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朝着趴在地上的司机吐了口唾沫,“你妈x的,牛x就来‘福禄寿’找我们,
弄不死你的。”
八个人来到福禄寿度假村,他们包的别墅紧挨着围墙,一下午也没干什么,
就是打打台球儿、乒乓,玩儿了几圈儿麻将。
晚饭的时候,一群人开车到度假村中心的主楼餐厅要了间包房,服务员端上
了自酿的果子酒,明确的告诉他们这酒是甜的,喝起来就像普通的果汁儿,却颇
有点儿后劲儿。
侯龙涛本来是滴酒不沾的,不过既然是为自己送行,怎么也得意思一下儿,
一小口下去,发觉没有一点儿酒味儿,也就把服务员的警告当成了耳旁风。
饭吃得差不多了,几个人的酒劲儿也上来了,说起了下午那件事儿,一个个
都是情绪激昂。
他们确实是很久没打过架了,除了文龙,其余的人都过了二十岁,都想该有
个大人样儿了,不能再动不动就耍混的,再加上也一直没人招他们,可实际上他
们内心还是把大街上的暴力行为当成英雄行为,觉得不打架、不用武力解决问题
怎么能算男人呢,岂知这种思想是最不成熟的男孩儿才会有的。
“我r,我那口唾沫正吐在丫后脑勺儿了。”
“别你妈r蛋了,你丫又没停车,哪儿那么准啊。”
“真的。”
“真个p啊,你丫再说两句唾沫就真喷出来了。”
“r,”刘南一拍桌子,“都别他妈废话了,找几个小姐来玩儿玩儿吧,我
请。”
“你说什么呢!?”赵蕊先不干了。
“他们找,我不找,我今儿晚上就干你。”
“哈哈哈哈。”在一帮人的哄笑之中,大胖儿拉着二德子出了门儿,“我们
先去踩踩点儿,有好货就叫你们。”
其他几个人又接着喝酒、侃大山,可过了半个多小时,“侦察兵”还是没有
发回信息来,手机也打不通。
“不会出事儿了吧?”侯龙涛站了起来,立刻觉得脚底下像踩着棉花,“结
帐吧,过去瞧瞧。”
六个人打听好了路,出了主楼,绕到后面的洗浴中心,穿过一条堆着钢筋水
泥的小走廊,来到了洗浴中心的休息室,这里家具倒还凑合,但墙壁也是破破烂
烂的,装修根本就没完成呢,除了他们就没有别的客人了,连服务员都没有。
大胖儿坐在一张休息椅上,搂着一个穿白衬衫黑短裙的女人,女人的衣服上
别着一个写着“7”的圆盘儿,二德子正坐在一边儿运气呢。
“五哥,你手机怎么打不通啊?”文龙把一根儿烟递到二德子面前。
“这儿没信号。”二德子揪了揪自己衬衫的领子。
“哟!”文龙看到二德子的衬衫领口儿的扣子处撕了个口子,“怎么了?”
“刚才跟保安干起来了。”
“怎么回事儿!?”人都围了过来。
“刚才一过来,大哥看上一妞儿,要把她拉出来,你猜怎么着?那娘们儿看
了大哥两眼,居然不出来。”
“我r,你丫太没面子了。”马脸拍了拍大胖儿的肩膀儿。
“滚。”大胖儿没好气儿的答了一句。
“我当时就不干了,”二德子连比划带说,“老子在外面玩儿了这么多年,
还没见过敢挑客的呢,我他妈掐住她的脖子就往外拽。妈了个x的,还敢不让我
大哥玩儿。”
“就是这个啊?”侯龙涛走到大胖儿身边儿,一托那个女人的下巴,长相儿
也就是一般。
“不是她,那个sx跑了,没多会儿就叫来一保安,说那是他女朋友。我说
女朋友怎么了,你妈出来卖就得守规矩。那孙子上来就扯我衣服,把我领子给撕
了,我一大嘴巴就把丫那扇飞了。孙子叫人去了。”
“r,臭保安这么牛x!”
“那就等着丫那。”
“干杂种r的。”
“别他妈叫唤了,”二德子看了眼表,“都快二十分钟了,咱们该干什么干
什么就是了,我带你们挑姑娘去。”
他们都不知道,侯龙涛从来没在外面嫖过,他讨厌妓女,他讨厌一切给自己
身体标价的女人,无论是用身体换金钱、换绿卡,还是换取升迁的机会,可今天
大家都找,他又喝醉了,什么原则也就忘得差不多了。
一群人进了休息室最里面的一条没灯的通道,打开了尽头处的一扇木门,里
面躺躺坐坐,有二十多个白衣黑裙的女人,他们一人拣了一个,说实话没什么好
货色。
侯龙涛找的那个叫刘颖,小个儿,总算长得不讨厌。
哥儿几个回到休息室,刚说回别墅,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走了进来,“几位
先生,你们刚才是不是和我们的保安有点儿冲突啊?”
“你谁啊?”
“我是这儿的值班经理欧阳爽。”
“你来得正好儿,”二德子窜了出来,“你的保安把我衣服撕了,你说怎么
办吧?你们是不是不想做生意了?”
“您说怎么办?”
“当然是赔了,我这衣服也不贵,给一百块钱吧。”
“先生现在不是您要求赔偿的问题了,您把我们这里的女服务员打伤了,医
药费加误工费大概要一千元,我看您是不是现在就把钱给我。”欧阳爽说得客气
极了,但分明就不是要试着解决问题,而是已经认准了解决问题的方法。
“你这是讹我们了?”武大那会儿刮了个秃头,加上长得成熟点儿,就是一
幅老流氓的样儿。
“我完全是为您几位着想,他们最开始是要两千的,我做了半天工作才把价
儿压下来。”
“谁是‘他们’啊?”
“那个女服务员是一个保安的女朋友,我们整个保安队都在外面,如果不是
我及时拦住,他们早就冲进来了。”
“你妈x,你让他们进来。”大胖刚才憋的一肚子气还没撒出来呢,“别,
你别让他们进来,我他妈出去,我看看谁敢拦我。”
“您这么激动就不好办了,外面有二十多个保安,还有电g,您这么冲动,
肯定会吃亏的。”
“哈哈哈,”大胖抄起了墙边儿的一根儿铁g儿,“你他妈吓唬谁啊!?”
“怎么这么半天啊?”一个提拉着大蒲扇,穿着拖鞋、大裤衩儿和白色跨栏
儿背心儿的大胖子从门外走了进来,说话的语气非常的不耐烦,“欧阳爽,你谈
好没有。”
“这是易峰,保安主任,”欧阳爽冲着侯龙涛他们一耸肩膀儿,好像是说自
己尽力了,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你们自己聊吧。”他说完就走了。
“你想怎么着啊?”大胖儿往易峰跟前儿一戳。
“唉唉唉,”易峰脸上带着胖子特有的和善表情,“你冲我凶也没有,是我
那帮兄弟不放过你们,我这么跟你们说吧,今天你们不给钱,就别走了,外头那
四辆车是你们的吧?我的人说了,不给就砸。”
“唬我?”马脸一皱眉,“那他妈是警车,你砸一试试。”
“嘿嘿,那我也不说什么了,”易峰转身就走,伸起两个手指头,交叉在一
起,“十分钟,不给钱后果自负。”
“乃乃的,真把咱们当泥捏的了?”侯龙涛也找了一根儿钢筋,又用毛巾把
它缠在了手上,“干他们丫那吧。”
其他人也开始寻找顺手的兵器,把什么手机啊、手表啊、钱包儿啊、项链儿
戒指什么的都装进了赵蕊的小包儿里,那些妓女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溜掉了。
马脸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对方要真是把自己的车砸了,家里的老头儿也饶不
了自己。
“你们干什么啊?”欧阳爽在大厅里把一帮人拦住了。
“滚蛋!”马脸用g子指着欧阳爽的鼻子,他不想在房子里动手,他知道对
方的人多,如果自己这就出手,他们一定会冲进来,自己这边就很难冲出去,更
别提靠近自己的车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车开走。
“你看看,你看看,”欧阳爽侧过身,指了指玻璃门外黑压压的一片人,时
不时在他们的腿侧会有蓝光儿闪动,显然是电g尖端的电花儿,“你出去有什么
好处?外面是一群没文化的老农民,在家的时候只知道抡锄头,他们下手可没个
轻重,你们都是北京城里的大少爷,你打死他们几个值你们一条命啊?”
马脸把手臂放下了,对方说得太有道理了,而且他还想到了侯龙涛,四哥后
天就要上飞机,这种时候出点儿事儿挺不值档的。
“那你说怎么办?”刘南凑了过来。
“一千。”欧阳爽是对着刘南说的,他已经看出来这小子是这帮人里的“金
主”。
“做梦!”文龙一甩胳膊,“你他妈当我们冤大头啊?他要多少我们就给多
少,我们还用不用混了!?”
“我跟你直说,”欧阳爽连看都没看文龙,还是对着刘南,“那些保安我管
不了,他们都是易峰的人。那家伙仗着他哥是燕山石化护厂队的副队长,在这边
儿惹了不少事了,你们非要在这儿跟他过不去,真没什么好处。要不然这么着,
你给我八百,我拿去给他们,应该问题不大。你们不是要带六个小姐走吗,她们
的事儿我管得了,本来出台是五百,现在你们每人给四百就得,从她们身上省了
六百,等于就给了易峰两百。就算我交你们这些朋友了。”
“这么着吧。”刘南从钱包儿里掏了八张一百的大票儿,他是这些人里最不
想动手的,难怪,他带着女朋友呢。
欧阳爽出去了差不多五分钟就回来了,外面的人也都散了,“行了。”
“那还不把小姐都叫出来?”有几个人的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不打架就打
炮吧。
一会儿功夫,二十多个小姐就在大厅里站了两排。
侯龙涛也没再挑,直接就把刘颖又叫出来了,他半天没出声儿,因为他现在
难受得要命,热伤风是最可怕的,而且刚才被风一吹,他好像还发烧了。
他们把车就停在了别墅的门口儿,刘南又把几个兄弟招到了身边,“刚才欧
阳爽跟我说四百不是包夜,就两个小时,一会儿会有车来接这些小姐回去。”
“你妈x,有没有搞错啊?在北京城里包夜也就是四百了,这儿他妈是什么
高档地方儿啊?”
“行了,别他妈那么多的废话了,反正钱也是我出的。”
侯龙涛回到自己在二楼冲着院子的房间里,往床上一躺,他第一次花钱找女
人,还真有点儿不知所措。
刘颖可是行家里手,她关上门就把自己的衬衫和裙子都脱了,从r罩儿里取
出两个套子扔在床上,接着就开始脱r罩儿和内k。
侯龙涛觉得气氛特别的不好,就这么开始干,简直跟动物交配没区别,“你
们刚才为什么跑了啊?”
“多吓人啊,还以为你们要打架呢。”刘颖开始帮男人脱裤子,客人要聊,
她自然得陪着。
“我很吓人吗?”
“不是你,你的那帮朋友都够吓人的,除了你,就你看着还挺斯文的。”
“呵呵呵。”侯龙涛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妓女这么赞美,“我这可是第一
次。”
“骗人。”刘颖笑了起来。
“我这是第一次在外面玩儿,不是第一次干炮儿。”
“没什么区别的。”刘颖把男人的内k脱了下来,开始套弄起他软塌塌的y
j。
侯龙涛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已经做过三次了,他还生着病,又喝多了,现在躺
在床上,身体就像要散了架一样,再加上他本身就不是特别想打炮儿,半天也没
反应。
“你怎么了?这么年轻就不行啊?”刘颖脑门儿都见汗了,但她的语调儿里
倒是没有嘲讽的意思,估计这样的她也没少碰见。
“用嘴试试。”侯龙涛有点儿没面子了。
“不行,我们有行规的。”
“什么行规啊?”
“不能用嘴,你想想,要是所有客人都要用嘴,脏不脏啊。”
“嗯,”侯龙涛还觉得挺有道理的,“那让我抠抠你的x。”
“行规…”
“知道了知道了,要是所有的客人都要抠,多脏啊。”
“现在怎么办啊?”
“不做了,”侯龙涛都快难受死了,“聊会儿天儿吧,你哪人啊?”
“四川的。”刘颖还巴不得对方不做呢,反正钱已经收了,这四百块可挣得
容易。
两个人聊了一个多小时,男的裹在被子里,脸上的表情就像要死了一样,女
的跪在床上。
“咱们今天就算认识了,下次等我不生病了,再来找你,让你知道知道我的
厉害。”侯龙涛可没打算再来,不过是在往回找面子。
“行啊。”
“今天这事儿你就别跟别人说了。”
“没问题,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有人敲了敲门,另一个妓女探头进来,“刘颖,该走了,车马上就到。”
女人离开后,二德子进了侯龙涛的房间,“你丫那c行,爽成这样儿了?”
“爽你大爷啊,”侯龙涛痛苦的睁开眼睛,“又他妈不给口儿,又他妈不让
抠。”
“什么意思?”
“不是有行规嘛,不给口儿、不让抠。”
“去你妈的,”二德子差点儿没把鼻涕喷出来,“什么他妈行规,你丫让人
玩儿了吧?那他妈是j,又不是凤凰,还有不让抠的呢?刚才我那个就差点儿没
把她抠死。虽说一般吹的时候都是戴着套儿,那也没听说过不给口儿的啊。唉,
无所谓了,反正干了不就完了。”
“是是。”侯龙涛心里这叫一个骂啊,但现在也真是没精力较劲了,“帮我
把空调关了,开开窗户吧,吹得我难受。”
“行。”二德子过去把窗户打开了,一阵女人浪荡的笑声和对话飘了进来。
“今天这几个还行啊,都是小伙子,比平时那些三四十的大老粗儿强。”
“切,每人少收了一百呢。”
“行了,你做了这么久,有过几次高c啊。”
“我也没亏什么,”这是刘颖的声音,“我那个是第一次出来玩儿,拉着我
聊了半天,什么都没干。”
“哪个啊?”
“就是那个儿挺高的,戴副眼镜儿。”
二德子很诧异的回头望着脸色铁青的侯龙涛。
“是吗?没试试他的活儿?”
“试什么啊?根本就站不起来,阳萎。”
“真的?看着还挺结实的啊。”
“那管什么用啊,r都长到别处儿去了。”
“哈哈哈…”
“臭x!”侯龙涛一下儿从床上蹦了起来,这种侮辱是男人就受不了,他摇
摇晃晃的穿着裤子,“让她们都别走!”
“算了,算了,”二德子又把侯龙涛推回了床上,“算了。”
“算你祖宗!”侯龙涛推开二德子,边套衣服边冲了出去。
大胖儿他们正在一楼的客厅里打麻将呢,看到老四老五先后冲出门去,也赶
忙跟了出来。
侯龙涛拨拉开两个妓女,一把揪住了刘颖的脖领子,“啪啪”就是两个大嘴
巴。
“干什么呀?你干什么呀?”其他的妓女都要上去阻拦,却被大胖儿他们吼
退了。
“你妈了x的!我他妈给你丫脸了!?”侯龙涛边打边骂,他可是下了重手
了,把刘颖的牙都打掉了,“臭娘们儿,我让你丫那嘴欠!”
一辆米黄色的面包车停了下来,应该就是来接妓女的。
“干什么啊!?怎么打人啊?有话好儿好儿说。”欧阳爽从车上跳下来,拉
住了侯龙涛的胳膊。
“说你妈了眼儿!”侯龙涛现在是谁拉他跟谁急,一脚就蹬在了欧阳爽的肚
子上。
欧阳爽从地上爬起来,又冲了过来,“你他妈不想活了!?”
这下儿大胖儿他们就不能再看着了,上去就把欧阳爽按住了,一顿拳打脚踢
在所难免。
“自己不行就赖别人,有本事就勃起啊。”那群妓女里有人说了一句。
“是谁!?”侯龙涛一把扔开已经昏过去了的刘颖,转身恶狠狠的盯着剩下
的妓女,他的眼睛都红了,“是他妈谁说的!?再说一遍!”
不远的地方传来了一阵s动,四五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朝这边跑了过来,现在
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可能是刚刚被叫起来的保安,大概面包车的司机看到外
面打了起来,就打电话叫了人。
“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打架?”
“别跟他们废话!”趴在地上的欧阳爽大喊了一句,“全给我扣下来,一个
也别让被他们跑了!”
大胖儿他们知道全面冲突是无法避免了,干脆先下手为强,主动向保安发起
了进攻。
这些保安还真是挺经打的,其中一个挨了大胖一拳居然立刻就又爬了起来,
形成了对打的局面,而且这帮保安下手也非常狠,就好像扁城里人能给他们带来
无上的享受一样…
第一百六十九章完
第一百七十章 年少轻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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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话:
《金鳞》写到现在,一共出现过三段回忆,跟爱琳在美国,如何跟杨立新结
仇,还有就是如何跟“福禄寿”结仇,每一次都有人说没必要,除了写如云的时
候,剩下每个女人都有人说没必要,我不知道什么情节是有必要的。《教父》里
有回忆维托·科里奥尼是如何起家的情节,有强尼·科里奥尼搞女傧相的情节,
有麦克·科里奥尼在意大利逃难时谈恋爱的情节,那些是不是也没必要呢?
***********************************
11/25/2003-11/30/2003
侯龙涛他们开始的时候因为人数略微占优,并不吃亏,但是渐渐的保安越聚
越多,有的还带着g棒,变成了二打一、三打一,他们几乎失去了还手的能力,
武大和刘南都已经挂了彩。
后来的那些保安好像还很有组织,总是给侯龙涛他们留下一条后撤的路,逐
渐把他们到远离别墅的一片空地上。
一辆蓝色的解放卡车停在了混乱的人群外,二十几个穿着灰色工作服,头戴
黄色安全帽儿的人从后斗儿上跳了下来,他们手里都攥着大扳子、大锤子一类的
铁器。
这些人毫不迟疑的加入了战团,形势更是一边儿倒了,小四十人对七个,侯
龙涛他们除了护住头脸等重要部位之外,根本不可能还手。
叫骂声慢慢的小了下来,保安和工人逐渐后退,不再动手了,只是把七个已
经头破血流的小伙子围在中间。
“想他妈干什么!?”大胖儿的右臂耷拉着,左手扶着文龙。
七兄弟里属文龙伤得最重,不光是头上开了两条大口子,双臂也都骨折了,
因为他一直护着他的四哥来着,以致侯龙涛只是受了点儿皮外伤。
“闪开点儿,闪开点儿。”两个大胖子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其中一个是这儿
的保安主任易峰,另一个跟他有点儿像,他们身后跟着一个胳膊上脑袋上都裹着
纱布的中年男人,正是昨天下午被侯龙涛他们群殴的那个司机。
“是他们吗?”
“是我们,”没等司机说话,刘南先答上了,反正也否认不了,“是我们打
的他,怎么着吧?”
“怎么着?”易峰一歪脑袋,“你们几个小崽子还挺牛x的啊,”他指了指
另外那个胖子,“这是我哥,易峦,你们连他的车都敢砸,他的人都敢打。行,
我也不难为你们,两万,你们什么时候把钱拍出来,什么时候走人。”
前两天易峦一直在河北他老丈人家里,昨天下午那个司机就是去接他的,被
打之后只好给他打了个电话,他是坐长途车赶回来的,十点多才回到燕山石化,
听说砸自己车的那几个小子在“福禄寿”,就给他弟弟打了个电话碰碰运气,本
来也没抱希望他们说的是真话,没想到一问,几个小孩儿还真在这儿,他就带了
一车护厂队的人过来,正赶上战事又起。
“我他妈要是不给呢?”刘南摸了一把脸上的血。
“别这么说,我知道你有钱,我让你走,你的这些朋友留在这儿就行了,你
回去取钱换人。”
“去你妈的。”哥儿几个都知道对方的行为属于绑架勒索,但却没有一个想
到去报警的,这不是那会儿他们行事的风格。
“嘿嘿嘿,”两个胖子同时笑了起来,“再给他们松松骨头。”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从拐角儿的地方传了过来,外面一圈儿人开始惊慌的散
开,刘南的“风度”冲了过来,四扇车窗儿都是开着的,开车的是赵蕊,有的时
候有个小太妹做女朋友也有好处。
刘南、武大、马脸同时从窗户里钻了进去,“走!走!走!”
“风度”以最小的半径调了个头,全速逃跑了。
也有人想拦,但发觉车子并没有要减速的意思,也只能叫骂着把手里的家伙
扔出去,砸碎了后玻璃。
趁着乱,大胖忍着胳膊的剧痛,背起文龙,侯龙涛和二德子护着他们就跑,
不过他们跑的方向是度假村的腹地,不是他们不想跟着“风度”,只是前路“虎
狼”太多。
“r你妈,这还想跑?”易峰终于露出了凶相儿,但他可跑不起来,只能捡
起地上的一个大扳手,气势汹汹的走过去,“给我抓回来!”
四个人真是没跑两步就被按住了,易峰上来就给了侯龙涛肚子上一扳子。
又是一阵轮胎磨地的声音,不过这次冲过来的是两辆车,领头儿的那辆到了
近前时还打起了警笛警灯。
那些保安和工人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都让到了一边儿,因为只有几个人知
道这些小孩儿是开着警车来的。
侯龙涛借此机会狠狠的在易峰圆鼓鼓的肚皮上踹了一脚,拉着二德子钻进了
第二辆车里,大胖儿则把文龙塞进了警车里,自己也上去了…
“哈哈哈,你们千万别在我不在的时候报仇,等我。”侯龙涛抹了一把脸上
的血…
两天之后的中午,侯龙涛是带着一脸的创口贴到的机场,送他的那几块料更
惨,都是头缠纱布,有的胳膊腿儿上还打着石膏…
现在终于到了算帐的时候了…
“天伦阁”的大包间儿里,“东星”的六个老板正在等人,包括今天下午才
回到北京的文龙。
快到6:30的时候,武大领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来到了包房,“鲁厂长,
这几个都是我的好兄弟。这是燕山石化的鲁齐厂长。”
侯龙涛最后和对方握了手,作了自我介绍,“鲁厂长请坐吧。”
“几位东星集团的大老板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东星集团好像不做石化方面
的生意吧?”鲁齐平时是个典型儿的官僚,还是懂得对这些年轻的亿万富翁该如
何说话的。
“呵呵,您太客气了,当然不是谈生意,要是生意的话我们就去厂里拜访您
了,今天不过是有点儿事儿想请你帮忙儿。”刘南也很会说话。
“还说我客气,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你们就直说。”
“不着急,”侯龙涛递了根烟过去,“还有两位客人没到呢,咱们先喝茶,
等他们来了再说,免得被他们打断。”
几个人刚聊了几句,服务小姐领着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走进了包间儿,马
脸立刻站起来,“诶,谢老板。”
那个男人马上跟马脸握了握手,“马老板,对不起,对不起,来晚了。”
“没有,没有,来来来,我给你引见。”马脸把在座的人都介绍了一遍,
“谢卫东先生,福禄寿公司的大老板,福禄寿度假村就是他的产业。”
谢卫东特意跟侯龙涛多握了会儿手,他不像鲁齐是个郊区的国营厂长,他是
在北京商界里摸爬滚打的,自然知道‘东星’是谁做主。
“卫东兄,”侯龙涛今天是来交朋友的,显得很平和,“‘福禄寿’的经理
没来吗?怎么?马脸没请到?”
“不是,不是,欧阳在外面停车呢,这就进来。”
“欧阳?欧阳爽?”
“对啊。”
“他现在是经理了?”
“是啊。”
“哈哈哈,”侯龙涛跟他的兄弟们对了对眼儿,“欧阳爽现在是‘福禄寿’
的经理了。”
“哈哈哈。”一群人都笑了起来。
谢卫东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怎么?你们认识他?”
“老相识了,”大胖儿拍了拍谢卫东的肩膀儿,然后很自然的一直把手搭在
他身上,“是老相识了,没想到今天能见面,应该好儿好儿招待他。”
服务小姐领着欧阳爽来到了包间儿,他一进屋就是一愣,屋里的这些人怎么
这么眼熟啊,几秒钟的时间他就想起来了,“你们…”
马脸在欧阳爽身后把门关上了,武大和二德子一左一右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一下儿把他按在了桌子上,文龙抄起茶壶,“砰”的一声砸在他的脑袋上,接着
又是一烟缸儿,什么茶水、茶叶、烟灰,还有鲜血都飞了起来。
“这是干什么!?”谢卫东以为自己进了鸿门宴,刚想站起来,只觉肩膀儿
上的那只大手奇重无比,压得自己动弹不得。
“啊!”服务小姐也是一声惊叫。
“嘘,”侯龙涛笑望着女服务员,把食指竖在双唇前,“我们闹着玩儿呢,
没事儿,你出去忙你的吧。”
“好。”服务员刚才就是太吃惊了,实际上她才不怕侯龙涛呢,整个“天伦
阁”的服务员都不怕他,他是朋友。
“卫东兄,不用紧张,这完全是意外,”侯龙涛又转向了谢卫东,“不是事
先计划好的,更不是针对你。”
其实不光是谢卫东紧张,鲁齐也很紧张,本来就不知道这些人找自己来的真
正目的,现在又演了这么一出儿,心里更是没底儿了,好在自己还没受到什么直
接威胁,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文龙和二德子把欧阳爽扔到了旁边儿的沙发上,丢给他一条毛巾止血,“老
老实实在这儿待着。”
除了乖乖听话,欧阳爽现在也是别无选择,自己的“仇人”居然是大名鼎鼎
的东星集团的老总儿,看来是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侯龙涛很简略的把三年前的事情说了一遍,“那次可是我们长这么大最惨的
一次了。”
“那你们是要我们赔偿?”
“嘿嘿,”刘南摇了摇头,“赔偿?你们能赔多少?我们最穷的人也有‘东
星’百分之五的股份,你知道那是每年多少的分成儿吗?钱对于我们来说是最没
用的东西。”
“那你们要什么?”
“别急嘛,我还没说完呢。”侯龙涛喝了口茶,从兜儿里掏出一封邀请函,
“卫东兄,你看看这个。”
谢卫东打开一看,内容是邀请侯龙涛这星期天去福禄寿度假村参加一个私人
聚会,落款儿签的是自己的名字,居然还有自己的印章,留的电话却是度假村保
卫处的,“这…这不是我发的,印章也是假的,这个印章很清楚,我的印章没有
‘寸’里面的那一点儿。不过,这是什么意思呢?”
“易峰最近交了个新朋友……”侯龙涛把金小松设计算计自己的情况说了一
遍,“这是他们自己找到我头上来的,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们说我应该怎么
对付他们呢?”
“老弟找我们来,肯定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你就说需要我们做什么吧。”
“其实很简单…”大胖儿把计划说了一遍,“两位觉得如何?”
鲁齐是没什么意见,本来就真的不用自己做什么,还能轻轻松松的得到几万
块的酬劳,牺牲一个跟自己没什么交情的易峦就可以和东星集团搭上关系,何乐
而不为。
既然谢卫东能开度假村,他就多多少少有点儿路子,但他也明白,自己的道
儿绝对没有这几个“东星大佬儿”深,明着拒绝肯定是不敢,可他还是有点儿顾
虑,从整体上讲,他还是个老老实实的生意人,生意人是最不愿意摊上这种事儿
的了,“这么大的动作,万一出了事儿,会不会很麻烦啊?”
“不必担心,”侯龙涛打了个呵欠,他没想到谢卫东会这么的谨小慎微,
“我跟十一处和十三处都打好儿招呼了,警力由他们出,他们出面和三河市公安
局协调的,什么事儿都不会有的。”
“好,既然你们这么有把握,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谢卫东可不是真的放
心了,但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希望他们真的不会弄出事来,“欧阳怎么办?”
“嗯…”侯龙涛站起来走到捂着头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面前,“欧阳爽,咱们
今天就算扯平了,以前的事儿一笔勾销,你看怎么样?”
“好,好。”除了同意,欧阳爽别无选择。
“我计算易峰、金小松他们,不过是想玩得高兴点儿,我不怕你回去告诉他
们,如果他们有了准备,或是干脆跑路了,那对我们都没什么影响,但我还是希
望你不要破坏我们的兴致。大家都是明白人,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对吗?”
“对,你说得对,我知道该怎么做的。”三年半以前欧阳爽并没有说假话,
他并不喜欢易峰那个人,绝没有必要为了他树立一个自己不可能战胜的敌人…
燕山石化的大部分工人都住在厂区附近的职工小区里,易峦也不例外,星期
六晚上刚吃完晚饭,他接到了厂长打来的电话,让他过去有事儿商量。
“你干什么去啊?”易峦的老婆看到男人开始穿衣服,没好气儿的问。
“鲁齐让我到他家去一趟。”易峦挺着大肚子,从衣架上取下大衣。
“鲁齐?他找你干什么啊?他找你干什么啊?平常见面都不说话的主儿。”
“谁知道啊,他是厂长,让我去我也得去啊。”
“现在又不是上班儿时间。”
“老娘们儿家别那么多的废话。”易峦叼着烟出了门儿。
“来来来。”鲁齐把易峦让进了屋儿里。
“你怎么也在这呢?”易峦发现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男人,是自己的上司,
燕山石化护厂队的队长洪阳,他是鲁齐的小舅子。
“找你们来当然是有事儿了,”鲁齐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儿,“听说你牌打得
不错啊。”
“什么牌?麻将?”
“是啊。”
“嘿嘿,怎么,厂长想输我点儿?”易峦对这个新上任才一年多的厂长并不
是很尊重,自己的是老厂长亲点的,又已经干了好多年了,还因为弟弟是附近度
假村的保安主任,自己经常带着其他管理层的人过去吃喝玩儿乐,自己才是厂子
里的“老狗”。
“诶,”鲁齐摇了摇手,“咱们一个厂子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玩儿小了没
劲,玩儿大了伤感情。我现在有一局挣大钱的牌,你想不想玩儿?”
“什么叫挣大钱的牌?”
“我跟你直说可以,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不管你参不参加,这件事儿不能离
开这间屋儿。”
“行。”易峦一直觉得自己是这一片儿的天王老子,手底下一百多号人,派
出所儿有时候都得找自己帮忙儿,别说自己没想把鲁齐将要说的事儿传出去,就
算真的哪儿给说漏了,又能怎么样。
“上星期从石家庄过来了一个做石化的私企的老板,跟我谈合同的问题。他
是个赌徒,虽然刚学会打麻将,瘾却大得不得了,一天不摸都不行,他来的当天
晚上就要我带他找地方玩儿。”
“我明白了,”易峦对于这些下三滥的玩艺儿还是不含糊的,“他有多少
钱?”
“头天晚上扔给澡堂子那几个家伙四万多,连眼都没眨。”鲁齐撇了撇嘴,
“真他妈是有钱人,我这个国有大厂的厂长跟人家一比,就他妈十足穷光蛋。”
“这种好事儿为什么找我啊?你别怪我说话直,咱们平时可没什么交情。”
“好,你这么直,我也不跟你打哈哈。”鲁齐现在不过是重复侯龙涛的话,
他早就料到易峦会有这么一问,没有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儿。
“我是拉你下水,加上今天下午,那位老兄已经连输了三天了,别说是他,
就连我都觉得澡堂那几个孙子有猫腻儿。这大把大把的与其让别人揣进兜儿里,
不如咱们挣。但万一他发现咱们也是在搞他,就算当时他不能怎么样,我估计事
后他也不会不报复的,有你加入,我就没了这个后顾之忧。再说虽然这个财神是
我请的,你也知道澡堂子那帮二流子,我把财神又引走了,我还真怕他们犯混,
万一到时候他们来捣乱,看见你也在桌儿上,谅他们也不敢怎么着。”
“不是有他呢吗?”易峦指了指洪阳。
“都说了明说的,虽然他是正,你是副,手底下的人真的听谁的,你比我清
楚。”
“嘿嘿嘿,”易峦一点儿也不掩饰自己的得意,“行,赢多少都三人平分是
吧?”
“对,如果不出意外,一晚上下来,每人分个一、两万应该没什么问题。”
“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
“啊?那可不行,我有事儿,”易峦是答应了弟弟明晚带人去“福禄寿”做
“预备队”的,“往后推一天。”
“不能推了,星期一签完合同他就回石家庄了,要挣钱就在明晚。”
“嗯…”易峦搓了搓手,这钱是不要白不要,明天派人过去就是了,自己不
到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好,明天就明天。”
三个人开始商量牌桌儿上的暗号儿…
星期天下午,侯龙涛乘坐的benzs 600停在了福禄寿度假村主楼的
前面,这是东星集团新购买三辆benz中的一辆,给他开车的是匡飞。
从楼里迎出来了四个男人,走在最前面的就是金小松,“唉,侯先生,我就
是福禄寿娱乐公司的老板谢卫东,这几个都是这里的经理。”
侯龙涛微笑着握住了金小松的手,对方显然对于自己已对他了如指掌了的情
况毫无察觉,“谢总,久仰,我来早了吗?”
“嗯?没有,怎么这么问?”
“不是说要我参加一个社交活动吗?这里怎么只有我这一辆车啊?”其实周
围还停着几辆什么夏利、捷达、雅阁一类的低档车,但那绝不可能是老总儿级的
人物乘坐的。
“这…”金小松露出一点儿难为情的表情,“没有别人了,我就请了你一个
人。”
“怎么会?”
“其实我仰慕侯先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你是年轻企业家的典范,今天
请你来就是想和你结交,说是晚餐会,是怕你看不起我这个小庙,不愿涉足。”
“谢先生太客气了,你也很不简单嘛,”侯龙涛说得挺客气,但脸上却显出
不高兴的表情,“你管理这么大的娱乐城,还有别的生意,我想你也挺忙的,我
还是不耽误你的时间了,下次有机会咱们在北京再约吧。”他说着话就要走,匡
飞已经帮他把车门儿又打开了。
“别…”金小松有点紧张了,“别急着走啊,我已经准备了好多节目了。”
“嗯?什么节目?”侯龙涛停住了脚步。
“啊,呵呵,当然是咱们男人喜欢的节目了,我特意挑选的人。”
“好吧,既然谢总这么有诚意,我也不能不给你面子,我就多留一会儿。”
“叫卫东就行,别这么见外,来来来,咱们到宴会厅去谈,外面这么冷。”
金小松心里这叫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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