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有人能走到绝路的。甚至,关外的治安、衙门的作为,都较关内的许多地方要好的多。就是当兵,军中的待遇去打听一下,每月的饷银,那是从未拖欠过的。
这个新年,徒小三宴请军中大将、关外文武。
大过年的,大家说一回去岁战事,说来,去岁也没什么好提的,尤其徒小三林靖,江南一败,折进去两万多人。亏得这俩人拾战后局面的经验丰富,而且,林靖在最快的时间内组织起了海上商路,再加上俩人死里逃生,段天羽能临危受命,抗住关庭宇,如此,关外倒也太太平平的。
水离说话很实在,“关庭宇说是如今第一战将也不为过,咱们能抗住他,以后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徒小三道,“过了今天,大家好生练兵,明年战事有限,后年咱们就要活动活动了。”
大家立刻知道,大战就在明年。
说一回战事,贾源便道,“三哥,咱们这些年,南征北战,三哥你这一片忠心,只做个大将军,也太委屈三哥了。”
贾氏兄弟是小厮出身,好在,这些年也算经历丰富,颇是长了些见识,再加上,这兄弟二人皆是机敏之人。虽则文不比林靖,武不及段天羽,心眼儿着实不少。何况,他们是最小跟着徒小三的人,依贾源的意思,他家三哥,怎么也要弄个王当当才是。当年,金陵王还自称皇帝了呢。
林靖看向徒小三,他倒没想到,贾源突然说这么句话。徒小三先是瞧了林靖一眼,见林靖眼神中透出一丝淡淡的不赞同,徒小三迅速的扫了在座诸人一眼,武将们倒是没啥,这些人,不是多年前便与徒小三同生共死的,就是徒小三于他们有恩的,再者,许念林腾,是早被林靖把思想做通的。只是,文官那里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徒小三心下有数,将手一摆,板着脸斥贾源一句,“此话提也莫提!谁若再提此言,就是我徒小三不共戴天的仇人!”之后,徒小三自正座起身,见下首诸文武之人也要起身,徒小三摆摆手,令大家坐了。徒小三沉声道,“我徒小三的事,你们都清楚。我原姓司徒,因继兄加害我母亲,我为母报仇,杀了人,从此也改了姓氏!这些年,你们有是跟着我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有的是到了关外才认识的。我要是对朝廷有二心,当年朝廷让咱们关外军南下平金陵王之乱,我不能把家底子都带去。后来,从野人谷逃得命,又是南面儿不太平,我同阿靖商量着,想到南面儿看看。那会儿,南面儿的情形委实不大好。我是被朝廷伤了心,当初,三万兄弟跟我南下平金陵王,可就叫小人害的,与我同回的,不到三千。我想到这三万兄弟,就心疼。”说着,徒小三不禁哽咽,动情道,“我出身草莽,家里穷,吃过很多苦。那些死在江南,死在野人谷的兄弟,一样出身不好,家里条件定也不是太好,不然,谁出来当兵哪。上了战场,九死一生。我把他们带出去,却没把他们带回来。如果是我打仗不济,我无话可说,这是我徒小三无能。可,并非因叛军所害,而是被小人所害。咱们关外军,为朝廷平了金陵王,朝廷,却没给那些兄弟一个公道。我心里,不好受。”
说着,徒小三热泪迎眶,他并没有掉下泪来,而是强忍着眼泪,继续道,“我同阿靖到了江南,哎,我是江南人,可以前,也没见过倭匪。我这离家也不过十几年,倭匪猖獗,你们若没亲自去过,是不能信的。沿海村镇,只要是来了倭匪,孩子活活摔死,妇人□□而死,男人剖开肚肠。哎,只要是男人,只要还有半点血性,安能坐视?可我真是给朝廷伤着了,我就想着,不用咱原本的姓名,单只是帮着咱江南家乡出一分力吧。我自问,在江南抗倭这几年,我尽了心,也尽了全力。”说着,徒小三委实难忍伤感,滚下泪来,“后来,章总督出事,你们也都晓的。”
顿一顿,徒小三道,“阿源你刚才的话,是想让我自己封个王做吧?你待我的心,我是知道的。若我想称王,早称了。我平金陵之乱,江南抗倭,难道是为了称王吗?我是想着,这天下,若能太太平平的有多好。原本,我以为,只要咱们武将能征善战,天下自然太平。可这些年,经了这些事,我才明白,世事没有这样简单。我们刚打完倭匪,章总督接着被逼自尽。先前江南豪族谋反,他们为什么要反?章总督当政,倭匪肆虐时,他们没反,江南太平了,他们反是要造反?霍东家也在,我认识霍东家也有许多年了,先前还有一位陈粮商,我们抗倭时,陈粮商供粮,一样的大米,陈粮商只市价的五成银子。霍东家,更是真金白银拿出来,支持我们抗倭。我至今不知,他们罪在何处?”
霍东家不知是天生戏,还是想到几位葬身战乱中的豪族朋友,眼圈儿一热,也不禁落下泪来。
徒小三正色道,“我到江南去救他们,就是想问他们个明白,为何以前都好好的人,要谋反呢?穆秋亭穆大当家,这是山东有名的侠客,黑白两道,谁不赞一声仁义。到金陵,掌漕运,这些年,更是人人敬重的英雄。穆容穆姑娘,我们在江南抗倭,她一个女子,都不惜性命,亲自上阵杀敌,谁不说她是巾帼英豪!还有徐当家,那一年,五万倭匪围困金陵城,城中守兵不过六千,守兵不够,徐当家亲自带着组织了家里的壮仆男丁,拿出家中存粮米面,亲自穿铠甲上城墙,以助守城。我不知道,他们这些人,为什么会反叛朝廷?我到江南,遇到关大将军和林国公,他二人,也是朝廷的忠良。反叛的,与诛逆的,都不是坏人。那么,反因可反,叛因何叛?”
“我们这些武将,这些年,未有一日不忠,未有一日停歇,枕戈待旦为朝廷尽忠,可朝廷这江山,怎么就治理不好呢?”徒小三道,“陛下我是见过的,再清明不过的人。陛下圣明,那么,是谁蒙蔽了陛下?”
“我说清君侧,就是想让陛下明白,陛下身边有小人。可是,论口齿,我如何能及得上陛下身边那些能言善辩、旁征博引的小人。我怕是说不了三句话,就会落得章总督一样的下场。”徒小三目光沉稳,他道,“我不是章总督那样的人,如果陛下不能明白我的忠心,不明白也罢。可陛下身边的小人,我必要诛杀!因为,这天下,再禁不想这样的消耗!百姓,也禁不想无休无止的战乱!我的忠心,千百年后,后人会明白,会铭记!”
然后,徒小三严厉的看向贾源,“念你年少无知,竟说此等狂话,明儿就到马棚养马去吧!”
贾源那叫一个目瞪口呆,看徒小三不像说笑,而且,这么多人面前,贾源也知不是辩白的好时机,他只得应一声“是”,连忙低眉耸眼的下去了。徒小四一向与贾源亲近,见贾源被他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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