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无爱

第 9 部分

“对不起”,他说,可不可以请你原谅我的犹豫和懦弱。什么才是懦弱?在失控的感情里任凭自己沉沦深陷,还是因为不敢面对你而仓惶逃离。如果一定要做出选择,我宁愿服从于薄弱的意志,迷失自己……因为,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我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此时此刻,姜允诺的心情像是在等待着一场判决,惴惴不安,甚至莫名的恐惧。
“我想你”,他又说。
她突然抬起脚踢了他一下,他不闪不避,牢牢地站在她面前,好像扎根于土壤里的一棵树。接着,她又踢了一下,一下又一下……力道却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他走近她,牵起她的手,“你……想不想我?”
“不想”,她说着,慢慢贴入他的怀里,“我讨厌你,你不知道吗?”她的唇印在他的下颌。
他猛地低下头,亲吻她的唇,如此急促,仿佛稍一迟疑,一切又将回到原点。
舌尖掠过她的嘴唇,而后有些慌乱的探入她的唇齿之中,轻轻接触,微微吮吸……
良久,他依依不舍的放开她,深吸了一口气。
“晕了”,他抵着她的额头,“就好像你在我眼前乱转一样”。
她轻笑着去捏他的脸,“我怎么没觉得,还以为你身经百战,吻技一流,怎么就笨笨的啊,你和人家都是直接上床的吗?”几缕发丝垂落在他的眼睛上,他的眼神有些迷乱,散发着蛊惑人心的性感,如同奶油冰淇淋悠长甜美的滋味,她踮起脚,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臭小孩,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接吻……”
压上他的嘴唇,她专心致志的品尝着舌尖的甜蜜,他的味道。她轻轻逗弄引诱着,渐渐和他的紧密纠缠,相濡以沫,缠绵其中,炙热的气息在方寸之间徘徊缠绕,直至两人轻轻喘息着相互分开。
“还要”,他轻蹙着眉,红着脸又凑了过来。
“没了,就快熄灯了”,她略微一低头躲开了他。
“你以为就你行么”,他一抬胳膊将她禁锢在了自己的怀里,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不就谈过一场幼稚的恋爱吗……”,话音消失在唇间,他不管不顾的吻了上去,从勤奋上进的学生到越战越勇的兵士,一次比一次热情激越,斗志昂扬……
第37章 我们去约会
姜允诺拿着手机发呆,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她的手指刚一触及拨号键,心也跟着悬了起来,要和他说些什么呢?想起昨晚,好像还在梦里,四处都是明晃晃的灯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分不清虚虚实实。二十个小时以后,仿佛已过了很久,时间越往前走,心里就越发的忐忑不安,她已经无法确定,究竟是梦,还是真实。
当两个人不在一起的时候,心,也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吗?
“啊”,一颗巧克力被极其不温柔的塞进了她的嘴里。
关颖问她,“想谁呢,和你说话都没听见”。
姜允诺把手机轻轻的扔在床上,“想你啊”。
星期五的晚上,正是约会的大好时机,寝室里有些安静。
关颖轻笑一声,“你从昨晚回来就不对劲”,她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说,“小姜,你有情况啊,会是谁呢?”
“哪有啊,别瞎说”,姜允诺有点不敢看她,走到书橱旁随便抽出一本书。
关颖笑盈盈地看着她,“你看你脸都红了,到底是谁啊?”
“真的没有啊,姐姐”,她低声叫嚷着。
“你真不够朋友……算啦,你不想说就算了,只是别陷太深了,前车之鉴啊。”
姜允诺心里有些触动,心想,如果可以,我会第一个告诉你。她试图引开话题,“昨天吃饭的时候碰见雷远了,那家伙看上去挺难过”。
“是吗”,关颖神色如常,“别担心,他过几天就好了”。
“其实,有些事情是不是你太敏感了呢,他……”
“事情都过去了,别再提了好吗?”关颖知道姜允诺说得有些事情是指的什么,她不想再去多想,于是打断她的话,言语间有些不耐。她很少这副模样,她或许会不屑于和你争辩,又或者一笑而过,却从没有过今天这样的反应。一些人,一些事,如果无法轻易忘记,如果仍然在意,就变成了一根刺咯在心里,不经意间就痛了起来,来不及掩饰。
姜允诺也就不吭声了,两人捧着各自的书,想着各自的心思。
好死不死的,走廊上,铁门那端,突然有人喊“406,姜允诺”,是雷远的声音。姜允诺愣了愣,随即放下书走了出去。在她拉开门的那一瞬,关颖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黯淡下来。她无力的趴在书桌上,嘴角浮现着一丝苦笑。她用手指在桌面上画着圈圈,从终点又回到,过程消失不见了,位移等于零。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不是吗?
姜允诺隔着铁门有些不满地看着雷远,“沉默了这么多天,终于决定来找她了?”
雷远摇了摇头,“我不找她,我找你。那个……你弟好像病了”。
“他怎么了?”
雷远突然笑了起来,“他没事的时候一个人在那儿傻乐,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啊?”正说着,他被人一把推到旁边。
许可走过来隔在俩人之间,从后面踹了雷远一脚,“滚,你他妈还不去打球,磨蹭什么呢?”
“我就想和允诺多聊聊……靠,别再踢了,我走还不行吗”,说话间,笑声渐远。
许可转过身看着姜允诺,脸微微有些红,满眼的笑意。
姜允诺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小声问,“你还有事吗?”
她的脸圆圆的,红彤彤的,非常可爱。
“没事”,他说。在墙壁和铁门之间,从十几厘米的缝隙里,他突然伸手过来,轻轻抚过她的脸,“就是想你了”。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穿过寂静空旷的走廊,悦耳迷人。
铁门旁,左右两间女生寝室的房门被不约而同地打开,有人出来倒垃圾,有人干脆站在走道上梳头。一时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姜允诺赶紧向后退开一点,“你不去打球吗?”
许可摇了摇头。
“那就去图书馆百~万小!说吧”,她说。
自习教室里稀稀落落的坐着十来个人,俩人从后门进去,姜允诺正要往前走,许可却一把拽住她,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坐下。
姜允诺摊开书本做作业。
许可说,“你别闹了,我都没法百~万小!说”。
姜允诺觉得很奇怪,“我又没和你说话”。
“你错了,你还不承认”,他指指自己的心脏部位,“你在这儿不停的闹,就差翻跟头了”。
姜允诺的脸又红了,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许可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地说,“怎么办呢,又想吻你了”。
姜允诺的心里一阵慌乱又有一点高兴,抬起头愣愣的看着他。
“再这么看着我,我会忍不住的”,许可叹了口气,“别百~万小!说了,咱们去看电影吧”。
“不要”,她摇头,两姐弟一起看电影有点怪怪的。
“要不出去走走,好不好?”他摇着她的手臂。
姜允诺无可奈何的戳了戳他的额头,收起书本。进来坐了半个小时,一行字都没看进去。
学校周边灯红酒绿,校园里却显得幽静清雅。墨色的天空里,一轮上弦月淡淡的飘浮其中,带着透明的蓝,黑绿的树林,枝条斑驳,树叶浓密,层层叠叠,似乎在这暖暖的夜晚里疯长蔓延。
路灯下,两个身影之间的距离至少相隔二十厘米。
“我们学校里有一种痒痒树,你知道吗?”许可侧脸看着她,眼睛里亮晶晶的。
“什么痒痒树?”
“你在它身上随便挠挠,它的枝叶就会不停地摇动。”
“是含羞草吗?”她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不是草,是树”,他肯定地说,“你想不想去看?”
“嗯”,她乖乖的点头。
俩人走进树林,往深处走着,那里只有薄薄的月光。
许可在一棵小树旁停下,“好像是这一棵”。
姜允诺摸了摸树干,停下,又摸了摸,“根本就不是”,仰起头,看不清身边人的表情,“你骗人”,她说。
“我没有”,他轻声应着,低下头吻住她,轻柔的好像月光。
他把她一点一点揽进怀里,而后密密实实的抱住了她,四周安静得令人心跳。
“嗯,喜不喜欢我吻你?”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慵懒有些不舍,似乎压迫着她的心脏。
“你喜不喜欢?”她反问,把手贴在他的胸前,满意地感受着手心下强烈的节奏。
“都吻上瘾了”,他轻轻地咬着她的耳朵,“如果有人说要带你看什么树,别理他,知道吗?”
“哦”,她笑,转身要走,“我不理你了”。
他紧紧地搂住她,“除我以外”,他的唇又压了过来,“乖,别动,还没够……”。他的嘴唇热热的软软的,渐渐一点一点的向下移动,在她的耳后,颈项,锁骨之间流连不去。
“可可……”,她想推开他,可是他的力气很大,有些霸道的困住了她。
伴随着嘈杂的脚步声,刺目的桔黄色灯光突然钻入眼里,许可猛然转过身把姜允诺拉到身后。看清来人后,他不由低声咒骂了一句。
“干嘛呢”,几个带着章的人走朝他们了过来,“你们在学校里干嘛呢,不知道校规吗,不准勾肩搭背,不准搂搂抱抱……”
姜允诺站在许可的身后,额头抵着他的背,他的双肩宽阔足以遮住她,他仍是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很大,温暖而干燥。她慌乱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却听见有人说,“靠,还以为是谁呢。我们还说呢,今天篮球赛,你小子怎么没上场呢,原来是……”
许可轻轻笑着,“我这不正忙着吗?”
那几个人放肆的大声笑了起来,有人向他身后探头探脑,低声问,“这是谁啊,给兄弟们看看行么”,周围的人嘻嘻哈哈的起哄。
姜允诺脸上一阵发烫,又向许可贴近了一些。
许可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笑骂道,“丫滚一边去,我女朋友害羞,要是吓着她,我和你们没完……这样吧,改天请大伙吃饭”。
姜允诺听见他的话语从他身体里传了过来,暖暖的,沉沉的,动人心魄,又使人心安,她忍不住用手指在他的背上轻轻的划着,“女朋友……女朋友……”
“行啊,到时候把mm给带上。不打扰了,你们继续,继续……”那些人说笑着离开。站在人群里的林轩始终一语未发,他看着那两只交握着的手,女孩子的手细白小巧,手指纤细,涂着深色的指甲油,他不由回头开了一眼,似曾相识……
人声渐渐远去,许可转身拥住了她,低低的问,“怕么?”
姜允诺轻轻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你怕不怕?”
许可叹息了一声,“你不害怕就好”,而后又问,“你刚才在写些什么呢?”
“什么也没写啊”,姜允诺推开他,向树林外走去。
“真的吗?”
“嗯”。
“是三个字的……”
姜允诺跑出树林,“别跟着我,会被人看见”。
“诺诺”,许可在她身后停住脚步,“明天我们去约会好不好,就我们俩”。
第38章 幸福得要死掉
初夏的清晨,像新叶上的露珠一样透明。
橙色的阳光在天空里折s出七彩光芒,呼吸里充盈着清凉润湿的甜意,沁人心脾。
怎么会这么美呢?他想,只是这样并肩走在一起,只是看着她微微仰起的嘴角,不带一丝防备的笑意,只是看着她暖暖的看着自己。
不如早一点开始,这么美好,过去了多少时间,那些空白的日子。
是不是心情愉悦的人多少都会有些任性的举动?
他和她,在周六的早晨七点,搭乘一个多小时的公车,只为去祭五脏庙。
这条历史可追溯到明清时代的窄巷,素有早点第一巷之称。粗糙的水泥地面,旧色屋檐连同斑驳墙壁和丰盛鲜亮的各色小吃相映成趣。许多儿时垂涎的美味在这里都能觅到踪迹,两人混迹于陌生的人群里,手牵着手流连于袅袅炊烟和阵阵香味之中。
姜允诺瞅瞅这儿,看看那边,犹豫不决。美食当前,五脏庙却只有这么点大,虽然郁闷,仍免不了再次冲动。
许可无可奈何地说,“不能再买了,你是浅尝辄止,每样只吃那么一点,剩下的全扔给我,我都快撑死了”。
“最后一次嘛”,姜允诺看见身旁有人端着一碗红艳艳香喷喷的酸辣粉丝,魂魄一下被勾了去,“请问您是在哪一家买的”。
“老陈家的,味道不错”,食客热情地为他们指路。
两人向前走了数十米,果然看见“陈记”的纸招牌随风飘荡。
门庭若市。
许可让姜允诺找了空位坐下,自己挤进人堆里买了一碗出来搁在她面前,“你一个人吃吧,别再剩了”。
够酸够辣,香味扑鼻,的确是记忆中的美味,才吃了几口,姜允诺已经大汗淋漓。
许可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她,“辣成这样,还要吃吗?”
“嗯,太好吃了”,她泪眼汪汪的点着头,双唇丰润娇红,好像鲜亮甜美的果实一样撩人。
可爱死了。
许可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在她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嗯,味道不错”,他说。
同桌的人望着他俩抿嘴而笑。
吃完早点,两人走出小巷。
牵着的手,十指相交,仿佛已练习过上百次,默契而温暖,再自然不过。
这么的美好,不知何时就会结束,忽然之间的,猝不及防的决裂。
生活总是一张一弛,幸与不幸才会交替出现,命运的脉搏,没人可以把握。
“怎么不说话了?”他问。
一会儿,她才开口,“以后,你别再这样了,总是,总是……”
“总是什么?”
“总是……”,她呐呐的咬着字。
“总是亲你么?”他突然了悟的笑了,调皮的眨了眨眼。
她低下头不作声。
“学校里不可以,外面也不行,你想渴死我吗?”他好像是在叹息。
“我们两个,不可以这么好的”,她说。
“为什么?”他顿住脚步,蹙眉看着她。
“会上瘾”,会戒不掉,现在,幸福得快要死掉,等它消失的时候,她也会死的。
“我们等会去哪儿玩”,他毫不在意地打断她的话。
“去动物园吧”,她想了想,“你小的时候,都想在那儿安家了”,她轻轻的笑出了声。
他也笑了,“你去哪我就去哪”。
十一点的海豚表演。时间还早,她就趴在小河边的栏杆上看天鹅。
流水潺潺,两只黑天鹅的身后,游着几只灰色的丑小鸭,悠闲自得,很幸福的样子。
她把面包屑一点一点的扔下去,小孩子们很贪吃,慢慢的划了过来。
他站在身后,把她困在自己和栏杆之间,用唇蹭着她的发鬓,柔顺光滑的发丝,香香软软。他的呼吸里渐渐多了些暧昧,深深浅浅的,很迷人。她侧过脸,迎上了他,又是一记热热的长吻。
“都说不要亲的”,她稍稍离开他,接着扔面包屑。
“嗯”,他把双手撑在栏杆上,“明明是很喜欢偏要说不喜欢,女人就爱说反话”。
“我忍不住啊”,她抱怨,“谁叫你总是这样”。
他笑得一脸惬意,“没人让你忍着,高兴就行了呗,傻瓜!”
“高兴就行了吗”,她重复着他说的话,“许可,你是不是闹着玩的啊?”
他一时愣住。
“许可”,她又说,“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啊?”
他仍然不出声。
“没有吗?”
“没有”,他回答。
眼泪,毫无预兆的冒了出来,划过脸颊,落进河里,消失不见了。
许可侧头看了她半晌,“怎么啦,刚才还好好的?”
她觉得自己很丢脸,可就是无法控制。她咬着唇,泪水一滴一滴的掉下去。
“姜允诺”,他心烦意乱的低吼着,“你又哭什么啊?我又怎么你了?你说话啊!”
“我哭我的,关你什么事啊,碍着你了么?”她一下子推开他,脸也红了。怎么变得这么爱哭呢,真是丢脸死了,她想。
“你别没事找事了,我们才好了多少天?”许可抓住她的手腕,“你又想吵架了是吧?”
“和你吵架就是对牛弹琴,你什么都不懂”,她擦干了眼泪,大声说,“你也犹豫过,你也很害怕,是吧?你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是吧?”
“……不错,你说得很对”,他怔怔的说。
他看着她,突然拉着她朝公园外面走去。
“你干嘛?放开我”,她吓了一跳。
他的步子迈得很大,看起来气冲冲的样子。
“海豚表演……”,她突然记起来。
“别再提他妈的什么海豚表演”,他说。
两人一起上了路旁的出租车。
许可说,“师傅,去新世界,谢谢”。
二十分钟后,他们站在金光璀璨的商厦里。
sales小姐很热情,“请问……”。
“戒指”,许可有些不耐烦地叩了叩明晃晃的玻璃柜台,而后又补充了句,“我要对戒,谢谢”。
sales小姐从没见过像这样来势汹汹的情侣,不由多看了他们几眼,男生帅气,女生清秀,只是眼睛红红的。她正盘算着推荐一个什么样的价位比较容易被接受。
“就这个”,许可指着玻璃下的两枚情侣戒,掏出银行卡递给了她。
sales小姐有点晕,心想这位可真够着急的,然后就乐颠颠的走去收银台。
许可仿佛有些累了,轻轻的吐出一口气,默不作声的看着姜允诺。
姜允诺微微挑眉,“你要送戒指给自己的姐姐吗?弟弟。”
他的神色有些倦怠,没有理会她的揶揄,“上个星期,也就是我们一直没见面的那些天,我正帮人写代码,写了几个通宵。当时,我没有勇气见你,我甚至决定,就这么算了,从现在开始不见你,忘记你,还来得及。可是,在我写程序的时候,脑袋里不停的转着这么个念头,等我拿到了这笔钱,我要买一个什么样的礼物给你,让你开心……你说,人是不是很矛盾……当时,我就想象着你笑的样子……后来我去找你,我对自己说,无论以后会发生什么,都不要再和你分开……”;这一番表白,对他来说似乎有些艰难,他的脸颊微红,双眸却变得炯炯有神,热切又有些羞涩的期待着她的回应。
姜允诺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喂,你以为自己在演台剧吗?”其实,她也非常的不好意思。
同样觉得不好意思地sales小姐不得不上前打断两人的绵绵情话,“请问,你们希望在戒指上刻字吗?。”
姜允诺说,“最好刻上名字,不然掉了怎么办。”
身边的人这么笨,许可觉得很没面子,“掉了人家也不会还给你”,他在纸上写下两个缩写,“我们的名字要刻在对方的戒指上”,他说,仿佛在宣告着什么。
……
许瑞怀对自己的现状非常的满意。
人说,年轻的时候没钱有身体,年纪大了有钱却没精力,因此对美女只有望洋兴叹的份。
可他恰好两者皆有,因此生活滋润,不免意气风发。
颇有熟男魅力的中年人,对怀里的身材曼妙的女人甩出这么一句话,“宝贝,看上什么了,尽管说”,不出所料的,被sales小姐恭敬又羡艳的注视着。
美女的目光却从珠宝堆里拔了出来,飘向了远处。
“呵,现在的孩子”,美女朱唇轻启,喃喃自语,“长得真不错。”
许瑞怀追随着她看了过去,他眼神不好,有点老花,但是看远处的景物还可以将就。
年轻的女孩举起手对身边的男孩说着什么,男孩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吻了一下……
许瑞怀眨了眨眼,心想难不成我有高血压?那么多芹菜橙汁算是白吃白喝了,看来得去做个身体检查了。
第39章 梦想和现实
在新世界看到许可的时候,许瑞怀只觉得血压上升。
他径直走了过去,两个孩子见到他都是一愣,似乎还有些慌张。
“许可,你怎么回来了?逃学了?”许瑞怀记得儿子是在北京的某名校念书。
许可似乎有些不解,“爸,今天星期六,学校没课”。
“我是说,你什么时候从北京回来的?”
“爸,你又忘了,我换学校了,现在在h大”,许瑞怀对工作和女人以外的事情一向不上心,所以许可决定小赌一把,“您以前不是说过h大的法律系不错吗?”
“哦”,许瑞怀不太记得自己说过这种话,他看了一眼姜允诺,“你和诺诺一个学校?”
姜允诺一直没吭声,一是因为紧张,再者,从小到大,许瑞怀对许可的关注远远多过自己,尽管父子三人共同生活的时间极为短暂,她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她在一旁静静地站着,右手c在口袋里,手上的戒指变得有些湿热。
许瑞怀的目光扫过许可手里精巧的包装袋,然后落在他右手无名指的戒指上,“你们买了些什么?”
许可有些不好意的摸摸后脑勺,“打算送人的,姐帮我挑的”。
许瑞怀笑了起来,他拍了拍许可的肩,“你才多大啊,就想着给人买戒指”。他生平最得意的两件事,一个是自己白手起家的经历,第二就是这个儿子。许可从小就很独立,有主见,个性活泼,学习能力当然不在话下,让自己省心不少。
许瑞怀又说,“我下星期出差,周末回来,到时候你们也回家住两天,我来做几个好菜,咱们一家人好好聚聚,我在江边买了套房子,诺诺应该还没去过吧”,说着他看了看女儿,仍是北极寒冰一块,“诺诺,钱够用吗?”他有些讨好地笑着。
“够用”,姜允诺一脸酷酷的表情。
“老爸”,许可把胳膊搭在许瑞怀的肩上,“最近你儿子手头有点紧”。
碰了一鼻子灰的许瑞怀就坡下驴,赶紧掏出钱包,把皮夹里的一叠粉色钞票尽数给了许可,“书还是要读的,别净想着谈恋爱”。
“知道知道”,许可拿了钱往门外走去。
许瑞怀在后面喊,“哎,下星期我去学校接你们……”
才出了新世界,许可就把钱塞进姜允诺的小包里。
“我不要,你自己拿着”,姜允诺皱眉。
“又犯倔了不是,干嘛不要”,许可捏捏她的下颌,“说自己不缺钱,还同时做三份家教”。
姜允诺摇了摇头,低声说,“可可,我很担心”,这世界真是太小了。
许可握住了她的手,“没事,有我”,摩挲着她的手指发觉少了什么,“戒指呢?”
她轻轻地抽回手,从口袋里摸出戒指,握在手心里,“大了,样式我也不喜欢”。
他掰开她的手指,把指环套在她的右手无名指上,果然晃悠悠的略显空旷。取下来又戴在中指上,稍稍好了一些。“先戴着,以后给你买更好的”,他说。
她的手动了动,不再挣脱,柔顺的蜷在他的手掌之中,沉湎于片刻的温暖。
许可伸手招来一辆出租,“我们去东来顺吃烤r吧”。
姜允诺笑着说,“怎么又吃啊,你饿了吗?”
许可说,“这都十二点了,你不是喜欢吃羊r串吗?”
她暗暗叹息了一声,“我哪儿也不想去。如果有一个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就好了”,她的眼里有些茫然有些倦怠,眉色如黛,却被淡淡的愁云笼罩。
许可的心底,怜意徒生,轻轻揽住她的肩,“我们回家好不好,以前的家”。
这个世界上,会有我们的家么?
华灯初上。
林轩走进六合宴,美酒佳肴的香味伴随着阵阵喧嚣扑面而来。
服务生把他带入一处包间,圆桌旁围坐着七,八个人。
不知是因为有些闷热的空气,还是因为羞涩,白净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林轩的母亲,秦若梅女士不禁暗自摇头,别看这孩子都二十出头了,长得也斯文体面,可就是在这种场合放不开手脚,害臊寡言。所以人家说,现如今生儿子不如生女儿,现在的女孩子一个比一个出挑能干。
她一面招呼儿子坐下,一面看向桌对面的言厂长家的女儿。
那小女孩长得漂亮还不说,言谈举止落落大方,为人处世进退得宜,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又不显得过于矜持,相比之下,自己那有些木讷的儿子就显得孺子不可教也。都说孩子是自己家的好,可这么一对照,虽说旁人不敢议论什么,自己心里却颇有些不是滋味。然而,对方终究是个女孩子,这世上又有几个优秀女子的最终归宿不是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就算以自己这么泼辣的个性,拼死拼活,也不过在省建行下面的分行做个二把手而已,大部分心思还是花在了儿子老公的身上。想到这儿,心里舒坦了几分,脑海里却有了其他的计较。
言兮萝看见推门而入的林轩也不由一愣,她没想到秦行长所说的和自己同校的儿子正是他。
尚未开口说话,林轩的一张俊脸已是微红。反而是言兮萝主动和他打了招呼。
秦若梅指着席间的众人一一向他介绍,无非是银行工商税务的。他心里还没醒过神来,怎么就能在这儿碰见言兮萝呢?迷糊之间,只听到秦若梅对自己说,言兮萝的父亲,什么厂的厂长,是爸爸的一位旧同学。
言兮萝对林轩这个人没什么感觉,在她心里也就一般同学,当时不过是一时起了玩心,为了试探某人,才对他勾了勾指头,没料到这小子一头栽了进去,和尚处在热恋期的女友就此分手。如此一来,游戏就变得索然无味了。
此时,她看见林轩一副迷迷瞪瞪无法进入状态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又有些厌烦。她自小就跟随着父母出入这种社交场合,很多事情,无论是微笑或者寒暄都已是习惯成自然,轻车熟路。
桌上的菜肴似乎并不见减少,无非是鱼翅苏眉燕窝粥之类,言兮萝心想恐怕这些人早已经吃腻了吧,只是又让爸爸破费了。她的父亲,本市某大型国营企业的老总。前些年,该企业算得上市里轻工业领域中的龙头老大,他们家也跟着风光了一阵子,可近几年逐渐走起了下坡路。若不然,也不会因为一些还贷问题屡次请这些人吃饭。
这顿饭局,尽兴随意。其间,尤数秦若梅和言母相谈甚欢。
回家的路上,言母笑容满面,拍着言兮萝的手说,“我们家言言就是有长辈缘,秦行长在我旁边一直对你赞不绝口,我看她是有些想法了”。
言兮萝问,“什么想法?”
言母看了她一眼,没有直接回答,“林轩那孩子很不错,长得好,人又斯文,而且……”,言母凑近言兮萝笑着问,“言言,你对妈老实说,他是不是在追你啊?”
言兮萝娇俏的努了努嘴,“追您女儿的人那么多,我哪能都记得啊”。
言母的神色变得很是认真,“林轩这孩子很好,把握机会啊,言言”。
“妈,您瞎说什么呢,我才多大啊”。
“你以为你还小啊,明年就大学毕业了,又该着急工作的事了”。
“找工作和这事有什么关系啊,再说了,我找不着外企的也能找个合资的,实在不行,不是还有爸吗,您在这儿c什么心呢”。
言母叹了口,“你看你说的话,还像个孩子一样,不管是什么企,都是给人打工的,像你爸这样给人打一辈子工,为厂里办点事还得求爷爷告乃乃,你又不是没看见,你还去指望他?”
言父开着车,一直没吱声,此时突然蹦出一句,“小言,你妈说的话,对的就听,错的就当耳边风,我相信自己女儿的能力,用不着靠别人”。
言母瞪了他一眼,“什么靠自己,现在的社会谁还讲这些,靠自己拼死拼活的那是傻子,你们这些人,一点都不现实,再说,林轩那孩子有什么不好……”
言兮萝说,“妈,别老提他行吗,我不喜欢他那样的。而且我又不是学财会的,难道还指望他妈让我进银行啊”。
言母说,“是啊,你也知道专业对口,人家爸爸是省外贸厅的厅长,人家爷爷可是个老外交官”。
言兮萝有些诧异,没想到林轩还有这种家底。
言母突然问她,“言言,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我跟你说,可别乱交男朋友,也不知道对方啥情况……”
言兮萝觉得烦躁不堪,“行了,我知道了,您少说几句吧”。
月色如水,街道,车辆,行人,树木……所有事物的界限都变得暧昧不清,隐晦不明。她的心,突然一阵锐痛,里面装载的某些情绪,仿佛也变得模糊起来。
第40章 吃还是不吃
暗夜是一场无止境的美梦。
他的思维停留在浅浅的一线上,模糊和清晰就像两种不同颜色密度相近的y体,渐渐的相互渗透融合。
数小时前的记忆里,他们一起回家,买菜做饭,打打闹闹,然后翻出小时候的碟来看,看小叮当卖弄胸前的大口袋,再然后天就黑了,越来越黑,他瞌睡的不行,仍然强打精神的陪在她的身侧。她整个人蜷在沙发里,歪着头靠在他的肩上,偶尔轻轻的笑两声。很喜欢这样的她,脾气温顺了很多,也没有什么心事,让他觉得安心,舍不得丢下她一个人睡去……
不知什么时候,怀里突然多了一个温热的身体,看不清她的样子,他吻她,她并不抗拒,他把手伸进她的衣衫里,细腻光滑,柔软诱人,他不由低低的呻吟了起来,将她紧密的贴向自己,一下一下磨蹭着她的身体。又在做那种梦了么?身下的女人一点也不听话,先是小小的躲避,而后又拼命的反抗,他有些恼怒,更加用力的抚摸她。
“砰”的一声,他被人从沙发上推落,后脑勺撞在木地板上,一阵生痛。他本能的反手一拉,那人也跟着摔了下来,压在他的身上。他睁开眼,顿时从梦里惊醒,却陷入另一场诱惑。
姜允诺低头看着身下的人,他睡衣上面的几颗纽扣被扯开了去,露出年轻结实的胸膛,他的眼里残存着迷蒙的睡意,而自己正半趴在他的身上,可以感受到他炙热的呼吸。从没有和男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真切地感受到身下一处不同寻常的坚硬,当她意识到某种可能性时,只想迅速的逃离现场。
屏幕上是单调静止的蓝色,显然是有人睡着了而没有关掉电视,荧荧的色彩在黑暗里飘散,照在她的垂落的长发上折s出绸缎般的光泽。
她一脸的惊慌羞涩,两眼睁得大大的,嘴唇因为梦里激烈的亲吻而饱满鲜艳。衣衫半褪,胸前的曲线随着剧烈的心跳喘息连绵起伏,生机盎然。怎么可能只有a,他恍恍惚惚的伸手过去,盈盈一握,正是他喜欢的尺寸。不理会她的挣扎,他稍稍使劲,翻过身将她轻易的压制,从此温香软玉抱满怀。
她越是挣扎,他的呼吸越是灼重。他终于忍无可忍,一只手捏住她的两只手腕,把她的双手举过头顶牢牢的按在地板上,“诺诺,别动了,别再动了”,沙哑的声音里满是情欲的味道,又似乎带着无尽的委屈。
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身上覆着他滚烫的身驱,胸腔里的气体似乎全被挤轧了出来,周遭都是他的气息,整个人也随着他的心跳而轻微震动,她突然使不上一点力气。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对视,静静的呼吸,静静地感受着对方的心跳。
“咬人的时候是不是觉得特痛快?”他突然问了一句,然后吻上她光滑l露的肩,柔柔的吮吸,轻轻的啃噬,最后冷不及防的咬了下去。左肩上一阵麻木,继而疼痛难忍,她压抑得哼了一声。
他却仍不松口,反而加重了力道。
“你疯了”,感觉到坚固的牙齿仿佛刺入了骨头里,她大声叫了出来。
“如果我疯了……”他抬起头看她,却没有再说下去。
放开她的手,他猛然翻身下去,直直地躺在旁边的地板上。
被汗水浸湿的衣衫贴在地上,凉意渐渐的升了起来。她侧过身背对着他,把自己缩成一团。
屋里又变得静悄悄的,许可似乎睡着了。
姜允诺站了起来,手脚有些酸麻,左肩上火辣辣的痛。从沙发上拿起薄毯盖在他的身上,她转身进了浴室。
灯光下,她看见肩头一圈青紫的牙印,伤口有些肿了,血丝透过了白皙的皮肤慢慢沁了出来。她用水浸湿了手,轻轻覆在伤口上,凉凉的,似乎好受了一些。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双颊却是驼红,眼神有些萎靡空d,像是高热不退的病人。
她把手指蘸了些水,在镜子上写了两个字。
“做a”
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接着又写了一行字,就像小学时做过的造句练习一样。
“我想做a”
“我想和他做a”
她看着那些字,脸好像火烧一样的烫,心噗嗵噗嗵的跳着。她继续写着,
“可是……所以……”。
“所以,我就是那只魔鬼”。
寂静无声,字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好像古老的咒语,预示着奇怪的宿命。她在浴室里,呆呆得站了很久。
第二天晚上,许可回到寝室的时候,雷远正拿着个望远镜趴在窗台上忙得不亦乐乎。
他走过去踹了雷远一脚,“看谁呢,这么快就有新目标了”。
“……夏天就是好啊……一个比一个穿得少……姑娘,这裙子也太短了吧……”;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调着望远镜的焦距。
“嘿,这妞不错”,雷远把望远镜塞到许可手里,“波涛汹涌,蔚为壮观”。
许可瞅了瞅,“还行,不过……这也忒大了点吧”。
“大还不好啊”。
“我还是喜欢适中点的”,许可放下望远镜摇了摇头。昨晚耳鬓厮磨的画面从脑海里蹦了出来,他的心跳加速,整个人就觉得有些晕乎。
雷远没功夫搭理他,继续观望,突然间就把望远镜往窗台上一摔,“靠,怎么穿成这样啊”。
许可走过去一看,“没什么,很正常啊”。
雷远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看什么看,你小子一边去”。
那窈窕的身影从窗下走过,及膝窄裙,短袖t恤,乌黑的长发松松的绾在脑后,露出纤柔的颈项。正常,的确很正常,就是裙子短了点,上衣紧了点,还有,拜托你走路的时候腰别这么扭成么,弧度有点大啊。雷远的眼光很是挑剔,不过他自己并不觉得。女孩的步伐优雅从容,远远的看着,似乎能听到细细的高跟凉鞋落在水泥地面上发出悦耳的脆响,这种幻听每出现一次,雷远的心就跟着狠狠的跳动一下。直到看不见了,他才缓过劲来。
许可看见他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张a4大小的纸,上面细细的分出了时间段,类似于课程表,连双休日也不放过。表格里密密麻麻的一片,雷远在星期天那一列的最末行,工工整整地写下,“她终于回学校了”。
许可大笑,“你丫是不是有病啊”。
“我是病入膏肓”,雷远很有些悲愤,“整整一周,我辛辛苦苦的翘课踩点,我容易吗我。路上看见了,连个好脸色也没有,简直是目中无人,qq也被拉黑了,手机号码也给换了;女人怎么这么绝情呢,个个都是他妈的灭绝师太”。
“如果她哪天看着你笑,你就真没希望了”,许可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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