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花之舞2-21

第 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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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并不相信他是真心实意,觉得有钱的公子哥儿只是一时贪鲜而已。真若连金银山都肯送,暗门子里面多少漂亮姐儿们等着他风流,完全没有必要眷恋我这一个没门没路的小野丫头。
但是现在看来,我是真信了。
下意识里,我觉得云征月是一个很寂寞的男人。尽管生在富庶家庭吃穿不愁,还有大把的闲钱供於挥霍。但是他好像并不开心,也不安分。总希望能做一些刺激的事儿,不然的话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跑到死亡海域送死,更不会糊里糊涂的遇上我。
我很好奇,究竟是什麽让他变得如此寂寞。
“喂……”
忽然间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尽管对他来说此时提这个有些残忍。
“什麽?”
“我陪你一晚,也是一两银子麽?”
“……”
听了我的话,男人脸上原本充满浓情蜜意的神色顿时僵住了,我为我自己的现实感到羞愧。但是下一瞬间,云征月只是轻咳了两声站起身来,而後走到柜子边上从一个盒子中取出一样东西默默的塞进我手里。
“这是……?”
看着手中沁凉入骨通体碧绿的翡翠坠子,我讶异的张大了嘴巴。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是一对儿。我大哥一枚,我一枚,让我们娶媳妇用的。”
“所以呢?”
“这个送你,你明白的。”
没有再多解释一句,云征月面皮儿微红的低下头开始吃自己碗里的东西。却留下摸不清他究竟是什麽意思的我,犹自一头雾水的愣在那里。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他颇为羞涩的解释。
“你陪我睡觉我不会给你钱,你可以去找我大哥算,但是我不会给你。因为对我而言你不是妓女,只是我喜欢的女人。这枚玉坠你随便拿到外面任何一个当铺都可以换几百两黄金,足够你一辈子吃穿不愁了。你要是缺钱就拿去当,这已经是你的东西了,我不会生气的。”
将本该万分严肃的话说得一脸平静,云征月轻而易举的出了我一身凉汗。
这算是什麽意思,试探我?考验我?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探寻“究竟是爱我的人还是爱我的钱”这种无聊游戏的答案?
云二爷,您这一次投石问路玩的也太大了吧……小看了作为云鹤影弟弟的你的智商的我是多麽的愚蠢……
“我不能收……”
烫手的山芋不是那麽好拿的,尽管这东西值钱可以让我早很多很多天脱离苦海。但是犹豫再三,我还是决定放弃。
我海棠再怎麽说也算是半个聪明人,聪明人不做没把握的事儿。当初一个若即若离的沅唯九就已经把我涮得死去活来,在同样的手段上跌倒第二次就是十足的傻蛋。
开玩笑,如果真把这东西拿到外面去当了估计钱还没到手老天爷就一个响雷把我给劈死了。
“我送出的东西不会收回来的。”
“别这样……你这不是我麽……”
“吃菜。”
“……”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不管我怎麽软磨硬泡甚至以色相诱,云征月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不为所动。我猜想他是想用这种方式先把我的心定下来,不管我喜不喜欢他至少时时刻刻都能想起来这男人心中有我,而且还特别认真。
他这是算准了我良心还没完全被狗吃没了所以想放手一搏还是怎麽着?以为用这种方式我就会妥协吗!!!!
有些为他的独断独行而生气,见他左闪右躲就是不肯再正面迎接我的问题。我发狠的将那价值几百两黄金的小东西高高举起来,作势要砸。
“你不拿走我可摔了哦!”
“你的东西,你愿意摔没人拦着你。”
一点点要阻拦的意思都没有,云征月只是用他那双幽黑的大眼睛目光特坦然特澄澈的望着我。
“喂……”
看着他孩子般纯净的眼神,我不知怎的胸口顿时感到一阵温暖。嘀嘀咕咕了半天,最终还是妥协的将那块玉坠小心翼翼的戴在了脖子上。
“嘿嘿……”
做完这件事之後,云征月给了我一个十分傻气的笑容,而我居然也少根筋的跟着傻笑了起来。
这算什麽?!定情信物吗!!
尽管在心里有个跟我长得一样的小人儿在抱着头大喊着“我不要我不要”,但是表面上,我却笑得甜丝丝的跟他凑成了一对儿二百五。
完蛋──
怎麽换成我被他吃的死死的了……
“海棠……你就从了我吧……嘿嘿嘿……嘿嘿嘿……”
“……!!”
中场番外:我叫云小乖
大家好,我叫云征月,但是亲妈和一群很有爱的“阿姨们”都叫我云小乖。今年二十二岁,属小白兔的。
我出生在一个原本很富有、後来没落了的商人家庭。很小的时候爹娘就不在了,只剩下大我三岁的哥哥来c持整个家业。其实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没有什麽家业可以c持。偌大的一个云府人都走光了,荒凉的要命。
但是不知使了什麽法子,哥哥就像是个会变戏法的术士一样,很神奇的在几年的时间内就把整个云府重新振兴起来了,而且生意做得比爹在世的时候还要大。
因为这样,对於我和年幼的妹妹来说,大哥简直就是一个神一般的人物。那麽英俊、那麽高大、那麽无所不能。
所以,不管外面的人怎麽形容他是“云扒皮”、“大j商”我和倩儿都只会嗤之以鼻。因为哥哥说了,那些人是因为被他打败了才口出恶言的。他其实是世界上最善良、最忠厚、最地道的商人。
当我们还没钱的时候,一到了冬天天特别冷。我流着两行清鼻涕抱着小兔兔(我的一个玩具布偶)想跑去哥哥的屋子里和他睡在一起取暖时。却总是忧伤的发现,他几乎从来不睡觉的。只要没困到黏在桌子上爬不起来,他就会一直一直的点着微弱的一点碎蜡做成的小油灯对着一摞又一摞的账册拨算盘。
我问他的时候,他就弯着那一双在我看来像月亮一般温润好看的眼睛对我说,他是在查账。爹死之前有很多人欠我们的钱,只要把这些钱收回来就有本金了,做点什麽生意都可以重振云家商号。
收账是个什麽概念,我其实并不清楚。倩儿和小兔兔就更不明白。但是最开始的时候,哥哥每一次收账回来不是灰头土脸就是被打得遍体鳞伤。
倩儿身子柔弱,一见他流血就会哭。我是男子汉,我不哭。但是我很心疼很心疼,所以等哥哥再出门我就偷偷跑去山上拜师学艺。只要我学会了一身好武功,将来哥哥再收账时就再也不会被欺负了吧。
就这样过了几年,我的武功越来越长进,身体也越来越强壮。完完全全自信到可以保护哥哥的地步了,可是那个时候哥哥已经不再需要我的保护……
当初欺负过哥哥的那些人,早就连本带息一个子儿都不少的将欠债乖乖的还了回来。现在的哥哥也根本不用亲自去收账,只要动一动手指,周围就会有一大帮身手极好的打手威风凛凛的集体出战。
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哥哥的第一笔帐是怎样收来的。
因为家里的生意开始复苏,我们又过上了那种被老百姓们称之为纸醉金迷的生活。一些以前不愿意认我们的亲戚也开始恢复了来往,其中就包括我那个在什麽海防部当总督的败家子表哥。
表哥是个很随性的人,坊间都传他是靠关系上位的公子哥,不过是在海防混个职位吃喝玩乐而已。但是只有我知道,这家夥其实很不简单。为什麽不简单,我也说不出来。反正每次见到他笑都觉得怪怪的,有些说不出的东西蕴藏在里头。看起来很深奥,很邪恶。
我看不懂,估计我大哥能懂。但是他不会告诉我,因为我是小乖──
他最宝贝的弟弟。
其实实话说,我的童年算是过的还蛮孤独的。
大哥整天忙生意,无论如何都不让我参与其中,只叮嘱我在家里照顾好妹妹。但是倩儿年纪小,又老实。每天只是自己蹲在院子里头采那些野花玩,偶尔也会偷走我的小兔兔抱去睡觉。
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一句话。即便是上山学艺的时候,也是对着山林石头站马步的情况多,师傅也不是多言的人,让我这个心底喜欢热闹的孩子非常的失落。
无聊的时候,我就会对着一望无际的夜空数上面的星星。因为星星很美,又不过分耀眼。它们不会只看我的外表就像那些青楼的花娘一样蜜蜂似的朝我飞扑过来,更不会像那些千金大小姐似的闷得要死事儿又多。
人们都说,当一个人开始想要找个人做伴的时候就代表他已经老了。我想我一定是少年老成,因为十几岁的时候我就开始想着找一个姑娘,跟我不离不弃的过一辈子。
她不能不漂亮,因为我好色。(嘿嘿嘿……)
她也不能是大家闺秀,官商千金,因为地位太高人就不随和……我是个很简单的男人,就想过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变老这样没出息的日子。
她也不能是青楼花娘。因为我怕她是为了我的钱,而不是为了我这个大帅哥才跟我在一起的。
总之,我要一个女人。一直陪着我,又让我喜欢。
出身不好没关系,娶回来做妾就好,大不了我一辈子不娶正妻。性子不好也没关系,反正我的脾气足够好,也很乖。我挺喜欢自己的,她应该也会喜欢我。
最最重要的是,我很孤独……
要是让我遇见一个跟我一样孤独、无助的姑娘就好了。这样的话,她就应该会很理解我。理解我的孤独与寂寞,理解我这个人其实什麽都不会,什麽都没有,只想在冷冰冰的冬夜里,抱着一个属於我的人暖暖的睡上一觉。
好啦,我很困啦。小乖要去呼呼了──
对了,明天我就要出海去陆羽国啦!当然是偷偷瞒着我大哥做的,不然的话他一定又会罗里罗嗦的……我是大人了,为什麽他总是把我保护的跟小孩子一样呢?
是男人总是要去冒险的,而且我有种强烈的预感。此次出行,一定会让我遇到心目中的真命天女。
啦啦啦~~(≥▽≤)/~
──摘自《云小乖回忆录》
第35章 一碗梅汤
原本依着云征月的性子,是恨不得我从此就直接住在他房里哪都不去才好了。但是云府自从有家妓那一天起就定下了规矩,一个月内主爷不得召唤家妓超过十次,更不能让家妓在房里头长住。
云鹤影这样做的意思自然也是为了保护弟弟,生怕他玩物丧志沈浸於美色以至於无法自拔。而他自己就更不用提,据一二三嚼舌头的时候透露,这个云大少简直就跟一个财神爷一样。枉费他长得人模人样儿的,一双眼睛里只有钱,没有女人。
云征月腻味了还知道跟朋友出门喝喝花酒,听个曲儿什麽的。这云鹤影腻味了却只会不厌其烦的把书房里头陈年的旧账本翻出来再算一遍。或者白天的时候叫上几个管事儿的,突如其来的到各个铺子去巡查一遭。诸如此类,乐此不疲。
所以我叫他变态是非常有道理的,正常人他不这样儿──
离开云征月房门的时候,外面秋高气爽天气格外的好。
虽然落叶漫漫,但是整座云府却是黄绿相间充满了诗情画意,无论从哪个角度望过去都没有萧瑟的感觉,反而让人感叹天凉好个秋。
身在这样美好的景致当中我却无心欣赏,心里一直在思考着云征月送我玉坠的这件事。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是被这家夥单纯的表象给诓了。
他这一招叫以退为进吧……
连个说不的余地都不给我,自己叮呤桄榔的一顿卷。一气呵成的表达完他的意思之後,就把“未来媳妇”那麽大的一顶帽子扣在我脑袋上了。
意思明明白白的摆在那: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反正我喜欢你。所以我这辈子赖定你了,你不开心尽管蹂躏我抛弃我,不过我的心里可只有你。
……
说得倒好听!!
什麽缺钱了就当掉,不喜欢也没关系……他一颗真心双手捧着奉上,就这麽在我面前粉嘟嘟红嫩嫩的跳动着,我还能真忍心把它给砸了?别说良心上过不去,就算是冲着这家夥傻兮兮的笑脸我都觉得稍微拒绝一点点都不落忍。
可是这是个什麽东西啊,这是他娘留给他娶老婆的玩意儿。让我这个家妓戴在身上就跟盖了个章一样,这以後万一还得去陪别的客人瞅起来就心酸,还不得被羞耻心给压死。
垂头丧气的往石桥那边走,也许是真的冤家路窄。心事重重的我一个没留神就撞上了另一个人的身子,那人晃了两晃倒没什麽事儿,只是手里面端着的东西却撒了我一身。
“这是怎麽了,走道也不看着路?”
云鹤影接过身边小厮递过来的锦帕将身上沾着的几滴水渍擦干,而後眯着眼打量着我这一身魂不守舍的狼狈相。
“这是什麽……”
红糖水儿似的汤汁染花了云征月新给我准备的衣服,贴在r上又凉又湿非常不舒服。我目瞪口呆的瞅着这天上掉下来的横祸,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便抢过云鹤影用过的那块手帕开始往身上抹。
瞧瞧瞧瞧……都脏了,回去还得洗。
“桂花酸梅汤──”
似乎是看我手忙脚乱觉得好玩,男人笑了笑。就命身边的人再度端来两碗酸梅汤,一碗给自己留着另一碗好心情的递到了我面前。
“尝尝。新摘的桂花熬的,很香。”
“啊,谢谢,你真好……”
正口渴呢,刚好喝一碗。
“别客气,自己府里的人就算你四个铜板好了。”
“噗……!!!”
这一回他没能幸免,泛着桂花香的酸梅汤被我喷了一脸。
“还要钱啊?!”
“激动什麽,开个玩笑都不行。”
英俊的脸上淌着又酸又甜的汁水,云鹤影愣了一下,而後不满的皱起眉毛,那样子还挺委屈似乎是在不解我的大惊小怪。
天可怜见……
真不是我小人之心,而是他在我心里的财迷度实在是太高了。要收钱一点都不奇怪,反而让我觉得不收的话这汤里面一准儿有问题。
“那、那这钱……”
“放心,不收。反正是铺子里面卖剩的,不喝就浪费了。”
我就知道……
心里有气扭过头去不想理他,而他也好脾气的陪我站着,没有再说话。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小口小口的品着碗中味道很不错的酸梅汤,站在这凉风习习的秋色里倒还真是别有一番情趣。
没过多久,男人喝空了碗便优雅的擦了擦嘴巴,那种笑里藏刀的目光闲来无事又再度落到了我的身上。
“听说──”
“昨个儿你是在月儿房间里头睡的?”
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反正我看不出来有没有揶揄的意思。
“嗯……”
点点头,我继续喝。
“很好,那我叫账房给你记上一笔,伺候主子也按一两银子算。过了昨夜你就只欠我九千九百九十九两银子了,真是可喜可贺。”
“咕嘟咕嘟……”
一口汤呛进了嗓子眼儿里,我毫无仪态的在碗里吐起了泡泡。
“不过明天是我宴请塞外贵客谈生意的日子,你可不要忘了。到时候尽可能的帮我哄着那位爷,事成之後我会有适当的赏赐,如果办砸了……那就另当别论了,明白了麽?”
“明白了……”
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咬牙答应。
“很好──”
手指轻轻的划过自己的眉宇,云鹤影在额角画了个弧便将被风吹乱的额发整齐的弯在了耳後,悠然的姿态看上去十分仙风道骨。如果不认识他的话,光是看他一张俊脸一袭红衣便会以为不知这是哪里来的风流浪子,又怎会猜想到他其实是最最狡诈的大j商。
“我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别让我失望。”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云鹤影转身要走。
临别前,男人忽然用手指蹭了蹭我的脸蛋儿而後又开始向下抚摸我的脖子。被他摸过的地方立刻引发起了我的一阵战栗。很痒,又有些烫。虽然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但是对我来说,却是格外的意味深长。
有那麽一瞬,我甚至自作多情的以为这位云家无情无欲只知道钱的大少爷也看上我了呢。但是摸着摸着,他的手指头却最终停留在我我锁骨之间那一枚耀眼的碧绿上。让我一个激灵,全神戒备了起来。
“海棠姑娘,这东西很珍贵,是我们云家的传家宝。虽然我弟弟给了你,但是没有我的允许它还不是你的。所以你只许戴着不许当,丢了还得赔。”
心里一惊,怪不得这家夥突然想到请我喝酸梅汤,原来是一早就瞄见了云征月给我的这块翡翠。我就知道这东西碰不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你收回去吧,我知道这不是应该属於我的东西。现在放我这一个没看好摔了碰了的,我还担当不起呢。”
闷闷的揉着发酸的鼻子,我说的是实话没有半点赌气的意思。
然而听到我的表态,云鹤影却只是看不出情绪的一笑。
“无妨,你就先戴着,只要月儿高兴就好。”
……我惶恐。
经过一轮激烈的竞争,云小乖在四个男人里排名第一位~奉送一张哥俩相依为命的图图~~云变态已经s扰我很久了……
【变态:每次都把我剪下去了我弟弟在那萌!!!】
第36章 赴宴
云鹤影派人来找我去赴宴的时候,我正坐在桌子边吃织娘为我准备的一点饭菜。
织娘之前问过我会不会喝酒,我点了点头,忍住了没告诉她本姑娘在海贼船上从来都是大碗喝酒大块吃r的,酒量堪比男子。但是她还是担心的让我提前吃点东西垫垫胃,怕一会儿喝多了身体不适。
织娘对我的关怀一直都是明里来明里去,从不遮遮掩掩让人觉得十分受用。她是行动派,和我娘不同。
我娘死的早,当初一个人带着我颠沛流离,两个人都没少吃苦。对於她那样美丽又柔弱的女子来说,能给我的关怀都是通过对他人的隐忍换来的。赔笑、乞怜、默默的忍受闲言碎语……换来的吃食虽然不乏新鲜美味,但是我吃的时候还是觉得如鲠在喉。
为一个人牺牲真的就算是无私的对他好吗?我对这句话从来都充满了质疑。也许付出的那个人是真情,但是作为接受这种牺牲换来的好处的那个人,我只觉得压力很大,肩膀上很沈重。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当初我娘能够硬气一点,勇敢一点。一个女人漂亮就是本钱,如果还能狠毒与聪明,那这个世界上有什麽东西她是得不到的呢。
“哎哟~咱这吃相还能再难看点吗?”
见我啃着一块牛r嘴角沾满了酱汁的出神,织娘带人进来的时候翻了个白眼。而後掏出锦帕小心翼翼的为我擦去脸上的黏渍,又用红纸重新帮我染了嘴唇。
“幸亏我提前让你吃饱了,要不然一会儿上桌让爷们儿们看见你这吃相,还不被人笑掉了大牙。”
“……哪有这麽夸张。”
我恋恋不舍的瞥了眼碗中吃剩下的那一半r,这些饭菜都是织娘亲自给我煮的。那味道是一等一的好啊,她不去当厨娘太可惜了。
“好了,让我看看你。啧啧,这胸挤得不错,真不愧是我织娘调教出来的美人儿。这腰也够细,走起路来扭一扭就够风s了……还有这对耳坠子,小一,不是让你拿紫色的那对吗?怎麽拿了白色的,跟她身上的衣服一点都不配啊。去,赶紧的给我换了!”
按着我的肩对我看了半天,织娘充分表达了她的满意与不满。旁边的一二三跟着她的命令围着我团团转,而我则眼前一片空茫的仿佛看到了云鹤影派来的小厮在门口等得不耐烦的脸……
最终我被织娘打扮得像只花枝招展的孔雀,谨小慎微的防止被自己的裙摆绊倒的跟在那人的p股後面往主宴厅走去。原谅我找不到更美好的词语来形容自己,因为我从来都不喜欢这些华丽得过分的东西。
在海贼船上我什麽都是轻松自在的,想怎样就怎样,也用不着非得打扮来去取悦谁。只要一穿上这些根本不像我风格的衣服,就意味着我又要跳进海里面去“钓鱼”了。运气好的时候刚掉进去就能遇见过路的商船,运气不好的在海上漂个几天几夜那也是常有的事儿。
我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武功高手,无非就是水性好又多了点运气与在海里求生的经验。想来沅唯九对我还真是刻薄,不知道我若是一个失手不幸淹死了,他会不会在喝醉了之後为我掉几滴眼泪。
“到了,海棠姐儿进去吧。芙蓉和紫苏姐儿都已经在里面伺候了呢。”
对於那个令人讨厌的称呼,我已经不介意了。
反正现在和云征月的关系有升温的势头,只要他没有看不起我,肯真心对我。在其他人眼里我本来就是个家妓,轻蔑两句也是应当的。
不过这一路看来,云府里到处都挂满了漂亮的花灯,一派华丽富裕的景象。平时云鹤影那个守财奴为了省灯油,只命人在有人经过的要道上星星点点的燃着几盏最普通的白罩灯。我还在纳闷真要那麽省为何不把这府邸卖了搬到小茅屋里头算了,还要住这麽讲究的地方,还要养那麽多的下人,这不是自己扇自己嘴巴麽?
现在看来,他的想法还颇有些深奥。做生意的嘛,不熟不做,如果想让别人放下戒备跟你谈,该有的气派总是要有的,只是到关键时候才端出来用而已。
“海棠见过爷、二爷和贵客。”
嘴角挑着笑,我尽可能装出柔顺的姿态走上前去跟正搂着佳人喝酒吃菜的几个男人行了个礼。当然,我也将云征月在看见我出现後睁大了一圈的眼睛和他立即从那个芙蓉姐儿肩膀上“嗖”的一下挪开手的动作看了个清清楚楚。
“海棠……你、你怎麽来了?”
结结巴巴的张开了嘴,这傻子显然是没想到我今天会来陪酒。
“大哥,你不是要海棠来……!”
“呿,月儿你喝醉了,在贵客面前吵吵嚷嚷的像什麽样子。”
似乎是有意阻止自己的兄弟在外人面前流露出对一个家妓的占有欲,云鹤影扬了扬袖,一如既往的深沈如石,轻而易举的就将云征月的暴躁压了下去。
“就算是个新人也总是要出来学规矩的,正巧我们赫雷公子喜欢年轻点的姑娘。小海棠年岁正嫩,即便举止生涩想来他也不会见怪的,你说是不是啊,赫雷公子?”
微微笑着举手就敬了他身边身着异服的男人一杯,姜不愧是老的辣,转眼间就把兄弟不体面的争风吃醋描画为主人担心笨拙的新妓待客不周。
“大哥……”
委屈的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云征月不敢忤逆云鹤影只能抬起头眼神复杂的望着我。那眼神中饱含了他的不满与伤感。
我想他此时心里一定很愤怒,但是这些我管不了。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宿命,他是爷我是妓,能有交汇的可能就不错了,难道还真能你侬我侬的相依相守?本姑娘还要卖笑给那个云扒皮还债呐!
不过,他刚才和另一个女人逢场作戏的场景,倒是真的满刺眼……
作家的话:
漫花让大家等久了,今天开始加更。sorry。。
不过我还是有空时多更,忙得时候就不更了哈。。。希望大家能多多体谅。。还是建议大家一星期来刷一次哈。。
鲜有点抽,还不清楚这一次的改版最终目的是什麽。所以暂时会将书名标在传的文章前,大家就不会在我这里点错了。不过发发表示,鲜网忽然间快了好多啊……泪奔~~
第37章 赫雷
“海棠?你叫海棠麽,当真是粉雕玉琢的佳人,人比名字更美啊……”
没怎麽在意云家两位爷究竟在打什麽哑谜,从我一进来开始,那个叫赫雷的边塞人一双眼睛就没从我身上离开过。
只见他漫不经心的接过云鹤影递来的酒一饮而尽,而後便爽气的直接用袖口擦干净了嘴唇。黝黑的脸庞上五官深刻,瞳仁的颜色略浅倒是一见便知与中州人的不同。
“是,奴婢正是海棠,爷您谬赞了……”
这句差点让我咬掉了舌头的话是织娘教给我说的。据说漂亮女人越是谦逊,男人就会越欣赏。即便是惺惺作态也比傲慢跋扈更能博得别人的好感。说到底,我们都是来伺候人的。姿态放得越低被伺候的男人就会越喜欢,到时候赏赐起来也就越大方……
“哪里哪里,美人快点过来陪爷喝上一杯。如果你这样的女子都算是谬赞的话,那爷这辈子还真没赞对过谁了。”
显然对我的出现十分满意,赫雷迫不及待的向我招了招手,而後将听话走上前的我用力揽进了他的怀中。
“赫雷公子,您好急……”
一下子贴近陌生人的身体,我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但是男人身上传来一股松柏的香气,草木的味道。与云征月喜欢的气味儿别致的熏香完全不同,凛冽又充满了阳刚气到蛮对我的口味。
织娘说这赫雷家在塞外养马是出了名的,整个中州的达官贵人都以骑乘他家饲养的特等马匹为一种荣耀。现在死爱钱的云鹤影将他请过来,不知道又要谈什麽捞钱的鬼点子。我看这塞外人爽朗大於算计,估计姓云的小刀早就磨得快快的,就等着狠狠的宰上一笔。
“呵呵,赫雷公子满意就好。”
见赫雷借着几分薄醉已经心急的开始对我上下其手,旁边的云鹤影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在见到生意对象如此轻易就沦陷在了我的温柔乡中之後,那张俊秀的脸上稍微露出了一点满意的神情。
而坐在另一边的云征月却没有那麽好的脸色了,只见他一双原本明亮的眼睛此时正怒火熊熊的望着赫雷搁在我胸前的那只大手。掌中的酒杯也在喝干了之後用力的贯在了桌子上发出不合时宜的“咚”的一声,很明显的在对什麽事情表达着不满。
“嘶……”
故意低下头来不去看云征月的神色,不知为什麽他那种弃犬一般的眼神再度刺痛了我,让我这个一向没心没肝的恶毒女人竟然有些小小的心虚。
原本想装作没事儿一样继续陪赫雷寻欢作乐,同时听云鹤影有一句没一句的状似闲聊实则正若有似无的给这边塞人下着套。
谁知这赫雷公子开始只是捏捏胸摸摸大腿,现在酒过三巡喝多了色胆也更大,竟然旁若无人的就将我的裹胸拉下来一半,当着众人的面毫不在意的玩弄起我的r尖来。
“小美人儿……你这里长得还真嫩呢……”
“喂!你不要太过份!”
云征月这一下是真的火了,浇了油的干柴一样双目通红的大喝一声。就差没提着把剑将那只放肆的大手给直接剁下来喂狗,整个人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正是,你这丫头也忒没规矩,稍微夸你几句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你那手放在赫雷公子的腰上做什麽,那玉佩一看就是上好的货色难不成人家还能给你这个低等的家妓?不要仗着点美色就贪得无厌……”
在所有人都还在消化云征月的那一番暴怒之言的时候,云鹤影已经箭一般的将其粉饰得完全变了味儿,其思维之敏捷让我这个经常骗人的女人都自叹不如。
但见他轻飘飘的抬起右手,轻飘飘的说着“语重心长”的话,微皱着眉头从面前的碟子里夹了一块鱼r放置到云征月的碗中。而後又拍着弟弟的肩膀脸上露出了溺爱的笑容──
“月儿,你啊……哥哥平时是怎麽教你的,就算要教训下人也要等贵客走了之後。你就这样发起火来教训小海棠事小,但是若坏了赫雷公子的兴致那该如何是好?”
“大哥!我……”
云征月先是一愣,像是要急於辩解些什麽努力的张开了口。却在看见云鹤影脸上的神情之後却又如同蔫掉的萝卜一样再度泄气了下来。肩膀一抽一抽的低着头,好似很难过。
我不用看也猜得到,刻意转过头只让云征月一人看清自己的脸的云鹤影,不知道又用无声的语言对他威胁了些什麽。
这只老狐狸,无论对谁都很有一套嘛……不过是y损狠辣的一套。
“哦?哈哈,不就是一块玉佩。小海棠喜欢我送给她又有何不可?云大公子太看不起我赫雷了,难道因为我是边塞人就没有这个气派吗?”
不知道这个赫雷是真的脑子少根筋儿,还是就坡下驴给大家都找一个台阶下。听完两个人的对话,他便哈哈大笑着当真伸手到自己的腰间,将那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玉佩随意的解下来塞入了我的手中。
“诶?”
这一下轮到我完全错愕的感受着手心中的那一抹翠绿的冰凉。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平白无故捡了一个多大的便宜。冲着这一点,今天被摸了半天胸口好像也值了……
“还不谢谢赫雷公子,你这丫头还真笨……不如换踏雪来伺候吧。”
见我对着那块翠玉佩发呆,云鹤影忽然不知为何对着我挥了挥手臂。一副主家嫌丢人的样子就要赶我走。
走……?
那敢情好啊!
我一听来了精神,该赚的也赚到了,又不用真的陪睡。这云鹤影是有意放我一马吗?还是碍於弟弟的心思,不愿真的为了我弄得云征月不高兴……
不管是哪一个,对我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啊。
“是……”
确定了这个想法之後,我当下就从赫雷的怀里钻了出来,欠了欠身就要脚底抹油的开溜。哪知步子还没迈出一半,腰就被人给粗鲁的搂住了往後放一带,直接跌坐在某人的怀中。
“诶,急什麽。越是这样青涩的美人儿,爷我就越爱。今儿个就要她陪寝了,云大公子你就别再费心了。”
完了,看来这个赫雷并不打算就这麽轻易的放过我……
第38章 争吵
“赫雷公子,我敬你一杯!”
就在我陷入那个塞外人健壮有力的怀抱中挣脱不开之时,一个酒坛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的砸到了赫雷公子的脑袋之上。至此,世界陷入一片恐怖的静谧……
“啊……不好意思,手滑了。”
无辜的看着那个满脑袋酒y歪着头倒在我身上不省人事的贵客一眼,云征月一双眼睛和周围所有人一样流露出惊讶的光芒。
看来练武的人就是不一样,别人需要用很大力气才能掷过去的酒坛子在他那里只要轻轻手一滑就能飞那麽远,还正巧命中倒霉的人。
“啊!!!少爷、少爷您没事吧??”
这一变故出现,所有人都是始料未及。云鹤影的脸色固然是难看到极致,简直就是青白如铁。而赫雷身边随侍的小厮则更是呼天抢地,一副出人命了的样子慌忙扑过去将自己家的少爷从我身上扒了下来。
“……”
“快传大夫!!”
望着一地的碎瓷,云鹤影急忙从主位上站了气来。一副十分过意不去的样子招呼手下将“挺尸”的赫雷公子抬了下去。而临走前,他丢给云征月那个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心里毛毛的,仿佛是在说“给我等着,早晚跟你算账!”一样。
唔……
原来这位云大少爷也有和云二少爷闹脾气的时候啊,我还以为他从来都是对这个长不大的家夥百依百顺的呢。
“海棠?海棠!你没事吧……”
直到人都走光了,云征月才“蹭”的一下跳了起来,一脸心疼的跑到我身边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披在我的身上,并且手脚麻利的把我从孔雀包裹成了山j。
“我没事……倒是你,把这麽大的贵客给得罪了,傻不傻啊……”
看见云征月一脸讨好的表情,就像是把球球叼回来猛摇尾巴找主人领赏的狗狗一样。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感激麽?有点,但是其实也没有那麽强烈……
作为一个家妓我早已做好了和陌生人随时上床的准备,并不是说没有礼义廉耻,而是觉得对我这种身份的女子来说,尊严并没有生存重要,更没有自由重要。
只要能早日脱离云鹤影的魔爪作为一个独立的人逍遥的生活下去,我什麽都愿意做──包括陪不同男人睡觉在内。
“没关系,有哥哥在,不管我做什麽他都一样能解决。不过,今天是他太过分了,怎麽能叫你来陪别的男人喝酒呢!”
满不在乎的将方才的事只当做日常调剂的一个小c曲,云征月自顾自的将我揽进了怀里,散发着酒香的嘴唇开始若有似无的在我脸颊上轻蹭着,猫一样的撒娇。完全不担心那个赫雷公子会不会被自己打傻打死,唯一抱怨的是云鹤影自作主张的将我送出来做别人的贺礼。
“为什麽不能?月儿,你知道自己今天惹了多大的祸吗!”
话音刚落,我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回答。那个幽灵一般的红衣男人便从旁门里又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说不上精彩,但是很明显在压抑着某种怒气。
“大哥,就是你的不对!你明知道我对海棠有意,你还让她出来陪酒!是想气死我吗?”
看见云鹤影笔直的身影,云征月松开了我却红着脸攥起拳头朝自己的亲哥哥怒吼着,看样子也是积攒了不少的怒火。
“气死你?你凭什麽生气。海棠不是你的专属通房丫头,她是咱们云家花了一万两银子买来的妓女。不去陪睡你道还有什麽方式可以让她还上这笔钱?还是你觉得放弃云府的公子贵客不要,跑到青楼里什麽下三滥的男人都接这样挣来的银子更好。如果你是这麽想的,我不介意今天就把她卖到妓院去。”
……
我介意!
有点被云鹤影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波涛汹涌的话语吓到,我一脸汗的拽了拽云征月的袖子,示意他可以闭嘴了,还是不要跟这个魔鬼一样的守财奴呛声的好。
“她欠的钱我可以帮她还!大哥,咱们家早就不像以前那麽穷了,你大可以不必对一个姑娘这样苛刻。不就是一万两银子吗?你直接找我来要就好了,我就是不想让海棠去陪别的男人!”
似乎被云鹤影的话刺激到,云征月激动起来的样子也十分的可怕。
“你还?呵呵,笑死人了。月儿,你的钱还不是我的钱?从小到大,你可凭自己的真本事赚过一文钱没有?唯一的一次瞒着我出海,还搞得差点连命都没有了。要我这个做大哥的急火火的联络各方势力去营救你。这种话理直气壮的说出来,不觉得心虚麽?”
看得出来,云鹤影虽然脸上还是那个面瘫的德行,但是话里话外已经完全的暴躁了。果然,此话一出云征月那张原本胀红的俊脸“刷”的一下就变得惨白。嘴唇哆哆嗦嗦的翕张着,想反驳却又说不出有力的字句话。到最後眼圈一红,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出去。
“喂!”
我冲着他的背影大喊,只可惜似乎是自尊心严重受创,这一次云征月并没有回头……
作家的话:
白痴的小乖。。。被数落了吧?该。。。
第39章 玉佩
“由他去吧,这孩子被我惯坏了,不知人间疾苦。”
见到云征月羞愤的冲出去,云鹤影背对着他闭了闭眼,俊秀的脸上闪过一丝後悔,却也没做任何挽留的举动。
“呃……”
此时此刻,主宴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周围的气温迅速下降,令我有种待在这里不是,走了就更惶恐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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