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官路商途未删节+续集

第 319 部分

阚唯涛对江静涵的突然夜访颇为惊喜,他不能太喧宾夺主将阚唯涛撇到一边。
那一直挽着江静涵胳膊的红衣少女这时候轻轻的摇起老人的胳膊来,娇怨地说道:“你们怎么就当人家不存在似的?”
“哈哈,”江静涵爽朗的笑起来,说道,“你们年轻人要认识交朋友,还需要我这个老家伙牵针引线?你不是一整天都抱怨我思想老土。跟不上时代了,这时候怎么就不会自我介绍了。”
“这位是……”张恪转脸看着眼前年纪与他相仿的俏丽少女,心想她应该是江静涵的孙女或者外孙女。她玫红色风衣内穿着鹅黄色的绒线衣。妆容精致,十分的时尚。
“我是江湄,湄,水草江岸之湄,因为听我爸爸嘴里整天在念叨你。所以想有机会就来看看你是不是真比别人多长了一颗脑袋……”
“江小姐真是说笑了,比别人多长一颗脑袋,那我不是成怪胎了吗?”张恪笑着说,见眼前这少女含笑,那脸上的意思无疑是说他可不就是怪胎?
张恪摇头而笑,心里却在琢磨江湄的父亲是谁?江静涵在背后发挥影响力推动东山岛建港工程顺利进行。张恪即使没有机会去拜望他,平时也颇为关注江家的动向。江静涵生有三男两女,一女在高等院校工作,长子也在军队担任高职,次子与幼子与一女从政,不知道江静涵哪个儿子整天在家里念叨自己?
给别人念叨可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按说江湄这句话看似无意透露出许多有用的信息,江静涵却不以为忤,张恪心想:即使不是在路边偶遇。江静涵也会找上自己?
张恪并不是那种一遇到迷题就迫切想揭开迷底的人,只当没有琢磨出江湄话里的其他意味,注意力又放到正题上来,让阚唯涛给江静涵介绍东山岛建港工程的最新进展,也算是地方官员向国家领导人汇报工作。
阚唯涛将陶书艺、邵至刚两人介绍给江静涵认识,便与张恪他们沿着路牙往工程指挥部大楼走去,边走边介绍临港新城的建设规划。
“下午到新亭,到西亭老家走了一趟,听老家的说起新亭这段时间来的飞速发展,甚是欣慰啊。老家有个小伙子在东山钢铁工作,听他说东山钢铁去年给员工两次调整薪资,过年前额外发放六到十八个月不等的工资作为年终奖,年收入一下子比以前提高了五六倍,”江静涵似乎在随意的说起回老家听到的一件轶事,“我就很好奇:锦湖为什么能做到这一点,其他企业却很少能做到这一点?”
要说起这个,非常的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想来江静涵也不是真有这个耐心,张恪便简单的说了说东山钢铁的情况:“锦湖九八年对东山钢铁注资一亿两千万美元进行控股,又投入一些资金进行技术改造,产能顺利的突破一百万吨;去年就赶上好时机,国内启动大规模的基建投资,钢铁市场需求旺盛。钢铁制品价格普遍上涨30~50%,东山钢铁利润也上涨很快……我们的想法很简单,利润也是员工共同的努力创造的,就应该让他们分享到他们所努力的成果,这样也能激励他们来年更努力的工作。”
“真该让江湄她爸爸也听听你的这番话,民营企业也会有海一般宽阔的胸怀啊……”江静涵声音在静寂的夜里格外的宏亮。
“有机会自然会去拜访江主任。”张恪说道,听江静涵的语气,江湄父亲虽然整天念叨锦湖,却未必是好印象,这要算件坏消息了。
“你怎么猜到我爸爸是江敏之?”江湄诧异的看着张恪,她可是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说话,“还是说你之前就知道我?”
“会有机会见面的,”江静涵没有让张恪回答江湄这个颇难回答的问题,有些事情意会就可以了,实在没有必要言传。
阚唯涛明白过来了:陶晋卸任,李远湖理所当然的担任东海省省委书记,省长一职却迟迟悬而未决。各方人物都探听不到消息,没想到在两会即将召开的前夕才透露这么一点缝隙来,原来是江静涵的长子、经贸委排名第一的副主任江敏之要去东海担省长。江敏之在中央部委内部是主张强化国有资本地位的代表人物,甚至很多观点与他父亲江静涵都有很多的不合,中央调他担任东海省长,果真有平衡的用心在里头。
却是不知道江静涵到新亭来有几分特别的用心在里头,或许是担忧江敏之到东海赴任会与锦湖起矛盾提前沟通一二、稍作缓和——也可谓是用心良苦。
第1129章 投石问路
站在东山岛建港工程指军部大楼的楼顶眺塑迄外,远处的海水就像蓝黑色的绒缎子,东山岛那边的工地也是昼夜不息,灯火通明,就像嵌在蓝黑缎子上的一颗明珠,高耸的吊塔也隐约可见。
北面港口工业园里的工地也是昼夜不息,江静涵手别在腰后,说道:“早前的规划可无法想象此时的气象,这片土地算是跑步进入工业化了,有了这架动力强劲的发动机。江南省的经济腾飞指日可待啊……”
东山港及港口工业区一期工程计划在零二年之前全部建成,投资总额就将超过一百亿美元。在东山岛建港工程启动之前,新亭市国民生产总值才八十亿,九九年骤增到一百九十亿,含土地出让收益在内的地方财政收入也从不足十亿骤增到二十二亿。
新亭市的经济之前在江南省都属于中等偏下水平,短短一年时间,就跃居第二,仅次于金山市。等东山港及港口工业区一期工程建成,新亭市国民生产总值将轻松松的突破五百亿,地方财政收入也将与北面的海州市追齐,金山市要是不努力一把,很可能在两三年后就会给新亭市超越。
对于九九年国民生产总值才一千八百亿的江南省来,东山岛建港工程对全省经济的直接拉动就到超过5%。的确可以算得上一架动力强劲的发动机。
面对激动人心的经济蓝图,张恪心里却琢磨国家经贸委副主任江敏之将出任东海省省长这事来。
比较起政治经济理念不同的官员,贪官污吏要容易应付一些。
这些年来,将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也将如此,中央的经济政策在保持整体方向不变的同时,也有相当程度的波动。
对非公经济体在国内的发展政策问题,中央既有更为激进的拥护派。也有相对保守的抵制派。江敏之就是中央部委里主张强化国有资本地位、抵制非公经济体过度扩张的代表人物之一,特别是基础产业领域,都相当坚决的抵制向民营资本放开。
根据经济形势的不同,主导中央经济政策走向的思路总会适时的出现一些微妙的调整,但是这种微妙的调整传导到地方上,波动会变得更大。毕竟当前地方上的执政施政带有更多鲜明的个人风格与烙印,前副总理江静涵的这一剂投石问路式的预防针还真是让人有些担忧啊。
心里虽然琢磨着事情,跟江静涵畅谈新亭发展形势之时,却也谈笑风生,似乎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心事,只有着为前副总理夜访工地的意外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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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恪与阚唯涛等新亭官员将前副总理江静涵送到江家在西乡镇,没有耽搁,就告辞离去。
应江静涵诸事不惊动地方的请求,市里明天不会派警车护送他们离境;话虽然这么说,阚唯涛还是叮嘱市公安局往西乡增派治安民警,确保前副总理及家人绝对不会在西乡有什么不愉快的体验。
江家老宅位于西乡镇东的农村,其他地区连乡镇公路都没有完全硬化,西乡镇早就村村通了柏油路,沿路还都竖起路灯,彻夜灯火通明。
江静涵也知道有些事情是地方上做给他看的,所以这些年来极少回老家来,这次是家族里一个血缘较近的长辈逝世,早年受过人家恩惠。这才回新亭来。
车到村口,江静涵让孙女江湄陪他走着回老宅。
老宅位于一座春水秀美的水振子里,早就由镇政府出资翻修过,当年的土坯覆瓦的院子,此时精致整饰如园林,水畔疏柳扶斜,从公路斜出一条岔口通过塬子里。
路口有一个高大的背景站在那里抽烟,站在路灯下拉开一道瘦长的影子,看见江静涵与江湄回来,他将烟p股丢到路旁的地埂里,问道:“说是去看一眼,怎么去了这么久?”
“爸,你猜我们遇见谁了?”江湄故作神秘的问道,又转头跟江静涵说道,“他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啊,一只鼻子两只眼睛,比别人不多。比别人不少。”
“哦,那真是巧了,在国内上层。他要比中央委员更受到关注。”江敏之知道张恪今天人在新亭。吃过晚饭,女儿陪着老父亲到东山港工地走一走,遇上他们令人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他又从兜里拿出香烟来点土,“锦湖在东海算是根基深厚,寻常人等都招惹不起,即使我觉得东海现有的经济产业政策中有调整的必要,也不会刻意的针对锦湖。我做事只求问心无愧……”
十年浩劫期间,江静涵受到不公正的批斗,江敏之与当时还没有成年的弟弟、妹妹都回到家乡,那时在新亭的处境也很艰难,受到家里的老人庇护才熬过十年浩劫。这次是那位老人过世,江敏之才在百忙之中陪老父亲回老家来。
“话是这么说,人家未必会这么想啊,我之前是有这样的担忧,也觉得我这个老家伙还有张老脸可以卖些面子出去,”江静涵微微一叹,袖手而立。他衣衫单薄,在清寒的春夜里,白发苍苍,瘦骨嶙峋,人却十分的精神,“人我见到了,就觉得有些东西没有必要点透……做什么事情,你只要问心无愧也就可以了。”
“怎么做,我有分寸的…………江敏之说道。
“年轻一代人里,睿智明锐不见有比得上他的。未见之前,觉得锦湖能有眼下伟业,真能说是奇迹;见过之后,就觉得总应该有人能做出这番成就出来,恰好是他。”江静涵说道。
“爷爷,很少听你这么夸人呢。”江湄挽着江静涵的胳膊,头探到前面扭过来看着她爷爷的眼睛,“我怎么就觉得他稀疏平常得很,就长着一张小白脸,为小明星争风吃醋倒真像他该做的啊。”
“看人光用眼睛看还不够,”江静涵笑了起来,“我这辈子认识无数的人,见过无数张面孔,看人识人还是有些自信的。你啊,现在还太年轻了,”又跟儿子江敏之说道,“你日后与他见面,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
“我还能不相信你的眼光?”江敏之笑道,“外面是一些干扰视线的传闻,看人,听其言看其行,传闻终归只是传闻而已,我知道取舍的……”边走边聊回到老宅,江敏之又说道:“是不是早些睡吧,明天还要起早赶到金山乘飞机回北京呢?”见女儿江湄后面有些心不在焉的似乎想着什么心事,问她,“前面话那么多,后面怎么又不吭声了?”
“我们又不赶时间,爷爷,我陪你坐火车回北京去行不行?”江湄挽着江静涵的胳膊,说道,“小时候坐你的专机飞来飞去,却没有什么机会坐火车,明天也不用跟我爸他起大早了。”
“你不用上学,但是需要实习,你说你这是在实习?”江敏之屏头微皱,觉得在老父亲面前训女儿也不合适,皱起来的眉头又舒缓下来。
“走万里路读万卷路,坐飞机连一本书都读不完,我给爷爷当秘书。也算是实习啊。”江湄顶嘴道。
江敏之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不跟我一道走就不跟我一道走,你要照顾好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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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是江敏之啊,”阚唯涛与陶书艺都住在新亭市里,张恪与邵至刚夜里住北山宾馆,在吕洋港出来的路口跟阚唯涛他们分开,邵至刚坐到张恪的车里,感慨地说道,“江老今晚有些守株待兔的意味啊。”
“我就是那只兔子?”张恪笑着问。
“能给前副总理守株投石问路,我也乐意当那只兔子,”邵至刚笑着说道,“看来江敏之对东海省的经济产业发展有他自己的一套见解啊。你怎么看这事?”
“姑且看之吧,”张恪淡淡地说道,“江静涵没有点透,总是有缓和的意思在里面,姑且看之,难道还能掺和进去?他们是担心我年轻气盛吧!”
“……”邵至刚笑了笑,心想张恪倒是常惹事生非,要是谁认为会年轻气盛,那真是对他没有一点的了解啊,说道,“江老会有这样的担忧也属正常,他之前可没有跟你接触过。”
张恪也不担心江敏之上任之后会跟锦湖发生直接的冲突。
江敏之上任即使要调整东海省的产业经济政策,也不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李远湖首先不会答应他。中央也不会希望看到经济形势一片大好的东海省矛盾尖锐化。江敏之要先处理好与季远湖及省委其他班子成员的关系,接下来才轮到锦湖。
张恪知道江静涵今天晚上没有点透、隐藏在背后的意思:江敏之在中央部委的执政风格就十分的鲜明,他到东海来要推行他的那一套理念,即使不会刻意的针对锦湖,但是对东海省的产业经济政策进行调整,也会使锦湖在东海之前所获得的优势变弱,江静涵是担忧锦湖在江敏之到任之前就秘密策划联合将他架空掉……
第1130章 拒绝诱惑
初春新雨,绿肥如油,新亭到深夜又下起雨来。
东山岛建港工程为抓工期可以说昼夜无休,下雨天大概是不受欢迎的天气了,张恪心里却想缓一缓也无妨,虽然时时都深彻入骨的危机感,神经一直绷得那么紧也不是什么好事。
窗户敞开着,入户的微风拂动纱帘,有着雨丝与茂密枝叶相织的细微响声。
张恪端着咖啡坐在窗台上,凝望着窗外的雨丝。窗外地坪灯明亮,夜色给稀释得没有模样,划过眼前的雨丝反着光,像银色的丝线。
在电话里,张恪跟徐学平、唐学谦、许鸿伯、叶建斌等人沟通过前副总理江静涵之子江敏之可能出任东海省省委副书记、省长的事情,大家的意见都是“姑且看之”。
张恪怀疑江敏之人就在新亭,省部级官员的行动没有那么自由,要打听到江敏之的行踪也很方便,只是眼下真不是见面的良机,江敏之在不在新亭都不重要。
清晨醒来,绵绵细雨早就不见影踪,天已经收晴,朝霞横亘在远方的海天之间,这时候去海边走一走,吹一吹拂面不寒的海风,那是很好的享受,只不过东山镇东面的滩涂都已经变成辽阔而繁忙的工地,要静静的看海,就要到南面的岬山,张恪想着未必有这个闲工夫,就此作罢。
听到蒙学庆与傅俊在楼下的说话声,想着要与蒙学庆一起用过早餐再离开新亭,洗漱过下楼来,没想到张梅跟个不速之客在楼下的起居室里等候。
江湄饶有兴致的看着起居室沙发背后墙壁上悬挂的静物画:画布上有一只将倾未倾的细颈长瓶,瓶中注满的侵水就将溢出,却似乎更让人担忧瓶子随时会倒碎——真是不清楚宾馆里为什么会选择这么一幅静物画装点起居室,江湄听到张恪下楼梯的声音,似乎更饶有兴致的看着张恪脸上露出的讶然的神色,她等着张梅替自己解释过来的缘由。
“江老临走时要去文舟访友,江小姐上午要去金山乘回北京的飞机,不想麻倾市里派车送她,昨天听张先生说今天上午要回金山去,”张梅解释她领江湄过来的原因,她征询地看着张恪,“想搭张先生的车一起去金山……”
“不知道方不方便?”江湄接过张梅的话问张恪。
“昨天就想问有没有这个荣幸,又怕太冒昧了。”看着沙发脚下的红色旅行拉杆箱,张恪心想她都将旅行拉杆箱拖进来了,还能将她赶出去?
昨天的江湄穿着玫红色的齐裙风衣与里面穿着咖啡色的绒线衣与短裙,短裙给风衣下摆遮往,看上去就像一个明艳的都市女郎,今天的江湄换上低腰的紧身牛仔裤,凸显出翘臀与修长双腿的美丽曲线,长发飘逸,青春气息盎然人。
国内公众极少知道国内以塑造女地下党员形象而闻名的电影演员林瑾是江敏之的妻子,江湄倒是继承了她毋亲的美貌,昨天夜里注意力放在前副总理江静涵的身上,这时候才感觉到江湄身上有一种压迫人心的美。
漂亮是一码事,要是将江湄漂亮的脸蛋遮住,看上去更像一堆让人头疼的麻烦。
张恪邀请江湄一起用早餐,与赶过来相见的陶书艺匆匆见过一面,就准备坐车前往东山,刚出东山镇,张恪接过一通电话就很抱歉的跟江湄说道:“真是对不起,不能亲自送江小姐去金山机场,临时有事要回海州处理一下,我会让工作人员送江小姐到机场安检口的,江小姐要是有什么要求,也尽管吩咐他们去做就行……”
也不管江湄给丢在车里会不会气得跺脚,张恪与傅俊坐到后面的商务车掉头往渡口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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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恪回到海州,先去找晚晴,又拿晚晴的手机给许思发短信,骗她到丹井巷的宅子里一起吃中饭,三个人在二楼露台上就着红酒吃着自制的烤r,说起在新亭发生的事情。
“江湄真跟林瑾年轻时翻模一样,那还真是漂亮,我爸都是林瑾的影迷。”许思单手托着下巴含笑地看着张恪。
“人家江小姐这么主动,你就这样随便的将她丢到前往金山的车上,会不会有些可惜了?”晚晴打趣的问道。
“什么可惜啊,你就不能将我想得大义凛然一些?”张恪伸手轻轻的敲晚晴光洁如玉的额头,“难道非要满足一个少女的好奇心,就要憋屈的陪同一路同行到金山?”
“那也不用刻意改变行程啊,”在许思面前给张恪敲了一下额头,晚晴有些不好意思,她总想表现得更持重一些,跟张恪偷情已经很难堪了,还要给他当成小女孩一样“欺负”,将话题又转到正事上,”你不是要去金山请一些人吃中饭吗?”
“那更不行了,都电话联系过了,改了日程,”张恪说道,“与江静涵的见面还能算是不期而遇,想回避也回避不了,也没有必要回避,但暂时还是没有必要跟江敏之或者说江家人有进一步的私人接触,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然事情传到李远湖耳朵里,他心里会怎么想?”
“金山每天只有两班飞往北京的航班,要么是早晨,要么是黄昏,估计赶不上早晨的航班,张恪真要跟江大小姐同行,也不能到金山后就将人丢在机场里,”许思不理会张恪,跟晚晴在那里分析,“我看张恪是担心别的……”
“嗯,嗯,我也这么想,这小子心思总要我们揣测的还要复杂一百倍……”晚晴附和的笑了起来,将张恪“冷嘲热讽”的捉弄了一通,才正经的谈正事,问张恪,“难道江敏之到东海履任之后,锦湖要避着他吗?”
“惹不起我还躲得起啊,”张恪打了哈欠,说道,“昨天通电话一直到凌晨两点才睡觉……事情要比想象的复杂,就算新婚夫妇过日子还要有段磨合期呢,锦湖暂时先安分守己起来,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问题没有这么严重吧?你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的羽毛,才多久的事情,你还在北京跟那些公子哥为女明星争风吃醋。我们知道你在外面惹事生非都是极有分寸的,但是这些事情传到外人的耳朵里,自然是另外一回事。江静涵不就是怕你年轻气盛会使矛盾激化而不可收拾才跑出来打预防针吗?既然能有些默契,以后就应该没有多大问题吧?”
“难说,”张恪摇了摇头,“大人物天生就有一种想掌控一切的欲望,说的好听一些,那是权力进取的锐气,江敏之也不会例外,他要想在东海扎稳根,就要搅和起事情出来,会不会将锦湖卷进去,这时候还真不好判断——我宁可先悲观一些。”
“或许吧,男人围饶权力会产生怎样的心思,有时候,我们是怎么猜都猜不透的。”晚晴说道。
谢晚晴从小在那样的环境长大,又做了徐家的儿媳,官场上的潜规则还是相当的了解的。
空降兵与地方势力总不会那么轻松就和谐相处,江敏之到东海是担任二把手,属于夹心层,夹心层要是在县市里,多半属于被架空的那一类,但是在省里,偏偏如此,即将出任省委书记的李远湖至少在明面上会更收敛一些,让江敏之有更大的权力与发挥空间;另一方面,江敏之也不会是什么简单角色,谁又能知道他心里对锦湖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有些时候,不细想不行,想太多也不行,”张恪说道,“昨天睡得很少,我都想睡一觉才去考虑这些头疼的事情,你们要不要也睡个午觉?”
“我回学校还有事情要处理,”晚晴逃之夭夭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再上张恪的当,说道,“许思下午没什么事情,让她陪你……”拿起电话就通知助手开车到丹井巷来接她。
许思想逃没逃掉,半推半就的给张恪拽进卧室里一起睡午觉,躺在张恪的臂弯里,头微微扬着,看着张恪深邃的眼睛,问道:“什么样的女人才会对你有吸引力?”
“有些女人即使很美,却不迷人!”张恪侧转过身来,手轻轻的搂过许思柔软的腰肢,让她温软的身子贴紧自己,感受着特有的丰滑细腻,深情的看着她的眸子,她的美有一种极致的清澈,令人迷醉,说道,“你不知道你有多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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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恪在海州住了三天才回建邺,他倒不担心江湄会在建邺堵他,在这三天时间里,中央两会也顺利在北京召开。在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上,陶晋被选举担任全国人大委员会副委员长,但是他暂时将继续兼任东海省委书记、省人大主任两职,直到顺利完成权力过渡之后才会彻底的离开东海省。
第1131章 张恪难断家务事
这时候,陶晋、李远湖以及其他省委常委班子成员都知道江敏之要来东海,但是底下的官员则完全摸不着头脑,消息封锁很严,就连分管工业的副省长陆文夫也不知道中央对东海省人事变动的具体安排。
三月二十八日这天是陆文夫妻子的生日,陆天又拉沈筱回家里吃饭,张恪适巧遇上,就跑到陆家去蹭饭,跟陆文夫说起前副总理江静涵之子江敏之会到东海来履职的可能,陆文夫这才知道一些情况。
江敏之是国家经贸委排名第一的副主任,陆文夫担任副省长分管工业、经济,管辖省经贸委等部门,与国家经要委有垂直关系,他当然知道江敏之是什么样立场的人物。
“中央很重视东海的经济工作啊……”陆文夫轻轻一叹,他这些年与锦湖一直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也没有完全的倾倒向锦湖,即使私谊再好,说这些话还是要留一些余地的。
“中央的任命也就这几天会下来,省人大会议召开之前,总要给江敏之一些适应的时间。”张恪笑着说道,轻松的语气好像在讨论跟他没有丝毫关系的官员调动。
陆文夫也笑了笑,他还怕张恪滋生什么抱怨。
若是江敏之到东海来真是想强化国有资本的地位与势力,表面上对陆文夫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他所管辖的省经贸委其中一项职责就是负责管理省级国有资产,包括东海联合钢铁集团、洋浦造船厂、省国投公司、沂州重工等一批大特型省级国有企业,国有资本的地位得到加强,陆文夫这个副省长的含金量就会有所提高。
其实也难说得很,至少在外界的眼前,陆文夫与锦湖的关系非常密切。徐学平在东海时,陆文夫是徐学平的秘书长;陆文夫当任副省长之后,最主要的一项工作就是代表东海省政府负责协调东山岛建港工程以及小江流域区域经济规划的执行情况,这两项工作,特别是东山岛建港工程,可以说是锦湖直接主导的——陆文夫当任副省长一度被视为李远湖与锦湖关系彻底缓和的标志。
东海省政府将迎来江敏之时代,陆文夫至少也要做好工作调整的心理准备。
不过陆文夫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担心,他毕竟是李远湖提拨上来的官员,他的工作即使会有调整,地位却不会受到冲击。
他不清楚张恪有没有就江敏之即将到东海担任省长一事跟李远湖有过交流,心里又想,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不管江敏之在中央的后台有多强硬,他到东海来是担任二把手,暂时还没有资格去撼动李远湖的地位。另外,地方也不是一人之地方,李远湖有更远大的政治抱负,指望三五年后能有更大的进步,没有必要将东海省完全经营成他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不容他人c一只手进来;张恪对江敏之的到来也应该是“姑且看之”。他所了解的张恪心中府壑要深沉得多,其思量之深思熟虑,可是天又这些毛头青年根本无法比的,真不晓得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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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学期是陈妃蓉、何弦两人大学最后一个学期,却都到锦湖商事在香港的总部实习去了,唐婧当然高兴,还说好让陈妃蓉、何弦在香港先工作一年,等她们完全适应了锦湖的工作环境,再回来给张恪当小秘不迟。
张恪现在人回建邺就成了孤家寡人。
从陆文夫家用过晚餐回来,张恪直接回到湖畔木屋,夜里无事,就沿着湖边的水台散步。
天气回暖,夜风吹面不寒,湖畔绿地里的男女情侣很多,不知道有多少是橡树园的员工或者科王高科研发中心的员工,张恪经过燕园时,看着陈静的别墅里亮着灯,也克制住想将她约出来一起散步的心思。
陈静所住的别墅位于临湖的第一排,人站在湖边的上水台上,视野给树篱遮住,只看得见二楼西拐角的窗户,张恪掏出手机,打算跟陈静通下电话,让她到窗口露露脸,或许让她偷偷摸摸的到湖畔木屋去找自己。这段时间来,两个人很少都在建邺。
刚拨号过去,就听见树篱那边有瓷器砸地碎裂的响声传来,紧接着就听见谢子嘉尖厉的呵斥声:“滚出去!”张恪只当谢子嘉与陈静在争吵,想要绕到燕园里看究竟,紧接着就听见一个陌生女人以同样尖锐的嗓门回敬谢子嘉:“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滚?谁叫谁滚还说不定呢!”
没听见陈静的声音,张恪奇怪谢子嘉怎么跟个陌生的女人在陈静的屋里争吵,等了一会儿,电话也没有人接,树篱那边的争吵声偶尔尖厉,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站在外面听也听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张恪从南门绕进燕园,走到别墅的后面更听不清楚屋里在争吵什么。燕园有两名工作人员站在路口,看情形是知道别墅里发生了争吵却没有凑到前面去帮着解决纠纷,那应该是谢子嘉的私事才对。
张恪犹豫着要不要走到院子里看看究竟,陈静的电话打了过来。
“刚刚手机没在手边,”陈静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你在不在燕园?我刚经过这里,听到你屋里有争吵声,发生了什么事,要我过去看看吗?”张恪问道。
“你不要过来了,我过一会儿打电话给你。”陈静在电话那头拒绝道。
张恪这才知道陈静也在屋里,只是一直没有说话,更没有跟别人争吵,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状况。陈静不希望他过去,他也不放心就离开,就决定去找杜飞,走到西头,看到杜飞别墅里黑着灯,也不知道杜飞这时候在哪里忙碌,就蹲在路牙边拿出烟来抽,等陈静将事情处理完打电话给他。
这时候有一辆奔驰车从北面的甬道驶来,开到陈静别墅院子背后停了下来,路灯很明亮,张恪看见陈静她父亲陈家善从车下钻出来,匆匆忙忙的进了院子,心想那个声音听上去很陌生的女人莫非跟陈家善有什么关系?
就过了一会儿,一辆玛沙蒂尼从院子里开过来,站得比较远,张恪看不清车里坐着谁,看着车子从另一边的甬道往燕园北门开去,而陈家善的车子还停在路边,张恪只当陈静与她父亲陈家善还在别墅里,等了一会儿,陈静的电话打进来:“你在哪里?”
“我在杜飞楼后面,刚看到你父亲过来,要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张恪说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要是那个声音听上去陌生的女人跟陈家善有什么关系,他也不方便出面安慰陈静。
“我在燕园北门,你过来找我。”陈静说道。
张恪才知道刚才那辆玛沙蒂尼是陈静在开,他绕到北门,看见车子停在路边,陈静一人额头顶着方向盘的坐在车里,长发披散下来,看不到她的脸。
“发生什么事情了?”张恪坐进去,问道。
“你看到什么了?”陈静问道。
“就听见有人在里面争吵,蛮凶的。”张恪说道。
“是我爸的女人,”陈静抬起头来,将散下来的长发捋到耳后,美丽的脸庞有些心力憔悴的疲惫,眼圈红红的,脸颊上还有几滴泪水,伸手将泪水抹掉,勉强的笑着说道,“挺不争气的,一个人坐在车里莫名其妙的就想哭起来。”
张恪没有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说道:“我来开车吧,我在建邺要是心情抑郁,会去一个地方,我带你过去……”
“嗯……”陈静就在车里跟张恪换了位子,坐在张恪身上,哀伤的说了一句,“我真的没想到她会过来跟我争这些……”
“这时候不要想什么……”张恪也不问陈家善的情妇闹上门来争什么,将陈静轻搂在怀里,脸颊在她柔顺的头发贴了一会儿,才艰难的挪到旁边的驾驶座上,启动车子出了燕园往江北新浦开过去。
将车停在江堤上,张恪与陈静就坐在车里看着白石滩的夜景。
月华如水,滩上白石晶莹剔透,在夜色下闪耀着点点跟水波粼光似的光泽,远处暗色的江面上翻涌着波光有如碎玉,南边沿江的建筑与狮子山剪影浮在半空中,右前方的二桥以及新浦大道灯火通明,就像悬在江面上的明珠。
江堤内还有一片石滩,白石绵延,在夜色下,就像紧挨着江岸有一大片粼光清澈的湖水。
即使听着涛声如雪,坐在车里,仍会觉得四周十分的寂静,陈静心情稍好受些,她脱了鞋,将外套脱下来,丢到后面的座椅上,双手抱着小腿屈膝坐着,下巴搁在膝盖上,凝望车窗外,裙子滑下来,露出穿着r色裤袜的大腿,转过头见张恪出神的看着她,不好意思的将脚放下去,将裙摆理顺,说道:“要是没有人陪我,我会一个人坐在床上发愣,就是这个姿势……”
张恪笑了笑,说道:“你也可以这样,我会这样……”他将座椅朝后放下去,姿态舒服的将双脚跷到仪表盘上。
“嗯,你的脚有味道,你们男人是不是经常不洗脚。”陈静捏着鼻子笑张恪的脚有异味。
“我的脚从来都不臭的,”张恪抬头要往陈静鼻子尖前送,“不信你再闻闻。”
陈静笑着拿手挡开,又屈膝坐起来,下巴磕在膝盖上,也不顾裙摆滑落,露出穿着r色裤袜的浑圆大腿,车内没有亮灯,月光洒落进来,像是浮在水里,陈静不再看窗外,脸颊枕在膝盖上,扭过头来凝眸看着张恪。
“怎么了?给你看心里发毛。”张恪说道。
“你知道那个女人过来争什么?”
“不知道。”张恪摇了摇头,双手枕到脑后,听陈静说她的家事。
“都好些年了,她替我爸生了个儿子,现在都读小学五年级了,我很早就知道了,我想我妈应该更早就知道这事,生活也无非如此,并没有因此出现多大的波澜,我爸能有今天,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雅的洗化事业部一直都是她负责的,这也是我回国始终没有回新泰工作的原因,”陈静凝眸望着张恪的眼睛,说起她的家事,“我刚回国那阵子,我爸身体不是很好,还送医院抢救过一次,后来动了手术,恢复还可以,但是我爸他的心思就跟以前有些不同,之前压根没有想过人会老,之后就有安排的心思,将海泰电器的一部分股份放到我的名下,又拿出资金给我投资科王高科,也跟我细谈过,新泰那边的家业会留给那边,跟她也应该细谈过,大雅集团的部分股份也直接划到她名下了——你知道这两年国内洗化市场竞争有些残酷,国外竞争对手的实力太强,大雅集团这两年的业绩有些勉强,去年还出现了亏损,偏偏海泰电器与科王高科的业绩又很好,她有些不甘心,直接跑过来谈条件,说对科王高科的投资仍要算集团的对外投资——就是争这些,子嘉脾气硬,就跟她吵了起来。”
“谢家那丫头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出来?”张恪问道。
“我爸劝那女人离开建邺,子嘉说怕屋里的东西少了,要留下来看家。”陈静苦笑着说道。
张恪摇头而笑,谢子嘉这妮子以后还是少惹为妙,心想陈家善他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这种事也无法给陈静什么好的建议,为争家产、兄弟睨墙的故事也很普遍。
大雅集团去年出现亏损,亏损额虽然不大,但也是一个危险的信号,面对涌进国内市场的海外洗化业巨头,大雅集团管理层的信心有些受挫。陈家在海泰电器持股比例不高,这几年调整到只占16%,不过海泰电器的家电连锁业务在谢意的管理下颇为出色,去年差不多能分红利近两千万;即使这些年来发生了这么多事,陈家与谢家的关系也是曲折百回,至少老一辈人之间的关系裂痕很难弥补了,不过对海泰电器的投资,仍要算大雅集团很成功的一次投资。科王高科去年才算是异军突起的黑马,年盈利突破五亿,而且国内手机市场行情日益火爆,科王高科在今年一季度的表现也格外的出色,很可能单季度盈利就要突破四亿元。
说起来真正引起纠纷的还是陈静对科王高科所持超过半数的股份,比起科王高科的含金量,窝在新泰一隅的大雅集团就有些很不够看了。
张恪见陈静说完话还凝眸盯着自己看,摸了摸鼻子,问道:“我脸上有什么?”
“你以后会怎么办?”陈静问道。
听陈静这么问,张恪恨不得找个锤子将自己的脑袋砸个稀巴烂,陈家善才两个女人就为争家产的事情闹得人抑马翻,也难怪陈静会问他以后怎么办。
张恪摸了摸鼻子,看着窗外的夜色,有些不敢看陈静,心想陈静或许会退缩吧,轻轻的一叹,虽然说大家都很年轻,没有必要去考虑二三十年后需要考虑的问题,却也无法回答陈静的问题:自己贪得无厌,难道还要能求她们亲如姐妹不生间隙?
车窗玻璃上有很浅的影子,张恪看到陈静又将下巴磕在膝盖上眸子凝望着车窗外,轻声说道:“我能对锦湖有十年甚至更长远的规划,人生之漫漫,却难规划——你想我们的关系恢复正常也是好的!”
“你说什么?”陈静愣然转过头来,定睛盯着张恪,“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你跟我说这些,什么叫我想关系恢复正常?”
“……”张恪见陈静情绪激动起来,难以回答。
这时候陈静搁在仪表盘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两人吓了一跳,将刚才那个沉闷而尴尬的话题转开,陈静拿起手机看了看,说道:“是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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