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想将这京城,一把火烧成人间地狱。
当然,这一把火,指的应该就是朱寻雀。
既然是要在十五灯会,那就是要这只朱雀重生,准备凤凰涅了。
花妖容冷冷一笑。
因为是阴历六月十五,又是月圆之夜,人间的阳气已被抑制,道上的阴气也就相比平时‘更胜一筹’。
这也就是妖怪夜行的最佳时机。若是以往,他应该是最喜欢这个夜晚,毕竟百怪夜行,横道人间,天道无束,极乐之夜。
若是以往,或许,他就是跟在玉面琵琶的身侧,笑看他玩弄凡间的生灵,一壶桃花酒,醉看人间火海
其实,对他来说,妖怪和凡人就是不一样。妖孽就是妖孽,不会有凡人的眼泪,也不会有凡人的痛,因为他们不会像凡人活得那么累。
他有时候就在思考,为什么会对凡人深痛恶疾,明明生而弱小的他们,却贪婪自私,虚伪做作,欺善扬恶。他们赴京赶考,家有儿女成双,却谈及自己的妻子时,避之甚嫌;他们喜爱黄白之物,在外人面前却以此为耻,若是他人私下贿赂,眉开眼笑;他们利益相驱,争夺黑权,阴毒小人最为上,即便是殃及百姓,横尸千里,也不为过。
而他身为妖怪,即使是身为小小妖孽,也容不得这些人丑恶的嘴脸。
可是天规天条却不容许他们妖怪在人间‘兴风作浪’。
这是天神的偏溺还是?
他乐于十五之夜出行的原因,或许就是这个。
花妖容的目光于是一阵恍惚。
林玉桐见着他眉头复杂地挤在一起,甚至目光都透露着一份迷茫恍惚,还好林玉桐赶紧抓住了他的手。
“狐狸。”她忧心忡忡道。
闻见有人在喊他。
这时,他抬起的狐眸深深地触及了林玉桐焦虑的双瞳,见着她澈底的黑眸,映射着是世间少有的干净,花妖容不禁一愣。
“狐狸,你跟我们说到底怎么了。”林玉桐心细地发现他的手心竟然泌出一层汗,又道:“狐狸,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的,不要怕。”她的手紧紧地握住了他凉得冒冷汗的手,毫不迟疑。
“恩公”更何况,他身为人人喊打的妖怪,而恩公却不害怕他,这样的人,叫他何不心动呢。
随即清醒的神志和思路都在告诉他,要如何选择。
花妖容流动着酸意的眼波微微一眯,怕是让眼前两个人知道,随即清了清嗓子,“阴历七月十五,明天晚上是妖兽们出行的热潮,殿下应该是知道的。”
既然是作为被玉面琵琶觊觎的二十年的人,他会不知道十五这个夜晚,是最煎熬的一夜吗。就算是有符咒保佑,可是
朱寻雀不做声,双目幽幽地盯着他。
“玉面琵琶应该想在明天全力一击。”花妖容的眼角略有搐动地一笑。
“所以,刚刚那个女人是玉面琵琶的人吗。”朱寻雀冷声道。
提到这个女人
花妖容就想起了方才同朱寻雀说的话,凡是不认识的人都不可以放进公主府里来。那这个套了张皮囊的玉面琵琶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幸好他不是今日上手,要不然,这架恐怕是要打的措手不及,他估计要败在玉面琵琶手里。
那到底是谁,把这个女人放进来的,差点把他的计划给打乱。
似乎是察觉到花妖容身上燃燃的怒气,林玉桐后怕地抖了抖肩膀。
而感受到身边人颤抖的花妖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对哦,还有一个人。
于是某狐狸一把捏住林玉桐颤抖的小手,转头开始质问她,“那个女人,恩公你带来的?”
朱寻雀的双眸也转过来看着她,隐隐闪着铄光。
林玉桐紧张地咽了咽唾液,又朝这两双眼瞟了瞟,发现这集聚的威胁更足了,她赶紧害怕地低下了头,知道自己已经无处可逃,可是心里还存着一点侥幸,即希望他们能宽容大量一些。
“实话实话。”朱寻雀知道林玉桐这尿性,凤眸半眯,唇瓣一勾,“晚上处罚轻点。”
什么
晚上还有处罚??
正要提起一个抱歉至极笑容的林玉桐突然发觉自己的笑容竟比哭还难看。
“恩公,好好说话。”花妖容斜着他勾魂的狐狸眼,拍了拍林玉桐可怜的小肩膀,“奴家偷偷跟你说,要是说错一句话,奴家可保不了殿下哥哥明早能不能放你下床。”后面那句话虽然他说的真的很小声,但是在场的三个人都能听得见!
林玉桐听的真的要哭了,狐狸你怎么可以和雀雀统一战线!而且你们昨晚不都在互相嫉妒挖苦对方吗,是什么时候说好的默契,我这才出去晃了半天不到啊,呜呜呜,这都称兄道弟了。
花狐狸看着她这副委屈样,明明笑得一脸狡黠,却还要装出恩公,奴家已经尽力了,你看看这一切都是天命啊,不是奴家不想帮你,呜呜呜恩公好可怜这种贱贱的表情。
鬼知道他俩处罚到底是什么程度,林玉桐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一定很惨。
反正这俩大爷都已经是兄弟了,有了朱寻雀的份就一定有花妖容的份。他花妖容会放着她这个软趴趴的大肥肉不吃??都叫殿下‘哥哥’了,这嘴作甜的她都想把花妖容的牙齿全给打下来。花妖容你有脸吗呜呜!对得起你的狐祖狐宗吗,为了能吃上一口肉,真的是厚颜无耻!!
“那个,我多说点,能不能处罚再轻点。”当然,她才不敢把心里的话原封不动说出来,让眼前的这位大佬知道她真的是该死了,林玉桐委屈巴巴地瞅着朱寻雀看。
朱寻雀只是淡淡地瞟了旁边的狐狸弟弟一眼。
花妖容立即会意一笑,林玉桐也不见得他笑容背后是什么意思,“这还是要看殿下的意思,不过奴家还是要听听恩公的话是不是在塞搪。”
“我”她就这么不可行?!
林玉桐眼见着面前的两大佬正一前一后坐上旁边的长木椅。有些愣愣地站在地毯上。
这时候花妖容先递了个眼神给身边的朱寻雀,也不知道这两人在交流个什么,随后朱寻雀瞟了眼面前的林玉桐,勾了下唇角。
“恩公别这么紧张啊,来,坐我身旁,慢慢说不急不急。”
林玉桐动了动腿,却不敢上去。
但是,最后还是被花妖容勾着话,坐在两人的中间。
林玉桐又咽了口唾液。
“恩公,继续方才的话,那个女人你是在哪里认识的。”
“刚刚,跟雀说过了”
“恩公?”花妖容眯了眯眼,那只冰凉的手悄悄地触上了她的大腿,在她还未察觉的时候,温凉的玉指已经缓缓地探入她紧闭的大腿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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