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之黄皮子坟

1.赶冬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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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赶冬荒下
林场中伐下来的木头,在春水生长之时,就会利用河水把木料扎成筏子冲到下游,河的下游有条铁路,还有个小火车头,是专门用来运木头的,这里的情 形十分象是著名小说林海雪原中描写的夹皮沟,夹皮沟在东北是确有其地,团山子的林场也有个差不多的地名,叫做黄皮子坟,这地名听上去显得 很神秘,但就连燕子她爹那种老猎户,都说不出这个地名的来龙去脉,只是都说这附近黄皮子很多,很早以前黄大仙闹得挺凶,现在也没人提了,黄皮子是当地人对 黄鼠狼的一种俗称。
团山子林场虽然简陋荒僻,但社会主义建设离不开它,所以我们才要顶风冒雪来这里值勤,不过说实话冬天的林场也没什么正经事要做,唯一需要料理的,只是过些时候到河流下游去帮忙发送最后一趟运木头的小火车而已。
这林场有一排白桦木搭建的木屋,在春夏两季,都有伐木工人在这里干活居住,由于运输能力有限,砍多了树也运不完,所以他们每当完成生产任务,差不多到了中秋节前后,就会离开林场回家过年,这时林场就归距离最近的岗岗营子派人照料。
在我们到来之前,林场是由敲山老汉和他的孙女,一个叫做画眉的姑娘负责看管,本来按照村支书的安排,我们应该把他们替换回去,但当我们到达的时候,就发现林场中十分不对劲,守林人的小木屋中空空荡荡,炉膛中灰烬冷冷的没有一丝热气,也没有见到这爷孙二人。
我不禁替他们担心起来,急忙与我的两个同伴分头在林场中找了一圈,却仍没见踪迹,我心中越发不安,对胖子和燕子说:今年天气冷得太快,事先又没有半点征兆,怕是山里的野兽也要赶冬荒,敲山老爷子和他孙女会不会被猞猁之类的恶兽给叼去了
屯子里的猎狗都被猎人们带进山围猎了,所以我们没有带猎狗,现在风雪交加,团山子附近岭高林密,地形复杂,飞雪掩盖了人兽的踪迹,就算我们有百 十号人去找,也未必能寻得到他们,更何况眼下我们只有三个人。我和胖子当即便寻思着要回屯子搬救兵,可又突然想到屯子里已经没人可找了,那时候我们年纪尚 轻,一时竟然束手无策。
还是燕子心细,她又在小木屋中仔细看了看,屋内的粮食和干肉还剩下一些,敲山老汉的猎枪和装火药铁砂的牛角壶却都不在,猎户最善观查蛛丝马迹, 小木屋中没有兽迹,东西摆放得也很整齐,他们好象还打了大量黏糕,应该不会发生了什么不测,也许敲山老头带着她孙女去打兔子了,又或许他是担心大雪封山, 没等我们来替换,便提前回屯子去了,满山老汉打了几十年的猎,经验非常丰富,虽然一把年纪,身手不如昔日灵便了,但既然他带着猎枪,只要在半路不碰上刚生 崽的母人熊,就不会有什么意外。
见林场中并无异状,我们三人才稍觉心安,一路上饥寒交迫,正是苦不堪言,这时候什么要紧事也都要扔到一边去了,最紧迫的任务是取暖和填饱肚子, 于是我们便匆匆忙忙地烧了火炕,把冻得绑硬的贴饼子在炉壁上随便烤烤,吃了充饥。三人吃饱了天也黑透了,就开始象往常那样胡乱闲聊解闷,按惯例轮流开吹, 胖子先侃了段解放前在东北剿匪的佚事,他这些都是听他爹说的,我已经听他讲了不下十遍,而燕子还是第一次听这个故事,所以听得十分着迷。
只见胖子口沫横飞,连比划带说:聚众掠夺民财的土匪,在东北地区又叫做胡匪或胡子,据说胡匪们不同与内地响马贼寇,他们自成体系,拜的 祖师爷是明末皮岛总兵毛文龙,明右副督御使袁崇焕设计杀了毛文龙之后,毛文龙手下的大批官兵,分别流落东北沿海诸岛或深山,最开始的时候这些人还以大 明官兵自居,不做打架劫舍的勾当,但历经百年,随着人员结构的日趋复杂化,逐渐演变成为害一方无恶不作的胡匪,不过直到解放前,胡匪们仍然尊毛文龙为祖师 爷。
这些一伙一伙的胡匪,到后来被称做绺子,按各股匪首所报字号的不同,每股绺子的名称也不一样,例如一铁鞭、草上飞、桑大刀、凤双侠等等等等。
解放前东北头号胡匪,魁首是个绰号叫遮了天的光头,此人年轻时是庙里的武僧,学得一身铜练铁布衫的硬功夫,但他还俗后也始终没长出头发,遮了天为人心狠手辣,两手沾满了干部群众的鲜血。
日本投降后东北进行土改,为了保卫胜利果实不被土匪破坏,东总成立了专门的剿匪分队,经过一系列艰苦卓绝的残酷战斗,终于把遮了天这股胡匪 的四梁八柱都给铲除了,四梁八柱是胡匪内部的一种组织名称,除了大当家的称做大柜之外,其余的所谓四梁,分别有顶天梁、转角梁、 迎门粱、狠心梁,八柱则是稽奇、挂线、懂局、传号、总催、水相、马号、帐房的总称,这些人一完,整个绺子就 算彻底倒了。
而这四梁八柱中最关键的人物是转角梁,东北俗称为通算先生,他是整个绺子的军师,专门利用一些迷信的方术来推八门,决定整伙土 匪的进退动向,军师一完,遮了天就失去了和他狼狈为奸的主心鼓,成了名副其实的光杆司令,但这人也当真狡猾至极,小分队始终抓不住他,好几次都被他从 眼皮子底下溜走了。有些迷信的当地人就传言说这个土匪头子,年轻的时候救过黄大仙的性命,这辈子都有黄大仙保着他,能借土遁,就算是派来天兵天将也甭想抓 住他。
可世事有奇巧,胡匪最忌讳提死字,但是这个字不提也躲不了,做土匪到最后多无善终,常言道自做孽,不可活。也许遮了天恶贯满盈,该着他气数已尽,那年深山里刚好也发生了罕见的冬荒,老百姓管这样的年份叫死岁,黄大仙终于罩不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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