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雨霖铃

第 7 部分

楚了,很累,也很疲惫,如此纠缠不清地问题搞清楚了又如何,伤害了的不会感到欣慰,曾经的伤口不见得会愈合……就像这一条从海边到小树林的路,因为那些美好和不曾回来的回忆,因为心中理不清的情愫而变得那么漫长,总是走不完,小树林,距离自己是那么近,却也那么远——
倪煜盈趴在吴梓松的背上,眼角也不知不觉噙着泪水。就像三年前的心有灵犀,曾经,他生病,无病的她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感觉到痛;此刻,她的脑海中也是浮现出三年前的情境,他将她背在背上,信誓旦旦说要背上一辈子……一辈子很长,长到可以相互看着对方慢慢变老,他说,她老了,一定不难看;她却说,他老了,也许更好看,就可以重新去泡小姑娘了——他们彼此都不知道,那时无心的玩笑,成为现在最美的回忆。
将倪煜盈平放到地上,她似乎有点清醒了。吴梓松冷冷地看着她,眼神中久远的柔情一闪即逝。他的目光很复杂,面前的女孩,他曾经真心爱过,真心呵护过,甚至,他曾真的幻想过结婚,她穿上洁白婚纱的俏丽模样……但是,那一切都在叶小舟重新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改变了。叶小舟,是他理不清的心结,是他的致命弱点,也是他的死结!在这一个问题上,他是信命的。命中注定,他可能不会和倪煜盈真正在一起。就像命中注定,叶小舟是他心里最隐秘的痛和伤口一样!他曾经无数次的问自己,为什么叶小舟不爱自己,他却不愿对她放弃?他放不开她的手,不愿意接受叶小舟不爱他的事实,不,他一直觉得叶小舟是口不对心的,她的眼睛里闪烁的明明是爱。她爱着自己,但是,她不敢爱。是的,她从小经历了太多不寻常的苦,那样的经历早已将一个孩子爱人的心灵做以扭曲。她不敢爱,在她的人生观中,甚至是人之初,性本恶的。
他心疼她,他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还有人会像自己那般心疼她。她,一个从小没有爸爸的孩子,从小被人说成是“扫把星”,饱受诅咒和白眼的孩子,一个被周围许多人忽视存在,漠然以待的孩子……他何尝又不是?除却他比她幸运,他有一个温暖的家,他有疼爱自己的爸爸妈妈。尽管,爸爸妈妈有时会不管他,他会在爷爷和乃乃地看护下幸福成长;但是却好过她,他拥有亲情……
人说,莫指责,心灵的扭曲,总有其扭曲的巨变过程。吴梓松望着倪煜盈,此刻,倪煜盈也望着自己。两个人均无言,空气也凝结着一种诡异。吴梓松是嫉妒倪煜盈的,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会笑?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可以那么幸运,甚至那样侥幸地摆脱危机,不受伤害?面前的这个女孩,不漂亮,甚至称不上聪明,她有的,只是一双让许多人看到都会心疼的毫无杂质的单纯的眼睛。
倪煜盈想站起来,却突然被吴梓松又推倒在一棵松树下,树荫遮蔽着这一处,两个人很容易就被树挡在了不见处。四季常青的松树,即使是冬季,也能形成一处隐秘的天然屏障,将两人很好地掩护起来。
“吴梓松,你想做什么?”倪煜盈突然张口,声音不大,却也足以愤怒,让吴梓松一字一句都听得很清楚。
吴梓松没有说话,只是狞笑着,开始解自己的裤子。倪煜盈不敢看,身体慢慢退缩着,她心里隐隐地感受到了危险气息。吴梓松欺身上前,她都没有力气将他推离,任凭他的大手覆上了她的胸,蹂躏着,“痛——”这个字还没有喊出口,吴梓松的唇已经覆上她的,舌尖儿挑开了她抗拒的牙齿,长驱直入,带动她的小舌与之缠绵舞蹈。
“唔——”倪煜盈抗拒着,手不停地推他,但是他却是像一堵墙横在她身上,第一次,她知道吴梓松的力气是那样大。曾经,她会调皮地撩拨他,等他有所动作时,她会闪到一边儿,让他抓不住自己,他也从来没有勉强过她。但是现在,这样下去,倪煜盈不敢想——长长的指甲攀向了他的脖颈,然后沿途而上,到了他的脸,狠狠一刺,吴梓松的一个侧脸顿时多处了五道血痕。吴梓松一愣,嘴稍稍离开了倪煜盈,喘着粗气。长长的手指覆上侧脸新鲜的血痕,将血邪恶地喂进了倪煜盈的嘴里,吴梓松此刻笑得犹如鬼魅,“怎么样,这样的感觉熟悉吧?……五年前,我就应当做得更加彻底一些的!”
“吴梓松,你要做什么?”倪煜盈强忍着自己想哭的泪水,“你,你是不会强迫我的,不是吗?……你要真的对我做了什么事,我保证,保证你走不出这座城市——”她是不擅长威胁和放狠话的,吴梓松知道,所以听进耳朵里的言辞既不犀利,也不够震慑力。他解开自己的衣扣,露出了褐色的胸膛,倪煜盈知道,他这次是来真的了!跑,这是第一直觉,但是腿却像是灌满了铅,麻木得动不了。
“吴梓松,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我?!”倪煜盈哭着,面对她的泪水,吴梓松却真的无动于衷了,“我为什么就不能这样伤害你?为什么你不能受伤害?你知道小舟,你知道小舟受地伤害吗?你知道李奥兰多是怎样对小舟的吗……”他有点说不下去了,如饿狼扑兔般扑住顺势而动的倪煜盈,“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李奥兰多是怎么样对待叶小舟的——他可将你宝贝得很呢,为什么啊,凭什么啊——”
吴梓松边说,边疯狂的撕扯着倪煜盈的衣服,在她的脖颈处和露出的胸脯上印着自己的吻痕,犹如一头发狂的猎食的野兽——倪煜盈抬眼,她知道,吴梓松故意不看她的泪眼,她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雨,这时徐徐落落地下了下来,犹如她的眼泪,泪痕都是冷的。
53、天堂,地址不详
白沧海和孙雨莲刚要通过安检,安检的工作人员望着他们两个人的身份证,白沧海甚至拿的还是美国签证的护照。
“这位先生和这位女士,您们请等一下。”工作人员礼貌地微笑,白沧海心咯噔一下。“有什么问题吗?”他的伪装很好,从来不会让人怀疑是大毒枭。他在美国是社会活动家,商人,在国内,也算是民主人士。只见另一个工作人员仍然维持着礼貌的笑容,“在贵宾休息室,有人要见您和这位女士,请您和这位女士随我来吧——”
白沧海不想惹什么麻烦,凭自己的身份,什么样的问题都会解决的,他无惧,所以也点头暗示孙雨莲,让她也放心,不会有事。
贵宾室里,几个便衣警察静候着白沧海和孙雨莲的到来。还没进贵宾休息室,白沧海便一眼瞅到了周围非常警觉,似乎不寻常的清洁工人和旅客。他感觉到了一种围捕的气息,这不像是什么人要找他见面,更像是警方的布控抓人。
“等会儿,你就说你要上厕所,然后逃出去——”对孙雨莲耳语,白沧海知道,自己是已经暴露在外,但是对于孙雨莲,警方和任何人都是找不到任何犯罪证据的,他将她保护得很好。孙雨莲皱眉,隐藏在暗处,她却跟随白沧海经历了许多大的事件,自然建立许多大世面。对于这样的凝重和紧张气氛,周围监视和静待猎物抓捕的便衣警察,她不是没有察觉。
“哎哟——”孙雨莲走着走着,突然捂住了肚子。白沧海关心地低下身去,“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一旁的工作人员也一脸狐疑,只见雨莲额上真的渗出了细微的汗珠儿,“我肚子有点疼,想,想去厕所——”
“我扶你去——”工作人员见状连忙上前要去扶孙雨莲,白沧海向她点头。孙雨莲被工作人员搀扶着向厕所走去,白沧海望着孙雨莲和那个工作人员去往厕所的背影,趁机盘算着自己脱身的可能性。
“白先生,别来无恙?”白沧海回头,见到的却是自己最得力的手下之一,跟了自己足足六年的阿兵!
他早就该怀疑他的!但是,“暗香”被端之后,夜鹰消失了,一切的怀疑点便自然而然落在了他的身上!巧合的是,夜鹰离开了“暗香”之后不久,也的确秘密加入了中情局。白沧海现在怪只怪自己看走了眼,怎么就没看出来阿兵才是真正潜伏在他的地盘的卧底呢?
“阿兵,你什么时候回的家啊?我来这里一个多礼拜了,要知道你在这里,我就让你给我做导游了……”白沧海面不改色的打着招呼,甚至还有心情像是见了老熟人那般调侃,“下次我再到这来,你可要请我喝酒啊!”
“我现在就可以请你喝酒!”阿兵笑嘻嘻地说,趁白沧海神经放松,他的手里已多了一把麻醉枪。等白沧海反应过来的时候,麻醉枪已s中了他的额头。白沧海顺势而倒,周围布控的便衣们纷纷围了上去。
瓶子穿着机场工作人员的制服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雨莲,白沧海的老婆跑了……另一个我们的人竟然被她给打晕了!”阿兵望着气愤填膺的瓶子,其实这个结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孙雨莲与白沧海勾结在一起虽是近几年的事情,但是雨莲之前却曾c过队,做过许多苦力,甚至档案中有过伤人记录。那不是一个普通的,唯唯诺诺的女人!
“真没想到,五十多岁的半老太太,竟然还能有这一番身手……她逃跑了,怎么办?”瓶子摇摇头,一脸的不可思议,“我们现在怎么办?”
“她一定不会离开青岛!”阿兵想着,“这里的一切我们都交给警方处理吧,我想,只要孙雨莲在这里,她就一定会有所行动!”
“行动?”瓶子疑惑。
“对,行动!”阿兵神秘地一笑,“你以为他们这次来青岛仅仅是认亲?他们是来拓展毒品王国地盘的!”
“即使这样,白沧海在我们手里了,她一个女人,甚至我们都没有掌握她什么有力证据,她能有什么行动?”瓶子越发糊涂了。
“我们是没有掌握她什么有力的犯罪证据,不能对她进行参与白沧海制度贩毒集团的指控,越是这样,她越是会有所行动的,只要她行动,我们就会掌握她的证据……”阿兵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六年的卧底生涯,他有点迫不及待地想结束了呢!如果结束,也许他可以选择新的生活。
“怪不得她要跑呢!”瓶子恨恨地说,“如果她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干嘛要跑?”她是小看了这个年过半百的女人,出手还真不含糊!
到处是蝴蝶,翩翩而舞的蝴蝶!倪煜盈伸出手去,想去触摸,但是浑身酸痛而麻木。翩翩的蝴蝶徘徊在红色的花丛中,鲜艳夺目的红,刺目如血……
阳光刺痛了眼睛,倪煜盈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自己躺在病床上。冉旭昇趴在床头,她伸出一只手,想去抚摸冉旭昇的脸,头却很痛。
头痛,她想不起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吴梓松在那个靠近海边的小树林扑向了她,刺痛犹如闪电般贯穿了她的身体,随即,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不知道,当阿兵、鬼影和瓶子赶到时,看到的是被抛弃在松树下,衣衫不整的她,下身甚至还流淌着血。她更不知道,当冉旭昇赶到医院时,她还有些神志不清,甚至厮打着,将他的脸和手都抓出了血痕——
冉旭昇咬牙切齿,在看到脸色灰白,下身淌血的倪煜盈的那一刻起,他就发誓,他要宰了吴梓松那小子!
感觉到脸上有人用冰凉的手指触摸自己,冉旭昇警觉地睁开眼睛,倪煜盈却笑着看着他。在经历了那样的不堪,这个女孩竟然还能笑得出来!突然,冉旭昇的心被狠狠地刺痛。
“你醒了?”冉旭昇尽量挤出一丝微笑,“想吃什么吗?你昨天一天都没吃东西,身体弱得很,医生说,你醒来后,最好吃点东西……”
“我这个样子,我妈妈不知道吧?”倪煜盈信任地望着他,她知道,他不会把自己发生的不幸告诉妈妈,让她徒增担心的。
冉旭昇摇头,“我没有告诉她!”
“爸爸怎么样?”倪煜盈皱眉,爸爸是因为白沧海的毒案才横遭车祸的,一定是!而那个车祸,也一定是人为的!
“已经脱离危险了。”冉旭昇安抚着倪煜盈,“医生说,过些日子,倪叔叔就可以出院了。”她还在担心爸爸妈妈,丝毫没注意自己身上的变化。
其实,她身体也没有什么本质变化,只是,她真的成一个女孩变成女人了!冉旭昇皱眉,“你真的不饿,没有想吃的?”
倪煜盈摇头,“我想出去走走。”冉旭昇想了一会儿,扶倪煜盈起来,“你确定你现在还能站起来?”他问得很认真,尽管医生说她下身出血是因为例假,且被吴梓松破身,但是却不影响她今后的生活,身体也无大碍;但他就是担心她是否真的没有后遗症。
倪煜盈吃力地下床,试着走了几步,尽管下身有一种撕裂般的疼痛,但是,她感到自己急于出去的心更加疼。冉旭昇连忙上前扶住倪煜盈,“好,我们出去走走——”
医院的走廊里,倪煜盈看到了叶小舟。倪煜盈慢慢走了过去,冉旭昇并没有阻止。靠近,倪煜盈才发现,叶小舟是站在一个加护病房前。透过病房门地玻璃向里望去,倪煜盈看到了戴着呼吸机的李奥兰多。
“他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他倒下了,死了,我就自由了——”叶小舟笑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走到身边的倪煜盈听。倪煜盈不解,叶小舟转过脸,用一种近乎病态的眼神凝视着她,“你说,我现在是不是自由了?”
“小舟,你,你还好吧?”倪煜盈关切地问,她不恨她,面对她,她的心情更是复杂。她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叶小舟,她的印象永远停留在初见之时。
“好,还算好!”叶小舟苦笑,“嘘,我告诉你,我的宝宝现在已经在天堂了——”倪煜盈望着她,没有再说话。冉旭昇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了倪煜盈的手,“我们出去透透气吧……”叶小舟望着倪煜盈和冉旭昇越走越远,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嘴角浮出一丝微笑。
“你现在真的自由了!”一个声音从叶小舟背后传来,叶小舟转身,看到的是一脸玩味的雪。
“如果你在,你会干掉吴梓松吗?”叶小舟一改以往见到雪瑟缩惧怕的样子,眼神中突然变得狠戾,也熠熠生辉。
“你说呢?”雪不正面回答,将一支烟吊在了嘴里,刚要点火,却看到了那个禁烟标志,只好作罢,将烟重新夹在了手上。
叶小舟不语,只是将视线重新投放到病房中仍然昏迷的李奥兰多,“我的孩子去了天堂,你说,他是男孩还是女孩?他会不会很想见见他爸爸……”
雪同情地望着她,“我知道,你和李奥兰多这几年日子过得并不怎么好,尽管他,他其实很疼你,很想好好疼你……”
“我知道。”叶小舟点头,“但是,有一种人,是不知道怎样去爱,害怕爱人的,李奥兰多就是!他是爱我,但却把我当成他的宠物,这样的爱,对于我,或者对于任何一个女孩,都可以说很不幸!”
“你现在是自由了!”雪也将视线投向了李奥兰多,“其实,我们都自由了——”叶小舟听雪如是说,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你真的想送李奥兰多,去天堂?”
“天堂!”雪嘴一撇,自嘲地哼哼,“天堂在哪?向我们这样的人配去吗?我们,我们只配下地狱!”
叶小舟沉默不语了。雪悄悄塞给了叶小舟一张纸条,然后扬长而去。叶小舟展开纸条,见上面是吴梓松的笔迹,只有一行字:天堂,地址不详……
54、海洋天堂,深度催眠
倪煜盈静静地看着冉旭昇,尽管这个家伙一直在照顾她,但是今天,却把一台笔记本搬到了病房,似乎是有什么重要事情。但是,她却不想问。
冉旭昇灵巧的手指在笔记盘的键盘上不时敲击着,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不时皱眉,那敲击键盘的纷乱声音似乎是他的心情写照。
阿兵推门而入,鬼影紧跟其后。“瓶子呢?”倪煜盈见到他们进来,却意外地发现瓶子竟然没有跟在他们身后。
“哦,她家里有些事……”鬼影挠挠头,结结巴巴地说。阿兵没有异议,尽管他知道倪煜盈在怀疑,而鬼影这个家伙也的确是个不会撒谎的人,一撒谎就心慌,连话都说不顺了。其实,瓶子和kate一起,她们在监视和跟踪吴梓松。
对于吴梓松是“暗香”失而复得的成员,阿兵是不会告诉倪煜盈的。他知道,吴梓松多少曾零星地提起过自己的过去,少年轻狂,如古惑仔般曾将人砍到半死……
“你怎么样?”阿兵上前一拍冉旭昇的肩膀,冉旭昇抬头,随即向阿兵使了一个眼色。阿兵会意,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香烟,“这可是限量版的三五,出去走走——”冉旭昇刚要关机,却被鬼影制止,这家伙隐笑着,“能不能给我用一下?”
“你要干嘛?”冉旭昇警觉地一扬眉,尽管与阿兵他们现在是一条战线,这可不代表他能随便窥探他的秘密。没想到鬼影却笑得更厉害了,“干嘛,还能干嘛,玩游戏呗!我看你的电脑设置比我的都严,什么文档都设密码,都上锁,害怕我偷窥啊?有什么好偷窥的,难道里面有什么毛片……”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倪煜盈的小手已经拍向了他的脑袋。阿兵也冲他瞪眼,鬼影暗暗地伸了伸舌头,不再说话,脸部线条恢复以往的僵硬和无表情。他是难得活泼调侃一下的,但是似乎这些人都不怎么理解他的幽默方式。
阿兵和冉旭昇走出了病房。在一个通风口,他们分别燃起了香烟。两个人先是沉默,相互打量着对方的表情,气氛一时间变得沉闷且有些较劲。
“鬼影传给你的文件你看了?”还是阿兵打破了沉寂,“那是白沧海在到青岛之前发给吴梓松的,连李奥兰多和雪他都不信任——”
“白沧海原本就谁也不信任!”冉旭昇轻吐着烟圈儿,想起当年老黎可是白沧海的得力干将,到头来,却被白沧海抛了出去……“对于他现在信任吴梓松胜过李奥兰多,我并不感到惊讶,单凭吴梓松对叶小舟的情份,他就足以利用他为暗香冲锋陷阵了。只是,那一句隐语我没有想明白什么意思。”冉旭昇也将话题导入正轨,“我试图用暗香惯用的密码模式破解,可发现,这句话一点也不符合规律……”
“也许这句话根本就不是密码呢?”阿兵想了想,“我听kate和瓶子说,他们查到吴梓松在离开小树林之后到了一家酒吧,那个酒吧的名字叫做海洋天堂;似乎叶小舟的妈妈也在里面,他们可能是为一件什么事去街头的……”
“接头?”冉旭昇突然有了兴趣,“他和叶小舟的妈妈还需要什么接头?白沧海的其他手下都能直接通过手机接收叶小舟妈妈的指挥,吴梓松更能通过手机接受叶小舟妈妈的命令!”关于叶小舟的妈妈雨莲,他近日查到,她做过政府的公务员,但是退休很早,但是却不妨碍在官场积累了一批人脉。
“但是吴梓松与叶小舟妈妈见面的那天恰恰是白沧海被我们在机场扣留的那天,叶小舟的妈妈趁上厕所逃跑了……”阿兵也觉得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要知道,最近出了那么多事,他们都会倍加小心的,叶小舟妈妈更是知道我们早已对她的通话进行了监控!”
冉旭昇点头。他眉头深锁,此刻,还是在想着白沧海给吴梓松的那一份邮件,上面只有一句话:天堂,地址不详……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正在这个时候,阿兵的手机响了。阿兵拿出手机,看到号码显示竟然是kate。冉旭昇与阿兵对视着,阿兵摁了接听键,并摁下了扬声器。kate的声音顿时从话筒的另一头传了出来,但是由于扬声器的设置,只有冉旭昇能听到。
“……我们现在在海洋天堂,那里的人都疯了——吴梓松把制成喷剂的冰蝴蝶喷洒在了空气中,现在人们都像是中了魔一样……”说着说着,kate的声音越来越小,淹没在一片听起来像是趋于疯狂的狂欢之中。
“我想她们是出事了……”电话并没有挂断,kate已经没有了声音,话筒的另一头传来的是一片嘈杂,混着男男女女的尖叫——
“深度催眠!”望着面对无奈挂断电话的阿兵,冉旭昇突然皱眉,从牙缝儿里挤出了这四个字。阿兵却一头雾水,“你说什么?”
冉旭昇没有理会他,却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我们必须找到吴梓松,他肯定还会有新的行动,只是不知道他这些行动的目的会是什么——”
“你说的到底什么意思?”阿兵紧跟了上去,不依不饶,“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这样我才能想办法搞清楚,你口中的他们的目的啊……”
冉旭昇忽然停住了脚步,“你知道催眠吗?”他紧盯着阿兵的眼睛,看到阿兵懵懂地点头,随即又抬头,叹了口气,“你知道什么是深度催眠吗?”
“深度催眠指将一个人进行催眠后,被催眠者会按照催眠者的指示在未来的规定时间规定地点做规定的事!”一口气解释完,看到阿兵似乎还是不明白,冉旭昇有点急,“吴梓松就是被那句‘天堂,地址不详’做了深度催眠……深度催眠不一定要面对当事人,有时候一封刺激性的信件或是文字等等任何物件都会对被催眠人凑效,只要被催眠人曾经接受过催眠人的催眠……”
“但是那句话并没有什么明确指示啊……”阿兵还是不解,却见冉旭昇笑了,“我没有说那句话暗藏什么指示,但那句话很有可能是深度催眠后开启行动的指示语。”像是又想到什么,冉旭昇突然停下了脚步,“我想,我们应该再找一个人!”
这一次,阿兵倒是很快会意,“你是说,找到叶小舟?”看到冉旭昇点头,阿兵随即拨通了一个号码,那是拨给鬼影的,“鬼影,我和夜鹰有事,要出去一趟,倪倪就拜托你照顾了——还有,我要你帮我查一下叶小舟……”
海洋天堂。
叶小舟进入这家酒吧时,酒吧中已有许多人纷纷冲了出来,犹如醉酒的疯子,表情夸张的将脸扭曲成一团;时而痛哭流涕,时而大笑不止,这状况可比日本的恐怖片要惊悚得多——但是叶小舟却只是个冷眼旁观者,不时地,她的嘴角还隐隐噙着笑意。
走进酒吧中,里面更是混乱不堪。男男女女约有一二百人要么抱在一团,要么独自抱着头又哭又笑,要么便是不堪入目的限制级大片的上演,活色生香……
叶小舟是在角落中发现的吴梓松。他已头痛的缩成一团。叶小舟同情地看着他,她知道,对于他来说,活了这二十五六岁,快乐往往都与痛苦相伴的。这一次新研制的冰蝴蝶,能将人的快乐放大到一种极致,但是快乐的极致往往也伴随着痛苦。对于吴梓松,当快乐被放大到了极致,痛苦也同样被放大到了一种极致。第一次,叶小舟有一种自己是上帝的感觉。但是,她不需要救助整个人类,她只是吴梓松,一个人的救赎。
轻轻地,她将吴梓松搂在了怀里,吴梓松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叶小舟知道,此刻的吴梓松早已神志不清,他还处于被催眠状态中……
如果时间倒流,你还是那张船票,我想我会拿起,然后我们海角天涯;如果时间倒流,你还是那痴情少年,我想我会和你拥抱,哪怕天堂地址不详……
叶小舟低声吟唱,吴梓松从她婉转低柔的歌声中逐渐唤回了心智。犹如生了一场大病,吴梓松突然觉得自己头痛欲裂,眼前是叶小舟甜美的笑容,但是她的脸在他眼中却似镜花水月,朦胧中又是那样清晰,却也显得那么不真实。吴梓松伸出手去,他想去抚摸那一张令他心悸荡漾的面孔,但是触摸到的却是空气。他失望的垂下手去,眼睛也随即合上了——好累,他真的想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在乎,将心放空,将大脑放空,将一切磨人的、纠缠不清的爱恨情仇通通放空……
叶小舟别过脸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别过脸去,为什么不让吴梓松感知是自己在抱着他——可能,在她的潜意识里,还是不能接受他对自己的情感吧;抑或她的潜意识里,真实的世界总是不如梦中的世界美好,她喜欢他将自己留在他的梦里,永远地停留在梦里,这样,她也会在他的心里永远是完美的吧……
“对于吴梓松,你有什么打算?”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叶小舟抬头,看到的却是妈妈冷冷的眼神,“……他配不上你!”哪个妈妈眼中,自己的女儿不是完美的呢?哪个妈妈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获得幸福?雨莲从小是被妈妈抛弃的,她不知道母爱应该是什么样子,但是她给予叶小舟的都是她心中认为的最深最深的爱。她希望女儿能获得幸福,甚至希望钱攒的够多,就给女儿投资,让女儿找一个体面的好人嫁了,过富足光鲜的生活……她知道,李奥兰多,再也不会成为女儿的牵绊了,虽然这其中会有吴梓松的功劳,但是,她一点也不感谢他。如果不是他,自己的女儿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般田地——往事不堪回首,她知道,白沧海潜伏在这座城市的手下会帮忙,让李奥兰多静静地在医院里死去,看上去会是医疗事故或者根本就是自然死亡……没有人会在乎一个没有身份、身份不明的外国人的死活,尤其这个外国人在这座城市并没有人认识——
“妈,我想对他好!”叶小舟望向母亲的眼神是冷的。雨莲的心一寒,这个世界也许真的存在报应的!当初,她用变种的冰蝴蝶注s到了自己母亲的静脉内,导致她受到极度刺激,血脉喷张,最终心脏病突发而亡;那时她看她的眼神是不是也像叶小舟看自己这般?自己所做的,难道真的让自己的女儿这般恨?她有些想不通,却听到叶小舟面无表情地陈述,“……这件事过后,我想和吴梓松结婚!”
雨莲没有说话,僵硬地点头。叶小舟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她将吴梓松搂得更加紧了紧,余光却瞥见雨莲的身后,雪一直站在那里,用一种充满探究和玩味的眼光看着自己。那就是妈妈相中的,代替李奥兰多与自己共度一生的男子吗?闭上眼,眼泪缓缓流下脸颊:妈妈,我想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想再这样的生活……叶小舟默默地在心中说,一切,都快些结束吧!
55、神秘的海洋天堂老板
当阿兵和冉旭昇来到海洋天堂酒吧时,警方已将这里封锁。混乱的局面已经得到了控制,但仍有一些疯狂的,失去理智的人被防暴警察四五个人追逐围捕,最终被送上了一辆开往精神科医院的车……
阿兵向警方亮出了自己的秘密工作证,“……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当鬼影发来消息,告诉他和冉旭昇,叶小舟前往海洋天堂酒吧时,他们便也用最快的速度赶往了这里。但是地方还没有到,便看到那里正在戒严,似乎出了什么严重的事情。阿兵和冉旭昇连忙下了车,跑步到前方,看到海洋天堂中疏散出的人群,周围有许多警察,甚至有防暴警察,不一会儿,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被抬了出来。
冉旭昇揭开白布,看到的竟然是吴梓松。“这个人怎么死得?”阿兵犀利地眼神打量着吴梓松的脸,那一张脸呈灰白色,嘴唇发紫,手按下去,明显感到身体正在僵硬中。被阿兵问得法医一个劲地摇头,“应该是毒品吸食过量导致心脏功能衰竭,但是具体还需要进一步解剖才能知道,这个人还有很长时间的心脏病病史,你们认识吗?”
阿兵摇摇头,“不算认识,但我知道他,的确有心脏病……”对于吴梓松的档案他很仔细地研究过,他没有任何案底,却是“暗香”组织最为特殊的存在,且“暗香”最擅长的就是让一些没有案底的人做最为隐秘的贩毒勾当。
“看样子,我们似乎还是来晚了一步!”冉旭昇拍了拍阿兵的肩膀,毫不在乎那些现场的警察们拿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阿兵摇摇头,“不觉得蹊跷吗?”望着警察和法医将吴梓松的尸体抬上了车,阿兵的眼神变得复杂而飘渺,“我们刚刚知道吴梓松被深度催眠,吴梓松竟然死了……海洋天堂的s乱一定是白沧海对其进行深度催眠的任务,但但是这个任务地目的何在,我们还一头雾水呢!”
“吴梓松是被催眠的,即使他不死,他也不应该知道为什么白沧海要制造海洋天堂的混乱!”冉旭昇笑着,拍了拍阿兵的肩膀,“别那么紧张,吴梓松死了不一定是坏事,最起码,不会再有更危险的事件了!”
“是吗?”阿兵自嘲,也像是自言自语,“我的心乱的很,直觉总有什么事会发生……”冉旭昇面带微笑,一直安慰着阿兵。他的心也不平静,吴梓松的死,他也倍感蹊跷。但是,他只能先安慰阿兵,然后两个人静下心来,也许会发现新的线索。
阿兵还在想问题,没想鬼影的电话打破了他的思考,“……老大,我刚才在看守所,听说白沧海在送往另一个关押地点时被人救走了——”
“我怎么没想到呢?”突然,阿兵一拍自己的脑袋。“你是说……”望了望周围的地势,冉旭昇也有些反应过来,“他们其实是想攻击警局和看守所……”
“附近的看守所肯定有什么他们关注的大人物!”阿兵摩挲着下巴,“要知道,白沧海对吴梓松进行深度催眠的时候,他还没有被抓呢!”
“会是谁呢?”冉旭昇也觉得阿兵的话有道理起来,“我们一直不知道白沧海和雨莲此次现身到这里的目的,如果我们知道了那个人是谁,那么白沧海的目的也就应该清晰了!”
“我想,白沧海的意外被捕,提前了他们的一些计划。”阿兵不由得又想到了什么,“夜鹰,你知道世上有什么药吃了能让人假死吗?”望着阿兵冲自己诡异地笑,冉旭昇一时搞不清状况,却听阿兵又说,“很多事,我们急于打草惊蛇不管用,最好的方法是静观其变,让他们自己现身!”
倪煜盈今天特别高兴,因为爸爸出院了。
年关将近,一晃又是一年。在年末,倪煜盈应聘了一家网站编辑的工作。她想留在这座城市,再也不要离开父母……
很久都没有见过冉旭昇了,她不敢想,自己被吴梓松污辱了,如果没有他,自己是不是会寻短见?似乎,冉旭昇和阿兵最近走得很近,他们是不是在办什么大事?倪煜盈再傻,也感觉出阿兵的真实身份。还有冉旭昇,他们都是有双重身份甚至是多重身份的人。正想着,有人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
“倪煜盈,是不是还是回家好啊?”一个清脆的声音,不是很熟悉,却也并不陌生。倪煜盈转身,打量着叫她的那个打扮入时的女孩。这个女孩挑染着褚褐色的头发,卷曲着,尖下巴,戴着一个墨镜,短裙,足足十分跟的高跟鞋。
“你是……”倪煜盈后知后觉,最近,她觉得自己似乎有认人障碍,吴梓松伤害了她,她却再也想不起他的脸……
“怎么,不认得了?”女孩摘下了墨镜,竟然是白露!
“你怎么来了?”倪煜盈真的很惊讶,她没想到还能见到这个小明星,甚至于她都感觉自己离开剧组后,应该与她不会再有关系。
“我来这里旅游啊!”白露笑着,“不过,还真巧,能见到你!你知道吗,在上一个路口我就认出你来了,所以一直跟着你——”白露一扫之前冲倪煜盈的大牌小姐脾气,突然变得像是与她相熟了许久一般亲切,这使得倪煜盈感到多少有些不适应。
“哦。”倪煜盈傻傻地应着,“那祝你好好玩,希望你有个愉快的青岛之行——我还有事,要赶紧回家呢!”不想和她多谈,倪煜盈一直不喜欢这个女孩,直觉她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妖孽之气。
白露似乎也看出了倪煜盈的不耐烦,随手拿出手机,拨通了倪煜盈的号码,“……真没想到,你的手机号码还没有换哦!”说着,倪煜盈的手机响了,倪煜盈拿起手机,看到上面显示了一串陌生的号码。
“我的新号,有空再联系!”白露嫣然一笑,“我还想你能给我做导游呢。”不无遗憾地,白露目送着倪煜盈的背影。倪煜盈疾步匆匆,没有回一下头。也许,她回一下头,能看到白露的脸上挂着笑,y狠的笑。
“海洋天堂酒吧的位置很敏感,你说白沧海一个从来没到过这座城市的人,怎么会知道?”鬼影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闲闲地问向阿兵,“我查过,这个酒吧才开了不到两年,连本地喜欢泡吧的人都不是很知道呢!”
“查一下酒吧老板。”阿兵命令。却见鬼影一脸苦笑,“查过了,好像没什么问题。这个酒吧是租的,原来地老板已经移民南非。现在的酒吧主人是本地的一个自由职业者,开过ktv,也开过饭店……”
“南非?”突然,阿兵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词一般,“鬼影,给我查他们的原老板!”如果没记错,李奥兰多的大哥伦比亚帮总部就是设在南非的。直觉这个老板,一定有问题!冉旭昇似乎也察觉出了异样,“我想不用鬼影追踪调查了,我去一趟南非吧,那里我比较熟,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阿兵皱眉,他们现在只是知道吴梓松被深度催眠,制造了一起海洋天堂酒吧的混乱,目的就在于让这些混乱中的人,注s或者吸食了变种冰蝴蝶的人跑到大街上去,滋扰生事,这样就会干扰交通,造成恐慌……但是为什么要这样,y差阳错,吴梓松所造成的混乱致使必经此段的押解白沧海的车被袭,但是白沧海对吴梓松的深度催眠却在他被捕前,真正目的又会是什么呢?一切的一切,似乎只有这海洋天堂的酒吧最可疑了……
倪煜盈左右看着,刚刚和白露连一声再见都没有来得及说,自己便匆匆忙忙走了。但是,她每走一步,都感觉似乎有人在跟踪她,走几步,她便回头望望,许多路过的人都用一种狐疑地眼光看她。她也顾不得了,只感到右眼皮一直跳,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快到家了,倪煜盈总算舒了一口气。突然,一辆轿车停在了倪煜盈身前,还没等倪煜盈看清楚这是一辆什么车,便从车内出来两个大汉,其中一个用最快的速度扼住了倪煜盈的咽喉,很好地制止了她的尖叫,另一个抱住她的腿,很快,两个人将她塞进了车中。倪煜盈的头脑很清醒,自己怎么又被绑架了呢?李奥兰多不是在医院吗,这些人又是谁?
正想着,却看到了回头的司机,竟然是雪。雪冲倪煜盈笑笑,“怎么,不认识了?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吧……”倪煜盈睁大了眼睛,但那两个挟持她进车内的彪形大汉却将什么东西注s到了她的体内,她怎么挣扎,都白费力气。耳旁响起了雪充满邪恶的声音,“……乖乖地接受它吧,你会变得很快乐——”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倪煜盈眼前一黑,整个人晕死了过去。
“奇怪。”鬼影侵入了公安系统的户籍网,“海洋天堂酒吧的原老板竟然在三年前死在了南非!”冉旭昇和阿兵纷纷凑到了电脑屏幕前,却惊奇的发现,海洋天堂酒吧的原老板面容及其熟悉。
“这个人我见过。”冉旭昇笑了笑,“那一年,我在澳大利亚做脸的微整形手术,他也是过来做整容的……”
阿兵不语。他让鬼影调查过雪的整容情况,而冉旭昇见过原老板这张面孔的话,那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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