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就是这样的兔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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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剑刃碰上千梵的衣角,他没回头,却拔地而起,如一只惊鸿张开柔软飘渺的裟衣,朝一旁急速掠去,同时将一只殷红的佛珠飞了出去,只是转眼的瞬间,青铜巨剑穿过那抹青色,以一种杀伐森郁的狠厉切进了一旁的山壁。
山谷里响起绸布撕裂的声音,接着,山壁轰隆一声断裂开,滚落一地碎石,与此同时,图柏手里的刀片被飞来的佛珠打落跌进了水里。
水面被溅起小小的涟漪,水声很小,却惊醒了在场的所有人,图柏看着青铜巨剑胸口剧烈起伏,鲜血大滴大滴落进水里,血色很快氲湿了他的衣角。
被切碎的石块松动,千梵拍着裂开的裟衣袍角毫发无伤的从青铜剑后走出来,脸色铁青的看向图柏,看到他胸口的血水,眸中一凛,眉心拢起一道深沉的沟壑。
图柏闭了下眼,感觉自己被吓的快魂飞魄散。
后知后觉身上一阵阵发凉,不知是吓得,还是流血过多。
图柏的动作被打断,内丹依旧藏在他温热胸膛的血肉下,季同急的大怒,“快挖出来,不然我会杀了所有人!”
图柏用手捂着胸口,回头看着千梵,目光缠绵而柔软,垂在身侧的手腕白的刺眼,血水不停从他手指尖滴下来。
他动了下手,弯腰捡起掉进水里的弯月刀片。
千梵神情冷的如冰霜,“图柏。”
图柏勾起唇,“不就是个内丹,我被他缠的烦,给他就给他吧,大不了以后还当兔子。”
他将刀片握在手心,轻笑了下,“难不成我变成兔子了,你就不疼我了吗。”
他竟然还能笑的出来。
千梵隔着水与他相望,看着他浴血站在水里的模样,又怒又心疼。
空中飞来一物重重砸在千梵脚边,是冯凭,他的胳膊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背在肩上,试图单手用刀撑起身子,却根本站不起来。
图柏扫了一眼,听见那只怪物的吼声就知道时间不多了,再耗下去,他们非要被宗元良活活打死不可。
他重新将刀片捏在指间,抬起手。
就在这时,一直被季同拎在手里半死不活的杜云忽然睁开了眼。
但他的目光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四肢……脊椎……生死人……”杜云的下巴被卸了,说话含糊不清,双眼盯着半空中一个虚无的点,说了一半,喉咙就被季同恶狠狠掐住了。
然而他说的七个字落进图柏耳中,宛如一阵狂风卷走了他心头的弥天大雾,图柏突然想起般娑的巫术之一:控心术。
能够复活死人的是般娑,除了季同之外,她才是最了解如何这具庞然大物的。
他猛地高声道,“宗元良是由四肢和脊椎骨组成的,千梵,卸掉他的胳膊和腿!!!”
千梵接过冯凭的马刀,一脚踩上崖壁,以行云流水的姿势将刀刃送到了宗元良的右臂上。
季同大骇,箍住杜云的脖子,眼睛猩红,“他被我喂了药,他活不了的,快把内丹给我,给我!”
杜云被掐的眼珠子泛白,用气若游丝的声音说,“我救他……”
最后一个字没有了音儿,图柏却早已经听明白了。
知道大势已去,季同立刻毫不犹豫松开杜云,转身从瀑布上跳了下去,他刚落进下面的水潭里,后心猛地一疼。
那枚弯月形的刀片从他后背没入胸膛,他张开嘴想要呼吸,却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刀片薄如蝉翼,却让他浑身冰冷,窒息,痉挛。
他不敢相信的回过头,看见图柏站在瀑布的高处望着他,目光冷冷的。
图柏踩水而来,走到季同身前,伸手将他手腕上泛白的小骨头拽走了。
季同朝后倒去,摔进冰冷的水中,在湖水将他淹没的时候,惊恐的看着那抹背影。
他还想说话,想说,将丫头还给我,想说,求你把我和她葬在一起。
可惜,黑暗很快将他淹没。
他就这么死了,锥心刻骨的遗憾早已经蹉跎了他的生命,仇恨和疯狂伴随他渡过了后半生,当季同闭上眼时,他以为他会不甘心。
然而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刻在他脑中的最后一幕却是那年冬风里破烂的茅草屋,星光从屋顶漏进来,有两双璀璨如星的眼睛正带笑望着他,
图柏浑身湿漉漉的走上岸,闷声咳嗽起来,低头一看,胸口的血已经将他的衣衫湿透了,手中掉了色的棉线绳泡在他的血水里,又被染上了嫣嫣如血的颜色,就好像从没历经风雨,从没遇见蹉跎和沧桑。
图柏觉得自己有些累,心里的恍惚和空落落压弯了他的脊背,让他站都站不住。
于是他有气无力的找了块平坦的石头靠着坐下来,眯起眼,看着青色身影从半空跃下,挟裹着寒意转眼就到了他跟前。
青色的身影没有说话,身上散发着冻死人的凛凌。
图柏伸手拽住青色的袍角,仰起头,嬉皮笑脸说,“别气了,我注意着呢,没伤到要害,你看我这不活蹦乱跳着呢。”
他的伤看起来是在心口捅了一刀,很严重,但图柏也不傻,而是凭借习武之人对身体的准掌控,对自己动手的时候,避开了要害,并未真的伤到心房。
千梵一言不发脱了衣裳披在他身上,然后转身就要走,图柏忙拉住他的手,站起来,说,“好好好,以后我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我发誓行了吗。”
千梵紧抿着下唇,隐忍着什么,片刻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图柏拉进了怀里,说了人生中第一句脏话,“混蛋玩意儿。”
图柏咧嘴一笑,想说什么,脸色却骤然一白,胸口传来的剧痛将他眼底的清明顿时击溃散尽,瞳仁涣散,他嘴唇颤抖靠在千梵肩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全,就昏死过去了。
第72章程家内丹(三)
扶住图柏的时候,千梵的后脊迅速爬上一层冷汗,犹如从艳阳三月被人打进了冰天雪地的隆冬,脸上的血色刹那间褪的干干净净,再也维持不住淡定自若,压抑着快要崩溃的神志,哑声道,“阿图?”
没有回应,千梵脑中一片空白。
幸好解羽闲也跟着跳了下来,他们摸到宗元良的脉门,合力斩断庞然大物的胳膊,宗元良明显可见的失去了行动能力,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很快就被肢解四肢和躯干,解决掉了。他本来一身血污已经足够的狼狈,没料到图柏比他更加严重,直接来了个昏迷不醒。
“别急,估计是失血过多,我们赶紧回去。”解羽闲从没见过千梵如此失态的样子。
千梵定了定心神,弯腰将图柏抱起来,大步向铜水县走去。
图柏两眼一闭,昏死的人事不知,把所有的事都抛到脑后,全都不管了,他本来就从没善后过,这回不仅不帮忙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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