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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嫂,你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九天玄女?”小十八开始变着方的拍我马p,基于这些天来的了解,这小破孩多半是有事求我了……我微笑不语……果然,他扭捏道:“其实,是这么回事,再过几天我就满7岁了,皇阿玛说抵达下一个途中行宫时就设宴庆祝,我想……我想九嫂总是能变出那么多又好吃又有意思的食物……就……就……”
我听的云里雾里,却见李德全飘然而至:“奴才给九福晋请安……九福晋,皇上口谕……”
什么,命我给小十八c办生日家宴?……哼,敢情那小家伙都已经先斩后奏了……话说回来,如果欲改变历史,治愈小十八,则必须建立起亲密无间的医患关系,让他无条件的绝对信任我,所以……而且,倘若我无力改变历史,这便是小十八最后一个生日了,更应该……心里酸酸的……嗯……皇家人的饮食,向来是:樽罍溢九酝,水陆罗八珍;果擘d庭橘,脍切天池鳞;举箸凝脂滑,嚼齿留软香……反正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极尽奢靡……所以,我必须在‘新’字上下工夫,好在清朝出了两位绝顶好吃的人物:乾隆和慈禧;好在接下来的三百年里又涌出了不少珍馐佳肴;好在上辈子对美食还算有点研究;好在为了小十八,我之前备足了功课……管它呢,多想无益,豁出去放手一搏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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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简直不敢相信!行宫里,别人坐着我站着,大伙吃着我看着……我辛苦c持了整整两天,没发个三八红旗手或者劳模奖章意思意思,还被康老头叫去做菜品解说员,天理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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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于清同治年间的、因为麻脸陈婆婆而得名的麻辣酥香鲜烫嫩的‘麻婆豆腐’……清朝末年那位仕途失意的凌翰林发明的久蒸‘回锅r’……清咸丰年间,由姓丁的太子少保捣鼓出来的五味层出的‘宫保j丁’……慈禧太后的圆梦烧饼……龙井翠绿欲滴,虾仁白嫩晶莹,正是乾隆爷误打误撞的、后来还曾被访华的尼克松总统赞不绝口的‘龙井虾球’……
“皇阿玛,这道‘灯影牛r’不仅入口即化,回味悠长,而且还藏了一个小秘密呢。”灯影牛r的选料和做工都异常讲究,还要用上丁香草果等十多种香料,可以密封保存较长的时间,是我在府邸里特地备好用来哄小十八的法宝之一。
“哦?是吗?”康熙顿时兴致勃勃:“你们也别光顾着吃,谁先找到秘密,朕就赏一把亲笔题字的御扇。”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知道……夹一片放到烛光和墙之间,”老九眉开眼笑的演示给大家看:“瞧,会在墙上投影出一个淡淡的‘好’字!儿臣谢皇阿玛赏!”
“皇阿玛,九哥有窜通九嫂作弊的嫌疑,可不能赏给他。”十四开始起哄。
康熙笑道:“董鄂丫头,你说说看,这当赏不当赏?”
我正欲回答,却见一直窝在宜妃怀里享受宠爱的小四急的跟什么似的:“回皇玛法的话,当赏!”
“哦,为什么呀?”康熙莞尔。
“回皇玛法的话,因为肥水不流外人田。”糯嫩的童音偏偏理直气壮,众人开怀不已。
“皇阿玛,这道菜叫松鼠桂鱼,取鱼去骨,拖蛋黄炸酥脆作松鼠式,它的特别之处在于听……”哼,又是超会享受的乾隆皇帝的发现!我示意上菜的太监们浇上热气腾腾的卤汁,顿时,每张桌上的“松鼠”都吱吱“叫”起来。
太子本来心事重重,又正好夹起一筷子菜,被吓得一抖,菜重新落入盘中,康熙皱眉道:“胤礽,前日你大发雷霆,鞭哒李谙达,如今给你换上了能彰显身份的太子筷,怎么还是如此失态?”
太子低头不语,气氛登时冷硬下来……前日,皇太子因为连日受到康熙训斥,心存郁垒,用膳时发现竟然给自己用的是普通皇阿哥用的象牙筷,当即借题发挥,几乎闹出人命来……令本来就紧张的父子关系雪上加霜……
正沉默间,却见一大酒坛子上了桌,挨着康熙的十八阿哥瞪大了眼睛:“皇阿玛,胤祄7岁了,是不是可以喝酒了?”
康熙神色顿时缓和下来,恢复成慈父的形象:“可以喝一点了,董鄂丫头,这酒坛子里又是哪一出啊?”
“回皇阿玛的话,这大坛子里装的菜叫‘佛跳墙’,又叫福寿全,以j鸭、羊肘、猪肚、蹄尖、蹄筋、火腿、鱼唇、鱼翅、海参、鲍鱼、干贝、鸽蛋、香菇、笋尖、竹蛏等十八种主料、十二种辅料与坛中的绍兴名酒互为融合,用荷叶密封坛口,然后加盖,慢火煨制而成,据说其‘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呢。”哼哼,佛跳墙这道闽菜中的翘楚,起源于清道光年间,这个时代还没有。
康熙亲手略略掀开荷叶,顿时酒香扑鼻,满堂生香,当即龙颜大悦:“佛跳墙?妙!”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越来越活跃,我报起菜名来也越来越轻松:“这两道菜分别叫‘玉笛谁家听落梅’和‘樱桃小丸子’。”
三阿哥胤祉笑了起来:“九弟妹,其它名字都贴切,可这一盘普通的炙牛r条,实在是有点牵强了。”
刚尝了一块的四阿哥却道:“绝非寻常牛r,每咀嚼一下,便有一次不同滋味,或膏腴嫩滑,或甘脆爽口,诸味纷呈,妙不可言。”
我笑道:“不错,每条牛r其实都是由五条小r条拼成……是哪五种r,三哥和四哥可能吃出?”
众人细嚼辨起味来,老三道:“好象有小牛腰子。”
老四补充:“应该有一条是羊羔坐臀。”
八阿哥笑道:“似乎还有小猪耳朵。”
十三接道:“有一条可能是免r。”
大阿哥爽朗的大笑起来:“九弟妹,这最后一条可是鹿尾上的精r?”
我由衷赞道:“不错,正是这五味,而且猪羊混咬是一般滋味,鹿牛同嚼又是一般滋味,共计二十五般变化,合五五梅花之数,而r条形如笛子,故因此得名。”众人皆赞,我有点飘飘然起来,想想也怪丢人的,出苦力去做的是大厨们,而这个点子却又是金庸笔下黄蓉的杰作,我不过借力打力罢了……整晚的菜品,对这群古人而言自然新奇有加,其实,只有樱桃小丸子是自己创造的……
“九嫂,这樱桃小丸子味道怪怪的。”小十八边吃边咂嘴。
我险些气晕:“是用香蕉泥、苹果泥、胡萝卜泥、山药泥、豆腐、鱼r末和j蛋清调匀蒸好沾上莲茸,应该很好吃才对啊。”
“刚刚合我的口味。”老九笑眯眯的一口一个。
十四吃了一个,竟很不给面子的扑哧一笑,看来味道真的很怪……
压轴的汤菜呈了上来,只见雪白的细瓷大盆里汤色微美翠绿,没有一丝杂质,恰似一汪春水,盆中端坐着一只家鸭,家鸭的颈脖下伸出一只野鸭的脑袋,野鸭的脑袋下又是一只r鸽的脑袋,三只脑袋叠在一起,亲昵安详,宛如温馨的一家子,“这道汤的名字叫‘和谐’,意思是一家子要和睦亲善,相亲相爱……”其实是叫‘三套鸭’,是21世纪扬州的一道获得过国际金奖的靓汤,这句话可不敢说出口,“说的好!”只见康熙当即示意李德全给他盛汤,其他众人也扬勺的扬勺,举箸的举箸,我忙道:“且慢,这道汤还有个名字叫七咂汤,即一盆汤可以品出七种滋味,所以,它应该这样吃。”
我拿起汤勺,往静卧在汤盆里的三套鸭剜了下去,因为火候把握的恰倒好处,背骨也被特殊的手法脱出,故上面的三层禽r皆被轻松剖开,下面却依然丝毫不乱,就像三个层层相套的揭开了盖子的碗,隔开了三份迥异的美味清汤:“最里面是r鸽汤,中间是野鸭汤,外面是家鸭汤,还可以两两搭配或三者融合,故,刚好七种滋味。”
众人听的十分有趣,一眨眼便盆底朝天……
康熙显得很高兴:“今儿这顿家宴倒真是令朕耳目一新,几乎是以期待的心情等待每一道菜,丫头,最后的爽口点心,你又有什么鬼点子?”
当然有,雍正朝方出现的‘龟苓膏’以及慈禧太后天天必吃的‘八珍糕’!
“皇阿玛,‘八珍糕’里的八珍分别是:茯苓、芡实、莲子、苡仁、山药、扁豆、麦芽、藕粉……其中茯苓能健脾补中,芡实能和胃理气,苡仁利湿清热……诸药和谐,不仅口感软糯清甜,而且有补中益气,开胃健脾,肥儿消疳等功能呢,特别适合膳后食用……而龟苓膏,是用龟板、银花、土茯苓、凉茶草、连翘、苍术、白癣皮、甘菊花和金钱草等数味药材特制而成,能调理肺腑、清热解毒、滋y润燥、消除暗疮,乃夏秋两季理想的保健食品……”
仁宪皇太后也笑道:“皇帝啊,哀家的肠胃一直不大好,这一路上天天吃这丫头的八珍糕,倒是很有效果。”
康熙忙照顾老娘道:“既然太后都说好,那朕可得尝尝。”
宜妃也道:“臣妾身上热重,年年夏天都免不了焦躁心烦,坚持吃了一些日子的龟苓膏,感觉舒泰了不少。”
康熙又忙不迭的体恤媳妇道:“那朕也得尝尝。”
“皇阿玛,龟苓膏看上去晶莹可口,其实很苦,让儿臣给您加勺蜂蜜再吃……”小十八乖巧的给爹地加蜂蜜,老康头幸福的快融化掉了,一转头却见太子尝了一口便皱起眉头,不停的往盅里加蜜,眼神又黯得一黯,恨铁不成钢的伤感转瞬即逝……环顾众位皇阿哥,只有老四未加蜜,面不改色的吃光了一大盅,我的心情也黯淡起来:难怪他能成为最后的赢家,因为他最能忍耐也最能吃苦!
晚膳后进入到依次赠送贺礼的程序……
“太后赐十八阿哥南海明珠一斛,金项圈两只……”
“……万岁爷赐十八阿哥红漆雕盒一件,内盛金元宝八个、银元宝八个、翡翠麒麟一对……”
“……太子及太子妃赐十八阿哥白玉扇子两柄、红珊瑚一座……”
十八阿哥一边冲我眨眼示意,一边忙着跪下谢赏……我心领神会……这孩子真的特别招人疼爱,原本,我是想做一个大的生日蛋糕,可他却要求给每位家人专做一个小的奶油蛋糕做答谢的回礼……奶油蛋糕上的花纹各有不同,太后的是猫和蝶,意取猫蝶(耄耋)寓意长寿;康熙的是‘九鼎’,意味无上的威严;列位皇阿哥的则是其对应的生肖,如老四的是马,老八的是j,老十三的是虎,老九老十惨了点,都是猪……而皇太子喜欢处处显得比众兄弟高出一等,所以还特地给他的嵌了一圈明黄的纹圈……
虽然只是很小的回礼,却让康熙感慨万千,之前几十个阿哥格格,哪一个收生日贺礼不是心安理得的很啊?惟独自己的小十八,啊,多么恭顺,啊,多么周到,啊,多么有心……啊?
却见小四和十八、十六和十七,几个小破孩已经抓着奶油不亦乐乎的对抹上了……年龄小的有年龄小的‘特权’啊,大的阿哥们本来已有几分醉意,旅途在外也不如皇宫里规矩多,都有点蠢蠢欲动,碍于‘皇父’在上,女眷在侧,兀自按捺着……
却见康熙玩心大起,先恭请太后回营歇息,接着命李德全取出紫檀嵌玉如意一柄和点翠镶宝福禄簪一支,道:“今儿个没那么多规矩,这样吧,阿哥们一组,福晋格格们又一组,以一柱香为限,不许出帐,谁最后身上的奶油最少,朕就将礼物赏赐给谁!”
悬赏逗猴瞧猴戏呢?鄙视康老头……下面顿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好看!……温柔的四福晋哪是泼辣的八福晋对手啊,天可怜见!十三福晋兆佳氏,尚书马尔汉之女,书香门第温文尔雅;十四福晋完颜氏,侍郎罗察之女,自幼习武飒爽英姿,这两人闹腾,胜负完全没有悬念……太子妃和大福晋都十分稳重,相视而笑,谁也不动手,却被十福晋,这只蒙古草原上的天不怕地不怕的麻辣格格招惹上了……阿哥们更是群魔乱舞,个个都是法西斯!
哼,亏老康头笑的出来!等这群儿子今后争的头破血流时,有你哭的时候……突然,我注意到,似乎被激烈的战况逗的前仰后合的康熙,眸子里却精亮的出奇……猛的醍醐贯顶,这老头子是借逗乐之名行观察之实,人在正常场合极力掩饰的敌我意识在完全松懈的逗乐中不经意的表现了出来,老四和十三彼此掩护,九、十、十四联合出击,老三和太子一伙,和老大老八联军对抗,只是,老三似乎有时会不经意的‘误伤’太子,而老八辄时不时的‘利用’老大做挡箭牌……谁亲谁疏,谁与谁一国,简直一目了然,姜,果然是老的辣!
一柱香后,福晋组这边,始终缩在康熙和宜妃身后,依托有利地形狐假虎威的九福晋,与身手非凡的十四福晋难分伯仲……康熙把得罪人的差使交给了小寿星,十八乐呵呵的把那支点翠镶宝福禄簪交到了我手里,还真是没白疼他一场……阿哥组那边,似乎都差不多,于是乎,已经变成奶油小熊的小四建议了:“皇玛法,可不可以把玉如意赏给身上奶油最多的叔伯?”
秋狝的队伍里太后最老,小四最小……康熙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乐意做个人情,顺了小孙女的意:“小四你说,哪位叔伯身上的奶油最多?”
‘奶油小熊’当即冲向小寿星,把全身的奶油一古脑儿的全蹭在了十八身上:“回皇玛法的话,十八叔身上的奶油最多。”
……
一场微妙的生日宴尘埃落定,两日后,秋狝的队伍继续起程……旅途劳顿,天气又热的出奇,康熙教子甚严,命诸皇子必须骑马,十八小小年纪受得了吗?……这两天,小十八没有过来,听十七阿哥胤礼说老十三拣到了一只黑猫,通体没有一根杂毛,被十八讨了去,喜欢的紧……我并不迷信,心里却隐隐不安起来,西边的天空尚蒙蒙的像没擦干净的毛玻璃,而东边的云彩已隐约镀上了朝阳的金边……突然,我注意到脚边的一株像痨豆的植物,咿?这不是“跳舞草”吗?一种可以随声波震动而旋转起舞的妙物,而且具有舒筋活络、祛痰化瘀的药用价值,‘上辈子’的中医学院便种植了许多……没想到在这个时空也能遇上老相识……挖回去!
回到帐篷,却见一不速之客正焦急的等在那儿,是太医院院判黄远!
杨梅舌、皮疹、高热、咽痛,口周苍白圈,不正是?……我的心乱糟糟的,急着组织相关人等给整个太后的营区消毒处理,同时,熬炖‘橄榄全植饮’给众人服用预防……不行,必须去看看!
“阿九,按这张方子上说的煎水给小四泡澡,还有其他人……我就过去看看。”
“别去!那是烈性传染病,你进去了也会被隔离。如果……小四怎么办?还有我!”
……随着歌声的起承转合,跳舞草的数十双叶片时而如情人双双缠绵般紧紧拥抱,时而又像蝴蝶翩翩飞舞,时而对对交叉往复旋转,时而轻轻上下弹动……小四目瞪口呆,老九的脸却绷的死紧,我硬下心肠佯装不见:“小四,额娘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去办,必须小小的离开几天,额娘分了一魂一魄在这株草上,所以,小四想额娘了,对着它说话唱歌,它便会跳舞给你看,这几天要好好听阿玛和嬷嬷们的话,不要到外面去……乖。”
世间的事几乎总是这样:翘首期盼的,往往八曲九拐,姗姗来迟;极力避免的,却忽如而至,促不及防……外面骄阳似火,热浪铺天盖地,空中的热蒸汽堵塞了周身的毛孔,偏偏半丝风也无,闷不堪言……此时我的心境,却宛若跌入千年冰窖般,激起万重寒意……皇十八子胤祄,病危!
历史给了我混沌的眼睛,所以,我一直以为皇十八子胤祄得的将是‘痄腮’,即现代医学里的急性腮腺炎,所以,我绞尽脑汁,用葛根粉和时令的新鲜水果、冰糖,再混入预防的药汁,做成可口的果冻布丁哄十八不知吃了多少……如今的现实却是,他染上的并非腮腺炎,而是在这个时代被称做‘烂喉丹痧’的猩红热,是人人谈之色变的、极易造成幼儿夭折的烈性传染病!
起因,极有可能是那只带菌的黑猫,因为,和十八一起喂养逗弄它的哈哈珠子,也患上了相同的病症!老天爷啊,既生葶,何生猫?!
小十八高热难退,咽部肿痛伴化脓,疹子密布在充血的皮肤上,色赤如丹,孱弱的生命力涣散若海滩上软绵绵的沙堡,一个浪头便将崩溃瓦解,康熙帝回銮探望十八,见此模样,不禁搂着爱子,殷殷祷祝,痛悲处竟脱口而出,说宁愿牺牲自己的健康,来换取十八阿哥的生命……帐篷里用来消毒灭菌的熏醋钻入鼻尖,眼睛顿时酸涩难当,不,我不接受这样霸道而无良的命运,就算死神狰狞的探出了魔爪,我也要让它扑个空!
猩红热,由溶血性链球菌引起的急性呼吸道传染病,主要通过空气飞沫传播……首先,建立高低两道隔离圈,设置不同访问权限,避免疾病的蔓延!大青叶、知母、蒲公英和鱼腥草都是抗溶血性链球菌的良药,煎服,聚歼病毒!……一日三次用一枝黄花煎y含漱口腔,然后将喉科经验方中的十宝丹研粉吹入溃烂的咽喉……身体持续高热,就是壮汉也抗不住,何况一孩子?必须把体温降下来……中医退热的有效办法很多:针灸、刮痧、拔罐放血、中药汤剂、散剂、丸剂以及灌肠、温水浴等……经商议,决定取风池、合谷、曲池、少商、血海、三y交,用泻法针灸,每日1次;同时用大青叶、知母等煎成的汤汁待温后为小十八反复擦拭全身……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接连三日寸步不离的全天候护理,小十八却没有好转的迹象,天意真的难违吗?难道就不会有奇迹了吗?我觉得自个儿的心在无助的抽搐,为了这朵尚未开放便即将凋零的花蕾,也为了那将由鲜血铺就的未来之路……
“来,吃一口蛋羹。”我哄着小十八吃一点东西,十八孱弱的摇头。
“让朕来。”康熙爱子心切,顾不上传染不传染,抱十八坐在膝上……平心而论,康熙真的是位好父亲,史书曾记载,皇太子5岁时出痘,时值平定三藩之乱的紧要时刻,但康熙坚持亲自护理太子,竟连续12天没有批阅奏章……如今的情景,会不会和当年的如出一辙,只可惜他的儿子们,最终将令他心力交瘁!
“皇阿玛,胤祄真的吃不下。”小十八勉强咽了一口,可怜兮兮的央求。
康熙眼圈一红,竟说不出话来……突然,外面有了动响。
“十八叔,你好些了没?我很挂念你。”
那脆嫩嫩的声音,不是?……我分寸大乱,忙行至门口,却又不能出去,只能隔着门颤声道:“小四,你别进来,快回去,你阿玛呢?”
“我也在外面,小四吵着一定要来,我拗不过她,便抱她过来了,放心吧,全身裹得严严实实,还戴着口罩,回去我会给她消毒的。”
你嫌事情还不够糟吗?我想跳起来歇斯底里的把老九臭骂一顿,可碍于康熙、小十八和其它人,只好强自忍着:“小四,你有什么事吗?”
“有,小四想听听额娘的声音,还有,小四把额娘的一魂一魄也带来了,小四要额娘完整的照顾十八叔,再完整的回来陪小四。”
……
捧着‘跳舞草’,杂乱纷繁的内心世界仿佛被最洁白的云朵擦拭了个透亮,我豁然开朗,倘若自己都悲悲戚戚,没有信心,小十八又如何打得起精神,信念和情绪是可以相互传染的呀!
……
绽放出最明灿的微笑,不错,就是这样,现在,我就是太阳,温暖明媚的阳光将从我的眼眸穿透进你的心灵。
“夏日好,有榴复有莲;莲开成藕后,榴开结子前。夏日好,月色白如雪;东山照欢会,西山照离别;夏日好,花月有清y;上宿鸟比翼,下坐人同心。”
小十八看着在歌声中旋转舞蹈的小草,眸子豁的亮了起来:“皇阿玛,九嫂是不是天上的九天玄女?她有法术!”
康熙皇帝也没见过这样的异草,但睿智的他迅速反应过来:“没错,九嫂正是天上派来救胤祄的九天玄女……快好起来,朕还要教你挟小弓短矢,左顾而右s……”
……
小四的造访是事件的转折点,接下来,小十八竟渐渐的好转……到他病倒的第十天,体温已基本恢复正常,皮疹消退,皮肤出现大片脱皮……
“别挠别挠,会感染的。”我赶紧抓住那只想将自己身上难看的脱皮撕剥掉的小魔爪。
小十八嘟着嘴撒娇了:“可是身上好象爬着毛毛虫,痒嘛。”
我摇摇头:“脱衣服,擦药。”
开始给他全身涂炉甘石洗剂止痒……胤祄乖巧的配合:“九嫂,你派人捎信去给我额娘好不好,这次她没有随驾,知道我病了,一定很着急,我想快一点把病愈的消息传给她。”
我心里一暖,不期然的想起了自己的小五,此时的他,是生是死?是好是坏?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佛祖,可不可以用我的七级浮屠,换回我的小五?
“哈哈,光p股小十八,也不害臊。”
说话的这个促狭调调,不是十四是谁?一转头,只见老大、八、九、十、十四进了来,十八吱溜钻进了被窝,小脸涨的红扑扑的……
“怎么?在九嫂面前不害臊,见到哥哥们,反倒害臊了?”十三大笑着和老三老四进来。
在帮害羞的小家伙穿衣服时,康熙带着十六十七进了来,一见诸皇子都在,面呈欣慰之色,可环顾一周,又惟独不见太子,笑意又微微一沉。
康熙将十八抱在膝上,由太医请脉……一切良好,众人无论真心还是假意,均无一例外的面显喜色……我在人群中捕捉老九,却险些被他热辣的目光灼伤……糟糕,某人好象还在生气……
十八把筷子伸向‘肥狗火熏炖白菜’,习惯性的看向我,我摇头……十八把筷子一转,伸向科尔沁咸攒r,我摇头,他吐了吐舌头,转向醉虾,见我皱眉……只好放下筷子,叹了口气,乖乖的喝莲子粥……
康熙瞧的有趣,笑道:“丫头啊,你……很好,还有哪些需要禁忌的?李德全,都记下来,再去通知御厨那边。”
“回皇阿玛的话,十八阿哥大病初愈,像狗r、羊r、雀r、黑鱼、海鳗、虾、蟹、香菜等发物是易助火生痰之发物,需禁忌;辣椒、辣油、榨菜、生姜、大葱、五香粉等辛辣物会刺激咽喉,需禁忌;过咸的食品如咸鱼、咸菜、腌r、龙头烤等,刺激神经系统的浓茶和酒,热性水果桂圆荔枝大枣等,较长纤维的毛笋韭菜豆芽蕹菜红薯等不易消化,最近几日也最好不食……李谙达,您可都记下了?”
李德全苦着脸,老十笑道:“九嫂,还是干脆告诉李谙达哪些可以吃好了。”
众人莞尔,却听外面通传“皇太子驾到!”
太子进来,见众人都在,不禁一愣,忙向康熙请安,胤礽的双颊泛赤,眼有血丝,虽衣着光鲜,却难掩宿醉的疲态……康熙面沉如水,劈头斥道:“伊系亲兄,胤祄病重之时,既无忧戚之意,也无友爱之心,所栖帷幄富丽堂皇,犹胜于朕,虎皮作毡,金玉为盏,夜间灯火长明,饮酒至天色亮彻!人皆云尔暴戾不仁,恣行捶挞诸王、贝勒、大臣,以至兵丁鲜不遭汝荼毒……朕原本将信将疑,如今看来……”
胤礽本来宿醉,尚未完全清醒,再加上数日来积累的窝囊气,一时失态,指着十八顶撞道:“我自诸多不是,他自般般皆好!我又何苦跑来讨皇阿玛的没趣!”说完竟拂袖而去……康熙怒起,良久……方道:“都散了吧!”
……
泡在浴盆里,只觉筋疲力尽,可是,偏偏又有一股子说不上来的不舒服,似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似的……十八是救了回来,可太子和康熙的矛盾却越来越白热化,再加上一群胆大妄为、包藏祸心的阿哥们,不过只要没有导火索,火药桶还暂时炸不了,可以小小的庆幸一二……想着想着……
香!颠倒众生的异香!如鸩酒腐蚀过五脏六腑,如幽灵蛊惑神智的魅语……挥不去也化不开,入浸肌骨,渗透血y,融入灵魂……我着了魔,朝着那朵比残阳更艳、比血更浓、比火更烈的食人花一步步挪去,在被它吞噬的一刹那,我看到了,花朵中隐藏着的累累白骨,散发着森森的磷光。
不!——我倏的醒来,大汗淋漓……奇怪,自己应该泡在浴桶里才对呀,怎么会蜷在软绵绵的被窝里发噩梦呢?
……
莲花血鸭、红烧狮子头、什锦素菜煲、j茸竹荪汤、再加上三碗大白米饭……前一秒钟还苦大仇深的在老九的监督下练习拨算盘的小四,顿时乐开了花……面对美食的诱降,胤禟正气凛然,脸拉得比驴还长,没有丝毫软化的迹象。“好了嘛,额娘已经批评过我了,我一定不会犯相同的错误了,你信我一次,行不?”用热脸去贴某人的冷p股,还仁至义尽的把筷子温柔的递给他,他冷哼一声,拒绝建交……我向来属于二皮脸,便凑近他耳边学唐僧嘀咕上了:“别扭个什么劲呀,我也不愿意在浴桶里昏倒的嘛,不还差点才溺死的嘛,你既然连话都不肯对我讲了,当时干嘛还抱我出来呀,干嘛还对我人工呼吸呀……人家在里面洗澡,堂堂皇九子,干嘛巴巴的守在外面呀,羞是不羞?羞是不羞?”
胤禟的脸刷得绿了,一把拽住正刮着他鼻子的魔爪,拖着往外走……马儿疾奔,风驰电掣,我惬意十足的依在身后人的怀里,享受着如水的月色丝绸般簌簌的凉风,凝视着群星从静谧柔和的夜幕中沁出的朵朵涟漪……是的,在浩瀚广袤的宇宙中,我只是一粒卑微的尘埃,可此时偎依在爱人怀里驰骋原野的美好心境,却可媲美那流光溢彩的璀璨星河……忍不住仰起脖子浅啄他的下巴,他恨恨的化被动为主动,用下巴狠狠摩挲我的头顶……
在一株苦楝上拴好了马,火山九终于猛烈喷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回,易县瘟疫,你不管不顾跑去找四哥,我怪你没有?”
“有,你装死吓我。”我反控诉。
“闭嘴!老狗记千年,你好的不记,就记装死,啊?”抗议驳回,老九继续发飙:“这回也是这样,董鄂氏,你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了,可以我行我素、特立独行的日子早就一去不复返了,你就不能稍微安分一点,顾及一下别人的感受吗?啊?整整十天,担惊受怕、草木皆兵、食难安腹、夜不能寐,终于盼到活生生的回来了,却虚脱到泡个澡都差点把自己淹死……”
“还不都怪你,把浴桶弄那么大干嘛,如果大小刚刚好,就是昏厥也不会沉下去的。”我陈述事实。
“%f¥k#……怪我?当初是谁说浴桶小了不好玩的!”他怒发冲冠。
算了,陈年旧帐越扯越难看,不如……“耶?今天是红月!阿九你快看,月的颜色不是通常的橘黄,竟然是妖艳的血红,仿佛不似人间,而是冥间的月。相传,红月出现必有异邪,妖狐拜月、野鬼画皮、借尸还魂……而且,我就告诉你一个人,据说……”哼哼,耳朵竖起来了吧,“如果有人全身不着寸缕,在红月下随心所欲的独舞,红月的精华便会渗透每一寸肌肤,深入骨髓,而看过他独舞的人,便从此被他完全俘虏,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个人……阿九,你千万不要告诉其他男人哟,如果他们都跑去跳给别人看,那世间的女人还有活路吗?”
胤禟的脸色转过好几轮,似笑而非笑,似怒亦非怒,猿臂一伸,我被揽过去又狠狠压在地上:“葶儿,还是不着寸缕,跳段双人舞如何?”
狼吻下来,我偏头就躲,耳朵刚好贴在地面,却听到一阵无比急促的马蹄声,不好,有人来了!
果不其然,两骑飞驰而来:“九阿哥九福晋,出大事了,快回!”
……
“会不会只是普通的水痘?”犹抱一丝希望,抓住黄远的手臂猛摇。
他黯然摇头:“天花痘孢为离心分布,头面部、四肢近端较多,驱干较少;而水痘是向心分布,从症状来看,应该是天花。”
心脏仿佛被c进了一把匕首,利刃一直刺到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疼得我直冒冷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天花的潜伏期是7到17天,从十八阿哥病愈到我回帐昏厥,后来与老九冷战又和好,中间也不过七八天时间,难道……小十八是从刚痊愈的那天,便感染上了天花病毒,而潜伏的病毒刚好于今日爆发?
不……不合理!天下不可能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皇子们不都种痘预防过了吗?十八阿哥他怎么会?”
“三年前十五阿哥种痘时,司天监算出那也是十八阿哥种痘的吉日,可皇上说十八阿哥还小,再缓两年;去年十六十七两位阿哥种痘时,又非十八阿哥种痘的吉日,皇上命另择日期,便拖了下来,没想到……”
小四……我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稳:“胤禟,小四种过痘没有?”
胤禟脸色惨白:“我马上派人送小四离开。”……难道还没有?我觉得自己被命运死死扼住了咽喉,就像一只被按住放血的羊羔,抽搐痉挛却无力反抗,如果小四,小四也……
“弟妹莫怕,小四和弘旭弘春弘时他们已经被紧急送去京城西华门外的福佑寺安置,五哥七哥和十二弟留守在京城,我已快马送信回去,他们会安排最好的御医去看护几个孩子。孩子们离开的时候都活蹦鲜跳的,小四开始哭闹的厉害,最后还是老十哄她说回去好吃好喝好玩,还不用天天拨算盘,才勉强安静下来。”
对啊,这几日老九跟我闹别扭,一得空便抓着小四在帷幄里练习拨算盘,平日赶路,小四都在马车里,和外面几乎不接触……对,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心稍稍安稳了一点,才注意到说话的人正是八阿哥,此时的营地,充斥着惶恐不安的压抑,颇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味道,可老八安抚的微笑和平和的语调,却像一剂强心针……
三天了,十八几乎完全陷入昏迷,偶尔清醒一小会儿,也只是无助的睁着小鹿般纯洁无辜的眸子,说不出一句话来……疱疹部分灌了浆,形成脓疱,部分则发青,凹了进去,体温时降时升,喂什么吐什么,死亡的y霾笼罩着病室……康熙帝不寝不眠,亲自守了两天两夜,好几次抚着爱儿的面颊神伤不已……一直到今儿晌午才离开。
我握住胤祄的小手,愁肠百结,心力交瘁……为什么偏偏是小十八,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这天花病毒不可能是从天而降,无源之水,那么,究竟又是谁带来了它?这个谁,现在又在哪里?康熙帝先在宫中、后在八旗推广种痘,所以营区里大部分成年人对天花是免疫的,而十八阿哥又是营区最先感染天花的人,他本大病初愈,几乎都待在马车和帷幄中静养,不可能是自己出去主动招惹的病毒,那么……我隐约嗅到了y谋的气息,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深夜,本该万籁俱寂的时刻,外面却传来不寻常的动静,良久方止,“齐佳姑姑,外面发生什么事了?”趁齐佳氏端汤药进来,我忍不住打听。
齐佳氏压低了嗓门:“听说大阿哥巡防时,逮着萨尔邦阿带着两个人鬼鬼祟祟进了营区,一盘查,竟是两个美貌的少年,皇上盛怒……命彻查所有皇子的帷幄呢。唉……”
萨尔邦阿?太子的亲随!现在皇十八子危在旦夕,太子他怎么挑在这个节骨眼上……记得康熙一废太子后,曾谓起居注官等曰:“朕历览书史,时深警戒,从不令外间妇女出入宫掖,也从不令姣好少年随从左右,守身至沽,毫无暇玷……今皇太子所行若此,朕实不胜愤懑,至今六日未曾安寝。”帝涕泣不已,诸臣皆呜咽,奏请“颐养圣躬”。
难道康熙那次的痛哭,与此次的太子宣y事件有因果关系不成?太子啊太子,你已经岌岌可危,为何还要授人以柄呢?
却听齐佳氏又言:“听闻太子近来昼多沉睡,夜半方食,啖饭七八碗尚不知饱,饮酒数十巨觥不醉,遇y雨雷电,则畏惧不知所措……委实反常。”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她也自觉失言,忙告退出去……
时间一点一滴地逝去,黎明已经不远,我强打起精神,却时不时的恍惚一下。突然,有人在轻呼我的名字,我四下张望,却空无一人:“你是谁?你在哪里?”那个声音发出轻蔑的笑:“我是谁?你又是谁?你以为,你将成为历史的缔造者?可笑之极,你不过是历史的一颗棋子而已。”
我找到了,原来那个声音来自我的心,因为,我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一直轻握着的小手突然调皮的挠我的手心,我倏的惊醒,天已大亮,十八阿哥乌锃锃的眼珠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九嫂,你的眼肿的像只红桃子。”
我心中一喜,终于开口说话了,接着又是一忧,会是回光返照吗?
扶他坐起,倒了一碗温热的乃子,他捧着碗泯了一口道:“九嫂,把帘子拉开好不好?”
我掀起帘子,早晨的阳光立即流泻而入,携带着无数瑰丽旖旎的光晕,像一条条流动着音符的五线谱,五彩斑斓、光怪陆离……十八眯起眼睛,快乐的伸出一只手:“你看,我摸到阳光了。”
那只被阳光染成金色的小手,明媚得像是能拧出水来的写意画:“九嫂,胤祄有时候也会被哥哥们欺负的,可额娘告诉我,心眼小了,芝麻大的事也会像泰山压着那样重,把心放开,便会找到很多乐子……你也摸摸看。”
心里最敏感的那个角落轻轻抽搐了一下,我学着触摸阳光,动态的光晕和光线中烨烨飘飞的微尘,在我的指间跳舞:“真的耶……”
我转过头微笑,却见他的手已经放下,瞳孔上头一层雾蒙蒙的,像是裱了层磨砂玻璃……心脏惊蛰似的跳动,呼吸压迫得咽喉好痛,干枯的生命力已经衰竭在他放大的瞳孔里,我知道,我失去了他……
历史,有条不紊的演绎着它的乐章,本不该在这个时代的我捣鼓出了点杂音,却无伤大雅……接下来的事,如走马灯似的电影一幕接着一幕……年富力强的、当了33年太子的二阿哥胤礽以‘专擅威权,穷奢极欲’、‘恣行乖戾,肆恶虐众’、‘漠义寡情、暴虐荒y’、‘鸠聚党羽,窥伺朕躬’等诸多罪名被拘禁、“伊每夜近布城,裂缝向内窃视;朕未卜今日被鸩,明日遇害,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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