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见这酥到骨头里的声音,我不用抬头都能猜出是谁。
“秋姐。我出来透透气,你有时间吗?”
这两年我偶尔心烦或者郁闷的时候就会来这里找她,她有空就会陪我坐会儿,聊聊天。
我很喜欢她身上的成熟,喜欢她讲形形色色的男人们,尤其喜欢她世故里带着的那一点点热情,但不包括她的舞姿。
没看见小秋跳舞之前,还以为她的舞蹈会美得飘然转旋回雪轻。
实际上,她的舞蹈有多媚惑我就不形容了,总之我看了两眼就再看不下去,实在是太……
“怎么了?是不是你那个无耻下流的养父又骚扰你了?”
我低头喝了一口果汁,柠檬的酸从口里流淌到心底。“他昨天又摸我了……”
“摸你哪里了?”她紧张地看看我的胸口,看看我的大腿。
我咽了咽口水,“肩膀,还有腰。”
“我还以为……还好!”她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这两年来,韩濯晨没再吻过我,可是他的手总是不会安安分分,不是摸摸我的头发,就是摸摸我的手,有时候还会搂着我的肩,手指在我的手臂上轻轻滑动……
有好多次我都跟强烈抗议,“不许再碰我,我受不了。”
他总是无所谓地笑笑,跟我说:“慢慢习惯就好了。”
我习惯不了,他的手指滑过的身体,鸡皮疙瘩就会掉一地,麻痹的感觉等他停止好久都不会消失,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最可怕的是,我躺在床上身体还会清楚地记得那种感觉,燥热难息。
我好像觉得有种东西在从我身体里失去,点点滴滴地消失,这种东西叫理智。
“芊芊,他真那么厉害,警察也管不了?”
这问题回答太多遍了,我这次连点头都懒得点了,直接告诉她:“别说他骚扰我,就是他□我,打死我,警察都不会管!”
“说的也是,现在的警察就能管我们这样的良民,有钱人干什么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
“秋姐,你有没有什么能毒死人的药,比方说氰化钾什么的?”
她吓得差点呛到:“你要冷静点……那是禁药,比大麻监管的都严格!再说,就算能弄到我也不能给你,这可是要偿命的。”
“那我还能怎么办?”
“你逃吧,一会儿我给你点钱,你坐火车离开。”
我要是想走还会等到今天。
“算了,我还是忍着吧!”
“芊芊,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他也没摸你的胸,也没摸你的大腿……按常理说,父亲搂搂女儿的肩膀,摸摸脸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我真的忍受不了,每次他一摸我,我就浑身发抖,好像触电一样。”
“触电?”她惊讶地瞪大美丽的眼睛。“你确定……是触电,而不是恶心,想吐?”
“有什么区别么?”
恶心,想吐?那好像是怀孕的征兆吧。
“有!很大的区别!”
我刚想问问是什么区别,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修长身影从门外走进来。
“是安以风耶!”小秋竟然满脸兴奋地摇我的手臂,高声尖叫:“芊芊,你快看!”
“哦!”我低头遮住脸,往软椅里面坐了坐。
安以风没像上次那么轰轰烈烈的出场,仅带了几个手下,看起来蛮低调的。
他这种人,再低调都是很张扬的。
他一进门就走向那几个吵吵嚷嚷的人,跟那几个人打招呼:“什么风把几位大哥一起吹来了?没提前说一声,我好好安排一下!”
“听人说这里不错,今天有空过来聚聚!” 其中一个中年发福的男人说。
“怎么坐外面,没进去玩呢?”
“杨哥一进来就看上这跳舞的小妞了!”一个看有些瘦小的男人对着那个中年男人干笑几声,一脸的猥琐。
“杨哥喜欢?没问题!”安以风对旁边的服务生说了几句话,服务生马上点点头,退到后面去。
安以风笑着坐下:“你别着急,她换了衣服马上就来!”
接着就是那几个人肆无忌惮的笑声,笑得我心惊肉跳的。
我压低声音说:“秋姐,还好今天跳舞的不是你,不然就惨了。”
“是啊,这些人得罪不起的。”
“他们很厉害吗?”
“他们以前跟着雷老大混的时候可是相当厉害,雷老大死了之后安以风当了老大,他们几个就回家养老了,你没看安以风都给他们几分面子。”
“雷老大?”提起他我忽然想起韩濯晨两年前痛苦的表情。“秋姐,你知不知道雷老大怎么死的?”
“哦,听说过一点。黑道的人啊,尽管曾经呼风唤雨,最后都落得个惨烈的收场。听说他被人活活打死,从楼上扔下来,老婆还被人……后来也自杀了!”
她没说,我也猜的出来。
“他不是老大吗?谁敢动他啊?”
小秋压低声音说:“道上很多人说是……韩濯晨做的。”
“韩……”我差点惊叫出来,还好及时捂住嘴。“真的吗?”
“韩濯晨以前就是个小混混,跟着雷老大才混出名堂的。雷老大很罩他,好几次都为了他连命都豁出去了。本来两个人好的跟亲兄弟,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事闹掰了,雷老大见了韩濯晨连话都不说!有一次韩濯晨和雷老大在酒楼偶然遇见,韩濯晨去敬他酒,他当时就把酒泼了韩濯晨一脸……还有,很多人都说雷老大临死的时候,最后一句话喊的是:韩濯晨,你他妈的忘恩负义,枉我当你是兄弟……你会有报应的,早晚有一天你也会尝到背叛的滋味……”
“不会吧?是不是有人胡说的?”我相信韩濯晨那天的伤心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都是些传闻,谁知道真的假的!还有人说,雷老大被打死的时候韩濯晨就在楼下被警察抓了。警察用两个手铐把他铐在警车上,他还发疯了一样要上楼,手腕都磨破了,手铐上都血……他后来都给警察都跪下了,求警察让他打个电话,警察也没让他打……”
听起来这个版本比较接近事实,尽管残酷,尽管凄凉!
而那个警察,大概就是那个于警官吧……
我想了想又问:“那韩濯晨有没有坐过牢?”
“被关了一段时间,又因为证据不足放了。你知道吗?他被关的那段时间黑道相当的乱,动不动就有人横尸街头,有人在商场里就被砍得血肉模糊,警方根本查不出谁动的手,就查出那些人都是杀雷老大的人……偏偏两个最有嫌疑的人:韩濯晨被收押,安以风出境了。”
“他们要杀人还用自己动手?!”
“说的就是啊!我都能想到,也不知道警察脑袋里都塞的什么。”
“秋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在这里干活,连老板的成功史都不知道,怎么混啊!”
“老板!”我震惊地几乎跳起来:“韩濯晨是这里的老板?”
“是啊!可惜他不常来,我也没见过他几次……下回他再来我一定叫你,帅得要命啊!”
“不用了,谢谢!”我才不想见,躲还来不及呢!
看见安以风跟那些人聊的相当投机,我正打算伺机逃跑,谁知刚站起来,门外就进来一个人,身后也是跟着一堆跟班……
我第一个反映就是钻到桌子下面!
“是韩濯晨啊!芊芊!你今天实在太幸运啦!”
是不幸!要是被韩濯晨知道我逃课跑来这种地方,他还不废了我。
想到他发火使恐怖的样子,我又往角落里蹭了蹭,身体紧紧贴在墙壁上。
还好这里是那种半包厢式的装修风格,有水晶的珠帘隔开,能稍稍遮挡点视线。
这里灯光较暗,应该看不见我——我自我安慰!
“你看见没,帅不帅?!唉,在黑白两道上混的人气质就是与众不同,你看看他多有魅力……自信又不失内敛,洒脱又不失沉稳,优雅有不失霸气……”
“嘘!秋姐,小声点。”
也不知道她什么眼神,我天天看,怎么一样都没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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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哥,你这面子也太大了,来捧你的场都得等你大驾光临。”其中一个人一副愤懑的口气对向他们走过去的韩濯晨说。
韩濯晨刚要开口,安以风抢先说:“你知足吧,这就是你们来了,他赏个脸。我约他多少次,他每次都说同样一句话:‘离我远点,还嫌给我惹的麻烦少!’”
“你还好意思说?”韩濯晨踹开安以风放在桌子上的脚,从中间走过去,坐在安以风旁边:“你一天悠闲自在的风流快活,我拼死拼活挣钱养着你。”
“我说你有点良心好不好?!”
他们正说着,台上那个身材妖娆的女孩儿摇曳生姿地走过来,竟比小秋还美艳性感几分。
中年发福的杨哥立刻指指韩濯晨身边:“坐这里,替晨哥松松骨,解解乏。”
女孩子顿时笑逐颜开,娇笑着坐过去搂住韩濯晨的手臂。
第 12 章
看见柔若无骨的双手从他的肩膀捏到手臂,根本不是按摩,而是抚摸……
我低头喝了口饮料。
今天的柠檬汁好像比平日浓了很多,酸得我浑身不舒服。
偷偷再看一眼,觉得那女人比我漂亮好多,莫名地有点嫉妒。
“这女人怎么可以这么随便,跟素不相识的男人就能这么亲昵……”我跟韩濯晨每日朝夕相处,我从来没这么摸过他的手臂。
小秋根本没理会我说什么,托着香腮一脸神往地望着那边:“唉!为什么今天跳舞的不是我呢!”
一时愤慨,又喝了一大口饮料,太酸了!
决定以后改喝蜜桃汁!
“不用了!”没想到韩濯晨抽出手臂,指指对面的沙发冰冷地说:“坐那边去!”
女孩儿扁扁嘴,有点不情愿地挪过去。
那个叫杨哥的人观察了一下韩濯晨的神色:“怎么?你今天心情不好?谁惹你了……”
“没有!”
安以风邪气地几个有点茫然的人笑笑:“你们不知道,晨哥最近改吃素了!喜欢在家摆了个‘花瓶’天天观赏。”
“不是吧!”
“真的只观赏啊?” 几个人的表情像是听到一件惊天的奇闻。
“……”
安以风说:“你们懂什么,人家在谈感情!”
“谈感情!”几个人对望一眼,开始狂笑。
我怎么也想不出他们笑什么!
韩濯晨也不说话,由着他们笑。
安以风凑近了点,给韩濯晨倒了杯酒:“我他妈服了!你三十几岁的人了……跟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儿谈感情,她懂吗?”
“我高兴,你管得着吗?”
几个人笑得特夸张,有个人甚至笑得直捂肚子。
“很好笑吗?” 韩濯晨脱下身上的西装搭在沙发的靠背上,几个人马上收敛了笑声,忙着低头倒酒。
安以风强忍着笑意靠在韩濯晨肩膀上:“你那小情人到底哪好啊?身子骨那么单薄,能有什么手感……”
“你再胡思乱想一下试试看!”
“想想都不行?你不是来真的吧?”安以风的声音虽然小了些,我集中精力去听,还是能听见他说:“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大义凛然地跟我说,‘动了感情就等于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感情,我们玩不起的。’我当初就为你这句话,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韩濯晨端起酒杯,望着里面晶莹透明的液体嘴边泛起一种特别沉醉的笑意:“那时候她还没出生……”
“你为什么会喜欢十几岁的小女孩儿?跟她谈情说爱不累吗?”
他沉默了一下,笑意渐渐变得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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