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小老婆

第 5 部分

“该死!”他低咒一声,这种一前一后的情况叫他怎么继续下去?
刚从gay疑云中全身而退,现在要跟仲音恩爱还得通过桑德这一关吗?
他退出,用自己的衬衫盖住她的身子,将她一把抱进房内,桑德不识相地要跟进,却被他恶狠狠地警告,“不准跟过来!”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桑德一脸沮丧的趴在门口等待主人再次开门。
看来以后它守在门口的次数会慢慢变多喽!
第八章
什么叫春风得意?这就叫春风得意!
只要是明眼人,都察觉得到最近纪副总满面笑容——虽然他平常已经够笑容可掬了,但这一阵子的笑容中,多了一股得意。因此,公司内的八卦分子开始纷纷臆测,纪副总是不是交了女朋友,而第一人选自然是企画部的夏主任。
纪诺熙并不刻意掩饰这件事,只是逢人问起这件事,他总是巧妙的点到为止,然后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宝贝小仲音不喜欢张扬。
即使无法求证,但因为他的身分地位,一些好事分子暗自中伤仲音,说她惦惦吃三碗公,没想到她外表正经严肃,背地里却无所不用其极勾引纪副总。
但那毕竟是少数。她的行事作风与为人,大家有目共睹,而她也没有因此恃宠而骄,企画部业绩仍是全公司第一名。
不过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发起飙来,连身长一八○的大男人都会被她电到眼泛泪光——
“这个部分小雨教过你了吗?”
改化淡妆的夏仲音变得好看、亲切许多,加上要是部属的绩效进步,她也会不吝惜的称赞、加薪。
所以,刚进公司的男部属“有时”会被她露出的灿烂一笑电晕了头,做出让人为他默哀的蠢事。
“教过了。”
“那为什么还做错?”
“因为她只教两次。”
“教了两次还记不起来不要紧,问题是,不懂要问。你现在这整个企画根本和客户当初的要求不一样,明天就要开会,你要拿什么东西出来见人?”夏仲音厉声质问。
一脸无辜的他耸肩道:“我有跟他们说过,他们教我的做法根本就有问题,又慢又没效率,我自己另外准备了一份腹案,明天开会可以拿给客户看,我相信他们会很满意的。”
他重度白目教其他资深员工默默为他捏把冷汗。
只见夏仲音双臂环胸,眼睛眯了起来。
“你来多久?一个月没有?公司流程你都学不好,交代你做的事情搞成这样,你知道其他同事要花多少时间来补你这个大d吗?还敢拿你自己的东西出来现?你若有时间做自己的东西,倒不如花时间在工作上面,等到你能独当一面,再拿自己的东西来见我!”
看吧!尽管主任交了男朋友,凶起来依旧让人全身紧绷。
“谁又惹夏主任生气啦?”纪诺熙笑着走进主任办公室,大家像是看到雨后阳光般跟他打招呼。“我在电梯里就听见了呢!”
夏仲音仍然坚持公私分明,上班不谈私事,更不会放入私人感情,一切照规矩来;而纪诺熙在公司早就是个好好先生,不管对任何人都非常亲切——当然对她也是。
只有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他们才会展露出专属于对方的温柔与感情。
其实大家都误会了,以为他们两人在一起,一定是她把纪诺熙吃得死死的,事实上,是纪诺熙把她吃得死死的!
她后来才慢慢发现,纪诺熙简直就是扮猪吃老虎。打从一见面,他要她帮忙认识公司员工开始,就设陷阱让她呆呆的往里跳!
一脸斯文的他,笑起来像个邻家大男孩般无害,其实骨子里早把她看透了,他先拐弯抹角的把她骗进陷阱里,等她发现后,他就恩威并施兼要赖的要她乖乖听话。
偏偏她很没用的,就吃他这一套,唉。
“企画案没做好?”他拍拍男部属的肩膀。“有问题就要问,既然客户明天就要,现在赶快回座位上,跟前辈们好好讨教,先把该做的事情做熟了,再慢慢加入自己的东西。”
纪诺熙的温柔,将男部属从地狱解救出来,他抱着被退回的企画案,默默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痛哭。夏仲音则是趁机眯眼瞧他——其实他们两个说的话都差不多,只是用的方式不一样,但他就是能轻松解决问题。
“纪副总有事吗?”
“客户向我反映,上次你那支速食店的广告做得很好,这一季的奖金恐怕你得用双手捧才捧得回去了。”
她冷笑,“副总可以直接将奖金汇到我的户头,非常方便,又不怕被抢。”
他将结案合约递给她签名,虽然她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但夏仲音仍忍不住小声的对他说:“这种东西,请助理拿就行了,你事情那么多,别连这种事情也自己跑一趟。”
“因为我想早一点知道答案。”他笑着指指合约,上头黏着一张便利贴,问她晚餐想吃什么。
夏仲音咬着下唇,想了想,打算给他一个惊喜。“要不这样,今天晚餐我来做吧。”
“你来做?”他是可以当她的试吃小白鼠啦!不过既然他可以自己下厨准备一道丰盛晚餐的话……
“你不准拒绝!我上次的比赛输你,还欠你一件事记得吗?”
“喔!”他当然记得,只是在等适当时机再向她讨人情。
“所以我想,干脆帮你煮一顿晚餐。别小看我!我照着食谱做了几次,呃,还算成功。”
“这种事情嘛……”他将她抱到腿上,“老实说,我认为应该把这件事花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面。”
“比方说?”
“比方说……要你帮我生一打小孩之类的。”
“一打?”她跳起来抗议。
喔!太多吗?“那半打好了。”
“半打?纪诺熙,你当我女王蜂啊!”
女王蜂?听到这个形容诃他突然大笑出声,抱着她猛笑。
“有什么好笑的?”她实在不懂笑点在哪欸。
“一般不会用蜜蜂形容,而会用其他动物吧!比方说……可爱的小猪?”
夏仲音瞪他,“你觉得我会把自己形容成猪吗?”
“ok!你是我的女王蜂……”他亲亲她的脸颊,不再和她争辩。
她佯装微怒,“别闹了,赶快出去啦!不然你在我办公室里面待太久,又会有一些闲言八卦到处乱传。”
“那亲一下我再走。”他站起身说,摆明了她若不答应,他就赖在这里不走。
可恶!他像个不给糖,就捣蛋的小孩!夏仲音犹豫了下,踮起脚尖,飞快的在他脸颊上印上一吻。
啊,居然是脸颊!纪诺熙一脸惊愕的看着她。夏仲音被他看得心虚,怕他得寸进尺,只好随便唬弄他。
“好啦好啦!先这样就好了,晚上再补偿你。”
“这是你说的喔!”他的双眼闪烁着胜利的光芒。太好了,这才是他来找她的真正目的。
可恶!看他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又上当了。
下班前,正准备最后的收拾工作时,内线电话突然响起,她顺手接起。
“仲音,我手边临时有案子走不开,你先回去。”
他通常面对公事总是游刀有余的样子,难得听他一副正经的口吻,夏仲音知道事情不简单。
“需要我帮忙吗?”她主动想帮忙。
“没关系,我应付得来。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挂上电话后,纪诺熙铁青着脸色直瞪着阿don。
“你瞪我也没用,这些都是真的!”好可怕、好可怕!从二十岁以后,他就没再看过诺熙摆出这张死人脸了。
今天下午接到客户打来的电话,这才发现夏门居然主动找上他们,并针对他们与纪氏的合约内容,提出更优惠的价格与服务,所有的方案几乎都针对他们做降价与折扣;更有些合约快到期的小型企业,打算不再续约,想将之后的广告交给夏门处理。
合约没了可以再拉,客户没了可以再跑,流失的族群大多是贪优惠价格的小型企业,至于大型企业在意的并不是一点小钱,让他忧心的,反而是合约内提及的保密条款,居然被第三者得知,有些客户甚至不排除提告的可能。
“这摆明是有人将客户资料泄漏出去!”
“我以为回台湾之后,对方会收敛,没想到这次夏门直接来硬的。”休怪他赶尽杀绝!
“你想好对策了吗?”
“我们要先确定夏门手上有哪些名单,先将所有客户资料汇整出来,再查清楚是哪一批客户流失了,主要流失的族群是哪些;还有,我要公司所有电脑的讯息纪录。”
“所有电脑?”光是总公司的电脑就有上百台,为防止个人资料外泄,每台电脑都有专属的密码保护,这样他是要怎么找?
“也许要花点时间,但值得的。”
纪诺熙马上拨了通越洋电话到英国,以流利的英文请大西洋彼岸的同事过来帮忙,对方很干脆的一口答应。保护网的boss开口,他哪有拒绝的道理呢?
“你要用到保护网喔!”这次夏门死定了。
他冷冷的说:“既然他们不择手段,我们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一旦动用到保护网,只要他想,就连敌对公司所有的历史纪录、人事资料、客户名单,通通都能侵入。这是骇客会做的事,所以如非必要,他不会随便破坏业界的平衡。
敢在太岁爷上动上,不知死活!
他很久没干笔大条的了,这次就当作热身吧!
阿don开始同情夏门了,谁不好惹,偏偏惹上这只披着可爱羊皮的大野狼。如果他们稍做点功课,就会知道纪诺熙在欧洲被叫mars,可不是随便叫的。
“夏门……啊!”阿don突然想到了什么,“夏仲音跟夏门的关系不是很密切吗?”
“所以呢?”他斜睨着他。要是阿口吕敢说废话,他会当场掐死他!
“所以……”认识这么久,他当然知道好友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所以他换个说法,“你要不要问夏仲音,知不知道些什么内幕?毕竟她也曾在夏门待过。”
照阿卫上次查过的可疑间谍名单,老实说,他认为夏仲音的嫌疑非常大,早就叫诺熙注意一下,偏偏他爱到卡惨死,看也不看就把小红帽剔除在外。
“仲音和夏门早就没关系了。”
“你怎么知道?别忘了她还是姓夏。”
有可能吗?他的感性面信任她。但目前所有资料全指出她才是最可疑的人——一年多前从夏门跳槽来纪氏,以飞快的速度打入主管阶级,如此一来,更方便得知更多资讯。但目前被视为最有可能升上经理,前途一片光明的她,没道理做出对纪氏不利的事情。
只是,她只身一人出来打天下,才二十七岁便能还掉四百五十万的债务,她是不是和夏门之间有利益交换?
记得夏芝芹到她家那天,她交给江清阳一个装满秘密的纸箱,那里头的东西她一直不准他碰,难道……
会是她吗?那天她真的当着他的面,将纪氏所有的秘密交给夏门吗?
他不相信她会这么做,可目前所有证据全都指向她……
“不要做无聊的臆测,我相信仲音!”他看着阿don,坚定的道。
刚洗完澡的夏仲音坐在沙发上,边听音乐边擦着ry。刚打电话给诺熙,他没接电话,似乎还在公司。
真奇怪,是接了什么大case,需要忙到这么晚?于是她传了简讯,要他早点回家休息。
晚上八点半,她从包包拿出一本新买的《紫花》,坐在沙发上百~万小!说,桑德则安静地趴在她脚边,少了纪诺熙的夜晚虽然下太习惯,还有些寂寞,但她很能够调适自己,就算是一个人也能找到事情做。
叮咚叮咚!她看表,九点半,这个时间还会来找她的,除了纪诺熙那个赖皮鬼还会有谁?待会一定又会向她撒娇说好累,要她帮他按摩刷背放洗澡水——好啦好啦,她脸红的先默默答应下来。不疑有他的打开门——
“仲音。”
夏仲音吓了一跳,没想到站在门口的会是江清阳,略显消瘦、眼睛布满血丝的他,和从前意气风发的模样很不一样。
“是你……”她咬了咬下唇,犹豫着该不该让他进屋,“有什么事吗?”
“仲音……”他看了她屋内一眼,“能进去谈谈吗?”
“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这里讲清楚?”这个时间点,不方便。而且,她也觉得不妥当,已经分手的男女朋友本来就该保持距离,她可不希望之后被夏芝芹抓到小辫子,又来这里乱撒野。
“你男朋友在里面?”
江清阳苦涩的笑了笑,他没料到她会这么快就有新恋情。因为她太强悍、太严肃、太正经,什么事情都一手包办,有哪个男人受得了?但其实和她相处久了才知道,她是刀子口豆腐心,真正的温柔,只有他看见。
如今,美好的她,已经属于另一个男人……
“他今天加班。”她不想说谎,却也不打算让他抱着期望。“有什么事快说,我不希望被芝芹知道后,又来这里找我麻烦。”
“她去夏威夷拍外景,不在台湾。”
“所以呢?”他就胞来找她?
“仲音——”他的声音突然回复到从前,那样恳切而热烈,“你和纪诺熙……你们……他是你男朋友吗?”
“不干你的事。”
“我是要来告诉你——我很担心你,”他猛然抓住她,“那个男人很危险,我怕他伤害你。”
没料到他会有这举动,夏仲音吃了一惊,试着后退挣脱他,虽摆脱了他的手,却让他有机可趁,跨一步定进她家。
“诺熙不会伤害我,你不要胡言乱语。”
“你不知道他是谁,你不也看到那天,他朝芝芹丢了那一大串钥匙后,还想冲上前揍她,那种有暴力倾向的男人,你不能待在他身边。”
“你在说什么?”夏仲音听见有人说纪诺熙的坏话,拚命想为他辩驳,根本没发现江清阳已经踏进她屋里。“诺熙不曾伤害我,你不能凭这一点说他坏话。”
“那是现在,你怎么知道哪天他发起脾气来会怎么对你。”他紧张地捉住她,
“你知道他在欧洲做的是什么吗?他是个危险人物,他的工作就是掌握黑白两道的所有资讯,然后居中调解,再问接得到大笔利润。”
“那又怎样?”她不想相信,而且江清阳激动的样子也让这话的可信度大打折扣。
“我担心你,不希望你受到伤害,才来告诉你他是个危险人物;难道你不懂我的用心吗?”
“我现在过得很好,你却来告诉我他的过去,是何居心?”
她的一针见血让他收敛不少,但他的眼神透露了他仍没放弃说服她。
“其实我今天来找你,除了希望你离开纪诺熙之外,还想来奉劝你,快离开纪氏。”
“不要!”她想也没想的就拒绝。江清阳是怎么回事?突然没头没脑的朝她说了一大串莫名其妙的话。
“听我的话准没错,我不会害你。”
“为什么?”
原本他还一脸犹豫,可在夏仲音的问下,他终于松口,“纪氏快倒了。”
“骗人!”上半年度的业绩,还成长了百分之三十,现在正是纪氏如日中天的太好时机,怎么可能会倒。
“是真的!”为了说服她,江清阳告诉她所有讯息,“我们拿到纪氏所有的客户资料,还有签订的相关合约,然后用更优惠的条件和纪氏竞争,现在纪氏不但流失客户群,还会吃上官司,因为里头有保密条款——”
“你们怎么能这么做!”夏仲音气急败坏的朝他大吼,“到底是谁做的?”
“是谁做的并不重要,我知道后马上来通知你,就是希望你不会受到牵连。我知道你最近快升上经理,要是这件事情一爆发,你一定脱离不了干系。”
她又惊讶又生气,没想到夏门为了斗垮纪氏,会这么不择手段。她用一双愤怒的眼睛瞪着江清阳,随即马上抓起电话。
“你要做什么?”
“我必须打电话给诺熙,告诉他这件事。”
“他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缓缓的说:“今天下午,已经有部分厂商要联合对纪氏提告,他是副总,这个消息他一定是第一个知道。”
夏仲音停下动作,不可思议的看向他,“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我是夏门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她被他的话吓得有一瞬间无法动弹。当她回过神来,第一件事还是打电话要通知纪诺熙。
他却抽走她手上的电话,“来不及了,仲音,你还没清醒过来吗?现在对你最好的方法,就是尽快离开纪氏。”
“不!我不会离开诺熙。”她着急地握住他的手,“清阳,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应该能拿回所有的客户资料,并帮我找出是谁出卖纪氏。”
“我……”
“清阳,看在我们过去的情份上,拜托你帮帮忙。”夏仲音急得快哭出来了。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要是这件事一闹上法庭,纪氏的信用将永不复存,这对一个生意人来说,是多大的灾难啊!
和她在一起四年,知道她从不轻易掉泪,就算在他面前,也不曾这么低声下气过,如今,为了那个男人,她居然愿意放下身段求他……
“仲音,我在伯父面前帮你求过情,如果你要回来,我们随时欢迎。你可以当经理,我则是副总,我们一起帮伯父管理公司——虽然伯父很疼芝芹,可是芝芹对做生意完全没有概念,我们一起打拚,以后夏门就是我们两个的!”
啪!她一掌打在他那张因梦想而闪闪发亮的脸上,狠狠遏止那疯狂的想法。
“江清阳,你怎么了?这么可怕的事情你也想得出来!虽然我恨不得摆脱他们,但绝对不会做出加害他们的事情,你这样怎么对得起对你一往情深的芝芹?还有栽培你的叔叔?”
他抹去嘴角的血迹,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冷冷的看着她。“你以为我这样做不难受吗?要我每天对夏芝芹那个女人陪笑脸我很开心吗?我受够了!在和你分手,选择夏芝芹那一天起,我就告诉自己总有一天要把夏门抢到手。仲音,有你的帮忙,会让我如虎添翼,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只是需要时间,你也不用心惊胆战陪在那个双面人的身边。”
“休想我会回到你身边,不管纪氏结果怎样,我都会待在诺熙身边,你就继续作你的春秋大梦吧!出去,现在马上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被她三番两次的拒绝,难堪的江清阳也换上另外一张面孔,对她冷声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手上还有纪氏的所有资料,只要我们想,很快就能把纪氏整得惨兮兮。你如果现在悬崖勒马,或许还有办法帮助纪诺熙——”
“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很清楚,想要救纪氏,不入虎x,焉得虎子?你若想帮他,就回夏门。现在夏门缺人手,你这个纪氏的经理候选人若是选在这个时候跳槽,夏伯伯会很欢迎的。”
丢下这句话,江清阳转身离开。
夏仲音呆坐在地上,脑子里忍不住胡思乱想。
回去,就能帮诺熙吗?
如果,她能将纪氏所有的资料通通拿回来,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第九章
纪氏大楼内,连续两三个星期,弥漫着一股强烈冷高压。
“你知道吗?夏主任离职了耶!”
“咦?为什么?”
“不知道。不过,听说她跳槽到夏门了。”
“什么?不会吧!她不是从夏门跳槽过来的吗?现在还有脸回去?”
“其实……夏门的董事长,就是她父亲耶!”
“嗄?那夏主任不就是夏门千金?”
“夏门的大小姐来纪氏当主任喔……”众人面面相觑,心里面各自有答案,却没人敢说出口。
“可是……夏主任平时很认真,不太可能做这种事吧!”
“因为认真努力,才能早点爬到主管的位子,也才方便拿资料啊!”
“那……副总知道这件事吗?”
“我那时候就在想,夏主任和纪副总之间一定有古怪,没想到,夏主任是那样的人。”
大家吐吐舌,暗自为亲切善良的纪诺熙抱不平。
“说够了没有!”后头冷不防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
奇怪,通常这时候会出现禁止大家交谈的都是主任,怎么她走了,还有人管他们呢?
转身一看,是平时扮演好好先生的纪副总,他的脸色从夏主任辞职那天起就没好过。
“蔡协理,你是来企画部支援,还是来聊天?北欧手机的广告你做到哪了?”
“报告副总,最近北极冰泉水广告要开拍,我正在忙那个案子,所以……”
“你的意思是,你手上没办法一次处理两个以上的案子?”他冷冷的问:“那公司还用你做什么?”
蔡协理被他一瞪,双脚差点瘫软,他紧张得低下头,大气不敢喘一下。纪副总本来不是笑容可掏的好好先生吗?怎么一夕之间,突然发起狠来,开会时好几个主管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纪氏上下人人自危,没想到纪副总抓起狂来,简直就是男版的夏仲音,比起夏主任的连珠炮让人阵亡,纪诺熙简单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便能将人在瞬间秒杀得自惭形秽……同样都被电,他们反而怀念起夏仲音来了。
魏特助此时前来提醒,“副总,他们都到了。”
“知道了。”离开前,纪诺熙冷光扫向四周,大家赶紧低头努力工作,唯恐一个不小心扫到台风尾。
搭电梯到二十楼,阿don和sam已经坐在外头等他,他招呼他们进办公室,拉下百叶窗,三人围坐在沙发上。
“查到什么了?”不说废话,纪诺熙直接切入正题。
sam摊摊手。“很多,看你想先知道什么?”
“废话,”阿don推推他。“当然是夏仲音的事喽!”
纪诺熙冷光一扫,要他闭嘴。“先告诉我,资料外泄的客户有哪些?”
“这里,”他拿出一叠名单。“通通都在上面。依我看,夏门已经全数联络过了。”
“结果如何?”
“用红笔做记号的,是决定和夏门签约的客户;蓝色部分,是打算对我方提告的,不过在经过斡旋之后,大部分都得到安抚,但希望尽快查明真相,将所有资讯收回。”
纪诺熙迅速翻阅一遍,忖度对方到底拥有多少筹码。
“先把我们的客户资料,从夏门那边全数删掉。”他沉声交代,“并彻底入侵他们的主机,见一份,砍一份。”
“这当然没问题,我还可以帮你把夏门所有客户资料全部叫过来,只怕他们有备份,这么做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这部分我会请阿卫去打听,你先帮我瘫痪夏门主机。”他特别嘱附,“用火星。”
火星?sam挑了挑眉。火星是纪诺熙自行设计的特制病毒,只要一中标,内部资料会毫不保留的往外流,最惨的是,病毒是随机挑选流向的,所以就连他本人都不知道资料会流到哪。因为破坏力太大,所以不常使用,目前市面上也只有保护网才有程式破解。自己制造病毒再设计防毒软体的确是非常贱的一招,平时他也不会这样做——
除非,他生气了。
“查出是谁干的了吗?”他又问。
有谁会在东窗事发后,立刻递出辞呈回到自家公司的?十成十是做贼心虚。
“夏仲音嫌疑最大。”还不知道纪诺熙和夏仲音关系的sam直截了当的说。
夏仲音……他的心一揪。他千千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是夏门派来的间谍!
她明明对他说,她想摆脱夏门,想要自由——为什么?她却在这个时候离开他身边,回到夏门?
资料外泄,大约是一年多前开始的,刚好和她进公司的时间点不谋而合。
在知道客户提告后,除了压下消息外,他几乎天天都在公司加班,忙着安抚客户,他为了不让仲音心烦,没告诉她。
没想到不到一星期,她趁他到桃园讨论理赔事宜时,提出辞呈后就走,连个解释也没有。他气急败坏的打电话找她,却已经停话,他连夜赶到她家想当面问个清楚,没想到人去楼空,房东说她搬回家住了。
回家……难道她回夏门了?
隔天,他从阿don那里得知,夏门发布新的人事命令,撤换掉原本的方经理,由夏门董事长长女——夏仲音接任。
据阿卫调查,在不久前的夜晚,夏门副总江清阳曾到她的公寓,十几分钟后离开——也是从那天开始,他注意到她神色有异,原本打算等这件事告一段落,再帮她解决烦忧的事,没想到……
她和江清阳死灰复燃了吗?他不敢想,也不愿意想,更无法接受她曾经给子他的一切温柔都是假的。
阿don看他铁青着脸不发一言,知道这阵子他心情很不好,加上sam的直言不讳,他的精神几乎紧绷到一个临界点。
“诺熙,先别想那么多,sam还查了一些你一定会有兴趣的东西。”阿don要他回神,赶紧转移话题,“你知道夏门的创始人是谁吗?”
“不就是夏广重吗?”
“不对,”阿don做了一份花稍的夏门历史,上面还有小花。“是夏广重的哥哥夏广义,他也是夏仲音的生父。”
纪诺熙一愣,他从来不晓得有这一段。
“夏广义在二十年前创立夏门,那时向银行周转了两千万,后来夏广义夫妻和四岁半的小儿子在一场车祸中丧生,留下将近一千万的欠款,因为他死得太早,所以根本没人记得他才是夏门的创始人。”
“后来是夏广重帮他哥哥还债,所以顺理成章当上董事长?”
“不对。”阿don从身后拿出一张影印的保险理赔单。“夏广义夫妻和小儿子的保险理赔金高达一千五百万,事实是,夏广重吃了他哥哥的理赔金,用这笔钱将夏门据为已有。”
“所以这笔钱——已经还了?”想起仲音当初为了还债,努力工作赚钱,期望早日斩断和夏家人的关连……因为夏广重一时的贪念,却害得仲音吃了那么多苦。
真是贪得无厌的一家人!
“这么推算起来,其实夏门的合理继承人,应该是夏仲音喔!”阿don继续补充,“没想到小红帽居然是个大富婆啊!”
“我在入侵夏门电脑时,下载了他们的所有股东资料。”sam又抽出了一叠资料。
“买下来。”他沉声道。“别以保护网跟纪氏的名义买,你设三个空壳外商公司,想尽办法买下夏门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再一起转到我名下。”
“百分之五十一很多耶!再说那些股东不一定会释放股权。嗨,你不会是为了夏仲音,想把它买下来吧!”阿don一眼便看出他的企图。
“于公于私,我都想并掉夏门,这并不是单为某个人。”
纪诺忌将股东名单看过一眼,用笔圈圈勾勾几个人名,再交给阿don。
“我要这几个股东从出生到现在,到过什么地方、买过什么东西、欠过什么人情、嫖过哪些妓女、做过任何宫商勾结的下流勾当——他们把股权释出,不卖,就把消息发给报社。”
阿don一看他所勾的全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而且一、二、三、四……加起来的股份刚刚好是百分之五十一。
“你太狠了。”他忍不住说。
纪诺熙没回话,一旁的sam反倒习以为常。
“他在欧洲,大家都叫他mars,可不是叫假的。”
“咳咳……”
半夜时分,突然觉得喘不过气,夏仲音倏地从床上坐起身,感到桑德担心地舔她的手,她看着它拍拍它的头,要它安心。
开了灯,她走到厨房倒水喝。
自从搬进这间富丽堂皇的豪宅后,她没有一天睡得好,尽管白天再忙再累,她像是夜夜不成眠。
从敌对公司纪氏再回到夏门,而且一连三级跳,从原本的行政小助理,摇身一变成为握有实权决策力的经理,许多资深员工对她抱持相当大的戒心,她也能轻易的感受到他们的敌意。
尤其夏芝芹得知她回夏门,二话不说马上从夏威夷赶回台湾,生怕她和江清阳会旧情复燃,一发不可收拾,于是整天盯着她,稍有风吹草动就小题大做。
叔叔知道堂妹不适合继承夏门,所以当初堂妹属意江清阳入赘夏家时,即使他不是天生管理者,叔叔仍赞同。其实他看得出谁才有能力管理整间夏门,但因为有太多太多因素,加上妻子的好胜,他不能明说,也不能做得太明显。
直到江清阳说服他,让她重回夏门时,发现有人和他的立场一致,他当下马上答应。
当然婶婶又嘲讽又不甘心,在她回到夏门后,矛头立刻指向她。
“知道情况不对劲,逃回来了吧!早就叫你回来你不要,那天还羞辱芝芹——六百万了不起啊,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你现在总算知道纪家那个浑小子靠不住了吧。哼!公司的机密简简单单就被偷出来,我看纪氏的好日子也不久了。”
她咬牙低头,什么话也没说。
想到这些,夏仲音只觉得胸口一阵紧绷,气喘不过来,她下意识又咳了几声,喝口水后,感觉似乎好一些。
“仲音?”
一转身,发现是江清阳,她沉默地将手上的杯子随意冲洗后,放回架上。
“这么晚还没睡?”
“不好意思吵到你,我下来喝个水,要回房了。晚安。”
“等一下,仲音。”他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夏仲音很清楚此刻的他眼底闪烁的,是她曾经深深感动的真情,只是现在,只是这个当下,她却觉得这样的感情太可悲。
“不要这样,放手。”避开他灼热的眼神,想挣脱他的手,他反倒抓得死紧。
“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他靠近她,想汲取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夏仲音想躲开,但一只手被他箝制着,避不了,只好消极地不去看他的脸。
“我不是回到你身边,是回到夏门。”她厉声纠正。
“这不就表示你答应了我那天的提议?”他不以为意,为自己的聪明露出自得意满的笑。“那天那个巴掌,不是白挨的。”
现在还不能和他撕破脸,她咬牙,转过头去,冷道:“随你怎么想。”
江清阳习惯性的摸摸她的头,摸到俐落的短发时,不禁皱眉。
“我喜欢长发,为什么剪掉了?”
她板着脸不回话。
他捧起她的脸,她直视自己。“是为了那个纪诺熙?”
一听见他的名字,夏仲音的一颗心又紧揪了。她不知道自己会这么思念他,光是听见他的名字就发抖,但为了最终目的,她咬着牙,自己将软弱吞进肚子里。
“仲音,既然你回到夏门,回到我身边,为什么我们不能重新开始?也许需要时问,但我们可以一起等,等夏门到手,我们就能永远双宿双飞——”
她厉声打断,“你现在是芝芹的未婚夫,说这种话不怕遭天谴吗?”
“为了和你在一起,天谴算什么?”
和你在一起,很累。夏仲音忍不住笑出声,这天差地远的两句话居然出自同一人之口!一个曾嫌弃和她在一起很累、曾因为她有负债而背弃她的男人,此刻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和她永远双宿双飞。
“这是你私自做的决定,和我无关。”她转开自己的脸,后悔爱过他。
“仲音,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虽然我和芝芹有婚约,但我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啊!”
“那又怎样?你不是选择了她吗?”
“所以我才说,我们还是有机会在一起——”
“你确定我还想要跟你在一起吗?”
再也受不了她的冷淡与讪笑,江清阳一把将她抵在冰箱上,用和从前一模一样的吻,企图重新唤回她的热情。
夏仲音吓了一跳,但她不想要他用从前她所熟悉的方式吻她,只会令她作呕。
“住手——”她奋力推开他,狠狠抹去唇边他留下的味道,没想到这个动作,反而惹火了江清阳。
“你变心了是不是?你现在爱的人是那个家伙对不对?所以你才不接受我!”
被怒火吞噬理智的他抵住她,一手捣住她企图大叫的口,薄唇向下来到她的颈窝处,用力印下专属于他的烙印。
“你是我的,你一直都是我的,为什么你要变心!”
夏仲音扭动全身,全力抵抗,直到她发现站在厨房门口的身影时,倏地僵住,而她停止反抗也让江清阳一震,停下动作。
他迅速松开夏仲音,回头一看,紧张地喊道:“芝芹……”
一双眼张得老大的夏芝芹,愤怒的瞪着他们。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夏仲音一回来准没好事!
“你不是说下来喝水吗?喝够了?”
“呃,对,我先回去了。”江清阳走得狼狈,甚至不敢再看夏芝芹一眼。
厨房里只剩下两个女人对峙着,夏芝芹愤愤地走到她面前,恶狠狠盯着她,在见到她脖子上留下的烙印后,怒不可遏的甩了她一巴掌。
“不要脸!”
尖锐的长指甲也同时刮过她的脸,夏仲音只觉得左脸颊一阵痛麻,半响,她慢慢抬起头,冷冷地看向夏芝芹。
她大声宣示主权,“清阳是我的,你不要跟我抢!”
夏仲音只是面无表情的从冰箱拿出冰块包在毛巾里,敷在又麻又痛的脸颊上。
“我并不想抢,请你把他看好。”
转身离开,留下夏芝芹一人在厨房里。
等她走回自己的房间后,眼泪才忍不住溃堤。
贴心的桑德呜呜靠近,舔了舔她的眼泪,夏仲音激动地一把抱住它,将脸埋在它蓬松的长毛里,无声大哭。
待哭够了,她抱着桑德,将冰袋敷在眼睛上,开始默数——
“一个纪诺熙、两个纪诺熙、三个纪诺熙……”
第十章
纪诺熙知道这次自己跌得很惨,他从未为了一个女人方寸大乱,乱到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他最火爆的一面,也失去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明知道夏仲音是一切祸乱的根源,他不但无法不想她,还很想很想再见到她。
所以当他知道她会出现在这个法国香水竞标会场时,立刻提议自己到场竞标。
一到会场,竞标的人并不少,但他一眼便看见夏仲音,她就坐在斜对角的白板旁。
可她变了!不仅剪去长发,又恢复成令人觉得严肃的浓妆,但人也消瘦不少。
她见到他了,很明显地吃了一惊,但随即转开眼不看他。
他瘦了!夏仲音虽然努力保持镇定,但握笔的手忍不住轻颤。
她好想多看他几眼,也知道他在背后直盯着自己,所以她更不能露馅。
那晚从江清阳口中得知他所面临的危机后,她就一直在想办法帮助他。她是夏家人,又曾经是夏门的员工,也许可以从夏门里头问出些什么。
可是诺熙却没开口要她帮忙,她知道,他是怕她为难。
他每天总是忙到凌晨两、三点才上床睡觉,早上却又七点准时起床,陪她遛狗吃早餐,累了就趴在桌上眯个十分钟,整整一个礼拜,看着他逗她笑,尽量抽出时间陪伴她,她却感觉得出他有心事。
为了帮他,她选他出差那一天,递辞呈、搬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搬回夏家。她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困境,但是为了纪诺熙,她咬牙,忍了,却没想到会在今天遇见他。
他恨她吗?又为什么参加这次竞标?
他一定另有所图!因此整场竞标会议,夏仲音绷紧神经,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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