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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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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这姑娘正是沈羡至交好友孔亦清的妹妹孔芷熹,年十六,两兄妹的父母过世的早,不过孔芷熹有这位兄长护着,也是被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她自幼仰慕沈羡。前些日子,孔亦清给她寻了门亲事,问问她的意见,她却不肯,孔亦清挑了好几家,都是好男儿,偏她一个都不愿意。
孔亦清也是为了这个妹妹好,她一直不肯定亲,孔亦清也知她仰慕好友,好友已成亲,他怕妹妹做出什么糊涂的事情来。二来也是真心想要她幸福,给她挑选的这些家世都很不错,男儿也是品行端正的人。
孔芷熹死都不肯,孔亦清也发了脾气,放下狠话,说她若在过年之前还没挑个,就由他做主来帮她挑选。孔芷熹知道兄长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不是哄骗自己的,她连那些男子的面都不曾见过,如何愿意去定亲,于是拿了些银两首饰和衣裳,连夜雇了辆马车回京。
她其实也没想太清楚去京城干什么,父母早亡,家里也没什么亲戚,只有兄长和嫂子。剩下唯一熟悉些的也就是沈家,她想去京城看看他,也想瞧瞧沈大哥的媳妇儿。
谁知,那车夫竟趁着她睡熟后偷了她的包袱,连夜跑掉,翌日醒来,孔芷熹整个人都懵的。她被兄长宠的很,不知这世上坏人很多,一个貌美女子胆敢一人上路,只是被偷走包袱已是大幸。
于是孔芷熹就在这驿站停留两三日,驿站的小官儿也不敢撵人,这样的小姑娘,撵出去谁知会发生何事。偏偏他们怎么问,这姑娘楞是不肯说出自己家在何处。
孔芷熹好不容易碰上一位看着俊朗,不太像坏人又是去京城的人,这才上来问声,哪知这人竟半点也不肯理睬她,敷衍一句把她拒之门外。
孔芷熹又恼又伤心,她不愿回去的。既然这人说不通,那她只能想想其他的法子。
翌日,谢澈继续上路,孔芷熹早就在房中守着,见到他出门,亦步亦趋的跟上去。谢澈只当做看不见,去到后院喊车夫驾车离开,孔芷熹泪眼汪汪的跟在后面,出到驿站,看着马车朝远处白茫茫路上驶去,她也固执的提裙角追去。
直到马车越来越远,孔芷熹的眼泪也跟着吧嗒吧嗒落下,她用袖子摸了把眼泪,眼前一片模糊,她还是固执的朝前追。不知追了多久,她觉得双腿如同灌了铅,沉甸甸的,大口喘着粗气,实在跑不动,慢慢停了下来,眼泪一直没停过。
她跑不动了,可依旧不想这么放弃,慢慢的朝着走着。
开始飘雪,她冷的牙齿打颤,心里委屈不说,又有些害怕。
不多时,前方似乎有辆马车过来,孔芷熹瞧着有些眼熟,揉了揉眼睛,发现正是自己追的那辆马车,她站在原地,等到马车在她面前停车,厚重的车帘子被掀开,那个俊雅的男人轻叹了声,“上来吧。”
谢澈到底是没忍心,这姑娘太倔,怕她这样下去碰上坏人。
孔芷熹上了马车,里头暖洋洋的,角落燃着小炭炉,她在谢澈对面坐下,“这位大哥,真是多谢了,你放心,等到了京城,我一定会登门拜谢。”
谢澈道,“不必。”
见他不太愿意说话,孔芷熹默默坐在角落不吭声。这马车是辆普通的黑漆齐头平顶的马车,马车内部还算挺大,设计也比较精巧,暗格,放置炭盆的,小案几,一个不缺。
小案几上放着一壶热水,孔芷熹方才快被冻僵,这会儿身子还是忍不住打颤,她瞄了那茶壶好几眼,就听见对面的男子道,“案几上有热水,你喝些吧。”
“谢谢。”孔芷熹倒了杯热水一饮而尽,又倒了杯捂手,她见对面男子翻看着一卷书,忍不住问,“大哥,你姓甚名甚,这一路总不好一直这样喊你的。”
谢澈:“谢澈。”
孔芷熹笑道,“那我以后就唤你谢大哥了。”
谢澈一怔,眼底有不明情绪弥漫。
孔芷熹见他不愿多说话,也不好过多打扰,两人就这么同处一车。天色暗下来时,也差不多行至驿站,在驿站休息一夜,次日继续赶路。这么赶了五六日,终到浙州,过了浙州就是京城了。
孔芷熹这几日很少同谢澈说话,她觉得这个好看的男子越是临近京城,就有些紧绷,他在京城是否也有牵挂的人?说起牵挂的人,除了兄长嫂子和小侄儿,还有一个远在京城的沈羡。她和沈羡也没见过几面,小时候见面多些,长大后也只有他偶尔去找兄长时方能见上一面。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沈羡时,那时候父亲刚刚战死沙场,母亲也病故,她亦是只有六七岁的模样,沈羡也只有十四,他长的很好看,颜如冠玉,那时她和兄长是去厣门关的,他穿着铠甲,英勇无比,小小年纪的她就生出仰慕之心。
那时,他也并未和她说过一次话,只是同兄长说了几句话。渐渐的,两家熟悉后,他和兄长成为至交好友,也和她讲过几次话,不过到底还是有些冷淡的。
想到此处,孔芷熹有些泄气,不明白为何非要来京城。
最后两日,她同这谢澈讲话,他倒也肯搭理人了,两人偶尔聊上几句。在二十八这日终回到京城,入了城门,谢澈问道,“你家亲戚住在何处,我送你过去吧。”
孔芷熹有些踌躇,她就这样跑来找沈大哥,万一嫂子误会,惹得他们生了间隙怎么办。
谢澈望她,孔芷熹犹犹豫豫道,“送,送我去镇国公府吧。”她在京城一个认识的都没,也只能去找沈羡,至少让他帮着自己说说话,她现在的确不太想嫁人。
谢澈诧异,面上有几分冷意,“你说,你去找谁?”
“镇国公府,沈羡,他是我兄长的至交好友,我也唤他一声沈大哥的。”
谢澈面上彻底冷了下来,“我是不知你找的是沈羡,不然无论如何都是不回送你来京城的,沈羡已成亲,你这去沈府找他是何居心?”
孔芷熹气的眼睛通红,眼泪婆娑的瞪着他,“我自然不是去破坏他们感情的,只是家中逼迫,我我这才来京城寻沈大哥,想请他帮我跟兄长说说话。”她可能的确有些不服气,也想见见沈大哥妻子是何等容貌,为何能入了沈大哥的心。
谢澈沉默半晌,开口让车夫赶车去国公府。
孔芷熹在一旁默默擦眼泪,临近国公府她反而没了胆子,她这样来,好像的确会让人误会的。
车子在国公府正门停下,谢澈上前敲门,孔芷熹躲在他身后,有些紧张,脚就绊了下,人撞在谢澈身上,一股幽幽檀香窜入鼻间,她心猛的跳动下,谢澈回头望她一眼,她脸都红了,呐呐道,“对不起……”
“无事……”谢澈道。
很快有国公府的人开了门,认出是谢澈来,急忙道,“老奴见过谢大人。”
谢澈道,“不必多礼,敢问你家太太和大人可在家中。”
老奴道,“大人前些日子出门,只有太太在家。”
谢澈领着孔芷熹去见玉珠,人是他带回来的,总要给玉珠一个交代的。
玉珠听闻谢澈带了个姑娘来,心中诧异,思忖一番,以他这去幽州一年就碰上中意的姑娘,特意趁着皇上召他入京带回来给自己瞧瞧的,她心中高兴起来,慌忙让人把两人请入房中。
孔芷熹在外徘徊,迟疑不决,见丫鬟出来迎她们,她一把抓住谢澈衣袖,愁眉不展的道,“谢,谢大哥,我还是不进去了吧。”这样突然找来,沈大哥的妻子误会可怎么办。
谢澈抽开衣袖,淡声道,“进去吧。”一路相处,他也看出这姑娘人品不差,就是被养的有些天真。
两人进房,孔芷熹抬头就看见坐在太师椅上的女子,她梳着倾髻,发髻间插着一根翡翠簪子,穿着一身淡黄镶领粉绿暗花对襟褙子,系着银白底色翠纹织锦的羽缎斗篷,肌肤胜雪,美若天仙。
孔芷熹屏住呼吸,呆呆的望着玉珠。
玉珠欢喜的站起,“谢大哥,你回来啦?”又好奇的望了望他的身后,“谢大哥,这位姑娘可是你?”
“不是。”谢澈道,“这是我路上碰见的一位姑娘,说起来,事情有些巧合。”他缓缓道出两人认识的前因后果。玉珠恍然大悟,去看躲在谢澈身后的姑娘,她长的貌美,一双眸子很是灵动,似乎有些躲着自己,玉珠笑道,“你应该是孔大人的妹妹吧。”
孔芷熹从谢澈身后探出头来,“你,你怎么知道是我?”
玉珠笑道,“栎州距离幽州不远,我曾听夫君提起来过孔大人,是夫君至交好友,听闻孔大人有一妹,又同谢大哥路上碰见,想必是栎州那边来的,应该就是孔大人的妹妹了。你怎么一人跑到京城来了?这样可是不对的,你一个姑娘家,这样上路多危险,幸好碰见我哥哥。”
孔芷熹望着谢澈,“他是你哥哥呀?”
玉珠点点头,“你先坐下再说吧,我也正好让丫鬟收拾个房间出来,你先住着,等明日你沈大哥回来让他给你兄长送封信去,不管有什么,你这样跑出来都是不对的。”
沈大哥的妻子实在太温柔,孔芷熹越发的羞愧,“嫂,嫂嫂,我就不住府上了,去寻间客栈住着就好。我是因兄长逼着成亲,实在不愿意,又只认识沈大哥一人,这,这才冒然跑来。”
“这可不成,你这么远来京,怎能让你去客栈住着。”玉珠笑道,又吩咐身旁的甘草,“甘草,你去让丫鬟们收拾个房间出来,天气冷,多在房间摆着炭盆,缺什么直接拿了我牌子去库房领取就成。”
甘草应声出去,孔芷熹垂着头不出声。玉珠又问谢澈,“谢大哥,你这一年如何,幽州那地烂摊子应该不少的,皇上这次召你回京,怕也是担心幽州那边。不过,”玉珠一顿,笑道,“谢大哥能够回来过年真是太好了。”原以为几年都见不着面。
谢澈道,“玉珠不必担心,幽州那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我此次回来怕也待不了多久的,回来跟皇上禀告过,过了年关就要回去的。”
两人叙旧一番,玉珠留谢澈在府中用膳,谢澈摇头,“我还需进宫面圣,等见了圣上再去姜家一趟,我在姜家用膳就是。”他说完看了孔芷熹一眼,“我这就先进宫去,这位孔姑娘就留在府上。”
谢澈离开,玉珠拉着孔芷熹去隔壁的小院子里,“你就先住下吧,你的事情也不必焦急,等你沈大哥回来让他给你兄长送封信去。”
孔芷熹见她真心实意,心中越发羞愧,她是仰慕沈羡,可也没什么非分之想,这样找来沈府,沈大哥的妻子却依旧和蔼的待她。
安排孔芷熹住下,玉珠回房。
沈羡出门办事,约莫明日或者后日就能回来,这位孔姑娘来找沈羡,玉珠也知道了前因后果,心里大概猜测到一丁点,这位孔姑娘可能对沈羡有些别的仰慕之情,却绝不是上门来破坏她们夫妻感情的,说到底也只是个被家人宠着的小姑娘,一切等沈羡回来再做打算。
谢澈去见过皇上,君臣于书房面谈,他讲了幽州这一年的的政务,他这一年算是比较艰难的,好在熬了过来,也把幽州自理的很好,瑞武帝自当欢喜,称赞一番,又许谢澈半月假期,让他在京城过年,过罢十五,快马加鞭赶回幽州就是。
谢澈谢过圣恩,出宫回姜府,见过师父师母,二人亦是欢喜,留他在府中用膳。
沈羡于二十九回的京,进宫复命后立刻回府,正是晚膳的时候,他进房脱掉玄色厚氅,见玉珠靠在榻上看书,走过去把人抱起,玉珠惊呼一声,双手揽住他的颈脖,娇声道:“夫君,你吓我一跳!”
沈羡亲亲她的唇角,轻笑道,“是我不好,不该吓着姣姣。”房里连个丫鬟都没有,他道,“丫鬟们去哪了?房里怎么只剩你一个人?”这会儿是饭点,丫鬟们应该去厨房端膳食,不过平日也都会留个丫鬟守着。
玉珠挣扎着从他身上起来,“夫君,说起这个,我正好有事告知,剩下两个丫鬟是去给隔壁的孔姑娘送膳去。”见他眉头微皱,她道,“就是栎州孔大人的妹妹,孔姑娘说是孔大人给她相看几个男子,她不愿意,孔大人逼迫,这才跑来京城,她一个姑娘家的,我也不放心她在外乱跑,就先让住在府上,你看可要给孔大人送封书信。”
沈羡听完,倒也没什么表情,只说了句,“我给亦清送封书信过去,现在送她回去怕也来不及,等过了年风雪停了,我在派人送她去栎州。”他是记得亦清这个妹妹的,说过几句话,并不太熟悉。
“用膳吧。”沈羡也没提过去看看孔芷熹,玉珠就知两人可能不太熟。
丫鬟们摆了晚膳过来,玉珠边吃着边跟沈羡说着过年的事情,又说孔芷熹的事情公主还不知,她打算等明天年三十去给公主请安时说一声,不管如何,公主还是府上的主子,是她们的长辈。
沈羡嗯了声,并不在意此事。
用过晚膳,他抱着玉珠去净房梳洗,两人最近几月一直聚少离多,沈羡念她念的紧,在水里帮她清洗过身子,亲吻她的耳垂,说着情话,羞的玉珠脸颊通红,以往沈羡在这事儿上只管用蛮力,最近却跟开了窍一样,说着让人羞耻的话,问她喜不喜欢这样的姿势,想让他快些还是慢些。
玉珠被他问的娇羞不已,断断续续的娇,吟着。
在净房好一番的闹腾,沈羡却依旧不满,抱着她回房折腾到大半夜,玉珠娇嗔着恼他,“明儿就是年三十,要去给娘请安,还有不少事情要忙,你快些,不许再折腾我了。”
这个快些也依旧是到了丑时,翌日玉珠腰酸背疼的起来,还是被丫鬟们叫醒的,沈羡早已精神擞抖的去书房忙碌,玉珠扶着腰坐起来,丫鬟们伺候着穿衣梳洗,用过早膳,沈羡还不曾出来,玉珠只能先领着孔芷熹去给嘉禾请安。
孔芷熹这一路上有些忐忑,玉珠安慰她,“你来府上小住,自然要同公主说声的,不必担心,公主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今日是大年三十,总要见上一面的。”
孔芷熹微微稳下心神,又想起别的事情来,“嫂嫂,沈大哥可有给我大哥送信。”
整个府的人都知道大人昨儿夜里回来了。
玉珠的身形猛的顿了下,她微微侧着脸轻咳了声,想起昨夜两人的胡闹来,只怕沈羡也是今早才去书房回了书信,她道,“你放心,你沈大哥已经给你兄长写了信,会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去栎州。”
“谢谢嫂嫂和沈大哥。”孔芷熹的声音有些涩意,说到底还是她太任性。
两人去给嘉禾请安,嘉禾也知今日大年三十,一早没去佛堂,早早的在啸风堂等着,见玉珠还带着一位姑娘过来,颇为诧异,“玉珠,这位姑娘是?”
玉珠把孔芷熹的身份和来京的缘由说了一遍,嘉禾望着孔芷熹的眸子明亮起来,仔细打量一番,这番打量倒是跟打量儿媳一样,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个遍。
嘉禾并不认识孔家人,当年孔家出事她也不在京中,是以只知道沈家有这样一位至交,却未见其人。再一打量这孔家小姐,生的貌美,乖乖巧巧的模样实在惹人怜爱,嘉禾就生出一些别的心思来。玉珠嫁来已有一年,肚子还没动静,她不愁也是假的,儿子身边就玉珠一个,她想着,不如就给儿子纳房妾侍,这个孔家的姑娘生的不错,又千里迢迢来沈府找人,说对儿子没感情她可不信,既有情,这事情就好办多了。
嘉禾收回打量的目光,拉着孔芷熹的手拍了拍,笑道,“是个好姑娘,我整日待在这边也闲的无趣,不如芷熹过来这边住着陪陪我也好。”
玉珠笑道,“娘不必担心,芷熹的院子已经收拾出来,都住了一晚上,搬来搬去实在麻烦。”
嘉禾唔了声也不多说,不大会儿玉珠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嘉禾道,“府上今日的事情不少,你却去忙活你的,我和芷熹颇为投缘,就让她在这里陪陪我吧。”
玉珠看看芷熹,芷熹道,“嫂嫂,你有事先去忙就是,我在这里就挺好。”
玉珠点头,先回院子里吩咐事情,沈羡也刚好忙活完,玉珠道,“我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今日是大年三十,你也该去给娘请个安的,芷熹也在那边,你正好见上一面。对了,跟孔大人的回信可写了?我见芷熹不愿成亲,这事情逼迫不得的,你同孔大人说声。”
沈羡道,“我在信中交代过,姣姣不必担心,我先去请个安,一会儿就过来。”
嘉禾这边,玉珠刚走,纪氏领着沈麟过来请安,见到一陌生姑娘,纪氏也好奇起来,问道,“这位姑娘是?”
嘉禾笑道,“这是孔家的女儿。”她这么一说,纪氏就知是谁,国公爷同她说过孔家的事情,也告诉她,让她好好待孔家的人。
嘉禾笑眯眯的望着孔芷熹,“这么好的姑娘,要是能做我儿媳多好,真真是可惜了。”
孔芷熹不可置信望着她,这个公主在说什么混话?她震惊着,就听见嘉禾继续道,“我瞧着你这么远来找阿羡,心里怕是也有几分喜欢的,说实话,阿羡身边就我儿媳一人,实在不妥当,我想着,给阿羡纳房妾侍,芷熹可愿意?”她可没想过这位是刺史的妹妹,家世清白,在她眼中,也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纪氏不喜玉珠,能给她添堵也是好的,也跟着符合,“可不是,世子洁身自好,不过身边只有一个也实在不成,你若是能嫁来沈府,也是很好的。”
沈麟拉了纪氏一把,不满道,“姨娘,你瞎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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