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贾环和他家cp(五)
贾环低声问:“现在是你禽兽还是我禽兽?”
淳于钟勾着他的脖子:“少啰嗦!得了便宜还卖乖吗?”说这话时他的一双似乎漾满了水汽的桃花眼微微飏起,完美的唇勾出一抹诱惑的弧度,叫贾环一眼就晃了神。
贾环便在水下握住他那一g,帮着他撸动起来,尽管贾环自己做这个的时候都很少,却无师自通地揉搓上下,尽量地取悦着他。
淳于钟嫌他手法生涩,弄得不得劲不舒服,却又懒得去弄他的后|庭,昨儿那一趟子变故,淳于钟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不敢再去招惹出多余的事情来,再者,贾环是雏儿无疑地,话说处子的后面都紧得很,弄得不好还夹得人生疼,淳于钟这会子懒得去搞开拓润滑的前戏,不若叫他用嘴巴伺候伺候本王吧。
两人从浴桶中出去后,淳于钟便强迫贾环用嘴巴含他,贾环开始不肯,淳于钟软硬兼施,最后说:“你***昨晚上弄了我那么多次,不得还我一次?叫你用嘴巴算是便宜你了。”
贾环也略觉理亏,只好照办。
淳于钟抓着贾环的头发,在他口中毫不客气地冲撞来回,几次都噎得贾环直翻白眼,好容易才泄了出来,s了贾环一口。
可是,淳于钟还是觉得不满足,身后那处越发瘙痒了起来,似乎没个东西进去捅一捅,挠一挠就难受得恨不能往墙上蹭似地。
淳于钟算是明白过来了,不禁在心里哀嚎:那药果真厉害,昨儿水溶说了的,吃下那药之后,今后这身子就有了记忆,专门爱被男人弄后庭,尤其是对第一次的男人。难道说,本王就栽在这小子手里了?
贾环将口里的东西吐完了,说:“好了,咱们两清了啊,以后你可别再来纠缠我了。”
淳于钟被他这一句话唤回神智,不禁怒道:“两清?两清不了!你个禽兽,本王被你害惨了!”说着就扑上来扭住贾环。
贾环怒道:“你***……”
淳于钟在他怀里却变了一副颜色,刚才还冒着寒气和戾气的脸却一下子变得无限妩媚和风情,一双桃花眼就那么水汪汪地勾着贾环,似乎要把他的魂儿给勾出来,同时,嫣红的嘴唇里吐出一句要命的话:“现在……要我呗,我想要……”
这种时候任是柳下惠也把持不住吧,何况贾环不是柳下惠,他只是个十四岁血气方刚的少年,而且是才初尝情欲之销魂滋味,自然是欲罢不能,于是,尽管昨夜十分c劳,跨下那物儿还是笔挺地应声而起。
“小骚货!”贾环刚才被他堵得一口难受,这时候也不必客气了,毫不犹豫地就将他翻了个身,揽紧他的腰,从后面狠狠地进入。
“啊!”一声尖叫,痛楚中却含着快意。
又一下。
“啊……你***轻点啊……”淳于钟回头狠狠地瞪着贾环。
只是这种体位下的瞪视毫无威慑力,反而激起身上的人的体内原始的本能的叫嚣。
贾环越发大开大合,猛地拔出大半,再将那r刃剖肠划肚一般直没入淳于钟的菊花深处,弄得淳于钟不住地发出高亢的呻吟,贾环又报复一般地伸手绕到他x前,钳住一边的蓓蕾,用力地捏|弄,叫淳于钟越发身子酥软了下去,只好任由贾环上下夹击地玩弄和撞击着。
贾环玩得兴起,x中亦是豪兴大发:身下这个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的御弟,现在跪在我的胯下,如同案板上的鱼一般任凭我作为!
再一看他那一身养尊处优的好皮r在白晃晃的日光下完美无瑕,青葱白嫩中因着昨夜的放荡透出些y靡的青紫或是红润,泛出诱惑的光,活色生香得如同一杯上好的琼浆玉酿,正待我享用!
这种成就感叫一直以来饱受歧视和各自不公正待遇的贾环心头大爽,那物儿越发坚硬硕大无比,再无顾忌地托住他粉嫩的臀瓣,狂野地抽|cha起来,一进一出之间将里面的粉色媚r都带了出来,激的淳于钟惊叫连连。
直干得淳于钟声音都叫岔了气,后庭部汁水横流,淅淅沥沥地顺着两人交合的部分流了出来,越发叫贾环雄x昂扬,索x又将他翻了过来,将他两条无力的长腿弯折到几乎贴着x口的可怖程度,然后一下又一下,凶狠地撞击着,并贴在淳于钟的耳边,说:“小王爷,看好了,现在是我在干你。”
淳于钟飞到九霄云外的神智有所回归,顺着贾环的话低头一看,顿时羞愧得连忙扭过头去,同时身子亦往后退。
贾环急忙把住他酥|软无力的腰,不许他逃离,又一下比一下重地撞击着他脆弱的肠壁,在里面深深地来回捣弄。
淳于钟摆脱不了,也舍不得这一份销魂的快感,索x鸵鸟一般将一支手臂遮着眼睛逃避这个事实,偏生嘴巴合不拢,不住地漏出惊叫喘息或是闷哼呻吟,那模样真是……羞怯怯地偏是又娇又媚又浪,简直就是吸人j气的妖j。
贾环越发放肆了起来,一边下面连续猛力撞击,一边嘴巴也不闲着,在淳于钟的嘴唇、颈脖、x口等处狂野地亲吻啃噬着,尤其是那嫩嫩的茱萸,生生被他咬大了一圈,带着触目惊心的牙印子在空气中颤巍巍地挺立着。
淳于钟被他这一阵大干猛干搞得腰腿都疼痛酸软到了极致,全身都没有一丝力气,只是任由对方掌控着被动地接受着连续被贯穿的动作,可是,伴随着这猛烈的进出动作除了疼痛以外交合的部位却升腾起一种稍带麻痹的欢愉的感受,叫他忍不住啜泣着去迎合,还想要更多……
再次癫狂之后淳于钟似乎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一般,用暗哑得几乎不能将话语连成句子的嗓音叮嘱贾环:“等会儿送本王回王府。还有,你要装得柔弱一些,腿脚跟迈不开一样,就像………本王现在这样。”
贾环终于闹明白他是咋想的了,死要面子活受罪啊,不过贾环倒是乐意为之:这样的极品尤物,怎么能用完就扔呢,自当是该被好好呵护的,就算他爱面子非要我装相,依了他又何妨,反正实实在在的好处是落我口里了。
此后,贾环便成为闵王府的座上宾。
王府的人都以为贾环是闵王的娈宠,心里还纳闷呢,这贾家三公子不过是个庶子,家道中落,人长得也就是清秀而已,怎么王爷却是一反常态,宠幸了他这么久还不见换新鲜的呢?
贾环开始也很自得,把尊贵无比又风骚迷人的小王爷按在身下大c猛干的感觉就如同造反的得了天下,征战的打了胜仗一般。
而且,淳于钟在□得神智恍惚的时候那迷茫的表情就如同山水画上漂浮着的轻纱般的云雾一般,美得不可方物,着实叫贾环迷恋不已。
可是,时间久了,贾环沮丧地发现,在床上小王爷可以任凭他摆布,想用什么姿势就用什么姿势,叫得那叫一个浪,玩得那叫一个爽,可是,爽完了,提起裤子,他就翻脸不认人了。
贾环想要的是这个人,长长久久地占有他,而不是现在这样p|友的关系。
某日,贾环在闵王府等了许久才等到淳于钟饮宴归来,一身酒气混着脂粉香气,脸上还有蹭上的红艳艳的胭脂的痕迹。贾环虽然知道淳于钟现在对女人或是那种欢场中的柔弱少年不会再有什么想法了,还是觉得心头火大,嫉妒得几乎发狂,冲着淳于钟说了两句狠话。
淳于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生闷气的贾环身边,轻佻地扳过贾环的脸,嗬嗬地笑着,没心没肺般地问:“吃味了?”
贾环不说话。沉默就表示承认。
淳于钟松开手,漠然地说:“吃味也轮不着你!你算什么!别以为睡了本王几次,就有资格过问本王的私事!”
贾环愤然摔门而去,临走时丢下一句:“我是不算什么,人贵有自知之明,我这就爬回我自己的草窝里呆着去,从此再不敢和您尊贵的王爷有什么牵扯!”
于是,贾环消失了。
淳于钟也自悔那日酒后失言,又没想到他气x那么大,竟然说不来就真的不来了,还到处找不到他。
淳于钟几日没有贾环抱他,后面就痒得难受,要说另外随便弄个什么人来止痒吧,淳于钟到底还是存了羞耻之心,被男人干了也就算了,要是堕落到那种人尽可上的程度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淳于钟只好再派出几倍的人手去,悄悄地满城寻找贾环,终于还是翻找出来了。
贾环就是黑着个脸不说话。
淳于钟背着手走到他身边,强作高傲地说:“你还真以为本王离了你就不成事了吗?真是笑话!”
贾环反唇相讥:“那你还找了我来做什么!两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多了去了!”
淳于钟语塞,转而换上一副和软的口气:“好吧,算本王说错话了,总行了吧?”
贾环犟着脖子,异常坚决:“不行。你得保证以后再不许去拈花惹草,和那些人勾勾搭搭!”
淳于钟只得答应了。
待到再次颠鸾倒凤之时,贾环趁着他神智漂移,忽然顿住,说:“你说,咱们这算什么?”
淳于钟很不满正得趣的时候他怎么停下了,便自己主动迎和上来,绞拧着贾环的那一g,吹气如兰道:“你说算什么就是什么吧。”
贾环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记、住、了,我、是、你、的、男、人。”
说着,就是狂风骤雨一般的猛顶,逼得淳于钟眼角迸泪,神智全无,最后被贾环引导着喊出:“太深了呀,……轻点!混蛋………唔,是是是……你是我的……男人呀……”
贾环低笑着说:“那你要给我一件信物。”
淳于钟呜咽着说:“你想要什么……自己挑……就是了……呜呜呜……轻点啊……要被你弄死了……”
次日凌晨,贾环趁着淳于钟尚在熟睡,拿走了他九龙玉佩。
这玉佩是先皇亲自设计,赠与两位皇子以及宗室之内的子弟的,一共九件,俱是珍品,只是颜色极花色不同。皇帝淳于钜的是红玉的、雕着九龙穿行于五座山之间,象征着”九五至尊”,缙王世子淳于钊的是黄玉的,雕着行龙腾海的图案,而淳于钟这一块呢,则是白玉的,雕着双龙抢珠的图案。淳于钟平时总不离身,要么用一g五彩丝绦系在脖子上,要么佩在腰带上。
淳于钟醒来之后懊恼地发现玉佩被贾环拿走了,不禁在心里暗骂,只是许了他的,不好再说反悔的话。
第130章
再后来,贾环离开贾府,带着他娘搬了出来,淳于钟为着方便,索x叫贾环搬入王府,反正偌大个王府也不差那几间房间。
自此,越发放浪形骸,恣意取乐。
这一日,贾环又是一番大力地耕作,直弄得淳于钟在下面娇吟不止。
淳于钟很满意,这贾环如今的技艺是越发好了,每次都弄得他欲|仙|欲|死的,从此再不想在上面了。
贾环也很满意,这小王爷真是天生的尤物啊,不光是长得好,身子尤其销魂,叫贾环简直停不下来,要了一次还想再来一次,每天晚上都要折腾个三四次才鸣锣收兵,草草收拾一下相抱着沉沉睡去。
最近这几日,淳于钟却难得地繁忙了起来,经常往g里去,说是太皇太后有召唤。
贾环觉得挺诧异的,据淳于钟自己说,他一贯是不太受太皇太后宠爱的,一个月里面见上个几面就了不得了,怎么最近这么频繁地被召唤,难道说……贾环的心猛然往下一沉。
是了,淳于钟今年满十七岁了,该是婚娶的年纪,虽然以往行事荒唐,在众人口中评价不高,但是总归是天潢贵胄,他的婚事自有太皇太后或是太后拿主意,尤其是太皇太后,上了年纪的人,对子孙辈的婚事尤其上心。
贾环悄悄地m出门去,在王府里到处走了走,耳听八方消息,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搞明白了他的担心并非空x来风:太皇太后果然是召了淳于钟去商量大婚的事宜。
因为淳于钟有癖好断袖分桃的名声在外,太皇太后为了帮他收心,便不像对别的孙子那般直接指定了某一位官家嫡女或者嫡孙女就了事,而是存了心一定要挑几个尽善尽美的来,叫淳于钟幡然悔悟到女子的美好之处,从此红袖添香,子孙延绵,尽享人生美事。故而太皇太后将京城之中所有名门世家的未出阁小姐都列了出来,命人悄悄地打听了容貌品x才情德行等,用一个单子列出优劣比较来,叫了淳于钟去亲自挑选,欲择出其中优秀者作正妃,次一等的也选出两人来作为侧妃。淳于钟虽然推辞不已,奈何太皇太后意志坚决,也不敢不遵从。
这日,好容易等到淳于钟回来,贾环忍不住含蓄地说起此事时,他只是轻佻地说:“我对你如何你还不明白?我是真心喜欢你,可是,总不能为了你抗旨不婚吧。大婚也不过就是装个样子,到后面,还不是该怎样就怎样?不过嘛,在大婚前后的一段日子我要收敛一□心,咱们说不得要断一阵子了。”
贾环见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且说着毫不在意他人心情的话,竟然像是个毫无心肝的人,自是伤心、伤脾、伤胃,反正能伤到的地方都伤了。
贾环觉得自己简直是疯魔了,越是和他在一起,贾环就越是迷恋其中不能自拔,就越是想要怎么设法将他长长久久地拢在自己怀里。可是,他显然是没这种打算的。
呵呵,断一阵子?怕就怕他或许就收身敛x,又或者有了别的玩伴,再不记得我贾环这个人了!
这一晚,贾环了死劲地c|弄他,用力之大,之狠,弄得淳于钟在下面哭喊叫骂尤不停止,只恨不能将他捏碎了,或是勒毙了,就此融化在自己的骨血里,绝不许他娶别人,哪怕是装样子,也不许他对着别人笑,只许笑给自己一个人看。
如果贾环权势滔天,或是富可敌国,或是神通广大,他都愿意此时尽自己的所有去换这个人,将他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可是,贾环一无所有,身份卑微,凭什么羁绊人家尊贵无双的小王爷?
但是,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大晋朝的天变了。
开始,淳于钟还没当回事,反正对他来说,不管怎么样,皇位横竖落不到他的脑袋上,他也没那兴趣,当个闲散王爷多好啊,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不用像皇帝那般含辛茹苦地早朝理政,更不用疑神疑鬼成日担心别人会来篡位夺权。
至于这一场战事会带来什么,淳于钟没去细想。他以为,缙王是叔叔,淳于钜是哥哥,随便他们谁当皇帝,我反正就一闲散王爷,花花大少,无非就是吃点宗室的俸禄罢了,对他们半点妨碍也没有,料想不会怎么样,于是继续喝酒饮宴作乐。只是太皇太后一死,没人再来关心淳于钟的婚事了,大家的眼睛都盯着战事呢,淳于钟也乐得继续逍遥。
直到淳于钜兵败如山倒,携太后自焚于g室,淳于钟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x,且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逃了再说,在外面看看风向。若是缙王登基后,对宗室没什么残害的措施再回来不迟。
淳于钟便带着一群自己的侍卫奴仆并贾环母子往临海的金陵等地逃去,且观风向。
没多久,居然缙王也死于非命了,转而是宁王登基。登基时有前朝之臣怒问宁王:“何弑君自立?”宁王说:“君无德之故。”又问:“何不立国君之嫡子(即淳于钜送出的半岁皇长子)而自立之?”宁王道:“国赖长君,且失德之人之子不堪为君。”又问:“何不立国君之亲弟(即淳于钟)而自立之?”宁王怒道:“此朕家事!”
这最后一句话简直就像是一记丧钟,叫淳于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现在不是淳于钟自以为撇清了他自己没有皇位野心就能置身事外的。淳于钜因为弑杀皇祖母而自焚,那么,他就成为了先皇唯一还在世的皇子,尽管是庶出的皇子,在当前的形势下,
淳于钟比死了的缙王乃至宁王以及其它后来自立为皇帝的王爷们更有资格,更名正言顺。
同时,在有了被人拥立为皇的极大可能x的同时,淳于钟也被不那么名正言顺却已经自立的叔叔们、堂兄弟们视作心腹大患,说是眼中钉,r中刺也不为过,都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因为,淳于钟一旦死了,就等于先皇一脉再没有人了,谁都可以标榜自己是正统血脉,至于皇权最后会花落谁家就看谁的刀利不利,兵多不多了。
于是,淳于钟只能身不由己地被卷入到这一场皇权争夺的漩涡中去。
可是,对于素日压g没有皇权野心以致于手边身边既无谋臣又无战将的淳于钟来说,这样的身份只能叫他像个身怀巨款而被置身于闹市街区的无知幼童一般,他去参与这一场皇权争夺等于找死,可是,他不参与也是一样地是争夺者的眼中钉。
于是,淳于钟一路被宁王派出的人追杀着,身边带着的侍卫死士死伤殆尽,昔日养尊处优、不知人间疾苦的小王爷受尽了磨难。
最后,走投无路的淳于钟听从贾环的提议,远赴重洋,去了异国他乡投奔贾环在那里已经立住脚跟的姐姐和舅舅。
贾探春到了这里居然一帆风顺,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还嫁与了当地的一位王侯,尽管是续弦,但是,凭着她出众的才干,在这男女之差不甚明显的异国却是混得风生水起。见贾环带着母亲投奔而来,贾探春因为愧疚当年没有拉扯母弟,现在有了回报的机会,自然是不遗余力地帮着贾环树立起自己的事业来,是以贾环的生意做得非常顺风顺水,不过几年的功夫,就俨然是当地屈指可数的富豪。
而淳于钟呢,他的一身光华终于落尽了,从此,贾环也不用担心他会离开自己,因为,在这连话语都不通的地方,既无一技压身,又无傍身之钱财的小王爷寸步难行,只能躲在贾环的庇护之下苟且偷生。
当然,贾环很爱他,非常爱,只是说不出口,似乎长久以来的自卑太强大了,叫现在得意的贾环亦无法对落魄的淳于钟明白无误地表露自己的爱意。
淳于钟的j神越发恍惚了起来,眉目之间再不见往日的灵动佻达之色,总是呆呆地坐着,沉思默想,似乎在追悔那已然逝去的岁月,因为一直以来的没心没肺,以至走到了今天这样的穷途末日。
贾环不喜欢他这幅活死人一般的表情,可是无论贾环如何逗他说话,或是讲笑话引他发笑,或是说一些宽慰的话都没有用,淳于钟就像是把魂儿丢了似地,丢在他曾经鲜衣怒马、招摇过市的十七岁。
到后来,赵姨娘看不下去儿子一直和这样一个男人鬼混,终于开口了。
饭桌上,贾环先给娘夹了一筷子菜,又给淳于钟夹了一筷子说,表示公平均匀,没有娶了媳妇忘了娘,然后说:“吃吧。”
淳于钟端起碗,和平时一样,默不作声地开始吃饭。
贾环在心里叹气,也端起碗来开吃。
赵姨娘扒拉了两口,忽然将碗重重地放下,问贾环:“你舅舅那一日叫你去相看的那女孩儿,你为何不去?”原来这里的风俗比较开放,青年男女之间亦可落落大方地相见,约谈婚事。贾环的舅舅给贾环介绍的女孩儿也是侨民,一家子人亦是在这里做生意做得发达了后来索x安家落户于此地的。
贾环敷衍地说:“听人说那女孩儿长得不怎样,儿子要娶的可是绝色。”同时,眼睛望向淳于钟,意思是绝色就在面前,不必舍近求远。
赵姨娘一拍筷子,说:“他再绝色也是个爷们,能给你生孩子吗?你还打算叫老贾家断子绝孙啊?”
贾环嬉笑着说:“怎么会断子绝孙呢?听说宝玉后来不是治好了吗?叫他多生几个,把我那一份都补上。”
赵姨娘怒不可遏,厉声问贾环:“你这一辈子就打算跟他这么混下去?”
淳于钟虽然停了筷子,却是一直垂落眼帘,面无表情。
贾环也怒了,声音变大:“娘,要我和您说多少次,人谁还没有个倒霉的时候?人家小王爷要不是现在暂时落难,咱们这样的小庙就是请也请不来他呀!”
赵姨娘鼻子里“哼”出一声,说:“他现在算什么小王爷啊?充其量是个朝廷缉拿的罪犯!”
贾环怒声问赵姨娘:“娘,您说话可要凭良心。那时候我们住在王府的时候情形是怎样,人家是怎样收留我们的,您就忘记了吗?”
淳于钟忽然站了起来,一把掀了桌子,起身就走。
贾环忙跳起来,拉住淳于钟的手臂。
淳于钟拂开他的手,简洁地说:“滚。我现在不是什么小王爷,但也不要成为谁的累赘。
132贾环和他家cp(完)
贾环连忙追出去,拉着淳于钟百般解释和各种赔礼道歉试图挽回,淳于钟咬着下唇,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晚上,两人一起躺在床上,贾环温柔地吻着他的唇,用勃|发的某个部位若有若无地在淳于钟身上蹭去蹭来,求欢的意图十分明显,可是,淳于钟这一向却是一日比一日懒,任凭贾环怎么撩拨他,他就是提不起兴致来。
连续一个月不曾碰过他,贾环今日的欲|望简直是箭在弦上,硬是将他抱在膝盖上,面对面做了一次。整个过程,淳于钟都是逆来顺受的表情,再也不见他往日眼波流转、娇俏迷人的风情。
贾环心疼得很,忍不住摇着他问:“你到底怎么了?你现在怎么就像是活在梦里面一样的?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淳于钟忽然幽幽地说:“我不喜欢这里,我想要回去。”
贾环忙说:“回去?回去不等于是死路一条?你忘了你叔父他们是怎么追杀你的?”
淳于钟抬手蒙住脸,苦恼万状地说:“可是,我想回去,就是死,也不想客死异国。再说,都过去几年了,现在还是不是大晋朝的天下也未可知,若是已经改朝换代,成了别姓皇朝,也就没有人会再追着我不放了。”
贾环顿时怒了,拉开淳于钟的手,盯着他的脸问:“那我怎么办?你准备把我扔下就走吗?”
淳于钟抬眸看了贾环一眼,又飞快地垂下眼帘,慢吞吞地说:“你该听你娘的话。”
我娘的话?就是叫我去相亲娶妻生子的话吗?贾环气得咬牙,问:“你的意思就是一拍两散吗?”
淳于钟垂着眼眸,长而弯曲的眼睫微微地颤着,就像是蜻蜓的羽翼一般,纤弱得令人生怜,说:“这样其实是最好。你本来就不必和个男人搅在一起的,都是我当初误了你。现在想起来,我过去做了多少造孽的事情啊,如今后悔也是枉然了。你不必管我,我自有我的命,你在这里有亲人,有事业,实在不必在我这样的人身上浪费青春,你娘其实说得很对,我就是个废物,是个累赘。”
贾环一把揽紧了他在x口,用力之大,似乎要将他勒毙在自己怀里,不住口地说:“胡说!我不许你走!”
这一夜的狂野,不能用语言描述。
将所有的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愫统统化作激情的y体挥洒在淳于钟的身体内部,贾环满心满x都是一个疯狂的念头:我不能没有他!我绑也要绑他在身边!
待淳于钟力乏后沉沉睡去,贾环一遍又一遍亲吻和抚m着他身上因为刚才的激烈动作而不小心弄出来的红肿痕迹,用温柔到心碎的声音说:“其实,是我爱你,是我才离不开你。你不是我的累赘,而是我的必需。”
淳于钟终究还是悄悄地离开了,实在是在这里的生活憋屈得难受,语言不通都是小事,这里的人还个个都是向钱看,他们每日搏命一般的生活方式叫淳于钟看着都累,实在是无法适应,不光是当地的土著居民,即便是侨民也是如此。在这乡音难觅的地方偶尔会遇见一位通汉话的侨民,开始的时候淳于钟会觉得亲切,到后来,渐次麻木到无话可说,因为他们已经和当地人一个样,脑子里只有生意经了,他们对淳于钟这样不事生产,只是每日伤怀过往的生活方式亦是不理解和看不起,认为他是个依附着别人存活的寄生虫。可是,淳于钟天生就不是经商的料,这一点和贾环姐弟迥然相异。
至于为什么不告诉贾环,而是选择自己秘密离开,这是因为淳于钟从来不认为贾环爱他,一来是贾环从来没有说过,二来淳于钟总认为贾环是不是后来听说了那一日的药物的事情因而将责任引到了自己的身上才对他不离不弃的。淳于钟认为没有必要,那一日的事情要怪只能怪他自己那时年少轻狂以致引火烧身,他没有理由为此而赖着人家贾环不放,何况贾环的娘对他是不假辞色地嫌弃。贾环还有一个姐姐,也见过几次,虽然没当着他的面说过什么,可是,怜悯中带着几分鄙夷不屑的神情他看得很分明。他淳于钟虽然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人的傲骨总该是有几分的,趁着现在贾环还对他有几分情意便自己识趣地走吧,非要等到贾环的那一点情意都磨灭了再来赶他走,闹到恩断义绝的地步吗?
淳于钟选了个贾环跟着一群伙计一起去进货的时候离开的,因为他知道贾环要隔日后才会回来,等第二天贾环进货回家,他早就走远了,贾环必定追不上他,也就免了各种当断不断的纠缠。
于是,贾环回来后,看到这人去楼空的情景简直整个人都傻了一般,只是抓住赵姨娘疯狂地问:“他人呢?他人呢?”
赵姨娘推脱责任说:“我不知道。”
贾环目呲欲裂:“你怎么会不知道?他一个大活人不出房门来吃饭,难道你们都不会去问个究竟吗?”
赵姨娘索x坦率地说:“是,我知道他走了,我没拦着他。他走了更好,你才好死了心,自己过日子。”
贾环丢下赵姨娘,深一脚浅一脚地m回了和他一起住的房间,忽然c起一g木棍,将里面的东西砸了个稀烂,说:“你不要住在这里了,我也不要!”
说着,贾环便不顾赵姨娘的阻拦,随意抓起几件衣服和一包银钱,夺门而出,寻淳于钟去了。
淳于钟好不容易到了大晋朝的国界上,刚刚上岸,却惊闻噩耗,现在当政的是昔日的缙王世子淳于钊。淳于钟不禁想起往日的纠葛,那时他年少轻狂,纠缠新科探花林默,为此还和淳于钊打了一架,现在思来,真是错错错,错得离谱!林默长什么样子他已经记不清楚,可是那一架中淳于钊狼一般的护食的眼神却令淳于钟印象深刻。
大晋,回不得!
那又该何去何从呢?
回贾环那里去?淳于钟自问没那个脸皮。
失魂落魄的淳于钟呆呆地坐在海岸边,进退维谷。
可是,他这一副模样落在了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里。
这双眼睛的主人叫古二,因为勃|起障碍而渐渐沦为x|变|态,经常会跟踪尾随落单的男童看起来比较柔弱的男子,得了机会便会将猎物弄回他那可怖的家里,用各种道具、刑具折磨猎物,在此过程中获取心理快|感。
淳于钟自小就是一大群太监侍卫随从保护着,后来落魄了亦有贾环相陪,从来都被保护得好好地,哪里知道世间会有如此的险恶龌蹉事情?当夜幕即将落下,他才无j打采地站起来,茫然地往四周一望,心想是不是找一间客栈先住下,填饱肚子,再思忖去哪里的问题。
于是,不谙世事的淳于钟不幸落入了古二的手中。待他从麻醉中醒来时惊怖地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双手和双腿被拉开捆在一块门板上,面前是一个满脸横r的凶恶男子,正歪着头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
翌日,一路追赶而来的贾环亦上了岸,踏上了大晋朝的土地,也听说了淳于钊当了皇帝的事情。因为某次淳于钟曾经提及过和堂兄淳于钊的过节,故而贾环站在淳于钟的立场上判断,他应该是不敢再往前走了。那他会去哪里,凭着贾环对淳于钟x格的了解,他爱面子,所以不会再考虑回贾环身边去,再一推断,他胆子其实很小,那么,他应该走不远,也许还在附近的客栈或是什么地方迟疑着是不是投奔某位亲戚或者以前的亲信之类的人,但是世是人非,要马上找到可以真心收留他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那么他就有可能住在某一处客栈里暂时歇脚吧。
贾环马上开始搜寻,却所得的线索甚微,直到夕阳西下,才有个人说确实见过贾环描述的这样一位长相俊美的青年男子,但是不是一个人,好像是和一个络腮胡子的雄壮男子一路去了,哦,对了,当时他好像生病了还是怎样,是闭着眼睛被那雄壮男子半抱半拖着走的,那男子还说要带他去医馆看看大夫。
贾环的头一下子就炸开了:完了!遇上坏人了!
贾环将身上大部分的钱都掏出来求着知道线索的人帮忙寻找那络腮男子,终于将目标锁定在当地居民、四十岁上下的独身男子古二的身上。
所幸一切都不算太晚,当贾环带着人冲进古二那y森可怖的家,淳于钟已经被他折磨得第四次还是第五次昏厥了过去,丝缎般柔滑的皮肤上凸起一道道红痕,在古二志得意满的抚m下痛苦地颤抖着。古二又折了一支玫瑰花,c入淳于钟血迹斑斑的后|x之中,旋转了一下,欣赏着他再次从剧痛中醒来,俊颜一片惨白,眼睛完全失去焦距的弱态,赞叹地说:“多美的花啊,我数数,一支、两支、三支……七支!哇!你很厉害啊。看,你把它们滋养得多好!”
下一刻,古二被愤怒的贾环一铁锹拍飞,再进去一看里面淳于钟的惨状,贾环又冲了出来,顺手抽出古二家里的夹火铜棍,对着他的x口穿心而入。
古二扑地而死。
跟来的人都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好,正在议论要不要报官的时候,却见贾环抱着一个面白如纸的年轻男子出来,男子貌似没穿衣服,身上裹着一床薄毯,可是,他因为无力而耷拉下来的一双□的腿上全是伤痕,明眼人一望而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贾环面无表情地说:“乡亲们帮帮忙,这是个人渣,我杀了他,也是为民除害。我弟弟被他害成这样,现在马上要去医治,半点耽误不得。这里的事情就只有拜托大家了,报官的时候也好做个见证。”
贾环带着淳于钟先去了医馆,看着大夫处理他伤痕累累的身体,还有一塌糊涂的后面,贾环忍不住心疼到落泪。那大夫说:“遇上这种事情是很惨啊,所幸都是皮外伤,养一养也就好了。那畜生定是自己不行,才故意这样折磨他。”贾环这才知道,淳于钟虽然一身是伤,却并没有被玷污,那畜生是硬不起来的。不过有没有所谓的贞c都无所谓了,贾环现在只要他好好地活着就好,随便怎么样贾环都认了,这一辈子只能是他!
大夫事后又交代了许多,大概意思就是病人的身子养一养会好,可是心理创伤巨大,弄不好会一辈子郁郁寡欢,生不如死,叫贾环无论如何要注意这个问题,一定要善待他,高度关注他,尽可能地陪着他。贾环一一答应了下来,抱着轻了许多的淳于钟踏上了归途。
淳于钟才醒来的情景不须赘言,总之是惊怖畏缩到了极点,随便听到一点微小的响声都会吓得缩着身子躲到角落里,刺猬一般将全身团紧。
他只认识贾环,贾环走开一步都不行,连上便所都要跟着,不然就可怜巴巴地像个被丢弃的小狗。
这一路,贾环日夜都是抱着他在x前,片刻不离,让他可以安心地枕着入睡。
回家后,贾环g本不理会赵姨娘在身后一惊一乍的叫嚷,径直把他抱入了一间干净的房间,然后把门一关,将自己和淳于钟隔绝到一个安静的世界里。
贾环揽着淳于钟,像哄一个婴儿入睡一般,手掌轻柔地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口中低低地说:“乖,好好睡一觉。睡了觉起来,这些讨厌的人,或者糟糟叫的乌鸦就都不见了。还有好吃的东西给你吃。”
待淳于钟睡着了之后,贾环轻轻地放下他,给他盖好被子,才出去了。
出去解决一件大事情。
贾环一脸严肃地对赵姨娘说:“娘,您不能再和我们一起住了。”
赵姨娘也知道缘由,只是不甘心兼之伤心,她顺手抄起一g擀面杖,没头没脑地往贾环身上打去,一边打一边哭着骂:“我打你个没良心的糊涂种子!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你个白眼狼为了个男人就不要亲娘了!”
贾环只是直挺挺地站着,任由她打。
打累了,赵姨娘将棍子一扔,就开始号泣了起来,“我造的什么孽啊……”
贾环不为所动,最后说的是要么赵姨娘到贾探春那里去住,要么贾环带着淳于钟搬出去另住,反正不能再住在一个屋檐下了。
赵姨娘使劲地闹,最后贾环跪在地上求她:“随便你打骂,哪怕你打死我!只要有一口气在,我要和他在一起!”
赵姨娘闹了一阵子,终于还是软了,抹着眼泪去了贾探春家里。贾探春听了此事,只是叹息,说:“算了,娘,这是环儿命里的劫数,他横了心的,四匹马都拉不回来,哪是你几句话就可以说得回心转意的?”
恰好贾探春怀孕了,身边也须得有个贴心贴r的人照顾,亲娘来了倒是正好。赵姨娘听得女儿怀外孙子了,便将不听话的儿子的糟心事丢开手,索x专心专意伺候起了女儿。
这边,贾环没了赵姨娘在一旁聒噪,耳g清静了,便开始全心全意地照顾淳于钟。贾环不再每日忙于生意,更多地交给放心的下属去管理,不再像以前那边事必躬亲,就是有时出去做事谈生意,贾环也会带上淳于钟一起,让他安安静静地在一旁坐着,弄好了就相携着回家。到了家里,贾环甚至亲自下厨为淳于钟熬粥做羹,让他在旁边先吃点水果等着,做好了,两人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亲亲热热一起吃。以前的许多奴仆贾环都退掉了,只留下几个必须用得到的,免得淳于钟见着人多心烦,不利于他的抑郁病情。晚上,贾环就抱着他亲亲热热地一起睡觉,尽管多日未沾情|欲,生活却恬淡而安宁。
待淳于钟j神又好些了,贾环的生意也渐渐地可以离手,不必经常去照看了,两人便有了更多的时间,贾环带着他一起出去游览山河,看自然风景,或者引导着他一起和旅途中偶遇的侨民交谈,好叫他不再惧怕陌生人。回家后,贾环还找来一些花草植物,和淳于钟一起挥动锄头,将这些种子幼苗植入花园,并每日洒水施肥,看着花草逐渐长大繁殖,开花结果,一起体
会劳动的快乐和成就感。
在这样的春风化雨般的关心和爱护中,淳于钟渐渐地好了许多,终于从抑郁的小世界里走了出来。
虽然还是不爱和陌生人说话,但是,他望向贾环的眼神除了依赖以外还明显变得灵动,唇角也有了笑意。于是,在调养了大半年后,当了快一年和尚的贾环迎来了春天,开始尝试着与心爱的宝贝做|爱。一开始,是半个月做一次,渐渐变成三四天做一次,慢慢地可以一天做一次了。
贾环每次都是抱着他在膝盖上,面对面地进入他,温柔地,缓慢地……同时不住地亲吻着他的嘴唇、面部,在耳边喁喁情话:
我喜欢你。
我只喜欢你。
我爱你。
我只爱你。
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我离不开你。
为了我,请你好起来吧。
在这样的悉心照料和无尽的爱意中,淳于钟终于彻底摆脱了噩梦般的过去。
除了人渐渐变得开朗积极之外,还有一个特征,只有贾环知道,就是他开始在床上回应贾环,有时还会热情而主动,叫贾环顺心畅意,尽享其欢。
又过了两三年,贾环得到一个最新的消息,淳于钊禅位于其弟淳于锋,淳于锋自幼爱读圣贤书,虽然略有些呆气,却不失圣君宽厚仁慈之心,许诺要将淳于氏残余的宗室子弟都予以妥善的安置。
贾环将这件事告诉了淳于钟,说:“你不是一直想回大晋去吗?现在才是最好的时候。”
淳于钟摇摇头,说:“我不走,我想和你在一起。”
贾环笑着抱住他的腰,在他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说:“我当然不会和你分开。我们可以一起回去。”
淳于钟的眼睛因为惊喜而睁大,却又咬着嘴唇,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那你娘和你姐姐……”
贾环说:“她们在这里挺好的,我的生意就先拜托姐姐看管一下,或者都送给她了也无妨,就当作是她帮我尽孝于母的一点报答吧。你别想东想西的,对于我来说,最美不过你的笑,只要你能像以前那样露出真心的笑容,我做什么都是乐意的。”
然后,贾环用自己的额头抵着淳于钟的额头,眼睛看着他的眼睛,温柔而坚定地说:“那一日的那一颗药是你吃下去了,但是,你自己却变成了一颗最致命的毒药,我吃了你,就中了毒,一辈子也离不开你,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一个月后,淳于钟和贾环重新回到了阔别十年的京城。
三日后,皇帝淳于锋在圣心殿召见闵王淳于钟。
堂兄弟多年不见,淳于锋也不摆皇帝的架子,亲切地问了堂兄的近况,听说他为了避难,在远隔重洋的蛮夷之国住了八年,不禁十分怜悯,叹息道:“宗室c戈,以致骨r相戮,朕心实不忍。堂兄及其余宗室子弟既然诚心来归,朕自当好生安置,也好告慰昔日皇祖父皇祖母之忧心。”
淳于锋又问及堂兄怎么没带侄儿侄女们一起过来,淳于钟告诉他未曾娶妻,淳于锋马上说要为他安排婚事,被淳于钟谢绝说:“臣本断袖,无意婚娶,且有知心人相伴一生,不敢烦劳圣心。”
淳于锋m着下巴苦笑:怎么咱们淳于家近年尽出断袖啊,得,要把这个事情和小弟说说,好敲打敲打他,别跟这人一样误入歧途。本来宗室人口就够少的了,还这么多人不结婚不生孩子,唉。
淳于锋即改淳于钟的原封号“闵”为“诚”,迁淮南之风景至胜之地为王,享俸禄万石。
等淳于钟谢恩退下后,淳于锋便马上将三弟淳于铤喊了来,语重心长地说:“你看看刚才来的这人,当时他的情形和你一模一样,也是皇帝唯一的弟弟,只不过,他是庶出,你是嫡出。他当时就是x无大志,玩啊玩啊玩的,就玩成断袖了,现在这个惨啊,你可不能学他。”
淳于铤比淳于锋小六岁,比淳于钊小八岁,现在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他比较怕大哥淳于钊,对二哥则总是嬉皮笑脸的,就是二哥当了皇帝以后也是一样。此时淳于铤果然对皇兄的谆谆教导不以为然,痞笑着说:“皇兄,你这比较得不对啊,他喜欢男人才会成断袖,我又不喜欢男人。”
淳于锋没好气地说:“你是不知道厉害。你们在外面玩,开始是女人,可是良家女子都不抛头露面,你们玩来玩去就只能玩些风尘女子,慢慢地就m索到小倌儿身上了,甚至好友同窗身上,渐渐地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总之,在外面游手好闲是要出事的,弄不好就断袖了。”
淳于铤唇边一抹欠揍的坏笑,反问道:“那大哥呢?他可是从来没有在外面游手好闲过,怎么也断了呢?”
淳于锋骂道:“大哥的事情你也敢胡说,你……”
淳于铤马上说:“不敢不敢,不过有大嫂那样的风貌,断了也是人间美事一桩啊。”
淳于锋气得磨牙:“你这该死的真欠捶一顿是吧?什么大嫂,你胡说什么?”
淳于铤反而挺直了x膛,说:“不是大嫂是什么?哼,你不在心里敬他为大嫂,等大哥回来我告诉他,叫他来捶你一顿。”
淳于锋忽然福至心灵,从来都不擅言辞的他伶牙俐齿地回了一句:“大嫂不是放在口上说的,是放在心里敬重着的,你小子趁着大嫂不在,妄议他的事情,哼哼,等大哥大嫂回来……”
淳于铤马上拉住他的袖子求饶:“好嘛,我知道错了,皇兄饶了我吧,别叫他们知道。”
此时,正在泰山看完日出下来的林默忽觉耳朵好痛,便对淳于钊说:“肯定又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淳于钊亲昵地m了m他的耳朵,说:“等我回去收拾他们!”
133林妹妹乃至贾府诸人的番外
安国候府不日将要竣工,淳于钊高兴得很,谁知林默一句话就浇灭了他期盼在爱人面前献宝的热情。
林默说:“太好了!赶在它落成之前,我要回扬州去把弟弟妹妹们接来。”
晴天霹雳。
朕修侯爷府是为了我家睿儿住着舒服有面子的,可不是为了他家那两个拖油瓶!
林默看着他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就好笑,走过来mm他的脸,说:“我妹妹快要出嫁了呀,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这些年我一直跟着你东跑西跑,都没有好好陪过她们,现在有了新房子,正好让弟弟妹妹们住上一阵子,然后我妹妹可以从侯府风风光光地出嫁。”
淳于钊反握住他的手,把人家的手死按在脸上蹭啊蹭地求疼爱,委委屈屈地说:“你哪有功夫跑这一趟腿子啊?再说,你走了,我觉都睡不好的……”
见过大型犬类撒娇弄痴是什么样的情形吗?就类似咱皇帝陛下现在的样子。
林默说:“我就一个月就回来了。”
淳于钊悲愤地说:“一个月!!!那可叫我怎么过啊?不如……我派一队锦衣亲军去,保证平平安安把她们姐弟两个带来你面前。”
林默摇头说:“不行。我妹妹早年受过一些惊吓,看到锦衣卫啊锦衣亲军就害怕。”
淳于钊m着下巴,想了个折衷的办法来,“那叫我二弟去跑一趟吧,亲王去帮着接你家人,这脸面可不小。正好二弟也想去观赏江南的风光呢,一举两得。”
林默惊奇地睁大了眼睛,说:“你弟弟?你确定没搞错?你弟弟一个外男去接我妹妹?那我妹妹的闺中女儿的名声不是要被生生断送了?”
淳于钊嘿嘿笑着说:“什么外男不外男的?说得那么客套!睿儿,咱们现在可是一家人了,什么你的妹妹我的弟弟的,多生分啊。是咱们的弟弟妹妹!见个面有什么不得了的。”
林默懒得听他狡辩,直接决定了次日就走,没得商量。
淳于钊只好化悲痛为力量,夜晚化身为狼人,翻过去倒过来地折腾林默,还说是按着现在的频率一天做两次,一个月三十一天,就等于林默欠下了他六十二次,就算利息和零头忽略不计吧,六十次是必须以后补上的。
于是,可怜的林默为了回家一趟,欠下了一大笔r债。
这一日大清早,淳于钊就先起床将跟着林默出行的人召了来,一个个亲眼看了,确定里面没有什么奸邪之徒或是对林猷有图谋之心的恶徒,又反复嘱咐,要好生伺候着侯爷,侯爷高高兴兴、平平安安地回来了的话大家伙都重重有赏,可是,要是侯爷回来头上少了一g头发,哼,那你们就提头来见朕吧。
一群人大气都不敢出,都跪在地上拼命地表忠心表决心。
淳于钊还不放心,恨不能找个藉口跟林默一起去江南微服私访,可是现在国家初定,绝不是适宜圣驾出行的时候,只好将司礼监大太监东升叫了来,命他安排几个最贴心的太监随行伺候林默,并令御前侍卫总管张爽另外带一队人马贴身护卫林默南下扬州。
这一路这一群人的各种恭谨端肃就别提了,特别是东升选出来的几个小太监得了东升的点拨,知道这一位侯爷乃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物,半点也马虎不得,要像……伺候皇后娘娘一样就对了,可问题是皇后能自己知道不见外男或是外臣的,可是,这林侯爷好像没这个自觉啊,他老是拉着那侍卫总管张大人说话聊天,看得太监们心都揪起来了。可是,他们又没法去规劝侯爷,毕竟这事儿是不能摆在明面上来说的。这可怎么办啊?几个太监简直愁白了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办差回去才能交代得过去,皇上的奖赏啥的都不敢奢望了,只求无过无失,保住项上这一颗人头就好。
到了扬州,黛玉和林猷看见哥哥亲自来接她们去京城都高兴得不得了,又说起别后的情景亦是唏嘘感叹,林默想着淳于钊那边催得急,便笑着对黛玉说:“咱们这一去,基本上不会再回来了,把要紧的东西都带上,不然就只能当作丢了。”
林猷眨巴着眼睛说:“不回来了呀?那姐夫怎么办?”
黛玉羞得脸上一片绯红,忙回身打他。
林默制止黛玉说:“行了行了,现在说说也无妨,反正没多久你就要嫁过去了。是这样,咱们先走,王大人那边,要等今年的考绩下来,没准儿就要高升了,稍后自然也是要返京的。”
林猷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说:“哦,我懂了——”趁着黛玉起身拿东西的空儿,林猷靠在林默的耳边说:“还是哥夫给力啊。”
林默瞪着他说:“你真的很欠揍。”
林猷嘿嘿地笑着,说:“你和姐姐两个都是心口不一,哪像我,男子汉大丈夫,坦坦荡荡,有什么说什么!”
等黛玉又回来了,林默又说:“妹妹,不知道早些年为你备下的嫁妆现在还能不能用,依我看就不必带走了,咱们到京城再按着京城的风俗置办好的,这里的祖屋还是留着,再留两房家人看着房子,并叫他们将那些chu重家什就地处置了吧。”
林猷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林默,说:“是啊,我们归心似箭啊,赶紧两下处理了,扯呼走人啊,要不然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啊……”
林猷终于被他哥暴揍了一顿,嘤嘤嘤地不再发出讨厌的声音。
两日后,林默带着妹妹和弟弟,还有收拾好的行李等物又踏上了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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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薛宝钗嫁入王家已是第四个年头了,从豆蔻少女成为现在略带沧桑的少妇,尽管她自诩j于结交人心,深谙宅门妇斗,满以为到了这王家不说游刃有余吧,最起码也不会举步维艰。上有公婆要孝敬着,下有小姑子小叔子要礼让着,中间还有妯娌要不时地暗暗竞争一下互相拆个台什么的,这些都是薛宝钗预先想到了的难题,加之政权交替,其中的风风雨雨不少,都没有打倒薛宝钗,但是,她迈向儿媳之妇德典范,夫贵妻荣的目标却生生被一个小孩子给搅合了。
问题的症结就是她夫君王琪的原配生的一个嫡女身上。那孩子叫王舒慧,宝钗嫁过来的时候她才三岁,却特别地人小鬼大,没事就要难上宝钗一难。偏生这后母的名头在这里,宝钗少不得忍气吞声,百般迁就那孩子,生怕落下个薄待前人之子女的刻薄名声。直到后来薛宝钗自己也怀上孩子了,顿时松了口气,这危险期总算快过了。天不遂人意,宝钗头胎生了个女孩,公公婆婆略有些失望,不过还是送了许多慰问品过来,令她好好地养身子。宝钗想的是女孩就女孩,总归是自己生的,自然就免不了要多关注些自己的孩子了,这也是人之常情,那王舒慧偏偏就感情纤弱得很,一点点不一样的地方都要挑拣出来,嚷嚷得阖府皆知薛宝钗这个后母对她不好。薛宝钗忍了一年多,还是这样,心里难免焦躁,对这小丫头片子彻底没了好感。再后来,战乱发生了,战火无情,免不了有阖家出去避祸的时候,薛宝钗因为护着自己尚在吃n的女儿,便由着嬷嬷照应着王舒慧,谁知道一个没留意那王舒慧竟然不见了!虽然后来寻到了,这里c一句,其实薛宝钗私下怀疑那小丫头片子是不是故意陷害她的,却苦于一点证据没有,但是,薛宝钗只管自己生的,却对继女不管不问的后母形象在王家成为定论,公婆不喜欢,夫君不待见,偏偏薛宝钗的嫡亲哥哥薛蟠惹下许多的祸事,气得薛姨妈心口痛,每次见了宝钗回娘家就要拉着手哭诉一番,家财也浪荡得差不多了,叫薛宝钗焦头烂额,深感人生不易。
这几日,薛宝钗去给公婆晨昏定省之时发现两位老人俱是喜气洋洋,心里便揣摩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可是也没有人跟她说什么,只好怏怏地回了自己屋里。
等夜间王琪回来,薛宝钗见他今日面色尚佳,便顺势提及此事,王琪才说:“是老三要回来了。说是这次考绩很不错,圣心大悦,即刻调取入京,想来不日就要高升。”
薛宝钗正绣着孩子肚兜的手一滞。
王琪揉着眉心,略有些疲累地说:“看着吧,等老三回来,咱们在府里又要退一s之地了。老爷太太说了,老三这些年在外面辛苦了,一个光棍儿在外面漂了这么久,可怜见儿的,这次回了家,要叫他好生在家里舒坦舒坦,凡事都要顺着他。你这个当嫂子的,可以领会这个意思。”
薛宝钗忙说:“那是自然。”同时在心里暗叹怎么就这么倒霉啊,现在当家的是老大和老大媳妇,她和王琪两个在府里已经是夹着尾巴做人了,老三回来了,公婆又要偏心小儿子,这日子越发难熬了。以后等自家闺女大了,帮她选女婿的时候一定要睁大了眼睛,这种跨中间的次子也嫁不得,不上不下的,最不讨好。
王琪又说:“不过这个分寸要拿捏好,不能不关心,也不好太往前凑,毕竟他一个未婚的小叔子,你是年轻嫂子,要避嫌。”
薛宝钗红了脸,说:“看你说的。这个道理我岂有不懂的?”
王琪眼睛骨碌一转,道:“我倒是有个好主意,老三回来了没多久就要大婚,他那新媳妇不是往日因为服父孝耽误了的话都能嫁过来几年了,就是你往日的闺中密友,林家的大小姐。林家现在可不得了,安国候那些年和今上出生入死,拥从龙之功,圣眷隆重,这老三能这么快回来,想来也是得了他在皇上跟前美言斡旋的。哦,对了,说是安国候报了假,回乡接家眷来京城居住去了,这林家大小姐该是要跟着一起入京的吧。依我看,与其讨好老三,不如假借和林家小姐有昔日之谊去拍拍安国候的马屁,搭上这g线。”
薛宝钗忙说:“好,我记下了。”
林默等人坐的大船还没靠岸呢,远远地就看见岸上一片黑压压的,惊得林猷连连说:“怎么回事?怎么那里像是发生蝗虫灾害了似地?”
林默:“……”这个混蛋这是在干什么啊!
不过林默误会淳于钊了,虽然皇帝陛下是派了御林军来接安国候,但是,更多的是林家的亲戚们。
有黛玉的未来夫婿王家派来的人。
有贾赦为首的荣国府一帮子人。
还有就是朝里的一些与林默交好的大臣也闻风来为安国候接风。
林默感觉这时候自己就像现代的超级大明星忽然抵达某一处的机场一般,需要张爽带队的御前侍卫们硬挤出一条路来才能匆匆离开。
一群丫鬟婆子们簇拥着头戴帷帽的黛玉如临大敌一般跟在林默身后。
林猷则被一个身材异常高大的侍卫抱在脖子上。只有他最高兴,手搭凉棚,东张西望地。忽然,手一指,说:“姐姐,那儿有个老头儿在望着你哭。”
黛玉停下一望,讶道:“呀,是大舅舅呢。”
林默也看了一眼,原来是贾赦,愣是被挤到人圈外面,正泪汪汪地追着黛玉跑呢。
林默嗤笑一声,对黛玉说:“他做给你看的。不对,是做给我看的。”想着这么说,黛玉会心里不好受,林默便又说:“今儿这阵仗没办法,等咱们搬好家了,改日你下帖子请你舅舅舅母来咱们侯府里做客吧。”
黛玉一听,眼睛亮了,问:“可不可以多请几位呢?还有一些我往日的姐妹也是多年不见,要是能一起叙叙该有多好。”
林默无所谓地说:“随你。反正别找我就好,我是没空的。”
林猷听见了,便加了一句:“还有宝哥哥呢,要不要叫来看看?看看他长成猪头没有,据说不爱动脑筋的男人结婚后容易发体。”
黛玉的一张俏脸顿时因为怒气而发红,林猷马上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忙投降说:“我开玩笑的。”
黛玉如今是有了夫婿的人了,林猷还拿贾宝玉来开她的玩笑显然是极不恰当的。
林默横他一眼,说:“你就是嘴贱,非要把你姐姐的火撩起来,你就知道厉害了。”
不过林猷贱嘴贱舌是搞惯了的,黛玉和他呆了好几年,早就习惯了,只是气了一会儿,等林猷再没事人一般凑上来讨好,她便只是戳戳他的额头扭扭他的脸颊就算了。
回了崭新的侯府,里面俱是美轮美奂,无一处不妥帖,可见是用了心的,林默等几人都十分满意。
才说要打开行李呢,随行的几个太监,还有新从皇g赶来的几个内侍总管都跪着求林默即刻进g,说是皇上宣召多时了,再不去他们就要倒大霉了。
林默本想陪着弟弟妹妹熟悉熟悉新环境再过去的,而且,看这个情形,今晚上是肯定不会回来了。该怎么和弟弟妹妹们说呢,一个是未出阁的女孩儿,一个是少儿不宜,林默尴尬万状,特别是对着聪慧的妹妹。
林猷懂了,便帮着老哥打圆场,说:“哟,皇上又为了军国大事召见咱哥啊,那哥你快去吧,我和姐姐都累了,一会儿吃了饭就早些歇下了,不等你回来了啊。”
林默连忙说:“等我做什么,你们自己歇息就是。”说着,便如蒙大赦般跟着内侍太监们进g了。
所谓“久别胜新婚”莫过于此了。
黛玉次日便下了帖子,请两位舅舅舅母来家一聚,并说自几年前离京,久疏亲友们的消息,十分挂念,唯知外祖母亡故,惜当时战乱之时,无法奔丧,引为憾事,此次若是有往日姐妹尚在京中,则渴盼一聚。
次日,却只有贾赦带着邢夫人和贾琏王熙凤过来,说起贾政一家人,贾赦唏嘘道:战乱中离散,不知所踪,已派人去四下寻觅,惜无功而返。听得黛玉也不禁为之叹息不已。
贾赦的意图十分明显,现在虽然没有改朝换代,可是,荣国府如今完全就是日薄西山,只有求着外甥女看着舅舅的一点薄面,在安国候面前助言一二。贾赦也没别的想法了,退了即退了吧,这贾琏正是三十出头能干事业的年纪,是不是能请侯爷提携提携?
黛玉有些为难,不过看着贾赦一头花白头发,尽显老态,贾琏也是一脸风霜之色,想来这些年都吃了不少苦头,就连往日最是灵动美貌的凤姐姐都不复往日的风采,只是嘴巴依旧是那么能说,将黛玉和不在场的安国候奉承得只有那么悦耳动听了。
黛玉只好声如蚊呐一般地说:“我问问哥哥吧,不一定能行呢。”
贾赦一家人感激涕零而去。
一直在旁边竖着耳朵听着的林猷这才说:“姐姐,不是我乱说,哥哥要是听到你为贾家的事情求他,一准儿不高兴,更不会帮忙。你干脆别开这口,改日就直接和那老头儿说已经和哥哥说过并求过情了,可是哥哥说不行。老头儿总不能自己去向哥哥求证这件事,再说,他就是想找哥哥,他哪里靠得上前呢?”
黛玉十分踌躇,最后说:“我还是试试吧。我觉得哥哥其实很通情达理的。”
林猷无所谓地说:“你要试就试,只是,要是试了,事儿没成,你可别哭鼻子。我最怕看见你哭了。”
至晚间林默才回来,一脸疲态。
林猷马上蹦达了过来,说:“哥哥你辛苦了,来来来,我给你捶背揉肩膀,姐姐给你上茶。”
林默连忙将这家伙弄走,妈呀,人都快散架了,哪里还禁得起他这一番揉搓?本来淳于钊是不许他回来,让他就在g里歇息着的,可是家里有这两个人在,林默怎么能不挂念?少不得还是忍着不适回来了。
林猷明白了,趁着黛玉亲自倒茶去了,气呼呼地说:“哥夫是个禽兽,一点节制没有。”
林默已经囧得不能再囧了。
黛玉倒是几个月后就要出嫁了,碍不了什么事。这家伙一直在家里蹲着,对林默的事情门儿清,想着这个林默都觉得膈应,要是能把他弄去做谁家的童养婿就好了,林默在肚子里默默吐槽。
黛玉给林默亲手倒了一杯自己调制的蜂蜜百合花茶,看着哥哥一点一点饮干了,面色好了一些,才小心翼翼地提及贾赦日间说的话,心想哥哥不答应就算了,反正她已经尽力了,心里也就犯不着为舅舅一家人没尽力做点什么而愧疚了。
林黛玉说完后,绞着手,十分惶恐不安的样子等着哥哥的回答,见哥哥半日不说话,黛玉心想是大半不成的了,眼睛便黯淡了下去,勉强说:“哥哥为难就算了,我……”
林默忽然笑了,说:“不,我刚才是在想安排他到哪个位置合适。你不说我还忘记了,以前还承过贾琏的情的,现在正好还他,幸得你提醒我。”
黛玉一下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哥哥的眼神充满了感激濡慕之情。
林默微微一笑,心想:黛玉也就这一个舅舅了,好歹扶持起来,叫她将来也多一个可以走动的亲戚。
林默没有告诉黛玉,其实她外祖母不是病故的,而是被勒毙的。因为贾赦贾琏当初为了进一步向林默投诚,将多年前的旧案翻了出来,于是,林默生母梅云芳乃是贾敏并贾府豪奴赖大家的合谋害死的案件浮出水面,此事并且有贾老太婆的授意在里面。虽然林默对所谓生母无任何感情,但是,死者为大,既然她是被人设计害了x命,总该有人为此付出代价,于是赖大一家俱被秘密杀死,同时被勒死的还有贾母,尽管当时她已经傻得连自己都分不清楚了。贾政两口子则被流放,剩下一个贾宝玉,实在活得造孽万分,连林默都觉得叫他死其实是解脱,叫他活着才是惩罚。
当时淳于钊的建议是将贾家一家族灭以泄愤,被林默制止,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主要凶手已经身死,何必再为陈年冤案多造杀孽,何况这还是贾赦父子主动提供的情报。再说,当初的林默不死,他这一缕幽魂又怎能附体?
林默为贾琏安排的是锦衣卫五品指挥使同知,这是一个非常有权势的职位,同时也是一个臭名昭著的职位。好在经历过一些人事沉浮的贾琏老成了不少,知道了进退,倒是在官场上混得名声还不错。
又几日,王家三媳妇薛宝钗来探望黛玉。
昔日的闺中密友阔别多年再重逢,都是十分欣喜。
宝钗细细地品鉴黛玉容貌,依旧是身姿婀娜眉目娟秀,不禁羡慕地啧舌道:“妹妹还是这般仙子一般的气度,不像我们,都老了。”
黛玉微笑着给宝钗劝茶,道:“姐姐说的哪里话,我看着姐姐气质越发沉稳了,想来是有女儿傍怀的缘故,果然姐姐是闺阁秀英,宜家宜室的。”
宝钗叹气说:“妹妹还是这么会说话。唉,我都算好的了,你才不知道贾家那几个姑娘,唉,不说也罢。”
黛玉自是关心,忙追着她问,薛宝钗轻描淡写地说:“二姐姐嘛,据说是遇人不淑,本来大老爷说那男的家里没有父母,二姐姐不用在公婆跟前立规矩倒是省心,谁知那人……这话说不得给你听。”
黛玉也知道大概意思了,估计二姐姐嫁的那人是有些好色了,便不追问了。
宝钗就怕她问起探春的事情来,毕竟探春被迫远走异国,也有她哥哥薛蟠逼婚的原因在里面,真追究起来,她也算是没情意的了。
饮茶毕,黛玉便带着宝钗去侯府的后花园赏花,这一路走去,亭台楼榭,俱是华美异常,且一亭或一阁俱因地制宜塑出与之相得益彰的风景来,确实令人心旷神怡、美不胜收。即便是自诩为见过些富贵气象的宝钗也看得心中赞叹不已。
宝钗见黛玉过得如此惬意,对比自己那烦恼多多的生活,心里的嫉妒就如同一个不倒翁一般,按下去又弹起来,按下去复又弹起来,叫她忍不住恶意地想要叫这安逸得似乎生活在仙境的林黛玉也为人生的无奈烦难事而苦恼苦恼。
宝钗说:“林妹妹,咱们这一伙人里面,其实最惨的人是宝兄弟和云妹妹。太惨了,我都不忍心说。”
第134章
黛玉忍不住想问个究竟。她往日虽然不太赞同贾宝玉的一些做法,但是,毕竟是打小一起住过几年,而且宝玉那时也确实待她赤诚。
宝钗察知她的心思,便又一里一里地将宝玉的境遇说了出来:原来自从夏金桂自求下堂而去,贾母又痴傻了之后,贾政王夫人两人别无他法,只得将家宅折卖出银两来供宝玉和贾母看病。贾母是人老不中用了,贾宝玉后来倒是渐渐地好了,只是人再没有了往日的灵x劲儿,最后连贾政也灰心了,不再指望他在学业上有什么出人头地的可能,只凭着仅剩的一点子家财好度日便罢。谁知道后来贾家不知道怎么就连续倒霉,连贾政王夫人都被流放到边境苦寒之地,眼看着要留下贾宝玉孑然一身,孤苦无依。恰逢史湘云嫁去卫家没多久就死了丈夫,青春守寡,要是按着以前的讲究王夫人断不能看上这云丫头,小时候可克死父母,结婚了还这么命硬,又克死了丈夫,可是这时的情形容不得她再犹豫了,罪臣之家,老两口都被流放异地,宝玉又是得过痴病的,哪里找得到好的女儿家?少不得一个寡妇,一个鳏夫,两人凑合凑合算了,王夫人便抹着眼泪答应了,在自己和贾政被流放前将宝玉和湘云合作一路,留下一半仅余的家资给他们度日。话说贾宝玉文不成武不就,没个心劲去钻营,又没个力气去挣钱,这日子自然是越过越潦倒,最后落到一应的丫鬟下人全部退净了,湘云还要在家里做些针线活儿来贴补都不能维持家计的地步。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他们那好不容易生下来的一个小哥儿又病了,宝玉为了给儿子治病,居然沦落到夜间出去打更来赚取一点微薄收入!
宝钗眼里似乎有泪光闪烁,道:“林妹妹,你是不知道,前儿云丫头还来过我那里的,我看她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竟然像是四十岁的妇人了!腰都直不起来了,眼睛也是浑浊得很,说是连夜连夜做针线活给弄坏的。云丫头还说,若是我那里方便,情愿做个仆妇,好歹每月有点米粮给家里的哥儿熬上口热粥喝。我实在是在家里做不得主,只好周济了她一些银子。唉,太惨了……”
黛玉往日在贾府居住时虽然与湘云多有摩擦,不过是小儿女的口角罢了,黛玉本x纯良,并未往心里去,只说云儿不过是年幼轻狂,口无遮拦罢了,再者她也是一样地命苦,才出生没多久就父母双亡,境遇着实可怜。听了宝钗的话,黛玉不禁眉头蹙起,面露不忍之色。
黛玉问:“既然她们过得这么惨,何不去找大舅舅帮忙?我前日才见了大舅舅,日子还是很过得的。”
宝钗嗤笑道:“贾府的人一贯是一颗体面心,四只富贵眼,这一点妹妹还不清楚么?再者,贾家大老爷被我姨丈压制了多年,心里早就是一肚子怨言了,现在看我姨丈那边的人倒霉,只有幸灾乐祸都乐不完的,又岂会伸出援助之手?”
黛玉想着这个也是实情,便沉默了下来。
宝钗又接着说:“我是念着往日一起厮混过几年的旧情,想要帮帮他们,可是,我的力量也有限,再者,就是帮他们几个银子钱,也不是长久之计。要想叫宝兄弟和云妹妹好歹能活得下去,得给宝兄弟谋个能糊口的差事才行,这个忙,现在唯有妹妹你才帮得上了。”
黛玉没想到她将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忙说:“我怎么行?我一个闺中女儿……”
宝钗按着她的手,叫她不要激动,自己则款款地说道:“只有妹妹你能帮他们,就看妹妹心里还记得几分咱们往日一起的情意了。妹妹既然能说动令兄将琏二哥提拔到那么显赫的位置,怎么就不能再求求令兄,给宝兄弟也谋个还过得去的差事?宝兄弟好歹也比琏二哥肚里有些学问吧?此外,妹妹若是觉得老是为了娘家亲戚烦扰令兄不好的话,也可以将此事拜托三弟,话说三弟不日就要返京,回来至少是四品以上的官职,你嫁过来之后正是两无参商的情浓时候,叫三弟帮这个忙也是可以的,就是宝兄弟和湘云要多捱些苦日子罢了。”
黛玉沉吟不语。
宝钗虽然不再劝说,却刻意提及往日在贾府共居时的一些趣事,叫黛玉听了越发觉得不帮这个忙委实不应该。
宝钗回去的路上,就在暗自揣摩黛玉到底会不会去周旋此事,又会和谁周旋此事。在宝钗看来,无论黛玉向她哥哥还是像她夫君提及此事都免不了要生出是非来。据宝钗往日在贾府的听闻,黛玉的哥哥对贾府是很有偏见的,二房那么倒霉,没准也有他的原因在里面。要是黛玉向她哥哥提及此事,难免就要影响她和哥哥的兄妹感情,再者,就宝钗来看,黛玉和哥哥的感情未必见得有多好,还隔着一层娘肚皮不是吗?而且黛玉在京城的时候她哥哥在扬州,她哥哥在京城的时候黛玉在扬州,聚少离多的,兄妹感情能有多深厚啊?而黛玉一旦惹恼了她哥哥,黛玉在王家也就没了凭仗,牛不起来了,对宝钗构成的威胁也就没那么大了。这是一个设想。另外,若是黛玉不去和她哥哥说,换做对王瑜说,那也可以离间她和王瑜之间的夫妻感情。男人嘛,都是最在意妻子的贞洁,黛玉为了一个昔日有点旧情的表兄求情,他能不心里有芥蒂?黛玉若是和王瑜新婚就处不好,那么以后就难以获取夫君的强有力的后盾支持。她再有娘家势力,没有夫君的真心喜爱,日子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薛宝钗觉得自己简直是魔症了,明明她自己的夫君王琪是叫她来巴结笼络安国候之妹林黛玉的,怎么在见了人家日子过得适心惬意之后就怎么也忍不住嫉妒之心,硬是要将黛玉也拖入泥潭才罢休。
黛玉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和林默开了这个口。
林默听完了黛玉吞吞吐吐的一番话之后,半日都不言语,只是盯着桌上的一支儿臂般chu的蜡烛看,许久才问:“这是谁告诉你的?”
因为宝钗之前含蓄地交代了黛玉不叫说出此事的由来与她有关,黛玉便说:“是我听一个旧仆说起的。”
林默冷笑着说:“谁这么打嘴犯舌,在主子面前说这些!”又说要将下仆们都弄来拷问,看谁敢挑唆主子。
黛玉第一次见到哥哥这般疾言厉色,又听哥哥说:“你还要瞒着我!你是不知道其中的厉害,若是此事传入王家人的耳朵里,哥哥虽然可以护着你,但是,难保你嫁过去之后没人嚼舌g,就是你夫君,心里也有芥蒂。这究竟是谁做的这法儿,要如此害你?
黛玉吓得不轻,哭着说:“不是她们,是……宝姐姐说与我听的,就是往日和我一起在贾府寄居过一段时日的亲戚家的姐姐,现在她是王家的二媳妇,和我也算是有些亲戚牵连的,怎么好好地要害我呢?”
林默听了叹气,唤了丫鬟过来伺候着黛玉净面,看着将她脸上的泪水痕迹都擦干净了,才说:“她是欺你不知道这内宅大院的门道。很多事情是不会放到明面上来说的,但是你一个行差踏错,给婆家留下个不好的印象,这一辈子都难以扭转。那贾宝玉本身没有个好声名,往日的贾府也被人诟病,你能避开他们就尽量避开,怎么还往自己身上兜揽是非呢?知道的说是你本x纯良,想着救人于困境之中,不知道的,还当你依恋着往日和表兄的旧情。你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儿家如何能裹进这种流言蜚语里去?”
黛玉这才大悟了过来,复又拿着帕子拭泪。
林默沉着脸说:“还有一点我要纠正你!那贾宝玉和史湘云不是天生该过好日子的,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说法是有道理的。贾宝玉以前过的日子金尊玉贵,甚至在你我之上。可是呢,他从不用心谋划自己的将来,好像觉得这种好日子就应该长长久久地一直维持下去似地!殊不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自己不知道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于是就在那十五六年里把一辈子的好日子都过完了。现在开始过苦日子,也是他咎由自取!为什么他自己的嫡亲的大伯和叔伯兄弟都不理他,不帮他?就是因为他‘癞狗扶不上墙’!你有什么立场非去帮他不可?不考虑后果而光是凭着一股子古道热肠做事情最终就是被人家坑骗利用了!幸好你还知道哥哥信得过,将这一件事先说与我听,而不是去和王瑜说!”
黛玉十分羞愧。
林默缓了脸色,说:“算了,这个事情也怪不得你,只是这妇人用心如此险恶,叫你和她做妯娌,处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委实叫我不放心。剩下的事情你不要管了,我会帮你料理。只是,你以后都要以此为戒,再不可听信这种伪善之人的花言巧语了。”
黛玉低低地说:“是。哥哥的教诲,黛玉记下了。”
林默也没怎么。要叫他一个大男人不顾身份地去和一个宅门里的妇人斗法,实在是大材小用,犯不着。林默只是在王瑜被调入京城的时候找了个机会与王瑜说了说,藏头露尾地暗示有人处心积虑要对付黛玉,黛玉x格孤直,哪里对付得了?与其嫁过去被人坑害,不若取消这一门婚事算了,另外择个家世简单些的人家。
王瑜听了不啻于是晴天霹雳,这一场父丧和打仗,叫他白白地多等了四年,好容易眼看着能抱得美人归了,却跑出来这事儿,怎不叫人火大?王瑜忙问究竟。
林默故意不说,等王瑜再三再四地表了决心非黛玉不娶,并立誓要好生护着她,亦不得轻信他人之谣言之类的话,才告诉王瑜乃是王瑜之二嫂的作为。
林默说:“大家子就是难站,我还是希望妹妹能过得简单一些,她身子本来就柔弱,心思又重,老是将这样的事情放在心里掂量过去掂量过来的,煎熬几年下来怕是身子遭不住。”
王瑜只好表态说回去和会和家严家慈仔细商量此事,如有可能,考虑搬出去另住。
王瑜将此事说与王家老爷太太听了,老爷太太气得即刻命老二和老二媳妇过来,大骂了一顿,命二人回房好生反省。这都在其次,王琪十分责怪薛宝钗鬼迷心窍,阳奉y违,以至于将事情搞砸了不说,还连累自己都在父母面前丢脸,并且开罪了安国候,又想着薛宝钗连个继女的事情都搞不定,在家里落下个刻薄的名声,娘家哥哥又是个破皮无赖,现在越发家道中落,不禁越发有了嫌弃之心。
薛宝钗见此事弄到最后,林黛玉不但毫发无损,自己反而是灰头土脸,不禁追悔莫及,更绝了以前那非要叫黛玉也受些委屈烦恼的不服气的心思,几次三番上安国侯府求见黛玉,都被拒了,急得晚上睡不着觉,头发都掉了一半,模样也憔悴干涩了许多。最后,终于在一个月后被王琪彻底嫌弃,休回了薛家。
三个月后,正三品通政司通政使王瑜联姻安国候之妹林黛玉。
大婚当日,京城万人空巷,都来观看这一场十里红妆、盛况空前的婚典。热闹非凡、花团锦簇自不必说,最难得的是可以看到在前面骑马护行的安国候,穿着一身绛红色的织锦长袍,在灿烂的阳光下缓缰而行,那白云出岫一般的美姿仪简直晃瞎了一众观礼的百姓的眼睛,都啧啧赞叹道:“新娘子的哥哥都是如此容姿出尘,那花轿中的新娘子更不知道是何等仙人一般的品貌了!这王大人官场得意,又得佳人相伴,真真羡煞死人啊!”
正看得高兴,却有一队御林军出来驱赶观礼的人群,众人才知道皇帝陛下居然也要来观礼,所以现在要将道路两边的闲杂人等都清理出去。
林默知道淳于钊这家伙准又犯了左x,不许他抛头露面与别人看见,不禁心里好笑,在路过那一年考取探花时被人丢掷了一朵玉制芍药花的地方,林默知道那一扇窗户后面就是那霸道的家伙,便起了促狭之心,故意往马屁股上加了重重的一鞭子,快速地跑开了。
淳于钊在那楼上恨得咬牙,同时泪牛:大街上的贩夫走卒、平头百姓都观赏了我家睿儿一身红衣送妹出嫁的风采了,就朕没看清楚!
135完结番外h
林默g门口下了轿子,又上了步辇,被抬到静心殿门口。林默刚刚被一个小太监扶下来,就看见司礼监掌事太监东升手执一柄拂尘,忙忙地奔了过来,如蒙大赦一般地说:“侯爷,您可回来了!您不的这一个多月,奴才们可是天天都把脑袋别裤腰带上干活的啊。您回来了,奴才们才觉得这一颗脑袋瓜子颈子上又安稳了!”
林默忍不住哑然失笑道:“哪有那么严重的?不过,伴君如伴虎也是有的!”
东升说:“侯爷用膳没有?”
林默说:“没呢!皇上用过没有?”
东升说:“哎呀,看侯爷您说得!知道您今儿回来了,皇上岂有不等着您一起用膳的呢?”
林默不禁笑了,道:“那好啊,正好饿了,想要大吃一顿呢。一会儿就赶紧弄过来,皇上好和一起用膳。”
东升连声答应着,心里却想:侯爷您恐怕得等着被“大吃一顿吧”?要知道您饿,皇上比您还要饿。咱家还是要有眼色一点,不能马上传膳,免得搅了皇上的好兴致。
林默抬脚才进了内殿,冷不防就被一把抱住了,半身被压龙案上。
随后就是一个火热的长吻,对方以将林默的双唇几乎要吞下去吃掉的劲儿噙着,吮着,吸着,勾连着,银丝从黏合的口角溢出。
同时,大手林默的全身游走,用力抚m着,饥渴的似乎要将林默攥出水来。
林默好容易才躲开他口舌的追逐,同时握住他往衣服里面探去的手,气喘吁吁地说:“合适点啊!才回来,热汤热水也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过来了,还不让先吃点东西垫个底儿?”
淳于钊继续按着林默不放,难耐地他身上蹭来蹭去,拖着林默的手往他那里m,委屈地说:“这些天可痒死了,来了不得先给止痒?”
要做就做,干嘛说这么色|情的话调戏!于是,林默红了脸,骂道:“流氓!”便要夺回自己的手。
淳于钊脸上的委屈确实不是装出来的,林默只好m了m,一m之下,吃了一惊:龙g之上,怎么长了一个大包?
待到两都龙床上褪尽了衣衫,裸|呈相见,加之被林默那专注又关切的眼神盯着看,某皇的龙g一下子就饱满地挺立起来。于是,林默看得很清楚,不禁“噗哈哈”地笑喷了:“怎么会被蚊子叮了这么大一个包?话说g里不是没蚊子的吗?哪里来的漏之蚊?”
淳于钊瞪着林默,带着委屈带着撒娇说了始末:原来林默不的时候,某皇终于忍不住了,于是自己为自己撸了一把。某皇一直说的是,睿儿的身体为朕所有,所以连太监都不用,事后都是某皇亲自清理。这句话反过来说:某皇的身体亦为睿儿所有,所以,这样的时候也不能叫太监来清理,可是,某皇撸完之后懒得动,随意弄了个枕巾擦了擦就睡着了,也没穿衣服。也许是那上面残余的气味或者y体,居然吸引了不知打哪里路过的蚊子,趁着某皇裸|睡的时机大吃豆腐。这就是这一个惨绝寰的大包发生龙g上的始末。
林默捶着龙床,笑得几乎岔了气,道:“这蚊子也真够好色的,它不叮别的地方,叮到这里来了,哇,可损失了不少龙j龙血……”
淳于钊将林默猛力拖过来,泄愤似地咬着他的唇,说:“你都不同情我,还笑!叫你笑,叫你笑!”
林默被他磨得没脾气,忍笑道:“再同情也爱莫能助啊,不如咱们先去吃饭,吃了饭,有力气了,身体也强壮了,区区小包,自然就消退了,能奈你何?哈哈哈。”
淳于钊他身上蹭啊蹭地,说:“给吹吹吧,睿儿的小嘴儿有仙气,说不定一下子就消下去了。”
林默又是好笑,又是真的心疼,这家伙也确实是够忠贞的,就给他一点奖励吧。林默让淳于钊坐着,自己的身子滑了下去,半跪下面,一只手握住龙g,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那被叮出包的蘑菇头轻轻地、缓慢地吐出那一口长气,只见那傲的柱体敏感地抖了一下。
淳于钊的手往下m着林默的头发,满足地叹息:“好舒服啊,好睿儿,我的心肝儿。”
林默轻笑着,忽然伸出红艳艳的舌头,那个大包上舔了舔。
淳于钊心里一颤,低下头看林默,林默亦是抬起眼睛来看着淳于钊,弯起的眼睛里含着戏谑的笑意,放出明亮又温暖的光芒。
淳于钊曾经用口取悦过林默,但是从来没有要求过林默为他做同样的事情,淳于钊看来,能爱的诱的口中来上一次该是多么*的一件事,想着都心醉神驰,可是,他的睿儿是冰清玉洁得似乎不带家的烟火气的,还有些小害羞小脾气,他可不想为此而委屈或是亵渎了睿儿,故而从来没有奢望过。
于是,淳于钊爱怜地m着林默的头发,生怕林默不高兴却又饱含期待地问:“可以吗,睿儿?可以帮帮我吗?”
林默没有回答,淳于钊略感失望,想着睿儿不愿意就算了,转而抓住林默的手,覆在龙g上面,享受着睿儿修长玉润的手指上面亲密滑动的愉悦快乐,同时,伸手去拿那新研制的药膏,想着等会儿就抱着他在腿上玩一次。
可是,就淳于钊一分神的那一刻,胯|下之物最顶端的那一小截,却骤然落入到一个无比温暖又湿润的所,被轻柔暖热的触感包裹住了。
淳于钊马上回过身来,呆呆地看着林默美玉一般柔润的双颊鼓了起来,艳色的唇努力张大含住自己的那一g,额头落下的发丝轻轻地、软软地擦过淳于钊的大腿g,带来难以言传的颤栗和快|感。
淳于钊不敢相信,伸手向下,抚过林默缎子一般丝滑的长发,抚过他清俊端丽的眉眼,抚过他j巧挺直的琼鼻,抚到他光洁滑腻的脸颊上,里面鼓起的正是自己的欲|望,再抚到林默姣好的菱唇,此时正情|色而青涩地吞吐着自己的硕|大,因为嘴巴合不上雪亮的津y顺着林默的唇角银线一般延绵不绝地滴落下来,看得淳于钊脑子乱,心儿颤,血管都要爆开了一般。
淳于钊本能地想要爱的口中获取更多,忍不住往里面挺,巨大的龙g筋脉跳动,直抵到林默的咽喉处,惊得林默吓了一跳似地往后一缩,微微抬起头,被噎得眼中泪光闪烁。
淳于钊马上心疼了,自己就往后退,抽出来后m了m林默的脸颊,说:“算了,难受就算了。”
林默擦去口角溢出的唾y,浅浅一笑,说:“只此一次。据说口水可以消去肿胀。”
说着,林默复又握住下面的囊袋,沿着淳于钊笔直的龙g向上舔,那小小的、三角形的艳色舌尖一点点滑过,最终停最顶端,凤目中饱含着雾气,含情脉脉地看了一会儿淳于钊,张大嘴将龙g吞了大半口中。
淳于钊喘息渐渐沉重,眼睛虚眯了起来,近乎虔诚地捧着林默的头,大手不时抚过他的发心,宠溺地唤着林默的名字:“睿儿,睿儿……”
高潮即将来临的时候,淳于钊还是怕林默不舒服,体贴地抽了出来,s了地上。
林默想要下床去穿衣服,说:“这回该和我去吃东西了吧。”
淳于钊又把他拖回床上,说:“穿什么衣服?去叫东升把晚膳端里面来吃。”
林默说:“一百多道菜呢,这屋里哪摆得下?”
淳于钊拧了拧他的腮帮子,说:“哪里那么饿,要吃那么多?早知道刚才不拔出来了,好让你先吃一口热乎的。”
林默捶了他x口一拳。
淳于钊哈哈笑着,批了一件衣服,出去唤了东升略交代了几句,一会儿,东升便命几个小太监将早就准备好的膳食端到了外殿,放三张长条大桌子上,便全部退了下去,消失得悄无声息。
淳于钊随意拿了个空碗,各种美味珍馐里面挑挑拣拣了一番,端着装满了食物的碗又回了床上。
林默半支起身子,靠淳于钊身上,张开嘴巴,等他喂食。
吃了几口,林默忽然说:“怎么全是这种粘哒哒的东西?”
是啊,全是什么拔丝苹果,番茄汁浇鲤鱼,菠萝古老r之类的甜酸味,还挂着长长的汁y的菜,尝一口还行,多吃几口腻死。
淳于钊m着下巴笑道:“你路上辛苦正应该吃些酸甜的东西开胃啊。”其实他心里邪恶地想:这种东西又大块又挂汁,一口咽不下,还会唇边留些汁y,看着睿儿无意识地伸出小小的舌尖舔去唇角的汁y,叫淳于钊不由自主地回想着刚才他口中获取的无上的愉悦和快感,唇角的笑意不禁越来越深。
林默也注意到他的眼神,不知为毛有种被视奸的感觉,于是坚决不肯再吃了,要求吃一碗清淡的燕窝粥,淳于钊却端来一碗野山参老鸭汤。
看来这将是个很漫长而难熬的夜晚呢,作为身负六十余次r债的债务,林默深感压力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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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来了一次常规的,除了时间久、火力强也没别的什么特殊的,于是,林默便以为万事了,准备洗洗睡了。
淳于钊居然还不满足,无耻地要求再来一次,林默顿时怒了,道:“你想整死我啊?”
淳于钊平时都让着林默,但是此时坚决自己的权益,说:“一天两次,总要把今天该干的份额干了,还欠着六十次呢。”
林默说:“今天的干完了呀,饭前一次,饭后一次。”
淳于钊说:“饭前的怎么能算,那只能算是止痒,都没s进去。”
林默简洁地说:“滚。我要睡觉了。”
淳于钊悲愤地说:“你想欠债不还?”
林默懒洋洋地说:“先欠着呗。你也好意思,回家一趟,不说给我准上个半年的假,居然巧立名目,硬说欠了,哼哼,我现在不认了,不平等条约立刻取消!”
两一句一句吵了半天,最后还是淳于钊屈服了,决定今日事今日毕,这一笔账目就用一晚上的时间来勾销,但是,林默必须任其施展,不得对姿势,场地和次数提出反对意见。
林默决定一晚上装死算了,看他奸尸一般能有什么乐趣?
淳于钊对死鱼一般躺着的林默显然很不满意,挺动了几下之后忽然有了主意,自己先跳将起来,随意套上一件外袍,然后将赤着身子的林默用床单一裹,抱起来就往门外走。
林默吓得差点惊叫出来,伸出手掐着淳于钊的胳膊,怒道:“疯了,不穿衣服往哪里去?万一叫人瞧见了……”
淳于钊唇角微勾,露出几分狂狷笑意:“谁叫你跟条死鱼一样?朕给你找点刺激!”
林默急得要哭出来了,说:“赶紧回去!好吧,我热情点还不行吗?”
淳于钊不为所动,继续抱紧林默大步流星其往前走,说:“不怕,晚上没有人乱闯。就是那些太监看见了又如何,那些奴才头都不敢抬起来的!”
淳于钊低下头,就殿外的亮晃晃的月光下吻着臂弯里不停挣动着的林默,说:“再乱动,就在这里玩,幕天席地也不错。”
林默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淳于钊耸肩,道:“刚才咱们说好的,六十次一次购销,但是你都要听我的,不能挑剔姿势,场地和次数以及其他种种。”
林默被他抱进了金殿里。
东升亲自守殿外。
涂着朱漆的庄严沉重的大门被推开,淳于钊抱着林默稳稳地走入,殿内没有点灯,唯有中间的八g绘着栩栩如生的飞龙的口中衔着的夜明珠挥洒出一室清辉,一点点沁润华丽的金砖地面。
白日群臣列班禀报国家大事的庄严肃穆情景和现在自己赤身裸|体被抱进来的反差叫林默将头羞愧地埋到淳于钊的颈脖处,弱弱地央求道:“别这里行吗?咱们回去吧,你说怎样就怎样,只要别这里。”
淳于钊没有回答,只是坚定地一步步走到玉阶下,才停下了脚步。
淳于钊说:“抬头看看这龙椅,它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但是这权利下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洞,一不小心掉下去就粉身碎骨,和淳于钜一样。一个人在上面坐着,很寂寞,很孤独,很想要人陪着。”
林默亦抬眸望向那九级玉阶上安置的龙椅,此刻这一把象征着权利、杀戮和无尽的财富的位置静静地停留夜色笼映中,高高上的无限荣光和高出不胜寒的无限寂寥结合一起,落下一个巨大的影子。
林默张开手臂环住了淳于钊的脖子,依顺地贴附着他的x膛,里面传来沉稳的心跳声。
淳于钊抱着林默一步步踏阶而上。
将林默放一侧,淳于钊也坐了下来,侧身看着林默,一双明眸黑暗中发出煜煜的光彩,向林默伸出有力的手:“你会一直陪着我,不离不弃,让我永远都不寂寞吗?”
林默将手交到了他的手心,坚定地回视着淳于钊的眼睛,说:“会。”
淳于钊弯起唇角,将林默的手按自己的x口,说:“就知道你会。”
说着,淳于钊便揽过林默来,夹杂着爱恋和珍视的吻雨点般落林默的脸上,唇上,耳朵上,再然后,淳于钊拉开林默裹身的丝缎被单,吻到了林默的x口。
裸露的肌肤遽然暴露微寒的空气中,似乎一下子生出了许多小点,叫林默情不自禁想要环抱住自己,不知道是冷得还是紧张得。
林默羞耻地推着他,说:“别这里好吗?回去吧,你想要怎样我都奉陪到底!”
淳于钊不管不顾地吻着林默的身体,他洁白的*上印下一个个属于自己的痕迹,然后,拉开林默的腿弯,宣告似地说:“不,就要这里!这里要你,这里爱你,让这龙椅上到处都沾上你的味道,你的气息,让你时时刻刻都在我的怀里,永远都不会寂寞或是孤独!”
林默虽然紧张,却不再躲避,而是拼命压制着身体的颤栗,仰起头温顺地让淳于钊吻着自己,用力抚m着自己,惴惴不安的同时又满含着自愿献身的悲壮之情:好吧,只要他高兴,只要他快乐,只要他安心。
林默皎白的身体横陈于龙椅之上,比大殿上的夜明珠更加耀眼,叫淳于钊的心里升腾起一股热切的渴望,急切地想与他合为一体,便将林默扶着靠坐椅子上,双腿拉开搭两侧的扶手上,然后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林默羞耻地别过头去,从脸到身子都透出嫩嫩的粉,夜明珠柔和的光亮上宛如一块温润的玉。
淳于钊转身看见林默赤着身子双腿大张地坐椅子上,偏又扭过头去不忍直视自己的y荡模样的纯真表情,只觉得心口那一把火已成燎原之势,再也忍耐不住,径直压了上去,两g手指直没入林默的花x之中,抽c了一会儿,满意地说:“这身子被开发得很好呢,就这么几下子里面已经湿透了。”
果然,淳于钊取出的手指已经带上了丝丝清y。
林默咬着唇,一双潋滟的妙目之中似雾非雾,满是迷离恍惚之色。
下一刻,淳于钊已将他蓄势待发的挺立直抵住林默的花x,那顶端的巨大蘑菇头一点一点撑开x口,渐渐没入。
林默大口地喘息着,体会着身体深处被火热的龙g所填满的感觉,双臂自动绞绕上淳于钊的脖子,乞怜一般地靠在他的x前。
淳于钊吻了吻林默的唇角,无法克制自己想在这个地方大肆征伐的愿望,忽然急退,紧跟着就是一记猛顶,迅捷凶狠得如同草原上矫健的猎豹,逼迫得林默压制不住地“啊!”的一声锐叫,空旷的金殿上回荡出娇媚的回响。
林默急忙捂住嘴,含嗔带怨地瞪视着淳于钊,颤着声气小声说:“轻点啊,这声音太渗了。”
淳于钊拉开他的手,笑道:“怕什么!叫出来又何妨?好叫人知道我是怎么宠爱你的,叫全天下的都知道我爱你!”
林默嗔道:“别发疯了!”却不再说什么,由着他花样翻新地将自己折来折去,摆出各种姿势,任凭他施展鞭挞,随着他的动作而款摆,而迎合,而娇吟……
交合时r体拍击声、进出时的水渍声和林默虽然极力压制却不时漏出口角的低吟带起令心悸般的狂热情潮,火热的肢体交缠中两不断地变幻姿势,或坐或躺或立,不住地挥洒着火热的汗水和激情,对对方的身体无尽地探索和渴求,没有停歇,没有穷尽………
最后的一次高潮中,林默的脑子完全混沌,身体亦是完全臣服,就如同攀援大树的青藤一般凭着最后一点力气勾住淳于钊的不断挺动的腰身,双眼迷惘地看着高而幽深的屋顶,直至一股滚烫的热流涌入他的身体深处,林默才拖着哭腔“呀!”地一声回过神来。
淳于钊凝然不动,紧紧地盯着身下酥软如泥的林默,喟叹似地说:“天愿为比翼鸟,地愿为连理枝。睿儿,若是有来生,我亦要与你携手共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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