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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将军见她一直沉默,急了:“太后,对于均田制等的改革,您一直主持大局,最是清楚不过了。此时,如果没有一个有足够分量的人站出来,只怕,北国这一次的乱起,真的会不可收拾……”
好一会儿,芳菲才点了点头。
李将军大喜过望:“多谢太后,多谢太后!老臣每日都会把最新情况送到慈宁宫。”
“李将军也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老臣告退。”
随后,冯太后立即召见东阳王。
东阳王终于得到冯太后召见,虽然心里明白是怎一回事,也非常高兴,不但带了礼物,而且一来就跪下:“太后于老臣,有再生之德。若非太后眷顾,当年老臣就被乙浑这家伙整死了,岂能有今日?”
冯太后亲自将他搀扶起来:“老王爷何必客气?请坐。”
东阳王坐下:“太后但有吩咐,老臣一定尽力而为。”
冯太后笑起来:“那我就不客气了。老王爷,你和其他鲜卑贵族的关系如何?”
“老臣就不隐瞒了,您知道,除了陆泰等几个顽固透顶的家伙,老臣和其他人,还是不错的。尤其有三位,是老臣的儿女姻亲……”
“这真是太好了……老王爷,此举关系我们北国的成败,纵然是牺牲暂时利益,此后功过是非,万年评说,老王爷必将为国家所载入史册……”
“谢谢太后赏识,老臣领会得……”
“事成之后,老王爷等大功臣,必有重赏。”
“谢太后。”
东阳王离去,冯太后独坐慈宁宫,望着面前厚厚的一堆奏折。
有些是弘文帝亲自批阅过的,还带有他的意见,返回给臣下处理的时候,因为太过含糊,臣下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浪漫又彪悍9
芳菲仔细地检阅,几乎用了整整一个夜晚,才完全看完。
不看则已,一看,心里不是不震惊的,字里行间透露的,完全是弘文帝的心事变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隐隐地,是去年北武当的度假结束,他灰心失望回到平城。从此,对于这个土地改革,完全淡漠下来,很大程度上,是由于鲜卑贵族们的强烈反对;一定程度上,当然也有对自己的失望。
每个人,都会有情绪用事的时候,感情澎湃的时候,认为自己当时给他出的一切主意都是正确的;等到绝望了,心冷了,或者说是厌恶了,便认为自己当时的见解,一无是处,要全盘推翻。
中国历史上,每一次的改革,往往失之于极端,总是从一次的拨乱反正到另一次的拨乱反正——全盘推翻,毫不保留,所以,往往导致粗暴而可怕的后果,遗患无穷。
这一次,弘文帝迫于形势,不得不再次妥协,但是,他的妥协能够坚持多久呢?
自己再一次辛辛苦苦灭火之后,又该怎么办呢?
慈宁宫的灯火,亮了整整一夜。
黎明的微光,已经浮现。
天际如一块蓝色的帷幕,慢慢地拉开,然后,缓缓地,一点红色破空而出,绚烂,刺目。
弘文帝悄悄地移动了一下脚步,有些麻木。
书房里的灯火,已经黯淡了。
她在干什么呢?
这一整夜,又在研究什么呢?
忽然很想冲进去,狠狠地冲进去,就如哪一个肆无忌惮的疯狂之夜,什么都不管不顾……顾虑太多的人,一生都不会快活的。
可是,脚步却如灌了铅一般,挪不动。
似水年华,不能追赶。
他慢慢地往后走,一直往后走。值守的宫女们,太监们,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战战兢兢地看着举止怪异的弘文帝。
浪漫又彪悍10
他慢慢地往后走,一直往后走。值守的宫女们,太监们,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战战兢兢地看着举止怪异的弘文帝。
然后,他在儿子的房间门口停下来。
孩子正推门出来,还揉着眼睛,背一把小弓箭。
“父皇……”
他嘘一声,拉了儿子的手:“小声点,别吵闹……”
孩子机灵地住了手,笑嘻嘻的:“父皇,你来找太后么?”
“父皇来看你,来看宏儿,宏儿这把弓箭很不错。”
“吓,父皇,我还有一把更好的弓箭呢,你来看……”他拉了父皇的手就进去自己的房间,指着那张紫檀木的弓箭,“父皇,这把才好呢;太后说,等我10岁的时候,就可以用这把弓箭……”
弘文帝取下弓箭,仔细一瞧,吃了一惊。他从小骑s,比芳菲还识货,立即问:“宏儿,这是哪里来的?”
“道长爷爷送我的。”
“道长爷爷?”
通灵道长?他怎会有这样的弓箭?这样的紫檀木弓箭,传说中,三国时期的名将黄忠就用的紫檀木弓,黄忠能开二石力之弓,百发百中。战长沙时他本可以s杀关羽,二人都是英雄,惺惺相惜,一念之下,下不了手,便放了关羽一马。
“父皇,你说,这箭好不好?”
他拉一下,大赞:“好,非常好。”
“哈,父皇,你带宏儿去打猎嘛,用这把弓箭给宏儿猎獐子好不好?”
“好。等父皇不那么忙了,一定带你去打獐子……”他补充,“今年回平城之前,父皇一定带你去打一次猎……”
“好耶,那样太后就可以做獐子r炖苹果干了……父皇,到时你也要一起吃。”孩子狡黠地笑,贴在他的耳边,低声:“到时,我叫太后请你,太后最听宏儿的话了……父皇,我们一起吃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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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文帝也笑起来,也低声地,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宏儿,你把这个给太后……”
“是什么呀?”
“给了太后,你就知道了。”
“太后会喜欢么?”
“会!一定会。”
朝阳已经完全升起。
“太后……太后……”
孩子清脆的声音,跑进来:“太后,你怎么没有睡觉啊?昨晚一直都在熬夜么?”
她眼珠子有些红丝,孩子瞧见了,扑在她的怀里,心疼地抚摸她的眼睛,将她有些杂乱的眉毛抚平,奶声奶气地问:“太后,为什么不睡觉呢?”
她搂住孩子,本是疲倦不堪的,却立即来了精神:“宏儿,太后看一点东西,等一会儿就去休息。”
“太后,宏儿好开心呢。父皇说,以后宏儿就跟着太后。就算今年度假结束,宏儿也可以不去平城呢。父皇说,要宏儿自己做决定,如果宏儿不去,就可以不去……呀,太后,我才不想去呢,太后去我才去,太后不去,我就不去……太后,你看,这是父皇说的耶……”
孩子手里拿的,竟然是一道圣旨。
是弘文帝亲笔书写的。
在这之前,关于孩子的教育,抚养问题,他从未下过书面的正式文件,纵然之前任命京兆王等做太傅,也只是口头的。
她仔细地看了圣旨,如何不明白?弘文帝,这是完全要打消自己的顾虑。
君无戏言,一旦下了圣旨,当然就不能更改了。
而且,他还让儿子亲自把圣旨带回来。
她下意识地看门外:“宏儿,父皇来过么?”
“很早就来了,现在已经走啦。”
她苦笑一声,跟弘文帝之间,不知为何变成了这样,连当面的沟通都很困难了。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她毫不怀疑,自己和弘文帝,只怕是老死也不相往来了。
浪漫又彪悍12
连续几日,冯太后都在单独召见鲜卑大臣。这些人,都是曾经跟随她诛杀过乙浑的。毕竟是挟持着道德楷模太后的余温,加上陆泰等人被派去了前线,没有人在旁边煽风点火,大家的态度都前所未有的恭敬。
冯太后一改昔日的低调,晓畅论辩,向大家陈述利害,逐一地做说服工作,当然不忘了保障他们自身的利益。众人一寻思,再怎么变,自己等人暗地里吃亏,内里,赏赐更加丰厚,一个个,便都表示了赞同。
男女有别,君臣有别;弘文帝自己不方便,也没法出面的事情,冯太后很快便敲定了。
几日之后,弘文帝和冯太后,终于在慈宁宫正式见面。
双方都保持着非常慎重的态度。弘文帝固然一身天子龙袍,就连冯太后,也是一身太后盛装。
小太子很少看到这两个人如此正襟危坐,那么官方——他惊奇地坐在一边,也不敢撒娇,只是认真地听着。
“陛下,这是我根据王肃,李奕等人递交的奏折整理出来的均田制彻底推广法案。”
弘文帝接过来,仔细地看了:“太后辛苦了。”
见她默了一下,又道:“朕于文治一道,实在不甚精通,多亏太后出谋划策。谢谢。”
“均田制,是北国改革的根本。之前,我们谁都没有经验,所以,反反复复,走了一些弯路。其实,那些暴动的平息非常简单,只要奴隶们得到了田地,能吃饱饭了,就绝不会继续闹事……当然,陛下,你知道,在这几千年的历史上,奴隶们也好,农民们也罢,但有一口饭吃,一件衣穿,但有三寸活路,都不会揭竿而起……”
弘文帝凛然心惊,毕竟是皇家子弟,毕竟是马背上的鲜卑人!之前,谁能想到这么深远呢!他沉声道:“朕之前是失策了,若非一时短浅,也不至于丧失了当初的大好局面。幸好太后宽宏大量,不曾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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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文帝,这是在认错呢!
真是稀奇,生平第一遭。
芳菲当然不会嘲笑他,由衷道:“陛下,这一次,就算能够暂时平息了奴隶们的暴动,但是,要长期稳定均田制,三长制和俸禄制的改革,势在必行。鲜卑贵族们的反对,完全可以预料,希望陛下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朕早有心理准备了,只等这一波事情完结,马上辅之以接下来的改革……如果你需要李奕等人的辅佐,请随时调遣。”
“不错,这正是我要向陛下提出来的呢!我发现,李奕的兄弟李冲,见识法度还在李奕等人之上。以后,我想任用他们兄弟二人……”
弘文帝十分干脆:“行。如何任命,完全由太后决定……”他自嘲地笑一下,“当然,朕不希望,百年之后,人们嘲笑朕是个昏君,不希望北国就这样毁在朕的手里……”
“陛下有此雄心壮志,真乃北国之福。”
……
只有小太子,不时地看看父皇,又看看太后,但觉这两个人,客客气气,相敬如宾,闻声细语地谈话——呀,好不习惯!
他小小的心里,甚至有点儿遗憾:以前,父皇和太后,不是这样的呀!
他们谈笑风生,他们一起吃饭,他们甚至轮换着搂抱自己。
为什么现在,不是这样呢?
客气而疏离——
就连小孩子也能感觉到的那么巨大的裂缝!
很快,弘文帝便颁布诏令,彻底贯彻之前的均田制,严令禁止鲜卑贵族侵占自耕农们开垦出来的土地,严禁掳掠和贩卖奴隶……
这是实质上,已经废黜了北国的奴隶制度。
和南朝一样,北国真正开始了封建化的农耕政策。
政令一出,又辅之以北国强大的军队威慑,各地的暴动很快平息。来年春日,北国各地,田园青青,六畜兴旺,几乎没有任何荒芜的地方。
这一年的夏天,君臣再次到北武当度假。
紧锣密鼓的,便是展开了三长制和俸禄制的变革。
讨论,是冯太后亲自主持的。这是她许久以来,再一次正式亮相。
————ps:今日到此。编辑大人终于通知我,说一路芳妃的下册,四月份能出来了!哦也,等了好久了,大家也等辛苦了。估计本书将在纸书上市不久后结局,大家等不了多久了:)))嘻嘻。辛苦了,我也累死了,多谢大家,每人亲三下。我爱你们……
癫狂1
这一年的夏天,君臣再次到北武当度假。
紧锣密鼓的,便是展开了三长制和俸禄制的变革。
讨论,是冯太后亲自主持的。这是她许久以来,再一次正式亮相。
先是“俸禄制”。这几年来,弘文帝最先从肃清官吏的贪污腐败着手,但是小赏小罚,都只是短期性的,根本不可能革除贪污受贿的风气。
弘文帝有心攻克难题,他下诏书说:“官员凡是收受一只羊、一斛酒以上的,一律处死,同时行贿之人以从犯论处。如若有人揭发尚书以下官员的贪污罪状的,则可以取代被揭发官员的的职位。”
诏书一颁布就吓坏了不少人,这可是非常重的惩罚措施了,要搁到现在,一多半的官员恐怕脑袋都保不住了。
大家赶紧联名推举京兆王和任城王又去劝谏。京兆王说:“这法子怕是行不通。从前周天子的时代,即便是小官,都有找人代耕(即雇佣农民代为耕田)的俸禄。现如今我们皇朝的达官大臣,辛勤付出却毫无回报。陛下让收礼的官员受刑,让揭发的人代替他的职位,微臣担心j人有机可乘,真正的忠臣则会灰心丧气,想要如此就得以简政民安,也太难了吧!于今之计,还是得参照过去的律令,对于清廉的官吏颁发俸禄以作为奖赏。”
京兆王的建议,实际上是以赏“清官”取代罚“贪官”,来避免严刑治贪可能引发的危险。表面看起来严惩贪官大快人心,但若真正c作起来,的确很可能像他所说的那样,被小人所利用,造成社会的动荡。
光靠惩和光靠赏的手段都是无法从根本上解决贪污现象的,只有从制度上来规定和约束,才会有所成效。
弘文帝觉得京兆王所言有理,只好又废除了这道法令。
如此一来,贪污又开始猖獗,治标不治本,弄得弘文帝非常头疼。
癫狂2
直到去年夏天,因为奴隶暴动的事情,终于和冯太后开诚布公,解除了冰冻期,两人为了北国的利益,结成了相同的意见,方才真正接受了冯太后的政治主张。
于是,弘文帝去年返回平城开始,带回了和冯太后讨论下制定的一切草案,回去后就颁布诏令,将班俸禄彻底制度化。
具体举措是:“户增调帛三匹,谷二斛九斗,以为官司之禄;增调外帛二匹。禄行之后,赃满一匹者死。”
新制度说到底,就是增加百姓的赋税,用这部分收入来作为官员的俸禄。有了俸禄保底,你官员要是再被发现用各种名目收受赃款,就要严惩不贷。换句话说,以往官员利用职权对百姓三番两次征收的钱财,由政府一次性征收的赋税所取代。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至少可以避免被各级官员无端盘剥搜刮,他们自然是以接受为主。
然而对于官员情况就不同了,俸禄制一颁布,一个月中,赃款受到查处的一下就倒了一大片,其中包括弘文帝好几名嫔妃的父兄,舅舅,叔伯之类的亲戚,有四十多名官员,由于贪污数目超过了限额,被下令自裁或处死。
这下子那些贪婪成性的鲜卑官员可就坐不住了,皇上简直是用“白色恐怖”政策断了大伙的财路啊,怎么受得了?做官不能贪污,那谁还愿意做官啊?
所以,这一年的北武当之行,大家又推举了京兆王和任城王做说客,代表鲜卑贵族们上奏,说还是恢复旧体制为好。但是,京兆王鉴于上次的教训,而且,他和弘文帝的关系十分亲密,知道弘文帝本人是坚决想要肃清贪污腐败,不想在这个紧要关头,和弘文帝对着干,因此,便婉言拒绝了鲜卑贵族们的笼络。这一次,倒不出头了,便让任城王挑大梁。
偏偏这个时候,弘文帝又在路上偶染了风寒,一来北武当就病倒了。
癫狂3
偏偏这个时候,弘文帝又在路上偶染了风寒,一来北武当就病倒了。
御医诊断,说他c劳过度,要好好休养半个月,但是,群臣意见太大了,不可能让弘文帝抱病半个月不见人,所以,便由冯太后出面。
冯太后明白任城王背后的这股力量来势汹汹,也早就预料到了这次俸禄制下去的后果。所以,在任城王等出面之前,先召集李奕兄弟商议。
冯太后这些年来,和这些鲜卑贵族们斗智斗勇,每一次的政令一出,便是风起云涌的反对之声,但觉身边的人才,更急需要壮大,
真正要出手,身边当然不能没有得力助手。她左右权衡,便将李奕兄弟留在了北武当,平素但凡的出谋划策,主要来自他们。李奕还是负责工部的事情,而李冲,则基本上是正式的内务府秘书令,完全充当了冯太后的第一秘书。
他的业务能力,甚至远在李奕等人之上,完全担负起了冯太后对外联络的任务,他们兄弟又和高闾,王肃等人交好,这样,才真正形成了一个以冯太后为首的,巩固而坚定的汉族文士集团。
但是,光有汉臣,也是不够的,因为,起码三五年内,他们都不可能彻底具备抗衡鲜卑贵族的势力,所以,收服一部分鲜卑贵族也是必要的。最佳人选,当然是东阳王和他的那个派系人马。虽然东阳王等逐渐地也成为了自己的心腹,但是,较之其他庞大的反对势力,还是根本不可比拟的。
尽管,芳菲心里是不太愿意如此形成坚固的皇太后一党,但是,这些改革政令,如果没有拥护者,简直不可想象,自己凭什么去动员那些鲜卑贵族?自己有什么办法让政令畅通?她隐隐地预料到,如此下去,自己和弘文帝之间的裂缝,必然会越来越大。但是,目前为止,也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
癫狂4
为了考察俸禄制的施行情况,她今年开春就派了李冲秘密回到京城。李冲也是日前才匆忙从平城赶回来的。
冯太后拿出厚厚的联名奏折,叹道:“现在反对俸禄制的声音非常激烈,李冲,依你之见,该怎么办?”
李冲胸有成竹:“回太后,臣已经调查得非常清楚。这一次的俸禄制,高闾等人都是同意的,就连京兆王和东阳王等也没有太大意见。最主要的是被惩处的那些妃嫔的亲属,他们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完全不满于如此,还有陆泰等几个老家伙,也是一有机会就煽风点火……”
冯太后心里便有了数。立即下令,专门召集群臣讨论。
这一日,群臣汇集。再一次旗帜鲜明地分成两派。
汉人文臣,都是新上任不久,还来不及贪污,当然拥护;而鲜卑贵族们则不同了,简直群情激奋。不同的是,东阳王和京兆王等,一直不曾太过发表看法。
众人七嘴八舌,直陈俸禄制的害处,指出施行了这快一年,无数弊端,愤愤的:
“现在,人心惶惶,谁还敢为国家效力?”
“对大臣太苛刻了,对那些庶民,却太宽容了……”
“希望陛下和太后别忘了,我们才是国家的基石重臣呢……”
……
冯太后坐在上首,一动不动地听众人抱怨。末了,等大家的声音都差不多了,才道:“李冲,你把这一年全国各地的收成,赋税,和兵源情况,都通报一下。”
李冲拿出一叠资料,不慌不忙地念起来:“今年春秋两季,庄稼长势良好,没有任何叛乱消息,牛羊出栏数量大增……”
鲜卑贵族们面面相觑。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去年的秋粮虽然由于奴隶暴动受了点影响,但是,随后便是抢耕抢种,一些两季生的作物,第一季的丰收已经非常明显。
癫狂5
朝廷正式下诏,奴隶们有了保障,几乎跟拼命似的辛勤劳作,秋季的丰收,也眼看在望了。
陆泰愤然道:“国家增收又如何?还不是都是庶民得利……如果再不废黜俸禄制,以后,他们会骑到我们头上作威作福了
”
李将军朗声道:“此言差矣,这些粮食,赋税,可是进入了我们北国的粮仓,国库,扩充了兵源,怎能说是庶民得利,国家就不得利呢?”
源贺也道:“均田制也就罢了,但是,太过限制鲜卑贵族,实在是不利于调动积极性……请太后废黜俸禄制!”
中书监高闾立即反驳道:“发放俸禄对于官员是最佳的保护措施,廉洁的官员会更加清白,而贪污的官员也有机会改过为善。如果俸禄制要是被废止,那么贪官污吏会更加肆无忌惮地贪,清官廉吏却连自身维持生计都做不到。请太后想一下,任城王、源贺等人这样的建议,岂不荒谬?”
众人无法反驳,冯太后笑着站起来:“高闾这番话很有远见,很好。京兆王,东阳王,你们两位老王爷,有何看法?”
京兆王倒是淡淡的:“但求有利于国家。”
东阳王立即道:“这是明显有利于国家的,俸禄制不宜废黜。”
两位老王爷都是这样的看法了,其他人还有什么说的呢?
冯太后朗声道:“既然如此,俸禄制不变,继续大力推行。”
鲜卑贵族们气得吐血,但是,事已至此,也没其他办法可想,只能先忍气吞声退下去。
回去的路上,经过玄武宫。
想起弘文帝生病了,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是,毕竟他那么强大的一个人,就算是伤风感冒,这样久了,身子亏损也非常大。
又因为今日正好是一身皇太后的朝服,还算正式,便去看看。
“太后驾到!”
癫狂6
一声通报,就听得宏儿的声音飘出来,小孩子也跑出来,拉着她的手,“太后,你赶紧来看看父皇……”
她进去一看,只见弘文帝已经坐在床上,面色十分憔悴。这还是她第一次去探望弘文帝。
她一惊,“陛下,病情如何?”
弘文帝淡淡的摇摇头:“不碍事。躺几天就好了。太后,今日政事处理得如何了?”
芳菲把大致情况给他讲了一下,又拿了奏折:“陛下,等你好些再看吧。”
他接过奏折,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冯太后的处理情况,“太后,你处理就行了。你知道,这些事情,朕都完全相信你”。
完全相信?
如果是两年前,弘文帝这样说,她是会相信的,可是,现在,听来,却总是觉得一阵一阵的寒意。两个人,再要回到彼此完全相信的日子,谈何容易?
“太后,你给父皇看看嘛,快点啦,御医没有太后厉害呢……”
“宏儿,可不能这么说话……”
小孩子吐吐舌头,还是拉着她的手,百般央求:“太后,快给父皇看看嘛……”
芳菲一看弘文帝,但见他眼神非常奇怪,她拒绝不是,答应也不是。但是,毕竟,她还是关心他,从去年开始,也尽力希望修复彼此的关系——就算不再是爱人——但是,至少,太后和皇帝的关系——庶母和儿子的关系,总要表面上做到吧?
她倒也落落大方地伸出手去:“陛下,我很久不曾看病,也许生疏了……”
弘文帝微微意料,仿佛眼眸里闪过一丝喜悦。许久了,许久,她也不曾这样面对面地关心体贴过自己了,就算是因为儿子,他也非常高兴了。
两人的手接触,不知道生疏了多久的一种感觉。
弘文帝的身子僵硬了一下,脉搏,也跳得分外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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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立即放开手,但见弘文帝的目光,那么奇异,那么深邃!
两个曾经有过最最亲密关系的男女,如何不知道这样的危险?芳菲避开了他的目光,淡淡道:“陛下只是热伤风,没什么大碍,休养两三日就会好。但是,陛下这些日子,c劳过度,内里损害很大,不妨在度假期间,放松心情。我开三服药,午后让御医煎了,都是调理身子的……”
“好耶,父皇,太后煎药,你一定会快快好起来的。”
弘文帝脸上,露出了一丝不经意的笑容,低声道:“太后,真是辛苦你了。”
芳菲苦笑一声,这孩子,自己是开药,不是煎药,他倒自发地给改了。
孩子察言观色,拉了太后的手:“父皇,我们晚上,给你送拔丝苹果好不好?”
“拔丝苹果,病了不能吃。”
“那,太后,我们做其他的吧,上一次,宏儿也是发热,你就做了灰灰菜,很好吃的……父皇,生病了,吃灰灰菜很好吃耶……”
小孩子心疼父皇,一个劲地要求太后做这做那,也以为太后必然依从。芳菲无可奈何,只好应道:“傻孩子,别缠着父皇了……我们回去吧。”
“不,父皇还要给宏儿讲故事呢……”
弘文帝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太后,就让宏儿今日陪着朕吧。朕很长时间没和他在一起了,他今日的下午课,就让朕给他讲解……太后,你晚上来接他吧?”
皇帝病体不适,要让儿子陪着,其他人能说什么呢?
芳菲独自回了慈宁宫。
处理完政事,想起儿子的叮嘱,便还是吩咐宫女们下去,准备了粥点和几个开胃的小菜。
这时,张娘娘走进来:“太后,米贵妃求见。”
“见她进来吧。”
米贵妃进来,行大礼:“臣妾参见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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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贵妃进来,行大礼:“臣妾参见太后……”
“不用多礼了,坐吧。”
米贵妃坐下,芳菲才发现,她这些日子也憔悴了,眉眼之间,还带了焦虑,又有些急切。尤其,她又带了一份很厚的大礼。
如此厚礼,又是单独求见,肯定是有事。芳菲也不追问,果然,不咸不淡的话说了几句,米贵妃才转入了正题:“太后……陛下现在已经有了三个小王子,一个小公主,可是,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有任何的封号……”
芳菲一愣神。
这么久的忙碌,竟然把弘文帝的这档子事情忘记了。去年底,弘文帝陆续生下了几个皇子,公主,她不在平城,也不知道有无庆祝,反正弘文帝又没派人来报告,今年也没带哪些妃嫔,皇子们来,她一时,都没意识到。
“皇家开枝散叶是好事,但是,陛下忙于政务……也许是忘了这事儿……还望太后出面,提点一下……”米贵妃面露难色,说得含蓄。事实上是,弘文帝的性格越来越孤僻,虽然也临幸了一些妃嫔,可是,他平素几乎从不留人过夜,而且,和妃嫔,子女们的感情都非常淡薄,仿佛如一个播种机一般,孩子生下来了,就尽到自己作为皇帝的义务和责任了。
最主要的是,这一次处决贪官污吏,妃嫔们的家属,他也毫不留情。
这些也就罢了,但是,自己的儿子,那么多的小皇子,好歹应该有个封赏吧,眼看有些孩子都快一岁了,也什么都没有,这岂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对比小太子,当初可是生下来一个月,就诏告天下,祭祀山川,封为了小太子。
陛下再是宠爱小太子,也不能眼里只有这个儿子,其他的就不管了吧?这些,可也都是他的亲骨r啊!而且,其他大臣也明显感觉到不对劲,也都有些意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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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最怕搅合进去了弘文帝的家事——再怎么洒脱的女人,可是,一旦为一个男人生了孩子,又怎能真正对他其他的女人,孩子,做到完全毫无芥蒂,无动于衷?
那甚至是心里的隐痛,屈辱,只是一直压抑着,不敢有丝毫的表露而已!
没有立场的女人,当然一辈子不可能有任何的发言权!
如果换成是罗迦,自己还可以去吵闹,争执,打上门去,和罗迦撕破脸……可是,皇太后,岂敢去干涉“儿子”的床帏之间的问题?
这一刻,心里对弘文帝,竟然滋生了一些恨意!
心如刀绞!
纵然不在意他的女人,可是,那么多的儿子!
宏儿呢?
可是,后宫半壁江山,自己做这个冯太后,本来的天职,就是要管理后宫。这些年,她从不c手任何后宫事宜,不料,今日却被人找上门来,又怎能推脱?
她狐疑地看米贵妃一眼,米贵妃自己并不曾生育,为何此时对此事如此积极?
米贵妃见了皇太后的眼神,叹一声,“臣妾不敢隐瞒太后,也许太后还没注意到,头一个生子的米贵人,正是臣妾的妹妹,一母同胞的……臣妾因为和太后熟识已久,所以,才斗胆前来向太后求个人情……”
原来如此!
她虽然没有生育,但是,妹妹的儿子封赏了,裙带联系,互相扶持,本也不足为奇。
“可惜孩子还小,不能来北武当……太后,那孩子好生可爱,您见了一定会喜欢……臣妾和米贵人早就想带他来拜见太后了……”
原来,众人走不了孤僻暴躁的弘文帝的路线,便改而主攻冯太后了。
这一年的变革,冯太后大权崛起,发号施令,形如半个女王。看她扶持的太子,在弘文帝那里,地位非同一般。妃嫔们便打起了主意,纷纷希望曲径通幽,如果自己的儿子能得到冯太后的宠爱,赏识,岂不是多了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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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弘文帝偏心,但是,冯太后,都是她的孙子——应该不会那么偏心吧?
芳菲一旦明白了米妃等人的来意,心里简直火辣辣的。她们不知道自己的私心——这个私心,简直一辈子也不敢见天日。
从来是一个冷淡的人,平生早前也不曾真正和孩子父母相处,天知道,如果宏儿不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岂会有那样的闲心去管教他?
如今,弘文帝生了一大堆儿子,倒要自己为他们c心!
米贵妃还在凭借着些微的故人情意,苦苦哀求:“太后,求您了……您一句话,陛下一定会听的……”
芳菲淡淡道:“这事我心里有数了,你放心吧。”
米贵妃大喜过望:“多谢太后,多谢太后。”
米贵妃一走,芳菲看看天色晚了,便让两名宫女捧了食盒,去探望弘文帝,顺便也把宏儿接回来。
弘文帝已经起床,带着儿子懒洋洋地晒夕阳,同时玩一种投壶的游戏。
听得太后到了,宏儿好生开心:“父皇,你看,太后做了好些东西呢……快来吃啦……”
膳食摆好,父子俩相对而坐。
宏儿好生奇怪:“太后,你不吃么?”
弘文帝也问:“太后,一起用膳吧。”
芳菲坐在一边,微笑道:“我早已用过了,你们吃吧。”
弘文帝默不作声地端了碗,因为许久不曾如此“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尽管她不吃,他心里也一丝窃喜。
众人一边吃,一边闲话,直到宫女们收走了碗筷,收拾好,芳菲才淡淡地转入了正题:“陛下,宫里的小皇子们,也该给予一定的封赏,不然,群臣会有意见……当然,这是今日米贵妃提醒我的……”
弘文帝面色大变,方明白她今晚为何会好心亲自送饭菜过来。
癫狂11
心里冷得如冰块,也绝望得如冰块,其实,早就知道的……自从第一个妃嫔怀孕之后,就明白了:自己先把路走绝了。
走绝了的人,又岂能再次回头?
按照她的性子,而且,那么尴尬的身份,两个人之间,一辈子,便只能这样了——一段时间,他也的确压抑着自己,放纵着自己——就不相信,没了那个女人,天就要塌下来了。
可是,天没有塌下来!
只是习惯改变了,精神改变了。
没有那个熟悉的人,没有那种完全毫无阻隔的交流,甚至没有一同吃一顿饭的天伦之乐……一个人,要彻底了解一个人,本来就很艰难!何况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宫里妃嫔再多,可是,谁敢如冯太后一般?
在皇权之下,再也不具备培养一个真正相濡以沫倾心相许的女人了!他用了两年的时间,才明白这个问题。也或许,用了前半生,才明白这个问题,所以,早已异常压抑,因为这不伦的,绝望的情感,无数次地,曾经午夜癫狂!
这一次,弘文帝一来了北武当,二人只象征性地见了一面,然后,便是御医和他的妃嫔在照顾。芳菲忙于应对群臣,不止是没有时间,而且,也不方便,所以好些天都没去。就因此,弘文帝心里早已经梗了一根巨大的刺。
现在一联想,更是认为,她就连自己生病也不管了,是彻底要无情无义了。
“陛下,按照皇室的规矩……各位小王子们……”
弘文帝的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她竟然说得如此风平浪静!她说的,可是要自己的男人去封赏其他的女人和孩子!
她甚至当着宏儿的面,也面不改色,仿佛,她真正是个冯太后似的!
竟然连气愤都没有?连妒忌也没有一丝一毫?
可是,那些真的是她的孙子么?
癫狂12
她甚至当着宏儿的面,也面不改色,仿佛,她真正是个冯太后似的!
竟然连气愤都没有?连妒忌也没有一丝一毫?
可是,那些真的是她的孙子么?
居然敢这样面不改色的做“祖母”了!
岂能如此?真真是欺人太甚!
“陛下……”
“太后,你不要说了!这是朕的私事,该如何处理,朕自然明白!”
芳菲再也说不下去了。
尽管两个大人都还算是心平气和的,但宏儿却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尤其是父皇,几乎额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正在这时,传来通报:“米贵妃和各位娘娘来探望陛下……”
弘文帝的眉头,更深地皱了起来,脸色黑得如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冯太后也觉得有点怪异,就算再怎么做足太后的本份,可是,跟嫔妃们同时面对弘文帝,她又实在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比处理政事更加棘手。
小孩子有点害怕了,低声地想安慰一下父皇:“父皇,明日宏儿给您送拔丝苹果?”
弘文帝闷闷不乐的摇摇头。
芳菲见他因病心情不佳,也不好打扰,就拉了孩子的手:“宏儿,让父皇好好休息,我们改日再来……”
弘文帝微微闭了闭眼睛:“走吧,都走吧。”
这时,小太监又在门口问:“米贵妃等求见……”
“滚开,都滚……不见,朕谁都不见……”
弘文帝忽然勃然大怒,不止小太子,就连冯太后也吓了一跳。他的声音很大,甚至微微嘶哑,门外的米贵妃等听得清清楚楚,又惊又吓。
“滚开,都滚开……都不要假惺惺的……也许,朕死了你们才会开心呢……都滚……”
弘文帝忽然歇斯底里,彻底癫狂。
“陛下,陛下……”
“天啦,父皇这是怎么了……”
芳菲拉了儿子就走。
连门口的米贵妃,她也只敷衍了一下。
孩子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但是,芳菲的脚步很快,三两下便带他走了出去。
一路上,母子俩都没有说话。
ps:今日到此。
大不了痛哭一场1
直到走进了慈宁宫,小太子才小心翼翼地看太后的脸色,悄悄地问:“太后,你不开心么?”
孩子第一次父皇如此大发雷霆,忧心忡忡的:“太后,你不要怪父皇……父皇他是生病了,生病的人……”他表达不出来,不知道该说什么,意思是,生病的人,总是心情不好的。生病的人,都有权利发脾气,或者是得到原谅。
他非常急切,希望太后能够原谅父皇。
“太后,宏儿生病的时候,有你天天照顾,熬粥喝,做好吃的……可是,父皇,又没人照顾他……没人熬好吃的东西给他……所以,他才心情不好啊,太后,你别怪父皇好不好?”
芳菲奇了:“我没责怪你父皇啊。”
“你来之前,父皇一直问宏儿,说太后这些日子都不去看他呢……他问太后到底在做什么……”
芳菲长叹一声。弘文帝就是这样,不过是伤风感冒而已,就如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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