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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但毕竟一直在努力。其实魏端公也就是运气差点,你走他走过的路,未必是死路一条。”
到这里,曹蒹葭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叹息了一声,继续道:“现在真正的黑帮大多是用违法手段来维持暴利集团,如果以为黑帮就是拿着刀枪当街砍杀扫s,是不对的,尤其在沿海城市,一被政府盯住,除非背景通天,否则只有被连根拔起的份。你可以研究研究魏端公地发迹史,他走过的弯路你就别走,走对的直路,你结合自身实际情况三步一回头地走下去。”
“在阿梅饭馆看多了电影,还以为混黑就是打打杀杀,你捅我我砍你,来来回回。”
陈二狗自嘲笑道,“可惜我现在手上没资源没人脉,不好走。当时进入魏家,为了不让方婕心生顾忌,刻意没有在青禾实业以及石青峰这一类地方营建自己的势力,早知道方婕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过河拆桥上房拆梯,我就不跟她不客气了。”
“如今混黑跟以前真是大不一样,我小时候听我爷爷一辈的四川老人说过,他的父亲是川帮袍哥一把交椅,虽然不如上海黄金荣杜月笙那样众所周知,可却是当时一票当之无愧的四川土皇帝,估计现在不少四川老人都会津津乐道提及那个老人,因为当年七条载满白糖的大船因为风浪翻于长江,下人报之,老人只问人不问船,可见其胸襟,二狗,你如果以后上位了,就算没有那样的胸怀,也得装出那样地肚量,在我们中国,大到指点江山地皇图霸业,小到j毛蒜皮的蝇营狗苟,无非都是两个字,驭人。要想别人心甘情愿替你扛刀子卖命,不是你身上有多少钱身后有多少罗喽那么简单地事情。”曹蒹葭感慨道。
“一定记住。”陈二狗沉声道。
“二狗,今后,你们陈家能让人记住的不可以只有一个陈富贵。”曹蒹葭转头注视着陈二狗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陈二狗没有说话。
“没信心?”曹蒹葭疑惑道。
在曹蒹葭的惊慌错愕中,陈二狗伸手摘去她的黑框眼镜,望着那张微微红润惊艳到动人心魄的脸庞,缓缓道:“你看着便是。”
第二卷 第53章 大风起,鹿死谁手?
乔六被他一杆扎枪弄死,这个年轻人竟然还敢在南京游山玩水?
被一个无名小卒一而再再而三触犯逆鳞的钱子项勃然大怒,将手中被誉为白如玉薄如纸声如磬的景德镇粉彩瓷杯狠狠摔到地上,石青峰私人会所天元馆内顿时气氛剑拔弩张,最近在南京大小春风得意的浦东会头子夏河眯眼微笑,不动声色,有些幸灾乐祸地瞥了眼坐在他身旁的魏家女人,方婕,这个把陈二狗踢出局却没有赶尽杀绝的魏家主母虽然心中不悦,但还是神色自若地优雅品茶,轻声道:“钱老,消消火气,对身体不好,犯不着为一个无关大局痛痒的角色动怒。”
“他当真以为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一尊扶不上墙自身难保的泥菩萨,还想在南京兴风作浪?小方,当初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留他一条命,现在他不给我面子,你说该怎么办?我的干儿子乔六才刚下葬,别人会怎么说我这个干爹?”钱子项y沉沉道,这个男人50岁出头,保养得体,喝国酒只喝茅台,洋酒只喝四大酒庄的上好年份,喝茶只喝d庭碧螺春,甚至喝水都只喝依云矿泉水,即使到这个年纪玩女人依然雄心不减当年地只玩脸蛋漂亮身材玲珑的处子,这么一个养尊处优的大人物,眼睛里怎么容得下半点沙子。
方婕脸色犹豫,迫于钱子项在南京甚至在整个苏南区域的威势,她不能像对夏河那样有底气,但碍于道义,她怎么都不愿意朝印象一直不差的陈浮生痛下杀手,她虔诚信佛,怕遭报应。吴妈三天两头在钟山高尔夫别墅唉声叹气。周惊蛰母女那一边更是有彻底跟她断绝关系的迹象,甚至死后连女儿魏夏草都有点冷淡沉默,这简直就是众叛亲离,方婕始终想不出一个两边都说得过去又能心安理得的方案。
“钱老爷子,既然方家大小姐一心要做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要不我帮你这个小忙?”夏河尖声尖气道。陈二狗手下那个猛男把他保镖打成残废,这笔帐当然得清算。而且事后得知陈二狗的底细,了解到那厮也就是手下仅有两三杆枪地过江虫,远非不是猛龙不过江地厉害角色,痛打落水狗素来是夏河的拿手好戏,否则,以他小心谨慎的脾性绝对不做这个出头鸟。
“你?”钱子项挑了一下眉头,眼神有意无意瞟了一下还在天人交战的方婕。
“钱老,你要信得过我,这事我来做。”站在方婕背后的郭割虏神色平静道。
这个魏端公手下地头号骁独自一人潜入别墅将将乔八指活活剁死,在钱子项眼中比那个陈浮生的年轻后生还要来得毒辣。一个人做掉了老子乔八指,一个人扎死了儿子乔六,这么两个心狠手辣地年轻人交手,是不是很有趣?
原先心中大为恼火方婕不够决断的钱子项笑逐颜开,心情大好,接过石青峰会所服务员的崭新瓷杯,笑道:“就这么定。割虏。你要是这件事情办得漂亮,乔八指那个过节就一笔勾销。江山代有才人出。魏端公乔八指这一辈风s南京20年,总得有新人冒出头。是该让你们闯一闯。”
方婕如释重负,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郭割虏,心中涌起古怪的感觉,怎么像是同室c戈,割虏真下得了手?
不过方婕一想到郭割虏这些年替魏端公办事从未失手,手法一贯犀利狠毒,也就懒得杞人忧天。
郭割虏走出天元馆。一趟云南潜心修行回来。似乎郭割虏终于被出一种魏端公生前一直希望在他身上出现地东西。以前地郭割虏锋芒毕露。身上一股骄横气盛地气焰彪悍到扎眼。现在他收敛沉淀了浮躁。看似无锋无芒。却随时可以厚积喷驳。他仰起头。望着天空。怔怔出神。
最后郭割虏一步一步缓慢走出石青峰。
望着郭割虏地背影。走到天井地方婕来不及感慨。就被身后尾随而来地夏河打断遐想。这个一举成为钱子项新一任外围心腹和合作伙伴地男人叼了一根古巴雪茄。道:“风水轮流转。这话真不假。别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才几天地事情。我就取代了乔家。而且陈浮生那龟儿子也要被你手下搞残。生活真有趣。把所有人都幽默了一把。你说是不是。魏家大寡妇?”
方婕脸色发青。隐忍不发。
“我不是乔六。没那么傻。说什么要把魏家女人玩一个遍。我只做事。这种话放在心里就够了。”夏河眼睛不老实地打量了方婕几秒钟。从逊色周惊蛰却精致雍容地侧脸。到圆鼓鼓极有分量地胸部。再往下眼神就更加不堪。他甚至尤其心理畸形地享受方婕那种因为愤怒而颤抖地身姿神色。
夏河玩女人第二是玩脸蛋身材。第三是玩新鲜刺激。至于第一。那就是玩身份玩后台。这也许是夏河跟一般男人不太一样地地方。他是一脚一步偷j摸狗投机钻营到这个位置。流氓无赖地恶劣根骨他一样不少。大人物地胸襟气魄一样不多。没什么道德底线。上位后最大地乐趣就是征服有身份有背景地女人。即使姿色平庸一点。床上不懂半点情趣也没关系。上海浦东大痞子夏河都觉得比玩弄几千块万把块钱就能买一晚地漂亮小姐来得酣畅淋漓。
“你在挑衅我?”方婕转头死死盯住夏河沉声道,依然没有撕破脸皮。因为她实在捉摸不透这个混蛋渣滓地心思,摸不清底牌绝不贸然出牌,这是方婕在家族耳濡目染下养成的好习惯,也是禁锢她思维的坏习惯,正是她渗入骨髓的谨慎和对家族的绝对维护,才使得她跟魏端公分道扬镳,否则有方家的支持,魏端公一定不止在南京翻云覆雨。而有魏端公地投桃报李。方家十有也能更上一层楼,但就是怕那一两分不确定性,魏端公跟方家才陷入现在地僵局,方婕才会遭受今天这份屈辱。
“没,怎么可能。”
夏河言不由衷道。“您是方家大小姐,我巴结还来不及。怎么敢挑衅,不过话说回来,我不敢动你,不代表我不会对周惊蛰季静之类的美女能够坐怀不乱,那样的大美人儿天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都已经咽了一肚子口水,而且你看,我要是跟她们有了关系,不得名正言顺喊你一声方姐,到时候大家是半个亲戚。做生意就好办多了。”
“你敢?!”方婕恼羞成怒道,再好的修养也经不起夏河这般放肆挑逗。虽然说周惊蛰已经跟她各走各的独木桥阳关道,季静也继续在与她纠缠财产分割,但魏家毕竟没有散,她容不得夏河染指周惊蛰和季静,你情我愿那是另外一回事情,如果夏河要玩肮脏手段。方婕怎么都不会袖手旁观。
可她能做到哪个份上。尽心尽力到哪个地步?方婕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底气,即便来了论单挑未必输给陈庆之、论根基远胜陈浮生地郭割虏。她也不像陈浮生在魏家别墅那般胸有成竹气定神闲,一想到这个。方婕第一次抑制不住的黯然神伤,对夏河地憎恶反而清减了几分。
“方婕,你要是敢搬出方家来跟我玩,跟我背后的钱子项斗上一斗,我当然不敢,但如果不敢,就收起你大家闺秀的风范,没劲。”夏河一下子就抓住方婕的软肋,也不趁胜追击,而是见好就收地扬长而去。
方婕苦笑,自己种下的苦果,难道要一股脑悉数咽下?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方婕瞬间恢复成喜怒不露于形的魏家主母,她不会让后悔的种子在心里扎根发芽,一个即将被郭割虏赶出南京甚至永远留在南京的陈浮生,绝对不可以撼动她根深蒂固20多年的价值观。
大人勾心斗角,小孩子的世界远没有那般盘根交错,尤其是魏冬虫这样认死理地小妞,把莫名其妙的魏夏草叫到市区一家辛巴克咖啡店,坐在二楼临窗的位置,她直奔主题道:“魏夏草,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把二狗赶出魏家!”
“说了你也不明白。”魏夏草并不清楚风波经过,但她是方婕一手带大,其中不可告人的猫腻也能猜得出几分。
“我是不明白,我只知道二狗为了我们家被人砍了三刀,每一刀能看到骨头,魏夏草你妈真tmd牛啊,甩给他一张银行卡就当喂狗打发乞丐?”魏冬虫冷笑道。
“做多少事,给多少钱,天经地义,没什么不妥。”魏夏草感慨道,眼神复杂。她不想跟这个妹妹解释其中的玄机,她也同情陈二狗,但这不代表她会替他说话,她继承了父亲魏端公的凉薄,也继承了母亲方婕的家族荣誉感。
“本来以为你还有点人性,没想到还是没半点共同语言,魏夏草,我衷心祝愿你男朋友地时候戴套子都感染上艾滋梅毒尖锐湿疣。”魏冬虫仰头一口喝光滚烫地卡布奇诺咖啡,言语端的是y损刻薄到了极点,然后不理睬瞠目结舌地魏夏草,豁然起身,离开辛巴克。
从来都跟魏冬虫争锋相对的魏夏草这一次出奇地没有生气,半点怒意都没有,只是有些不浓不重地哀伤,魏夏草没愤怒,只是破天荒想以一个姐姐的身份对一点一点长大了的魏冬虫说,最精于计算的生活赐予什么,总会从天平另一端拿走什么。但魏夏草又觉得这种话实在不足以打动人心,太空d,像废话。
几乎是同时,陈二狗约陈圆殊在一家茶馆见面,陈二狗没敢开那辆悍马,陈圆殊也极其小心体贴地放弃玛莎拉蒂,而是选择了一辆朋友的陆地巡洋舰,进入茶馆,看到坐在僻静角落把玩一枚硬币的陈二狗,她忍不住满腹唏嘘,走过去轻轻坐下,凝视着那张本该布满风霜和怨恨的清瘦脸庞,两人相视无言。
“姐,看够了没,我会不好意思的。”陈二狗笑道。
“有心情贫嘴,就说明没事情。”
陈圆殊松了口气道,神情疲倦,语调略带歉意,“我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方婕这女人心机很重,你也许不清楚,这次点名要你死的钱子项跟方家一直颇有间隙,互相不对眼有些年数,她这一手,既摆平了魏家的最大威胁,又拉近了与钱子项的距离,一石二鸟,如果不出我意外,浦东会的夏河已经代替乔家成为钱子项狗腿子,南京房地产没了魏端公和乔八指两条地头蛇坐镇,纯粹便宜夏河。我回去后帮你探探口风,看郭割虏回南京后钱方两股势力是怎么个态度,不过你最保险的是做最坏打算,那就是跟钱子项、夏河或者郭割虏其中一方做正面冲突,总之,我最不希望看到郭割虏对付你,那小子是条蝰蛇,下嘴太毒,又准又快,很少有活
“姐,郭割虏有可能出手?”陈二狗皱了皱眉头。
“当然。”陈圆殊点点头,眼前这个年轻男人,她试探过,小瞧过,费解过,也逐渐开始佩服过,骄傲过,虽然如今他已经一身西装瞧不出半点寒酸,但她脑海中他还是那个蹲小板凳夹破烂拖鞋穿廉价t恤的男人,心一软,陈圆殊违反原则地脱口而出,道:“二狗,你别怕,姐替你撑腰。”
“姐,你有这个心意就足够。”
陈二狗摇摇头道,“这次你不要出手,如果我能熬过去,那说明我的确值得你投资,到时候你再不遗余力地栽培我,扛不过去,夹着尾巴跑路便是,也不是第一次。”
陈圆殊轻轻摇了摇头,却终于还是没有说什么。她知道自己方才那一番表态很致命,一出口就后悔,因为一旦冲突铺开,她极有可能里外不是人,出于情谊帮了风雨飘摇的陈二狗,就等于一口气得罪三方势力,那绝对不符合她商人身份的处事方针,但如果袖手旁观隔岸观火,她和陈二狗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脆弱关系就咔嚓断裂,这简直就是一个两难的尴尬境地,所幸他心有灵犀地主动替她圆场解围,这让陈圆殊心生一股苦闷,入嘴的好茶淡而无味,只想要一杯烈酒。
陈二狗这么说这么做是因为牢记魏端公一句酒后真言,不管什么性质的友谊,都是一瓶白酒,封存的时间越长,价值则越高,而一旦启封,可能就只够一个酒鬼滥饮一次,得珍惜。所以他不想太早开启跟陈圆殊一起酝酿的那坛酒,现在的他已经学会不止看脚下一两步,而是登高望远,考虑十步百步以后的布局。
南京大风起。
鹿死谁手?
陈圆殊希望是对面这个越来越成熟的男人。
第二卷 第54章 单枪匹马
曹蒹葭果真没有食言送给陈二狗一把匕首,绰号阿拉斯加捕鲸叉,不花哨,透着一股无与伦比的干劲和锋锐,完全抛弃精致华美这类元素,陈二狗爱不释手,让他额外惊喜的是曹蒹葭除了这把直柄刀,还变戏法一样弄出两斤多烟草,让陈二狗情不自禁地拍案叫绝,摸了一把放在鼻子嗅了嗅,虽不如青蛤蟆烟刺鼻猛烈,但别有滋味,是好烟草。
曹蒹葭微笑道:“这是从户撒带来的竹竿烟,很有特色,当地的烟农跟我说这烟草在熟地里种容易遭虫害,不抢生,就必须栽在荒地或者轮歇地上。除了烟草,户撒的刀也很有名,我也是看到史书上提到过大清驻滇部队的佩刀出自户撒才过去旅行,可惜走得紧,没时间寻找柔可绕指削铁如泥的景颇刀,本着宁缺毋滥的宗旨,所以就干脆一样没买,最终换了这柄阿拉斯加捕鲸叉,还满意吧?”
“满意,这把阿拉斯加捕鲸叉看着舒服,耍起来也带劲,烟草也是上等的好东西。”陈二狗激动道。
曹蒹葭微笑不语,看着陈二狗如获至宝的模样,心满意足,不枉费她大老远跑去国境西南风吹日晒。
“蒹葭,要不耍一个给你瞧瞧?”陈二狗孩子气道。
曹蒹葭点点头,没有拒绝陈二狗用“蒹葭”这个相对亲昵暧昧的称呼,这是一小步,似乎也是一大步。
陈二狗把手掌放在桌子上,五指张开,另一只手握紧刀柄,唰唰唰。阿拉斯加捕鲸在五指之间毫无规律地c钉。稍不留神,也许就会被切割掉一根手指或者钉入掌心,看得曹蒹葭惊心动魄,陈二狗收起阿拉斯加捕鲸后嘿嘿得意笑道:“这是刚跟陈庆之学的,王虎剩说这一手在酒吧用在年轻mm身上可以摧枯拉朽所向披靡。”
“还给我。”曹蒹葭瞪大眼睛道。显然对陈二狗最后一句话颇为不满。
“不给,到嘴的r。从来不吐出来。”
陈二狗赖皮道,见曹蒹葭脸色不悦,赶紧转移话题,问了一个早就想问的问题,“你是红色干部子弟,知不知道中国现在到底有没有牛叉到不行的家族,就是神秘、巨大又能量恐怖地世家。我一直很好奇陈庆之背后地太原陈家跟死对头洛阳李家是怎么样个家庭,是不是能称作贵族?”
“贵族?”
曹蒹葭微笑道:“没有。那个脍炙人口地说法三代造就一个贵族。其实出自莎翁地一夜可以造就一个暴发户。三代才能培养一个贵族。如果简单按照字面上理解推演开来。现在中国富过三代地家族地确不少。甚至很多都经受住十年文革地动荡冲击。出镜曝光率最高地类似像上海荣家。但我个人认为那不是正统意义上地贵族。中国一直就是个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地国家。除去门阀制度巅峰地两晋。从来就有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地论断。至于你说地太原陈家和洛阳李家。那是很窄小地说法。不过真算起来。都是绵延荣华五代地百年家族。被你知道也不奇怪。只不过再不可能像从前那样一个家族同时出现封疆大吏、红顶商人和文坛巨擘。现在他们地子孙大多低调务实。有平庸地一辈子碌碌无为。当然也有仗势欺人地跋扈。偶尔也会有一两个惊采绝艳地继承人。你运气不好。恰巧碰上赵鲲鹏蛮横地一面。其实换个角度立场。赵鲲鹏未必不是一个好青年。总之。不是我说风凉话。落到你头上地一连串苦难未必就不是一笔常人无福消受地财富。”
“我懂。天将降大任于斯人。”陈二狗咧开嘴傻笑。
“真懂自我安慰。”曹蒹葭笑道。
“自我安慰?”陈二狗突然笑容古怪起来。
曹蒹葭迷惑不解。不明白这个说法有何不妥。
陈二狗低头把玩着阿拉斯加捕鲸叉,10秒钟后曹蒹葭就察觉到将“自我安慰”四个字去掉中间两个后的龌龊意思,不等她发飙,王虎剩神情紧张地跑上楼闯进来沉声道:“二狗,郭割虏已经找上门来。”
“多少票人?”陈二狗冷静道。
“就一个。”王虎剩皱眉道。
“他现在在哪里?”陈二狗愣了一下,单刀赴会?到底谁才是鸿门宴的设置者?这个郭割虏在他看来虽然做事貌似鲁莽,但一件事情具体落实到他手上,一定可以完成得毫无瑕疵,例如不说活剐乔八指是否明智,他在这件震动南京的惨案中完美扮演了一个残忍、狠辣、却极其冷静、细致地变态角色,这种人未必会像方婕那样玩弄权谋,但单对单,陈二狗没太大信心,不能不谨慎再谨慎地小心应对。
“就坐在楼下大厅。”王虎剩y冷道,他很有把郭割虏杀人灭口地冲动,郭割虏就是方婕的左膀右臂,魏家见不得光地领域几乎可以说都得由郭割虏撑场子,郭割虏一死,就不怕陈二狗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陈二狗来到大厅,郭割虏就坐在一条椅子上,神色安详平静,一点不像是要跟陈二狗一言不合就搏杀相见地对手,更不像那个当着主子方婕的面跟钱子项下军令状的魏家第一号猛人,陈二狗说了一句让曹蒹葭暗自点头的话,“虎剩,拿瓶酒,再让象爻弄点下酒菜。”
“该我请你喝酒才是。”极度吝啬笑脸的郭割虏露出一个含蓄笑意,“而且我还以为你要直接让小爷王虎剩跟白马探花陈庆之把我做掉。”
“要做掉你,也得等我跟你把酒喝完。”陈二狗笑道。
王虎剩拿了两瓶白酒,陈象爻也很快烧好几样精致小菜,陈二狗跟郭割虏坐面对面,曹蒹葭和王虎剩坐对面,四人一桌,曹蒹葭给桌上三个男人各自倒了一杯酒,最后自己也倒了一杯。陈二狗等一切就绪,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道:“这一杯就当我谢魏爷。”
曹蒹葭帮他倒了第二杯,又被陈二狗仰头一口喝光,道:“这杯敬你,当初如果不是你看得起我,我现在也就是在山水华门做个成天在同样地方瞎逛的小保安。”
第三杯还是一口干掉,陈二狗一抹嘴,豪气道:“这杯酒一直欠着,没机会敬方姨,虽然我肚子里有怨言,但该谢的还是要谢,感激是感激,记恨是记恨,我分得清楚。这半年,我做每一件事情都问心无愧,方姨要乔六死,要舍弃我保魏家安稳,我无话可说,但如果你今天是来劝我离开南京,我不妨实话跟你说,没门。”
“那我没话说。”
郭割虏干脆道,也只顾喝酒,两个人你来我往,一人半瓶酒下肚后,郭割虏注视着陈二狗,“本来惦念着你跟魏爷的情分,我只想要你一条手就放你出南京,但你既然铁了心要跟方姐耗下去,我不能让她难堪,只能对不住你。”
“你走得出这房子?”陈二狗笑道。
“我敢来,当然不是送死,你要是不介意我一个人拉你们六个人陪葬,尽管动手,我今天保证不还手。”郭割虏摇头道。
“只能是一个你死我亡的结果?”陈二狗不死心道。
“除非你离开南京,不碍眼。”郭割虏点点头道。
第二卷 第55章 一刀
“白马探花陈庆之是哪位?”郭割虏半瓶酒下肚后,依旧神色自若坐在椅子上,一点也不怕陈二狗这一方骤下杀手。
给陈象爻讲完唐朝李百药撰写《北齐书》其中《樊逊传》的陈庆之刚走下楼梯,听到郭割虏询问,尤其狭长的清冷眸子眯起,“我就是。”
“我在南京都听说你的事迹,出生世家,博览群书,单挑内蒙古头号巨枭,手上不下17条命案,魏爷生前曾说过你跟李夸父要是放在三国乱世,那就都是西凉锦马超之类的风流人物,我一直不服气,也想通过你见识见识孙满弓是怎么样一个气盖山河的枭雄人物,这是我今天最主要的目的。”郭割虏抹了抹嘴,擦拭掉酒渍,微微转头,盯着陈庆之。
“单挑?”陈庆之平静道。
“就这里。”郭割虏缓缓起身,十指张开又握紧,一伸一缩,关节咔嚓作响。
郭割虏很能打,这是苏浙沪地区他们这种谁都知道的事情,上海竹叶青皇甫徽羽身边有一只打不死的光头红莲大蒙虫,江浙老佛爷身后永远有一个左手玩刀比谁都快出手比谁都霸道的老瘸子,而江苏除了金盆洗手将近20年的尉迟功德,年轻一辈中就属郭割虏最为悍不畏死,这一票欠魏端公一条命而已的疯匪曾经扛着被砍中大腿的九千岁跑出两条街,身后跟着30几号杀红了眼的敌人,他还替魏公公挡过两回枪子。帮这位九千岁做过不计其数地恶事脏活,骂名无数,不是没有人给他取代魏端公位置的诱人机会,但这个沉默寡言只会杀人放火的男人始终不曾背叛过魏家,心志坚硬到可怕的地步。
客厅不小,但陈二狗和曹蒹葭还是退到王解放房间内,王虎剩则端着几碟子没吃饭的小菜蹲角落头去旁观,一旁蹲着的王解放负责替他端酒。他们在石青峰早就听说郭割虏骁勇好斗,偶尔才沾点烟酒的他最大的人生乐趣不是找漂亮女人发泄兽欲,而是斗蟋蟀,一个很奇怪地癖好。
陈庆之屹然不动。
郭割虏眼神一凛,闪步欺身,右脚掌剧烈蹬地,身体猛地向左拧转,一蹬一拧。身体爆发出巨大的气劲,右拳直冲陈庆之面门,速度极快,陈庆之身体轻轻后仰些许,,左手敲中郭割虏肘部关节,这一拳产生微妙偏移,但就是这点强迫性飘忽。郭割虏拳头堪堪擦过陈庆之耳畔。
几乎同时,成功近身的郭割虏拉膝迅猛上提,把原本惬意观战的王虎剩和王解放吓出一身冷汗,这动作不花哨,但胜在快准狠,陈庆之一击成功后的左手也是同时缩回,右臂下沉,硬生生压住这一记猛烈膝撞,可一条右臂只能延缓郭割虏撩膝的速度,由于实在过于刚猛。挟带余威继续撞向陈庆之腹部,终于,陈庆之左手也及时按下,骤然发力,后发制人,竟然将这一膝撞蛮横推回去,把郭割虏整个人都退好几步。
高手过招。也就是电光火石间地眨眼事情。
身形没有丝毫凝滞地郭割虏右转髋肩。左肘稍抬。左勾拳呈弧线冲向陈庆之。身体大幅度辗转让郭割虏地拳脚如同鞭子一般甩出。他这一拳看似简单。其实以左脚脚前掌为轴心。脚跟外旋。鞋与地面急速摩擦。引起地面吱吱作响。一拳如鞭打。如子弹s出。
陈庆之左手单臂如水蛇下滑入郭割虏左勾拳路线下方。猛然扛起。然后身体下沉。毫无征兆地前倾。肩抵臂撞将一拳落空地郭割虏撞回去。趁胜追击。陈庆之出拳快如闪电。雨点一般砸向郭割虏胸腔。郭割虏一退再退。疲于防守。陈庆之起先防守颇有手法之防护风雨而不透地内家拳法风范。让郭割虏错以为他是一个练内家拳地家伙。不想到一阵蓄劲短打占据主动后。陈庆之身体刹那间拉开。长拳骁狠。
长一寸强一寸。
抓住一个空当一记势大力沉地炮锤砸中郭割虏右肋。把这位南京大名鼎鼎地拼命三郎摔向客厅八仙桌。一张崭新坚固地桌子就被郭割虏身体掀翻砸烂。就在王虎剩松口气以为大势已定地时候。郭割虏安然无恙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地灰尘。眼睛通红。无比炙热。脱掉西装丢在一旁。把领带扯下去一圈一圈裹在右手拳头上。
真爷们。
王虎剩怒了努嘴,也不要酒杯,从王解放手中拿过酒瓶就灌了一口,滋润。
双方都没有废话,再战。
真正的搏杀绝对没有飞檐走壁,没有唯美华丽,只有一寸狠一寸猛。郭割虏脚踢,扫绊,肘击,膝顶,无一不精,对上陈庆之的滴水不漏的搭截黏、针钩弹和拐撩踩,根本就是坐镇长板桥的张飞对上虎痴许褚,硬打硬,没有半点水分。
虽然陈庆之不如郭割虏狠辣刁钻,但大开大合和蓄势寸打两个截然相反的内外拳法之间圆转如意,这是他第一次在王虎剩这帮人面前使出全力,才真正让王解放心服口服,平时他只见到陈庆之教陈二狗一些简单实用的套路,举手投足间始终温文尔雅,谈不上刚猛霸道或者绵里藏针,今天终于让王解放大开眼界,明白为什么小爷肯那般器这位重白马探花,深藏不露,一比较王解放就发现自己的手法套路太过粗糙,对付小地痞流氓绰绰有余,但对上十几二十年深厚功底的行家,只有挨打的份。很杂,底子也厚,不愧是太原陈老爷子一手培养出来地好手,二狗,你捡到了一颗大元宝。”
曹蒹葭微笑道。望着客厅中激烈厮杀的两个男人,“这个郭割虏有点泰拳地意思,我也听说过这人曾经手缠沾有石屑浸泡过的棉条就把几拳把对手打出内出血,打法很野,没有繁琐套路,这种人在特种大队也很吃香,效率高,致残率也高。陈庆之相比来说就正统许多。北派长拳,咏春拳,还有他陈家祖传的拳术,我算了下,目前为止陈庆之打出大概六种拳法,难得是身兼内外,都说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哪有那么容易熊掌鱼翅兼得。我爷爷有个刚刚去世的挚友是南派拳泰斗,精通杨氏太极和古劳咏春,他说过身材高大或手掌宽大r厚者多天生力大,如果这样一个练拳之人手掌却跟女子一般光滑尖细,肯定是后天练成一身不俗的内劲,尤为难得。陈庆之显然如此,除了形意和八卦颇有造诣,他还是一个小念头拆法地高手。我猜陈庆之八成是通过黏桥对拆练出来地内劲,少不了七八年日复一日的拆练浸泡。”
陈二狗乍舌问道:“你说地那个小念头什么拆法是个啥东西?”
眼睛紧盯两人搏击的曹蒹葭欲言又止,最后决定还是放弃苍白地文字定义,道:“我跟你说个经历,6年前我哥一次跟古稀花甲的那位泰斗讨教,他只是简单把手搭上我哥手背,就说我哥还没有黏桥内劲,我哥不服气,手向后缩想要钳制老人手桥中节,老人轻轻一笑。摄手变闸手,微转身以闸手斜向后下方一压,左手轻拍我哥左肩,我哥便重心失守,身体前冲,这一瞬间,老人乍变摄手。就轻而易举将我哥拉回原地。动作之快,用迅雷不及掩耳来形容也不过分。我哥束手无措,在老人面前。他就像孙猴子,怎么都逃不出如来佛手掌心。中国拳法博杂精深,熟悉套路扎实基础只是一只脚踏进门槛,远不能说已经登堂入室,二狗,跟陈庆之多学些精妙套路,也就多些剑走偏锋对敌的好处,但别走火入魔,他一身本事是20年浸泡出来的,你别一头扎进去出不来,你的身子不允许你玩命练外家拳,又过了练内家拳的最好时机,还不如把时间多花点在刀上,说不定会有出人意料地裨益。”
棋逢对手,大战正酣。
王虎剩和王解放不得不龟缩在大厅角落,省得被殃及池鱼。
陈庆之和郭割虏都表现出让人惊愕的抗击打能力,纠缠到后期,两个人几乎是拳拳击中对方,每一脚也都落在实处,拼的完全就是谁先倒下,郭割虏的杀伐野性在今天展露无遗,像一头嗜血的豹子在大厅中扑转腾挪,每一次动作都干净利落,玩得就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打出根骨里狠劲的他似乎执意要跟陈庆之鱼死网破。
不战则矣,一战即势如龙蛇盘缠,连绵不绝,决胜方休。
大抵就是讲这两个人。
陈庆之面容清亮如一抹泼上烧酒的冷冽刀锋,眼神不如郭割虏癫狂狂热,但拳脚丝毫不输气势。
终于流血。
郭割虏的拳头,陈庆之地嘴角。
一发不可收拾。
战况愈发惨烈。
陈二狗,曹蒹葭,王虎剩和王解放几乎同时想起一个人,陈富贵。
陈二狗脑海中全是小时候蹲在白桦树旁看大个子光着膀子练贴山靠的情景。
曹蒹葭是想象这头海东青带着林巨熊和蒋青帝两头猛虎直c38军心脏,一举成名。
王虎剩和王解放则满脑子都是拉风到惊世骇俗的富贵哥当初在酒吧轻松玩残两个公子哥,王虎剩猛灌两口酒,白酒度数不低,在喉咙和肚子里烧得王虎剩身体跟心肝一样火烫,这位小爷默默思量,二狗,你富贵哥要是能站在你身后,还有一个白马探花的我们是不是就能在南京横着走?
陈庆之一直在蓄势,就像始终慢慢爬升,等到最高点才乘势而下,一击致命。郭割虏却一直在毫不保留地展开狂风暴雨攻势,也许是他不觉得陈庆之能站到最后,也许是许久不曾碰到的酣畅厮杀让他忘乎所以,陈庆之在忍,郭割虏在撑,久而久之,郭割虏终于露出一丝疲态,也就是这一刹那,陈庆之身如圆弓爆炸开来,提右腿膝至与胸同高,丝毫不理会郭割虏收不回去的攻击,无比蛮横地一腿踹出,死死命中郭割虏腹部,一个踉跄,郭割虏吐出一口鲜血,却硬撑着没有跌倒,可陈庆之随后苦心蓄势到那一刻的爆炸性一拳让顽强的郭割虏倒飞出去,一口血再次从喉咙涌出,郭割虏怎么压抑都憋不住。
不折不扣的大内伤。
如断线风筝一般的郭割虏眼神复杂,想到主子魏端公十数年朝夕相处下来见过千百回地y沉脸孔,也想起了那个敬重了十数年的女人,只敢远观甚至不敢心生半点猥亵的魏家主母,也许除了深谙人心叵测的魏公公,谁不清楚为什么郭割虏肯死心塌地为魏家一次又一次卖命,也许郭割虏只是想偏执证明自己不是魏公公一次酒后所说他是一个有反骨的人,也许,他只是想用一种很钻牛角尖的方式来表达他深沉的情感,郭割虏不懂那是不是爱,但他一步不敢越过雷池,安分守己替她地男人魏公公打拼江湖,他甚至不知道她是否知道有这么一个男人心上有她,值不值?郭割虏不想去思考这个无聊地问题,他已经还给十几年前的那个救命恩人好几条命,该还地早就还得一干二净,但郭割虏依然没有离开,或者图谋篡位,直到她的男人他地主子死掉,看着她的凄凉容颜,当晚郭割虏便提刀潜入乔家,将乔八指玩死,他没有一丝冲动,从头到尾都极端平静,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颓然地倒地,郭割虏倒在王解放房门口,陈二狗脚下。
那个东北男人蹲下,却不是扶他一把,只是灵巧如一条j冠蛇毒辣地掏出一把匕首,就是那把未曾饮血的阿拉斯加捕鲸叉,然后他一只手捂住郭割虏的脖颈,另一只手手腕轻轻一抹。
叱。
鲜血喷涌。
郭割虏眼中起先是震惊和不甘,然后是释然和欣慰,最后只留下一抹谁都无法理解的苍凉和遗憾。
死亡以一种可以清晰感受的惊人速度笼罩昔日南京黑道头一号猛将。
王虎剩和王解放瞠目结舌,陈庆之也一脸不敢置信,唯有曹蒹葭神色平静。
陈二狗收起匕首,起身前抹上郭割虏的眼睛,让他双眼闭上,抬头朝陈庆之道:“如果还能打,就陪我再去杀个人。”
第二卷 第56章 决断。杀伐
郭割虏身亡前一天。
石青峰私人会所人前卑躬谄媚幕后精明算计的王储离开住所,没有动用车库那辆心爱的大切诺基,而是坐进一辆出租车在南京城里转了一圈后才跟司机讲了个偏僻地点,如果不是司机师傅觉着别墅群出来穿着鲜亮的王储不像个身无分文的劫匪,否则他还真不敢按照这个脑子貌似有点毛病的乘客的意思开车。
晚上8点半左右王储付费下车,连续抽烟步行半个钟头,恰好在9点准时到达目的地,一个年轻男人早早蹲在马路栏杆上眺望南京夜景,王储走过去,有些不自在,因为传闻乔六就是在这里被陈浮生砍翻10几票刀匪后一枪活活扎死,而那个夜晚发生的惨烈故事愈演愈烈,魏家陈浮生的声望简直有凌驾于郭割虏之上的趋势,毕竟郭割虏一个晚上只杀了乔八指一人,外人听起来远没有一挑十来得荡气回肠拍案叫绝。
此刻,被妖魔化和神化双重渲染的罪魁祸首就蹲在王储身边,不紧不慢抽着烟,吞云吐雾,借着那一战的东风使得他在王储眼中有些高深莫测。
加上这小子曾经在石青峰红顶走廊让他大吃一惊过,王储更加提心吊胆,如果不是陈圆殊在电话里百般劝说,他如何都不会冒险来见这个漩涡中心的年轻男人,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就仓促站进队伍,不符合王储一贯的行为准则,站在陈二狗身边,人到中年雄心不如当年太多的王储轻轻叹息,道:“时势造英雄也可以杀英雄,陈浮生,我劝你还是暂时离开南京。经得起胯下之辱忍得了奇耻大辱,我相信总会有一鸣惊人的一天。”
其实心底,王储没要一心扶持或者协助陈二狗的意思,但也不希望陈二狗就这么夭折,毕竟他看得出来陈二狗对人生发迹处的石青峰俱乐部颇有好感,这层关系无关大局痛痒,但王储觉得断了终究可惜,而且这个年轻人有几分魏端公风范。结果不等上位就被过河拆桥背地里捅了一刀,多少有点兔死狐悲,大家都是魏家的走狗,像王储这伙人大多都有满腹地唏嘘感伤。
“王哥。魏爷手下那些比郭割虏还要资格更重的元老,像红牙玉板会馆的胡思忆,古荡娱乐城的徐典,包括石青峰的宋代,这段时间能不给我使绊子穿小鞋,我都知道都是你的功劳,人欺我一分我就欺他三分,人敬我一分我自然就敬他三分,王哥你这份心意,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之所以谁都没找,唯独找王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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