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如玉(H、涉及NP、简)

六十三章 获君心春风得意

辰砂走向东宫正殿,明知斩草需除根,当初若不是白明山狂妄自大,哪里有他的今日不过话虽如此,想到一个稚儿落科如此下场总归有些别扭。罢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不过为求自保,白家不经打压,他婚事难成。
行至殿中,太子正埋首于公务,见他来了头也不抬,只作不知。辰砂挥退一旁的内侍,自己凑过伺候笔墨。
太子状似无意的问道:“听说,那吕青便是当初保举你入京之人”
“是。”
屋内一片寂静,辰砂多一个字都不肯回答,太子等了一会儿也没再得着别的话,终是气不过,将手中的御贡湖笔直直摔了出去,“你就没话同我说么六人之中有三个是官身,为何会聚在闹市民居之中行那荒唐事还偏巧就被人撞破了白家二郎只说是遭人陷害,被下了药,却又说不端详,吕家与白家都与你有旧,若不是我压着,真当你能把自己摘干净不成”
辰砂不为所动,只是跪到一旁,面容平静的说道:“殿下早已全然知晓,臣无话可说。”
“你你可是要气死我,好与你那妹子双宿双栖”太子大怒,红头涨脸的走到辰砂身边,手掌高高举起,停了半晌,却是无力垂下,“事关朝廷官员,我哪能不闻不问了我还没说个什么,你倒跟我使起性子来,我要真个怪你 ,还能让你好端端的在这气我”
伸手扶起辰砂,太子仰头看他,只觉得怎么看都欢喜,心中不快去了几分,好声好气的说:“阿姐是个心软的,为了讨白明山欢心跑来求情,她是我嫡亲的姐姐,总不能不顾及她,我知你对那些人有怨,可这也闹得太过了,你就不怕我不管你,到时不好收场么”
辰砂脸色微红,低了头,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科儿莫再问了,横竖是我愚钝拖累了你,你又何必管我,随他们咬出我来,一刀斩了岂不清静”
“谁敢我不点头,哪个逸逸清,你怎的你莫哭”
太子惊的手忙脚乱,只因辰砂说着说着竟是落下泪来,泪珠顺着俊俏的脸颊滑下,拖出一道亮痕,好似画龙点睛,更添凄美。太子看得心口闷痛,连忙推着他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小心翼翼的为他拭泪,仿佛辰砂是纸作的,稍一用力就能破了一般。
“科儿,是我误了”辰砂抓住太子的手,“是我左性钻了死路,心里怎么也气不过,若不是他们那样糟践我,我我又怎会拖累你旁人如何说我,我不在意,可我总不能连累科儿,你舍了我罢”
“胡闹我浑浑噩噩的过了这么些年,好容易碰上你,哪里舍得开你休要担心那些乱嚼舌头的,我即是嫡长又无失德,哪里就那么容易倒了我朝百多年了,你又不是头一个宠臣,谁敢乱说不过亏了你这番手段,倒是让他们忘了我,这事且有的说道呢。”
“咦还有这等事我倒是没想到。”辰砂终于展颜一笑,“我这样不知事,你可不许嫌了我”
这笑端得是灼灼其华,让人移不开眼,太子看呆了去,待回过神来,扑到辰砂身上好一番亲嘴咂舌,良久之后才气喘吁吁的分开,隔着衣衫摸向辰砂胯间,低声呢喃:“今儿个莫要回去了,你都好几日不曾陪我了,我可是想它想得紧呢,一会随我去偏殿歇了,让我好生品尝一番。”
“你是太子,哪能让你再做这事,万万使不得。”辰砂言不由衷的推拒着。
“不成,我就爱你这大物事,又粗又硬的怎么也爱不够。我知你心疼我,可这样的事不能再有下次了,若是我不问你,你又不说,我们生了间隙可怎么好亲哥哥,我知你心里有我,但你还有得学呢,反正有我看着,量你也出不了大错。可是不许再哭了,哭的我心疼,你若是还不放心,不如下月里挑个好日子给你把亲事”
“回事”门外的小太监一声唱呵将太子的话堵了回去,“殿下,加急邸报到”
辰砂眉间一皱,眼看婚期就要定下,这东西来的太不是时候
而这邸报上传来的,正是近日沸沸扬扬的第二道消息:南方水患。
自十年前全国大旱时起,连年皆有旱情,致使刀兵四起,民不聊生,如今乱匪未绝,良田荒芜,世情每况愈下,许是天道自有循环,久旱之下终逢甘霖,可惜这雨露来的太猛了些。
赋税不利,国库虚空,朝廷无力赈济,又有各路商贾囤积居奇,以致粮价居高不下,百姓个个面有菜色,此番大水袭来,南方回复至草长莺飞,可人命却是愈发的不值钱了。
流民不如狗,白骨无人收。
然而这还未到极致,夏季大水,浮尸大多泡于水中,沼泽未退,时疫又起,加之难民四处流散,举国之内死气连天,一时间民怨沸腾。
朝廷令富贾大户开仓放粮,救济灾民,却是从者甚少,倒有不少大族筹建坞堡以求自保,各路豪强趁势而起,大厦将倾,朝廷势微。
长此以往,前景堪忧
辰砂清楚的很,若是改朝换代,自己一番辛苦便要付之东流,别无他法,只有尽心辅佐太子以求安稳,他羽翼未成之前,这天还变不得。这等时候自然不好成亲婚嫁,他非布衣,国难之时只顾自己未免显得太过薄情。今上强撑病体临朝,勉强撑了数月,转过年来没多久便是宫车晏驾。
太子登基坐殿,是为一国之君,原东宫属官也随着水涨船高,辰砂刚升任太子詹事不久,此时又领了吏部,年仅二十四岁,已是吏部尚书,可见恩宠之深厚矣。
百官之中大多本欲观望,只因为不知辰砂手段几何,可国孝未过,朝中大半已是服服帖帖,这玉面尚书郎着实了得
辰砂自小见惯了世情百态,入京后更是委身人下,瞧人脸色过活,离了吕青之后,更从白靖萱、昌安公主等人口中得知不少阴私之事,而吏部本为天官,掌的就是百官之事,他又深得圣眷,一路行来顺风顺水,真正的年轻有为,意气风发。
他为了自己同如玉的前程,如何也不能看着朝廷走向末路,至少不是此时。他多方谋划,合纵连横,遇到不懂之处还有新皇言传身教。新皇初登大宝,辰砂就是他心尖子上的人,但凡有那阳奉阴违之人,最后都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一时之间百官小心翼翼,朝廷也得以稳固生息,此事于百姓来说倒是意外之喜。
这日下朝之后,辰砂出宫直奔孝女居,此处他常来常往,出入已不用通报,他进了后院,如玉刚刚试过嫁衣,便颇为惋惜的说:“可惜来晚了一步,若是早些来,也好提早看看我的新嫁娘。”
“又说傻话了”
出了国孝,如玉已是二十有二,名副其实的老姑娘了,此时之人寿数不长,活到六十已是高寿,是以女子大多及笄后便会婚嫁,拖到十七八便是晚的了,何况她已二十出头,“成婚之前相见可是不吉利呢。我若知晓你今儿个过来,连试衣裳的日子都要改了才好,休得再看了,快快让我收起来”
辰砂捏着嫁衣一角高举过头,见如玉像个小兔子似的跳脚去够,娇憨之态极为可人,忍不住笑道:“不过是骗人的浑话罢了,你管它作什么,有我在,哪里会不吉利除非你看上了哪个俊俏后生,一心想撇下我跑了”
如玉见他有意逗弄自己,也不再争抢,随手拍了他一下,说:“老大的人了,还是没个正形儿,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有什么俊俏后生这样冤枉我,你也不怕亏心”
“谁说没有”辰砂不以为然,“最俊俏的都自己送上门来了,你还不知么”
如玉巧笑嫣然,“好不害羞,哪有人这样自夸的”
“对着自己家妻子有什么好羞的”他将如玉搂在怀中,轻轻啄了下她白嫩的耳垂,沉声道:“更羞的都做过了,还怕说么”
如玉被他逗得一颤,急忙推开他,“你如今可是三品大员了,哪能这样不小心听说那御史们都厉害的紧,专门寻人错处呢,你可不能自找麻烦”
辰砂不欲与她争辩,笑着应了,又携了她的手坐到一处闲话,“离婚期还有段时日,你有何想要的,不妨与我说说,只要我能,定要随了你的意。”
“这”如玉沉吟道:“我家中无人,到时怕也不好看的,可现如今也不知母亲与河儿可还安好,泽儿又在何方,一时半会儿的怕也寻不到人”
辰砂望着如玉,眸中微光闪动,柔声道:“岳母与河儿怕是不好找,但你若是有泽儿的消息不妨说来,我也好派人去寻他,到时总要有个娘家兄弟还背你上轿不是”
“咦我哪里知道他在何处”如玉不解。
“当真不知”
如玉点点头。
他知晓如玉的性子,这样直接了当的说了不知,要么是真个不知,要么就是有意瞒他,无论是何原因,此时都问不出了。他薄唇轻启,终究没敢去问那往来的信鸽是何人所为,这世上一心为他好的,只有如玉一个,他怕惹恼了她,连一个都没了。
“玉儿”他握了如玉的手送到嘴边轻吻,说:“唯有你,不可负了我。”
旁人负我,杀了便是,唯有你,我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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