失心疯般对着她又叫又骂,抚着发疼的面颊,林语萱虽不认识她,但也猜得出她是谁了。
“刘太太,请你理智一点……”八九不离十了。
“大家评评理,这女人唆使我老公跟我离婚,还叫我理智一点?这到底有没有天理?”王美惠拔尖音量。
经她这么一叫,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
面对人群的指指点点,林语萱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她很明白王美惠把她错认为她妹妹,她故意不否认,因为她想承担下妹妹犯的错,现在的林雨宜怎么承受得了任何的苛责。
“不说话别以为我就会放过你!你明明活得好好的,你却骗嘉良说你得了绝症,你不是做化疗头发掉光了吗?那这是什么?”
王美惠双手一伸,用力揪住林语萱一头乌黑的头发,像要连根拔起似的用力地拉扯。
“刘太太,别这样。”
她的请求非但没让王美惠放开手,反而让她更加重力道。
“我要拔光你的头发!我要打死你!”
王美惠几乎没有理智可言,一手扯着林语萱的头发,一手抡起拳头对着她猛睡猛打。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但却没人出面阻止王美惠的暴行。
林语萱还是没有回手,她只是默默地代替妹妹承受壬美惠的攻击。
同是女人,她可以理解王美惠心中的不甘和怒气。
“够了!”
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制止了王美惠的攻击。
“你……你是什么人?”王美惠显然被对方的气势给霞慑住了。“你凭什么管……我的事?”
“我不想管你的事,只是这是个有法制的国家,如果这位小姐真的破坏了你的家庭,你可以拿着证据到法院去告她,你这样私下动手打人,你可能吃上官司的。”男人有条有理的说。
“你八成是这个贱货的妍头!哼,不要脸的女人,我会再来找你的!”
王美惠撂下话后转身离去。
“你还好吧?”
被打得浑身是伤的林语萱虽然很感激对方的出面相助,但她更想快点离开这个令她难堪的场面。
“我没事……谢谢你。”
她抬眼看了对方一眼,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的不是友善而是鄙视。
“没事就好。”男人冷冷的看着她。“你不必向我道谢,我之所以出面制止,不是因为同情你,而是我不希望那位太太会因此吃上官司。”
“我不会去告她的。”她低低的说。
“你真的不会吗?”他再问。
“当然不会!”林语萱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一副咄咄人的模样。
人群渐散,她突然醒悟到自已站在原地只是在浪费宝贵的时间,她匆匆迈步向前,想尽快离开。
然而对方却像故意跟她作对,跟她选择同一个方向,左一回,右一回地挡着她。
“对不起,请你让开好吗?”她不得不再次停下脚步。
“你为什么要介入别人的婚姻?”男人紧紧盯着她问。
林语萱窒了窒,迎向他的目光。
或许他的目光很犀利、冷情,但她不会被他吓到。
“我想这不关你的事。”
她不是故意要表现得如此无礼,只是这个男人的态度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林语萱往左向前跨一步,突然胃部一阵抽搐,羞点让她跌倒……就在此时,对方稳稳地伸出一只手扶了她一把。
虽然这只是短短一下快如闪电的接触,却在她体内引起了很莫名的奇怪反应──她的身体彷佛有电流在流窜。
但是一见到他眼底的冷酷,她心中立刻泛起了无比的愤怒。
她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好看又有男子气概的男子;但他眼中那种鄙视、不屑,却让她感到受伤。
她竖起了自我防卫,用相同冷漠的口气说:“请你放开我,不要挡路好吗?”
不管林语萱如何不想相信,她知道妹妹的时日已不多了,这令她十分恐惧。
“不!不!”她大声抗议,她不想失去妹妹,真的不想……
为了不让自己再想下去,她集中自己的精神,专注地做着水晶珠吊饰。
她一直工作到头开始发疼,眼前的水晶珠开始浮游模糊起来。
疲倦地揉揉双眼,瞄一下腕表,完全无法相信自己已经工作那么久了。
她全身酸疼,当她不舒服地挪动身子时,全身的筋骨都像扭伤了似的。
过去几个月来,她的体重减轻了不少。
不少认识她的人,都担心她再瘦下去就要生病了。
林语萱并不高,只不过一百六十公分,小巧细致的五官,如今已因为极大的压力,浮现一种憔悴、恍惚的神色。
突然,从窗外看到一部汽车沿着通往小屋的崎岖道路行驶过来。
可能是准房客吧!
林语萱疲惫地站起来,觉得有点头晕,紧紧抓住倚背。
这才想起,昨天的晚餐她几乎没吃,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进食。
或许,以后都要为房客准备三餐的这个规定,能够强迫她比较注意自己的饮食。
她望出窗外,看见那辆bmw豪华的银色跑车停在她朴素的家门外,有些不太搭调。
会不会在她开门之前,这位傅文康先生就已经认为这栋小屋不适合他了?!
她打开门,原本即将脱口而出的一些客套话,在认出站在门外的那个男人时,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语萱小姐吗?我是传文康,我想先前我们公司已向你说明过了,我在找一个临时住处。”
传文康边说边走向前,而林语萱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往后退,让他走进玄关。
直到他突然停下脚步,她才发现到小玄关的y影一直遮掩住她的面貌,使他没能像她一样,一眼就认出她来。
不过该来的还是来了,从他脸上骤然改变的表情可以知道──
他已经认出了她,而且一定也想起了昨天他们在街上所发生的冲突。
林语萱不得不极力克制住自己,才没把他俩之间的那道门甩上,把他关在外头,好让自己不必面对那令她极感不安的审视。
第二章
“我没料到是你……”传文康很快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林语萱挺直背脊,勇敢的迎视他的目光。
“我也没想到是你!”
她不允许自己在他的注视下露出软弱。
“不是我想探人隐私,但我即将住在这里,有件事我必须弄清楚,你为什么要我一个房客?”
林语萱非常明白,他对她的误解已深,而她累得没力气加以解释;反正,他要怎么想她也无法管。
“我需要钱。”她很坦白地道。
他以怪异的眼神看着她,混合讥诮与挖苦地说:“你的金主呢?他不管你了吗?”
“这是我的事!”
他的话像一根芒刺附着在她的皮肤上,刺激着她,令她亟欲想要甩掉他。
“傅先生,所谓小庙容不下大和尚,我想身分如此高贵的你大概不会想住在我这里──”
“等一下!”他打断她的话。“不要擅自下结论,况且这里不是庙,我也不是和尚,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所以我很想住在这里。”
他那暧昧的语气,让她感到全身皮肤燥热,脸色胀红。
“可是──”
他轻举一下手,再次打断她的话,以平淡的口气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看看房间。”
什么?林语萱睁大眼睛凝视着他。
“往哪边走?”他望向四处。
“你真的要住在这里?”她仍不敢相信他会想要住下来。
“还需要怀疑吗?”他气定神闲地睇了她一眼。“我的房间究竟在哪里?”
“这里!”
她愤愤地领着他上楼,打开多出来的那个房间的门。
“这房子只有一个浴室,非常不方便,而且有时水管还会漏水,你不会喜欢住这里的!”
原以为把自己的屋子说得简陋一点,就会打消他住下来的念头,没想到他一点也不在乎。
“这里还不错。”他打量房间四周道。
“这里蚊子很多。”
他原本望出窗外,目光落在庭园里,听见她说的话,转过身来注视她。
“一次说完吧!”
“什么?”
“这里还有什么?蟑螂?老鼠?蛇?还是恐龙?”他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问。
在他的注视下,她只感到全身皮肤如针刺一般不安地颤动。
她有点霞惊地认知到,这是个很难缠的男人!
“我决定住下来了。”他手指发出“啪哒”一声。“不过有些话我必须说在前头,我喜欢安静,绝对的安静,所以你若是想做什么……千万别吵到我。”
他说话时嘴角之间所显现的讥诮意味,令她几乎要气疯了。
“你的他常来吧?”
她震怒得说不出话来。
“我住在这里他会不高兴吗?”
“你──你──”她气得声音都发抖了,但他显然误解了她的反应。
“他并不有钱对吗?要不然你不会需要考虑我一位房客。”
“这是我的事!”
在气愤之余她听出他语调中所带的不屑的意味。
“你有没有想过后果?他很可能永远不会为了你而离开他太太;即使他真的为了你而抛弃他的太太,跟你在一起,你会得到真正的幸福吗?你不会心有愧疚吗?”
“我喜欢跟什么人在一起、会不会幸福,都是我的事!”
她已经懒得再多说什么了,就算当人家第三者的不是她,她也不能容忍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男人这样贬低她妹妹的行为。
“既然你对我意见这么多,那么我想你不会想住在这里!”
原以为他会附和她的话,没想到他却爆出一句更震撼的话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明天就搬过来,而且我打算住三个月。”
传文康从西装上衣里掏出一迭大钞,数了五十张交给她。
“一个月一万五千元,三个月四万五,剩下的五千是水电费和一些杂费,够吗?”
林语萱很想大声告诉他,把钱拿回去,可是一想到妹妹庞大的医药费,她拍自己几乎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的吞回去。
“够了!”
她僵硬的接过钞票,这时墙上古老的时钟发出声响,提醒了她必须去医院看妹妹。
天哪!她还得去买一些水果,她竟顾着跟傅文康说话而忘了时间。
紧张、慌乱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她很快地说:“我得出去了,我──”
“要去约会吗?”他讥诮地嘲讽她。“跟另一个女人共有一个男人,到底能得到什么样的满足?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女人……还有他的家人的感受?”
“你说完了吗?”
她气不过了。“我想我也有些话必须先说在前头,你如果要住在这里,就不要干涉我的私事。”
他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那眼神让她忍不住心头一颤。
“我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要一迎向他的目光,她的双膝就莫名的发软。
“明天我十点搬过来。”他冷冷的开了口。
“不……十点不方便。”
她迅速地拒绝,因为她要出去交货,顺便去探视妹妹。
“那什么时候才方便?”他口气不悦了。
“嗯……下午三点可以吗?”她想先打扫一下屋子。
他双眉一扬,尖酸地说:“他花这么多时间跟你在一起吗?难怪他老婆要抓狂了。”
林语萱因为担心误了去探望妹妹的时间,所以也不多费唇舌,只是大步走向门口,为他开门。
当他走向她时,她感觉到自己手臂的肌r紧缩,本能地避免与他有任何的接触。
他走到她身边时,停下了脚步,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儿。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的,使得地无法避开他那深沉的注视。
“我实在无法了解像你这样的女子,为什么非得破坏别人的婚姻──”
“你懂什么!”
她不知道哪一天他若发现自己误会了她,他会有什么反应?
“我懂。我父母的婚姻会破裂,就是因为另一个女人的介入,我母亲因而自杀,这样的我还不懂吗?”
他平静的自白含林语萱错愕得无言以对……
在她尚未回过神之际,他已掉头走向停在门外的车子。
“姐,你别为我担心嘛!”
林雨宣强忍着骨头内的刺痛,以轻松的口气道:“你看这戒指美吗?这是嘉良刚才为我戴上去的,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林语萱强迫自己收拾起悲伤的情绪,勉强自己微笑。
“这戒指好美,你一定要尽快好起来,我想看你当新娘子的样子。”她试着鼓励妹妹。
林雨宣轻叹口气。“我的病我很清楚,现在我能多活一天都是老天爷的恩赐了。”
“雨宜,你千万别说丧气话,你难道不怕嘉良他──”
“他该回到他妻子的身边,其实他妻子也很可怜。”雨宣凄楚地道。
林语萱突然想起傅文康在离去时所说的那些话。
目睹父母亲的关系破裂,不只得承受他对父亲的爱和信任毁灭,还得面对母亲自杀的残酷打击,他一定吃了很多苦……
她猛然打断自己的思路,气愤地摇摇头。
她到底在干什么?居然在同情一个以为她……她懊恼地咬住嘴角,不情愿地承认如果他看错了她,至少有一部份是错在自己。
她实在应该告诉他真相……但以目前的情况而言,很难解释清楚,她就算说了,他恐怕还是不会相信吧?
“姐……”
林语萱发现妹妹痛苦的表情,一颗心又紧紧揪了起来。
“雨宣,你又不舒服了吗?”
“没关系,我忍一下就行了。”她有气无力的。
“你快打止痛剂。”说着,林语萱便想动手替妹妹打的点滴里加药。
“不,不用,我忍一忍就过去了……这药很贵……”
雨宣紧咬牙根忍着巨大的痛楚。
“你别担心钱,我把空房间租出去了,刚才房客一口气给了我三个月的房租,你这么疼,我叫人替她打止痛剂吧?”
“姐……谢谢你。”
打了止痛剂后,林雨宣体内的痛慢慢减少,原本揪紧的眉心慢慢舒展开来。
一剂止痛剂要台币四干五百元左右,通常效果只能维持三天,所以这笔开销成为林语萱最大的负担。
双手紧紧握住妹妹脆弱、冰冷的手,林语萱感觉到自己开始颤抖,担心失去妹妹的恐惧传遍她全身。
“姐……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晚上……当爸爸抛下我们时,我们就是这么紧紧握着双手……那时是你的安慰让我不再感到害怕……谢谢你一直这么照顾我……都没办法顾及到你的未婚夫……”
“别说傻话了,他才不介意呢!只是他一直出差,所以我没叫他来看你。”
她一直没有跟妹妹说,她已经不是王斌辉的未婚妻了,她不想让妹妹认为是她拖累了她。
解除婚约,她心中不是没有痛苦,但这半年照顾妹妹下来,她更坚信她离开他是对的。爱惰没有永远的,怎么可能比得上照顾妹妹重要?
“下辈子我希望仍能当你的妹妹,不过是由我来照顾你……”
“雨宣……别说了……”泪已盈满了她的眼眶。
“姐……我好希望可以在我死之前看到爸爸……我好想念他……”
“雨宣……”林语萱泣不成声。
自从五岁那年,父亲把她们带到孤儿院门外遗弃后,就不曾再有过父亲的消息。
其实她也很想念父亲,但她始终无法原谅他这么狠心遗弃了她们。
“姐……你觉得我们还会不会有机会再见到爸爸?”雨宣问。
林语萱不敢回答,这么多年来,她已不再抱任何与父亲重逢的希望了。
如同往常一般,当她感到伤心、沮丧时,唯一的方法是尽可能拚命工作,好让自己的心力耗尽,不再去想理智告诉她存在、而她的心却拒绝去了解的事实。
一直到将近下午两点,她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累得再不停下工作,可能就会当场昏倒了。
她为自已冲了杯牛奶,烤了片吐司,但却毫无食欲。
耳畔响起妹妹说的话──
我希望可以在我死之前见到爸爸……我好想念他……
原本极力控制住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随之而来的是她视为软弱、失败的象征──泪水,控制不住流出来的泪水。
这么多年来,她也非常想念父亲,但是多年的希望渐渐变成失望,继而让她学会把这样的思念藏在内心深处。
她不懂疼爱她们的父亲为什么舍得抛弃她们两姐妹?
想到自己可能无法完成妹妹最后的心愿,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彷佛要把这些日子所积压的情绪,一次宣泄出来般,泪水橡决了堤似地不断滑落。
她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哭了多久,直到听到门铃声传来,她才记起传文康要搬进来。
叮当!叮当!
门铃按得又急又响,显然他是个没多大耐性的男人。
本来她还想洗把脸,但被门铃催得又急又慌,只好随便以手抹去脸颊上的泪水,匆匆开门。
传文康一只手按着门铃,一只手提着行李箱,脸上满是不耐烦。
“你……来了。”
林语萱仍不时以手抹着自己的脸颊,试图掩饰自己狼狈的模样。
他挑高双眉,露出若有所思的嘲讽表情,然后在他注意到她哭红的眼眶时,立即转变成微蹙的眉头。
“你刚刚哭了?”
“没有,只是眼睛跑进沙子了。”
她浓浓的鼻音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他欺负了你?”他提着行李箱大步的走进屋内。“他人呢?”
“你别乱来……”她紧追在后。
“这样的男人你还护着他?”
他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让她措手不及,一头撞上他结实的胸膛。
他怕她站不稳,伸手握住她的肩头。
透过衣服,她感觉得到他手掌的温度,她震惊得静止在原地。
“人呢?”
“什么人?”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失去思考的能力。
“那个欺负你、让你哭的混蛋呢?”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如此生气。
像她这样一个破坏别人婚姻的女人,一向是他最唾弃的;可是他却无法漠视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
也许因父亲外遇的关系,使他从小就对母亲充满了保护欲,连带地他对女性也是如此。
“没有!”
她想告诉他没有这个人,但他却完全误会了。
“他不在这里?走了?”他的语气充满愤怒。“是男人就不该这么不负责任,说走就走!”
这句话触动了她心里最脆弱的那根弦,她的父亲如此,她的未婚夫也是如此……
无法克制地,泪水开始盈眶,再度顺着脸颊流下来。
她的情绪完全失控,泪水也失控,她只能不断的流泪。
她听见傅文康在咒骂,但她听不太清楚,因为她伤心得无法顾及其它一切。
突如其来的,她整个人被抱了起来,被轻轻地安置在客厅的椅子里。
“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他粗声粗气地间。
“没有……”
她的情绪终于平稳了些,透过婆娑的泪眼,她见到一张暴怒的脸。
“到这个时候你还在袒护他?难道你不明白他可能只是在玩弄你的感情?”
他中断下来,摇摇头,然后愤恨地回答自己的问题。
“不,你当然不明自。”
“不要说了!”她觉得头痛欲裂。“不明白的人是你!”
“是吗?”他慢慢靠近她,以粗嘎的声音道:“没有人比我更明白,如何安慰一个受伤的女人了。”
她迷惑地凝视着他。
他的手指抚摸她的脸,轻轻拭去她的泪痕。
“这泪若为那男人所流,那就太不值得了。”
他的头朝她的脸低俯过去,他的呼吸抹过她的肌肤,在她出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之际,他的双唇已经触及她的樱唇,缓缓地抚弄,使得她的樱唇酥软湿黏。
林语萱住过度震惊下,双唇微微张开,她原想说些什么,但是随着感官主宰一切后,所有想说的话顿时化为了令她脸红心跳的呻吟。
从未有过任何人这样吻过她,即使是她的未婚夫,一直也只是轻轻亲吻她的唇瓣罢了。
但现在这样的感觉并没有让她感到厌恶、反胃;相反的,她立刻接受了这个美妙、强烈的感觉。
她微微的呻吟声震醒了傅文康。
他绝对无意……绝对不想……他一直那么气她,鄙视她的所作所为,但他却忍不住想吻她?!
这真疯了!
他深吸了口气,中断亲吻的动作,微微将林语萱推开。
她迷惑地抬起头看他,然后当她看见他眼中冰冷、不屑的眼神时,她醒悟到自己在干什么,赶紧脱离他,一张脸因羞辱、尴尬而发红。
天啊!
在这一切未发生之前,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多么地渴望能有个人可以依靠,可以分担她的悲伤,可以爱她、支持她。
而这个人……不会是眼前的这个人。
她慌忙转身背向着他道:“我希望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否则我会要求你离开这里。”
“你不用担心,这只是个意外,我也不允许这样的事再次发生,现在我可以到我的房间去了吗?”
她点点头,看着他上楼。
她羞愧地想起他亲吻她的情景,对自己更是万分的自责。
也许不是她主动邀请他吻她的,但她却一点抗拒也没有……
抚着唇上的余温,她甚至无法克制的留恋起他带给她的感觉。
傅文康将文件放到床上,瞄了一下手表,将近凌晨一点。
他站起来,伸展身子直到骨骼发出声响,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工作时间太久了,但是这屋子够安静,甚至安静得让人很难相信屋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此刻她在做什么?
下午她究竟为了什么事而哭红了双眼?
莫非真如他所想的那样?那个男人欺负了她?
如果真是如此,那个男人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他最瞧不起会欺负女人的男人……不过,这个女人也不值得可怜,这一切不都是她自食其果吗?
一个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是该吃点苦的,否则对另一个女人怎么公平?
唉……他发什么神经?他已经有太多事要c心了,他竟然还在这里为林语萱心烦?!
他需要喝杯冰水让自己冷静一下。
于是,他打开房门走出去,却发现林语萱的房间门缝有一道光线透出来。
原来她也还没有睡。
他步下楼为目己倒了杯冰水,突然觉得有点饿,便动手在冰箱内我食物。
天哪!冰箱内什么东西也没有,这女人平席不吃东西的吗?
冰称内没有东西,那柜子里也该有泡面吧?
但叫他讶异的是连泡面也没有!
不行!他肚子饿是睡不着的,他要去问问她,吃的东西在哪里。
他跑上楼来到她房间外敲门,但里头一点响应也没有,他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便直接把门推开。
第三章
房内只有书桌上的台灯开着,林语萱头枕着搁在桌上的手臂睡着了。她睡得很熟,一点也没有发现他走进来。
桌上的水晶珠饰顿时吸引住了传文康的目光。
他拿起一个完成品,那是一个由水晶珠子串成的小狗,他一眼就认出那是雪纳瑞。
从小他就非常喜欢小动物,尤其是狗,在他六岁那年的生日,他的父亲送他一只雪纳瑞当生日礼物。
牠就像他的贴心朋友,跟他一块儿,一直到他父母婚姻破裂,他的母亲带着他离开,而那只狗却无法一起带走。他伤心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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