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一身的脂肪,除了胸口的心脏部位以外,头部算是它唯一弱点。那边胤禛已被侍卫挡在身后,我稍松了一口气,身后谷口传来杂乱的马蹄声,我心中大喜,救兵总算来了。
胤祥这边的巨熊狂怒起来,它不停晃动着身躯,它的嗥叫,让人感到巨大的恐惧,这时博硕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向巨熊袭去,就在这一脚正要踢在巨熊的脸上时,它竟然猛的向前一趴,由二脚着地变成了四脚着地,博硕的一击竟然踢空了,在他下落的瞬间,黑熊猛的抬起前掌,向他拍去。
“博硕!”我凄厉的喊声在山谷中回荡着。
就在这时,胤祥不知从哪闪了进来,侧身将博硕撞飞出去,厚重的熊掌轮了过来,锋利的爪尖撕裂胤祥的左臂,在他的胳膊上抓开了几条口子,又长又深。那一掌同时也拍在了我的心上,心脏剧烈地抽痛着。博硕起身用刀挡下黑熊的又一轮攻击,身后的士兵涌了过去,而我眼中只有倒在博硕怀里脸色苍白的胤祥。
营帐内,微弱的烛火投下淡淡地光圈,我坐在他的身边,喂他喝药。
“为什么要救他?你是什么身份,难道忘了吗?”我拿着丝帕为他拭去唇边的药汁。
听了我的话他竟然笑了,笑容中含着淡淡地绝望。
“夜,小时候你跟我说过不一样的《西游记》,我还记得。在那个故事里孙悟空临死之前觉得看一眼紫霞在他心上留的东西就会心满意足,但他没想到他看到的是一滴眼泪。那滴泪使他万念俱灰,使他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感情。他以为自己一直深爱的人原来不是他的最爱,他跨越500年来寻找的人原来找到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他扯开衣襟,露出赤l的胸膛,然后执起我的手,让它贴在胸口,掌下是他温热的心跳。他的眼中有着氤氲的雾气,脆弱地让人心疼。
“夜,从第一眼见到你起,这里便被你装满了,你是我心头的一颗朱砂痣。而我呢?我会是你心上的那滴泪吗?多年后你会不会发觉原来你想等的人不是我……”
胤祥的话像一把刀反复凌迟着我的心,那是我一直不敢碰触的问题,胤祥的痴也好,博硕的癫也好,我都放不下,我自私地占着两个人的心,却故意忽视他们的痛苦,在他们笑容的背后,又有多少个舔呧伤口的黑夜呢?胤祥早已是胸口的那滴泪,而博硕则是扎进心口的一根刺,这根刺越扎越深,深到不敢碰触,深到只要想起来就会隐隐地疼痛。
我拉开领口,从脖子上取下一个银色的十字架,胤祥神情古怪,不明白我为何要在这时拿出这洋教的东西。
“胤祥,这不是普通的十字架,它不是基督教徒信仰的圣物,它只是我和你。”他伸手接过,眼里充满疑惑。
“这就是你我的爱情,横是爱,竖是惩罚,这爱恨交织的十字,便是刻在你我心上的伤痕,因为我们违背了这世间的道德,所以惩罚会一直延续到你我生命的终了。不过,尽管如此,我没有后悔过,我还是那一句,你不放弃,我不放弃,我说过会等你,那么我要等的人就一定是你!”
胤祥,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夜你俊秀的脸庞,沾染着雾气的双眼和那夹竹桃般微醉的笑容。在以后的很多年里,它们常伴着寂寞的风声一点一点的落下,在我最绝望的时刻,安抚我散落在露水间的睡眠,然后又于我梦醒后的哈欠声中悄然遁去……
“胤祥,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救他。”
“因为我怕,怕如果他不在了,陪在你身边的其他人,不会像他与我这般爱你……”
“我们回去吧。”我出了营帐,看见博硕坐在台阶上埋首于双膝之间,我低声唤他,他却固执的不肯随我离去,我无奈地转身,隐于夜色之中。
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这地域与空间的距离是我们三人之间的一杆秤,因为它的存在,我可以爱着胤祥却答应博硕永远不会离弃,可以守着博硕却憧憬着与胤祥不真切的未来。可如果这杆秤消失了呢?我不敢想,仰头长叹,在这如冰的夜晚,让夜空收走我的视线……
热河行宫建于康熙四十二年,到目前为止已经颇具规模了,跟着康熙随驾至这座风景绮丽的皇家园林,对我来说还是头一次。皇上下榻烟波致爽殿,各位王公大臣,皇子阿哥也都安顿了。
从那夜起,博硕便不与我同房,这次到了行宫,他坚决地去了宫外的侍卫营。我一直在想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博硕直到天亮才回营帐,两眼布满血丝,我跟他说话他也不理,直直地倒入软被中。我猜他是在胤祥那待了一夜,便想起身想弄些热水来给他梳洗,不料他却抓住我的手腕不让我离开。
我坐在他身边,抚摸他埋在被褥中的发丝,就这样沉默了好久,然后听他闷闷地说:“叶儿,原来爱一个人不是我想的那样!”我有些惊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些,于是问他:“那是怎样的?”他将身子翻转过来,凝视着我的眼睛,许久他才缓缓说道:“爱到可以为她放弃一切快乐,行尸走r般的活着!”
那一天不管我再问他什么,他都不发一语,多年后我才了解这句话的深意,它让我感叹,原来在男人心底的某些地方,女人是永远进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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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45章十字爱伤(下)
“瞧瞧,这是谁啊?”十阿哥在走廊里挡住了我的去路,我皱着眉头看他故作潇洒的地摇着折扇,这都什么天气了,还摇扇子,有病!我打了个千,不情愿的请了安,可他好像不打算放过我,两只小眼睛肆无忌惮地在我身上打量着。这次从四川回来,没少见过暧昧的眼光,想必是我去年那场舞闹得。但虽说如此,我年羹尧“屠夫”的名声在外,能像十阿哥这样放肆的还没有一个。
“敢问十阿哥,还有何吩咐?”我略低下头,暗压心中的怒火。
一把折扇抬起我的下巴,我往后一跳,避过他侮辱性的举动。“十阿哥,玩笑不要开的太过了!”我冷冷地瞅着他,紧握双拳。
“好!够辣!爷我就好这口!”说着一步步近我,我下意识后退,身后是墙壁,如果他再进一步,我一定让他“绝后”。
“十哥,原来你在这!”我和十阿哥同时寻声望去,十四阿哥倚在走廊尽头的墙壁上,脸色苍白,但仍然带着微笑。
“老十四,伤还没好,到处乱溜达什么啊?”十阿哥被人坏了好事,口气有些不善。
“多谢十哥关心了,我是在屋里闷地慌,出来透透气儿。却撞见皇阿玛跟前的宫女,说是让你和八哥他们过去回话呢,我瞧她找的急,心想现下也没事,就帮着找找,没想到这晃着晃着,还真让我碰上了!”
十阿哥看了我一眼,不甘愿的向东暖阁方向走去,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走到十四阿哥面前给他请安,不想他身形一晃,顺着墙壁滑坐下来,我赶紧上前扶住他,他的手掌冰凉,额上却满是汗珠,气息紊乱,我猜想他刚刚定是一路小跑而来,带着那么重的伤,他不要命了吗?
“十四阿哥,要不要叫太医?”我撑着他的身子,转过头问他。“不用了,你扶我回房。”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我示意他放松,将重量放到我肩上,小心翼翼的扶他走到房门口。进房后,他自己上了软塌,我忙倒了杯水递给他,他摇了摇头,低首解开外衣查看伤口,白色的中衣上已有斑斑血迹,我见了,转身就要出门找太医,却被他制止了。
“没事,你去架子上找点药来。”见他拒绝,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去找药,回来后发现他在艰难的脱着外衣,我索性脱鞋上了软塌,他见了愣了愣,呆呆地看我帮他脱着衣服。伤口裂开了,绷带上印着一大片血迹,我拿过伤药和绷带,示意他靠过来点,他挪了挪身子,脸颊有些微红,我利索的帮他解着绷带,到最后一层时,放慢速度,怕弄疼他。
“忍着点,被血粘住了,会有些疼。”我在他耳边轻声说着,这个姿势让我和他贴的很近,可以感觉到他轻轻的喘息。
“嗯!”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今天的他和以往都不一样,小时候他像个小恶魔,处处跟我作对,长大了又变得异常冷漠,可今天的他却很安静,甚至还有些……羞涩。他的脸涨得通红,连带着耳廓也红了起来,耳垂晶莹剔透,煞是可爱,我笑了笑,继续手上的动作,绷带剪下后,我用盐水帮他清理了一下伤口,接着用手指抠出药膏轻轻抹上。他一直不吭声,我有些讶异,转脸看去,他正痴痴地望着我,眸色浓郁如墨,闪亮如星辰。我心头一阵悸动,十四为何你也是……
他的眼光让我有些慌乱,我低头不去看他,轻声让他将胳膊抬起,绷带一圈一圈缠绕在他的胸口,每缠一圈我都必须贴近他的胸膛,从身后将绷带拉过来,意识到这姿势极其暧昧,我开始后悔为他上药了。
脸颊又触到他光洁的胸部,我赶紧拉回身子,忘了手中还拉着绷带,他发出一声闷哼,显然是我的粗鲁弄痛了他,我急忙放慢动作,低头看他的伤口,忽然耳边一阵湿热,我脑袋晕眩起来,他……他竟然咬我的耳垂……
他的舌尖在我耳廓上绕着圈,气息渐渐加重,我急忙闪躲,作势要起身,不料他却收紧双臂,将我圈在中间,我不敢乱动,怕他的伤口又裂开,但他的吻已移到我的脖颈,在上面舔咬起来。
“十四阿哥!”我终于下决心开始挣脱他的怀抱,就算他刚刚从十阿哥手中救了我,我也没必要以身相许吧。
他喉咙里发出阵阵呻吟,我知道那是被我弄痛的,但他仍不肯放手,不但如此,他竟翻身将我压向榻里。“叶儿!叶儿!”他低声叫着我的名字,开始寻找我的唇,我左右躲闪着,他的吻落得我满脸都是。
“爱新觉罗
amp;#8226;胤祯!”我猛地推开他,刚刚一直顾虑他的伤口,不敢使力,可他还真的来劲了。
“你够了吧!”我坐起身,冷冷地看他,他的表情由惊到悲,再由悲到怒。“为什么我不可以?十三那个y贱种子可以,那辛者库的贱奴也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听到那声“y贱种子”我不禁心头一痛,脑中闪过胤祥那总是鼻青脸肿的小脸,我强压下怒气,起身对他笑了笑。“主子,奴才也是个市井贱种呢!像十四爷这样高贵的人,奴才高攀不起。”说着便甩袖离去。
“你等等!”我走到门口被他叫住,我疑惑的转身,见他从随身的明黄荷包里取出一颗兵乓球大小的夜明珠,他侧过身并不看我,只将胳膊伸向我的方向:“拿去!”我站着不动,不知道他又打什么主意。他不见动静,转过身来看我:“你不记得了?”我怔了怔,努力搜寻着记忆。
“忘了?忘了好!忘了好!”他哀戚地笑了笑,手一滑珠子应声滚落,我上前两步,将它捡起,握于掌心。
“出去!”他向我摆了摆手,我看了他一眼,惊异于他的憔悴,迟疑了一下,转身退了出去。
“别乱动!”我懒在椅子上还是忍不住左右晃了晃,胤禛见了嗔怒地看了我一眼。
“怎么想起来为我作画了?”我见他直起身挥手轻弹纸面,想来是画成了,于是走到他身边,举近油灯欣赏。
画中女子神情慵懒,虽有国色天香的容貌,但更为抢眼的是眉宇间不羁与倨傲。他执着画,不作回答,我抬头看他,昏黄中,他的表情是少有的温柔。
“手持君照万千思,夜深灯影下,独自看多时。”我绕道他面前,坐上他的书桌,晃荡着两腿笑着调侃他。他惊讶地抬头,幽深地黑眸闪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转身将画收好。
“胤禛,你可听过十三副铠甲的传说?”他的背部开始僵硬,随着时间沉默地推进,我的心狂跳起来。
“没有!”他转过身目无表情地看我,我死死地盯住他的眼睛,试着看进他的灵魂深处。
“你撒谎!”我的声音冷如寒冰,周围的空气压抑地让人透不过气来。“胤禛,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念佛诵经?”
“为了修清净心。”他撩袍在椅子上坐下,仰起脸,不闪避的凝视着我。我与他相视了许久,他的眼中依旧波澜不惊,最后我只得挫败地说:“我要见邬思道,我知道他也来了!”
我和博硕骑马来到热河一处偏远的小村寨里,那里稀稀拉拉地住着几户人家,平常都是在行宫里的做些打扫、修剪活的奴才,我打听了一下,在一个不大的草房前找到了正在自斟自饮的邬思道。
“邬先生好雅兴啊!”我下了马,走到他桌前坐下。邬思道笑着拿出早就备好的酒杯,为我斟满。这老狐狸看来早算到我要来。
“邬先生,当年我去四川上任前,你我也曾这样坐着喝酒,还记得那日我问你:为何要跟四爷回府。你当时以指代笔,沾酒为墨,在桌上写下那四个字后,我就认定你绝不是个凡人。如今我也不跟你兜圈子,开门见山的说,四爷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年大人,我认为那件事对你我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他还是那副怡然自若的表情。我看得心中窝火,这狐狸果然什么都知道。
“我希望你能跟我说明白。”我严肃地看着他,他不以为意地笑着。“在下只是个普通人,年大人想要的,在下给不了。”
“是给不了,还是不愿给?邬先生,没想到你一个半仙之人也只求保身而已!”我站起身,愤怒地眯起眼睛。
“大人息怒,在下是真的做不到所以给不了,大人还是另寻他法吧!”他也慢悠悠的站起来,微微躬身作了个揖。
“好,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不过我要告诉你,他是谁对我很重要,最后能得到那东西的只能是胤禛,如果不是,我宁愿把这一切都颠覆了!”说完转身接过博硕手中的缰绳,纵身上马,扬尘而去。
“叶儿,当年他写下的是哪四个字?”我与博硕行至一片树林,我心中郁闷,下马缓缓步行。博硕陪在一旁,好奇的问我。我叹了口气,眼光移向远处,前边一片郁郁葱葱,可我的未来却是看不清的混沌,我摇头苦笑,转身看向博硕:“雍位必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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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46章孽债情缘(上)
“臣年羹尧请福晋金安。”
“起来吧!”
“臣管教属下不严,竟让十三爷受了重伤,还请福晋责罚。”
“不必了,都知道是意外,爷他侠胆忠义,放着是其他人也会救的,年大人不必挂心了。”
“福晋宅心仁厚,十三爷真是好福气啊!”
“年大人说笑了!”我抬头看去,她端庄的脸上挂着一丝苦笑,两手死死地攥紧衣角。
我迟疑了一下,然后开口问道:“臣这次来是想看看十三爷身体可大好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又恢复笑容,微侧过身说道:“爷刚换了药,还没睡下,你进去吧!”
我向她点了点头,侧身进了卧房。
进房后,胤祥正靠在床上笑眯眯地看我。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两眼,故意大声地给他请了安,然后坐在离他远远的椅子上。
他见了,开始闹起情绪,不住地喊伤口疼。我本不想理他,但见他越喊越大声,也只得坐到他床边去。
我检视了一下他包扎好的伤口,见并无大碍,便起身想走。不想却被他死死拽住手腕不放。我急忙对他使了几个眼色,示意他老婆就在门外候着呢。可他非但不松手,还使劲将我往怀里拖。我急了,重重地在他未受伤的胳膊上拧了一把,他痛得放开我,我半跪在他床前,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十三爷,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感觉很刺激吧!”
他委屈地看着我,神情像被主人厌倦的小狗。我心想又来了,从小他就用这招将我吃得死死的。心中哀叹一声,飞快地在他唇上留下一吻,见他又笑得弯起了双眼,才转身离去。
出门时我故意去忽略十三福晋那张哀意浮动的脸,其实你与我之间谁是幸谁又是不幸呢?
我寻了马,在草原上狂奔起来,直到太阳渐渐西沉,才慢慢的往回走,我仰起头享受着暴雨将至前的微风,闭起眼,让它们轻拂我不屈的灵魂,嘴角漾着安宁的微笑,所有的不安都放下了,尽管放马过来吧,不管未来如何,我将一一承受……
转眼间,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胤祥他们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一个个又都不安分的上了马背,那天被胤祥护着的是十六阿哥,从小和胤祥关系就好,我以前常见的,这几年大了反倒不认识了。这几日,还有一件事压抑着大伙的情绪,那就是十八阿哥的病,这十八阿哥深得康熙的宠爱,病在路上就落下了,时好时坏就是不见痊愈,这阵子好像又加重了些。康熙心情不好,连带着大伙都乐不起来,每天哪也不敢去,只好窝在行宫里喝酒唠嗑。
夜里,我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总是不能成眠,索性坐了起来,披了件外衫出门走走。夜有点凉,我打了个哆嗦,在园子里逛了起来,没走几步,见池边立着一个身影,我惊讶的低喊出声:“胤祥!”那身影怔了一下,缓缓转了过来,月光映在他年轻的脸上,我大窘,连忙上前请安:“十四阿哥吉祥!”
我和他并肩静静地在池边走着,他忽然弯身在草丛里摸索起来,我好奇的凑过去看他想做什么,不一会儿见他找出一块扁扁的石头,他举起它在我面前扬了扬,我诧异地看他,他收起笑容,显得有些失望,转过身,微微侧弯了腰,将石头水平抛出,那石片在水面欢快的跳跃着,一下、两下、三下……一直跳了六下,我有些吃惊,转身问他:“十四阿哥你怎么会打水漂儿?那都是山野的孩子才会的!”
他看着我,眼神有些忧郁:“你教的!”我顿时糊涂起来,什么时候?他低下头,我有些不自然的往后缩了缩,却被他揽住腰,我的脾气也上来了,带着威胁的眼神看他。他笑了笑,笑容有些苍白:“为何我的事,你都不记得!”树叶沙沙的作响,微风拂过,夹杂着残留的花香,我看着他漆黑的眼眸,那里有深深地苦楚。“如果终点是被遗忘,那是不是意味着我早已到达?”见我呆愣着看他,他收起笑容,俯身在我额头留下一吻。等我回神时他早已离去,耳边还留有他的话语:“也许在你的记忆中从来就没有我,又怎么谈得上遗忘……”
“瞧瞧,都是些做阿玛的人了,还这么闹腾!”八福晋率领一大堆女眷站在屋檐底下,对着花园空地上的一群阿哥指指点点,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空地那边一片混战,众人争抢着一个j毛毽子,彩亮地羽毛在他们脚尖轻盈的跳动着,一个个你来我往,欢声不断。我倚靠在木柱上,看着这其乐融融的景象,不觉莞尔。
“喝,那老十三踢得还真不错!”
“哪啊!八嫂是被太阳晃了眼了,那分明是十四阿哥!”我依言向十四那边望去,这几年他长得很快,已经和十三一般高了,他们两人身形确实很像,莫怪我那天深夜将他错认了。
“没想到八哥也踢得这般好呢!”
“哼,瞧这些日子闲得,一个个身上都快长霉苞了!”
“八嫂快别说了,让有心人听了去,皇上要责怪了!”
空地上胤祥忽然纵身跃起,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将毽子踢向长廊,引起一片尖叫,女眷们四散开来,十阿哥大笑着跑来捡毽子:“老十三肯定是故意的,各位嫂子们可不能轻易饶他!”正说着,胤祥已经跑了过来,连作了几个揖,说了一串好话,那八福晋听了笑的花枝乱颤。园子那边的其他阿哥也互相说笑着向这边走来。我站在众人身后,又看了几眼,然后转身悄悄地离开,这一切从来就没属于过我,所以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八阿哥吉祥!”我俯身打了个千。刚刚去见了胤祥,但还没说上几句话,就有人来报说是十三福晋病了,我不想为难他,推说胤禛有事,先回了园子,但心中还是闷得难受,索性瞎逛起来。
“几年不见,你越发生疏起来了,罢了,想你也没事儿,不如和我喝上两杯可好?”他还是老样子,温文尔雅,清淡如茶。我点了点头,和他一起在亭子里坐下,他叫人去备酒菜,我呆呆地坐着,还想着胤祥的事,心中憋闷,脸色也自然差了起来。
“有心事?”他侧着头笑着看我。我脸色缓和起来,硬生生地扯出一丝微笑,沉默地摇了摇头。“跟着四哥这些人中,就属你最有出息了,真想不到,你一个女子竟然能做到如此!”
“八阿哥过奖了,奴才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我笑着答道。
“四爷待你可好?”他的话让我有些意外。
“自然是好!”我开始竖起防备。
“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当年皇阿玛让你在大哥和四哥之间选择时,你没有去选四哥呢?你这么多年为他出生入死,对他的感情应该不仅仅是”恩“吧!”他拿起酒壶为我斟满,摆出一脸无害的笑容。
我只是喝酒,没有回答他的话,言多必失我是知道的。
他看着我又接着笑道:“不过后来我也没有想到你心里的那个人会是十三弟,十三弟对你也是没说的,但他为何不求皇阿玛成全呢?难道你们不想长相厮守吗?”他的话看似好奇,其实句句试探,我知道他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
我突然大笑了起来,身姿狂颤,对面的八阿哥面色古怪的看我,我站起身,回敬他一杯酒,脸上仍是止不住的笑意,随后开口说道:“八阿哥,全紫禁城的男人都知道我年羹尧不是一个可以养在深闺的女人,您这样问,岂不成了笑话?感情是什么?不过是生活的一小部分而已!”他敛起笑容,专注地看我,我的心跳慢慢加快,这样避重就轻的回答能瞒得了他吗?就在这时传来十阿哥的大嗓门,我不由的蹙起眉头,真是冤家路窄啊!
“八哥真是好福气,有美女作伴饮酒,乃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十弟,休要胡说!”
十阿哥轻浮的看着我,眼睛色迷迷地将我全身扫了个遍,他身后的九阿哥依旧一脸y沉。见他二人入席,我只得不情愿的坐下。
“刚刚聊了些什么?我远远地瞧着这边正乐呵呢?”他的眼睛又瞟了过来,我厌恶的转开视线看向八阿哥:“各位爷,奴才还有些事要忙,先退下了。”一只大手伸来,我的胳膊被十阿哥捉住,他有些不满地看我:“有什么可忙的?这酒你与八哥喝得,怎就与我喝不得?分明不把我老十放在眼里。”听了这话我只得乖乖坐下,不想把事情搞大,再说有八阿哥在,谅他也不敢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亮工,听说你最近老是去兵营找那些老兵打听什么铠甲的传说,可真有此事?”八阿哥转移了话题,但却是我不想提及的。
“什么铠甲?是不是太祖爷的那十三副半铠甲?”十阿哥得意地看着我。
我一惊,连忙问道:“十阿哥知道?”他举起酒杯,不急不慢地咪了一口:“咱们爱新觉罗家的子孙又怎会不知道太祖爷当年起兵的事呢?”
我心口一沉,对啊,如果传说不是民间杜撰的,那他们都该知道的,胤禛那个慌撒的实在不高明。
“那十阿哥可听说当年的铠甲还留有两副?”我试探着问他。
“你对这个感兴趣做什么?”他问得我有些心慌,心想他也不像想像中的那么草包。
“奴才只是好奇!”他笑了笑,得意洋洋地说:“知道啊,爷我就有一副!”听了这话,我、八阿哥、九阿哥同时将视线定在他的脸上。
“老十,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八阿哥的声音里带着不快。
“八哥,又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儿,不过是些废铜烂铁。怎么?你要是喜欢,就送你了!”他转过头笑嘻嘻地看我。我的心漏跳了一拍,这一切似乎顺利的有些诡异。
“真的?”我还是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问着。
“爷我还会诳你不成,不过那东西在我京城别苑的库房里。待会你随我去趟书房,我写封信给你,再画张地图,你回了京自己去找,把那信交给管家,他自然带你去取。”
我听了心中狂喜,但又不敢太伸张,只忐忑地陪着他们喝酒。日落后八阿哥让散了,十阿哥热情的邀我同往,我有些不安,但也没多想,便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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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47章孽债情缘(下)
到了书房后,十阿哥让人上了茶,我坐在椅子上等他的书信,他写的很慢,两盏茶下肚,他还是没写好,我有些不耐烦,但又不敢催促。又过了一会儿,下腹渐渐s热起来,我的脸颊变得越来越烫,神志也开始不受控制,身子发软。这时十阿哥从椅子上站起来,笑着向我走来,他笑得很猥琐,我脑中警铃大作:这畜牲竟给我下c药!
我摇晃着起身,想夺门而去,不料十阿哥先我一步,快速闪向门口,c好门栓,j笑着扯起腰带。我步步后退,气息紊乱,眼皮沉重起来:“十阿哥,你可想过这样对我会有什么后果?”我强压下身体的不适,尽量想摆出一副冷峻的表情,不过那药性太强烈了,身体已经汗湿,头上的汗珠也滑落下来。
“爷我不是吓大的!老实告诉你,我想你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小练功时你就跟我们这些大老爷们搂搂抱抱的,再说,你那身子,怕是老四、老十三早就上过了,所以别在这给我装纯情,今天你依了我,我日后定会好好疼你!”说着便向我扑来。
我侧身踉跄闪过,真恨不得一刀宰了他,奈何他也是从小练武之人,加之这药使我浑身酸软,没躲多久我就被他抓住,搂在怀里。
“宝贝,那年看你跳舞时,我恨不得当场就要了你!我老十好歹也是个贝勒,老十三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y贱种子,今儿爷定让你好好尝尝销魂的滋味。”说着便俯下脸对我狂吻起来。
我强忍住胃中呼之欲出的呕吐感,紧咬牙关不让他侵入我的唇舌。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我伸手狠掐了十阿哥一把,他痛得叫出声来,抬头狠狠地瞪我。我趁势向他抛了个媚眼,气若游丝的在他耳边说着:“爷,你别急啊,让我来伺候你!”他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双臂松开,y笑着看我。
我摇摆着腰身臀抽出他的腰带,将它叼在口中,倾身缠上他壮硕的身子,一手c入衣内抚摸他的胸膛,一手用力将他推向软塌。
“好,爷等着你!”他倒向床榻,我爬上他的身躯,坐在他的欲望之上,巧妙挡住他袭向我胸部的手掌,低下头一边吻着他的脖子,一边悄悄摸上脚踝,抽出靴子内藏着的匕首。“十爷,您瞧这姿势继续下去,算是你上我还是我上你啊?”我娇笑着看他渐渐变得恼怒的脸庞。他正欲起身发作,我的匕首已抵上他颈部的动脉。
“爷,铠甲的事可是真的?”我冷笑着看他,他强作镇定,不发一语。手腕使了使劲,他的脖间映出一道血痕:“爷,我可是出了名的屠夫,什么事都敢干的,您犯不着陪上一条命跟我赌吧!”大腿上刚刚划下的伤痕剧烈的疼痛着,但我深知这疼痛抵不了多久的药效,我得下狠招。
“你……好说……你把刀子放下。”他吓得满头大汗。我眯起双眼:“爷,我没什么耐性的!”说着刀锋又深入几分。
“哪来的什么铠甲,那铠甲早随了多尔衮进了坟墓了,我是诳你的!”他吓得簌簌发抖。我听后真想一刀结果了他,但还是忍住了,反手给他一巴掌,用刚刚的腰带缚了他的双手,扒光他的衣服将他塞在角落里。药性一波一波的袭来。我跌跌撞撞的出了门。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凭着记忆,扶着墙壁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眼看着转过前边的假山就要到了,突然腿脚一软,跌坐下来。我喘着粗气,强忍住扯开衣襟的冲动,费力的想站起身来。前方一个人影缓缓近,我坐在地上看他慢慢走向我,药力使我视线模糊,但还勉强分辨得出身形。直到他走到我面前,我再也压不住满腹的委屈,扑向他的腿部,眼泪不住地落下,我低喊着:“胤祥,救我!”
星光清冷,可我的身子却如岩浆般的火烫,他扶起我并不说话,此时我的意识再也不受控制,饥渴地寻着他的唇,与他纠缠起来。而他却猛地推开我,我一个不稳又坐回地上,语无伦次的哭喊着:“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他蹲下来看我,我又扑到他怀里,不停的喊着:“胤祥……胤祥……”他的双臂搂紧我,手指狠狠的掐入我背部的肌r。我不安地扭动着身体,用舌尖舔着他的脖子。他的肌r僵硬起来,低头迎向我的嘴唇,我迫不急待地想从他口中得到更多滋润,一股热流从腹中一直涌到胸口,我呻吟着,不停地蹭着他的身子,将脸颊贴向他l露在外的脖颈。
他突然将我横抱起来,走向我漆黑的小屋,一脚踹开大门,将我放在床上后转身去关门,我克制不住的扭动着身躯,狂乱地扯着衣襟。
他没有点灯,直接走向床榻,耳边是他粗重的呼吸,他的大手解开我的束缚,我束发的丝带不知什么时候解下,长发散落下来,丝丝缕缕沾在凝脂般的肌肤上,我将l露的双臂伸向他,不停地说着:“爱我……爱我……”
我感觉到他强健的身躯覆盖上来,双手颤抖着摸向我的胸部,我惬意的叹息着,呻吟着,圈住他犹豫地身躯,将他拉近我的肌肤,双腿盘上他的腰际,s处在他的下腹磨蹭着。此刻,我的下t已经泛滥成灾,连带着他的腹部都湿了一片。
房间里热浪滚滚,他埋首于我胸前的丘壑,吮吸着那两点招魂的红晕,手掌沿着玲珑的曲线而下,来到我的花园,我立刻抬起大腿将他的手夹在中间。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手抚摸着我的s处,一手兜住我的脖子,把我带到怀里,近乎疯狂地吻住我的唇。他托起我的腰身,坚硬的下t在我d口慢慢摩擦,我死死搂住他的脖子,用胸前的丰满贴在他胸膛,“给我……快……”,我感到他的身躯激动地颤抖着,话音刚落坚硬的分身便一戳到底,“啊……”我尖叫出声,他托住我的臀部狠狠冲刺起来,每一下都撞到我的花心,随着他的动作,我渐渐疯狂,不停叫喊着,指甲深深掐进他手臂的r里,我缠绕着他汗涔涔的身躯发出嘶哑的喊声,“胤祥,我要死了!”忽然下t一阵灼热,他低头狠狠的咬住我的r尖,在我身上痉挛着……
我不知道十阿哥到底给我下了多重的药,那一夜我缠着他要了一次又一次,直到两人都精疲力尽的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腿部一阵剧痛,有人为我伤口抹上冰凉的药膏,我咕哝了一声,翻转过来不让他碰触我的伤口。腰部以下酸痛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发出轻轻的呻吟,头痛欲裂,我将脸埋在凌乱的被褥里。忽然身子轻盈起来,我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头部无力地靠在他的肩上,腿上的伤口又痛了起来。
伤口被药膏刺激地越来越痛,我恼怒地睁开眼,迎上一双有些惊慌的黑眸。
十四只披了件单衣靠在床沿,衣襟敞开,露出肌r纠结的胸膛,我赤l地躺在他怀里,暧昧地攀住他的脖颈。我的头剧烈地疼痛着,隐约想起自己昨夜的放浪,恨不得往墙上撞去,老天,我死的心都有了。
我忘了那天是如何穿上衣服,又是如何离开的小屋,总之,它成为我最不堪的记忆,我将其穿c于前世的悲情过往,遗弃在心底,那个早已腐烂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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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48章一废太子(上)
十四留给我满身的印记整整三天都不退,这三天我拒绝见任何人,胤祥来过两次,我莫名其妙地将心中的窝火都发泄到他身上。他站在门外,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事后我有些后悔,可他却没再出现。博硕常在门外守着,我趴在床上,看着他映在窗上的影子,觉得很安心。那件事的就这样静悄悄地过去了,我们三人谁都没有说破。也许他们的想法和我是一样的,让它这样烂下去……最好……
小十八的病有了奇迹般的好转,康熙龙心大悦,下令回草原举行大规模的狩猎比赛。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发,活力又回到每个人的脸上。博硕开始形影不离地跟着我,尽管他不问,但我可以看出他心底深深地不安。
我事后也自己做了检讨,对于十阿哥我是太小瞧他了,不管如何,在他龌龊的脑子里还有一些些可以称得上是智慧的东西,不过,这仇一定是要报的,但不会是现在。
我不想让人看出我的异样,很快调整心态,又恢复了以往的洒脱,胤祥最近很忙,他的宝贝福晋竟然在这时有了身孕,听闻这个消息,我恶质地有了报复的快感。
我每天都大笑着,和士兵豪爽的饮酒,和蒙古的侍卫赛马,对着那些主子们高声的请安。可一到夜里我便像鸵鸟一样躲进博硕的胸膛,让他的手臂圈紧我寂寞的灵魂……
我坐在帐篷顶上,看着远处的篝火,那里隐约传来歌声的旋律。我哀戚地笑着,那是他们的热闹,不是我的,那是他们快乐,不是我的,那是他们的幸福,我从没有……幸福!为什么要让我来到这里?我曾经以为自己可以超脱地活着,但当我沿着命运的轨迹越爬越远的时候,我发现我的灵魂越来越深陷在世俗的尘埃之中!
“夜!”我低下头,看着他黯淡地琥珀色的眼睛,我微微笑着,笑容如苍白的花朵。
“胤祥,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不要去找我……”
“夜!”他的嘶喊在夜空中回荡着,冰凉的泪水划过脸颊,在它滴落的一瞬,我伸手企图抓住,可我俩隔的太远,我惟有无力地看它归入尘土……
没过几日,小十八又病得不能下床,我听说康熙整宿整宿地抱着他。那一刻我意识到原来他也可以是一位父亲,只是他的父爱太过于吝啬,常常让众多的子女寒了心。
太子对康熙的这种举动有诸多的不满,甚至毫不避讳的对着下人抱怨,康熙的耳目众多,那些话自然一字不漏的进了他的耳朵。这几年太子越来越遭他的阿玛嫌弃,特别在那朱三孙女的事件之后,康熙对他的态度日渐冷淡,再加上清欠库银的事也因他的干涉而变得前功尽弃,康熙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那日当着众多臣功、阿哥的面狠狠地斥责了他,说他毫无孝悌之心,我思忖着他的气数八成尽了。
“美人,这几日可想死我了!”
“太子爷,您饶了奴婢吧,奴婢身份低微,伺候不了太子爷您……啊……”
“什么身份不身份,以后我就是皇帝,就是天子,我说可以就可以……来吧……”
“呜呜呜……您放过我吧……不要……”
我侧立在宫女的营帐外,环臂冷笑,这时候他还有心情干这种苟且之事,早上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事都忘了?我想着要是我再去康熙那告上一状,那胤禛离他的目标会不会更近一步呢?我悄悄掀起帐帘一角,想看看那宫女到底是谁。
忽然一只手掌从身后伸来,快速捂住我的嘴,一股强大的拉力将我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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