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异闻录

第 2 部分

花椰没资格坐,尤其是一房子却是男人的时候,她只站在石千躍身后。她的心思不在天色上,她完全被茶坊中一个男人吸引住了。
那个男人,唇红齿白,秀眉斜飞,细长的双目似笑非笑,乍一看似乎二十岁上下,仔细看他的眼,那双深邃幽暗的双瞳似乎已经至少三十岁年纪,但他看到花椰时微微的一笑,那清澈的笑容又似乎一个未成年的孩童。他一身白衣,领口袖口却用红缎锁了边,身上针线也是红线所纹,白衣红绣,又干净的一丝不染,在这y暗的天气里,扎眼令人不敢视。
但花椰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就几乎无法转移视线,她甚至听得到心脏的跳动。无论是花家大少爷花隐寒也好,或者石家大少爷石千躍也好,无论靠的多近,他们的相貌在花椰的心里都是模糊一片,唯独这个男子,如同水墨山水里突然出现的一抹重彩,如此清晰,如此明快。
从那男子看花椰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似乎他也有一样的感觉。他上下打量花椰一翻,目光便移到了石家带来的行李上。
石千躍自然立即就察觉到了花椰的异样,这个时代一个女人这样直盯着男子看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更何况她前一晚还睡在自己床榻。石千躍皱眉,瞪了花椰一眼。石家众家丁看到花椰的样子,也都有些忿忿不平,怒视花椰。花椰还没甚么反应,那个少年却起身,在众人敌意的目光中走向石千躍,微一停步,道:“婚最好还是不要结了,否则三日之后,新娘必死。”
石千躍一惊,梦中如梦似幻的孩童的对话突然出现在心头:
“喂你知不知道——”
“我自然知道——”
“过三个月花家大喜——”
“我自然知道——”
“但花家不能大喜——”
“我自然知道——”
“你不知道——”
“我自然知道——我还知道——花家小姐大喜之后第三日——一定得死——”
“……大少爷!大少爷!”家丁大声呼唤,石千躍猛的抬起头来,对上家丁石柱焦急的眼神,急忙起身,四下寻找那个白衣美少年的身影,却听石柱无不遗憾的叹息:“大少爷现在才追?追不上了!”
雨已经小了许多,茶坊前后,却都看不到一点白色,四处都是泥泞。
石千躍摸摸额头,一手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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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花家下聘礼,被花家老爷夫人仔细审视了半天,吃过所谓的便饭之后,回到家中已经傍晚。不及休息先去拜见父母,再去沐浴。入夜家人团坐,石千躍向父母形容了花家的规模,大约多少佣人,门院宽窄等,石家老爷和大夫人听罢大为安心,接下来就开始安排婚事的筹备。
次日,石千躍早上起来去向娘请安,却见她的母亲——石家大夫人程氏愁容更深,伸手叫他到身边来,握住了他的手,那手心又潮又冷。
“娘?”石千躍立即感觉到了母亲的异样,“娘,您可是有甚么不放心的么?”
程氏点头,示意身边的丫环婆子都走开了,把房门掩上了,才道:“你如有空,先去看看找个道士或风水先生甚么的回来,看看咱们家,是不是招惹了甚么不干净的东西。”
石千躍怔,程氏低声道:“儿啊,为娘这四五天来晚上只作一个怪梦,梦到一个穿着新娘装的女子在咱们家大庭里上吊死了。令为娘心里好生不安……”
石千躍只听她说得前半段,脸色就变了,程氏突然似乎想起了甚么,又道:“那个花家的婢女,过来的时候似乎就说了这么一句……‘贵府上可有待嫁之人过世么?’”
——那个新娘……不断的哀求
石千躍脸色变的很难看,程氏握着他的手又更用力了些:“娘这几日总在想,咱们会不会被甚么冤魂缠上啦?”
“不会的啦,娘……”石千躍还未说完,程氏打断他道:“咱们石家……像咱们这样的大户人家,谁能保谁祖上就没冤死过人呢?娘就心理寻思着,别你那你新娘子嫁过来,还没给你留下后代,就出个三长两短……那可怎么跟人家交待?”
石千躍皱眉,道:“娘,您怎么能这样想?咱们家从没死过人,更别说冤死的,咱们这样一个大户人家,又是马上要办喜事了,突然出去找术士看风水……娘,你别吓得人家不敢上门才好。”
程氏被他这一提醒,也是惊得一身冷汗。话人人都会说,再说的不好听了……她摇摇头,道:“亏得你提醒。这番话,你还是当为娘的没有说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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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章谎言
杯盏尽碎。碎片和着剩茶,高高溅起,打在花椰的脸颊上。
花家大夫人丘氏双目圆睁,鼻翼因为愤怒而迅速翕动,脸色也慢慢由赤红转为更加暗淡的禇红色。
跟随大夫人多年的陈嬷用力扶着她,好似生怕她会突然倒下来一般,惊慌的只懂得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夫人小心身子,可千万别动怒,千万莫要为了这个下贱人气坏了身子……”
丘氏用力推开陈嬷,手指一指花椰,大声怒问:“你说!你到是说出个理由!凭甚么在告诉我石家家大业大、石家大少爷也健康强壮、知书达礼之后,却非要我送还聘礼,说小姐不能嫁他?”
花椰跪在地上,额头贴在手背上,不敢抬起。她知道大夫人这会是气上了头了,如果再气下去,搞不好自己会被乱g打死也未可知。她有些犹豫。
“夫人你息怒,千万保重身子,这愚蠢的贱人说的话,怎能当真……”陈嬷不敢寸离大夫人,唠唠叨叨的劝着。
“你到是说呀!”丘氏见她不吱声,又一个茶杯飞过来,砸在她面前的地上,摔的粉碎。
花椰叹息,终于道:“奴婢在与石家大少同来的路上,因为大雨到了一个茶坊里避雨,遇见一个……”她微一犹疑,“一个江湖术士,他没跟我们打招呼,就突然说:‘婚最好还是不要结了,否则三日之内,新娘必死。’说完,就突然凭空消失了……”
丘氏气愤略平,道:“你说,当时石家大少爷也在场?”
花椰点头:“还有许多石家家丁,也是亲眼见到的。”
丘氏立即对陈嬷道:“去!你去石家,去当面问石家大少爷,可有这件事?”陈嬷应了,丘氏又瞪着花椰,道:“看着,如果你是说谎,仔细我打断你的腿!”
陈嬷从花椰身边走过,回头狠狠瞪了花椰一眼。大夫人喝着茶,另有奴婢过来斟着,花椰仍跪着,陈嬷不回来,她不敢起身。
从东城去西城,大约一个时辰多些。从西城回东城也是如此。待陈嬷满头大汗的返回,花椰的膝盖已经没有感觉了。而接下来,陈嬷说的话才更令她难过:
“大夫人,我去问去了,石家大少爷刚巧在家,大少爷说,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当时一起的家丁也没一个见着的……”
花椰微微闭眼,丘氏一脸得色,不说话,只品着茶。陈嬷向大夫人回复完毕之后,回过身来指着花椰的鼻尖,大声道:“我可知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因为小姐向大夫人央了,陪嫁的丫头换成小竹姑娘,不要你跟着了,你才说这样的谎话,想小姐把婚事取消?你以为你这蠢东西说的谎不会被人揭穿?大夫人吃过的盐可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好几倍!你这吃里趴外的东西……”说着,似乎怒不可遏,上来要打。
“行了。”丘氏端起夫人的架子和威严,“去,把这丫头拉到东院,鞭苔二十,看她以后还敢不敢由着那张贱嘴胡说!”
花椰终于得以站起,摇摇晃晃的跟着陈嬷向东院走。她听得身后一阵低低的议论和讥笑声。啊,想是在她去石家之前,就有人已经知道了小姐不要自己陪嫁,只要小竹姐的事吧,所以才在背后讥笑自己:让人玩了身子,又不得好。
花椰叹息。
身子被玩弄或是被鞭苔,名誉被践踏或是被侮辱,都无关紧要。花椰知道花露珠根本不喜欢自己,自从小姐身边多了任小竹,自己在小姐身边更是多余的存在。
晚上花椰住处从小姐的阁楼被移到了烧火房旁边,她也已经由小姐的贴身丫环被降级成了烧火丫头。这是院子里最脏最累的职业,但花椰并无所谓。做甚么工都是一样的做,烧火也总有人来烧,大家才能用上热水,吃上热饭的。只是大火烧起来的时候,背上的鞭伤被汗水一浸,总是蛰的很痛。
烧火人总要在别人都用完了热水的时候,自己才得用热水,花椰也是这样。这大概也是做这份工唯一的好处了吧,可以随便用热水洗澡,而且澡池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只是,她无法外出。
她本想得空自己出大院去寻找,当时那个白衣红襟的少年人,只是她根本没有一天得闲。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离两家的婚约之日,也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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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隐寒知道花椰被贬,比家里的女眷们晚了大约一个月。
在他知道花椰已经去烧火房之前,他已经在二院墙后的花园里等了足足一个月。
一个多月都没有见到花椰路过,他早等的心如火燎。
终于有一天下午,他偶然听到两个婆子的对话:
“……就好比那个丫头,小姐身边那个!”
“啊,我知道。”
“原本多受宠!还派去了石家试婚,结果一回,却疯言疯语的说甚么小姐嫁过去会死,要大夫人取消婚事!”
“啊,这个我早知道,甚么受宠啊,真正小姐身边受宠的是小竹姑娘……”
“小竹?我见过的,又活泼又有礼貌!就是比小姐年纪大一点。”
“可不是就是年纪大一点么!小姐央了大夫人,陪嫁过去的丫头只要小竹,那个试婚的丫头就乱放谣言,说甚么小姐的婚事不吉利……还不是想把好好的喜事拆散!”
“真是,这都安的甚么心那……”
“活该被贬成烧火丫头,一辈子嫁不得人!”
说着,那两个老婆子j诈的一起笑出声,似乎“嫁不得人”就是这个时代对一个女人最深的诅咒。
花隐寒却因为她们的谈论而揪心。
是花椰!一定是花椰!她怎么会去了烧火房?那个脏地方……
花隐寒皱眉。她还值得自己挂念吗?
大院里丫环有的是,只是……她们都不是花椰。
再去看她一次好了!他咬牙。
于是这日夜,花隐寒便出现在这里。
烧火房里早已熄了火,所以他才来的。他不想进那个肮脏的地方。
花隐寒看到花椰去了澡堂——如今,他已经知道那个是女佣们的澡堂了。
但他还是跟了进去。待花椰洗完澡走进斜堂,便被他一把抱住。
湿淋淋的,还有皂角的气味。
他安心了,她是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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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章寻人
“二……少爷?”花椰低声求证,却只换来一句“闭嘴”。花椰明白,二少爷并不想与她叙旧,他只是想念她的身子。天气已经颇寒冷,花隐寒褪去自己的衣衫也花了一点时间,然后粗鲁的抓过花椰的头发,把她摁倒在地上。花隐寒爬上她的身子,吸吮揉弄,有些笨手笨脚的试着挺进她的身体。
进不去……花隐寒皱眉,跪起身,将她的两腿向外扳开,然后用力深深的c入。
他听到花椰一直呻吟着和倒抽气的声音,但他决定不理会——这会哪还顾的上理会旁的?原本女人的身体比自己用手要快慰千倍。这种感觉如此美妙,令他无法停下,随着天生的本能指引着感觉,加快速度与力度,他用力握着她的小小的浑圆,好像骑在青牛的背上、用力抓着牛角一般,在最后放出的那一瞬,一种征服的快感涌便他的全身。
喘息片刻,他自她身上起来,看也不敢看花椰一眼,只顾穿起自己的衣裳。
“二少爷……”花椰的声音听起来鼻音很重,轻轻的道,“如果你能出门,勿必去一趟城东角的茶坊……找到那个白衣红襟的少年……”
花隐寒怔道:“甚么?”他以为她会向自己抱怨或是哭泣。
花椰从地上爬坐起身,竭力忍着痛苦:“小姐若就这样嫁去石家……一定会有危险的。”
花隐寒皱眉,他想起那两个婆子的评述。他该信她吗?可是即使刚刚被自己qg,也只挂念着他能去一趟城东的茶坊。
“好罢,明个,我去走一趟。”他点头,然后眼看着花椰似乎松了一口气般,又侧倒在地上。
他蓦然有些心痛,心中似乎涌起一阵其它感情,令他爱怜。虽然明知这举动不应该、很好笑,他却还是俯下身,将她抱起,细细的亲吻她的唇。
“我明天就去,”他轻声承诺,“明天晚上的这个时辰,在这里等我,我把我明天的发现,说给你听。”
他感觉到花椰虽然浑身发抖,却仍然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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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晚上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果然花隐寒又看到花椰。当他到澡堂的时候,她一个人披着外衣,坐在那里,似乎专门在等他。花隐寒褪去衣服,似前一日一样,强占了她的身体,待满足,才对痛的发抖的花椰说了结果。
——没遇到。
花椰虽然是被他伤害的一方,却依然伸手轻轻抚着他的脸,似乎想要安慰他一般:“没关系,”她道,“二少爷明日再去就是了。奴婢会一直在这里等二少爷的。”
花隐寒暗自心喜。
这似乎他们之前的契约一般,花椰每日在这里等着被他侵犯,不抱怨,不反抗,不逃避。她要的,只是他每天回来告诉自己,有没有那个白衣红襟少年的消息——就只为这个消息。
但终于有天,花隐寒回来,说出那个少年的样貌。
“你遇着他了,他说甚么了?”花椰有些心急的问。
花隐寒看她的目光却有些怪怪的:“你真的是为了珠儿么?”
花椰不解,看着花隐寒解下自己的腰带,抓住了她的手,一圈一圈缚住,然后绑在斜梁上。
“那少年说我说谎吗?”花椰有些不安。原本以为,这是她唯一可相信的了。
花隐寒不答,开始比平日更加粗暴的占有她。花椰知道他是在生气,可是却不解他到底为甚么而生气。
待他终于发泄,自她体内退出,花隐寒退坐在一边,喘息一阵,才道:“他长的真俊俏……比我和石大少都俊俏。”
花椰怔,她只想知道那少年说了甚么关于小姐的话,并不关心他长的如何。虽然他的确非常英俊……“但那于奴婢又有甚么关系呢?”她颤声问,疼痛还残留在她体内,双手还被绑吊在斜梁上,她无法坐起身,只能努力的仰着头看二少爷。
花隐寒不答。
这一日他又来茶坊。这茶坊里的茶博士已经认得他了,他一进门就连连招呼:“唷!花二少爷!您来啦!我们这新进了上好的碧芽子,要不要给您彻一壶?”
碧芽子,就是时下流行的“碧云茶”最嫩的茶叶。花隐寒在家里也时常喝的,并不觉得如何稀有,也无意与他咶噪,挥挥手那博士便识趣的下去泡茶了。待茶泡上来,他喝了两口,便突然觉得身后的气氛有了一种异样的s动,似乎此时坐在茶坊里所有客人,注意力全被吸引到了同一个方向,而且正好是在他的身后。
花隐寒转过身,一眼便认出,这就是花椰要他找的那个少年。
一袭白衣,衣领和袖口却用红缎子围的边。那少年细眉细眼,双目斜飞,皮肤白净的似乎不是凡人。花隐寒自詡自己也是方圆数十里挑灯美男子,可是这少年竟耀眼的令自己不敢上前搭话。
其实不用他来搭话,那少年一眼就已经看到他了,便走了过来,与他同桌。
“你似乎找我很久。”他第一句话就这样说,声音清澈如玄冰。
花隐寒惊讶。他从来没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每天只是坐在这里喝茶而已。“你怎知?”话一出口花隐寒便后悔,他的自尊不希望自己招惹这个少年。“不……不关你的事,你请自便。”
那少年微微一笑,笑容纯洁的好似没有心机的孩童:“你今日不会睬我。但过得第二个朔月,你必会再来。”说罢,便坐到一边,要了一壶茶水,吃了些果子,便自顾走了。
待那少年人走了,他才招茶博士过来:“刚才那个白衣少年,你可认识他么?”茶博士摇头:“二少爷,像您这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也认不得几个……”言下之意,根本不知道这个少年的来历。
打听不到这少年人的来历,花隐寒越发不是滋味。越想,越觉得自己笨。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找他?一定是有人告诉他的,那人当然只可能是花椰!——哪里是为了珠儿,她必是为了她自己。她想与这个少年偷情,却苦于没有办法,所以便托了自己。自己却这样笨!每天这样辛苦的跑来跑去,结果却只是给这贱婢利用,做了她偷情的传话之人。
想到此节花隐寒当然怒气冲冲,回来便报复在花椰身上。“明天我不再去了。”他宣布,“明天也不会再来这里找你。”
花椰很是失望。她不明白花隐寒到底是遇到了甚么事,所以这样生气,甚至怀疑自己。她无力的平躺,望着湿霉的顶棚,不发一语。
花隐寒此时更希望她会询问,会质疑,会争辩。可是她却甚么也不说,令他更加焦虑。难道自己的推测都是真的吗?——少经人事的他却不知道,花椰根本连他脑子想甚么也没猜到。他扯下系在花椰手腕上的腰带,穿起衣服,花椰斜坐起身,曲膝半卧,双手撑地,手腕上被腰带勒出条条青痕。纵使花隐寒千般恼恨,却也心生怜爱,终于跪下身,将她揽在怀中:“好罢,我不计较。但你要应我,从此不再与那少年见面。”
花椰茫然,她都不认识那少年,怎能随便应允?一时踌躇。花隐寒见她迟迟不答复,终于一咬牙:“好罢!你要答允我,一则不要让我知道你和别的男人有甚么关系,第二别再要我传话。只需答允我这两点条,你爱在外面见甚么男人也随你。”
这是花隐寒做出的最大的牺牲与让步了。他也不明白自己干嘛要这样迁就一个婢女,可他就是如此,宁愿不要尊严,如此低声下气,他也不想与她断情。
——也许,因为她只是个婢女罢。
如果是他正式的妻,他必定连她看一眼别的男子也不允的,但因为毕竟花椰只是婢女,所以花隐寒便不在意她与多少男人相好,他只要花椰在他面前时,只是属于自己的唯一的女人便好。
花椰终于点头,花隐寒也终于松口气,怜惜的再度将她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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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章梦中的新娘
一晃又一个半月过去,这日正是十一月二十九日,花家小姐与石家大少大喜之日。两家都张灯结彩,大肆铺张。按习俗,石家大少一早就得出门迎亲,到了花家之后还要进行一系列程序之后才把新娘接回家。迎亲的队伍在返回的途中必须要走与来路不同的路线,来与回各绕半个城池,吹吹打打要全城的人都知道他石家今日大喜。到了石家之后,还要先行入门之礼,要花老爷亲手将新娘抱出花轿,还要跨过马鞍、火盆,进得正厅还有一系列仪式,全部完了新娘被扶入d房,新郎却不能去,他要陪客,因为这时候对于宾客而言,正题才刚刚开始——开吃。
石千躍有些心不在焉。他一直注意着花小姐身边的丫环,只看到一个婆子,还有一个明显比花小姐年纪大的丫头,那天来试婚的婢女呢?他借着敬酒,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还是没有看见,但又不能向花家人打听,只能晚上入了d房之后,再向自己的妻子问问看罢。
待天色渐黑,宾客渐散,已经八分醉意的石千躍入了d房,挑了花小姐的盖头之后,却惨叫一声,推门跌跌撞撞就逃入院中。
院子里的宾客多半已经走了,但部分本家亲戚还在,由石大老爷石宗远招呼着。众人见这新郎这般狼狈,都禁不住笑出声来,石宗远也赔笑,上前扶起石千躍,低声喝斥:“躍儿,你做甚么?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石千躍却脸色发青,嘴唇发抖,道:“爹……爹……这……这……”他伸着手指,哆哆嗦嗦指向新房,似乎房间里有甚么可怖的怪物。
平时不见外人的石家夫人们在这大喜的日子也都在前厅里陪坐,听到动静也都过来看,见石千躍这般动静,面面相靦,然后又一至将目光转向石宗远。石宗远皱眉,他不方便进入新房——那毕竟是他儿媳的房间,平白进入会惹人非议——他向立在一边的大夫人程氏使个眼色。石千躍是她是亲生儿子,她自然应该进去看看到底出了甚么事。
程夫人会意,明白丈夫很不高兴,瞪了爱子一眼,走进房去。石宗远命老仆石贵扶住石千躍,回头向余不多的客人招呼道:“各位少坐……”
他话还未说完,蓦的却听到房中,夫人程氏也是一声凄厉的惨叫,“碰”的一声撞出门来,跌跌撞撞的不小心在门口拌倒,几乎是手脚并用的倒爬出来。
起先石千躍的举动大家虽觉得奇怪,但还不至于惊异,但现在看到连夫人也是如此,众人脸上皆变了色,石宗远顾全颜面,咳嗽一声,压着心头怒火,慢慢走上前,皱眉道:“夫人,何事如此惊慌?”
程氏面无人色,抬头看他,伸手一把将他抱住,尖声叫道:“老爷,新娘是鬼……是女鬼!”
——这个女子的相貌,分明就是她前几日连夜噩梦中,那个上吊死去的新娘。
就连那腮下的两棵小痣,都是在梦中,见过数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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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对鬼怪总是怀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虽然敬畏,而且同情,但更多的,却是恐惧。
——新娘是鬼!
这四个字便似乎带有法力,所有的人都被惊的变了脸色。
石宗远的两房妾室张氏和余氏看到情景不对,双双上前扶住了程氏,虽好奇,却不敢走进新房看个究竟。还是老管家石福有眼色,先劝得众亲戚本家各回各家,回来掩上院门,才道:“夫人您别着急,您慢慢说我们听着,到底这房间里坐着的,是不是花家的千金,咱们大少爷的新娘子?”
石千躍和程氏同时点头,却又同时摇头,两人的脸色一样的慌乱。
“那你们两个人害怕甚么?”石宗远有些沉不住气的怒问。好一对母子,竟让自己在这一干宾客面前丢这么大的人!
石千躍毕竟是男人,已经站住了身子,向父亲躬身下拜道:“父亲请容孩儿回禀。这怪事要从三个月前,花家试婚的婢子身上说起。”便将那婢女如何入门,自己与母亲如何做同一个梦,如何梦中一个身着新娘服的女子上吊而亡的事情一一道来。这些事原本是家眷内事,一般大家族中由夫人主持便好,石宗远这个一家之主根本无心理会,也就无从得知。
待说到那个梦中的女子,如今就在这新房之中,即使见过市面的石宗远,脸色也不禁有些骇然。这大喜的日子,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事来!自己的亲生爱子,怎能与一个女鬼同床?石宗远有些不知所措,老仆石贵上前道:“老爷,少爷今天已喝的有些多了,已不胜酒力,不如先行他院安歇,改日再圆房不迟。”石福亦道:“阿贵说的是,老爷,新娘子已嫁入咱们家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奴明个儿一早,就去找个风水先生、江湖术士,看看是甚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咱们家,做做法,将它除去。”
石千躍立即道:“孩儿明早去趟花家,去他们家打听清楚些。”
——其实比起这个鬼新娘的事,他更想找到花椰。当然这个企图不能说出来。
众人都觉得这个安排合理,没有异议,便各自散了。大夫人受了惊吓,不能独处,于是二妾程氏、余氏便整夜陪着她入睡。至次日辰,程氏一睁眼,却见天色已然大亮,忙起身,侍奉她多年的婆子李嬷连忙安慰她道:“大夫人省心,少爷和石贵一早已出门去了。”
程氏点头,略略放心:“那……新娘呢?”李嬷道:“听说她自家带来的丫环婆子陪着,一整夜都坐在新房里等着大少爷呢。——唉,也怪可怜的。”程氏手按胸口,点点头道:“是啊……老天保佑,不要在咱们家出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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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章回门
“老爷……夫人!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看门的老仆花贵跌跌撞撞的冲进门来,一路喊叫。
花家前日才刚刚大喜,喜庆日子未过,怎么突然大事不好?花家当家人花简予很是不悦的按下双眉,故意拖长了声调:“何事惊慌?”
花贵气喘吁吁、结结巴巴的回答:“女……女婿!女婿归宁了!”
花简予吃了一惊,手中的茶杯差点翻扑落地。
归宁,又称回门。按这里的习俗,女婿应当在成亲满一个月之后,方可携妻归宁……这才一天,怎么就回门了呢?可是自己的女儿有甚么不是之处?这要是被左邻右舍、亲戚好友们知道了,自己颜面何在?
——果然是出了大事了。花简予双眉紧锁,站起身对石贵道:“去把大夫人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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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椰子!老爷和大夫人唤你。”陈嬷斜靠在门框上,懒洋洋的开口。
花椰应了一声,并不反问是为了甚么事,摘下围裙顺便擦了擦手,便在众仆子的围观和议论声中站起身跟着陈嬷向大厅走去。陈嬷见她一言不发,本来一肚子要说的话只好咽回肚里。转过几道走廊,推开门却见花隐寒正从庭外经过,见到花椰怔了怔,转头向陈嬷道:“出了甚么大事,大娘和爹爹这样紧张?”
陈嬷赔笑道:“回二少爷,听说是石家大少爷今日归宁了,老爷和大夫人自然要紧张。”
花隐寒惊讶道:“归宁?不是一个月才归宁的吗?怎么这便回来了?是妹妹有甚么不妥么?”陈嬷赔笑道:“只听说女婿回来了,珠儿小姐到是没见到。想是甚么别的事情路过了,进来打个招呼罢。”
花隐寒摇头:“定不是这样。陈嬷,你自前面带路,我也去看看仔细。”说着,回头又扫了花椰一眼。花椰只垂着首,听着他们对话,一字不答。花隐寒看着她的样子,暗自心疼。许久没在白天仔细瞧过她了,原来她又瘦了许多。可能来之前还在烧火,烤的脸颊粉蒸样的红,如不是有陈嬷在,他真想一把抱住她,把手伸入她的衣襟,用力搦着她的胸部,亲她的身子——就像每晚他对她做的那样。现在他只能忍耐。
进了大厅,花隐寒先向父母请安,接着花椰也问了安,花简予皱眉道:“寒儿,你怎么来了?”
花隐寒皱眉道:“爹,事关珠儿妹妹的大事,我这个做哥哥的,怎能置身事外?”花简予点了点头。花隐寒又向石千躍问好,石千躍站起还礼,两人一对眼,同时皱眉,却又同时微笑。
大夫人沉声发问:“花椰,石公子说,在他们来下聘的时候,曾见着一个白衣人说过一番话,你可还记得?”
她可还记得?她怎能不记得!正因为石大少爷当时一口否认,所以自己才受鞭苔二十,所以才被贬去烧火房。如今却只轻描淡写的一句“可还记得”便一笔抹煞了。但大夫人既然装傻,她当然也只能跟着装傻:“回大夫人,奴婢记得。”
丘氏的表情,正似乎头一次听到这件事一般的惊讶:“哦,说些甚么?”
花椰道:“说若要成亲,新娘嫁过门三日后必死。”
虽然已经听过一遍,但再次听来,大夫人丘氏还是禁不住打个哆嗦。花简予皱眉道:“事关重大,你可听的仔细?”花椰点头,石千躍道:“晚生也听的仔细,正是这句。”
花隐寒有些惊异的皱眉,却听丘氏颤声道:“鹅蛋脸,双眉入鬓,腮下两颗小痣……那……那正是我亲生爱女,你已过门的妻子——花露珠无疑。”石千躍道:“晚生与家慈连日来梦到的,正是令爱。”
花简予双眉紧锁,丘氏用力搅着手指,石千躍站起身,先是长揖扫地,才道:“花伯父明鉴:晚生家里世代都是正经人士,祖上勤勤垦垦做生意,这才在我曾祖父那一代置办了许多田产,天可怜见我们石家从未冤死过甚么人,如今若是真的新娘子嫁入敝门三日便死,不单败坏了晚生二老的名声,更加污了晚生祖上的门楣。花伯父,晚生有晚生的苦处,这个新娘子,晚生不能收留。明日,晚生会附休书一封,亲自送她回家。”
这个年代,女子出嫁了被人休回来,哪怕未被人碰过一根手指,也不可能再去嫁甚么好人家了。二老皆尽变色。花简予拍案而起,指着石千躍还未说话,花隐寒已经抢先一步上前揪住了石千躍的衣领,咬牙怒道:“好小子!名媒正娶了我妹妹,刚过一天,你却妄言休妻!我花家企容人肆意凌辱至此?你仔细今天花二少就让你横着出去!”
丘氏没了主张,忍不住哭了起来,花简予怒道:“珠儿已经许了你家,这是全城皆知的事情!就算你休了她,也已经太晚,她现已不是我女儿,她已是你石大少爷的少夫人!就算你将她送还,我们花家也不会让她入门!她生是你石家的妻,死是你石家鬼!就算她真的入门三日便死,那也是她的命!怨不得别人!”说罢,用力一甩袖子,转过了身,衣角微微颤抖,显是气的要命。
石千躍毕竟是晚辈,见到花家大爷如此愤怒,心中也自惴惴,揖手道:“花伯父息怒!晚生也不想休妻,毕竟这样美貌端庄的女子,打着灯笼也是难求。晚生妄言休妻,也是出于下策,以为这样便可避得祸事。——这样罢,晚生回去,这就找个风水先生或术士,看他们能否将这大祸消与无形。”
这番话说的有情有理,花家人气愤略平,花椰突然上前一步,垂首道:“请容奴婢同往。”
众人一怔,花简予有些不高兴。一家之主在的时候,没让下人开口,下人随便接话是不允许的。花椰看了一眼花简予,又垂下眼睑淡然道:“奴婢连同昨日,已是第七次梦到大少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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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章大少爷
“大少爷”这三个字一出口,在场四人同惊。石千躍本来以为说的是自己,正暗自心喜,道:“甚么?”却见花家三人面色沉重,才明白说的不是自己。
丘氏听到这三个字脸色大变,摇摇晃晃几欲摔倒,花隐寒叫一声“大娘”急忙上前将她扶住。花简予也有些惊骇,转过身道:“你……你梦到春儿?他……他怎样?”
他们的反应……似乎有哪里不对劲。花椰微微皱眉,犹豫了一下,才道:“奴婢一共七次梦到大少爷,最早一次便是在石家试婚第一日。”她转头向石千躍看了一眼,石千躍顿然醒悟:“那夜你独自出了屋……”原来当时她梦到的就不是自己。他很有些恼怒。
花椰点点头,继续道:“大少爷托梦于奴婢,只说千万不要让珠儿嫁人,千万不要。起先奴婢也不是很在意,但在茶坊中又遇到了那江湖术士……”石千躍和花隐寒同时倒吸一口冷气,花椰淡然继续:“奴婢才有些担心起来。而后来,奴婢又梦到大少爷六次,最后一次就是昨晚。大少爷前六次的神色一次比一次惊慌,昨晚却十分颓然,连声叹息,要奴婢快快去找那个白衣人……”
“够了!”丘氏大喝,声音尖锐,几欲从椅中滑落跌倒。花简予也是浑身颤抖,回头向她交换个眼色,两人的表情都是一样的惊惶。花简予回头皱眉怒道:“真……真有这样的事?那……那你为何不早告诉我!”他语意虽怒,声音却在颤抖。
花隐寒无心关心二老的神态,他转过头,满脸愤慨,不敢看花椰。石千躍却从他的神色之中看出端倪——原来他和自己一样……他皱紧双眉,转头向花椰望去,却见她长长的睫毛垂下,只望着地面,神色平静的道:“奴婢不敢妄言,生怕出口成祸。”
其实花椰给大夫人提到这件事,却被丘氏打了二十鞭。丘氏脸色惨白,战战兢兢的看着花简予。
花简予皱眉道:“甚么……又出来个白衣人?”石千躍接口道:“就是方才晚生提到的,在茶坊里遇到的白衣人。”
丘氏颤声道:“为甚么……为甚么春儿托梦,不托于我,却托于你这个婢子身上?”
花椰不开口,石千躍为她解围道:“正如晚生与家慈连日梦到令爱上吊身亡,而令爱的双亲,花伯父你们却没有梦到一样罢。”
丘氏手拍捂面,抽泣出声,花简予沉声道:“寒儿!”花隐寒转身应了,花简予继续道:“你……你去,和这婢子一起,去他们提的那茶坊看看,那白衣人可在?如果寻的到,押也得押来见我!”
花隐寒看了花椰一眼,很不情愿,石千躍却拱手道:“花伯父,晚生识得那白衣少年,不如晚生与……与这婢子同行。”他就是为了花椰而来的,又怎能不找点机会与她独处!
花简予点头道:“也好,那你们即刻便去罢。”说罢长叹一声,面色沉重,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
石千躍应了,告辞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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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花家大院,马车便在门口停着。石千躍先踱到车头,对车夫道:“到东城角的茶坊。”又想起一事,嘱咐道:“时间还早,不用跑的太快,绕点弯子慢慢走便是。”车夫应了,花椰跟着出门,石千躍便道:“上车。”
花椰摇头道:“奴婢不能和大少爷同乘……”石千躍立即皱眉道:“那你难道想走着去么?关乎你们小姐性命,哪容你如此磨蹭?”
花椰无耐的回头看了看街头巷尾,确定没人留意,这才踩上上马石,扒住车门。石千躍伸手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将她拽上马车,关车门,撩起车前帘对车夫大声道:“走罢。”马车平稳前行。
放下帘子石千躍立即将花椰抱紧入怀,低声道:“小贱人,你可想死你石大少了。”说着,扯松了她的腰带,伸手入她的衣内,“几日不见,你怎么憔悴成这样子,真令人心疼。”花椰并不挣扎,只道:“大少爷现在已是有家之人……”石千躍不在意的道:“怎么,爷玩个婢子还管甚么有妻无妻么?”花椰不再开口。
石千躍握住她的身子,道:“好在这里没有小……到是又长大了许多。”说罢将她上半身衣衫褪下,却突然一振,皱眉道:“你的身子,可是让那花二少睡过了?”
花椰的身上,许多处青紫的痕迹——吻痕,咬痕,还有长指甲掐出来的伤痕。这些痕迹颜色深浅不一,明显不是同一日造成的。花椰淡然道:“我们家二少爷玩个婢子,自然不用特意去石家向大少爷请示的。”
石千躍皱眉:“你是我石大少的女人。你别忘了,你的第一次可是在我的床上,你的身子是被我破了的。”花椰淡然扫他一眼,又垂下眼道:“大少爷,奴婢只是一个贱人,又没能做小姐的陪嫁,不可能跟大少爷百年欢好的。”
石千躍气的不轻,他突然发现原来花椰是这样一个淡泊之人,就似乎身体只是不需要的皮囊,她的精神根本不在这尘世之中一般。他伸手扳正花椰的脸,低声道:“看着我。”见花椰只垂着眼睑,他再次命令:“我要你看着我。”花椰抬眼看他,目光似水。清澈,却不带一丝波澜。石千躍道:“你懂不懂礼教?你的第一个男人是我石大少,你这辈子就只能让我石大少碰触,你的心里就只能想着我石大少一个男人。记得吗?”
花椰淡然道:“这是不可能的。奴婢要被谁轻贱,奴婢说了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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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马车里
轻贱!石千躍有些震惊。在她的心中,自己与她的关系只能算是轻贱她的身子而已!难道她不明白自己才是明正言顺可以睡她的男人?花椰淡然道:“如果大少爷觉得奴婢是污辱了您的尊严,请允许奴婢下车。”说罢,拉好自己的衣襟,扯紧腰带。
“你想也别想。”石千躍怒吼,一把将她腰带扯开,衣裙扯下拖到一边,令她浑身赤l,命令道:“你给我跪下!”
花椰无奈,只得跪在他面前。从石千躍的角度看去,她漆黑的发,修长的四肢,洁白的身子,如今都在自己胯下。
石千躍伸手摸摸她的发,解了自己的腰带,撩开裤缝,扯着花椰的发,把她的脸按在自己胯处。花椰不明白他要干甚么,石千躍看出她不明白,冷笑道:“看来那花大少也没甚么本事,没能好好调教你。”然后恶声命令道:“舔!”
花椰怔,但这既然是相公的命令,她自然遵从。她伸出舌头,轻轻舔吮。
石千躍换了一个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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