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漫漫(vip完结)

第 16 部分

功能 和 功能!她怀疑的眼神,果然也有些心电感应似的影响到他。夏冰点点头:“我当然没去。因为我妈走后,走得越久,我就越明白一件事。我的仇人,或者说我要恨的人,不是那对母女。而是我爸。”
季雨也赞同的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其实你连你爸都不应该恨。
因为他本性如此,感情这种事情,绝不可勉强。你妈对他投入太多,收到的回报只会越少。
这就是爱错了人的代价。世间多少女子为此痴痴不悔,总以为自己可以有幸成为浪子的那个最后的终结者。
可惜啊,浪子的座右铭中,恐怕就有一条,没有最后,只有更后。
浪子就是浪子,他到临死那天,那根东西的本质,都不会少一分一毫。
夏冰并不知道季雨腹诽的内容,仍然感怀道:“直到了有一天,我哥答应娶应秀的时候。我看到我爸拿着我妈的遗像哭……
当时是没有人在看,他哭得声泪俱下。当时以及后来,我就原谅他了。我不知道是我本身恨。
不过可笑的是,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场老头哭得声嘶力竭、断肝裂肺,让我感动不已的一幕,原来是老头儿当年做的一场秀!为的也是让我个偶尔同情心泛滥的家伙,掉进他精心纺织好的蜘蛛网里!”
季雨心里补了一句,浪子的眼泪,是最不值钱的。
哪怕当时他掉的真是黄金泪,不过浪子哪里有最后的一个女人。
最后空剩的,恐怕也只是鳄鱼泪而已。
她当然会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不屑一顾提起那老鬼似的:“我哥说的。”
她哑然失笑:“他说你就信啦?”
夏冰不加思索道:“当然!”
季雨又追问道:“你就这么相信你哥?”
他的口气很坚定:“绝对!”
他的绝对,让她震撼,也有些动摇。不过从小艾那学会的,让她很快就振作起来。
“在我想不通是不是要原谅我爸的时候,我跟阿磊去了很多地方。还有……香芝。”她耸了耸肩,表示理解。
夏冰知道,她不说话乖乖听你讲话的时候。去掉那分倔强,乖巧的样子,跟香芝……很像。
可是却又是那样的不同。
小雨样子很小,但做事讲话显得老成。还会讽刺人。她需要你保护的时候,不过是她情愿的时候。而当她不情愿的时候,不需要你依然可以。
或许夏冰也明白,现在自己更喜欢这样独立一点,有主见一点的。
即使他由头到尾,也更愿呵护香芝那样的柔弱。可是他现在,开始学会欣赏另一种美。
她妖娆而不自知。美丽而不骄纵。而且她还善解人意,爱为别人着想。
当然,有时受堵时,他也会怀念另一种美。
夏冰还记得那时年少,跟香芝的第一次碰面——
他因为不愿与泼辣的应秀订婚,而惨遭恶父的殴打,恶父还不记得母亲的生日了。
最小暴力阻止了香芝唱歌的夏冰,其实有些懊恼。他即使对陌生人,也不会如此放肆的。他将那天的失常,归结为儿娶妻恶父之y影。
两个人都是小孩,香芝当时并不知道他是未来的二当家,当时的二少爷。只是见他眉间y郁,知其不开心。
她从背篓里拿出一束刚采好的野花,憨憨的递给他:“送给你。”
也幸亏当时她并未认出他来。否则被小二少爷的身份一吓,怕是也会退缩、不敢在靠近的。
夏冰虽然心情不好,但他不是一个乱发脾气的人。
顺从的接过那束他当时认为是破花的花后,又忍着想扁人的冲动,听她又唱完了一首歌。
准确的说。是一首接一首的歌。开始也很是烦躁,但听到后面,他的心情渐渐平复。最后,竟然舒服得快睡着了。
“喂,喂,你叫什么名字呀?”
他久睡不醒,香芝要走了,用一串毛绒绒的花挠他鼻子。
于是他很快就醒来了,清梦被打扰,恨恨的说道:“我没有名字!”
他凶巴巴的样子,显然吓坏了小白兔。
她怯生生的说道:“天快黑了。我得回去做饭了,不然工人来不及吃,我得挨阿sin的责罚了。今天这些花,全都送给你哦。祝你好运!”
像是顶着最后一口气说完似的,她一溜烟就跑了。
晚上老爸严厉的问他到了吃饭的时候,他怎么还回来得这么晚。他却已经忘了白天老爸打他的事,跟身上的痛了。反问老爸到,岛上的工人有多少,每一餐要煮多少的饭?
结果被筷子c得满天追!老头怒吼道:“谁tmd的要你管这些事了?你tmd的给我好好读书!不然老子打断你的腿!”
又要结婚,又要读书。他有几条命啊?
晚上时,夏冰因为背后跟腿上的伤,天气又热,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不知为何,当他想起白天里那天皮肤黝黑、头发乱糟糟、衣服上也好多补丁的小女孩所唱的歌时,他的痛感,居然能奇迹般的降低。
她唱的大多数是中文的儿歌吧,夏冰从来没听过,很是新鲜之外,也对学好汉语,产生了莫大的兴趣。越想越觉得有趣,当晚竟比往时挨打的时候,要早些睡去。
那时还小的夏冰,当然不知道他能快一点睡着,不过是因为疼痛感的注意力,被新朋友的新鲜感转移了。
只是当时他还固执的认为,那个小女孩一定有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所以后来他才屡次的亲自去找她玩,终归还是带来了不少快乐了。
特别是去过小女孩住的地方,看到那些那么差的条件。他因为好奇,不想引人注目,也穿着破破烂烂的跟她去疯。为此还没少挨老头儿的骂,说他不肯照顾应秀,不务正业。
拜托,书他是有好好在读哦。而且照顾应秀,这算哪门子的“正事”啊,她比他能惹事多了,好不好。最主要的,她爱粘的人,是老哥好不好。
小夏冰隐瞒着二少爷的身份,还亲眼看到香芝她被阿sin责罚。长期混迹香芝住跟劳作的地方,他见到了还有更多工人被欺压、被凌辱的画面。
伊拉从来就不是一个天堂,但他没想到这么黑暗!
夏冰一直分不清,他的同情心,到底是源于他的本能。还是香芝带他走进那个低层的世界,他被激发出来的。
后来果然,在他能经手实务后,他亲自管理的工人、管理层,随意打骂的现象少了很多。男女作风问题的处理,也在他的建议下,得到了夏举的认可。
只不过,香芝让他难忘的还有一句话——“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
当他邀请她跟他们一起去沙漠旅游时,她送给了他这句话。
她从不知道他就是二少爷,而后已经成为二当家。她还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管理层人员。
因为他对她有过救命之恩,人也好讲话。长得又好看……她是真的考虑要给他洗衣服、生孩子的……原以为她的幸福日子终会到来。哪知他竟给了她这样一个震撼。
她流着泪跑开:“你从来都没有告诉我过。”留下满是错愕的他。
对!谁会想得到,他会是喜怒无常的大当家的弟弟。那个传说冷言少语,不苟言笑的二当家。这样的人,她哪里高攀得到!
但是,传闻中的二当家,为什么……为什么跟她认识的夏冰,差的距离不是一星半点!
他会对她笑,也爱逗她说话。还爱,还爱……摸她!
如果早知他是二当家,她哪里还敢跟他打闹!
这个骗了人的人,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可是,他是真心的吗?她,可以相信他吗?
新 欢 v s 旧 爱是喜欢,不是爱
“你有玉?你是我妹妹?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他怒吼着!这句话,很多年以后,夏冰又还给了香芝。
就在那日的淡水河边。也是他们定情的地方。
而香芝则向他哭诉指责道:“我是一个没有姓的人。我恨你爸!他根本不是人!我也恨你!”
而后,他们分离。
一别五年……
当年大哥走香芝,夏冰不说恨他,但怨多多少少有的。虽然,也明知道那是为了夏家,为了伊拉。
当年气愤到不行的一个愿意,就是他们感觉拿一份dna报告,就想唬弄他?
他夏冰要的人,是他妹妹又怎么了?以前怎么没感觉得出来?
是又怎样!他照样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韪,跟她在一起,甚至结婚!
或许就是知道他的这份决心,所以全部人都骗了他?
没有人跟他说实情!蒋之骗了他、连葛英也是!dna,没理由的。
玉呢?父亲的遗物里。玉给了大哥不是吗?
另外两块,是不可能一下子找到的……人家也不会给!
认识小雨以后,夏冰已经很少去想以前的事。那些丢脸的、辛酸的、屈辱的、不肯放手的过去。
或许在受了新生活的诱惑、或许是在他的内心也觉得到了该改变的时刻。也或许只是因为这个时候,他内心深处的性、意识要求他需要一个女人了。
曾他无数次想象过季雨大开着腿,躺在他身下的样子。把什么体、位都做完!可是为什么幻想的是她,而不是别人,他不知道。
地震时香芝救他。到现在是他救季雨,原来爱得多一点的那个人,真的会付出多一点。他忍不住的一次次出手相救让。
他点点头,又开口道:“其实我很感激我哥。他承担了很大一部分责任。让我以前能跟阿磊去过很多地方。不过他本身也不爱花时间去干这,面对那些壮观的景色,他甚至会抱怨‘眼睛被强、j了’,因为‘未经允许,它就爱、抚了我的眼睛。’‘而我,不需要这种爱抚。’
阿磊是十打十的户外探险运动的狂热爱好者。全世界的好多山峰山脉,好多著名景色,他都去野营过了。也带我和香芝去过不少地方。
记得那些绵延的雪山、茫茫的戈壁、无垠的沙海、星星点点的绿洲……都有着惊险的美丽,都让人怀念……
我见着了许多我今生未见过的风景……太美了。是阿磊,带我们野营去的。我一直耿耿于怀我爸的坏,但大自然给人的启迪是深刻的。在那些个时刻,我慢慢想通。
用一本书里的话说,就是‘也许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这里了,不管当初为什么而来,但是在我看过了月亮下的戈壁之后,那种一望无垠的广漠和荒芜让我忽然觉得,原本我们苦苦放不下的一些东西是那么微不足道。’
我原谅了我爸。我也解放了我自己。”
那些或漫长或惊险的旅途,一定也是精彩多多。她知道那一定会是一个美丽的故事。因为夏冰说他喜欢在马上奔驰的感觉、喜欢浪迹天涯……
马,她在草原上也骑过的。季雨心里不免有些酸,那时都有香芝跟着你一块骑吧!看来你说的“求情深缘也深,天涯知心长相伴。”也曾是对别人罢了。
似是感觉到她的怨气,他淡淡的开口道:“小雨,今天你指出来的那些东西。事到如今,我是无意还留着。并不是故意不扔掉。请你相信我,好吗?
我不否认,我是一个念旧的人,可是我的生活不会只有怀旧。它会是我的一部分,就像人不可以不尊师重道一样,人也不可以不念旧,可是我不会希望自己每天活在过去。小雨,你明白吗?”
她点点头,又笑着摇摇头:“你哥还没搞清楚。”
夏冰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要解释这么多:“没事,我哥每个女人都是这样,李……换来的。
我哥其实也很孤独,当时我爸训练他作家族继承人,并不想让我跟阿磊参与。
我曾看到他在山上哭。总共只看过哥哥哭过3次,爸死、晶晶死的时候。
我万般感谢当年我哥帮我顶下应秀。他已经曾让过我这一次。
大哥还没有正式拜神认大嫂。这是得很庄重的一个仪式,所以……我们还有机会!”
………………
她其实也容易揣测别人的真心。他手否也真的做到如他所说的这样呢?
她多想问,你是不是因为当年没救得成香芝,才转移到我身上呢?
季雨又有些懊恼自己耍的这些小性子。想起来一句话来:“炒股,整容,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最难劝回头的三件事。”
又忍不住开口道:“再怎么说,你不也是十几年住在那边。这2年才住过来的吗?”
夏冰低下了头,久久不说话。
他越这样,季雨反而越难受。还有,很不爽!
因为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停顿,到底是为了他哥,还是为了香芝?
人都是自私的。季雨自问没有那么喜欢他吧,沉迷于这样的暧昧与他对自己的好中。却又如此自私的在意他的过去。过去的女人。
夏冰摸摸自己的腿,声音沙哑,终于开口道:“员工楼的那个房间,以前我妈妈住的。斜对门……是香芝。”
……
季雨猜得没错,这果然是一段美丽的爱情。而那些能够忆起的往事,就像河水淘尽万千沙粒后沉淀的金粒,有着耀眼的光芒。
他是一个忘得了过去的人吗?香芝之于他。这笔记忆真的太重。
即使搬离也是在她离开3年之后。现在的屋子房间内处处都是香芝的影子。
或许夏冰与香芝那样绵延的才是爱。即使他今日能忘掉,开始新的一段恋情。季雨也认为,他现在对自己,也仅仅是喜欢,而不是爱。
她记起他们名字有的关联,冰,雨,月夜,他们在星空下的那次聊天与靠近。
竟然发现她拥有的,这么的少。
恋情万般开头难。换个方面来想的话,也这么的多了。
世事往往如此,可深浩叹。
……
知道他们的故事越多。她的同情心又泛滥了。这两个可怜的人哟!
青春萌动,感情又如细水长流般的入浸,再如釜底抽薪般的生生抽离,一定很痛!她知道。看他的书!他的字!他一定,很孤独……
那一年你是不是特别难过?
季雨轻声道:“你对我说过,你最爱的歌是黄沾的《随遇而安》。”
他讶异:“你不会是要安慰,唱给我听吧?”
她点点头,“江湖豪情,浪迹天涯!我能体会,也好向往!不过,我想唱另一首歌给你听——为了他。”
“飞沙中、寒风中,故人去流浪……
在远方,他的声音就是我梦想!
当每次夜静时,思念又回荡……
笛声苍凉,他可无恙?
有了他的地方才是我的天堂,我心随风扬,落在他的身旁。
为了他,甘愿告别那故乡的蓝天……
为了他,甘愿告别那笛声的悠扬……
穿越过千山万水,我会向他奔去。只为能跟他去流浪!流浪四方……”
她唱得凄凉,他竟听得眼热。
季雨伸出手抚他的眼睛,柔柔的说:“你一定很难过,对不对?可是冰,那并不是你的错。”
“错的,是岁月。是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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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深夜。万物寂静。只留得窗外朦胧的月光,和青蛙的声声叫唤。
员工楼呈筒子楼结果,横看中间一条常常的走廊,两旁对着许多房间。
竖看中间一个大楼梯上来,最边边的两侧也各有一个楼梯及厕所,浴室等。
这里的条件当然不比大宅,厕所哪有独立的。
不过也因为住的人太少,葛英跟徐志东都住那边的那边。
季雨的厕所,当然是她一个人用的。
员工模仿吊脚楼,由支架镂空建造,也是因为另一侧的土地上,土质温软。不适宜直接建水泥楼。
所以也就造成了蛙声一片的景象。
不过,还好,是季雨斜对门的那间。也就是香芝以前住过的那间。那面才有如此响亮的声音。传到这边后,也就还好。
“错的,是岁月。是命运!”
躺在夏冰跟她母亲,睡过那么多年的房间里,季雨又拿出白天自己讲的这句话来反复咀嚼。
想起自己也生存在一个单亲家庭。从小的孤僻、孤单、但是她并不孤独。
或许姨妈带给她的母性光辉,要远比若只有父亲的强大得多。更何况还有聂叔叔的时常帮手。
我们根本无法挽留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这些逝去,日夜无息。
但她介入夏家的命运,这已经成为了她的心事,她的心病!
因为就连她也不得不承认——命运之轮警她送来他们身边,注定是要挑起一场血雨腥风的!
这段又逗又爱的时间,可能是他们难得的“恋爱时光”!因为这样的日子,面临了诸多的挑战呢。
有些东西,因为少,才显得弥足珍贵。才会有半夜时分,轻轻拿出来,细细品味。
抚掉上面的灰尘,放它在心口。静静回忆,体味温馨。她不禁又把眼睛放到了门背后。
当知晓香芝就住在当年夏冰的对面时,她心里果然是五味杂陈的。
如果说前面闹夏冰的种种话,半真半假,也掩饰自己外。直到这一刻,她才猛然发现,自己其实是……在乎的。
程度有多深呢?勒令自己不要总去想的同时,它却如油锅上的针一样,滚烫得灼你的心。
只剩一秒,或许一痛就过了。可是当它如钟摆不停的敲打着你的心尖时,扎得你叫不出一句话来!
看着枕边安然入睡的小念,她却辗转反侧,翻天覆地。
开始也觉得没多在意,也叫自己不要多想。可是为什么想一点就会再多想一点?
想起白天里拿内存卡给小艾时,她说的话:“最近你还是要小心一点。我怕……应秀要对你下手。”
新 欢 v s 旧 爱一念之间,生死关头
她抱着小念,不由得收紧了手臂:“怎么说?”谁都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何况是一位警察妈妈。
小艾极低的说:“我们在应家与王家当然也有底。夏举本来是跟应青谈合作去了,但是应青请他‘做客’的时间也忒久了点。王家有人要起身去应家了。应该不是单纯的‘三大巨头’会面这么简单。
一旦他们要重新划地盘,我们就要特别注意。你留心夏冰电话或行动上的改变。留言消息的同时,也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危。应秀这女人,说不定会趁乱搞鬼。”
听得季雨也是警惕性上升:“还好,我有夏举留给我的一把手枪。s程不愿,不过有六发子弹。”
为了缓和气氛,小艾又打趣道:“神枪手季雨,够用了吗?”
她轻笑:“你还别说,这名字太久没人叫,我听得都有些刺耳。”
小艾微笑:“也给你复习一下嘛,呵呵。不用担心,最多再2到3年,我们的胜算就非常大了。”
季雨有些忧愁:“岛上的工人越来越多,到时好安置吗?”
小艾点点头:“武力是肯定的。但是一定要以最小的伤害收复。而且最主要的,全部的头脑,统统都要落网。否则,枉费部署那么久了。”
季雨又轻声问她:“你来了都快七年了,想家吗?”
小艾的笑有些惨淡:“我早已没有家了。”
季雨笑笑:“大鸟算是你的新家吧?”
讲到心上人,小艾的脸,浮起一丝甜蜜:“还好啦,就是吃得有点多。呵呵。”
季雨又问道:“大鸟来这儿,也好些年了吧?”
小艾频频点头:“嗯嗯,他比我还先来。好多东西都是他带我的。”
她有些兴奋:“真正的开枪、开船、与敌人周旋。如何装得骗人,又保自己平安。都是他教会我的呢!”
但是,她神色又转而有些黯淡:“他也受了不少伤!为我……”
“不过”,果然是不容易被打败的人,小艾的眼睛又重新亮了起来,“他答应我,等我们成功,离开了以后,一定带我去他老家放风筝。他说,那里草坪好空气好。最厉害的是,风大的日子好多好多。他们家那儿,是我们国家风能发电的主力前沿呢。”
听着叙旧未闻的“我们国家”这四个字,季雨竟有些恍惚。
而小艾不知她的情绪,眼睛亮晶晶的,有些手舞足蹈的在比划。
她其实还是小女孩的身板,却也常常露出睿智坚定的神色来。这是大鸟赋予她的吧。
爱情的滋润、事业的浇灌,双重的鞭策与孤立。季雨不由得想起当年程宇也是这么带自己的。
到今天自己的独当一面。多么不易!
当事人中间的煎熬与合作,多少次的信仰与放弃!
小艾提起王大鸟时的欢乐,也感染了抱着孩子的季雨。
哦,她现在已经成为一位母亲了,时刻考虑的,都是得两个人了。
季雨有片刻羡慕小艾这样的笑容。安稳、坚定。
不是对世的安慰,是对人的安稳。两者之中,后者才更为核心吧。
于是又想起自己的孽缘来。
※※※※※※※※※※※※※※※※※※
季雨倒不是一个那么怀旧的人。她喜欢往前看。
纵使那些东西再美好,也是逝去了的。又有什么好惋惜的呢。
与其有时间忏悔,不如多想想未来还好。
不过一旦你在乎了那个人,肯定会因为他的事而受影响。
她的眼,又情不自禁的瞄向门。
这同样的距离,当年他们也隔着门,说过知心话吧。
外面那条走廊,他们也许也曾一同牵手走回来过吧。
他们肯定也同在这边的浴室跟厕所共用过!
季雨突然惊坐起来!难怪!
难怪她住的这边,没有人住!
她住中央楼梯的东边,这边六七个房间,全都是空的!
杨目与徐志东葛英卢森他们,统统住的是西边的那两层!
葛英有时会住东边,但是非常偶尔。
而东边的空荡荡,以二当家的地位,她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原因了!
不打扰他们,方便他们俩谈恋爱呗!
那么多年过去了,到了后面,可能都习惯成自然了。没人住这边。
既然夏冰也搬过去大宅几年了,又是谁决定把她安排在这个住过夏冰母亲、夏冰的房间里?
夏举?当时他就对她有意思了?好像还没吧。
如果是考察期,不放在西边住是合理的。
万一哪天他突然想临幸,在这种木制的楼里让属下倾听,岂不尴尬。
但是放在他母亲曾经住过的这间屋,也是有点怪哦。
如果夏举无心,或是不离这种事。难道是医生葛英?
故意的吗?要撮合她吗?撮合她跟谁?谁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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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雨这些纷繁的问题搞得头都有些大了。
心也被挠得痒痒的,她想出去看看。
不出员工楼,就在楼里看看。
看看那个香芝姑娘曾经住过的房间。
猜测他们的第一次,以及以后的无数次……到底发生在曾经的哪张床上?
季雨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搞得兴奋异常。
她或许总是容易在午夜冲动,容易被激。
而且是被自己激。不过后来,季雨为自己这个的一时冲动,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同时一定要感激这种冲动才行。
说行动就行动。其实也不太难,反正就是斜对门。
钥匙嘛,好解决。同种结构,应该是同种锁。而这种锁,对于季雨来说,小意思。
更不用说,斜斜对门的那把锁,已经尘封了五年以上,快六年了。
披了件外套,她就起身。
看着正在酣睡的小念,她犹豫了。
作为母亲,当然要为孩子考虑。
不过他现在已经熟睡,纵使她再熟练,只怕一抽离他,就是惊天动地的哭喊。
季雨转而又笑笑了,说不定当初的夏举跟葛英,就是知道她怀孕了,才考虑让她住比较清净的东边,没别的意思。
许是自己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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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雨想放下小念,反正让就到对面转转。两个门开着,大半夜的,能有什么事啊?
不过对面房间内装的是何物,她根本不知道。也怕会不会触景生情,呆得久点。
季雨更想起了小艾白天的警示!这件事,不可马虎。小心驶得万年船。
况且以前多次的执行任务时,多数的失败,就是缘于那点滴的几秒间。
是当事人不以为意的几秒间。
季雨怀着决心,坚决的抱起儿子。
既然我要小小的放纵一下这个情感,就要为这麻烦付出代价。
她可能是熟能生巧,也可能是小念睡得太熟,亦或是还没到他夜里饿的时间,总之,季雨成功的将他轻搂,再结结实实的裹好。带出了房间。
斜对门,隔着桑房间的门呢。她抱着孩子来到那扇门前,很普通,很旧。
上面的一把明锁也老旧不堪,季雨用手晃了晃,很松。破旧的漆粉,纷纷掉落,染得她满手都是。
她忽然就有些心酸,是不是就连夏冰也好久都没来过了?
那他来找她的时候,目光是否也会在这停留过,又能有多久?
而这,,就是夏人的爱情?
季雨无疑是矛盾的,她一面不想知道夏冰曾有多在意过香芝。但又因为她职业里的理性原因一样,她又想知道越多越好。
掌握他们的程度。但是她又会可怜,可怜他们、可怜他们的爱情,可怜人去楼空、人走茶凉。
因为深有未见一时的她,当然也想看看自己未来的路是怎样的。
季雨哀叹一声右手一蹬那锁,已经发霉的金属片,“砰”的一声就断掉了。
而接下来的哪吧明锁,同样简单。一小根金属条,就搞定了。也幸亏没有上保险。
手压在门板上,都有厚厚的一层灰,她推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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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冰到底是剧情,不叫人来大嫂呢,还是认为不重要了?亦或是记忆中的香芝,不需要这种方式来被纪念。
一进去,果然乌烟瘴气的。季雨挥挥眼前的灰尘,捂住宝宝的襁褓,挡好。
按亮了紧急手电筒,赶紧去窗边打开了窗,
略湿是风雨吹刮进来,果然通气了许多。季雨这才有空打量起这个房间。
意外的是,这儿竟是两个房间打通的。也就是跟第四个房间连在了一起。面积是她现在住着的一倍。
不过也并没有隔开。屋子中央空空荡荡。电线跌落一半的电灯,也幸亏她刚刚没有开灯。不然不知是会漏电还是会烧掉呢。
现在看到也不敢用啊,灯黑得快发油了。电线上缠绕着一堆蜘蛛网,上面的蜘蛛大而黑,一看就是长驻的。
她没有开灯,不敢,也不想太张扬。借着外面依稀的月光,还有手上的手电,她扫描完了一整间屋子。
窗户的外面,贴得很近的,有一颗光滑的椰子树。再旁边是一颗较矮的芭蕉树,但是树叶很大。在现在细雨的滴落下,正一垂一垂的往下掉。而后又再弹起。
房间的四周上,被堆满了家具。老旧的家具。有些土的那种,像农村里最朴实的人家。
最宽大的衣橱,高大的柜子,还有好多桌子凳子,缺胳膊少腿的都有,感觉这更是一个木匠的作坊。一个很久没人气的木匠的作坊。
如果有点点人气的话,应该是柜子上贴着的一些美女海报,或是日历。不过日期大都很久远了。
季雨走近一个柜子,刚一打开,一只硕大的老鼠就飞奔而出!
她有些吓一跳,还抱着小念,险些站不稳。她拍着胸口想,我遭的是哪门子事儿啊。
季雨刚一吓,这一静,似乎听到隐隐有人在讲话。
可是,外面有雨声、也有风声,听不真切。
但她没有动。
站着不动,抱着小念也不敢动。
她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希望自己一向敏锐的直觉是准的。
那是她当兵工作n年的敏锐直觉。
只是一年多没用,似乎有了退化的嫌疑。
果然,再仔细听,确定没有刚刚似乎的有两个人在讲话的声音。
她再仔细聆听,并没有。季雨也奇怪,自从来到生了小念以后,她似乎是c虑过多,竟常常失眠与晚睡。
静静的伫立三分钟过后,无任何动静。她合上柜子。准备离开。
而此时,又有一只老鼠,竟大胆地从她脚边过。
季雨哭笑不得,伸出她灵敏而有力的腿,看准时机,一脚狠狠地踩了上去。!
她很得意,宝刀未老的感觉。快、狠、准!
这只老鼠比刚刚那一只要小,但“吱吱吱”的叫得响亮极了。有可能是在呼叫同伴。
季雨正想怎么用妥协踩的了死它,一个使劲,它更猛更大声的叫起来!“吱吱吱——”
在这阵惨叫和外面渐大的雨声中,她竟再次听到了讲话声!
这时一道白花花的闪电,猛打了起来,将室内的一片落败照得透彻无比!
她顶着明晃晃的光,终于在怀疑中看清了窗外!
※※※※※※※※※※※※※※※※※※※※※※※※※
午夜。
夏家大宅。
那间灰色与蓝色窗帘的房间。
因为下雨,窗户关得很好。
主人正在床上,睡得正熟。
可是他睡得很不稳。
隐隐皱起的眉头下,聚集着一个梦。
那日香芝——离去的泪痕!凄凉的背影,无声的哭诉,声声的质问……
那日——小雨在崖边的黄虎,篝火堆旁忧郁的脸色,浅仓勾搭下的不卑不亢,笑起来来时的温和善良,在他怀里血r模糊却坚毅无比的眉间。
多么难忘的两个人!
——耳畔,远远传来几声枪响!
夏冰沉沉挣扎之间,竟惊坐起来!
这绝不是梦!
新 欢旧 爱 命悬一线!
季雨的手,捏着那个柜子的手柄。
丢弃的衣柜、破床。长久以来的灰尘。看来,夏冰他做好了开始的准备,你呢?
望着窗外亮得耀眼的闪电,她的手微微颤抖!
刚刚一直怀疑有的讲话声,此刻却又莫名其妙的消失。
或许是太晚了,她多虑了?不能再想了,她赶紧抱着小念去厕所。
外面的雨渐大。有凉意了,想回房了。不过她先带着儿子去了厕所。
呆在房间里老半天睡不着,她的n意也十足了。
她要去,小念也要去。带孩子久了以后,自然知道半夜里他何时会哭、何时会笑,何时要便便。
厕所就在走廊的另一头。季雨带着宝宝,抱着大大的襁褓,像风一样的穿过。因为她已经很熟悉从她房间到厕所的这段距离。
熟悉到她换完小念的便便,清理完干净,自己再在蹲坑上滴答的时候,她清晰地听到了从远处中央大楼梯那传来的脚步声!
对方是谁?几个人?是敌是友?以前长期在野外丛林里执行任务,她的听力已经相当警觉。本能的分析,也立刻产生了。
季雨迅速地提起裤子,卷好小念。还有半小时,他才会饿起哭着要奶喝,现在他还睡着,她已经帮他把pp弄干净了。幸亏不是在他会闹的时候!
她现在还不能出去,靠在厕所的门边听着。可能是友,可能是借厕所的。可能是卢武,当然,也可能是夏冰。
不过,她万万没有想到,是她。季雨听着那傲慢的一叮一叮的声音,分明就是应秀的马靴!
她的脸,霎时就白了!小艾说的没错,应秀不怀好意。
怎么办,是福是祸都躲不过。出去迎接?当然不行!应秀半夜前来,决不可能像白天那样的简单挑衅。
更可怕的是,她还听到了另一对脚步声!
那脚步浓重、节奏缓慢又分明的行进力度,有经验的季雨一听,就知道了,那是一个男人,而且是成年男子。
是谁?小喽啰,应秀不会带。徐志东?不可能,他那么忠实于夏冰。葛英跟卢森更不会,只是书生一样的。蒋之不在岛上,在也不会听应秀的。
有一个人的嫌疑最大,分明是被撞见过几次,跟应秀窃窃私语的杨目!
季雨的心,开始快速地狂跳!以一敌二?开玩笑,她还有一个孩子。
深更半夜,他们绝不是来找她聊天来啦。谈判、挑衅?打骂?季雨当然往最危机的方面想——他们说不定,想要她的命!
要不然,也是要折磨她。或是把小念抢走?!任何一个想法,都是可怕的。
果然,她还是听到了!应秀那毫不掩饰的高傲的声音:“你最好给我保证快点结束!如果不是你告诉我那个贱人生的是杂种,我的决心也不会下得这么快!”当女人浅薄、残忍到一个程度时,是会毫不掩饰地嘲笑她的同性的。只是,她的嘲笑,有底气吗?
杨目声音低低地不知在说什么。
又听到应秀的冷笑:“怎么会看得上那个一向沉默像个闷油瓶的男人……如果不是看在他以前救过他哥的份上!
长得再帅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像夏举那样充满了男性的征服欲的男人才更令人倾心。她果然是有点被虐的倾向。
季雨的指尖开始有点点抖,她太人单势薄了。拖着一个孩子,她连武器都没有。
天啊!夏举给她的那把手枪,她还放在房内的枕头底下!刚刚是出来到香芝以前的房间逛逛来了,谁会想到如此凑巧,有两个不速之客会杀来!
或许也要感谢她的一时冲动的情绪,不然她此刻依然会呆在那个没有什么遮挡物的房间,无处可躲、无处可藏。
难不成,要拿着枪与应秀硬拼?
她还记得,应秀经过她身边,刻意说的那句话。应秀可能知道夏举不是小念的亲生父亲了。是否因为这样,她才肆无忌惮起来!
更何况,她还有一块免死金牌,夏明的嘱托,留她在伊拉、保她平安。就连夏冰也不能真正动她!
季雨的脑海中飞速转过这些东西,抱着小念,已是万分的紧张。心里好似已经有一把火在燃烧,终于体会到人家所说的心急如焚是什么感觉!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健步如飞,想走哪就走哪。而带着宝宝,她步步都是坑啊。
再没有几步路,他们就要走到她房间啦!然后,就会发现她不在房内。然后肯定会找她。
他们一找她,还能去哪?自然是来厕所这边。
现在季雨根本不能出去!侧面的那个小楼梯,平时都是上锁的。而且那楼梯前有扇破铜烂铁的门。一碰,就咣当咣当响!
气氛诡异得可怕。她只有短短的几十秒做出决定!看来,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了。
有利的作战时机,往往只有宝贵的这几十秒!——香芝房间的门,与她房间的门落差三个房门。她只能抓住这种有利时机。
季雨发现太久没有进入紧张备战状态的她,全身竟然夸张的紧张。她抱着小念的指尖,微微的发抖。
她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跨过那两个人。记起夏冰跟她说过的:“以前我老爸不准我见香芝。我被调到山里住。不过呢,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常常爬上香芝房间窗户前面的那两棵树。近到……几乎都可以跟窗前的她,面对面的聊天。”
但愿他讲的是真的!
帮他们哀悼感情的同时,积了德的季雨,果然将得到实惠。她决定一试!亲爱的小念,如果你也知道妈妈的心意,请一起加油!
这些这么复杂的心理活动,讲出来可以这么的多。但是仅仅发生在一、两分钟之间!
她在门缝里终于微微开了一点点细缝,杨目还装模作样地敲敲门:“程小姐,程小姐——”
季雨早已把孩子的襁褓,牢牢地绑在她胸前,就像农村里带着孩子劳作的妇女一样。
当他们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那道门时,季雨捧着孩子,立刻从厕所的拐角冲出,跑进了香芝以前的房间!
多亏她穿的是软的拖鞋!多亏她以前有底子,跑得也轻盈!多亏她,深沉的爱着这个孩子!
她一进门,顾不上喘气,立刻挪了一把椅子卡在门背后。
而门外的走廊上,传来找不到人的那两人的声音:“你不是说,她今晚上没有出去吗?”
“是没有啊。”
“那那个贱货在哪?”
“喔喔喔,肯定是在厕所。在那边!”
这时,季雨已经好好地缠好小念,爬上窗台,慢慢地爬上那两棵交叉着的椰子树上。
多亏你们!长得像一对正在交颈的夫妻,又像一双正在互相挠毛的白天鹅。更多谢她良好的身手!那是长年的跆拳道与近身搏斗留下的基础。她能单手在单杠上自由上下。根本是小菜一碟。
只是她得时时刻刻注意到怀里的宝宝。注意他是否碰着,注意他是否会醒来就哭。
最难的挑战是,下来的那几棵芭蕉树,虽然枝繁叶茂,但有些矮。看来夏冰果然没告诉她,树长得也是有时节的啊!而且他本身手脚都要比她的长!
季雨盯着那几片宽大的树叶,上面还滴着水,可惜离得有点点远。带着孩子,她不是有那么大的把握准确地跃过去!而且能不能承重,是不是会晃……天啊!别无选择了!
外面的雨不停地滴落在她的发间,风也很大。她用手护着小念的脸,她知道,没时间了。
此时,更听到门外那可怕的杨目的声音,如太监一样的尖叫声:“应秀小姐,看!这门板上的灰尘,有一个手印!”
季雨懊恼得要命!刚刚推门的时候,她的手,好死不死,就留了个印子在门上。灰尘又送了她被发现的一程。香芝啊香芝,你不帮我一程吗?
千钧一发!她一个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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