氡掣核母星檎选!?br /
我虚弱地道,“可你们既然已经有了孩子,有了一个家,就应该好好珍惜,莱斯雷,我们没有可能的,我这次来除了想看看你以外,就是希望你能珍惜眼前的幸福,放下心中的纠结,能够开开心心的过以后的日子,我会帮你走出这个飞鹰之狱的。”
他闻言冷笑,“原青依,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更不需要你的怜悯,既然你已说得这么绝情,我也无话可说。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莱斯雷……”看着他倔强坚硬的表情,我含着眼泪,欲言又止,踌躇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
可往前才走了两步,身体忽然被人从背后抱住,我在颤抖,他抱我抱得那么紧,使我的呼吸仿佛也堵住,窒息般的痛苦迎面扑来,我任由他死命抱着,心跳也失去了正常的节奏。
他的呼吸侵入了我的颈部,“青依,你别走,我爱你,我是真的无法设想没有你的日子。”
“我从小是在仇恨与伤怨中长大,白族母对我好,抚养我长大,可却又从未停止在我的耳边埋怨我的父母,每听一句她的埋怨,我心中的痛苦便会加深一层;成年以后,我一次又一次的刺杀帕斯星王,不但是为了父母之仇,更是为了以偿那些曾受过的每一分痛苦。我痛恨这种痛苦,它就好像一团熊熊的火焰,在我的心中不断地燃烧,仿佛永远不会熄灭。直到,我遇见了你,青依,”他温暖的脸依在我的背上,“和你在一起,能使我暂时忘掉所有所有痛苦的回忆;你的美丽和纯真,勇敢和善良,在我的心中缠绕不去;我曾对你做过很多坏事,可是你从未真的在意过,还全心全意地帮我,仅只是为了你心底的那一点莫名的心疼和怜爱。”
我站在那里,被他从背后抱着,一动都不动。
第九十二章 纠 缠(六)
他是如何猜度到我对他的心疼和怜爱?
记得很早很早以前,我第一次见到他,特雷亚斯城外的蓝色湖边的那个年轻男孩,听着他吹的苏格兰式风笛,心潮随之起伏,他的优美音乐中所蕴含的情感,与那时的我的心境奇异般贴合;我不能否认,那时的我就对他,对那个年轻俊美的男孩衍生了一种莫名的奇特感觉,在马车一晃而过的瞬间,他的感伤表情,他的忧郁眼神,使我不由自主地对他涌上一种奇异的心疼和怜爱;如果在那个时候,我没有被帕斯星在婚礼上认出,如果我能抵挡住明月的眼泪攻势执意离宫,然后又能遇上他,也许今天的结局又会有所不同。
可是这所有的如果,都没有成立。
忽然之间,我想起了我和高维之,我们的故事,充满了遗憾和酸楚;我强压住内心的痛苦,不断地对自己说,原青依,你已经错了一次了,怎么可以再错上第二次?
我的心在发抖。
“莱斯雷,”我说道,“你放手吧,我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我们之间,现在所留有的,只有回忆。已经十年了,你应早已学会了长大。”
他蓦地松开了我,不敢置信地定在原地,然后狂笑了起来,笑声中带有几许凄凉,“原青依,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你弟弟?告诉你,我不需要你的教训,更不需要你的提醒,你给我滚,给我滚得远远的,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我忍住了眼泪,快步走向了门口,我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回头,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长痛不如短痛,现在是让他清醒与放弃的最好时机,我不能错过;我一直走到了门口,坚定而执着的步伐,要抹去那个男人的所有幻想。
在我把手放在了门闩的刹那,我听到了他的声音,他的软软而无力的声音,“青依,如果你真的放弃了我,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下一秒,我就打开了狱门,那一刻,我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我们的心同时碎裂的声音。
背对着他,我的泪水终于还是滑落。
莱斯雷,莱斯雷……
我的情绪差点就要崩溃。
门开了,帕斯星站在我的面前,我们对视了几秒后,他拥抱住了我,“辛苦你了,青依。”
我抬头看向这个男人,他也正深深地凝视着我,包括我脸上的泪珠。
狱门深重厚实,他不可能听到我们的对话,可当我走出的那一瞬间,他看到我的那一霎那,他对所有发生过的一切,仿佛都懂得,都明白。
我笔直向前走去,泪水不停地落下,而他,则紧跟在我的身旁。
回到了议事殿,到了自己的房间,我躺在床上,全身无力,脸色惨白,就像大病了一场。
帕斯星没有去处理他的政务,而是靠在床头,把我拥在他的怀里。
“帕斯星,你怪我吗?怪我曾爱上过另一个男人?”
他的大手抚摸着我的长发,“我应该感谢你没让我遭遇那样的绝望。”
“为什么,”我的眼里噙着泪,“为什么会是我,我不值得的。”
他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吻着我脸庞上的泪水。
这个晚上,我们的手一直紧紧握在一起,始终没有松开。
第二天,传来了莱斯雷向赤鹰的国君公开道歉并表示忏悔的消息,这是那个曾经屡次刺杀国君的最顽固的危险分子十几年来首次服软妥协。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甚至在晨议会上都议论纷纷,彼此间不断猜度和议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使那个以倔强和坚硬如顽石般的个性而著称的飞云族第三继承人终于清醒,还以一种低三下四的姿态向君王表示臣服?众人揣测纷纭,什么答案都有。
一时之间,此事成了茶余饭后的最热门的谈资。
我默默地坐在壁炉旁,看着跳动的火焰发呆。
“王妃,”阿梅济松了口气道,“莱斯雷大人终于妥协了。记得很多年前,如果不是明月王妃拜托您求情,国君差点儿就杀了他,最后找了个人冒名顶他的罪上了绞刑架,才让此事暂停下来。可莱斯雷大人还真有点不识好歹,此后又一再的冒犯君威,君王看在飞云族的份上才没有与他计较,现在终于好了。”
我微微震动,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莱斯雷的目的不会这么简单。
门开了,一个侍女半跪在门口,“王妃,艾琳小姐求见。”
姑姑来了,我迅速站起了身,脸上露出了微笑。
第九十二章 纠 缠(七)
姑姑一进门,就直嚷嚷,“真没想到,侄女,你在这儿还挺吃香的。”
阿梅济退下倒茶。我一把拉她坐下,“姑姑,你又在瞎嚷嚷什么啊?”
“不是吗?”姑姑反道,“一个国君不够,还有个什么部族继承人,再加上云非维纳?”
我失笑,“姑姑,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
“那是怎么一回事,你快告诉我。”姑姑是个超级八卦,连连追问。
我叹了口气,简单的将我和莱斯雷的事情说了一遍,姑姑啧啧道,“这是个好男人。”
“好男人?”。
“不是吗?青依,”姑姑道,“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在我们那个世界里几乎没有可能。一个男人,能够历经十年的时间,对你的感情始终不变,你觉得在我们那边有可能吗?”姑姑感叹,“我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没有想到还能遇上这样奇特的人和奇特的事。”
听到姑姑这样说,我也才意识到这一点,确是如此。不光是帕斯星,还有云非维纳和莱斯雷,他们在情感方面的执着似乎都一模一样。记得很早以前听裴绿眉拉提过,这个世界里的人族的感情是很奇妙的,他们纵欢于情欲,沉溺于身体之乐,极少对精神之爱感兴趣;但一旦那个稀少的概率发生了,他们便能专情到底。
因为这种爱是罕有的,所以极为珍贵,他们无法抗拒这种珍贵的诱惑力。
这种已融于血y里的某种遗传强化为了一种基因,以一种不可抵挡的力量代代流传。
这种被强化了的情感因子,甚至能抗拒时间的力量?
这些会是真的吗?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愣怔在安乐椅上,一个人发呆。姑姑仍在说着,“真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这段日子以来,我在这个地方里里外外的观察了一番,侄女,你的这种性子和人品在这里十分罕见,我还真找不出第二个和你相像的人。”
我道,“人和人之间本来就是不一样的。”
“人和人之间当然不一样,但总有些性格或某些个人特点的相似,但在这里,我看不到第二个拥有你身上特点的人,”姑姑说道,“比如我听说过你当年舍身救当时还是陌生人的赤鹰国君,还能以德报怨的对待莱斯雷,哪怕他与什么皇后勾结要把你卖给暗月国,你都能不计前嫌地救了他;还有云非维纳,他曾经对你极为无礼,但你没有落井下石要求一定要惩罚他,甚至连提都没有提过……”
“停!”我制止了姑姑的滔滔不绝,有些埋怨,“姑姑,我问你,如果你当时处于我的立场,你会不帮他们吗?”
姑姑眨巴着眼,“至少,我不会舍身去救很多人。不会跳到水里后,以身挡住那个高个子男人,任自己让鱼儿咬;也不会为帮助一个想卖掉我的男人躲避追杀而跳下海,还要费尽全身力气救他上岸;更不会让一个色狼欺负了我之后还可以任其逍遥法外。”
“所以姑姑你是你,而我是我。”我说道。
姑姑叹道,“这就是那些男人们爱你的一个原因吧。我们这些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女人们,身上总有一些特殊的气质能吸引住他们,真是没办法。”
听到这话,我好气又好笑,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姑姑,你吸引了谁?”
姑姑变得坐立不安,吱吱唔唔起来,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以快要下刮暴风雪了为由匆匆走掉,只留下我一人莫名其妙的愣坐在原地。
晚上,我问帕斯星,姑姑最近和哪些人来往得较多?
帕斯星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想知道什么?”
“就是我刚刚问的。”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傻女,”他吻了一下我的嘴唇,才说道,“你是想问你的姑姑认识了哪些男人,在和哪些男人来往吧?”
我点了点头,他回答了我,“她最近认识了毕达斯。据说是想出特雷亚斯的时候与他发生了小小的冲突,因此而认识的。毕达斯好像对她很感兴趣,当你姑姑因出城被拒而在城内四处乱逛的时候,他还派人偷偷尾随她,查探一下她住在哪里,最后一直跟踪到了赤鹰城堡。”
“之后,毕达斯就与她一直有联系?”我问。
他点点头。
我无奈地靠在了床头,“你们这些男人真无聊,跟踪她干什么?我姑姑可是好女人,那个毕达斯,我一直对他没什么好感,长得一脸胡子丑死了不说,性格又太直板了,而且肯定也娶了不少妻子。”
帕斯星笑了起来,“宝贝,你说对了,他确实已有不少侍妾,但是,自八年前他的一品夫人过世后,他还一直未娶正妻;另外,他的性格虽不擅长与人打交道,但却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好部下。”
我一字一句地道,“我讨厌娶了很多妻子的男人,你都够我受了,我不想姑姑也和我一样。”
帕斯星听到这里,便巧妙地岔开了话题,谈到了天气和暴风雪。
我这时也困了,懒得与他多周旋,拉过被子便睡着了。
睡梦里,仿佛一直能感受到帕斯星的吻,在半梦半醒的错觉之中,他吻遍了我的头发,吻上我的脸庞,我的眼睛,我的嘴唇,最后,停留在了我的耳朵上,轻轻地咬了几口后才肯罢休。
这一夜,我的睡眠很好,一觉睡到了天亮。
第21卷
第九十三章 孕 事(一)
半个月以后,我听到了飞云族愿意以族内一半的财宝为代价,向国君请求释放莱斯雷的消息。
一半的财宝?我心惊了一下。这绝不是一笔小数目。当年,飞云族的哈尔布老族长以自己族内世代累积的宝藏为代价,赢得了帕斯星重振其族繁盛的承诺;后来,帕斯星成功登位后,剩余的那部分交还给了飞云族,让他们用于自己族内的振兴。
十几年来,飞云族人刻苦耐劳,每个族人都下定决心,奋发向上,力所能及的为自己部族付出全部努力,使整个部族蒸蒸日上,其实力早已成为了众部族群落中的佼佼者。再加上赤鹰皇族的支持,飞云族的声誉更是与日俱增,在各国的部族中都享有极高的认同度,成为了部族势力中的元老级族群。
他们十多年来苦心经营,积累财富,如今总数有多少,实难猜测;但仍可以想象一半的财宝决对不少,他们还愿意拿出其中的一半来救回莱斯雷,可见诚心有多大。
阿梅济悄悄地对我道,“听说最近三年来飞云族内的变化极大,特别是最有权势的几个家族之间的权力斗争更是达到了激烈的程度。一年前,哈尔布老族长的唯一儿子,也是上任的飞云族族长因病过世了,他留下的几个儿子中只活下来了一个,便是如今的族长,才只有十四岁,哪里能做飞云族真正的掌权人啊。现在,飞云族来找国君要人,大概也是几个家族间的利益争斗的结果,大家都不甘示弱,各自培植自己的力量,要与另外几方力争到底。”
“那他们要莱斯雷干什么?”我问,“而且,要回了莱斯雷,可能对另外几个家族不利,他们不可能不会出面阻止。”
阿梅济答道,“听说现任的飞云族的族长身体状况不大好,而且虽有了三位妻子,但无一人能诞下子嗣,所以族内的政治形势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大家都在从远处眺望,想尽办法如何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于是,争抢得到第三继承人莱斯雷的青睐,让他导向自己的这一方,借此扶植自己的家族势力。所以他们现在全都抢着赢得莱斯雷的好感,以争取获得他的支持,怎么可能会有反对?这也是利益之争的结果。”
“难道莱斯雷现在成了他们眼中的一块肥r?”我略有些不快,“他们就没有别的继承人人选了吗?”
阿梅济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微微有些不满,但一闪即逝,她大概认为我的心仍是向着莱斯雷那边吧。
是的,我仍然很关心莱斯雷。虽然我们已决无可能走到一起,但是我仍然关心他,爱护他,就好像他是我的一个老朋友,一个很亲切的亲人一般。那种情感,渗杂了一点点爱情,可又不是爱情。那一天,我强忍住了内心的不舍和依恋,放下了曾经对他的热烈的感情,而放下了,便是放下了,即便所有的经历再重来一次,那种感觉也不一样了。
莱斯雷,我的心里默默叫着他的名字,那个紫发俊美的男孩,终究与我无缘。我希望你快乐,希望你幸福,希望你永永远远开心而不知愁。你能够幸福,便也能带给我内心幸福的感觉。这是真的。
我站在窗前,思绪万千。
很多很多的回忆与感觉纷涌而来,一时之间,我的情绪竟有些无法自持。
我可能还是更爱帕斯星一些,因为我能放下他,却放不下他。
沉默了一会儿后,阿梅济道,“王妃,您可能听说过,部族群落里极为注重血缘关系,而莱斯雷大人是出自白族母的那一支系,属于嫡系血统,自然是继承族位的最佳人选之一。这么多年来,飞云族内的纷争一直不断,嫡系血统的存留血脉很少,能有资格继承族位的更是少之又少,几年下来,莱斯雷大人更是成了嫡系一脉中除了族长外能继承族位的不二人选;在莱斯雷大人之后,没有第四、第五或之后的继承人。因为他们的嫡系后代不是死,便是残,根本无法成为下任族长,包括莱斯雷大人的后代在内,除了现在还在他妻子肚子里那个孩子以外,没有一个能活下来;他妻子在狱中为他生下的两个孩子,一个在不满周岁时就患了严重伤寒死去,另一个则长到三岁时神秘失踪,后来在特雷亚斯城郊附近发现了他的尸体,最后查明是莱斯雷大人在飞云族内的一个对手惨害的。”
我坐在安乐椅上,震惊得不能动弹,头脑晕眩空白,我不知道他的孩子居然全都……我转过脸,不敢让阿梅济看到我眼里的眼泪。
第九十三章 孕 事(二)
“所以,”阿梅济说道,“莱斯雷大人看起来不幸,被国君关在飞鹰之狱里将近十年,过了十年不见天日的日子,可也恰恰正好帮他避过了族内恐怖的血腥争斗,使他能完好无缺地活到现在。从这一层面上来看,他还应感谢国君才对。”
面对阿梅济的分析,我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过了一会儿,我气虚体弱地问,“那他的两个孩子为什么没有活下来呢?飞鹰之狱不是看管得很严吗?”
闻此,阿梅济诧异地看着我,“王妃,孩子是无辜的啊。赤鹰的条例虽无情,可也不是不讲道理的。赤鹰的狱内条例有规定,凡是狱中关押的犯人所产下的子嗣,除了罪及后代的那类囚犯以外,其他的一律是可以放出狱外的,不受其父母的罪行的影响。”
与阿梅济聊了一会儿,我的情绪落入了低谷。调整了心情后,我前往贝丝的房间与她共进午餐。
她的状态更差了,只勉强喝了一点粥。我竭力劝她多吃一点,她只是微笑着看着我,但仍然无法吃得更多。
我不敢让她看到我的叹息,用过午饭后就离开了。
刚回到房间,就听到有侍女禀报水沁灵王妃请见。我犹豫了一下,便回绝了。可孰料她带着侍女闯了进来,一身浅粉色长裙,长长的棕红卷发披肩,气势凌人。
“好大的架子,青依王妃,”她轻启朱唇,下巴抬高,“你品级不过是三十三侧妃而已,而且还曾经是我的杂物侍女。”
我沉默不语。
“还不快向第二王妃请安。”她身旁的一个侍女厉声道。
我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连腰都没弯一下。
阿梅济快步走到那个侍女面前,刚扬起手,就被第二王妃用力捉住,然后她飞快地赏了她一记巴掌,“贱人,什么时候轮到你出来了?”
阿梅济的半边脸肿起,紧紧捂着脸。
我走到了水沁灵面前,有条不紊地道,“请问,有何贵干?”
水沁灵盯着我,“听说你极擅长枕边吹风,把我们其她的王妃都贬得无法亲近君王一步。”
“哦?”我轻笑了起来,“此话怎讲?”
水沁灵咬了咬下唇,她的侍女抢先开口道,“三十三侧妃,你少装蒜,自你来了以后,国君再也没有走入我们王妃的寝宫一步,夜夜在你这里,你还敢说跟你无关。”
我睨了她一眼,“你又是谁?”
侍女的双颊涨得通红。
我忽然觉得奇怪,水沁灵即便是失宠,也不敢这么大张旗鼓地跑到议事殿来闹,莫非其中有什么……
“王妃,米南达王妃来了。”门开了,一小侍女匆匆报着。
米南达携两名侍女款款而入,她的眼光温柔,“我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让两位妹妹看起来这么不高兴。”
妹妹?我暗自笑了起来,上次碰见我时还叫我一声“姐姐”,现在却变成了妹妹。
“姐姐有礼了。”水沁灵恭恭敬敬地行礼,我则微笑站在一旁,还是没有弯一下腰。
“妹妹太见外了,都是自家人,在这里大家就自在些吧,”米南达含笑着,“你看,我和青依妹妹之间就没有这么多的客套。”
“那是姐姐宽容有礼,”水沁灵冷哼着,“而有些人,出身蛮夷,哪里懂得皇族礼仪之事。”
听着她俩的左一句右一句,我突然想起帕斯星今天已出了特雷亚斯,去旁边的几个小城进行例行巡视。
难怪,我暗暗冷笑,她们一听说帕斯星不在,就一个个赶过来来找我的麻烦。
“妹妹别说了,”米南达劝慰着,“从前国君对你百般疼爱,夜夜留宿,对你那么喜爱,现在仍不会变。青依妹妹在遥远的神殿祈福多年,如今刚回来,君王自然欣喜不已,妹妹也应该多体谅下才对啊。”
水沁灵仍然怨愤,“姐姐你不知道,自从她回来后,国君简直连一句话都没对我说过了。”
米南达呵呵笑了起来,“两位妹妹就不要再多埋怨了,不如让我来做个和事佬如何,大家姐妹一场,又共同拥有一个丈夫,应该和平相处才对啊,”她又转向我,颇有意味地说道,“水沁灵妹妹不知事,青依妹妹也应宽容些才对,在国君面前多为我们美言几句,容得下我们才是。”
恍然之间,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们今天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大概就是有要我退让,分宠的意思。我不明白,为什么水沁灵当初夜夜得宠的时候,就没人过来如此“教育”她?
第九十三章 孕 事(三)
我笑道,“不好意思,你们的话我没有听明白,不知可否再讲一遍?”
两位王妃的脸顿时变了变,米南达最先回过神来,“妹妹见笑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不过自知容颜丑陋,想请妹妹容得下我才是。”
水沁灵忍不住道,“姐姐,这么客气干嘛,你是第一王妃,教训一下她是应该的。再说国君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凭什么让她独自霸有。”
听着水沁灵如此自然地喊“姐姐”,我蓦地忆起她们同来自由利国,极有可能是表姐妹的关系。由利国的皇族还真是不简单,嫁过来的两位贵族后裔都是赤鹰后宫里数一数二的人物。这也大概就是水沁灵为什么可以夜夜独宠而无人非议的一个原因吧。
在她们走后,我陷入了沉思。水沁灵说的话也没有错,帕斯星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丈夫,他是一百多个女人的丈夫。但这段日子以来,他每晚都与我在一起,从未去过别处。
同为女人,我自然明白女人没人疼爱的痛苦。
可是,要我与别人一起来分享他,我也无法忍受。
当你爱一个人时,你会希望这个人完完全全属于你自己。
我曾尝试过离开他,一次又一次,可是每一次,他的霸道与专横,我的软弱与妥协,都使“离开”成为了一种失败。
妥协或不妥协,结果居然都是一样。
我的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帕斯星完全可以把我留下,我也可以彻底地对他妥协。但前提是我也得有很多的男人围绕在身边,与我共眠。因为红杏出墙,我就会对他充满了负疚感,从而不再与他大闹他有这么多女人的事实,必竟大家都扯平了。
午夜,他归来,我对他提及此事,他怒瞪着我,“你想都别想。”
“为什么不能?凭什么男人就可以?
他转换了话题,“我以后会下一道命令,除了你亲自召见的以外,其他的人都不能擅自进入议事殿来见你。”
他大概认为是今天的事刺激了我,确实也是如此。
“我说的可是真的,帕斯星,”我抱着被子,开玩笑似的,“就算你不愿意,也阻止不了我,因为你不大可能一天到晚看着我,就算你派了很多侍卫兵们来监视我,但没准我就和这些兵哥哥兵弟弟玩到一块儿去了。”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泛着铁青,他愤怒盯着我,“原青依,你要是敢试一下,我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听到这话,我有点恼羞成怒,“我也告诉你,我不怕。不就是赐死,扇巴掌之类的吗?你除了这些还会什么?”
他的眼神冷酷,表情恼怒,被我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把被子盖过了头,不再理他。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打算尝试着一个月不与他说话。负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想测试一下我对他的感情限度。当我和他每日处于冷战状态时,我想知道我能忍多久。换句话说,我是想知道我没有他到底能不能活?能与他坚持对恃多久,特别是当他每日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时。
可惜他似乎不大愿意给我这个试验的机会。
吵架后的第二天午后,我睡得正香,忽然觉得脸上似乎爬上来了什么小虫,我的手一挥,却被另一只手捉住,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好像看到了某某美男正捉着吻住我的手,我努力抽回了手,翻了个身,含糊着,“我要睡觉……”
“小懒猫,”我听到了他爱怜的声音,“就这么爱睡觉?”
我埋首在被子里,闭着眼睛,理都没理他一下。
想知道当两人处于冷战状态时,自己到底能忍多久?
他坐在我的身边,轻柔地抚摸着我露在外面的长发,“宝贝,我们不要再争吵了好吗?”
我仍是一声不吭,装作熟睡。
整个房间陷入了一阵寂静,静得我都以为他走了。
孰料身边又蓦地传来了一阵脱衣的声音,正在纳闷时,他已进入了我的被子里,并用强壮的手臂拥抱住了我,“青依,我不怕你吵,不怕你闹,就是怕你躲起来不理我不说话,青依,我很爱你,你应该是知道的。”
第九十三章 孕 事(四)
我极力压住内心想说的话,保持着沉默。
他把我抱得更紧,“我向你投降好吗,宝贝?我有时候很怕你,怕你气过了头而不肯再与我说话,而实际上我是决对无心惹你生气。”
我的心底某处坚硬的地方开始变得柔软,我情不自禁地回转过了身,我们面对着的那一刹那,他就立刻封吻住了我的唇,深情缠绵间,舌尖环绕,我被他挑逗得意乱情迷,呼吸困难,我想躲开他,可他不依不饶,抱着我非要吻个够。
不知吻了多久,他才放开我,他喘息着,“青依,为什么,你这个自我十九岁时就走入了我的生活的女人,至今仍然让我无法放弃,无法忘记。”
我推开他,用手肘隔开我与他的距离,“你要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他的眼中露出了惊喜,轻而易举的弄开了我的手臂,又把我拥在了怀中,“宝贝,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我自知上当,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他的眼里闪着狡黠,“现在不说话又迟了,开过了口以后还想接着装?”
“谁装了?”我愤怒,奋力推开他,“一边去。”
他笑着,轻轻松松的把我抱得更紧,任我怎么用力也松不开他的手,“宝贝,别白废力气了。”
他在我耳边呼出热气,“不要再生气了好吗?我们曾经分离了太久太久,我已经不能再次失去你了。”
我皱起了眉头,“你的那些女人们喜欢来找我的麻烦,我想过点清静日子都不行。”
他微笑着,语出惊人,“那,让你来做第一王妃如何?她们就不敢再来找你了。”
我失笑,“那米南达怎么办?你现在力捧由利国的两位美女,必有你的目的,如今又要拉下其中的一位,怎么继续实施你的某种计划?”
他笑着凝视我,“宝贝,你越来越聪明了。但这些你就不用管了,你要相信我,青依。”
我说道,“别说第一王妃了,就是皇后,我也不想做,至于这三十三侧妃的头衔,你爱什么时候拿去就拿去,你给的这些,我全都不稀罕。”
他眯起了眼,“哦,那你稀罕什么,宝贝?”
我注视着他,“我想要的,是自由。我希望能摆脱你的霸道,你的占有欲,能够自由的决定我想要做的事情。甚至包括我们的感情,也不是由你来决定我的去或留。”
他的眼里升腾起了两团火焰,“如果由你来决定,让你来判断,我们早就分开了,尽管你明知道我们是谁也离不开谁。”
我正准备说“我可以离开你的”,他怒道,“你不用对我说什么你也可以离开我,青依,你如果离开了我,只要时间一长,必会想念我,必会舍不得。”
我闭上了眼,这个男人真是把我给摸透了。
最后,我们的这场仅维持了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的冷战,在他拥住我的狂野热吻中就此结束。
只是,我奈何不了他,他又何尝奈何得了我。
后来,他再次对我提及“第一王妃”的事情,我断然拒绝,不做。
这个“不做”的理由,有很多很多,比如不想让他为难,不想自己成为后宫里的众矢之的,一回来就抢了别人的名号,更不想的,还是不想让他事事都能为我做决定。
我有时真是恨透了他,好像什么事情都归他拿主意,都归他做决定,而我则被他牵着鼻子走,一副很被动的样子。我讨厌自己的无能,讨厌自己的软弱,讨厌自己老向他降服,讨厌觉得自己老是追跟在他的背后,而无法与他并驾齐驱。
时间飞逝,不知不觉中又过了半个月。
暴风雪依旧在持续,我几乎出不了门。四周都是白雪茫茫的一片,天气冷得仿佛连呼气都能凝结成冰。
我坐在壁炉旁,翻阅着我的缝纫笔记。音乐笔记已经整理完了,准备改天给姑姑看一下,让她也帮着修改修改。
门开了,阿梅济端着一个点心托盘进来。
“王妃,”阿梅济蹲在我面前,将用精美盘碟盛着的小点心放在我身旁的桌上,“梅多尔夫人请求得到您的接见。”
梅多尔不是莱斯雷的正室夫人吗?我震在了地毯上,身体僵直,她为什么想见我?
第九十三章 孕 事(五)
阿梅济察言观色,“王妃若是不想见,我这就出去回绝她。”
我按压住内心的不安,装作若无其事的捧起了一杯热咖啡,“她为什么想见我?”
阿梅济仍半跪在地上,垂眸道,“应与莱斯雷大人直接相关。飞云族除了以他们族里的一半财宝为代价外,还将最近掳获到的多罗列国的国君流落在外的儿子送给王作为礼物,来交换他们的部族继承人。多罗列国的皇室争斗近两年来十分惨烈,不但嫡系血统的两位公主葬身于大火,连唯一活到十八岁的儿子也刚刚死于今年冬天的严重伤寒症,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位王妃所诞下的流落在外多年的儿子,却被飞云族的人无意中碰到,抢先一步掳获了该王子,多罗列国皇室的处境现在因而变得很被动。”
我注视着壁炉里的紫红色火焰,“所以,飞云族现在有了这两份大礼,国君想必已经答应了释放莱斯雷?”
阿梅济点了点头,“是的,但更重要的是王妃现在已经平安归来,并与王重新合好,国君才敢放心大胆的放了莱斯雷。”
我笑着看了阿梅济一眼,“谁教你这么说的?”
阿梅济道,“王妃,我虽只是一介小小侍女,但这么多年了,对许多事情也算是看得很清楚。我看到了王是如何想念您,深爱着您的。既使他身边的王妃情人无数,但从未将一个人放在心上,他的心中始终只有王妃您一个人。他非常非常紧张王妃。所以他最忌讳的人便是莱斯雷大人,他知道,善良心软的您一定曾对莱斯雷大人动过心,而莱斯雷大人也确实是那种极易让女孩子动心的男人类型,如果我是国君,恐怕也不敢让他与您有太多的接触,关在大牢里最适合不过的了。”
我很想笑,可不知为何却又笑不出来。阿梅济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现在长大了太多太多,心思竟然如此灵敏。听说她这十年来一直耽在帕斯星的身边,大概耳濡目染的也学会了不少东西。
她知道得如此之多,心思又是如此缜密,真的能为我所用吗?
而且,如果真如她所分析,帕斯星主要是因为我的缘故才把这个男人关在牢里多年,那么我欠莱斯雷的就更多了。
“莱斯雷大人已于昨天被释放,明日将要启程回飞云族。”阿梅济又补充了一句。
窗外的暴风雪刮得更猛了。
梅多尔在阿梅济的带领下走入了我的房间。她一身简单的白色棉布长裙,肩上罩着一件红色格子披肩,长发直垂到脚跟。
她的雪白足l露在外面,赤足走入我的房间。
她的脚小巧玲珑,精巧可人。
她的面容纯净、甜美,一如当初所见的天使般的容颜。
看起来如此温雅的文静女子,优雅行礼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我的丈夫深爱着您,青依殿下。”
阿梅济此时早已退下。
我惊异地看着她,她半跪在地,“他明日将要离开赤鹰的城堡,很想再见上您一面,但又深知您不会再见他,所以只能由我来向您转达他的心意。”
“你……”我怔在窗前,呆呆地注视着她。
她保持着半跪的那个优雅姿势,抬着头不卑不亢地道,“他想让我告诉您,他从未放弃过您,您是他至今为止唯一深爱过的女人,许多次,他都想使自己忘记你,放弃你,可却怎么也做不到;相反,他越是压抑对您的感情,这种感情就会燃烧得更猛烈,已经十年了,他十年都没能见到您,已被您伤透了心。可是,他仍然深爱着您,哪怕您上次来看望他时很深的伤害了他,他还是爱着您,”她停顿了一会儿后,道,“他想让我告诉您,总有一天,他一定会重新赢回您的心,他会向您证明,他不会比帕斯星王差,请您一定不要对他丧失掉信心。”
沉默了半晌,我问她,“他既是你的丈夫,你也爱着他,可为什么要帮他赢回另一个女人的心?”
梅多尔定定地看着我,“正因为他是我的丈夫,所以只有看到他快乐,我才能获得真正的幸福。这么多年来,我与他一起耽在飞鹰之狱,他几乎从未快乐过,无论我怎么想方设法,费尽心思,都难以从他脸上看到一丝笑容,哪怕他的儿子出生,他的眉头也未因此而舒展一下;但是,一个月前,当他听说您要来飞鹰之狱时看望他时,眼里居然露出了欣喜之情,这种欣悦的表情,我已太久太久没有看到。”
第九十三章 孕 事(六)
梅多尔的语气放低缓起来,“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的母亲就教导我,要以丈夫为天,我今后的丈夫就是我的一切,我所做的一切定是为了他。要以他的喜好为我的喜好,以他的厌憎为我的厌憎,除了尽自己的妻子本份外,还要帮助丈夫达成他的心愿,哪怕是帮助他获得另一个女人的爱情,都要竭尽全力,为丈夫的愿望而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
我倒抽凉气,“你的母亲怎么可以这样教导你?”
她淡淡微笑,“我的母亲所说所做的一切也全是为了我,为了我的幸福。”
我静静凝视着她,她也回望着我,她的脸上除了一点点感伤和忧郁外,看不到一丝嫉妒和怨恨。
我看着她的眼睛,“请你回去后转告他,让他忘了我吧,好好过自己的生活,我最想看到的,只是他的幸福。有几个孩子,有深爱着他的妻子,拥有最幸福甜蜜的家庭。”
梅多尔的眼里浮现了泪光,她倔强地道,“王妃,听说您被称为赤鹰后宫里有史以来最仁慈的王妃,您怎么能让我对我深爱着的男人说出这么无情的话呢?”
“梅多尔,有时无情便是有情,”我回答她,“如若我不对他无情,他必会对我纠缠不休,既会误了他的幸福,也会误了我的,这又是何苦?我希望他得到他应得的幸福,过上最快乐的日子。我曾经给他的,只有痛苦。如果他不能对我彻底放下,便会一直这样痛苦下去,你愿意吗?”
她沉默了下来。
“所以,请你转告我刚才的那些话给他吧,说得越绝情越好。”我说道,“这不但是为了他的幸福,也是为了你们的幸福,还有你们以后的孩子。”
她的眼泪掉落下来,“青依王妃,我丈夫的一位侍妾玲苔儿曾有幸见过您,她说您虽然貌不出众,可看起来纯真聪慧,一双眼睛更是充满了灵性,不同于寻常的普通女子。当她要被国君严惩时,您还用眼神向国君求情,您对一个初次见面,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的陌生女子如此友善,是我们所难以想象的。我丈夫的一位表弟虽对你毫无好感,可经此事后对您的印象也有所改观。”
我微叹,“我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么好,玲苔儿不过说了一下我的名字而已,还罪不至死,是你们的表弟救了她,不是我。”
她的眼神里闪现了某种惊异,“我真的是从未见过您这样的女子,在我们族里,如有与自己利益毫不相关的善意之举出现,就会被认为是神灵附身的行为。”
我叹了口气,在这片古老的蛮荒的土地上,仅仅一个如此简单的行为举止,就会被人惊为天人;看来,真的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我真的是穿越到了一个好时代。面对她的赞扬,我只能感到羞愧。
她并没真的知道,我对她的丈夫造成的伤害。如果没有我,他现在还过着自己自由而肆意飞扬的日子,不必在飞鹰之狱里度过十年暗无天日的时光。
我的心里酸酸的,别过了脸,不敢去看梅多尔。
“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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