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006

同一天晚上，航州某酒店某房间的大床上。
钱凤至和郑蹈海并肩躺在床头，看他俩的脸色和表情，此时他俩应该是处于贤者时间。
郑蹈海伸手从床头柜上摸来烟盒和火机，眯着眼点了支烟，一口烟雾吐出的时候，旁边的钱凤至拿过他手上的香烟，也吸了一口。
郑蹈海笑了笑，又拿回那支烟，又吸了口。
这两人竟然都是吸烟的。
“你前妻找的那个写小说的，还真容易满足呀，推翻了你前妻之前帮他跟台里谈好的条件，他竟然也没翻脸，10秒钟的广告就让他满足了……”
钱凤至忽然开口，说出上面这番话。
谈到这个话题，郑蹈海脸色也有点阴郁，嗯了声，道：“所以咱们还得想想别的办法啊！对了，我听说他们那个节目，已经成功邀请了包括刘焕和辣英在内的四名导师？声势不小啊！”
钱凤至又从他手里拿过那支香烟吸了一口，烟雾吐出之后，“是呀！其中那个杨昆，还是我舅舅帮忙说服的。”
郑蹈海皱眉转脸看向她，眼中有浓浓的疑惑，“不会吧？你舅舅怎么会给他们帮忙？这不是资敌吗？”
钱凤至淡淡笑了笑，“那有什么办法？台长亲自发话，让我舅舅帮忙，我舅舅毕竟只是副台长，台长指给他的任务，他能拒绝吗？”
郑蹈海：“……”
一阵无语之后，郑蹈海皱眉又问：“那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吗？我感觉如果真让他们这个节目录好、播出的话，人气恐怕会不低的。”
这次轮到钱凤至沉默了。
沉默数秒后，她又吸了口烟，闭上眼说：“我暂时想不出现在还能有什么好办法，不过也不要紧，我打算明天晚上去我舅家吃饭，找个机会问问我舅吧！他毕竟阅历远胜我俩，走过的桥比咱俩走过的路还多，他或许会有好办法。”
郑蹈海：“嗯，这个主意不错，要得要得！”
……
次日傍晚。
钱凤至果然来到吴副台长家里作客，晚饭之后，她找了个机会，跟她舅舅吴副台长进了书房。
当时她舅妈正在厨房洗碗，钱凤至找的理由是——“舅舅，你书房里那本书能借给我看几天吗？”
吴副台长：“哪本书？”
钱凤至：“呵呵，书名我一时想不起来了，但我记得你书房里有那本书，要不你带我进去找找呗？”
于是，两人来到书房。
“你要借哪本书？”
进了书房，吴副台长回头问她。
钱凤至笑了笑，上前扶着吴副台长，将他扶到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一边帮他按捏着肩头，一边笑吟吟地说：“舅呀，其实我不是想借什么书，而是有件事想让你给我出个主意，毕竟您脑子比我的好用嘛，嘻嘻，对吧？”
吴副台长嘴角露出笑意，眯眼享受着她给他捏肩，嗯了声，“什么事啊？你说说看！”
钱凤至：“还能是什么事呀，舅，你帮我想想，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能把那《华夏好声音》搅黄咯？我不想看到那档节目顺利录播，您有什么好办法吗？”
吴副台长轻笑一声，没有回头看她，只是抬手拍了拍正在给他捏肩的一只玉手，淡淡说：“凤至，不是舅舅我不帮你，而是现实不允许啊！这个节目，台里已经投入上千万的资金去米国采购最顶级的音效设备，和刘焕、辣英等人的合约也都签好了，你知道什么叫大势吗？”
没等钱凤至回答，他就接着说了，“这么跟你说吧！这个节目现在大势已成，就像有些小说里写的那样……历史的车轮已经轰隆隆向前滚去，这种情况下，谁挡在前面，就会被车轮碾碎，咱们现在要是从中作梗的话，对手已经不是那个薛子涵，而是整个蓝莓台你知道吗？
被人看出来的话，别说你和那个郑蹈海在台里的工作保不住，就算是你舅舅我的位置恐怕也要保不住，因为咱们吃里扒外，损害的是整个蓝莓台的利益，懂吗？”
钱凤至的眉头早就听皱了。
听到这里，她眼神透着几分不甘，皱眉问：“舅，难道咱们就只能这么看着这个节目顺顺利利地进行下去吗？您知道情况的，如果让那个女人借着这个节目在台里站稳了脚，这对我对您都不是什么好事呀！毕竟，对错不论，我抢了她男人是事实。”
吴副台长：“……”
一阵默然之后，他终于起身回头看向身后的钱凤至。
微微摇头，叹了口气，吴副台长表情透着无奈，“凤至啊，你也知道你抢了人家男人？
唉！你这件事做得很丑你知道吗？
是！这件事从头到尾，我都没说过你什么，但想必你心里也清楚，你这件事做出之后，你在台里的名声差了，你舅舅我也跟着变得有些被动，我就不明白了，那个郑蹈海不就是一个摄像师嘛，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要跟人抢他呢？当时他可是还没跟薛子涵离婚。”
钱凤至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微微低下头，避开与她舅舅的对视，轻声说：“舅，对不起！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但我错都错了，恶劣的影响已经造成，我也不想把局面搞成现在这样，但现在回头已经晚了。”
说到这里，她抬头与吴副台长对视着，继续说：“舅，现在咱们只有将错就错，一条路走到黑了，现在最要紧的是不能让薛子涵把这个节目做成功，她毕竟和咱们都在蓝莓台工作，她事业上越是成功，我和您就越丢脸、越被动，您说呢？只有尽快把她挤出蓝莓台，然后让时间慢慢把这件事掩盖下去，咱们在台里的局面才会慢慢恢复到以前，对不对？”
吴副台长微微颔首，微露笑容，赞道：“不错！还算有点头脑，像我吴连庸的外甥女！在这件事上，你的头脑倒是清楚的。不过，我刚才已经说了，在这个节目上，对方大势已成，咱们现在已经不能出手去坏菜，那是找死！”
钱凤至急了，眉头紧皱，“可是……”
吴连庸抬手阻止她说话，他自己继续道：“不过，办法还是有的！这个节目咱们是不能阻止了，但咱们却可以跟她来个釜底抽薪，今天舅舅我就再教你一招职场上的必杀技——摘果子！”
钱凤至眼睛一亮，下意识问：“舅，您的意思是……咱们把她这个节目抢过来？”
吴连庸微笑点头，“不错！台里现在要保的是这个节目，而不是薛子涵这个人，如果是前几年，那丫头的爷爷还在台里工作的时候，咱们当然不能对她下手，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华夏好声音》这个节目咱们不能动，她这个人，台里却没几个人会一定要保，所以，咱们可以直接对她下手……
唔，她手上现在这个节目，确实挺不错的，如果咱们能抢过来，也算是一举两得了，既能达到打压她的目的，也能顺势捧一下你和你王叔叔。”
“王叔叔？”钱凤至表情疑惑。
吴连庸微笑，“对！你只是个主持人，这个节目你自己是没办法抢的，而我是副台长，也没理由和立场亲自从那丫头手里抢一个节目，但你王叔叔可以！你忘了他也是咱们台里的节目制作人？而且还是老资历的制作人，虽然算不上咱们台里的金牌节目制作人，但再怎么也比薛子涵那丫头要强吧？
只要能顺利把这个节目抢过来，只要这个节目播出之后能火，呵呵，你王叔叔说不定也能借助这个节目捞一个金牌节目制作人的名头，这对你、对我，都是有好处的，你说呢？”
钱凤至笑了。
用力点头，上前抱着吴连庸的手臂，笑道：“舅，您果然厉害，怪不得老话说姜还是老的辣！我服了，真的！”
吴连庸笑容中透着几分得意，“那当然！好歹我也是副台长，没几分手段，你以为我能走到今天？不过……凤至啊，以后类似的事，你别再做了！为了一个男人，不值得！人家都说坑爹坑爹，可你这是在坑舅舅啊！”
钱凤至：“嘻嘻，舅，您就放心吧！下不为例，我保证！”
吴连庸：“但愿吧！”
……
又一日下午。
孙全正在蓝莓台上次来参观的那间演播厅里，他正在观看工作人员安装全新的音效设备。
这些设备正是蓝莓台特意从米国订制来的，经过最近这段时间的漂洋过海，终于来到蓝莓台。
他听说就这些设备，蓝莓台就花了上千万的资金购买。
果然是财大气粗。
这些设备应该是蓝莓台目前最顶级的音效设备了，不仅他孙某人好奇，蓝莓台上下也有很多人好奇，这不，今天下午不仅他在现场看热闹，不时也有其它部门的工作人员过来看热闹。
不时，他还能看见几个熟面孔——蓝莓台的当家男女主持人，也过来察看和询问这些设备的事。
孙全此时坐在观众席上，像个吃瓜群众。
一名谢顶的矮胖中年人笑吟吟地走过来，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孙全皱眉看去，这人谁啊？附近那么多空座位不坐，非要坐我旁边？
而这中年人此时却掏出一包中华，抽出一支递到他面前，低声笑道：“来！小兄弟，抽一支解解乏？呵呵，自我介绍一下，鄙人王金标，也是蓝莓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