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曦的小臭臭

3.19

纷扰的脚步声近了,敲门声随之响起。
佣人开了门,婚庆摄像伴郎团一涌而进,偌大一个客厅占满了人。
伴娘团的齐齐亮相,溪曦跟在末尾,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却一分不差地落入了某人的眼里。
轮到她的那一题,溪曦抬眸,浅笑着环顾了一圈。
看到他时,还是不自觉愣了一下。
他穿着很神,短发也做了造型,修身的西服将他衬得的挺拔非凡。
溪曦见过他的许多面,其中不修边幅的最多。
在公寓,他总是穿着宽大的居家裤屈腿坐在沙发上,腿上很大几率会搁着一台笔记本,不是办公,就是电话会议。
江酬的头发是偏软的质地,乌黑浓密,偶尔颔首时,额前的碎发会盖住眼睑,显得温柔无辜。
他忙的时候,她会安静坐在沙发的另一侧,看剧本或者发呆,有的时候看着看着剧本,顺便发呆。
她出神的因素,大多是因为他。
溪曦不愿意却不得不承认,被江酬迷住,是常有的事。
在她眼里,他是通了电的皮卡丘,闪闪发光。
男人的眼神锐利,很赤裸地目光锁住她,笑意很浓。
与他对视的几秒里,溪曦却自然地皱了眉。
哪怕他装着神万分,眼白的几缕红血丝还是泄露了疲倦。
是刚落地么,那么久的长途跋涉,现在又要陪着闹一天,怎么会不累。
身边的伴娘轻轻推了推提醒,才将发愣久了的人唤醒。
溪曦觉得窘迫极了,别人结婚的大日子,她却频频走神。
拿着手卡将最后一题问完,温禹霖有心赢取佳人,也不怕被兄弟们嘲笑,一五一十说出了当年几时。
他如此坦诚,反而让伴娘团不好为难了。
伴娘团往两边散去,让出一条道,卧室的房门从里打开。
乔五小姐笑吟吟地迎在里面,勾得宋二公子忘了规矩,赶在新郎官前头进了门。
总归是娘家人,温禹霖不跟他一般计较,翩翩有度地走了进去。
大家一股脑儿簇拥进去,唯独溪曦没去凑热闹,反而朝墙边退了一步。
这一步,直接后靠近某人的怀里。
溪曦以为撞到人了,连忙转身作势致歉。
看清了是他,到嘴边的抱歉又被生生咽了下去。
离得近,他眼下的青色尽眼底,化妆师也是了心,厚厚的粉底盖上去,还是没瞒过。
她眼里的担忧只闪过一瞬,还是被江酬捕捉到了。
他现在眼神可好了,最擅长在冰渣子里找甜蜜,能捞到一分是一分。
“刚下了飞机就过来了,我好困。”他低眉顺眼地诉苦。
溪曦有些生气了:“活该,谁让你迟到的。”
“我哥跑了,爷爷临时把我抓去开会,会议一结束就飞来这了。”
江酬很少说起家里的事,一说起来还是这样惨兮兮的口吻。
溪曦听了,脸上满是来不及敛的心疼,再也说不出冷话欺负他了。
她性子软,再凶也凶不到哪里去。
你瞧,这会儿被某人的苦肉计煽情到,连他得寸进尺搂着腰的手都不计较了。
江酬得逞了,神神地抱着她,享受这一刻娇软在怀的梦想成真。
闹也闹了,玩也玩了。
守门这一道总算过去了。
新郎新娘在卧室里卿卿我我,其他宾客被邀请去大厅喝茶稍作。
下面就是仪式了。
溪曦去换仪式穿的礼服了,和其他伴娘一道回了二楼。
江酬没参加排,婚礼策划方安排了一个人给他讲解了流程。
那人讲了一大堆,江酬只是点头附和,压根没过脑。
等到那一抹倩影消失在二楼转角,他才转头一脸真挚地说:“我刚才没听全,麻烦你从头再讲一遍了。”
流程小姐姐讲的口干舌燥,被他一句话打回原点,满脸黑线。
碍于他的颜值,忍住了脏话,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仪式在庄园里的中心花园举行。
气球和鲜花缀满天地,目光所及皆是缤纷一切。
溪曦和江酬是最末尾的一对,前面人挡着,他们的小动作不至于暴露在光天化日下。
候场的时候,她将手中的一块薄荷糖递给他。
江酬挑眉看她,半天不接,反而努了努嘴,意图明显。
溪曦看了一眼坐在宾客前两排的刘森同志和冯优秀女士,确认他们没有往自己的方向看,才撕开薄荷糖纸,抬手喂到他唇边。
“呐,大少爷。”
江酬得逞了,张口含住,薄荷糖的冲击感融化在她都温言软语里,除了甜,他品不出其他滋味。
“我是怕你半道上昏睡过去,你可别多心。”
关心他就关心他吧,非要加这些累赘的字眼。
江酬比她直率:“我多心了。”
入场的愉悦适时响起,打断了正欲反驳的某人。
就不该满世界找管家佣人要什么薄荷糖,管他困不困,晕过去最好。
整个仪式结束,溪曦都沉浸在失策的后悔中。
抢捧花的环节,伴郎团比伴娘团积极。
江酬问她:“想要吗。”
溪曦果断摇了摇头。
江酬“哦”了一声,转头就和宋轶北厮杀在一起,争夺不休。
她想不想要都没关系,他想给她是真。
最后还是主场优势,被宋轶北夺了去,江酬拿着力抢到的一株小桔梗跑到溪曦面前。
他递给她,也不说话。
溪曦看着那一朵被抢得变了形的桔梗,孤零零的枝干上只剩下几片花瓣,风一吹就能散的脆弱。
抢花失败的男人带着战败的泄气,头发上还夹着一瓣小白叶子。
颓然,失意,还有点小傲娇。
她接过,放在鼻尖下嗅了嗅,淡淡清香。
江酬见她肯下,瞬间多云转艳阳:“不是说不想要?”
“这一朵例外。”
她不避讳,坦荡明媚地看着他。
这一回,她不再口是心非。
甜得猝不及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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