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直接就变成炭灰,还烤个p啊!”
一个尽提些没边儿的粗神经问题,一个则一本正经地回答,秋末的傍晚还真是平静和谐……
当然,就像每一个惊骇电影中的前奏,在这种定律下,发生恐怖事件之前所有的一切看上去的如此的和平和自然,等到有事情发生,比如说突然从角落里飙出来的异形生物,或者是突然从水里飙出来的巨大蟒蛇,或者是突然从地底飙出来的食人蔓藤,或者是突然从任何不可思议角度飙出来的活死人僵尸等等等等……
“哟,晚上好,先生们,不介意的话可以告我你们在干什麽吗?”
所以,当一个带著些优雅轻佻的声音在他们身後响起的时候,不用怀疑,那绝对是从古堡里飙出来的吸血鬼又或者是从天堂飙出来的堕天使什麽的人形智慧化怪物类别电影的正式开场,然後主角竭斯底里的尖叫其实绝对能把怪物给吓跑。
不过骆赛和特洛斯显然违背了主角定律,他们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後继续低头捣弄他们的烤红薯。
“应该差不多了吧?”
“我哪知道!!要不先挖一个出来看看。”
“特洛斯!都说别用手要用g子了!”
“罗嗦!烦死了!!”
被无视的绅士并没有生气,在没有得到邀请的情况下自主走进了小院子,好奇地看著特洛斯正从枯叶堆里挖出来的一块奇怪的东西,包裹的锡纸已经烧得焦黑,但一分为二之後,里面却是软糯澄黄的薯r,冒著丝丝热气,香甜的气味溢出来,只是闻著那甜香就勾得人嘴馋流口水。
特洛斯倒没有直接把热烫的红薯塞过去,反而是有些粗鲁地掰开之後,剥掉了一半的皮递过去,可是对方伸手想接的时候又拨开了骆赛的手,直接送到嘴边的位置:“外面还很烫!你就这麽吃行了!喂!先吹一下!”
骆赛於是就著他的手迫不及地咬了一口,虽然真的烫得舌头都跳起来,可是那种热呼呼、甜糯糯的味道让他恨不得马上再吃一口。
“我的小俄洛(oru),作为你的舅舅,受到这样无礼的对待,我感到非常的伤心啊……”
“咳咳──”骆医生被这个比飙出一条巨m还惊悚的消息给呛到,好不容易缓过气,看向那个上回留下了一颗古怪的小眼球当诊疗费的绅士──全名斯忒诺.戈尔贡.福耳库德斯──的蛇发男先生,尽管他表面看上去是那样风度翩翩的一位英国绅士。
特洛斯当即炸毛一样一手丢开烤红薯,猛地站起来,朝那个自称是他舅舅的绅士怒吼:“谁该死的是你亲戚!!”
“啧啧啧!”带著手套的食手指左右摆了几下,斯忒诺先生微笑地看著炸毛的青年,慈爱的态度就像一位年长的长辈对待一个不知道规矩的顽皮孩子,“虽然你的妈妈并不怎麽喜欢带你们到众多的兄弟姐妹那儿走访,不过这依然无法否定她和我拥有共同的父母──福耳库斯(phorcys)和刻托(ceto)的事实。”
特洛斯可不吃他这一套,而且一提起他的母亲,非但没有让他平静下来,反而像直接揪住了杜宾犬的尾巴般让他更狂暴:“滚蛋!!这里不欢迎你!!”
“哦?为什麽不?对於医生来说,我可是被称为上帝的顾客呢!”
“你他妈的这样也叫上帝!!那我就是那该死的天使!”
“啊,是的,是的!我的小俄洛,我曾经抱过刚出生的你,那时候你的确就像天使一样可爱……”
“滚!!”
他们的争执完全没有影响到骆赛,骆医生此刻正悲愤交加地瞪著地上只咬了一口的红薯,太浪费了!
诺亚动物诊所病历记录簿 13…02
13…02
“医生,小宝贝病了。”
虽然很不愿意,但骆赛依然无法决绝斯忒诺先生和他的宠物小蛇。
所以他让特洛斯在外头收拾残局,自己则带著绅士和他的宠物进了诊所。
诊疗台上趴著的翠青蛇长大了不少,大大的黑色眼睛,翠绿色光泽的鳞片,显然在上一回的诊疗结束後斯忒诺先生按照了骆赛的指导进行饲养,鳞片变得很有光泽,体态也更加丰满了。
“我一直按照医生的吩咐去照顾我的小宝贝,情况也非常的好,小宝贝渐渐习惯了新的生活环境,不过最近却经常不吃不喝,甚至不愿意多活动,就算是它最最喜欢的肥美蚯蚓,竟然也不屑一顾。”
骆赛边检查小蛇的状况,边说:“如果要引诱它进食可以将蚯蚓弄破,挤出一点y体,气味能够吸引翠青蛇进食。不过看它现在的状况,应该是准备进入冬眠了。”
“冬眠?”
对方似乎完全不知道蛇是需要冬眠这一点,骆赛有些意外,但还是向他解释:“蛇是冷血动物,无法调节体温,只能随著外部温度变化而变化,所以当外界温度降低,蛇的体内新陈代谢就会跟著降低,活动量也会明显减少,这是蛇类为了抵御恶劣气候的原始本能。”
“是这样,医生知道的可真多!”
就算不是兽医普通人也知道的好不好!
斯忒诺拨动了额前的碎发,丝带束齐在脑後的柔软银色长发让他拥有著艺术家般的典雅:“事实上我豢养著的其他小东西从来没有这种冬眠的习惯呢!”
“……”
你都能用眼睛把人变成石头了,头顶长著的蛇发会冬眠才怪!!
绅士弯下身,靠近著用情深款款的眼神看著诊疗台上的小蛇:“哦……可爱的小宝贝,安静地睡吧,如同那美丽的睡公主,在温暖的春季来临时我将亲吻你柔软的小嘴,把你从梦想中唤醒……”
拜托,蛇形的睡公主已经很吓人了,再加上蛇发男王子童话就直接变成惊悚故事了好不好!
不过作为一个专业的兽医,并不会因为主人把宠物当作人一样,又是穿衣又是戴帽又是还扎点蝴蝶结套两只兔耳朵的古怪行为而大惊小怪:“斯忒诺先生,回去之後请务必注意为小蛇做好冬眠的准备,饲养箱里的泥土必须增厚,挖出圆形的洼坑作为蛇冬眠的处所,并在上面覆盖草帘以及厚层树叶。注意冬眠期间必须保持6…8c的恒温状态,如果不注意温度的话不利於春暖醒来之後的蛇的健康。”
绅士先生直起身,点头表示自己已经记好了骆赛的嘱咐,然後又感激地握住了他的手:“这一次又麻烦到医生了,真是非常抱歉!”
“不必客气。”骆赛扶了扶眼镜,冷光遮掩了他有些犹豫的眼神,“另外关於治疗费方面,我想应该事先跟斯忒诺先生说明一下,本诊所暂时只收取人类货币,并不收眼球类的实物酬劳。”
斯忒诺听完并没有生气,反而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如果这样的话就更好不过了,要知道,我亲爱的妹妹可没有比两只再多的眼球了,本来这次我还打算直接把嵌著她那颗脑袋的盾牌送给医生……”
“……”
斯忒诺从怀里掏出一个支票本,很快地签好了一张支票,撕下来交到骆赛的手里。
骆赛看了一下支票的金额,愣了下:“这似乎有点太多了。”
“哦,医生,这当然不仅仅是用於支付这一次的诊疗费,其实是为了感谢医生收留我们福耳库德斯(phorcydes)家族的血裔。”
“你是说……”
“是的,虽然可爱的小俄洛脾气有些倔强,但不可否认他是我们家族里的骄傲,他的父母对他非常重视,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反而让他备受压力而离家出走。”
骆赛皱起了眉头,这样听起来倒挺正常的,家里优秀的儿子备受父母重视,然而因为性格倨傲不逊,不耐烦听从父母的教导而闹脾气离家出走,在现在这个时代可真是太正常不过了。
“可是他身上有很多伤痕……”
斯忒诺神色忧伤地扶额,并带著谴责和怜爱:“哦,是的……在社会和生物因素共同作用下的家庭暴力实在令人非常难过,这是一种备受谴责的野蛮行为!小俄洛确实受了些苦头,他的母亲,我的姐姐厄客德娜可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叹了口气,“就像人类所说的,爱之深责之切。不过幸亏医生收留了小俄洛,否则在这样危险和复杂的社会肯定会学坏的。”
还有比地狱更危险的地方吗?!
你确定还有人类能教坏一只地狱双头犬吗?!!
“你这个满身长满鳞甲的丑陋蛇发男!从你嘴里面说出的话每一个字都含有剧毒!!”大概是刚才的话落入了收拾好东西进屋的特洛斯耳中,被说成小可怜一样的地狱双头犬瞬即反击,然而他这种刻意贬低对方的话非常巧地踩中了斯忒诺的罩门。
是的,虽然表面如此优雅俊美,可真实的斯忒诺却是浑身长满鳞片、滴落的鲜血会变成毒蛇的可怕怪物。
“小俄洛……我的、姐姐、没、教、过、你、什麽、是、礼貌、吗?”银白的头发骤然互相卷成一缕缕的粗长状态,在末端变成无数张牙吐信的蛇头,根植在头上互相纠缠的蛇堆看了就让人毛骨悚然,那张俊脸虽然没有怎麽变,但皮肤的颜色变得更雪白完全没了人类的气息反而更加骇人,黑色的礼服也忽然变了银白的颜色拔地扬起,浑身爆发的强大气场弄得屋里狂风大作,在周身附近的空气中爆弹的闪电,风声中夹杂著蛇类尖锐的嘶鸣,东西被吹得“劈里啪啦”到处乱摔──靠啊!美杜莎男发飙了啊!!
跟他对峙的特洛斯完全没有退缩的意思,地上的影子立即变成了巨大的双头犬状态。
夹在发飙怪物中间的炮灰人类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哦不!!我的采样器,我的培养皿,我的连续注s器!!我新买的疫苗冷藏箱!!坑爹啊高伤害输出的怪物打架拜托找个空旷地啊!!
骆医生风中凌乱了。
剧烈的波动把正在睡觉的宠物小蛇给惊醒了,它轻轻地抬起头,向浑身变成白色的蛇发妖男吐出舌头,发出轻微的嘶嘶声。简直就像按下了暂停的按钮,一切瞬间停止了,可怕的蛇发妖怪用r眼可以看到的速度变成了黑衣服的绅士。
“哦!可怜的小宝贝,我把你吵醒了吗?真是太抱歉了!”
抱歉你妹啊!要道歉也该跟我说吧?!
绅士先生小心地把蛇捧起来,微笑著对骆赛说:“我得回去给小宝贝准备舒服的小床铺,就不打扰了,医生,後会有期!”说完踩著被壮烈了的屋子残骸挥一挥衣袖,潇洒离去。
“那个……烤红薯弄好了,我先拿去放厨房。”特洛斯似乎也注意到他把事情搞砸了,有些底气不足地左顾右盼了一下,找到个不算好的借口直接开溜了。
而悲催地站在废墟中的骆医生悲催的发现,刚才那张支票的金额大概也就刚刚够重新买刚才被砸烂的那些器械……
参考资料备注:
福耳库斯(phorcys):是希腊神话中原始海神,盖娅和蓬托斯之子。他和刻托生下众多的海怪类的孩子,统称为“福耳库德斯(phorcydes)”。
刻托(ceto):是希腊神话中的一个半蛇半鱼的凶恶海怪。
诺亚动物诊所病历记录簿 14…01
《病历记录第十四页:g子先生》
14…01
初冬的欧洲小镇,就像一位平静地坐在路边拉响著古旧风琴的老人,悠扬并充满了缓慢的节奏,有著对时间流逝的无力和忧伤,轻易地勾缠了听者的灵魂。
然而离开了旧城镇,走过一条跨越人工河的石桥,那麽展现在面前的新城市,却像一位边拉著手提琴边旋转著漂亮小短裙的少女,欢快明亮的音调,带著活力和清新,用那五花八门的魅力吸引著年轻人的视线。
不过对於在这里求学并工作的骆赛来说,他早就不在为这种变化感到惊讶,比起在路上看到那些有著绅士风度的欧洲人无论是同行还是路遇都表现的无比斯文的窃窃私语,又或者是偶尔一位高大威猛的男士用一种蚊子样的声音说“对不起,麻烦让一让。”,他更怀念在老家街头那吵杂的喧哗,明明陌生却每一张都在著邻人般热情的笑脸。
而现在他更关心的是手上那张纸。
纸上面仔细罗列了需要重新采买的兽用医疗器材,以及一些专用药剂及兽用疫苗,小字体占了满满的一张纸,看上去就让骆医生无比悲催,估计兜里揣著的那张支票绝对是坑爹的所余无几了。
高个的英俊青年跟在一直低垂著头盯著纸看的骆赛後面,青蓝色夹克卡其色的长裤,背了一个黑色的运动背囊,尽管很朴素,但是温和良善的气质让人很容易产生好感,毕竟人类的第一感官就是眼睛,颜控是每个人不想承认都不行的,因此对亲和力极高的俄耳绝对是居家旅行必备良品。
而骆赛今天也脱下了大白医生袍,改穿了休闲的浅白色风衣和牛仔裤,同样是运动系相对小一点的背包让他看起来就像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医生,我们要去新城的商店街吧?”
骆赛头也不抬地回答:“是啊,早上不是说过了吗?”
“那麽现在应该往左拐了哦!”
“诶?”骆赛连忙抬起头,很明显在岔口处选择了右行的他走错了,“咳咳……我当然知道,我是打算先去超市买些原味蔬菜磨牙棒。”
俄耳微笑地注视著医生,尽管对方转折得有些勉强,尽管他非常清楚家里还有一口袋没开封的磨牙棒,但他并没有特别去戳穿骆赛:“蔬菜口味啊,是特洛斯喜欢的口味呢!”
糊弄过去的骆赛显然松了口气,不过他有些奇怪:“是吗?可是上回的胡萝卜菠菜味道他好像不怎麽喜欢的样子……”
“特洛斯有时爱闹别扭,喜欢的经常会假装不喜欢,医生可不要被他骗了哟!”
“既然他喜欢那就得多买一些好了,原味蔬菜棒可比r味的要更营养丰富,并富含膳食纤维,对肠胃消化有好处。”他也没多想顺口问俄耳,“那你喜欢什麽口味?”
青年从他手里抽走了纸张,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很体贴地提醒:“医生还是不要一路走一步看东西,这样是很危险的。”然後才想了想,“口味的话,我比较喜欢三岁以下的小孩子的味道。”
“……”眼镜都遮不住骆医生视线飙出来的惊悚,试问一个像邻家大男孩一样温和气质的青年一脸阳光温暖的微笑著,一边告诉你说他比较喜欢吃三岁以下的小孩r,换了谁都得从脚板底到头皮的发凉。
俄耳似乎也注意到骆赛一副白天见鬼了的表情,露齿一笑:“医生你大概是误会了吧?我说的是牛奶口味啦!”
真的吗?!
你确定你说的是三岁以下的小孩子身上的那股奶香味,而不是他们鲜鲜嫩嫩的血r味吗?!
诺亚动物诊所病历记录簿 1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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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预算外的一包原味蔬菜和一包纯牛奶口味磨牙棒,他们继续往商店街的方向走去。
因为是上班时间,商店街里游客比居民多,比起游览旧城区拍照留念,来这里的游客更喜欢到有地方特色的商店街购物,购买手信或者尝试地道小吃的热情绝对要比钻进破旧发霉的老房子更高。
偶尔会有游人向俄耳和骆赛问路,俄耳会很有耐心地回答,他看上去就像个已经住在这个小镇上很久了的居民,甚至一些相当偏僻的小商店他都一清二楚,偶尔会有些游客要求合照,不过俄耳都礼貌地拒绝了。
骆赛是可以理解啦,毕竟他现在正在逃家中,当然不希望被发现。
他们的目的地是位处商店街末端的专售兽用医疗器材及药剂用品店,虽然门面不大但里面的东西倒是齐全。
正像骆赛所料的那样,等他们两个人的背包装的满满的以及还有下了一大堆需要等候的订单之後,好吧,支票里可支付的金额就刚刚好剩下给宠物小蛇看诊的检查费。
从店里面出来,骆赛手里抱著的一个铝合金器械箱爱不惜手的样子:“我一直想买这样一整套器械齐全的采样箱,出诊的时候可就能解决大问题了!呵呵……”
看他一副傻乐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他手里抱著的是首卖会上贩售的第一款ps3。
“诶?这不是赛文…骆吗?”
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从不远处蹦出来,那个听起来土毙了的英文名让骆赛脑袋某根神经被使劲地弹了下,抽了抽。
他是很不愿意回头,不过站在他身边的青年却先站住了,回头看了看,问:“医生,那位先生是在叫你吗?”
偶尔的时候他也很愿意患上选择性间歇性耳聋的好不好……骆赛很无力地叹了口气,回过头来对上从後面追上来一个有碍观瞻的麻子脸男,看他一身西服打扮,尽管很有英国绅士的派头,可惜稍微有点跟周围的环境不怎麽匹配,简单的说,就是一位从马车上蹦躂下来的贵族老爷一脚踏空穿越到了现代商业步行街。
“他是我在大学里的一位同学,叫斯廷克。”
“g子(stick)?”
俄耳有些好奇。
“……”虽然不想一见面就腹诽对方,但想起这位老同学的为人,还真不得不说,确实是一根g子──就像他老妈的地方性方言──“搞屎g”。
看上去并不像g子的g子先生一副热情洋溢地走上前,表现出老同学见面的亲切,跟骆赛握了手:“哦,好久不见了,赛文!自从毕业之後,我们一直都以为你已经回归了你那贫瘠的祖国。”
“诚如你所见的那样,我还一直待在这里。”
“哦!是吗?”g子先生有些夸张的表情和动作让他看上去很具表演欲,“你还是没有变化啊,无论何时都是一副悠闲的样子。看看我,可就已经被繁忙的工作压弯了腰,我真是羡慕你啊!”
真不好意思啊,我在诊所里的时候确实是“悠闲”到拍苍蝇。
骆赛呵呵地勉强笑了笑。
对方注意到他的背包和手里的采样箱,有些吃惊:“难道你现在还在当兽医吗?这太令人吃惊了!”
坑爹的我在大学读了七年的兽医难道出来不敢兽医还能去当外科医生吗?!是啊,像你这样连论文都通不过,直接给教授丢出去的不合格学生,要让你去当医生还真是坑害小动物!
但不管怎麽样,从五千年文明古国越洋而来的骆赛对外国友人保持了涵养:“确实是这样。”
“真是太怀念以前在大学里悠闲自在的日子,你还记得我们常常拿你的名字开玩笑吗?没想到中国人的姓氏和名字是可以倒过来念的啊!”
“……”我可一点都不怀念好不好?而且在大学哪里悠闲自在了?外国留学生的刻苦不是你们这些随便哪堂课都重修八百遍的本地学生可以体会的!!
可惜g子先生心情非常好地没有注意到骆赛的表情,还像打趣一样把别人尴尬的事情毫不在乎地掀出来:“‘罗──瑟’(loser),对吧?我没有念错吧?哈哈……到现在都还觉得很有趣呢!”
有趣你妹!!
骆赛觉得已经站在了忍耐极限的边缘。
“没想到你还在当兽医,我们很多的同学毕业之後都没有从事兽医业,虽然听说利润不错,但要赚大钱那也是很难。就像我,我现在是在制药厂工作了。”他从内袋用两根手指头夹出一张名片,一副贵族施恩的高傲神态递到骆赛面前,“销售经理──斯廷克.斯蒂芬。”
骆赛奇怪了:“你以前不是姓肖特吗?”
g子先生的笑容稍微凝固了一下,不过很快变得自然:“我决定使用妈妈的姓氏,你知道,我是那样的爱她。”
“是这样啊。”骆赛虽然表面上不显,但心里笑抽了,他想起了g子先生以前的名字,斯廷克.肖特(stink short),g子也就算了,还是短的,太坑爹了!
“看在老同学的份上,如果你光顾我的话,我可以给你打个好点的折扣。”
骆赛看了看制药厂的名字:“我记得这家药厂并没有经营兽用药剂啊!”
“你在说什麽啊……”g子先生丢去一个‘你真是个什麽都不知道的土包子’的眼神,“除了兽用疫苗之外,普通用药比如说消炎药什麽的根本不会有人那麽蠢专门去订购兽用药剂。首先来说人用的药物相对成熟及疗效显著,而且大规模生产使价格降低。至於那些兽用药物一般来说剂量都普遍偏大,都是用於大型动物,如果是宠物类的小型动物那麽就必须减量使用,浪费多了,成本也就上去了。”
骆赛当然知道他说的情况,对病宠使用人类的药物,不但方便,而且利润空间相当可观,几乎已经可以说是兽医行业内的潜规则了。然而他却从来没有这样做过,因为他曾经在实习的动物医院里看到过一只小狗因为注s了人用的硫酸正泰霉素之後死亡,但是没有人会去计较剂量是不是正确,人用和兽用是不是该有什麽不同,反正,一只狗死了,即使是医疗事故,医院也会推说是病死,不会有尸检也不会有诉诸法律的追究……
g子先生见骆赛不说话,以为他在为价格斤斤计较,有些不耐烦地催促:“我手里现在正好有很几家大型宠物医院采购药剂的订单,我可是看在你是老同学的份上,破例把你的订单加进去,不然少量的订购绝对拿不到现在的优惠价格,你可别错过机会了!”
骆赛内心已经直接把手里合金箱砸过去把这个自以为是的g子先生磕昏了潇洒转身走人,然而一来考虑到采样箱可是新买的而且价格不便宜,二来是磕伤了没准还得赔钱搞不好还得顿警察局,所以骆医生只是扶了扶镜框,冷光掩饰了他有些愠怒的眼神。
“确实太可惜,虽然我也愿意光顾你的生意,但你看,我的小诊所生意不怎麽好,刚才还正好花了不少钱去买新的医疗器械……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在老同学的情面上,给我赊一下账……”
“你这个人真是、真是太不知羞耻了!”g子先生坑坑洼洼的麻子脸顿时憋得发红,特别是那颗大鼻子,简直就像一颗草莓,他夸张地挥舞著双手以表达自己被羞辱的愤怒:“我是看在跟你是老同学的份上给你些好处,没想到你这麽不识好歹!!难怪你到现在还只能当个小诊所的兽医,大概还要去路边捡些脏兮兮的流浪狗养在那里假装有生意吧?太可笑了,认识你真是让我失望极了!”
边说边愤怒地大步离开,骆赛可没有挽留他的意思,甚至在嘴边挑起松了口气的浅笑,小声地回答:“太巧了,我也是这麽觉得。”
总算摆脱g子先生了,那麽也该回家了!
“俄耳,我们……咦?俄耳?”本来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青年忽然没了影子,难道是……
占地盘去了?!
诺亚动物诊所病历记录簿 14…03
14…03
气愤的斯廷克──g子先生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商店街。
对这个来自第三世界国家的同学,他从一开始就是看不起,瞧瞧那也就比非洲难民好点的薄板身材,一看就是个穷鬼。本来听说骆赛自己开了个动物诊所,他才会拿出点好态度跟他寒暄,没想到浪费了半个小时居然连一点油水都捞不上。
是的,尽管g子先生的销售经理头衔是那样的光辉闪亮,但事实上在他们的销售部门,除了部门主管,下面全都是销售经理。而因为他个性疲懒和说话不讨喜的缘故,他不幸地被主管分配了负责销售一系列量产後滞销的药品药剂。
而且他手上也并没有像他所说的那麽多订单,事实上接近一个季度了他的销售额还是零,所以今天在商店街上遇到骆赛的时候,他本来以为机会来了,这个无时无刻保持著矜持沈默的东方人,看上去并不聪明,给他些优惠没准就能卖掉他手头上滞销的药品。
可没想到骆赛居然提出赊账!
真是浪费时间!
斯廷克为刚才的一无所获而感到懊恼,却丝毫没有一点算计了老同学的愧疚。
怒气冲冲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前面的路况,一下子就撞到了一个正匆忙跑过去的少年,虽然并不算是很猛烈的冲撞,但比不上成年人强壮的少年脚下踉跄了一下,险些掼倒在石板路上。
本来该因为没看清楚路撞到人而道歉的斯廷克,在看到少年身上穿著便利店员的制服时,完全转变了心态:“嘿!你这家夥,怎麽走路的?!”
少年愣了下,虽然明知道是对方的错,但是不习惯跟人争辩的性格让他并没有跟对方发生争吵:“真抱歉,先生,我并不是故意的……”
“你以为随便说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吗?现在的年轻人真没有责任心!”
斯廷克把心里不高兴的情绪发泄到这个陌生的少年身上,开始胡搅蛮缠地指责他,少年的神色显得有些焦急,不住地低头去看他腕上一只破旧的手表。
“先生,请您原谅,我必须赶回家在我的猫回来之前做好焖煎小黄鱼,现在时间已经不够了……”
“这是多麽粗糙的借口!”斯廷克觉得自己被戏弄了,“太可笑了!给一只猫喂小黄鱼?难道那是一位国王吗?!”
少年咬咬牙,对於这个男人的纠缠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向他郑重的鞠躬:“我很抱歉,先生,我必须走了!”说完转身飞快地跑了起来,斯廷克虽然不甘心,但是穿著西装的他根本不可能去追赶那个跑起来像兔子一样机灵的少年。
咒骂了两句之後,他觉得有些口渴了,心里有些後悔没有拉住骆赛让他请客一杯冰凉的饮料以弥补自己浪费了那麽多口水和精力的损失。抬头看见商店街拐角的地方有一家冷饮店,於是他迈步走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的他,并没有看见在商店街的一张长椅上,一只舒服晒著太阳、肥胖得已经进入r坨状态的黑色英国短毛猫微微睁开了眼睛,不可猜度的神秘猫瞳中闪出锐利的精光。
冷饮店所在的那片街角似乎是洋溢了一片粉红色的可爱气氛,有放满了漂亮蕾丝裙子的服饰店,也有色彩缤纷的糖果屋,甚至还有一家从橱窗看进去就是堆了满坑满谷的维尼熊布娃娃的店铺!
斯廷克可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他买了一杯最便宜的综合果汁,理所当然地坐在露天的茶座上,翘起二郎腿,舒舒服服地享受悠闲的时光,不过在旁边跑来跑去的小孩子高兴的喧哗声吵得他耳朵疼。
那些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是备受宠爱的,而斯廷克却想起了小的时候除了圣诞节以外就算吵闹也不会被准许购买玩具,而这些向父母撒娇就能得到玩具的孩子在他看起来是那麽的碍眼。
一个抱著崭新的维尼熊的小孩子从他身边跑过,不经意地他的脚稍微挪动了一下,本来就抱著比他自己还大的维尼熊娃娃已经跑不稳了,小孩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而且碰到了小桌子斯廷克那杯所剩不多的果汁“哗啦”一下倒在了维尼熊身上。
小孩子膝盖蹭破了,又看见崭新的维尼熊被弄脏,登时嚎啕大哭起来,他的妈妈刚好付完账出来,并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孩子只顾著哭不知道解释,那位妈妈误会了是自己的孩子不小心跌倒还弄倒了斯廷克的果汁,连忙不住地道歉并愿意为他再买一杯。
斯廷克表现出绅士的风度,很大方地谢绝了对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轻松离开了露天茶座。
孩子哭闹著要一只干净的维尼熊,那位妈妈只好带著他再进去买一只,而那只被弄脏的维尼熊则被丢弃在茶座的椅子上。
本来将会被带到一个温暖的屋子里备受宠爱的大布偶,现在却孤零零地注视著来来往往的客人。
忽然,它被一双粗壮的手臂拿了起来,并抱在了一个雄伟强壮的胸膛前。
“哦!真是太可怜了!你要到我的迷宫做客吗?那里有很多你的朋友哦!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必须先去惩罚那个故意把你弄脏、坏心眼的家夥,你说是吗?”
恶作剧之後心情恢复得不错的斯廷克决定不再去想那些烦人的销售额,轻松度过一个令人愉快的悠闲下午。是的,他决定要去看一下免费的书籍消磨一下时间。
於是走进了营业中的书店,在商业街要找一家书店实在太容易了。
书店里琳琅满目地摆放了各类杂志,商业、女性时尚、计算机、健康、宠物、体育等等消费类杂志,甚至一些非常专业的农业、建筑、财经、雕刻这些对口性极强的专业杂志。
斯廷克发现了一本汽车杂志,让他感到非常惊喜,据他所知这是一本专门为会员定制的杂志,只有少量会对外销售,因为会员都是些真正的有钱人,所以这本杂志对昂贵车种的介绍非常详尽,而且照片也拍得非常精巧。
斯廷克登时心动了,当然他并不是想从皮夹里掏出三十英镑的价格去买下这本珍贵的杂志。
他装出不经意的样子抬头看了看四周,这个时间书店的客人只有他一个,而在柜台那边坐著的老板虽然是个魁梧的光头佬,但他似乎正托著下巴在打瞌睡,根本没有留意这边的情况。他还注意到柜台边上放了一只漂亮的孔雀标本,看上去就像真的一样。
於是他不著痕迹地挪动了一下身体,稍微遮挡了光头佬的视线,然後非常利索和熟练地撕下了两张印刷精美的保时捷cayman s黑色限量版海报,然後飞快地折叠好放进了口袋里,最後若无其事地阖上了杂志将它重新放回架子上,好像什麽事都没发生过似的轻松踩著脚步推门离开了书店。
事实上他在大学的时候就经常在图书馆撕走一些贵重文献的书页。他对於这种行为并不以为然,他只是拿走了几页纸不是吗?这可算不上是偷窃。
可是当他後脚刚刚离开书店的瞬间,在他背後满头伤疤的光头老板睁开了眼睛,看著斯廷克的背影,转过头来对那只孔雀标本说:“他不会以为我在睡觉吧?”
那只孔雀倒没有动,但尾屏上的眼状斑居然像活人的眼睛一样转动起来,朝向他所在的方向,然後一起眨了眨。
因为在书店拿走了想要的书页,打断了他消磨一个下午的计划,斯廷克离开了商店街,走到了隔离了旧城区和新城市的人工河边。
虽然在现代人的眼光里,这条人工河因为工业污染和周围居住环境的变迁而变得脏污,可事实上在文献记载中这条环绕旧城所挖出来的人工河其实是一条护城河,属於这个小镇的初步防御线设置,唯一的古老石桥更是当年军队入城时必经之路,小镇的居民们曾经守在河道的两旁,将篮子里的花瓣洒向那些骑著高头大马的骑士。
不过这些对於斯廷克来说不值一提,计划被打消之後他不得不想起了自己可悲的业绩,如果还没有进账的话恐怕回去公司也只会听到部门主管愤怒的怒吼与责骂,郁闷又烦躁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点燃,大口大口地吸了起来。
吸完之後并没有丢进垃圾桶而是弹进了人工河,冬季枯水期的人工河水量不大,几乎也就是小溪似地,他的烟头掉下去之後并没有沾到水而熄灭,反而在干涸的河床上不断地燃烧,一只好奇的欧洲蝾螈从水里冒出头,意外的没有对火焰产生恐惧,反而凑了过去。
带著尼古丁刺激气味的白烟散发在空气中,虽然已经渐渐熄灭,但依然有股浓重的焦油气味。
“哦!不!亲爱的!你怎麽学会吸烟了?!”一个突然出现的矮胖子瞪大了眼睛看著正在“吸烟”的欧洲蝾螈,仿佛发现自己乖乖老婆突然学会了吸烟的震惊,“是谁教坏你的?!太可恶了!!一定是刚才走过去的那个男人对不对?!可恶的坏家夥!我要烧了那家夥的屋子!!”
“俄耳!你在哪??”
像每一个走丢了狗狗的主人,骆赛在商店街不断地寻找。
正在慌慌张张地时候,身後忽然响起了有些粗野的声音:“安静!!你比地狱的杂鱼都要吵!”
骆赛回过头来,看见青年一手拿著一个大冰激凌,随手塞了一个过来。
“拿著!”
大大的圆筒上面卷著旋儿的巧克力奶油冰激凌,上面还洒了磨碎了的比利时巧克力碎末,骆赛舔了一口,虽然已经不是吃冰激凌的炎热夏季,但依然无法改变当柔滑的奶油和巧克力结合在一起时那种完美的滋味。
“你怎麽知道我喜欢巧克力味道?”
特洛斯有种被戳穿的别扭,口硬不肯承认:“谁知道那些无聊的事情!!我是随便买的!”
“这样啊……”他可知道那家冰激凌专卖店里至少有三十种以上的口味,要从里面挑中他喜欢的巧克力口味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
“对了,刚才你去哪里了?不会是去……”
特洛斯以为他说的是去找那个出言不逊的家夥报复,於是咬了一口手上的拌满香脆夏威夷碎果仁的香草冰激凌,才哼哼说:“本来是的,不过後来觉得没有必要了。”是的,他被俄耳弄醒了之後就听到那句“流浪狗”的话,准备尾随那家夥到没有人的地方好好收拾他一顿,可是见斯廷克这一路上的情况,他决定还是这麽算了。
要知道,得罪怪物并不可怕,可要一次过得罪一卡车的猫、一个迷宫里的牛头王子、一百只眼睛的巨人、浑身冒火的蜥蜴怪,那就真只能用一个加重的形容词来形容──倒霉透顶了。
不过骆赛显然不知道这些,他现在是暗地里的大大松了口气,还好特洛斯对於占地盘的行为并不乐衷,否则……
他还是无法想象帅气又带了野性的青年站在角落的地方拉开裤链子……
诺亚动物诊所病历记录簿 15…01
《病历记录第十五页:海豹的皮》
15…01
骆赛在门口的位置挂上了“停止营业”的牌子,锁上了门。
昨天收到了一个从中国寄过来的快递箱,里面有两条手织围巾,款式有些就老,不过剩在够厚实,上面还用纸条贴好了归属人的名字,一条是“骆赛”,一条是“小鹅”。
对於拿到这样两条围巾的骆医生显然是纠结不已。老妈不是吐糟你啊,俄耳那个牛高马大的家夥哪里小哪里鹅了?!而且问题是,犯得著两条一模一样吗?!你是为了省毛线吧?可如果他们两个人一起围了同一款的围巾出去,很可疑的好不好!
包裹里还有一份包得很好的礼物,上面写著“魏东兄台启”。
看笔记就知道是骆赛那位不苟言笑的老爸寄过来的,当然不是给他的礼物,而是给一位侨居於此的一位老朋友的。
魏东是骆家老爸的老战友,当年骆家敢把骆赛这样一个没担待的小东西丢出过去,很大程度是看在那位老战友住这附近,可以帮忙照看一下。
事实上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骆赛居然很有独立精神,除了一开始到步的那一次魏东开车来接他并送到寄宿学校为他安排好一切,之後在生活、求学和工作各个方面都没有试过麻烦到这位叔叔。
不过有所谓得人恩果千年记,得人花戴万年香,骆老爸还是很感激,经常会顺道寄些礼物过来。事实上他直接寄去给对方也不是不可以,也不是为了省那麽点资费,主要是让骆赛作为小辈多去照顾一下这位独具国外又无子侄照顾的老战友。
骆赛当然也明白老爸的意思,所以除了递送礼物之外,逢年过节也会去上门拜访。
礼物的包裹现在置放在身後那个青年的背包里,说真的,骆赛本来是真不打算带俄耳特洛斯一块去,别看他现在是斯文纯良的好青年,待会没准就像变天一样刷的直接变成不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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