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0日是一个大晴天,还没到正午太阳就已高高挂起,晒得整个大地如烤箱一般,让人焦热难耐。
施哲恒还没出门,倒是不热,但他也心生急躁。本来约好了今天一起去言梓彤姥姥家旧时的乡下小屋,他打了几个电话过去,那边从没人接听到一通就被挂断到最后直接关了机,他想想还是觉得不对劲,抓起车钥匙就出了门。
可能是心里装着事,出车库的时候竟然撞上了旁边的石台,施哲恒下车查看,又被绿化带里伸出的枝丫划伤了小腿,他双手撑在车前盖上狠狠一拍,发泄之后又掏出手机给园林师傅打了电话。
再上路的时候他尽力克制杂乱的思绪,提了速很快就到了言梓彤家所在的巷口。
他下车过马路,在言家门外遇上了正暗自抱怨的快递员。
“在家你就开门来拿一下啊,通知书怎么能随便放在门外,”快递员嘀咕完又拍起了门,“小伙子,你还是出来拿一下吧,我得交到你们手里才行啊!”
施哲恒看到他手里的东西,瞬时眼睛一亮,是言言的通知书,到的好快!他又拨了个电话,那边依然关机,他只能敲门:“言言你在家吗?”
“里面有人,不过是个男的,”快递小哥急得满头大汗,也跟着敲了两下,“你认识他们家啊,快点让他们出来拿,我还等着送下一家呢!”
门突然被拉开,张易生光着上半身站在门口,接过信封袋后赶紧把人赶走。
门外只剩下施哲恒,张易生瞥了他一眼,懒洋洋开口:“你怎么来了?”
他的左胸处还有着新鲜的红色指印,昭显出某种暧昧不明,施哲恒视线往下,果然看到他鼓胀的下身,他眉头蹙了起来,心里突然生出某种不安,还是克制语气又问了一遍:“言言在家吗?我们约好了今天一起出去玩。”
他知道言梓彤的父亲和阿姨一早就出了门,只是没想到张易生这个点竟然在这里,甚至还带了女人回来?他不是不住这里吗?
“是吗?”张易生笑得邪性,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神情大相径庭,“那她今天去不了了。”
张易生将信封袋换了个手拿,一臂拄到旁边的门扉上,身子挪出些空间,让施哲恒得以看见小小客厅里的某些景象。
他的视线正对着那张蓝黑色的沙发,上面躺了个同样赤裸着上半身的女人,女人的面容和身体他无比熟悉,哪怕里面没点灯,哪怕他只看了一眼,也能立刻认出,那正是言梓彤。
张易生确定他看见了,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前再次死死挡住整个门口,语调轻扬,“你也看见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她现在可顾不上你。”
施哲恒目眦欲裂,一拳头挥上去要把人打开,却被张易生掌住了力道,两人具是用了全力对峙,一个拼命往里冲,一个死命拦截。
“你他妈对她做了什么?”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不对,我提醒你,不是我对她做了什么,是我们两情相悦一起做爱做的事而已!”
“你他妈放屁!”施哲恒一脚踹上张易生的腿弯,把人踹得趔趄,抓住露出的空间往里冲,又被张易生从后面锁住上半身,只能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可脖子也立即被箍住,他喊她的名字,苦痛嘶哑,却发不出太大的声音,但是客厅很小,他们离得那么近,她明明能听见的。
她却不看他,甚至翻了个身面朝里去,他能听见她充满欲望的吟哦和不满足的小声哼叫,屋里漆黑一片,但是他就是能看见她慢慢把手伸进自己的短裤缓慢动作着。
后腰那一抹细腻得泛白的肌肤生生刺伤他的眼。
他和人在门口撕咬,她在里面自顾自的玩弄自己。
施哲恒被彻底扔出门外时,听见言梓彤喘着气喊了声:“哥哥,你快来啊,好像要~”
张易生挑眉,把门锁上,自己也站在门外,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狼狈不堪的男人。
在他过往的人生历程中,没有哪一瞬比得过此时。
太爽,太痛快。
将所谓的他惹不起的上等人踩在脚底,简直快意无边!
“看见了?听见了?”张易生一步步走向他,对着刚刚站稳的人狠狠一踹,把那一脚还给了他。
施哲恒痛吼一声,捂着受伤的左腿再次坐倒。
他全身都已湿透,汗津津的头发贴在脸侧,衣服也被一地的灰弄得脏污不堪,哪里还看得出是个出门前心打扮过的小少爷?只那一双瞠红的眼尽显狠戾,他若是有一把刀,此时定已经狠狠捅进张易生的身体。
张易生却更加快意,抱着双臂开始陈述他作为胜利者的感言。
“实话告诉你吧,小彤就没想过和你长久,我们早就滚到一起去了,刚刚你也看到了,你在那闹腾半天,她稀得看你一眼吗?”
“你是有钱人,喜欢玩,她就陪你玩呗,反正她也没试过和有钱公子哥谈恋爱,最后玩腻了,还是得回归我们普通人的正常生活,你应该知道才对啊,何必在这装着一副痴情样子。”
施哲恒硬撑着站了起来,冷笑出声:“没想过和我长久?玩玩而已?你把她给我叫出来,让她亲自给我说!”
“她都不想看你,你何必自取其辱?呐,这就是证据,你自己看吧!”张易生把信封袋扔给他,“拆开看看吧,嗬,你真以为她会和你一起去厦门?”
施哲恒重重一抖,满脸的不可置信,他低头去拆那个薄薄的纸质文件袋,沿着虚线撕了好几下就是撕不开,他手抖得不成样子,双唇无意识的张合,只有自己能听见那重复的叁个字:“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他终是用蛮力撕开了袋子,映入眼帘的是六个大字——上海**大学。
通知书从指缝中垂落掉地,施哲恒茫然抬头,耀眼的阳光刺得他几乎张不开眼,泪水早已糊了满脸,他的视线短暂落在那扇门上,又慢慢游弋到地上,像是在看滚落掉尘土里再也无法捡起来的美味糖果。
好可惜啊,明明曾经那么那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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