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持续了很久。
男人们都默不作声。
西瑞尔垂着头,淡金色的长发仿佛在反射着阳光,宛若希腊神话中金发碧眼的神祇。
他环抱着怀里的女人,安静地垂着长长的睫毛。
阮翩埋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无声的叹气。
这是一种沉默的逼迫。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她也要翻车了吗。
她抓着他衣领的手微微紧,又倏地放开,抬起了头。
退缩从来不是她阮翩的风格。
她的目光从西瑞尔忧郁而俊美的脸上移开,慢慢地扫视着满室的男人,妩媚的笑了一下。
“所以呢,你们想干什么。”
“囚禁play?”
她看向容星烨。
容星烨凤眸微眯,慵懒又肆意,艳丽得惑人。他没有回应阮翩,只是唇角挂着轻笑。
阮阮正是要发泄的时候……不能撞在枪口上。
阮翩的视线很快移开,略过白浦,但没有停留,而是转到云璟身上。
她知道白浦不会放过她。
很早以前,就知道。
“导演。”她唤了声。
云璟抬眼,金丝镜片下的黑眸漆黑而冷淡,好像藏着严寒刺骨的冰雪。他衣着笔挺整洁,薄唇微抿,浑身上下散发着一如既往的禁欲气息,不可亵玩。
他淡淡道,“这座别墅在我名下。”
“你合约即将到期,正值退隐前夕,我已经联系过,经纪人不会再干涉你。”他顿了顿,继续道,“你也没有亲属。”
他的话难得委婉,可阮翩心情一下子差了起来。
她父母双亡。
人生在世,很难像阮翩如此潇洒。
要么生在富贵之家,温饱问题无须在意,只顾追求自己想要的便好。
要么,了无牵挂,如无处可归的浮萍一般随波逐流,浪荡于人生之海。
阮翩属于后者。
比起前者的两大主体——上流社会和中产阶级,这俩对社会制度坚定的拥护者和享受者。
后者无疑具有不稳定性。
人们总是要受到各种各样条条框框的限制,关系越丰富,责任越多,成就越大,也越容易获得满足感。
除了某些特殊的人士,比如没有将主流价值观教育接受良好也就是“叁观不正”的人群,隐藏在社会的潜在犯罪者,或者具有人格障碍或极具攻击性神疾病的危险分子。
而剩余的人们,都是金字塔的基层。
无论道德优良贡献多少,在接受社会束缚、接受文化熏陶的同时,也在拥护这个制度。他们以庞大的人口基数和认同感构成了这个制度的根基。
也就是说,人民构成了国家和社会的雏形。
阮翩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也没有那么大的危险性。
她只是后者中的一个普通人。
再具体点,是普通人中比较优秀的那一类。
生存的窘迫和过人的美貌,让她成长过程中充满了潜在的威胁,比起一帆风顺或者小有波折但大体上都是平稳安定的人。她更加成熟,更加通透。
她活成了一个致的利己主义者。
也许会见义勇为,但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她只会本能的保全自己。
很自私,也很现实。
而孤独和独自漂泊,让她明白了生命的短暂和可贵,比起全心全意无私奉献的人,她更愿意自己享受。
她活成了一个享乐主义者。
人生几大美事,永远少不了性爱。
男女之间天生火花的迸溅和吸引,让她觉得刺激又兴奋。
但比起相夫教子,为一个男人停留,或者像某些天真又单纯的小姑娘,为了爱情要死要活奋不顾身,体会那家庭的稳定温暖和燃烧生命般美妙的爱。
她兴致缺缺,理性得冷酷。
所以,阮翩对待她或曾经或如今的入幕之宾。
不乏热情,又凉薄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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