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少奶奶

第 80 部分

他深一脚浅一脚跑在森林里,把几近昏迷的如雪紧紧箍着,最后抱她在胸前爬上一座已经锈掉的铁制楼梯,用大掌拨掉墙上的青苔,让如雪给他输密码。
他自己则跑到楼梯前用枪和刀s杀那跳跃性极强的野狼,阻止它们跃到梯子上来。
如雪半睁着眼睛,男人说一个数字她就按一个,最后将整个手掌扶在上面,以稳住越来越虚的身子。
楼梯下的野狼则在四处包抄,见如雪落单,手上没有枪,飞快从远处冲过来,一跃而起,爪子挂在了楼梯上,狼嘴咬住了如雪的袖子,然后一扯……
“该死!”冷煜城急扑过来,一把抱住意识不清的如雪滚进缓缓划开的门里,大掌快速贴在电子感应锁上,使得钢门及时‘唰’的划下,斩下了半只狼爪子。
这里是城堡关押敌人的地方,除了这处后门用到先数字锁、后掌纹锁两道锁,内部全部是掌纹密码锁,他的掌纹可以开这里每一道门,畅通无阻。
“如雪,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甩掉狼群的追赶后,他忙把赤身l体缩在地板上的如雪抱起来,给她检查身体上的伤,却发现她面色潮红,小嘴里哼哼唧唧,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不肯起来。
他去抱她,她就往他身上缠,细白食指含在自己红唇里,含嗔咬指的模样看得他心底一阵怦然。
他把身上最后一件衬衣脱了,套她身上,抱起她往前面走。她便又把衣服脱了,嘴里叫着‘热、渴’,把他抓得紧紧的。
“敖宸,你……放我下来,我要……洗澡。”她周身软绵绵的半点力气也无,尖尖的指甲却抓在他肩上,害怕、无助之余,隐然有一丝难言的昂奋和羞耻。
冷煜城箭步如飞,按上掌纹印开门,却突然被怀里的女人勾着脖颈吻住了唇,腰上皮带则被一双小手牢牢抓着。
他眼神灼热盯向怀里的女人,心底的欲望被彻底勾了出来,身体与她一样热,一把吻住那张勾引他的小嘴。
他抱着如雪滚到地上,几个翻滚,从门外滚进另一道门里,压她在身下吻了吻,哑声厮磨:“雪雪乖,现在我们在地牢,不宜久留,等我们进了宫殿,我将你爱个够,乖!”
如雪闭着眼睛‘唔’了一声,旋又抱着男人低呜起来,宛若一只羞怯的猫。
她要的不是这个,是要洗冷水澡。
他用鼻尖嘴唇描摹她完美姣好的颈线与锁骨,抱起她就往外面疾走。
然而如雪已经受不住体内的冲击,意识不清的大叫起来,一身香汗淋漓,非常痛苦。
他不禁一荡,不忍她再这么受苦,伸手捂摸她汗湿的面颊,抱她到一空置的牢房里,亲吻她柔软的唇瓣,一边将她发烫的娇躯搂紧,时轻时重揉捏。
如雪低吟一声,仰起姣好的下颔,四片湿热的嘴唇终于粘在一起,激烈的回应他。
他的力道大起来,低低的喘息,将她半提挂在自己虎躯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唇缓缓分离,他将她转过去,趴在雪白的墙上,抬高她一条腿,虎腰往前一顶……
两人同时吟哦了一声,都很舒服,彼此的脸上很快飞上两抹迷人的红晕,舍不得睁开眼睛。
他等她适应,攫住她的腰肢猛力动作起来,她则紧紧抓住他的手,弓着玉体,轻咬嘴唇,享受他的男性力量与强势。
一会,她改弓身为趴到墙壁上,双腿大开,红唇里叫出销魂的娇吟啼哭,一声声回响在这空荡荡的牢房里。
牢房里什么都没有,连床都没有,他们只有站着做,他每推送几十次,她的身体里就爆炸,炸得她脑子更加不清醒,所有意识都随身体的感官去沉浮。
可她知道,这个在她身上驰骋冲刺的男人,是她值得信任的人,他的身体,他的勇猛,都是她所熟悉的,他们非常契合,契合到没有一丝缝隙。
唯一的缺憾是,他不是敖宸。
“敖宸……”她随着他的动作大力的喘息,长发甩动,两鬓汗湿,红唇里还是溢出了这个名字,然后仿佛在自我安慰一样,她眯起美眸,以手覆额,仰着头偎在了他肩上,“宸。”
他的腹肌异常有力,顶得她上下摇摆,一下下戳到她身体的最深处,触到她的灵魂。
她的身体在畅快淋漓,可她想哭,不想睁开眼睛看那张脸。
他将她翻过来,抬高她的腿重新戳入,再扶她的双腿圈在自己虎腰上,轻压她在墙上:“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我,雪?”
他轻轻顶了一下。
“唔。”她蹙眉,俏脸一偏,轻声叹息:“你的声音就是模仿得再像,你也不是他……唔啊……”
他托着她动得快起来,俊脸上露出诡秘、邪气人的笑容:“宝贝,现在我帮你解c药,让你舒服,一会你自然会睁开眼睛来求我慢一点,呵!”
她听得玉颊飞红,咬唇不语,紧紧抠住他粗壮的臂膀随他剧烈摆荡,想离开他,又离不开他,发烫的身子疯狂叫嚣着要他。
不大一会,在一声重似一声的唧唧声中,陡然扳直了身子和脚尖,半开美眸瞧着他:“慢……慢一点,我……累……”
而压着她的这个男人,那张脸,竟换成了敖宸那张冷峻深邃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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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 叶细细上岛
如雪看着这张脸,颤颤伸出手,想抚上去。
男人给她一把捉住,带领她去摸自己的脸庞,唇角微微扬起,用深幽的眼神鼓励她去探索。壮硕结实的身体则挥汗如雨,勇猛无比,肌理分明的宽背上,拇指甲大小的跟鞋印在随着他驰骋的动作变形。
如雪叫了两声,把头高高仰起,意识又混乱成一团浆糊。不过这次她把男人紧紧抱住了,身子死死攀在他身上,在欲海沉浮中,安心的依附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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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铠泽在城堡里住下了,下半夜的时候,他借由散步,悄悄来到了城堡下面的地牢门口。
而这里虽名为地牢,实则是城堡的机密之地,格局、装潢都非常气派豪华,犯人住在里面绝对舒服享受。他把被他撂倒的两个守门士兵踹了两脚,考虑着要不要把李良缘父子救出来。
这里的门是输入掌纹密令,电脑控制,所以守门的人很少,开门的难度很大。虽然他可以把前面几道门给开了,但关押犯人的几道门绝对开不了,因为最里面的是激光脉冲。
瞧,李良缘现在就坐在他面前的那小房间里,房间只有三面墙,没有门,但四处布满了红色的激光脉冲,李良缘只要动一动,身体就会被s穿一个d。
“你如何确定冷煜城就是敖宸?”他清了清嗓子,歪在墙边,把闭眼休息的李良缘惊动了。
李良缘形容槁枯,闻声立即睁开一双眼眶深陷的眼睛,“救我出去!我可以确定冷煜城就是敖宸!因为死掉的那个是假尸体,姓敖的脸上戴的是人皮面具!”
“是么。”裴铠泽掀唇而笑,一张漂亮的脸庞瞬息妖娆动人:“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并不能作为证据报给我们的老大。韬哥他要的是出冷煜城的原形,确定敖宸已经死了,不是李良缘你在这里胡乱猜测!”
“如果他不是敖宸,为什么要报复我?!”李良缘大吼起来,双目赤红,情绪已呈现极端愤怒,身体却不敢乱动:“黑盟承诺让我先上岛,他们随后就到。但冷煜城已把我关押,黑盟也没有对他动手!
你们在怕他什么?他就是姓敖的,势力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强大,只要黑盟反扑,他这个小岛保证马上沉没!”
“告诉我他的火药库在哪?”裴铠泽打断他,“我去炸毁他的火药库。”
“在下面,地底下。”李良缘指着下面,一双淤青的眼睛泛起凶光,“下面是一个很大的火药工厂,他们一般都在里面熔金,把金条熔化成y体……你们把那里给炸了,姓敖的就永远难以再翻身!”
“好,那你呆在这,等我想到救你的方法再过来救你。”铠泽笑一笑,从他面前潇洒的走过,压根就没打算救他。
铠泽在这迷宫里找寻地下工厂的入口,当走过冷煜城藏身的房间时,他朝窗格子里望了望,继续往前走,搜寻这里每一个空置的牢房。
冷煜城则抱着累晕过去的如雪贴在门边,用衬衫把她解了c药的身子裹住,看着铠泽的身影在这里转来转去,激情未消的俊脸霎时冷若寒霜。
他抱着如雪走出来,稳步走出这里,走几步,关一扇,关上所有的门。
既然铠泽想尝尝坐牢的滋味,那他就让他得偿所愿,在这里转悠个够,明天再放他出来吃早餐。
他给最后一道门上了锁,侧目瞟一眼躺地上的两个士兵,按响了警报,抱着他的女人回到了宫殿。
如雪身上药力刚过,睡的很沉,男人抱着她睡了一夜也无从知晓,只知道有人很吵,一会吻她的唇,一会吻她的颈子锁骨,一会吻她的背。
最后她半梦半醒又与男人做了一次,或者数次,才彻底睡过去。
清晨,她伸了个懒腰,睁开一双酸涩的眼睛。
唔,她还呆在城堡的房间里,没有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女仆等着她起来吃早餐。
她以手覆额,将脸扭到一边去,望着外面的阳光,眨了眨眼睛。昨晚她似乎又做梦了,从那几个老女人将她绑床上她就开始神志不清,鬼迷心窍……
半小时后,她下楼吃早餐,听老管家说冷煜城离岛办事去了,留下的命令是,裴小姐可以在岛上四处走动,但不允许靠近城墙,再进森林。
“出城堡可以吗?”
“可以。”老管家毫不犹豫的点了头,“但必须要有人陪同。”
她无所谓的淡淡一笑,走向了宫殿的大门口。
出了这座豪华的城堡,伫立在她面前的,是一排排r白色的两层或三层小楼,很多户扯着遮阳布,在门口卖水果、甘蔗、鲜花,圆形喷泉前还坐满了人,观看一对新人的结婚派对。
她行走其中,想着怎么甩掉守着她的那些人。这些人是女人,老管家为她精心挑选的,连她上厕所也要跟,必须寸步不离。
不远处,海面波光粼粼,一艘白色游艇泊在海边等着新人上去举办派对,长长的横幅上写着:所有岛上的居民都可以上艇参加派对,为新人祝福。
她眼前一亮,忙快走几步挤进人群,随着涌动的人流挤上船,一上船就进了船舱,闪进洗手间半天不出来。
此刻她从洗手间的窗户里看到,船已经开了,那几个便衣女保镖因船已超重,被拦在了岸边。她们在岸边走来走去,给老管家报告情况。
她抒出一口气,走到外面吃烧烤,赏海景,填饱肚子。但是问题又出现了,她突然听到隔壁的人说,因下午天气有变,船不去陆上了,就绕着海岛转一圈,然后打道回府。
她皱眉。
若是打道回府了,她还跑什么呀,躲来躲去还是躲回去了。
“这里有没有船放我下去,我可能有些晕船。”她抚抚自己的额头,半眯眸瞧着天上的太阳,有点欲哭无泪。她到底要怎样逃离这里呢?这里根本不是她待的地方。
“救生船倒是有,但是谁来送送这位小姐呢?哎呀,那边刚好有一艘客艇过来,我让他们捎带你一程!”男人不知道她的处境和心思,见迎面过来一艘客船,乐得直往那边跑,使劲的挥手:“喂,我们这有位客人晕船,捎一程,将她带回岛上!”
如雪简直连拒绝的时间都没有,就看到那艘船停了下来,等着她过去。
于是面对众目睽睽,她骑虎难下,只有过去了。反正派对游艇迟早是要回去的,她换艘船回去,多少能掩人耳目,让那些女保镖注意不到她。
然而当她一上客船,她就在满船舱的乘客里,一眼看到了叶细细。
叶细细戴了副红色的遮阳镜,长发披肩,雪纺纱裙,也冷冷盯着她。她娥眉一抬,走过来,在旁边缓缓落座,没有理叶细细。
这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可真熟啊,在哪闻过呢?是不是在冷煜城的衣领上?
她俏脸上的冷笑忽然僵在唇边。
几分钟后上岸,叶细细疾步走在前面,拦下一辆车绝尘而去。
————————————————————她则在走出港码头的时候,被那几个站在海边看风景的女保镖堵个正着。原来这几个人一点也不着急,早料到她飞不出这个小岛,自己会回来。
她被带回宫殿中,老管家也不问她去哪了,派人送她回房休息,小心翼翼伺候。
她坐在窗边,看着晴好的天空一点点变色,风云骤起,海浪翻掀,把双腿轻轻曲起来,轻眯眼睛。昨晚她遇到敖宸了,摸了他的脸,触到了他有血有r的身体,可一觉醒来,那些总成为梦境。
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与男人交缠在一起的时候,她都会意识不清,迷迷糊糊?她总是要去猜,去回想,把那些模糊的片段能抓一点是一点,证明这些事是真的存在过。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她出声问那个给她关窗户的女仆,走离窗边。
“昨晚有几个舞女爬上了少爷的床,被少爷扔蛇窟了。”
“……”她听得背脊发麻,冷汗直冒:“她们在床上没有把他伺候好?”
“不是,少爷不喜欢女人主动爬上他的床,而且昨晚那群女人把小姐你骗进了森林,害你差点被狼吃掉。”
她揉揉太阳x:“为什么我没有印象?”
“因为小姐你被喂了c药,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也正是因为这样,你一个人跑进森林才更危险。所以,大浴池那边的女人们也被赶出城堡了。”
“是你们少爷去森林救了我?”她偏着头,斜睨着眼睛,很想听到女仆说‘不’。如果不是‘不’,那就是他们少爷救了她,还给她解了c药,第三次那个啥啥她。
然而女仆重重点了头:“当然是少爷去救小姐你!只有少爷才会这样奋不顾身……”
“出去吧。”她突然打断女仆,不让女仆继续说下去,两颊在悄悄发烧。
经女仆这样一说,她稍稍有一些印象了,昨晚她坐在小溪边洗身子,衣服掉潭里了,然后有很多头野狼,追着他们跑,他们滚进一密室里,男人吻她,吻得她喘不过气,最后,她好像见到了敖宸。
冷煜城说让她睁开眼睛看他,她不肯看,末了才知道,原来他是要她看看敖宸的脸,证明他就是敖宸。
这么说,那些都不是梦?
“裴小姐,少爷回来了。”出门而去了的女仆敲敲房门,提醒她男主人回来了,做好准备。她没什么好准备的,怀揣一颗惴惴不安的心,从房里走了出来。
外面的雨很大,说下就下,城堡里的窗户全部关上了,灯火通亮,名家壁画在灯光下掩映生辉。
她看到冷煜城带着部下从雨帘中走了进来,俊脸冷峻,一言不发,老管家忙迎了上去,望了望门口的那辆车,问车里的人怎么处置。
他抬抬手,意思是带下去,不要弄进殿里来。
如雪站在楼上,看不到大殿门口的景象,但看到冷煜城在往这边走,剑眉深锁,五官冷漠,拒人于千里。
她对他这种锁眉深思的样子有些眼熟。
冷煜城正踩楼梯上楼,抬眸看到她站在二楼,有些惊讶,踱步上来,问她睡的好吗?温柔的嗓音,灼热的眼神,想伸手抚她的脸,但让她避开了。
“你到底在跟我玩什么?”她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清叫出声,突然很想撕下他脸上的那层面具,看看那层皮下面,到底是不是敖宸。如果是敖宸,装神弄鬼的他可以直接在她面前消失了!
“玩什么?”他动了一下他浓黑霸气的剑眉,深深望着她:“我真心真意想追你,不想跟你玩感情游戏。昨晚的事,你还记得?”
昨晚?他跟她提昨晚!她咬紧红唇,用眼神冷冷剜着他:“你除了用权势禁锢住女人,在床上征服女人,还会什么?你这种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不配说‘真心真意’这个词!”
他剑眉一皱,大掌一把抓起她:“你这种女人,心也是石头做的!所以我只有先在床上征服你、得到你!因为你的身体,比你的心诚实!”
话一出口,他带着怒火的薄唇已经堵了过来,紧紧含住她凉腻的唇,把满腔怒火卷进这个吻里,啮咬得她全身发抖。
她被半提着,胸腔早已是有一口气接不上来,现在被他吮去所有的呼吸,小嘴被死死堵着,被大力吸吮,她鼻间空气稀薄小脸快速涨红,胸脯急剧的颤动,对他又捶又打,呜呜有声。
他这才放开她,灼烈的黑眸盯了盯她的唇,步履沉稳往前走了。
她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嘴,气息不稳的扶在栏杆边,痛恨的盯着这个背影。当他把她当鸟雀关在笼子里、当禁脔关着蹂躏的时候,他竟然还来这里指责她的心是石头做的!
他冷煜城算什么?他有什么魅力让每个被他看中的女人,都没有尊严骨气的倒贴上他?用c药让女人顺从?
他这种做法让她更加不耻。
眯起眸,她不再看那个缓缓离去的高大身影,扭过头望向窗外的白茫茫雨帘,咬紧牙关。如果执意要这样关着她,那她就只有让这里j犬不宁、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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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煜城站在他用做办公的大殿里,耳朵上戴着耳罩,拿着枪在打靶,子弹百发百中,每一枪都命中要害。
他的副官则站在他旁边,等着他把子弹打完。
“冷少,我们这次从黑盟手中抢走孩子,已相当于向他们挑起了战火,我们要不要……”
他剑眉斜飞,抬手,示意噤声,把耳罩、眼镜、枪放回盒子里,坐到沙发上,“出去把岛上的每个地方守好,准备好枪支弹药!”
“是!”副官敬了个军礼,依言出去了。
他走到镜子前,用指尖摸了摸人皮面具的接缝处,沿着缝撕下,露出昔日那张俊美深邃的五官,勾起唇角。这张脸的确还是敖宸,不增不减,可对于裴如雪来说,那个曾经深深伤害过她的敖宸已经死了。
他的死,唤不回她已经死去的心,她巴不得他死,死了她可以解脱,可以欢笑。
虽然在激情的时候,她喊过他的名字,但当他真正揭开他的面具让她看,让她摸,她的表情却过于平静、冷漠,仿佛就那样了,敖宸死没死,都与她无关。
这就是现如今的裴如雪,让他摸不透看不透。
扯唇一笑,再俯首,按下电话上的一个键:“三分钟后过来我这里,人皮面具被我拆开过,需要重新缝合。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让组织再次提取我的脸部细胞,给我生成一张再也摘不下来的新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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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同一张长桌上用餐,偌大的宫殿里,只有银勺与盘子撞击的声音,冷冰冰的,冷煜城吃了两口就去他的书房了,临去前看了她一眼,紧抿薄唇什么话也没说。
她也不吭声,让佣人给她递份报纸,坐桌边喝牛奶。
报纸头条是h市的敖家小少爷被黑帮劫持了,但被绑架的过程中,又遭遇另一帮派抢走了孩子,孩子至今下落不明,警方正在全力搜寻,搜捕难度大,唯一线索是,敖家可能得罪了国际毒枭组织黑盟,遭到报复。
第二版面,则是埃弗森员工遭到黑帮s扰,银行各地的运钞装甲车在运送现钞的路途中,不断遭到打劫。虽然武力打击了,但对方的打劫手段防不胜防。
另外有个小朋友在报纸上发布了寻找妈妈裴如雪的消息,扬言如果妈妈再不回家,他就离家出走了,并留下了他的qq号,要求见到裴如雪的人立即联系他,定有重赏。
她瞧着那个qq号码,唇角隐隐抽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啸啸这小混球,什么时候学会用qq了,会上网了,会威胁她了?!他敢离家出走试试,绝对拎回来跪三天三夜的搓板!
“给我准备电脑!”
旁边的人马上给她铺上桌布,奉上电脑,电脑上所有的聊天工具都有,就是她没有qq号码。于是女仆马上给她弄来一个新的,问她要六位数的,还是八位数,打五笔还是拼音,需要代打吗?
她把这群人给撤了,加上儿子的qq,发了个笑脸过去。对方立即发了个色色的、流着口水的表情过来,用英文写到:美女姐姐,你见过我妈咪吗?
她百分百确定是啸啸了,道:如果我提供你妈咪的消息,你有什么重赏?你平时上网都干什么?
啸啸在那边磨叽了半天,可能是对键盘不熟,或者在玩别的,才答道:重赏是,我长大后娶美女姐姐做老婆,你愿意嫁给我吗?你帮我找回了妈咪。
我一般不上网,上网就玩qq和cs,我们中班的小女朋友们都有qq,外婆把我关家里,我就上网跟她们聊天,而且我爸爸也喜欢玩cs、看球赛。
“不行,你得先让我看看你长的漂不漂亮?我只嫁漂亮的小男生。”她忍住怒气,额头不断冒黑线。好小子,原来这些你都学会了!
于是小家伙果然把视频开了,小脑袋在扭来扭去,坐在电脑桌前根本不安分,一会跑这里,一会跑那里,哪里热闹就往哪凑。
她坐在这边,看到儿子在书房里跑出跑进,连忙问他:你真的打算离家出走吗?
用英文发过去的,方便儿子认字。
嗯!小家伙在电脑前爬了爬,居然从下面拎出了一个塞满了小衣服的小书包,看得她瞠目结舌,“瞧,我的行李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妈咪要是还不回来,我就离家出走!”
他懒得打字了,直接用小嘴说的,嘟嘟囔囔,还钻到下面提出了一双小鞋子,用鞋盒装好,扭着小脑袋自言自语:“这是我明天穿的鞋,明天外婆送我去新学校,我就去找妈咪,穿着这双新鞋踏上寻母之路。”
“叫你外婆过来!”她一排黑字体飞快打过去,苦于这边的电脑被限制了视频语音,急得满头大汗。叶细细的儿子敖奕才刚被绑架,下落不明,啸啸这小混球就想步后尘?!居然还真的给她离家出走!还‘寻母之路’!
气死她了!
小家伙把视频关了,总算打了排字过来:美女姐姐,我不能让外婆知道我上网,所以不能叫她过来。拜拜!
如雪气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回头,看到冷煜城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唇边噙着抹笑,明显把她与儿子刚才的那段对话尽收眼底,对她挑了挑眉头:“你儿子真可爱。”
185 爱不起你,裴如雪
“我儿子要离家出走寻找妈妈了!”她后退一步,身子抵在桌沿上,躲避这个男人的靠近:“他若出事了,你负责!”
冷煜城轻轻一笑,声音低沉磁性,点点头:“我会对你们母子负责的,放心,那小子走不出那幢楼,出走不了。”
她狐疑看着他,眉心越皱越紧,然后推开椅子,疾步往楼上走了。
不过她没有往自己的房间去,而是疾走在走廊上,望着城墙下的森林和海平面。瞧儿子那架势,是真的打算离家出走了,冷煜城虽然派了人监视,也不一定能守住孩子,唯有她赶回去。
“哎呀,走路是不是没长眼睛,撞到我啦!”转角处,一个端着热汤热饭的女子不看路的直往她怀里撞,菜饭洒了,先发制人的骂起来,“你知道这是给谁吃的吗?是我们新来的小少爷,好不容易肯吃东西了,却被你这瞎子给撞了!在这乱走什么呀,先摸摸你脖子上有几颗脑袋,再来这里闲逛!”
如雪把溅了汤汁的披肩捋了捋,捋开,皱起娥眉:“是你先撞到我的。”
妇人小眼睛睁开一条缝,见是她,端得高高的肩膀连忙一缩,脸色一变,这才退到一边不敢吭声了:“我……我以为是殿里那些不知好歹的黄毛丫头,昨天不是有几个被扔森林里了么……”
“是被扔去喂蛇了。”如雪淡淡一笑,眸光似水,冷睨这个妇人:“你刚才说的小少爷,是敖家的那个小少爷?带我去看看。”
“这……”妇人低着头,目光不断向左看,躲闪不已:“少爷不让任何人见小少爷……”
“带我去看!”
“哦,好的。”
妇人跪地上把那些残渣给收拾了,带着她走到一偏殿,指着那个正大声哭闹的孩子:“这……这个就是小少爷,已经闹半天了,东西不肯吃,觉也不肯睡。”
她瞧着敖奕那张哭得涨红的小脸,朝这边走过来,抬手示意女仆们全部下去。
而女仆们一退下去,小敖奕就不哭了,泪眼涟涟望着她,大骂她是坏人。她秀眉一挑,问他,你妈妈呢?
小敖奕小嘴一瘪,又大哭起来,这次不仅仅要妈妈,还要爸爸,哭得嗓子都哑了。
如雪心知叶细细就在这岛上,于是不再问小敖奕问题,在这大房间里走了一圈,站到窗边。当日叶细细和敖家老太婆是怎样对待她家啸啸的呢?她们为了这个小杂种,要一个只有四岁的孩子死,一丝情面都不讲!
而今日,冷煜城又把这个小杂种给救来了,当小皇帝供养着,保护着,就像昔日的敖宸对待他的那个私生子一样,怜爱有加。可他越爱这个孩子,她的心里就越不舒服,似心头的那根刺在往心窝里c,又恨又痛。
尤其是在看到敖奕这张脸,她就想到四年前的叶细细,叶细细那不要脸勾引男人的一幕。
“敖奕,你想找妈妈吗?我知道你妈妈在哪里?”她偏过头,牵起孩子的小手,眼眸里闪烁着一抹冷峭的光芒,似一股冷泉淌过,映照孩子的脸。
小敖奕起初不肯信她,见城堡里只认识这个啸啸的妈妈,便牵着她的手跟着她往外面走了。外面的人也不敢拦她,连忙去向少爷禀告,火烧眉毛的把主子请来。
她则牵着孩子往宫殿下面走,走到士兵们抬出的一箱箱火药和枪支弹药旁,拿起了一把枪。
士兵们警觉起来,纷纷拿枪指着她,却没有人敢开枪。
冷煜城大步流星赶过来,没想到一会儿的功夫,她竟然找到了敖奕那里,并牵着孩子闯进了城堡的军事重地,拿着枪站在那一箱箱炸弹火药旁!
“裴如雪,你这是做什么?”他眯起锐眸,胸口无端升起一股怒气。
如雪扯唇一笑,用手中的枪指指面前的那副箱子:“只要我打爆面前的这箱炸弹,这里所有的军火就会一箱接一箱的爆炸,紧接着是这里的地牢、军火库、每一个人,全部都会灰飞烟灭!你要不要试一试?”
“你疯了!”他一声怒吼,朝下面走了几步。
“站住!”如雪呵住他,面无表情朝着他的脚下放了一枪,子弹砰的在钢筋楼梯扶手上摩擦出火花,发出尖锐的声音。她却牵着哭泣中的敖奕,再笑道:
“冷煜城你再往前一步,这子弹打的可就不是上面,而是这里的火药!你舍得你的这个私生子死在这里吗?舍得你的军火全部被毁掉?如果舍不得,就往后退!给我准备一艘快艇!”
“如果你引燃火药,你也得死!”冷煜城积压的怒火,此刻在身体里越演越烈,霎时熊熊燃烧成一片炽焰,焚烧他的理智。他万万想不到如雪在这种紧要关头,不是要帮他,而是要毁掉他的军火炸药!
他救敖奕,是不想孩子作为人质落入黑盟之手,也不想这个几岁大的孩子就这么死掉。他现在能给这个孩子的,就是让他留有一条小命,得过且过。
然而如雪看不到他想与她、啸啸在一起,过平淡幸福生活的决心,只是越来越厌恶他,不断与他做对!
“是!要死,大家都得一起死,包括你这个私生子!”如雪牵着孩子往前走了一步,冷冷盯着他:“是要大家一起死?还是给我准备快艇,送我上岸?”
冷煜城剑眉一皱,紧抿薄薄的唇,不语。原来这个女人从没信任过他,爱过他,所以他要看看这个女人可以做到哪种地步!杀敖奕么?
如雪也冷冷望着他,见他站在楼梯上巍然不动,只是一直用那双幽深的眼睛盯着她,眸光越来越淡,深黯的眸底含满怒气,她往后退了一步,突然几枪朝木箱子打去,枪火沾到火药,立即飞快的往四周蔓延开、发出嘶嘶的燃烧声,偶有几处已经开始小爆炸。
小敖奕吓得大哭大叫起来,拼命挣扎着往冷煜城这边跑,用牙齿去咬如雪的手,如雪便把他放了,让他往他父亲那边跑去,自己则站在硝烟味四起的烟雾里,没有随士兵们撤退。
冷煜城也不来救她,一把抓住朝他跑过来的敖奕,让副官带孩子走,勒令守在这里的士兵工人立即撤退,冷道:“路是你自己选的,你要随我的这批军火埋葬,我绝不拦你!但是从此,我爱不起裴如雪你这个人!”
他决绝转身,在漫天硝烟味、火药的火花在细缝里四处窜走蔓延中,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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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雪望着那决绝而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了她那正闹离家出走的儿子,儿子想她,想要她回去,所以她拿敖奕当人质,让这个男人送她回岸上。
可谈判下来的结果是,她必须要为她的所作所为负责,随这一箱箱炸药灰飞烟灭,连儿子最后一面也见不到。如果结局同样是死,那她刚才就不应该放开小敖奕的手,应该让这小杂种跟她一起走,一了百了。
轰、隆、隆!箱子炸飞起来,她连忙往地上躲,滚到一边去,用双腕护着自己的头。然后又爬了几下,发现四周都是火,衣服上沾满了硫磺,冲不出去。
而这不打紧,眼前最急的,是火势在往那一箱箱炸弹上爬,一旦爆炸,身后的整个地牢都保不住。
她从地上爬起来,被硫磺浓烟呛得眼前瞧不清,摇摇晃晃往火圈外面跑,只觉自己当真是引火上身,被炸死了也不能怨别人。刚才谁都明白这里是军事重地,见不得火星子,冷煜城也警告她了,如果这里爆炸,她第一个逃不出去!
可她还是开枪了,把这里的导火索引燃,是当真想把他这里炸个天翻地覆、夷为平地。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挣扎,心想着对不起儿子,妈妈要先走一步了。
“趴下去!”电光火石之间,有人在她的头顶大声叫喊,然后他的身体似一只展翅而来的苍鹰,猛的将她扑倒在地,下一秒,炸弹爆炸了,火红的火焰呈蘑菇状喷开,似一条火龙的巨盆大口吐着火蛇,s到四面八方。
男人把她压在身下,可她还是感觉到灼烈的火焰从身上猛力喷过,冲击力之强把两人往前足足震了几分,四周的墙壁和树木全部轰然倒塌。
“快走!”男人将她一把抱起,在下一波爆炸来临前,几步跃到正在倒塌的火烫钢筋楼梯上,抢在楼梯架子整个倒塌下去前,抱着她滚上走廊,连着翻滚了好几圈,最后才停下。
她睁开眼睛,看到高高耸立的宫殿一角在倒塌,裂开的水泥石块石灰直接将下面掩埋,地牢门口完全被堵死,震起层层尘土漫天飞舞,她面前的地面则在火速裂开,像地震似的,一眨眼就在一节节的断裂,裂到她面前。
救她的男人则躺在她身边,将她最后往后面一拖,几次用力,扶着栏杆爬起了身。
她看到他背部的衣服完全被烧掉了,背部的肌肤被火熏得血r模糊,一条条撕开,里面的r往外翻开着,深可见骨。而背部的那个鞋跟印记,颜色很深,在随他起身的动作恣意变形,与旁边鲜红的血r,形成鲜明对比。
“扶她回房。”他淡淡吩咐,扶着栏杆站立了一会,缓缓往前走,步履不再如先前那般平稳,略带滞重。
“火药是我引燃的,你既然已经决定让我死了,为什么还回来救我?”她捂着小腹跌跌撞撞爬了起来,冷冷望着这个再次离去的背影:“敖宸,即使你现在救了我,我也不会感激你!你现在的样子,就跟四年前一模一样,永远都是先救叶细细,再来选择我!”
他脚下不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身后洒下一条鲜红的血印子。
“是不是觉得为了我们母子,抛弃你最敬爱的乃乃,最疼爱的敖奕,脱离敖家,一点都不值得?你觉得累了,死了一回,名声也没了,到头来,却发现还是叶细细母子对你最真,对么?”她朝前追了几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发现男人依然在往前面走,走得那样坚决,忽然失声痛哭了出来。
姓敖的你尽管走,既然你死的那天,我没有掉眼泪,那么现在,你同样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无论你是敖宸还是冷煜城,在你一声不响撒下我们母子不管,选择诈死的时候,你就已经死了。
你带给我的切肤之痛,已经让我逐渐麻木,你对叶细细儿子的永远放不下,击碎了我的最后一丝希望。我就像四年前在海边等你从岱山岛回来,明知等来的是你对另一个孩子的放不下,却还是想等,因为我相信,这次结局会不一样。
可结局原来是早已经安排好了的,无论我怎样挣扎,都逃不开一个小生命已降临在这个世上的命运安排。你是孩子的爸爸,即使叶细细死了,你不姓敖了,他还是你儿子,你们有四年的父子情,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
所以你死没死,都是那样,音容笑貌已在我心中凋谢,尸体冷冰冰躺在停尸间,化作一捧黄土。与你的敖奕儿子好好过下去吧,不要再回来了,不要再化身成冷煜城把四年前的伤害再重演一遍,她要不起!
冷煜城走到转角处,俊脸惨白一片,忽然捂着胸口痛苦靠在墙壁上。
——————
她在这里休养了一天,第二天被震天的枪响和爆破声给惊醒了,看到宫殿里的女仆们提着箱子到处乱跑。
“黑盟得知城堡的炸药库被毁,马不停蹄上了岛,把岛上的居民给控制了,正在攻打城堡……”
她忙走到窗边,果然看到外面战火连天,守在城墙上的士兵一个接一个被打倒在地,对方的特种部队正攀墙而上,见人就杀。
“冷煜城呢?”她清咤,让女仆把殿里的门窗先关上,往后面撤退。为什么小岛被黑盟攻打,破坏力不小,他却不见人影?
女仆们不吱声,说没看到少爷,少爷可能受伤了。
这时那老管家一脸急色和汗水,带部下过来了,递给她一把枪,问她能不能走。她点点头。老管家便让几个军官带着她往安全的地方撤退,说原本今天是要送她出岛的,但黑盟的人突然打过来了,没办法送她走。
“城堡的军火到底被毁坏了多少?”她直直望着老先生凝重的脸色,凝立不动。那天她并没有进军火库,只是把他们抬到外面的几箱给炸了,应该不至于让他们溃军。
老先生看着她,一双精锐的眸子不断闪过不悦,明显是对她有偏见的,但没发作出来:“那些军火是用来对付黑盟的,少爷命令抬出来武装戒备,并埋好了炸药和硫磺,一切在布局中。但裴小姐你自持有特令,可以在城堡里随意走动,挟持敖奕小少爷到那里,一枪引燃了埋好的导火索,让所有埋好的炸药都爆炸了。
我们这次相当于是自己布局炸自己,炸毁了地牢,也炸毁了一大半的军火。虽然人全部撤出来了,但宫殿底下已经全部被废墟掩埋,岛上其他地方因没有弹药及时补给,虎视眈眈的黑盟很快就冲上了岛来。”
话音一顿,老先生眼中突然闪过一抹亮光,若有所思盯着她,再道:“裴小姐你可能不知道这次打上岛来的人也姓裴,也就是前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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