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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呆了,这个傻女人呐!
“直到孩子平安出世,是个男孩。她又急急地找你,但是后来还是带着孩子离开了。小何啊,夏鸥待你不薄啊!孩子都给你带这么大了。”
“她怎么知道孩子是我的?”我立即提出疑问,其实我早在看见孩子第一次那刹那就觉得有说不出的感觉。就好象看见父亲啊母亲啊之类的亲切感。
“夏鸥说好象是你受伤了给你擦拭了鼻血得到的血y样本。”
我想起了,那次被路人撞到了流的鼻血。
“当天她就带着儿子去医院做dna验证,结果真是你的孩子。得到结果那一刻,她抱着儿子笑了半天。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没把孩子j给你。就走掉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连我都不知道。”
我听得心都要停止了,手端着茶杯,一端就是两小时。
她又喝了口润喉,接着说“这一走,就是整整八年多啊。直到今年6月的时候,她才托人找到我,把儿子带过来,她人却没来。我求那个带希希过来的人告诉我夏鸥的情况,她开始死活不说,到今天早上我又去求她,她才告诉我,夏鸥本来在深圳的一个五星级酒店当领班的,r子虽然苦可带着可爱的儿子也还有个念头。两星期前一个住酒店的男人乘着酒x就去抱夏鸥,那孩子当然不从,一个失手吧大概,就把那男人给杀了。经过我也不是很清楚,本来这也算正当防卫,可是夏鸥把人家杀了,在浴室里把那男人的尸首用刀划成几大块!我想,那是她心里埋了二十多年的愤怒了。偏偏那男人是一大官的亲戚,所以,这刑就算最轻也怕是个无期啊。”
当时忘了什么感觉,反正就是血y凝固了。
“所以她就叫她那边最好的姐妹,把孩子给我送了过来。你看,这一大一小,真是造孽啊!我就是来,让你快去看看她的,哪怕见个最后一面也是好的啊,至少在她……总算有个亲人……”说到这时,这饱经风霜的老女人竟然声音哽咽了起来。“我苦命的夏鸥哇!”
我忘记了要哭,我那时脑子是很不清楚的。
“大婶,您告诉我,那大老板是谁!”我红着眼睛问。
“那个罪魁祸首就是那挨千刀的万人憎恨的刘光栋。”当她吐出这三个字时带着明显的恨意,我也呆了。
刘光栋……外企的前任总裁。九年前因贪污公款被抓获,判了二十年。
而我那时也只是他门下一个地区的经理。算起来也是给他打工的而已。我猛想到我那时在短短四年间,从一个小小的课长爬到西南地区的经理……我曾经还那么得意自己的天才。没想到竟是因为一个女人?!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缓缓的进屋去,一把抱住孩子,我的亲儿哪!竟然长到10岁了才见到父亲!我都对你母亲做了些什么啊孩子!孩子怔住了,防备的挺直腰板。
“你叫什么名字?”我心疼的问。
“何叹希。”
……
“小斌,你说以后咱们孩子叫什么好呢?”
“恩,是个男孩的话就叫……何……何叹息!”
“呵呵,什么名字呀怪怪的。”
“哎夏鸥你不懂了,这名字才好呢!何叹息,为什么老是叹息呢,孩子以后一定会一生一世都没烦恼!”
我把头深深的埋入他怀里——何叹希,你有烦恼吗?
二十一、再见夏鸥
……
那妇人要走时,还问了句:“小何,这孩子你认吗?你要不认我就只好带回去了。反正我家孩子多,加他一个也没什么。”
我说大婶你这样说就是在怪我了。“我当初根本就不知道有个孩子!夏鸥就跟我说孩子打掉了。”
“唉!那女孩!总是为别人想得多。”她心疼的念着,我送她出了门。
晚上妻子回来了,女儿一看见我就直往我怀里钻。
“爸爸!爸爸!抱抱~!”
“哎!”我亲热的抱起她,望了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儿子一眼。他本来正好奇的在往着进屋的人,看见这一幕马上调转头用手狠狠的按了一下电视遥控器。故作不在乎,表情和他妈一个样。
“来,露露,这个是哥哥。快叫哥哥。”我把女儿抱到沙发上挨着儿子。
“哥哥!”露露立刻亲切的叫唤。小孩就是小孩,你让她g什么就g什么也没那么多疑问。
小满看见沙发上的男孩就好奇的说这是谁家的孩子啊。
儿子有些怕生,用看不出表情的眼神盯着挨自己大半个身体的妹妹,没理会。
露露就一直叫,她稚嫩柔软的嗓音叫得很亲切很起劲。
她喊:“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恩。”儿子这才勉强从喉咙里发个声。
刚才那老妇人走后我就一直想和儿子说说话,谁知他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你就是什么也不说。我还以为这孩子是个哑巴呢。
我把小满拉到卧室,我肯定的说:“他不是哪家的孩子。他是我儿子。”
小满乐了,她说你又开玩笑吧。
我望着妻子,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但也一定要告诉她。
“小满,你听我说,外面那男孩,是我滴滴亲的儿子,我和夏鸥的孩子。”
我注意到小满的表情,她先是愣了十多秒,然后用从来没有过的严肃问:“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不许骗我。”
然后我一五一十的把前几年发生的,和刚才知道的事都告诉了她。
小满红着眼圈听完,思索了几分钟,她十分认真的哽咽着说:“你快去看夏鸥吧。儿子就j给我了。”
我本以为她会闹,会耍脾气,更或者怎样,我完全没想到还没等我多给她分析道理,她就自己想通了。我感激的抱住她,我为我有个那么气度的妻子而激动。
“小满……你长大了。谢谢你。老婆。”我发自内心的喊出。
“唉谢什么呐?我才感谢你呢,让我白白多了这么大个儿子。捡了这么大个便宜我欢喜得很呢!”小满又用那种儿童语气说话。
然后小满赶紧跳出去,她笑着亲切的一把揽住希希,大声嚷嚷:“哇!你这小鬼,长得可真俊呐!以后你就是我儿子了,当然你可以叫我阿姨,我等你到你想叫我亲妈,那时我才高兴呢!嘿嘿!真帅!明天你带妹妹去吃肯德j!”
儿子本来陌生眼神不由自主的就在小满清脆的声音中放松下来。
“但是有个条件!你必须给我带回个最大的j翅!可说好了我那份不许偷吃啊!”小满天真的说,女儿也开心的尖叫。我注意到儿子的表情,带了微微的笑容。
但是我不再觉得小满是个孩子了,我专注的看小满,跟了我快十年的妻子。我想我在现在才了解她,在她乐观的外表有颗那么善良懂事的心。或许我都还不能真正懂她,我就需要用一辈子来探索。用眼睛看她的快乐,用心去体会她的内涵。
第二天我就直飞深圳。
夏鸥,好女孩,我来了。你别怕呵!有我在,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当我怀着波涛万丈的心,隔着一堵玻璃墙看见穿着囚衣的夏鸥走来时,我眼睛一下就红了。
“夏鸥!夏鸥!”我从心底的喊出,因为只能见十分钟,我一下子千言万语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思绪一下就堵塞了。我不知道我要说写什么才能表达出我对她的思念和感情。我甚至不能接触她,她好瘦呵!又瘦又苍白,我眼泪又止不住的流出。我不是个喜欢随便哭的男人,但是我总是在夏鸥面前流泪。
我以为男人在这个世界上只为两个女人哭,一个是母亲,个是爱人。
夏鸥我爱你!
“你哭了。”这是这么多年来夏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别哭好吗?我活得很好,我不苦。”她微笑着,我想只有像她那样从小就不爱表露感情是女孩才能在生命尽头微笑吧,笑得好从容。我实在不喜欢看见她现在的笑,她那笑就代表离别。
“夏鸥!”泪水疯狂起来,“夏鸥!我对不起你!”我扑到玻璃墙上,世界上还有什么墙比这更残忍而铁面无私!
“我能进去抱抱她吗?放我过去好不好?”尽管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还是哭着恳求我身边的看守员。
他看了我一眼,“没什么时间放你浪费了。”他冷冷的说。
可能他早就对这些麻木了。
可是我还不能接受啊,我真的害怕失去夏鸥!
“小斌,你看见孩子了吗?我们的孩子。”夏鸥又说话了,她说话的声音还那么好听,软软的,轻柔。
“看……看见了。”我喉咙被哽塞了,我说不出多余的话了。
“他叫何叹希啊,是你当年取的名字。我现在也觉得真好,希望我们的孩子永远没有烦恼吧。”
“好的好的,夏鸥。夏鸥我……夏鸥!”我那时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的呼唤她的名字。
“这么久才让你见到孩子,你会怪我吗?你别恨我好吗?”她底下头,几乎是立即又抬起头,睫毛上粘着闪光的东西。
“不怪你不恨你,夏鸥我一直爱着你,夏鸥我永远都爱你。夏鸥……夏鸥我不想你走……我不想!真的!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和我们的孩子。我们其实有孩子的。那孩子他,我们有孩子的。”我语无伦次了,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想表达什么。
“傻孩子,我没走啊,我这不就在吗?以后也永远在你身边啊。那孩子,你要好好爱他啊。”一提到孩子,夏鸥脸上就出现一抹为人母亲的安详,“我知道你会爱他的,你当初那么的喜欢他。可是那时他还不能叫你爸爸呢。现在他叫了吗?他听你话吗?”
“恩恩叫了,他叫我爸爸,他很乖,他很像你。”
“唉,我不希望他真像我,我……是个妓女啊。”
我再也克制不住了,我猛地跳起来,抱住头,发疯般狂抓自己的头发!像野兽一样的尖叫,又拼命捶打自己的胸口,用指甲抓自己的脸!“啊——啊——”那一刻我是痛苦难耐级了,我疯了,我精神分裂了,我听不见别人说什么,也听不见夏鸥了。百万只虫都在撕咬我的心,我受到了最严厉的酷刑。我行为根本不受控制了。
我死了吧。
“夏鸥!我们一起死吧!”我对她叫。拼命向玻璃墙撞,看守开始拉住我,叫人把我拖走了。
“我们的孩子怎么办!”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后一句夏鸥的话。
本来要给我打镇定剂的,但是奇迹的是当我听见这句话时就安静下来,然后从容的走出监狱。
夏鸥说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我立刻想到了我的孩子,我和夏鸥的孩子。瘦黑的脸,那安静纯白的眼睛。还有小满,女儿……等待我的那个家。
几天后我带着夏鸥的骨灰回到家里。一切照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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