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 和 功能!这叫本来对世事已经无牵挂的蒋之,如何放得下自己最后的一点血亲。
自是要奋力一搏,见机行事。也争取保夏家的安危。
蒋之小心提醒:“大当家,茶要凉了。”
他低头,把玩着茶杯。竟又开始轻轻敲打。
可是不似平日算计别人时的那种有节奏的敲打。
而是有些杂乱无章的放纵。甚至,有些可怜的悲哀的缓慢敲敲打打。
他有心事。
是,为女人么?还是男人?
蒋之试探道:“大当家,莫不是想家了?”
夏举冷哼一声:“家?”
他将杯里的茶,看了又看,里面褐色的色泽,因为太久未饮,而变得有些脏起来。
他用手匀了匀杯子,低眼看了许久,最终一饮而尽。
蒋之终是长舒了一口气。
哪知夏举冷冷的说道:“阿蒋,这是最后一次!”
猛的抬头看他。
夏举冷笑:“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蒋之仍低着头,不吭声。
夏举走到他面前。一双皮鞋还是那样坚挺。却不如从前发亮了。
他冷冷说道:“把电话拿来。”
蒋之终于舍得抬头:“大当家,这可是要打给二当家?”
夏举眼睛微微一眯:“几时轮到你来管理我的行踪了?”
蒋之仍是不肯动。
夏举冷笑:“长德行了啊。”他到门口叫起来:“阿利!阿利!”
结果阿利没来,门口已经冲来的是罗伟手下的两个亲信。
端着老式的步枪,但是动作倒也像模象样。
如两个格式规整的雕塑,定定卡在门边。
也不看怒气冲冲的夏举一眼。反正就是不让他出去。
夏举转回来,眼睛已弥漫起风暴:“电话呢?我有叫你收吗?”
蒋之无奈的说道:“大当家,我这也是为你好。若是现在就叫二当家来,于我们不利啊。”
夏举收了收腹,又做回椅子上。
他高傲的姿态一点儿也没变。表情也渐渐的在收敛克制。
手指敲打着椅把,由快渐缓,即是他从躁动变冷静的象征。
这一点,蒋之很清楚。他闭上了眼睛。
两人一直没说话。夏举挥了挥手:“让他们先出去。”
蒋之朝那像死尸一样般的两人点头,这才退下。
夏举看着,冷笑:“应青到真是看得起我啊。找来两个死士。”
蒋之点点头:“因为我们有枪。”
夏举猛的一拍桌子:“少他妈的跟我提‘我们’!”
陶瓷的水杯和茶壶,被他大力的一掌震得叮当响。
小小的茶杯,竟然翻倒了两个!
蒋之的脸色瞬间苍白。直到刚刚,他都觉得自己仍是站在夏举这一边的。
夏举质问他:“说吧,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蒋之当然不敢讲,当年,夏明的死,他有参与一份。
“大当家,我……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老母嘛”夏举冷哼,“不知是哪年,你还跟我老爸谎称你妈死了!”
提到夏明,蒋之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嚅嚅着嘴说:“我真的是,不得已。”
夏举站起来,狠狠的抽了他一耳光!
“不得已?不得已杀我的女人?!”
蒋之毕竟老了,一个趔趄,竟然倒在了地上。
夏举凶神恶煞的再度拎起他,直接掐着他的颈,朝着屋内木柱的那排排钉,直接狠狠的甩过去!
这种木制的屋子,屋内挂东西,几乎全部用铁钉钉在墙上或柱上。
老旧、锋利、长而粗。
蒋之的脸,太阳x下方,被一根长而粗的钉戳入,夏举再往下一拖拉!
他的r,就深深陷进钉里,跟着被往下拉滑,r与血都喷溅了出来!当场昏迷过去了。
夏举居高临下的看着老家伙,双手互搓。
蒋之每日茶的份量,只有应青叫给的一半。
不过,夏举早已有所察觉。
近日来身体总是乏力,与应青登山,还没走多远,就老想休息。
连他送来的几个女人,夏举一晚上也c不了几个。
本来亮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弄。
大家吃同样的饭菜,喝同样的酒。问题可能出现在组合中毒上。
夏举不懂是要感谢蒋之减了量呢,还是要谢谢应青没有痛下杀机。
恐他也不敢。若不是应青身边的人,昨夜跑来通知夏举。
怕是要再拖一段日子才知道那么多事了。
当蒋之悠悠醒来,头上已经满是血迹。
他的头晕得厉害,恐是脑震荡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睁开,终于看清对面椅子上,虎视眈眈坐着的夏举。
他的眼神很凄厉,脸部线条更是硬得绷到极限!
很好!太好了!这又是他所熟悉、所精心调教出来的无情大当家了。
绝贪,绝欲,绝情!这是夏明交给他的,对夏举的培育任务。
绝不能因为某个女人或是某件事给败坏了。
当年除掉李晶晶,也是蒋之出的主意。一箭三雕。
就算有痛,于夏家的大当家,这也是不必的。
可想不到,夏举在他醒后,送来的第一句话,还是让他失望了!
夏举走过来,蹲下,伸出手抓着他的头发。
蒋之的额发被高高的拖住后仰,眼睛被睁得爆突!
夏举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警告:
“我夏举的女人,只能由我来动手!谁他妈敢碰!”
蒋之胃内突然泛起一阵恶心,直想吐。
夏举看他不对劲,松开了手。他脸上、眼里全是血呢。
当蒋之吐得肝肠寸断后,喘着气说道:“她还没死呢,不是吗。”
夏举背对着他,拿起茶杯,冷笑:
“她要有事──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讲话?”
蒋之吐了一口血:“阿举……”
他转身,一个甩手,杯子又准确的砸在了蒋之的脸上!
再度抠下一个伤口。血流如注……
夏举骂道:“别他吗的叫得这么亲热。就你也配?”
老头儿咳得厉害:“我不是卖老。看人能不准?那丫头绝不不简单!咳……第一次就知道用苦r计!”
他拍拍蒋之满是血的脸与嘴:“干嘛一直捂住肚子呢?很痛吧!”
夏举站起来,倒茶又喝了一杯:
“知道我怎么这么放心喝吗?当然是与你的茶换了过来!”
他坐在椅子上,很悠闲的看着蒋之痛苦的躺着。
“真以为我拿不下应家?呵呵,别那样看着我。放心,你暂时死不了。不就是腹胀难忍嘛。你舍不得杀我,我就舍得让你去死么?你也知道,对待叛徒,这么容易的死法,不是我的作为。”
蒋之不知道夏举到底给他吃了什么,但是肚里千只虫子在咬的确是事实。而且有剑刺穿的那种绞痛。他咬着牙说道:“应青他早有准备,王家马上会派人过来了。”
夏举竟然过来,放低姿态,扶他坐好:“所以你才不能死得这么快啊。我们不做好姿态等大鱼上钩,怎么能笑到最后?在应青面前演演戏吧。他会我还不会?难道你不知道,阿水也过来了?瞪什么瞪,你眼里可全是血呢。顶着就快要爆炸的太阳x说话,不容易吧?呵呵,你要知道一件事。我夏举的女人,还轮不到你们外人来教训。你是、应青是、应秀更是!你很好奇,我怎么开始知道了是不是?哟,别咬得这么厉害呀。我瞧瞧,嘴唇都青紫了,呀,还咬脱掉下一块r呢!怎么,不求我?呵!我都忘了,是谁教我,誓死也要捱到最后──记得的。正是你啊蒋叔。好久不叫这个称呼了。从你认为我可以出山,独当一面的时候。我的y险毒辣承我爸七分,也继你三分不是吗。现在通通还你!双面间谍不好当吧?说实话,我得多么感谢程雨那个妞啊!她的‘苦r计’带来了我‘蒋叔’的另一个真实面目。你一直要保护的外甥、外甥女,难道没有告诉你,他的双面间谍,就是向你学的?”
蒋之的内脏可能已经开始翻滚腐烂,他怒目圆睁,喘着大气:“你是说……你是说──”
夏举伸出手,缓缓压向蒋之那剧烈开始收缩的腹部,那一样深不可测的幽深眼眸里,竟闪过一丝悲悯:“很痛吧?”
那如同被烈药炸开的腹部,竟然已经如同火山一样的在!
可惜那一点点的同情转瞬即逝。夏举釉恢复那种戏谑的笑容:
“本来这包良药,是葛英送我,为应青准备的。既然你先献的身,自然请你享用了。”
蒋之的体内发出这样的警告,如同被石灰腐蚀的五脏六腑,他知道死期不远矣。巨大的恐慌让眼睛红如海的蒋之,伸出一只无力的手,想要抓住夏举。却被甩开了。
老人眼睛竟然已经痛到快睁不开,声音竟如孩子一般呜咽:
“你刚刚说……先不杀我的,先不杀我的……”
看着他如狂风中被抽打得厉害的落叶,想只抽搐发癫的羔羊。
夏举重重哼了一声:“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不行吗?”
说着便又使劲压住蒋之那已经热力燃烧的腹部。
只听得里面噼里啪啦的传来“滋滋”的熔烂声!一声交缠着一声。
就连夏举听着都觉心惊。看来,是已经蔓延到胸部!很快就是肺与心脏了!
这葛英,也不知从云南哪个角落民族弄出的这玩意儿。
搞得他都不想看蒋之那已经成深紫色的脸庞。眼珠竟然真正爆突出!
夏举发现他虽抓着,本就无力的手臂,现在已经开始滑下!
夏举竟抓紧最后的一点时间,冷笑道:
“葛英与我讲小雨的手,伤及骨那么深!可能都没有办法恢复原来的力道了……既然你叫人踢她肚子踢得那么惨,现在这种火山熔炉的死法,原来最适合你!”
蒋之再度喷出恶心、肮脏,模糊的物体。红的、热的。
一团团的像r,也像血块。可能是他的内脏,也可能是熔结后的不明固体。
灼得烫手!也更显恶心!夏举立马站起,跳得远远的。
蒋之却回光返照般,伸出那一只也开始布满血丝的可怕手臂,张着满口的腥臭与污血,模糊的嘶吼道:“我阿妈……我求求你,求求你──”
夏举嫌恶的站在一边捂着鼻子:“这么恶心!我竟还在这给你送葬!”
他并没有答应他!
当最后,那只已经爆紫的手臂。也徐徐落下时。
夏举才捏着鼻子,瓮声瓮气的说道:“应青会安排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找罗伟吗?应青给你量大的茶叶。我就不会叫罗伟给他加大剂的注s吗?老狐狸,这么多年!隐瞒得也够深的哪呐。若不是小雨带出罗伟的妹妹,我还不知他在我伊拉住了好几年,更不知要听你们唱这一出双簧到什么时候呢!”
屋内弥漫起浓浓的怪味,又腥又臭!他并没有马上就叫人来处理。
夏举拿起烟来抽,竟点了几次也点不着。
等他有些手抖的将那半支烟吸完,竟也不吸了。直接很狠的掐断。
走到尸体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刚刚的战利品。
如同医生给自己亲人动手术时容易发挥失常一样,杀自己的亲人,手还是会软的。
他慢慢蹲了下来。那张扭曲的脸,已经分不清五官了。
肤色更是各色齐有,交织得吓人。
唯一看得清的,是那两只爆突,几乎快要飞出的眼球!
夏举心慢慢定了下来以后,细细的看着那两只眼珠。
他们彷佛很不甘心,似要赶快冲脱这种束缚。
也似有无穷的冤情,要诉说般的狰狞反抗。
夏举再静默一会儿。终于缓缓抽出手,将蒋之还依稀存在的眼皮,慢慢的合上。
可是不知是那两颗眼球太突出,还是实是太过于倔强,竟三番四次的拉不下来。夏举有些恼火,干脆一把压烂得了!
但屋内静悄悄的,只剩下蒋之体内少量依然在响动的y体之外,再无其他声响。就连夏举的呼吸,也是这般的屏住。
最终,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再度伸出手掌。
毕竟,这是送他的最后一程了。
他慢慢的,极有耐心的将那对眼睛合上。
想不到,这一次,竟成了!
夏举看着那张万般不甘心的脸,又有着想倾诉解释的欲望。
想想自己生气时也有着多么类似的暴躁与狰狞。
以致到后来的喜怒不言于色。
还有那些高调却迂回的心态、低调的作风、强硬的手腕、硬派的作法!
竟几乎全部承袭于他……
想来这些年的几乎朝夕相伴,他的眼睛竟有些乏。
夏举最后看了蒋叔一眼,低低的说道:“蒋叔,走好。”
※ ※ ※ ※ ※ ※ ※ ※ ※ ※ ※ ※ ※
伊拉,硕大的码头旁边的停机坪。一架新型的直升飞机正整装待命。
轰隆隆的螺旋桨的声音,已经巨大得几乎要吞没苍老的葛英的声音。
他指着灰暗的天空,苍老的声音疑问着夏冰:“阿冰,这么差的天,你真的要走?”
夏冰面无表情的在套着救生衣与降落伞。
而小腿上、肚子上,都早已别上了手枪。大腿与手臂上,也有锋利的军刀。
直接开着直升飞机出海做长途飞行。任何天灾人祸都要考虑到。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很坚定:“你刚说的是真的?”
夏冰白了他一眼:“我几时开过玩笑。”
卢森也默不作响的给自己的师傅套上装备。
夏冰已经率先跳上仓门,开始闭幕养神起来。
等葛英颤巍巍的也爬上来的时候,卢森早已把众多的医药设备与药品,扔上了飞机。
机上连同正副驾驶员一起,也不过才十人。
但既然是去救人。我的敢死队一样的冲锋队,少而精就够了。
而这素净的机内,前面背后悬挂着都是枪枝弹药。
多么陌生的环境与气息!葛英万分担忧的又想问夏冰。
哪知他倒倏的睁开眼,吩咐卢森道:“ 阿森,我很快回来。你好看着。万一真的有情况……山里工人不必理。关闭工厂的密闭装置。启动大宅的爆破程序。”
卢森面表情的点点头。然后才习惯性的扶了扶眼镜,加了句:“我知道了,二当家。”
夏冰皱着眉看他。卢森只好又赶紧说道:“保证做到!”
前方的机师扭头问道:“二当家,可是要亲自驾驶?”
夏冰的脸很冷:“不用。你好好开着。”废话,他要养精蓄锐,怎么可能分神。
螺旋桨的声音越听越重,风也是越发的大。但没有命令,卢森当然不敢走。
机师又扭过头来想问夏冰可以出发了没有。
对上的却是一张包公脸,就不敢先吭声了。
夏冰沉默了一下,才对卢森说道:
“你做这些事情之前,什么也不要理会。护小少爷安全,知道吗?”
卢森那消瘦的身板被风刮得几乎左摇右晃。
吐出来的保证也是支离破碎的:“知,知道了……二当家。”
夏冰盯着卢森的眼睛,吐出每一个坚硬的字眼:“我警告你,要用──生命!”
卢森被那凌厉的眼神几乎真的打倒在地,竟有些腿软:“我,保证!”
当厚重的跻身,尖叫着划破上空的宁静,划开灰暗的云朵,进入暴风雨前颠簸的气流时,葛英已经吓得有些哆嗦。
他牙齿打着架的问道:“阿……”
话还没说完,机身一个倾斜,他立刻滑到了飞机的后半段。
吓得他立刻大叫:“阿冰,救我──”
夏冰当然早已抓住脸色苍白的葛英。又费了点力将他拉回。
淡淡的说道:“再过一小时,你差不多就可以适应了。”
老头儿毕竟还想活得长点儿:“那,那以后都是要这样飞吗?”
夏冰倒也有耐心与他解释道:“等天晴点,自然就会稳点。”
在对面几个,伊拉最好的、却长期沉默的s手与杀手之间。
这下,反而显得自己最多话了。
还是气流的颠簸中,葛英慢慢不尖叫了。但注意力回到室内,却也不好受。
耳畔仍是呼呼的机器生与气流搏斗的声音,室内死寂一般。
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中,反而显得阿冰好有爱。
虽然他也面色凝重的闭眼休息。
但还好,虽然慢些回话,但几乎还算得上是有问必答。
葛英抹着额上的汗,问夏冰道;
“阿冰啊,为什么你坚持要在这种鬼天气里出发啊?很危险的啊!”
他的手,竟然还紧紧的纠结着夏冰的袖子。
夏冰眼睛仍然紧闭着。想想,此行的重要目的,以跟队员们说过。
在这再公开的说,也无妨。他淡淡的说道:“救我哥要紧。”
葛英眉头一皱。他很想把给了夏举,那能腐蚀人身体剧毒无比的药的事,告诉夏冰。
可是现场人这么多。况且也怕坏了夏举的大事。自然就只能抿嘴不讲话了。
葛英有告诉夏举的,也有未告诉他的。虽然夏举也孤独了这么多年,可是他暴虐无情,总要求别人对他十倍的好。
虽然痛失心爱之人,可那也是他自愿忍痛割爱的。
反倒是重情重义的夏冰,更惹葛英可怜。
因为他本身也是因为妻儿母亲的,因有了夏明的帮助,才愿追随他。
心有重情之人,自然也好重情之人。加上当年猜散他与香芝,自己确有功。
而这个孩子,一向闷在心里不发泄出来。憋得葛英都替他疼。
夏冰拨了拨沉闷不说话的葛英的手,仍是冰凉的。
于是,夏冰话语间已有了丝丝暖意:
“葛叔,你别怕。做好你的事就行了。一切有我。”
他的眼睛仍是闭着的,葛英顿觉心头一宽。
“那,我们还要飞多久啊。我老啦,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夏冰的眼皮微微一动,说道:“……嫌我没留你在岛上了?”
葛英笑笑:“是想不明白。”夏冰倒也有耐心与他解释:
“我们不能开得太远。没有补给,飞机也支持不了那么久。但岛上所有快船已经全部开出。我们赶去应家,所以要赶到最近的一搜船上。它刚好也在去应家的方向,已经出发三天了。”
夏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机仓内个个都安静、镇定的下属们。
重压下的心理,也放松了些。他淡淡的问葛英道:
“你徒弟一向都是这么吊儿郎当的吗?”
葛英也不理会旁人在场,问了出来:“你是怕岛上真有事?”
夏冰冷笑:“葛医师,跟着我跟着哥,才是最安全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心乏体累,半躺了下来。漫长的时间,只能在昏昏欲睡的机内缓慢度过。
大半天过去了,夏冰眼睛仍是闭着,大脑却不得闲。想着下一刻的部属。
他知道,他这一走,总是会有偷袭来的。大多人盯着伊拉这块肥r。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岛可以不要,人才是最重要的。
唯一有牵挂的是岛上的那个小人儿,希望他不要有事。
别让夏冰辜负了他母亲的信任。夏冰可还是准备要做他父亲呢。
只是大哥这一次危险,在应家寨陷入两难局面。
还等着他去解围。叫他如何去提要小雨的事?
两人最亲密的关系都已经发生了,夏冰的这种念头,就更强烈了。
可该来的总还是要来。副机师禀报:“二当家,有情况。”
他迅速坐起,眼睛已经立刻凝聚起精光,到前面的导航仪上看:“什么事?”
“二当家,我们一直在与离伊拉最近的三艘船保持联系。”
“嗯。”
“可是五天前出发去王家的那艘归航号,刚刚遇上了麻烦。”
“讲。”
“测速与雷达显示,在归航号的正前方,正有一艘更大顿级的货轮近!”
“继续。”
副机师面对脸色越来越看的二当家,声音竟不由自主的弱了下来:“恐怕……”
“恐怕什么?”
“恐怕归航号有危险!”硬着头皮讲出这句话,却不敢看二当家。
“有何危险?”
“因为对方那艘船的姿态,不像一般的简单路过。有攻击的嫌疑。目前尚不清楚对方是何装备,及明确目的与身份──”
看二当家沉吟思考间。一旁更老到的主机师补充了一句关键:
“现在的位置,正处于三岔口之间。”
夏冰自然明白他们所说的三岔口是什么意思。去应家,还是去找归航号?
为何担心大哥,却相信以及肯定他有能力应对挑战,他会没事。
归航归航?那个人儿。是否能安危无恙?
突如其来的困难与未知的挑战,让夏冰的呼吸有些急促。
他知道,机上的人都在看他。都在等他的决定。
但也只有他才知道,为何心有被扎得痛的感觉。甚至,一种可怕的担心。
担心,失去。再次失去。
好罢,若小雨曾说,都未曾拥有过,谈何失去。
那么,经过那天。她还再敢讲这样的话么?
一想到她,再想到海上时常来的海盗与人质劫持。心都麻完了!
说出来的声音,是肯定以及不容置疑的;“往东边开。去归航号。”
“可是──”副机师年轻的脸上,涨着焦急。
“明白!”同时响起的,是主机师绝对服从命令的回应。
夏冰扫了副机师一眼,回到座位上。
想不到,刚刚那个极害怕高空与颠簸的老头儿,此刻正襟危坐。
神情更是坚毅、神圣不容侵犯的。他竟然主动伸手,握住夏冰的冰凉。甩开刚刚小孩儿般的依赖,终于恢复医师的雄风。
语气更是充满了自信:“阿冰,你要相信──我是一个非常棒的医生!”
天空撕去焦躁,竟然开始显现笑脸。
广阔无垠的大海上,一艘机制的雄鹰正矫健的翱翔!飞驰而过!
爱、恨交织!必须二选一……中了杨目的j计
伊拉,卢森正在员工楼下面的机电室里,目不转睛的盯着岛内的各种重要视频点。
一会儿,门口传来两声轻微的敲门声。“嗒嗒-嗒嗒”,很有节奏。
门边也在盯着计算机的两个手下,有一个望过来,有一个要起身开门。
一只手环抱着胸的卢森制止了:“我来。”
直到门边时,感受到身后的几束目光。他转头说道:“不用做事了吗?”
里面的众人纷纷低头。
卢森出到门边,当然不见人。装模作样的往前走去,然后在一个转弯,果然在茂密的树丛底下,看到那个人。
卢森皱了皱眉,低声道:“干嘛白天来找我?”
对比卢森的高瘦,光影下面的那个人,有着截然相反的壮硕。
卢武憨厚的笑容一敛,有着麻利的精明:
“你收到消息了吧。刚刚,夏冰去了归航号。”
卢森扶了扶眼镜:“他这是?”
卢武笑道:“这是我们的机会。”
风挺大的,将芭蕉树叶吹得沙沙响。
卢森看着林间透过来的光,平静的问道:
“当日,你就是在这个位置,接的程雨?”
卢武不解,点点头:“是啊。”
卢森的眼镜反s出一道光线,他的声音里有讽刺:“你不知道──她是自己人?”
卢森一甩头,镜片反s的光得卢武别过脸去。他有些难堪:“后来……才知道。”
卢森冷笑:“说你干不了这份工作就干不了!冲动!从不三思!幸亏你没踩死她……”
卢武也咬着牙说:“你也没什么好意思的!弱不禁风──”
卢森指着自己的太阳x,笑道:“我用的,是这里!”
卢武冷哼一声:“不就是读过大学吗。还是个烂博士。如果不是我跟我妈成全你,你有今天?”
伊拉下午的太阳太过明媚,将这对同姓异母兄弟照得分明。
一个矮小、黝黑粗壮,一个高瘦、白净斯文。却都同样心怀鬼胎。
卢武不无担心的问他:“如若真的总攻,你有几成把握?”
卢森久久不回话。他望着树叶缝中,远远那视野极尽头处的海天交接线,竟然有些失落的问道:“阿武,你想……家吗?”
卢武闷哼一声:“中国?我没有家。”
卢森不理会。眼镜下面,竟然脱去了往日装出来的懒散。
也没有了大脑高度算计时的精明,眼睛为眯,语气有些萎靡:
“我倒是有些想了。想家里种的西瓜……想宜宾比这热的天气……想老爸烧的菜……”
卢武竟一拍他的脑门:“吃多了吧你。出来都多少年了……”说到后面,语气也有些萧索。
卢森不讲话。是有万般事务要与他交代。却总觉得不是在这个时候。
这种在林间嬉笑怒骂的时间,是卢武作为名义上的继子,随他妈妈进卢家门后,两兄弟在宜宾的那个破旧小院里度过的贫苦时光。
想父母的双亡。想他兄弟二人,一人念了医学博士。
一人当了混混,却又成为污点证人。人生的截然不同,他们之间那本就稀薄的血缘关系,也在二人长期的奋斗与斗争中,因为价值观的大相迳庭,发生过一次比一次激烈的争吵。
卢武很不想讲这个话题。但是今天却在这样一个知了叫个不停的y凉午后,在植物气味浓郁的林间,他掰下一片肥厚的叶子问道:“哥,我还以为你恨爸,再也不会想念他了。”
卢森淡淡一笑:“以前倒是有的。”恨他为什么在下乡时跟农村女人有了这个小孩。
恨他为什么还要带他们回来,结果车祸、家破、落败。
还算这对母子识相的是,将父亲死亡慰问金中的大部分,交出给他上大学。
后来与他们无甚联系。竟想不到是在做法医后,去看守所验尸时,见到这个年轻气盛,打架斗殴的“弟弟”。半个弟弟。
他想办法给他争取做污点证人,立功的机会。却远远没想到,当卢森多年后参加猎鹰行动来到伊拉时,竟看到蒋之身边的亲信、走狗,正是他!
不能暴露自己身份,不能直接与他谈,不能让别人看出他们相识,还有一半的血缘关系!
卢森多番观察与试探后,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情况下,也才得机会探明卢武到底是好是坏。
他们付出过怎么样的惊心动魄。都不想再回想当年流过的血。
只是卢森竟然也害怕过,如果卢武不是真正的卧底,他到底还能有什么办法来救这唯一的弟弟?
而这,也是父亲与母亲,都希望他这个哥哥做得好的地方。
想到过往与未来,卢森的嘴边终于浮起一丝笑意:
“阿武,我们一直期待的那一天,如若真的到来,你怕吗?”
卢武的眼睛闪亮起来!搓着手,吐了一泡口水道:“真的吗?c!这狗日的,终于要来了吗!”
他一向是绝好的行动派,在智谋上也不得不承认,得听他哥的。
卢森拍拍他的肩膀:“如果这次……某人与某人都一样重视感情,同样重视某人的话,就有可能!当然,最有可能,而也是我最希望的是,这种程度最好不一样!所引发的地震也好、海啸也罢。总之掀起旋风就好。而我们要的,是时间,与时机。”
卢武莫名其妙的看着老哥:“这都什么玩意啊!说了等于没说!”
卢森迎着穿过林间,清爽的海风说道:“很快你就会明白的。而你需要做的,是看好那个听说实际是姓程的孩子。”
卢武很不服:“c!老子这么能打,叫我去看个娃儿……”
“……你不知道他有多重要吗!”
“我只知道我的心情很重要!”
……
“哥,你怕吗?”
“不怕。”
“哥,你怕吗?”
“不怕。”
“哥,你怕吗?”
“怕……”
※ ※ ※ ※ ※ ※ ※ ※ ※ ※ ※ ※ ※
三小时前,归航号。
季雨顶着灰蒙蒙的天空,巡视完了整艘船。
当曝晒完一天的,又闷热得要死,终于几乎瘫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口渴得一冲进房间,立刻拿起桌上的水杯猛灌了几大口。
当珍贵的冰凉淡水,迅速的灌进喉咙,刚刚一直在甲板指挥着工人就天气般货的季雨,这才得以让干的直冒烟的嗓子找到了魂位,于是放下水瓶,对着前来汇报工作的徐志东,也忍不住发起了牢s:
“这船看起来不大,早中晚各巡视一次,也是要人命哟。”
徐志东笑笑:“的确,是要有些耐力的。”
虽然她以前也曾救过他,帮他在大当家面前说过好话。
但徐志东开始发现二当家对她特别的关心与照顾,而她又不拒绝之后,就开始厌恶这个女人。但是他们之间的事儿,他不想参与,也没法儿参与。
一直抱着的就是冷冰冰的态度。
不过,老实说,这一段时间的合作下来,他也一扫她是草包、花瓶的想法了。
而且,看她不懂就问的低姿态,以及凡事亲力亲为、与工人打成一片、不怕吃苦的作法,蠃得实干派徐志东的好感。故现在才能笑着与她谈工作。
季雨翻看着昨日船上的消耗量的登记名册。看得甚是仔细。于是徐志东心里又一阵高兴。
他当然不知道,季雨本来就是从基层来的,哪有他以为的类似应秀的高高在上的感觉。
而她如此关心每一件小事,为的是她另一份真正的工作罢了。
他们住的房间,在甲板上方,货仓上面的佣人房间的再上一层。
当然又好得多。外面有走廊。还有单独的餐厅。不用与工人同食大锅饭。
但是不好的地方在于,与杨目、徐志东及大副等几个重要水手的房间,非常近。
她也是此次航行的核心人物,故不计较了。
当下午的太阳都斜照进来的时候,季雨被晒到。
抬头一看,发现徐志东竟然一直站着。
赶忙说道:“唉呀,一直站着干嘛。你赶快坐啊。”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很多事不懂,这些天,麻烦你了。”
徐志东也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道:“不不不,程小姐不必客气。这是我应尽的本分。”
季雨一笑道:“既然如此,你便坐下吧。”
徐志东在房内一直觉得燥热难耐,却见得她的嫣然一笑,让他顿感如沐春风。
那微微扬起的嘴角。浩白的贝齿,还有那如月牙般弯起的眼睛……
笑容如萝莉一样纯洁天真乃至调皮,可是眼里又有着女人的灵动与娇羞。
这下才明白二当家为何有时盯着程小姐的背影,都有在嘴边微微扬起的笑意。
这下,他更不敢坐了。
季雨倒是奇怪的看着他站得笔直,她很可怕吗?
不过注意力却被昨天的用水量吸引住:“这里──”
“程小姐,何事?”
“为何昨天用这么多的水?前天不是才补的货吗?”
徐志东低头一看,拿起本子细细的翻看起来。
然后禀报道:“这些都是杨目花费的。”
季雨很惊讶:“花费?他用这么多水来干嘛?”
徐志东闷闷的说道:“洗澡。”
季雨眉头微微蹙起:“他有病啊。他难道不知道,这船上的淡水,有多宝贵吗!”
徐志东冷笑:“他不知道?最知道的人。恐怕就是他。”
她再低头仔仔细细的查看,发现还有不少的花费。
顿时有了些怒火。捏着本子高声问道:“这都什么啊!”
徐志东干干的回答道:“浇花……”还有那些做借口的小玩意儿,说都不想说了。
季雨开始觉得口干舌躁,她有些烦躁的拿起水来喝。
但看见光洁的水瓶,咕噜咕噜的喝完后,又是一阵气。
她像个困兽一样的来回走动:“烧厨房?!杨目他!
他,他惹出来的那些倒霉事,我也不想理了。
现在这些,你看看,你看看!多大的p事儿啊!”
季雨竟冲过来,拿起本子摔徐志东的脸!嚷道:“你就没说过他,你就没说过他!”
徐志东吓了一大跳!立马后退一步,又再度站好。
这下她是有领导者的脾气和威严了。可与她平时文静的态度相差太大。
而且一直有点狂躁的走来走去。徐志东竟看到她的额角滴下汗来。
季雨叉着腰喘气,为何自己没做什么运动,却又开始干、渴、累。
在看看徐志东脸上,刚刚被她摔打的红印。
她才似想过来的一般,以尽量平和的语气说道:
“你们男人好说话。不如,你去劝劝他吧。”
徐志东依然离她远远的,摇着头说:“没用的。”
季雨深呼吸了一下,觉得心内的热气似乎减了几分。
又小怪他道:“没试过怎么知道?”
他低头回答:“试过几次了,没用。他说……”
“说什么?”
“……说只有程小姐亲自去问他,才解释。”
季雨一直站着,突然觉得头有些晕。这些问题,这个小人,烦透了!
她摆摆手:“你先回去罢。这件事。吃晚饭时再说。”
徐志东见她站得有些不稳,不禁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季雨扶住额头,竟有些烫。她也不看他:“你走吧。我没事。休息一下ok了。”
徐志东看她古里古怪的样子,一向对女人不感冒的他,只当她是生理期到了。
他走后,没也不关。只留下季雨一人。
她先是站着。觉得头晕。然后坐下,又觉得热。
躺在床上,又总想脱衣服。可是又怕等下有事。一下又得穿衣服。
躺在床上也不安生,大家都在忙着呢。自己在这睡着,什么意思。
这天一会儿晴一会儿y的,最怕遇上暴风雨了。还得有半个月才到王家。
也不知到了之后,要面对的是什么境况。
成天捣乱的杨目,耍的这些小把戏,又是什么意思。
当初是答应了李阿婆不杀他,可是没答应不打他。
她打起人来,只有对方比他更伤的!因为她不怕死。
可是,那是以前呐!现在有了儿子,那能随心所欲。
凡事都要想后路。凡事,都要想后路……
季雨就在这份繁杂的众多思绪中,终于在那小床上沉沉睡去。
梦里似乎仍在纠结这数不清的人和事,心中唯一愿想,只盼早点离开。
那么使力,却也总是拨不开前方的黑暗!
怀抱着小念的她,已经受伤的手臂……扯不掉的迷雾。
她因为心有怨想,睡得特别压抑。而且身上似乎被放在锅里蒸煮,越来越热……
衣服都湿透了,浑浑噩噩的她才从一声大叫中惊醒!
“程姐,不好了!发电机起火了!”
※ ※ ※ ※ ※ ※ ※ ※ ※ ※ ※ ※ ※
被惊吓起来的季雨,第一反应是:会不会爆炸?
当她匆匆赶到时,电工师傅、机械师傅已经和徐志东焦头烂额的维修好了。
原来是火花引起的线路短路,但也足够吓人了。
季雨看着徐志东抱歉的笑容,更是无地自容!
她睡什么觉啊。本来不能帮上什么忙不说,作为精神领袖,她还迟迟才赶到!
而当电工的眼光,若有似无的从她胸前飘过时,季雨这才发现,自己睡着时一直皱巴巴的衣服不说,现在也被汗浸湿得,直接贴到了她挺立的胸前。
免费的做了一次“做女人就是‘挺’好”的广告。
她汗颜得立刻回房换杉,却又收到另一条更可怕的消息:
“程姐,锅炉出事了!”
哎呀,这边都还没消停呢!
当她与徐志东疲于奔命在险些爆炸的锅炉,突然罢工的螺旋桨,以及指针不正常的泵之间时,季雨觉得越来越热,也越来越烦躁。
似乎已经嗅到一丝不寻常,她敏感的问徐志东:“以前有过这么多问题吗?”
徐志东点点头:“船上大小事不断。太多装备,零件和配件。长途跋涉中,检与修,是常有的事。”
她狐疑:“同一天,这么多。同一时间,这么频繁?”
他摇摇头:“那倒没有。”
过不一会儿,两人竟心有灵犀的对看了一眼。又各自再看前方,不说话。
他们两个,现在站的,就是船上众多关键命脉之一的驾驶舱内。
极目远眺的,是前方茫茫的海域。季雨看着那依然y沉着的天,也越来越烦躁。
心内似乎总有点说不出来的火。徐志东竟看到她的脸,开始红着总退不下去。
就像他曾在泰国红灯区见到的那些似女非妖的人妖,故意抹红着脸,却又衿持着、紧张着,控制着。
人家那是做生意的套路。只是眼前这个呼吸絮乱的女人,唱的又是哪一出?
季雨感受到他放肆的眼光,立刻回瞪了过来!
徐志东只好盯着水手旁的仪表看着。
她清了清嗓,无奈吐出来的话,仍是沙哑:“杨目呢?”
她听着是公鸭嗓。旁边这几个男人耳时听来,却有点像呻吟,又有点像小撒娇。
才三个字,可是那嘴里吐出的气息刚一完毕。季雨就后悔了,怎么搞的!
她不想去看并不宽大的驾驶舱内的大副与水手。
本来伊拉就不主张带女人出海。这次向夏举申请过,已经属于特例。
可是他竟然也不打电话给她过!季雨偶尔想起这点。即有些闷亏,又有些庆幸的感觉。
她在船上已经属于老实,甚至可以说是勤劳过头了。
做这么多,也不过是想在这群男人,抹轻一点自己的性别角色。
只是想不到,只不过在这关键的驾驶舱内类似开个小小的会议而已,她就显得这样的不正常。
还好大家也没有做太多过激反应。徐志东也仍盯着前方,平静的说道:“杨师爷……称抱病。”
船在她的命令下加速,强劲的海风从侧窗刮来,季雨被吹得头脑一阵清醒。
她终于恢复点平静,冷笑道:“我呸,还师爷呢,来捣乱的还差不多。”
声音虽然不高,但徐志东仍然迅速的看了她一眼。
这些高层之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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