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纵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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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清的话将我从黑暗深渊中拉了回来，尽管半死不活，幸而生机尚存。
不管花姐出于什么理由藏起来，我都要把她找出来！
可是，这样一来，我就觉得很对不起裴清清。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我极力隐藏着眼中的悲喜，装成没事人一样，笑嘻嘻地冲着我的兄弟们张开怀抱，说道：“嘿！我的小伙子们，你们老大赢了，高兴不高兴？惊喜不惊喜？要不要去庆祝一下？”
“要！要！要！”
兄弟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他们把我抬起来，一次又一次地抛向空中。而我，还要强颜欢笑，假装自己很开心。
眼角的余光无意中扫到裴清清，她眼中迸发出失望的光芒，却又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表现出现。
这里，有两个强颜欢笑的！却没人发现这一切！
众人沉浸在扬眉吐气的欢喜中，没人注意到我的和裴清清的异常。
刘豪兴高采烈地说：“老大，一会儿咱们去哪儿庆祝啊？吃饭喝酒去汗蒸，一个都不能少！”
“对！该去的地方都得去！好好庆祝一下！太特么扬眉吐气了！今天这一仗打得实在是硬！漂亮！以后，西城，谁特么还敢和咱们兄弟会叫嚣？干他丫的！”高阳挺着胸脯，像高傲的攻击一样。
兄弟们确实扬眉吐气了，刚刚那一场赛事的凶险，至今还在他们的眼中挥之不去。
我能理解他们的喜悦和激动，更不会扫了他们的兴致！
“西施楼走起！”我左拥右抱地走到裴清清面前，笑嘻嘻地说：“大美女，刚才叫我有什么事情啊？”
裴清清翻着白眼，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亏得我那么替你担心。你可倒是好，一声不吭就跑出来，害我担心个要死！坦白交代，你刚才为啥跑出来？看见谁了？老情人吗？”
我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裴清清能当着这么兄弟的面掀翻醋缸。她这话一出口，其他人立刻跟着起哄道：“哎哟！咋这么酸呢？是不是醋缸倒了？”
“都闭嘴！”裴清清骂道，“别看我现在不是一中老师了，我照样管得着你们！”
众人见裴清清摆出一副师道尊严的气势，立刻安静下来，没人敢再造次。裴清清对我什么样，大家都看在眼里。虽然没人往这上面说，但在他们心里，裴清清早就是他们的大嫂了。
他们对裴清清既尊敬又畏惧，这些我都知道。可是，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愧疚。一方面放不下花姐母子，一方面扛不起裴清清的深情厚谊。
我特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可不是我的老情人嘛！怎么？你也想见见？下次领给你看看呀？”我像街面上的痞子一样，嘻嘻哈哈地说笑着。
众人向我投来费解的目光，他们不明白，裴清清明明是在关心我，我为何用这种态度来回应她。
心里像吃了黄连一样苦，嘴上却笑得像吃了蜜一样甜。
这半真半假、虚虚实实之间的苦涩酸楚，只有我心里清楚。
没错！我是故意激怒裴清清，因为我承不起她的深情与盛情！我觉得自己在感情方面就是个拿不起放不下的渣子，不配她的关心与深爱。
“老大，这玩笑可不好笑。”刘豪赶紧出来打圆场，怕我和裴清清为这些没深没浅的话伤到感情。
裴清清咬着嘴唇，猛地一跺脚，转身跑了。
“快追啊！想啥呢你？”高阳使劲儿捅咕我一下，骂道：“你特么该不会是被吴平打坏了脑子吧！咋这么和裴老师说话呢？人家女孩子不要面子的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伤害了裴清清的感情。她怨我怪我，却又无法发泄。这份隐忍大度，我又怎么能不知道？
我咬紧牙关，继续强颜欢笑道：“追啥追！天下女人一般黑，爱生气就生呗！走！咱们玩儿去！”
不管刘豪和高阳怎么劝我骂我，我都执意不理会裴清清。
黑子和红胡子远远地看着我，他们的眼神冷漠无情，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大概在他们眼里，我一战成名之后就飘了，变成了抛妻弃子的陈世美。
“黑子，红胡子，走啊！一起乐呵一下啊！”我冲着他们挥手招呼，却换来他们的冷脸。
“不去。”红胡子干脆地说道，“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黑子耸耸肩说：“我和胡子一起回去看电视！”
目送红胡子和黑子离去，我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骂自己是拿不起放不下的男人，一会儿功夫让这么多人跟着伤心。
兄弟会所有人，齐聚西施楼，宴席大开几十桌，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我端着酒杯，一桌接着一桌的敬酒，只想把自己灌醉。
角落里的服务生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声情并茂地讲着我在杀生殿的挑战赛。他们说得那么激动，听得那么认真。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一场转瞬即逝的过眼烟云。
“浮生大哥，我想加入兄弟会！”
伴随着一记闷声的响起，热闹的大厅突然安静下来。众人纷纷把视线落在面前这个矮小瘦弱的男人身上。他穿着服务生的制服，从制服的颜色来看，他应该只是兼职而已，不像是正式员工。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加入兄弟会？”我端着酒杯，自斟自酌，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他，揣测他的内心用意。
“我……我不想再被人欺负！”瘦小男像是聚集了所有勇气，才完整地说出这句话。他的脸涨得通红，两手死死握着拳头，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不想被人欺负，要靠自己努力。”我拍着瘦小男的肩膀说，“对不起，你这个理由不能说服我。”
“我……我要向你一样，打败那些比我强大的人！”瘦小男在我转身一刻，又提高分贝强调道：“求您了。”
没有片刻动摇和迟疑，我冲着兄弟们挥手道：“兄弟们！走起！向下一站出发！”
“浮生大哥！”瘦小男不死心地又吼了一声，我扭头，笑着冲他敬了一记礼，回应道：“江湖路远，咱们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