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肩膀上凸出的骨头硌疼了我的肚子,可是我动也不敢动,哼也不敢哼一声。
哥哥发起火来,很可怕。。。
“喂,喂,一找到人就把我扔了?好歹我还有那么多弟兄们,等等,这几个男人怎么办?”唐子谦在身后追着哥哥嚷着。
哥哥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皱着眉回头眼神空d的面对着那个聒噪的家伙。
唐子谦忙捂住嘴,小声嘀咕:“算了,当我没说。。。”
“谢谢你。”哥哥面无表情的说了那么一句。
唐子谦愣了愣,然后是一脸看到外星人一样的表情。哥哥对除我以外的人,真是冷酷得不像话。
“在这儿等着。”哥哥丢给他一句,回头扛着我继续走。
“靠,什么时候轮到你对本少爷发号施令了?你不就是打架比我强那么一点点嘛!别以为这样我就怕了你,喂,你别走,咱们下次再单挑。。。”
身后的吵闹被哥哥呯的一下关在门外。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为什么昨晚没有更?
存稿箱神马的果然不可信!
今天会双更,一共大概还有三四十章,
早点写完去画画,
一边画画一边构思下一个故事,
近几个月把业余时间全部用来码字,
我的影拓四摆在那里落了一层灰。
不知道哪位大神说过:写作,是一个人的修禅。
可是我想说:艺术,也是我的修禅。
以上~
☆、唐少爷
76
他轻轻把我放进浴缸里,然后拧开水龙头,在浴花上抹上沐浴露,轻手轻脚的替我搓洗脏污不堪的全身。
沐浴露泡沫渗进伤口里,我疼得浑身直打哆嗦,却固执得咬紧牙关不肯发出一丝声音。
“你也知道痛?”哥哥粗糙的大手在我身上摸索,似乎在检查看有没有需要处理的大伤口。
“你还知道廉耻吗?”哥哥的表情冷硬如铁。
那一瞬间,我的心脏也几乎冷硬如铁。
他的这句话,比我全身任何一个伤口都要厉害百倍,像用了把利刃一般隔开心里的伤口,皮r外翻,血淋淋的触目惊心。
他说的没错,我早就不知道把廉耻二字抛到哪里去了。
我用力推了他一把,他跌坐在地上,失神的眼睛满含着质问。
“你走开。。。”我的声音嘶哑无力。我是个不知廉耻的人,就让我被他们折磨死好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全都走开,别来烦我。。。”我自己草草的刷洗了一下,从浴缸里爬起来,拿一块浴巾包住身子,颤颤巍巍就往外走。
我得把那三十万拿回来,那些被我抛弃的自尊,不能白费。
被人霸道的从背后圈住腰,紧紧的按进怀里。
我停在那里,任他抱着,痉挛的肌r拉扯身上的伤口,一阵阵麻木的刺痛。
“你难道不知道我会痛?比你更痛。。。怎么还是那么傻?傻得像白痴一样。。。”印象中,哥哥从来没对我说过这么煽情这么琐碎的话。
他甚至都没有说过爱我,从来没有。
“每天那么晚回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干什么?”他厮磨着我的耳朵,喃喃的说,“身上带着那么多男人形形色色的气味,你以为看你这样我心里好过?”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也对,从小到大我就没有什么事情能瞒过哥哥的眼睛,就如同十四五岁s动的年纪暗恋他被他一眼看穿一样。而现在,同样没有什么能瞒过他失明的眼睛。
他温柔的抚摸我的头说:“你以为这样为我我就会感激你?我最想要的,只不过是在最后的时间和你在一起,我以为你总会明白过来,可是怎么还是那么傻。。。”
我努力在他禁锢我的怀里抬起头,颤抖着摸上他的脸,哀泣着语无伦次:“三十万。。。我还差三十万,我可以找医生治好你,只差这三十万而已。。。我没有办法。。。对不起,哥。。。我没用,我真的没有办法。。。”
剩下的话语被一双温软的唇堵在喉咙里。
脑海里飘来一朵暗云,整个人都笼罩在y影里。我惊恐的使劲浑身解数挣脱开来,捂着自己火烧火燎的唇一步步后退。
他不知所措的垂着手站在那里,脸上写满疑问。
够了。。。
我真的。。。很肮脏,别污染了你自己。。。
我那满身看不见的污迹和尘垢,怎么可以脏了那样圣洁干净的你?
我会自我厌恶,无法饶恕这样的罪恶。
“出、出去吧,唐子谦他们还在外面。”我说完,看也不敢看他一眼,逃跑一般拉开门,奔出浴室。
房间里的气氛沉重,唐子谦带来的五六名彪形大汉把那四个人牢牢的按在地上,他自己则是叼了根烟,手中把玩着打火机,面色不善的看着那四个人。
我一眼看见那个最初带我来的台商,走到他跟前,坐了下来,我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站着和他说话了。
“白老板。。。”
我一叫他就看见他嘴唇哆嗦了一下,抬起涣散的眼睛看着我。他看起来被打得不轻,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带着血。
我微微一笑,把手摊在他面前:“三十万。”
他哑然的张大嘴。
“给我三十万,咱们的帐一笔购销,我就当这件事是个交易,你情我愿!”我努力装作豪迈的朝他手舞足蹈,以便使他放松点。
“轻扬。”哥哥在后面叫我。
叫我干嘛?没看到我在讨回我应得的?我头也不回的继续对那台商滔滔不绝:“本来嘛是一项挺愉快的生意,偏偏你不知好歹要对我图谋不轨,当然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使尽手段勾引你不过就是为了你口袋里的钞票,现在这个交易结束了,完成了,我只不过付出比较多一点的代价而已,就当给你优惠,钱嘛,本来也不是那么好赚的,您老现在可以付钱了吗?”
我坐在地毯上若无其事的对那个已经神志不清的人絮絮叨叨,把自己那些天所受的虐待和屈辱全都轻描淡写。
我真的,很怕哥哥会难过。
那白老板像是听不懂我的话一样朝我直翻白眼。
“我靠唐子谦!你不会是把人打傻了吧?!有没有搞错?老子的酬劳还没要回来呢!”我扭头冲着唐子谦大吵大嚷。
他呆坐在我身后直愣愣的看着我。
我刚想冲他指手划脚教训一番,却一个猝不及防被他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今天这一个个的是怎么了?平常总是滔滔不绝的教训我的唐老师唐教导主任唐老板这会儿居然双臂颤抖的抱我,在我耳边沉痛的说:“钱我会想办法弄给你,别再那么作践自己。。。我会难过,会受不了。。。”
嗯,我开始相信,今天有一种名为“煽情”的病毒把我哥和唐老师一起感染了。
可是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滚进了我的衣领里?
这个男人在哭?
这位平时对我那么凶那么恶毒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唯我独尊迷死人不偿命男女通吃吃人不吐骨头的唐公子在这时候抱着我咬着我的肩难抑的呜咽?
头顶笼罩上一大片y云,抬头一看,哥哥y沉着脸站在我们面前。
坏了!在他面前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不过刚刚在和几个男人做的时候不也是被他破门而入撞了个正着?
他已经。。。对我很失望了吧?
没事,凑齐那五十万的手术费,就算全世界都唾弃我也不用紧。
我就是这么豁达。
哥哥冷着脸,一手拎起一个,把我们强行分开,将我牢牢护在身后,与唐子谦对峙着,就差没在脸上写上“醋”这个字了。
他就是那样霸道,霸道得有时候我真会怀疑他会像王母娘娘那样拔下头上的钗在我周围划一个圈阻止所有图谋不轨的人接近我。
“你干什么?!”唐子谦红着眼睛冲他吼,像是指控哥哥打扰了他的抒情。
哥哥没有理会他的质问,扭头对我轻声说了一句:“离他远点。”
为、为什么?他刚刚答应给我钱的说。。。可是这句话愣是没能说出来,我感到脚步虚浮无力,身子有点晃悠。
“为什么?!”唐子谦吼了起来,“我跟小洛洛好有你什么事?就凭你是他哥?”
小洛洛?嗯,很久没人叫我叫的这么亲热了。我把头抵在哥哥肩膀上,因为它实在是太沉了。
“因为你不像好人。”哥哥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你才不像好人!哪有你这样当兄长的?要我有个像那样的小弟一定会捧在手心里疼,你倒好,你以为小洛洛变成这样是为了谁?!”
哥哥皱着眉抿了抿唇。
“对,没错,我没用,我老子有钱,可是他一分都不肯给我!谁叫他唯一的儿子家族企业也不愿意去搭理整天不务正业在外面鬼混?!他早就不把我当儿子了!我没办法凭我自己的能力给小洛洛想要的,所以才会由着你带他走,想着也许把他交给他心心念念想着的哥哥会好些。可是没想到你比我还窝囊还不如!竟然由着这帮禽兽这样践踏他!”唐子谦气愤的推了哥哥一把,却没想到哥哥稳若泰山岿然不动。
这样啊,原来唐老师是这样口是心非的一个人,好吧,我原谅你了,谢谢你这样为我着想。可是。。。可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跟哥哥没有关系,你别骂他。。。
我想说话,可是只是徒劳的动着嘴唇,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妈的!我到现在才知道钱这个该死的东西,缺了真的会死人!”他揪着自己的头发痛苦的低吼。
“你他妈的那样看着我干什么?!你这个瞎子!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就怕了你!我今天人多,一起上也能揍得你爬不起来!你他妈的就一废物!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吗?!”唐子谦说了一大堆,却发现哥哥竟然无动于衷,气愤至极揪住了哥哥的衣领冲他吼着。
哥哥咧了咧嘴,吐出一句:“废话真多,彼此彼此。”
一个充满怒气的拳头招呼过来,我知道这种完全门外汉程度的拳脚哥哥一定是可以躲开的,可是现在的他,什么都看不见,该怎样躲呢?那一拳结结实实的砸在他的侧脸,哥哥身子一晃,扑倒在地。
“妈的!老子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唐子谦捋起袖子冲了上来,他手下的两个保镖也正打算着上前来帮手。
别打架。。。
别打我哥。。。
脑中一片混沌,我也扑上去,哥哥现在完全没有反击的力量,因为他看不见。
我说过的,以后由我来保护他。
怎么可以食言呢?
一个脚跟重重的砸在我胸口,穿锃亮皮鞋的脚,我听到胸腹处一声闷响,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轻扬!”
那两个人同时惊叫出声。
我清晰的看到两张脸挤进我的视野。
“唐、唐老师。。。我。。。肋骨断了。。。”刚才那一声闷响似乎把郁结在胸口阻止我说话的东西踢飞,无影无踪了。
“你别动,我送你去医院!”他焦急的皱眉,立刻就要打电话找120。
“等一下。。。”我用力揪住唐子谦的衣袖,咧开嘴狡黠的笑了,“我、我可以索赔吗。。。跟、跟你父亲索赔。。。我不要多,三十万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小唐是个好人。。。
☆、三人行
77
我在刺目的白光下醒来,只觉得那自窗口s进来的光照得我眼花缭乱。
唐子谦一脸迷茫的坐在病床前,双手握拳,眉头紧蹙,望着窗台上开得姹紫嫣红的太阳花出神。转着眼珠子四处搜索一番,确定了没有看到我想要的人。
我努力挪动着身子,这才发现浑身麻木得厉害,而且好多地方都裹上了纱布。
唐子谦发现了在病床上无力的蠕动着的我,回过神来,勉强笑了一下问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哥呢?”望着他关切的眼神,我真的不忍心给他兜头泼下冷水,可是我实在想知道哥哥在哪里。
“你哥你哥!在你心里,除了你哥之外还能有点什么?!”他果然怒了。
“钱啊。。。我的赔偿金什么时候有的拿?”我幽幽的说道。
在我心里,除了我哥,就只剩下印在小纸片儿上的毛爷爷了,我真的很需要钱,有钱就可以早点替他动手术,手术的风险就可以少一分,我也可以。。。有希望早些再一次看见他澄澈的锐利如鹰的眼。
哥哥端着餐盘推门进来,他记忆力很强,我以前只是教过他一遍怎么走,他就把这家医院的建筑和道路摸得清清楚楚,走起来就像个正常人。
他打了三分午餐,拿了一份放在唐子谦手边。
唐子谦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不理会他。
哥哥也并不在意他的冷淡,坐在我床边把病床调高,把小餐桌拉过来就喂我吃饭。
花椰菜、r丸子、豆腐汤,哥哥对我爱吃的东西记得很牢,虽然医院食堂里的厨子手艺并不怎么好,我还是大口大口吃着,不愿意浪费他的心意。
我心里明白,让一个盲人来照顾健全的我,会很让人鄙夷。我必须尽快好起来,如果能拿到钱替哥哥动手术,我得照顾手术后的他。
从小到大我们就是这样相依为命的,不是吗?
所以这一点一滴细微的关爱看起来都是这么自然而然,丝毫不露破绽,就像我们真的只是一对兄弟,就像我们真的不曾一起度过那两年可以在对方身上肆意放纵/欲/望的幸福岁月。
我们两个人亲昵得把一旁的唐子谦当成了空气,他终于按捺不住,端起盘子也呼哧呼哧狼吞虎咽起来。
“真难吃!”唐公子边吃还不忘补上一句。
我吃完一抹嘴,对他说:“喂,你什么时候给钱?!”
唐公子一脸吃惊的看着我:“真的跟我要钱?”
废话,被你踢的那脚难道白踢?
“少爷,我差点被你踢得内脏破裂,你好歹也要付点医药费吧?其他的就算我跟你借的行不行?这辈子做牛做马一定还你。你家这么有钱,拿个三十万出来不难吧?”我半开玩笑的对他说。
金钱这种东西真的能把人疯,连我这样从小老实巴交的孩子现在都希望可以通过投机取巧的方法不择手段的弄到钱。
肋骨没断,还真得感谢长身体的那些年阿爹天天着我们喝羊奶牛奶,虽然长得比较细瘦,但是骨头架子还是挺牢靠的。
全身上下就是那些被虐的伤痕,麻醉药一过,疼得厉害,不过也算不得什么了,真的不值三十万,如果起诉那几个老板,说不定也得不到这么多赔偿金。
“跟我要钱还那么理直气壮?小洛洛,我看你跟我讨价还价起来一身是劲根本就不像受伤的样子吧?”唐子谦怀疑的看着我。
我再没心思跟他c科打诨,便有些无聊的盘弄着被角,哀哀叹了口气,却瞥见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静默的站在阳台上,嘴里叼上了根烟。
“洛水生,你在干嘛?!”我中气十足的一声怒喝,把唐子谦惊得跳了起来。
我不顾一切的挣扎着爬下床,三步并作两步挪到哥哥身边,劈手夺过他的烟。
“要我跟你说多少次不准抽烟?!都病成这样了你还抽?!抽死你!”我双手叉腰,像个骂街的泼妇一般絮絮叨叨,“老子那么辛苦的去弄钱你以为是为了谁?你不感谢不用紧你也不用糟蹋吧?老子还躺在病床上你就敢在病房里抽烟,你他妈的不顾自己的身体不要紧,你也看一下我吧?”
哥哥垂着头站在阳光里任我骂,我骂得上气不接下气,连一旁的唐子谦都完全安静下来,张大了嘴巴看怪物一般看着我。
“元气十足活蹦乱跳啊,小洛洛!”唐子谦托着下巴笑了,“你身上的伤那么可怕,我还以为那几天非人的生活会在你幼小的心灵里留下y影呢,看来完全没必要担心你嘛!”
给他这么一说,我倒不好意思起来,确实刚才真是太有损形象了。
“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的啦!”我窘迫的摆摆手。大丈夫自然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只不过是被关起来折磨了几天,纯粹是因为我贪心不足咎由自取,同志圈遇上变态那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该怪谁呢?而且,我现在的全部心思都放在替哥哥做手术上,他看到我那样不堪的被□都没有嫌弃我,我还有什么理由好自怨自艾呢?又不是女人,被轮了就要死要活,老子神经粗得很。
“轻扬,”哥哥抬头看向我的方向,轻声说道:“你没事我很高兴。”
我怏怏的低下头摸了摸鼻子:“是、是吗?”
“可是,我并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他平静的对我说。
就是知道你不喜欢所以我才偷偷摸摸。
他靠近我,双手搭在我肩上,说:“比起你那么辛苦的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手术上,我更在乎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你能明白吗?”
“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事,哥。从小到大都是你那样照顾我,你能不能让我也为你付出一次?一次就好,虽然这个手术成功率小得可怜,可是。。。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我心里酸楚,“我们分开的时候你为我打算好了一切,你都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接受你的安排?这一次,你可不可以听我的?”
哥哥微笑着摇了摇头:“要不是遇到你,我早在十多年前就死了,我活得已经够久了,已经不能再奢求什么。开颅手术失败的结果我心里很清楚,比起一辈子像个废人一般神志不清的躺在那里拖累你,我宁愿你从来没有遇见我。”
“这么说即使我能弄到钱你也不肯接受手术是吗?”
哥哥紧抿着唇,轻微的低了低下巴。
我突然双肩就放松了,了然的点点头:“嗯,从小到大,一旦你决定的事,谁都没有办法改变。我不会强迫你的。。。”
我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唐子谦动作迅捷得像一阵风,一拳击在哥哥脸上。
哥哥退后两步,跌坐在病床上,眼神空d的望向我们。
我尖叫一声,揪住唐子谦喝道:“你又干什么?!”
“放开!”唐子谦红着眼,用力掰开我的手,指着哥哥吼道:“你还护着这样的家伙?!他刚刚说什么你听见了没有?!我活了二十多年,如果有个人能像你对他一半好那样对我,我命都可以送给他!可惜迄今为止出现在我人生里的那些人,一个个不是阳奉y违就是看在我老子有钱有势的份上对我这样废物一个的花花公子殷勤备至!我虽然不学无术可是那些个人在心里怎样骂我我看得一清二楚!你叫洛水生是吧?我记着你了,以后你弟弟归我,我绝对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让你再糟蹋他一片真心!小洛洛,我们走!”
唐子谦拽着我的衣领就把我往外拖。
“你给我。。。差不多一点!”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冲他吼道:“你算哪根葱?!我们两兄弟的事轮得到你来管?!”
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便走过去坐在哥哥身边,心疼的摸着他有些红肿的下巴,问道:“很疼吗?”
还没等哥哥答话,唐子谦扑了过来,这回看来他是真的发了狠,双手直接穿过我的腋下,死死钳住我的腰,一口气将我整个人提了起来,拖到门外一扔,呯的一下关上门反锁上。
“唐子谦你这个混蛋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我哥乱来我、我就。。。”我气愤至极,一时没词了。
这个家伙想对我哥怎样?!
我拼命捶打着门,吼道:“唐子谦你再不开门我就报警了!”
“给我安静点!”唐子谦在里面一声怒喝,紧接着就想起玻璃碎裂的声响。病房门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我听到哥哥在里面发出一两声难耐的闷哼,桌子椅子砸在墙上的巨响,还有唐子谦不时的怒吼。
“还手啊!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不还手?!你是不敢跟我单挑?”
“不接受治疗等死是吧?既然你等得那么辛苦,我就早点送你上路!”
“痛吗?很痛吧?你有没有想过小洛被折磨成那样他会不会痛?他那样痛苦全是为了你!我现在要你十倍八倍的还回来!”
搁物架被掀翻的声音,金属床架被撞得挪动的刺耳摩擦。我吓坏了,慌慌张张的跑去叫了两个保安过来。
房间里已经完全恢复了宁静,我担忧的敲了敲门,保安贴在门上仔细的听了一会儿,然后互相使了个眼色,用力撞开了门闯了进去。
屋子里一片狼藉,唐子谦像是彻底失去了理智,他用两个膝盖把哥哥死死的制住,按在地上,一手卡住他的脖子,一手朝他挥舞着拳头,喘着粗气说:“起来啊!你这个混蛋!你不是很能打嘛!现在在小洛面前装什么可怜?你给我起来!”
我和两个保安一齐冲过去,七手八脚的将那个疯了一般的唐子谦从哥哥身上拉开,一个保安制住他,另一个跑去叫护士。
哥哥躺在满是玻璃碎屑的地上,眼圈红肿,嘴角还挂着血迹,身上还有好几处伤口在流血。他侧着头,睁着空d的眼睛失神的看着空气中的一点发呆。
“哥。。。”我颤抖着捧起他的脸,为他擦拭着嘴角的血迹,他面无表情,呆愣愣的望向我的方向。
“哥,你怎么样?”我几乎带着哭腔,“你别吓我。。。”
他的喉结动了动,声音沙哑的吐出几个不清晰的字眼。
“我。。。我想。。。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永久居留》,泪流满面。。。
那震撼,比当年看《断背山》的时候都来得强烈。
☆、相知
78
我惊异的看向唐子谦,他已经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悄悄的朝我做了个“v”字形的手势,挣脱开那个保安,理了理凌乱的衣服。
我眼中带着泪光冲他感激的一笑。
虽然我并不赞同这样粗暴的方式,但是他确确实实的激起了哥哥的求生欲,比我苦口婆心的劝说他一百句都来得更为真实有效。
只是一点皮r伤,不严重。医生在替哥哥治疗的时候,我退了出去,悄悄的坐在唐子谦身边。
那保安虎视眈眈的在一旁盯着他,生怕一个闪失这位大少爷又要暴走。
唐子谦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摸出烟盒子,抽出一支点上。
我注意到他脸上有一道细小的伤口,像是被玻璃划破的,渗出的血已经凝固。
我摸出一块手帕递过去,柔声说道:“擦一擦吧!”
他一瞬间有些失神的看着我,愕然道:“什么?”
我微微一笑,自顾自的伸过去,轻轻擦拭着那道血迹问:“疼不疼?”
他竟然一下子红了脸,窘迫的按住我的手抢过手帕自己胡乱擦了擦,慌乱的移开视线,讷讷的说:“不疼。”
“子谦,谢了。”我低低的说了一句。
“啊?”他呆住,可能是对我对他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呼有些适应不过来,曾经的我,只会冷笑着略带嘲讽的称呼他为“唐老师”、“唐老板”、或者是“混蛋”。
“我说,谢谢你。”我微笑着又重复了一边。
“喔。”他这才醒悟过来,抓了抓头发,看着我傻笑了一下。
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平时牙尖嘴利嘴皮子上吃不得一点亏的男人如此真实坦率的一面,他慌乱木讷的样子竟然多了几分可爱。
“对不起。。。”他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什么?”
他有些烦躁的扭过头看着那簇盛开的茉莉花,似乎在组织语言。
“我这人,从小嘴巴就厉害,得理不饶人,可是在说服人方面却像个白痴,所以。。。所以看到你哥那样,才忍不住打了他。。。你别介意,我、我实在看不下去你这样。。。”
我冲他理解的笑:“我说一百句也敌不过你几个拳头。”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一转身按住我的肩膀,对我上下打量了一遍,关切的问道:“那个,你真的没事?”
“没事。”真的没事,我差不多已经快忘了那几天地狱般的生活。
“那些混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他咬牙切齿,恨恨的说。
我按住他激动的手,劝道:“别那样,是我咎由自取,主动去招惹那个变态,还是早点息事宁人吧,要是事情传出去闹大了,恐怕招致舆论,而且我怕是也没脸在这里呆下去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欲言又止。
“喂,你和他,是那种关系吧?”
我哑然失笑,这家伙不会到现在还以为我和哥哥之间还只是兄弟情吧?还真是单纯得可爱!
“嗯,抱歉,让你看笑话了。”兄弟之间做出这样的事,大概是为世人所不齿的。
他一脸受了伤的表情,放开了我的手,失望的说:“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那次他拖着我从双城离开吧!”我记得那晚哥哥被我气昏了头,又在那盒激素药的刺激下变得兽性大发,粗暴的吻我,报复性的进入我,那是我们的第一次。虽然又害怕又疼痛,我还是带着一丝期待颤抖着抱他,回应他。
“我是问你。。。你什么时候。。。”他垂下头,两个食指对在一起。
我明白他是在问,我什么时候,对自己的哥哥产生了超出兄弟之外的感情。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开始了我缓慢的叙述。
我发现长大了的唯一好处是可以极其自然的说“十多年前”这个看起来很深沉很遥远的字眼,并且不会带上一丁点少年强说愁的味道。
我从和哥哥的相遇开始说起,毫无保留的,把这十多年我们一起成长的故事,带着回忆性的口吻说了出来。
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在了,我还是希望有人能记住这个故事,记住这段算是有些坎坷有些辛酸又算是精彩的生命历程。
我说完的时候,毫不客气的伸手掏了他的衣兜,摸出烟盒子拿了根烟抽,我需要调节一下情绪。那保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识趣的离开了,走廊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以及医院特有的带点y森森的空气。
很多人在这里出生,很多人在这里死去,或许,那些没有归宿还在这里游荡的灵魂听到我的叙述也唏嘘不已,正在摇着头叹息吧。
唐子谦自己也点了支烟,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把头后仰,后脑勺一下一下的磕在木质椅背上,缓缓吐出口气。
气氛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我们各自在思考着什么。他似乎很受伤,因为他从我的口气里,听出了我对这份感情的坚定不移。
“我老爸很有钱。。。”他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紧接着,他像是交换似的开始了他的叙述。
“他从小就要求我学这个学那个,一心想把我培养成他合格的继承人。”
我了然的点头,像他这样的出身,注定是没有自由选择的余地的,这并不奇怪。
“可是我烦那些东西烦的要死!你知道我这人,生来浪荡,怎么可能学着去做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成天被那些一板一眼的应酬束缚得死死的,连自己的情感生活都不能有!”
“所以我从小就叛逆,常常把我老爸气得半死,中学时到处惹是生非没少被老爹关起来揍。到了十八岁索性从学校溜了出来再也没有回去,成天在外面游荡,无所事事,挥霍人生。”
“老爸很无奈的找到我,问我到底肯怎样才能学好,才能乖乖接受他的安排。我记得我当时很傻气的很狂妄的告诉他,我要成为一个大明星身边的王牌经纪人!”
“对,就是王牌经纪人!”他又补充说。
我低低的笑了,这还真像他会说的话。
“老爸叹了口气,对我说他会给我五年的自由时间让我去实践自己的想法,要是五年之内不成功就必须乖乖回去,成家立业,接管他的生意。我想想也行,自信满满的和他约法三章。然后他推荐我去了公司旗下的那所学校,并且一分钱也没有给我,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学会自立。”
“然后啊,就有点无聊了,一天一天的过去,我觉得我的理想越来越苍白,越来越渺茫,我开始浑浑噩噩不知所谓的过着,跟各种各样的男人女人鬼混。有时候,我常想,也许我就应该早点回去,听从老爸的安排,做一个整日打算盘的商贾才对。”
他双手抱头,左右晃了两下,看着我,云淡风轻的笑着:“不过,那是在我遇到你之前。”
我深深的感到诧异,我以为自己只是他众多目标之中不起眼的一个,没想到我在他心目中竟然有如此分量。
他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眼中有了些泪光。
“可是你真的好忙,在我遇到你之后的这几年一直都很忙,根本都没有空正眼瞧我一下,没有空坐下来耐心的听我说。。。”
“对不起。”我不安的绞着衣角。我以为我蹉跎了自己的青春,却没想到也连累他踌躇了岁月。
“完全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原本就是一个吊儿郎当的人嘛,到现在还碌碌无为一事无成,不能怪你,是我自己的错。”他凄然一笑,我却分明看到他眼中的无奈。
我转向他,郑重其事的说:“如果还有机会,我、我一定会好好配合你的!”
他朝我做出一个意味不明的苦笑,摇了摇头:“没有时间了。。。”
“距离我跟老爸的约定,已经过去了四年半,再过半年,我就得回去,也许那时候你再见到我,就会是一个衣冠楚楚的j商。”
我愕然的看着他。原来再我和哥哥不顾一切的逃离这里,在一个偏远的小镇幸福的度过的两年时光里,这个男人却还在为我苦苦等待,查到我的下落,却固执的不愿意来打扰我。
这样的过失,你让我情何以堪?我本身,就是个胸无大志的人,又何苦为了我这样的懦夫坚守自己的信念呢?
“这世界上,漂亮的人多的是,你又何苦死守着我呢?”我大惑不解。
他慢慢靠近我,带着审视的目光定定的注视着我的脸,那一刻,我才发现,其实这个男人也有着一张英气人的脸,只是因为平时带上了一副流里流气的痞相,他的风度才情完全被遮掩。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不一样?”他抚上我的脸,“你有着不一样的气质,现在我才知道,这也许就是你成长的那片高原锤炼出来的,天然的美。。。”
我有些脸红的避开他的视线,小声嘀咕:“我又不是女人。。。”
他突然大大咧咧的拍了一下我的肩,笑着说:“跟你开玩笑啦!去吧,你哥还一个人在病房里等你呢!”
我拍了拍裤子上沾上的烟灰,站起身,刚要走就被他叫住:“轻扬。。。”
他很少遮掩郑重其事的叫我名字,我扭头困惑的看着他。
他站在阳光里,周身沐浴着淡金色的夕阳,竟然显出一种平时完全没有的优雅。
他笑了笑说:“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替你想办法的。”
我有些诧异的站在那里。
他朝我扬了扬手中的烟,说:“就当是,我出钱买了一个精彩的故事。就当是。。。我浪费了你那几年的青春。”
☆、牛奶
79
直到一位陌生的律师模样的人找上门的时候,我才知道,唐子谦所谓的办法到底是什么。
他把我的体检报告拿回去给他父亲看了,并且告诉父亲说他玩了一个男孩,后来事情败露,可能要被起诉了,他父亲怒火中烧,当即找了个著名律师拿了钱来找我,半带威胁半带恐吓的塞给我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大信封,说是掩口费,如果我把这件事抖落出去定会用各种办法得我走投无路云云。
我哭笑不得,这个唐子谦还真是豁出去了,见过背黑锅的没见过这样自愿背黑锅的,帮着我这个外人去诈骗自己的父亲,他这是演的哪一出?
不得不接着他的戏演下去,毫不客气的借过钱,并且呵斥那个无辜的律师,叫他滚。
打开信封,一沓一沓的捆扎得整整齐齐的钞票掉了出来,我用颤抖的手数着,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一共五十万,远远超出了唐子谦许诺给我的数目,也就是说我不但可以为哥哥付手术费,还可以还清欠大华哥的债务,并且还有一笔钱供手术后的哥哥休息调养,当然是在手术成功的前提下。
我直接兴冲冲的跑去医院交钱,拿着合同的时候,看着那上面一系列若手术不成功后那些可怕的字眼,我双手颤抖着,在上面签了字。
病房里洒满阳光,哥哥安静的躺着,乍一看之下,那双眼竟然是那般剔透的明净,就如同投s在水底的波光,仿佛可以将一切都轻易看透。
“杵在那里干什么?怎么不进来?”哥哥转向我的方向,唇边漾起一丝笑意。
我低下头,默默的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哥,那个。。。明天下午动手术。。。”我不敢抬头去看他明澈的眼,我怕在他眼中看到那个没出息得浑身颤抖着的我。
“嗯。”
“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我给你去买。。。”
“没有。”
“那。。。那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强忍着哽咽,泪水一滴一滴的打在自己的手背上。
那张合同上,手术失败的结果有三个——失忆、植物人和死亡。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我没有办法承受的,我怕他活着,却再也不记得我。我怕他活着,却再也不能抱我。我更怕他就那样永远的离开我。
一双粗糙而温暖的大手按住了我抱在一起不住颤抖的拳头,我惊异的抬起头,却对上他那双波澜不兴的眸子。
“你在害怕?”哥哥探究的目光中满含着笑意。
“嗯。。。这。。。毕竟是个大手术。。。一不小心就、就。。。”我挣脱开他的大手,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
哥哥毫无预兆的突然就托住我的后脑,将我按进他怀里。
愣了三秒之后,我才反应过来,抑制不住的揪住他的衣角放声大哭。我把这些日子以来的难受委屈全部倾泻了出来,在他面前,丝毫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我最脆弱最无助的一面。
我其实,一直都没能拜托心底最深层的恐惧,所以才会在那样被人蹂躏之后还能完全不以为意,只因我一心只在贪婪的追求着和他在一起的那一点一滴的幸福,只因我已经被麻痹。
“哎呀,一进来就看到这副煽情的场面,让我这个伤员情何以堪哪!”
我忙从哥哥怀里钻出来,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看着靠在门上的男人。
“你。。。你怎么受伤了?!”我沙哑着声音问。
唐子谦看来是被人打了,右眼一圈青紫,肿得老高,脸上似乎还有一些其他的伤痕。
他无奈的摊了摊手,耸耸肩:“还不是我老爸,下手没轻没重的,仗着自己是黑社会出身体型彪悍就对我这个宝贝儿子拳打脚踢,我不过是做了那么一点错事嘛。。。”
他把本该那四个老板的罪行自己一个人背了,去跟他父亲骗了些钱出来给我救哥哥的命,这样的事我无法想象是曾经这个尖酸刻薄的男人可以做出来的。
“你。。。伤得怎样?”言语之中自然而然的添了几分温柔和关切。
唐子谦摸了摸下巴:“不疼,只是可能最近破了相,没办法泡妞了。哎呀小洛洛,你别那样泪汪汪的看着我,我。。。我会受不了诱惑的。。。”说完还不忘邪恶的舔了一下嘴唇。
他自顾自的搬了张椅子坐下,我转身倒了杯水给他。
“洛水生,怎么样?我那几下子也够你受的了吧?”
哥哥没有答话。
“你说说你,长得一表人材,怎么就没有享福的命呢?是前世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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