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情夫》作者:安靖 (完结)
出版日期:2011年10月24日
【内容简介】
爱上了你,纵是舍身相伴亦无怨无悔;
恋上了你,即使日夜无眠也心甘情愿。
程翩儿,美人阁里的当红花魁,自许天下第一舞娘,
舞姿妖娆,身材曼妙,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多不可数,
唯独那个叫梁的男倌,据说他卖艺不卖身,
而且他不只美,还美得让女人妒嫉,男人情动。
只是,美人相见,八字相冲,口舌之战在所难免,
而梁不只不懂得怜香,甚至还嚣张的挑衅她,
不知天高地厚的扬言要跟天下第一的她比“舞”。
只是程翩儿发现,梁这美得像妖孽的男人,
平日害她忍不住的偷瞄就算了,还好死不死的让她不小心撞见“美男出浴”,
那不该出现在梁男倌身上的结实胸膛,教她看得又羞又怯,
春心荡了又荡。结果,被勾心的下场是她的舞输给了梁,
愿赌服输,她被迫成了梁的“入幕女客”,
而他一改平日y柔,不管她的反抗,霸道地压她上床,
动口又动手的在她全身上下,啃个没完……
楔子
梁没想过,自己甫踏入美人阁,迎面而来的,是一只火红的蝶儿。
“前面的给我滚到一旁去!”火蝶儿一边叫嚣,一边剎车不及地往他冲来,像头失控的马车。
下意识地,梁伸出手,打算接住这只蝶儿,没想到,蝶儿却在最靠近他时,伸出一腿,踩上他的胸口,借力地停住自己的冲力。
他错愕地瞪着抵住自己胸前的小巧绣鞋,再挪到离自己极近的俏丽花颜。
“叫你滚到一旁去,你是聋子没听见是不?”
俏丽佳人丝毫也没有收回腿的意思,还放肆地使劲再踩两脚,在他身上的白衣上留下几个小巧的鞋印。
“你……”想他什么时候遭受过这样的对待了?
梁一阵的火起,打算好好地教训这个嘴刁的少女时,她却突然地收回腿,揪住他的衣领,往一旁的假山假石躲去。
“你做什么?”
“嘘!”她回身用手摀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声,而后回头张望四周,瞧瞧有没有人发现他们藏身在这里。
“小姐,翩儿小姐,您在哪里?”娇嫩嫩的呼喊声,伴着一两声的啜泣声,从假山另一端响起,而后越走越远。
梁看了眼在嗤嗤偷笑的少女,大掌扳下她搁在唇上的小手后,“你就是被喻为天下第一舞娘的程翩儿?”
他的目光中有着怀疑,因为眼前这个少女,看起来绝对只有十五、十六岁的稚龄,但却可以跳出连他那个御前第一舞者的娘也自叹不如、搥胸顿足不已的舞。
“咦,你怎知我是谁?你瞧过我的舞吗?”程翩儿好奇地问,一双美目不禁打量起眼前这个绝色的……男子。
若不是瞧见了他喉间的只有男子才有的喉结,低沉沙哑的嗓音,还有他平坦的胸前,她还真的会以为眼前的他,是“她”。
“未曾瞧过。”只是耳闻。
“喔,那真可惜。”她咭咭轻笑出声,微抬小脸,一副骄傲的模样,看起来既可爱又娇贵,教他片刻都挪不开目光。
“你来这里做什么?现在还不到晚上,你怎么可以进来的,阁内的护卫都跑到哪儿偷懒去了?”
“我不是客人。”大掌握住这个快冲出去痛扁那些无辜护卫一顿的少女,将她稳稳地收纳在自己双臂之间。
没发现,自己正以极亲昵的姿态被搂抱住,程翩儿抬起好奇的眸儿,问:“你不是客人,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来当男倌的。”不点而朱的薄唇,缓缓地,吐出一句教程翩儿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好半晌也合不拢嘴的话。
“乖乖隆叮咚,你你你……”
“我是梁,请多指教。”薄唇,因她惊讶得不可收复的神情,而扬起一抹浅笑。
他想,在这美人阁里,他应该会达到他的目的,以及得到额外的乐趣。
第一章
“快快快,今个儿翩儿花魁将上演名震一时的飞雪,咱们走快两步,别占不到好位置了。”
“当真?啊,翩儿花魁浑身柔若无骨,跳起飞雪必定格外地好看,走走走,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位大爷,稍等一下,什么是飞雪?”显然对舞曲一窍不通的男子,忙不迭地拉住其中一个匆匆路过的人,好奇地问。
“哎呀,你怎么连飞雪是什么也不知道呢?飞雪是剑舞。”
“再等一下,女子舞剑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我在此耍一套剑法给您两位看?”男子嗤之以鼻,状似不屑。
“去去去,你这小子必定是刚从外地来的,还没有见过翩儿花魁的舞,才敢在此大放厥词。你有钱吧?刚好今天翩儿花魁有义演,你付个一百两银票就可以一睹佳人的舞姿,包准你惊艳不已。”捉着男子,也不管他愿不愿意的,从他身上搜掠出一张银票,交给守在门外的人,拎着他走进去了。
甫走进,便瞧见一个娇小的丫头,站在台上,以娇甜的嗓儿,雀跃地道:“各位看官久候了,感谢各位的慷慨解囊,帮助近日因天旱而受影响的农家们,大家今天不但有机会瞧到翩儿花魁的飞雪,咱们的小倌也为了感谢大家,将会额外地上演爱莲说一舞。现在,有请小倌!”
男子愕愕地看着众人掌声如雷,后知后觉地抬起手也想拍手时,一阵的丝竹乐儿,教如雷的掌声瞬间收起,而后纱帐被拉开,一个高大的舞者,身着粉色的舞衣,随着丝竹乐儿翩然起舞。
一抬手,一弯腿,宛如一朵清丽脱俗的莲,掳住了众人赞叹的目光,再加上那绝色美艳的丽容,教男子看直了眼,全然忘了自己被强进来、被抢走百两银票的怨恨。
丝竹乐停,舞者也停,纱帐再度掩上,遮住了舞者娉婷的身影。
男子恋恋不舍,拉了拉身旁的人,“刚刚那位姑娘,叫啥名儿?”
对方冷笑出声,“别被眼睛骗了,刚才那个不是姑娘,那是,是美人阁的当红男倌!”想当年,他也被骗过一回,落下不少男儿泪,现在看着有人跟他同一命运,他的心都乐极了。
男人如遭雷击,怎也没预料过,自己头一回动心的对象,居然是一名男子,还是一名男倌,巨大的伤恸,教他差点当众淌下男儿泪。
“别哭,别哭。”眼见一声呜咽声差点就逸出来,刚刚出声打碎他幻想的人,连忙喊停。
当男子以为对方是好心地安慰他时,怎知对方却开口:“先看完飞雪,看完翩儿花魁的舞后再哭,别在这里吵着我!”
男子更想喷泪出声,不过,再次响起的丝竹乐打断了他的冲动。
这一回,不若方才柔肠寸断的慢拍乐曲,带了点激昂的快拍乐曲,未见人舞,先教人激动,教人不禁期待这场舞来。
下一刻,纱帐再度被撩起,一道红色的娉婷身影,手握长剑,随着乐曲翩翩地舞了起来,一挥剑,一抬首,一跳跃,一扫腿,彷若与长剑合二为一的身影行云流水,教男子再度看傻了眼。
他刚刚说什么女子舞剑有什么好看的,真的犹如井底之蛙,贻笑大方。
台上的女子舞起剑来,刚柔并济,该软的地方软,该硬的地方硬,看得他一阵的血脉,目不转睛。
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教人目眩心动的舞者?
直至舞曲尽了,舞者离开了,他也像块木头般伫在原地。
站在他身旁的人同情地摇摇头,“造孽喔,看来翩儿花魁又掳走了一个男子的心了。”瞧这反应,比他当年的情况更加剧烈。
幕前,一片的热闹;幕后,也同样喧哗。
“怎么样,我的比较轰动对不对?我跳得比你好对不对?”
还没有换下“飞雪”舞衣的程翩儿,兴冲冲地跑到刚换下舞衣的梁面前,笑弯了一双眼儿,一张嘴儿一直“对不对”的直问。
她是来炫耀的没错,谁叫这个明明进美人阁是要当男倌的人,不去陪客人喝酒、调笑、套套消息,却硬是跑来跟她争花魁的位置,这口气教她怎么可能咽得下去呢?当然是一逮到机会就过去炫耀揶揄一番。
梁看了看她身上的舞衣,一阵无名火便油然而生,“他们不是因为你跳得好,而是因为你露得多!你瞧你身上的舞衣,露腰露肩又露胳膊的,有哪个男人不心动,哪个男人不叫好的?”
“你你你……”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听到这么难听的话,程翩儿气得两道柳眉差点就倒竖起来,“你只不过是在嫉妒我跳得比你好而已。”
对,一定是这样没有错!
“笑话,如果我真动起真格来,你以为你还能坐得稳花魁的宝座?”梁毫不客气地道,双手却忍不住扯过装饰用的纱帐,将她从头到尾都包裹起来,不让她除了面以外的肌肤露出半寸。
“梁,你这是在做什么?”被裹得动弹不得的程翩儿,扯着嗓子直嚷嚷着,一点也不怕自己形象全无。
他一顿,“你那身子又不是特别的凹凸有致,看了伤眼,我是为了其它人着想。”一脸既嫌弃又厌恶的表情,彷佛她的身子真教他看得眼痛似的。
“你你你……”程翩儿被气得差点就吐血,她怒瞪着眼前这个自进美人阁已整整两年多,却总是一劲儿的惹她生气的臭男倌,他明明对其他的姊姊、妹妹都很好很温柔,偏偏就只对她不一样!
她到底什么时候惹过他,让他生气了?这个问题一直地困扰着她,教她完全摸不着头脑。
“,翩儿,你们两个又在吵架了?”淡然的嗓音,在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央划开。
“祈儿姊姊,你瞧你瞧,可恶的梁把我包成这个德性了,教我走也不是,跳也不是。”
一瞧见疼爱的姊姊,程翩儿马上收起恶婆娘的表情,换成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再配上可怜的口吻,一副教人闻者心酸,听者落泪的样子。
“翩儿乖,先去把舞衣换下来,秋棠等你好久了。”稍微替妹子解开绑得过紧的纱帐,夏祈儿推了推不甘愿就这样走开的程翩儿,要她跟着秋棠离开。
程翩儿又瞪了梁一眼,才披着纱帐,跟着秋棠到后室。
“我说你,有必要每次都气得她跺脚吗?”唤着眼前这个双眼根本就离不开程翩儿的男子,夏祈儿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总爱这样对待程翩儿,明明知道程翩儿很讨厌这样的他,但还是做出教她更生气、更讨厌的事情来。
“那是因为,我怕又被她忘记了。”那冲击太大了,以至于到了今天,他还是无法忘怀。
“翩儿认人的能力很差,这个我无法帮她开脱,但她都已经牢牢记住你了,你还有必要这样气她,用你那么特殊的方式教她把你记住吗?”
直到再也看不见程翩儿的背影,梁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分给一直被他漠视的夏祈儿,“那是因为,我们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相处,要是冷不防地改变了对待她的态度,只怕她非但不会感激我,还会怀疑我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好作弄她。”
他说的也没错,只怕程翩儿会躲他躲得更远,只不过……
“你要再跟她耗上多久的时间?你能留下的日子,不多了吧?”夏祈儿问着,试图在他脸上找到其它的表情。
沉默了一会,他再开口:“那么祈儿,你认为十七岁的她,能成为我的妻了没?”
还装什么不急,原来比谁都要焦急,夏祈儿淡漠的脸上,也禁不住地扬起一抹浅浅淡淡的笑,“如果,你有法子教那丫头这辈子都无法忘却你的话,那么答案是当然的,一般的女孩儿十六岁都已经婚配了。”
“是吗?”
“但丑话说在前头,你不要让她受伤了,也别打算玩弄她,若你敢这样对待她,就等于与整个美人阁为敌,到时候,哪怕你娘是御前第一舞者,又或者你是当今皇上的亲表弟,我们也不会轻易饶过你!”
她的话,教他的唇浮现一抹苦笑,“如果我真有心要伤害她、玩弄她,我何须屈就自己,在美人阁里当一个小小的男倌,让皇上以及我娘百般耻笑?”
为了得到自己心爱的小火蝶,他可将男性的尊严全都搁到一旁去了。
夏祈儿满意了。
的确,以梁这样心高气傲的人,要他抛弃男性的尊严,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他以男倌的身分待在美人阁,已经有两年的时间。
这期间,知道他真正身分的人,除了安野王与月嬷嬷外,就有她与柳应儿知道。
“我要说的话就到此为止,要怎么让翩儿抛开对你的成见,你就自个儿好好地想想办法,自求多福了。”忍不住说话揶揄他,夏祈儿转身,先与丫环回美人阁,留下这对爱置气又爱斗嘴的男女。
梁独留原地,思索着夏祈儿的话。
她那么地讨厌他,怎么可能轻易扭转她对他的成见?
然而,一思及自己的时日无多,他眼眸的幽暗再也无法止住。
他要想方法,早日得夺到程翩儿的芳心,否则当时间一到,他想再回来便会难上加难,更莫说是得到他日思夜想的女子。
◎◎◎
“为什么祈儿姊姊不等我一起走?”瞅了眼梁,程翩儿坐在马车的软垫上,不悦地问。
“因为怕跟一个麻烦在一起吧?”想也不想,梁就扔了一个气煞人的答案给她,气得她不顾马车行走时的颠簸,挺直了身子。
岂料,她的头顶一下子就撞上了车顶,疼得她眼眶含泪,“好痛痛痛……”双眸泛红,双手摀住吃痛的额头。
“活该。”见状,他毫无怜香惜玉之情的出言揶揄。
“你你你……”气得绷不出下一句话,程翩儿玉指颤抖,一副快要脑溢血的模样。
已经对眼前这一幕司空见惯的秋棠,从车厢的右侧取来一个精致的漆木盒打开,送至程翩儿手边。
“小姐,来来来,快吃一口秋棠做的枣泥饼,甜一下嘴儿就不痛了。”
一受委屈或受气时,程翩儿便要食上一块甜糕甜甜嘴儿,否则便会没完没了,虽然这样有点孩子气,但众人只觉得性子直率的程翩儿这样很可爱。
“对呀,快点甜甜嘴儿,好让话也甜一点,不用听了就碍耳。”谁知,始作俑者还在说着风凉话。
“你!”闻言,程翩儿又想跳起来,幸好秋棠眼捷手快地扶住她,免去她再次的皮r痛。
“公子。”秋棠责怪地投去一瞥,颇不赞同他总是这般惹自家小姐生气,虽然她也知道为什么梁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梁表达他的喜欢,就像一个小男娃一样,总爱欺负自己喜欢的女娃,教对方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不管对方是讨厌自己也好,厌恶自己也罢,只要对方的目光是放在自己的身上即可。
梁举起双手,比出一个投降的姿势,“我还得请秋棠你赏我一块枣泥饼呢。”
“不给你吃!”程翩儿孩子气地将整个漆木盒抱在胸前,故意拿出一块香甜的枣泥饼,当着他的面,重重地咬上一口。
甜甜的滋味,在舌尖上泛开,教程翩儿禁不住满足地玻鹆搜郏桓毙腋5貌坏昧说穆阕矗赡钦丛诜鄞脚缘脑婺啵丛诹汉煨溲壑校词且桓鲋旅挠栈蟆?br /
他多想将眼前这个不断做出挑衅表情的女人抱进怀里,舔去她唇旁的枣泥,而后覆上那两片教人无限遐思的唇瓣,将舌探进她那张小刁嘴里,与她一同品尝这块枣泥饼的甜蜜滋味。
可是,还不可以。他没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她是不会乖乖就范让他吻个彻底的。
就在他内心挣扎不已之时,她却感觉到唇边沾着枣泥,探出小舌舔过枣泥,一点也不觉得这个举动无异于火上加油,教他差点完全失控。
想要她的念头日益增强,随着她年纪渐长,那脸儿、那身段出落得更加地动人,说她身子不够凹凸有致,其实是气话,气她总穿着那些布料极少的舞衣,大方地将自己曼妙的身子露给其它男人看。
尽管只有十七,但那相拥成峰的丰盈,如蛇般柔软的腰肢,又圆又翘的臀儿,她简直就是生来勾引男人心魂的蝶精,教天底下的男人无法不为她倾倒。
“怎么了,没有枣泥饼,所以没话说是不?”不知他在心底天人交战的程翩儿,察觉他忽然的沉默,还以为自己难得地赢了他一回,教他哑口无言,所以也不记仇,大方地递出漆木盒,让他尝尝秋棠绝佳的手艺。
“哪,赏你吃一块好了,省得你只能看没得吃。”快点叩头感谢她的大恩大德吧!
他不想吃枣泥饼,他只想吃她的小嘴,吻遍她身子上每一吋的玉肌,可是,这个想法还无法实现,所以他故意推开漆木盒,口中恶意地说:“枣泥饼你留着自己吃吧,不过小心吃太多,吃胖了,到时候跳舞不好看,被拉下花魁的位置。”
真是好心被雷劈,被他说得又冒起火来的程翩儿收回漆木盒,打定主意往后再也不要分任何一块甜糕给这个不识好人心的家伙吃。
“我不胖,而且就算我吃胖了,跳起舞来还是会比你好看,谁也不可能夺走我的花魁之位!”她对自己的舞艺极有信心。
她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中途加入的男倌?
“是吗?”他沉声反问,墨眸流转过一抹的精光,“要不,跟我比试比试,看谁的舞跳得最好?”
他居然敢向她这个天下第一的舞娘下战书!
程翩儿玻鹨凰鄱昂茫医邮苣愕恼教!备蚁蛩粽剑妥龊檬涞贸沟椎木鲂陌桑?br /
“如果临时换掉花魁的人选,我想会教月嬷嬷头疼不已的,要不,咱们以另一项东西为赌注,怎么样?”他抛出诱饵,等着鱼儿上钩。
“你是说……当然,我并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你,但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我输了,仍是美人阁的花魁,不必将花魁之位拱手相让给你?”
“没错。”他点头,“怎么样,要赌吗?”
难得地,程翩儿居然没有一口答允,“等一下,赌注是什么?”
她虽然冲动,但可不代表她没有脑袋,连花魁之位也不要,这赌注应该不简单。
“赌注吗?”墨眸,瞄过那两片红唇,差一点就说出如果他赢了,她就得给他吻的条件,幸好,最后一丝的理智阻止了他,“输的那方,一周内不得在众人面前表演,这赌注,你可同意?”
“什么嘛,我还以为是什么赌注,原来是这个。”她挠挠俏鼻,对赌注不以为然,“一周太少了,改成一个月怎么样?赌注大一点,这场比试才有看头。”
“你真认为,你不会输?”
“当然!这么久而来,我什么时候输过你了?”她骄傲地抬起小下颔,娇笑出声,“怎么样,还要比吗?”
“比,当然比。”她主动提高了赌注,他怎么可能会放过这等机会?
“什么时候比?何人当评审?”她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就一个月后,评审就由当晚的客人来当,由他们选出比较喜欢的那一个,怎样?”花不了多久时间思索,他很快就道出详尽的计划,令人不得不怀疑他是否早有预谋。
只可惜,程翩儿早已沉醉在能彻底打败他的喜悦当中,根本就无暇分神去想当中诡异之处。
秋棠发现了,可还来不及开口提醒自家小姐,她那个以冲动闻名的小姐已经与对方击掌立誓。
“好,一个月后,我一定会赢个光彩。”此时,程翩儿整个脑子里,想的都是该以什么舞蹈跟舞衣,来迎战梁。
“一言为定。”墨眸,闪过一抹异光。
“一言为定!”
◎◎◎
程翩儿呆住了。
“你说什么?祈儿姊姊,你再说一遍,你说……谁赢了?”她接受不了似地拉着夏祈儿的衣袖,颤抖着嗓儿问。
“翩儿,众人一致认为,今夜的绿腰比起你的胡旋舞更好。”夏祈儿淡淡地告知自己的妹子这个残酷的消息。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输给梁那家伙?”
程翩儿看着她,不敢置信地低喃:“是我跳的舞不再好看了?”否则,一直是她手下败将的梁,怎么会在短短一个月之间,就能打败她?
“不,翩儿,你的胡旋舞一直都好看,只是人有一种贪新忘旧的习性,当给予他们更新鲜的舞时,他们自是选择。”夏祈儿冷静地分析给她听,她落败的原因。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可惜,程翩儿还是接受不了自己落败的事实,“一定是梁那家伙做了什么手脚,不然他怎么可能赢得了我?不,我要去掀了那家伙的底,他说出他用了什么手段!”说着,便扔下姊姊,往梁的厢房奔驰而去。
“啊,小姐!”秋棠见状,想追上前,可是却被夏祈儿拦下了,“祈儿小姐,为什么不让我去追翩儿小姐?她这一去,又会被公子气得七窍生烟了。”
不是她不相信自家小姐的能力,只是当小姐面对梁时,永远都只有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分儿,只是她那个永远都不懂得吸取教训的小姐,总是一再地自动送上前,给梁戏弄。
“别追了,你追了上去,翩儿不也会被气得七窍生烟?”夏祈儿道出阻止她的原因,“还不如你准备好甜糕,待会翩儿回来时,应该会吃很多的甜糕,才能稍稍消火。”
想了想,觉得夏祈儿说得极有道理,所以秋棠也不打算追上去,改到灶房准备程翩儿最爱吃的枣泥饼。
夏祈儿也缓缓离开西筑小楼,“呀,你究终还是按捺不住要出手了吧?但到底你还要做出多少教翩儿生气的事,你才会好好地想些能真正讨她欢心的事来?”淡淡的话语儿,在夜风中轻送。
第二章
“梁,你这家伙给我滚出来!”她怒气冲冲地,跑到距离西筑小楼有一小段路程的西厢房,程翩儿毫无闺女风范地一脚踹开其中一扇门,扯开嗓子尖嚷。
可是,门是被她踹开了,里头的人却不是她要找的人。
“翩……翩儿花魁,不在这房。”被她踹开了门的男倌,颤抖着嗓子,忙不迭地指出梁厢房的位置。
“你们什么时候换厢房的?”程翩儿皱起双眉,怪他们擅自换房,害她踹错了门,找错了人。
男倌犹如哑子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他们明明就不曾换过厢房,是程翩儿自个儿忘了梁的厢房位置,踹错了他的门,却来责怪他们擅自换房,真是委屈,委屈哪!
“算了,把门关好吧。”程翩儿没时间跟他浪费,扔下这么一句话后,又冲向自己真正的目的地。
仿效方才一脚踹开紧闭的门板,可厢房内竟然无人,当她以为是那个男倌戏弄她,打算回头去痛扁他一顿时,一阵的水声从巨大的屏风后传来。
她扬起一抹j笑,大步大步地往屏风后走去,口中还不停地说着:“哼哼哼,你以为你躲到屏风后,我就找不到你了吗,梁红……”声音戛然止住了。
她怎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亲眼目睹一幕“美男出浴记”。
只见梁披长发,赤身露体地躺在浴盆里,白色的浴巾恰好遮住了与女儿家最大不同之处,可那白皙的肌肤,以及结实的胸腔,全都落入程翩儿的眼中。
平日被衣衫遮住,害她一直以为梁跟其它男倌都是一样的死白、身无几两r,跟女子无异,但没想到梁瘦归瘦,但男子该有的结实他居然没少半分。
“怎样,好看吗?”被撞见沐浴的他,丝毫没有半点忸怩羞涩的姿态,反而朝她露出一抹颠倒众生的妩媚笑容。
“你……你明明是男倌,为什么会有肌r,想让客人倒尽胃口吗?”出于好奇,她禁不住地伸出小手,戳了戳他线条分明的手臂,半点戒备也没有。
由于他是自愿来当男倌的,程翩儿一直都以为梁有龙阳之癖,压根儿就不将他当成男子看,面对一个与自己同为“女子”的人,她又何须有戒备?不过话说回来,一个舞者身上会有这么线条分明的肌r吗?想她日练夜练的,也练不出些什么肌r来。
闻言,一根青筋硬生生地在梁的额际绽开。
一来,气她真的把他当成有龙阳之癖的男子,假想他与其它男子在床上翻云覆雨;二来,则是气她完全没将他是男子这个事实放在眼里,居然大剌剌地在他浑身赤l时伸手触碰他。
她就不怕他按捺不住冲动,像禽兽那样强要了她?
“还是,那些男人都有特殊的喜好,喜爱与他们相仿的男子,这样压在身下时,会特别的有成就感?”她没注意到他益发铁青的美颜,自顾自地说得高兴。
毫无预警地,梁撩开浮在水面,堪堪遮去男性的白巾,“刷”地一声自澡盆里站直了身。白皙却结实的男性躯体,毫无遮掩地l露在她眼前。
“啊!梁,你做什么?”程翩儿连忙用双手摀住眼儿,可是还是慢了点,这一点的时间已经足够让她将他全身上下,连同最私密的地方全都看个一清二楚,连身小腹上的黑痣也瞧个仔细。
慢条斯理地拿过干净的白巾,一点一点地拭干身上的水珠,他斜看了眼那个故作娇羞的女子,“你不是想看?我就让你看个够。”要是害羞的话,刚刚也不会大胆地戳他的手臂了。
“谁……谁想看你的身子,你以为你的身子有多吸引人,这般苍白,哪里好看了?”明明就觉得他的身体线条分明,比起其它的男倌好看多了,但她一点也不想让他感到骄傲,故意说着反话。
“就尹进的体格好看,对吧?”他一字一字缓慢地问,如果她够谨慎的话,就听得懂这个问题不能随便回答。
然而,她程翩儿从不会去细想话语下的底蕴,当下便直接回道:“当然啊,姊夫的体格最好看了!”
一口的牙,差点就教梁自个儿咬碎,好你个程翩儿!居然当着他的面,去称赞其它男子的身体好看。
重重地吐纳几遍,压下那几乎教他理智全失的怒气,他好半晌都无法开口。
“喂,梁,你穿好衣服没?”久久都得不到反应,却又听不到穿衣服时的窸窣声,程翩儿不得不开口问,不想象个傻子一样摀住眼睛,呆呆地站在原地。
早就披上了单衣的梁走至窗棂上坐下,在距离她数步之远处,看着那俏丽的身影。
“梁,梁?”唤了几声也没有反应,她气闷地放下手,转身,瞧见了那个独坐于窗棂上的男子。
皎洁的月色洒在他俊美无俦的脸庞上,墨眸如玉,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着幽幽的光芒。
程翩儿有那么的一瞬间看傻了眼,震慑于他过人的俊美之下。
她知道梁很美,比女子更要美,若他身为女儿身,必定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甚至连夏代的妹喜、商代的妲己,以及周代的褒姒,也可能比不上他的一颦一笑,即使是身为女儿身的自己,偶尔也会看着他而傻住、呆住、怔住。
但她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的感觉,心头痒痒的,彷佛千万只的蝶儿在她心头上乱飞,教她感到怪异得想逃,可是却没有办法赶走这些乱飞的蝶儿。
感到自己心头的火稍稍冷却了,梁这才缓缓地开口:“你来我这里是为了……今夜输了给我的事?”
这句话宛如当头棒喝,教她彻底地醒过来了,被暂时忘却的怒火,因他的提醒,更因他脸上一脸的揶揄而再度熊熊地燃烧起来。
“梁,你这小人到底在暗地里做了什么好事?”怒气冲冲地上前揪住他的衣领,程翩儿凶恶地质问着。
“你以为,我能赢过你是因为我耍了手段?”无视她凶恶如流氓的神情,他玻鹧郏宰钋帷19钊岬挠锲首拧?br /
“呃……”理直气壮的气势,正因为他的表情以及语气而稍稍减退,梁的语气并没有变得凶恶,也没有提高声量,但程翩儿却诡异地感到一阵压迫感。
“怎么,为什么不说出来?”他继续地问,俊脸凑近了她,“你来我这儿,不就是为了指控我在你背后耍了手段,所以才能赢了你翩儿花魁吗?”
她是来这找碴的没错,但难以明了为什么一遇到他这样冷静且轻柔得几近冰冷的态度,她居然会感到心虚,心虚到无法将指控的话道出。
“你就这么瞧不起我,认为我梁必须耍手段,才能跳出比你更好,且更赢得众人掌声喝采的舞吗?”他一字一语,问得程翩儿哑口无声,“很好,真的是太好了!”
吞了吞口水,她有点怯懦地问:“好什么?”
“好在……程翩儿你真的惹火我了。”以为自己处处退让,让她赢了,会让她常常挂着娇憨可爱的笑,但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她小觑到这样的地步。
梁认为,也该是时候让她瞧瞧,他真正的实力到哪里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盛怒过后的沉淀,教她早该清醒的脑袋回来了,她焦急地说着,可是他脸上不曾见过的冷漠教她失了方寸,连解释也说不好。
“既然你不相信,那么我们就再来一场。”就在她开始有落荒而逃的感觉时,梁忽地开口,修长的指,撩过几绺垂落在颊旁的黑发。
“再来一场?”
“我们再比一场,这一次,你得待在台下看着我,看我到底是以实力赢过你的,还是如你口中所说的那样,是以手段赢你的。”墨色的眸,在烛光下闪烁着幽暗难明的光芒。
“我……”他眼中的光芒再度震慑了她,使她一时间失了冷静,无法去思考他话中的意思。
“然后,在你亲见看到我是怎样胜出,怎么彻底地赢过你以后,你,程翩儿就必须任由我处置,我要你跳舞,你就得跳,我不许你在人前跳舞,你就不能舞。”
他要彻彻底底地将自己烙上她的心头,教她这辈子都不会将他忘了。
就算过程再可怕,手段再肮脏,他也不在乎;他只在乎,她的心里和眼里,有没有他梁的存在,而他的存在,对她而言又有何影响。
程翩儿隐约能感到危险,清楚地知道如果她答应了,那结果,将不知会把她带到哪儿去。
她的迟疑,教他更加地愤怒,“程翩儿,这是你欠我的,不是吗?如果你愿意在众人面前承认你彻底地输给了我,我可以考虑不跟你再比一场。”
以她好胜逞强的性子,认输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更遑论是当着众人的面!
“我们再比一场!”顾不得后果,顾不得将会有什么可怕的事发生,她答应了,而且下定了决心,必定要赢,也必须要赢。
“这一次,我不换舞曲,依旧以绿腰迎战。”
“我也以胡旋舞与你对决,向众人证明,我的胡旋舞才是最好的!”她狠狠地咬牙,自己说出强势的话,不许自己在气势上先输了。
“好,那咱们就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记住你今晚答应过的。”
他会用尽一切的方法,将自己刻在她的心房上,要她这辈子都只记住他。
◎◎◎
月色盈盈。
梁依靠在走廊上木柱旁,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个已经跳了一整天,旋转了不下百圈,但还不打算停止休息的少女。
她有多想打败他的欲望,他深深地体验到了。
这已经是第十五天。
自两人再次打赌的第二天起,每夜演出后,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回到自己的厢房里吃东西或休息,而是待在湖边的这块空地上练习,足足十五天了。
每晚表演过后,他知道其实她已经很累了,几乎是一沾上床便能沉沉入睡的程度,但她在这十五天里,却坚持着练习,不听旁人的劝说,非得练到自己连腿也站不稳,手也举不起的状况下,才回房休息。
因为太过疲累,连胃口也没了,所以只是十五天的时间,她消瘦了不少,原来还有点浑圆的脸儿,现在都变得削尖了。
他看得心疼,几乎有种想要阻止她,并取消这场比试的冲动。
“已经想放弃了吗?”淡然的嗓音,轻轻地在后方响起,夏祈儿看着眼前难掩怜惜心疼的男子,水眸闪过一抹的莞尔。
闻言,梁沉默不语。
“我以为,你这回是打定了主意,才作出这个决定的,怎么,现在又想反悔了?”瞧他如此偏爱自己的妹子,她真的无法确定她该为程翩儿感到高兴,抑或是替他感到可怜。
他的确,开始有想反悔的念头,他无法狠下心肠,看着她如此地蹂躏自己的身体。
“,你该记得,你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如果这回你主动喊停的话,没错,她会继续她过往的生活,但你与她势必毫无进展,这样的结果,真是你想要的吗?”最终,还是可怜他的心情大上一点。
因为她深信,他爱程翩儿,爱到舍不得她这么辛苦地疯狂练舞,若是程翩儿真的与他在一起了,他也会爱惜程翩儿,不会让她吃上半点苦。
这样的结果是夏祈儿乐见的,所以她选择帮梁。
“现在的你,应该去想想,用什么样的法子可以打败这丫头,别想着自己的天分比较高,就可以不用练习,要知道,翩儿的天分即使不及你,但她的努力却不能小觑。”
就是伤了脚、破了皮,程翩儿也会咬紧牙关,继续地跳下去,程翩儿是努力的,却也是逞强的。
“剩下的几天,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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