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温热的手掌搭上他的肩头,蜻蜓点水的将药膏抹向一处红肿破裂的肌肤。
一簇簇喑哑的小火苗从手指尖处生出来,顺着干痒肿痛的地方游走,马友良仰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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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失了分寸...你能原谅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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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僖从门内出来汽车开到门前,载着她和鲍一鸣回到林公馆,林堂平久等,按耐不住的问她马军长如何,佳僖道好的很,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半夜两点钟,正是众人昏昏入睡的时刻,佳僖从林公馆溜了出来,预定好的出租车等在一条街外的路口。
她冲到火车站,买了最后一班过路的火车车次,正当火车呜啦啦的到站,候车厅的大门由内而外的被卫兵推开,马友良披着黑披风身着军装的男人,他摘下头顶上的军帽,高鼻下暗唇轻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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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你现在回去好么?你干爹的儿子被绑架,你回去又能做什么,这不是添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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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僖强忍着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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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我能眼睁睁的看着,等着,吃着喝着看他们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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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友良擒住佳僖挥舞的手腕,将人一把拉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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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别激动,想回去就回去,我也不是来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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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掰过佳僖的肩膀,推着她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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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脸都气红了,你以为这时候哪里还有车票,还不是我同人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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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军长拖着佳僖的肩头朗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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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感谢我,还同我发脾气,这可不是我最开始认识的曹佳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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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僖坐在贵宾包厢的软床上,床很小,但是垫在下面床垫厚而软,马友良接下披风搁到火车窗边的小方桌上,上面铺着咖色格纹的桌布,佳僖斜着眼睛去看他,看到一片暗色高深有致的轮廓,窗外黑漆漆的,齿轮同跪倒摩擦出轰隆隆的声音,他到底在看什么?他想要什么?马友良转过身踱步过来,问她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佳僖摇头,有些好意她想要心领,可是觉得危险。
这个人有点危险。
佳僖不由地将他同孙世林和干爹比较了一番,他们三个人存着天壤之别,唯独马友良身上的气息最简单,最明了,有种无孔不入的魅吸引力。
也许源于他们天生和后天地位阶层不一样,造就了不同的心理状态。
这是一种极其不公平的比较,比较完之后佳僖心下很不舒服,心口处生了些苦涩的痛意。
马友良抬手抚了一下她的头发,牵起佳僖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氤氲的浪漫悠然而生,佳僖凝着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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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一个浪漫谈情的女人,不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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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不适合我,不是由你说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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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友良起身,拍拍她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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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好好处理你的事情,有需要就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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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二爷仍旧住在酒店里,不过这次换到了自己的场子新世界。一二楼仍旧接待客人,三楼往上严格封锁,打手日夜轮流换班。
胡彪撩起猩红色的天鹅绒帘幕,佳僖朝内探过身,大厅装修的富丽堂皇,灯光如昼的照射着屋内,皮沙发上枕着一个人,蓝灰格纹布料的长裤,深蓝色的衬衣上勒着两条肩带,孙世林几天几夜没有睡觉,腰间一扭,露出闪耀着金属光泽的手枪。他的神经出于极度困倦加兴奋的状态,眼皮沉重却合不上。
他把着洋酒瓶的瓶口,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些酒,头发凌乱脸色苍白若鬼,只余一双眼睛,黑如鬼魅的盯过来。
孙世林显得一点儿都不吃惊,一双长腿移到地上,他低喘着素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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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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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僖心口重重一跳,闷闷的,带着涩和苦。孙世林起身擦过她的肩膀,踱了两侧,偏头过来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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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医院住了两个月,不见你的身影。现在你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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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灌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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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觉得自己来迟了?还是说,我误会了,你不是来看我的,你来找程连胜的,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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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僖望向他拧头看地面的侧影,孙二爷说完话便自顾自地走开了,室内骤然一空,胡彪也不晓得去了哪里。寂静万籁中,佳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眼风望到壁炉上的照片,她快步上去,这是一张新世界开业剪的相片,孙世林站在中央,身穿黑西装打着领带,面目端秀笑意风发。
这是他用尽了力气和手段要的东西。
佳僖眉头一皱,腮帮酸涩眼中溢出了眼泪,她一直看不上他...或许是真的,她从来没有认真的了解过他尊重他,她没把他放心上,在青岛的几个月,她有几次想起过他的伤,有几次为他担忧过。
背后忽然一热,孙世林带着潮意和香水味拥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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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味道太难闻了,去洗了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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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僖鼻头一酸,脸颊潮湿,她不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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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见莲生对不对,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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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法怪你
佳僖半低着头,任世林在前头带路。
胡彪在当头开路,后面坠着两位警醒的便装下手,他们从三楼一扇隐蔽的安全门出去,下到地下室,再经过一段长而弯折的甬道,甬道两旁挂着壁灯,世林快一步走在佳僖前头,他没怎么看佳僖,两人的影子在前后壁灯的交错中交叠。他不是很敢看她,一个含笑的小僖他且不能轻易拒绝,一个带泪的小僖恐要在他空洞的胸口再挖上一刀。
最后爬过一段登天楼梯,顶头上的门板盖子推开,青草泥土的芳香飘入鼻口。
这是一处清冷荒凉的小院子,一颗老榕树下守着两个抽烟的大汉,听到动静立刻抽出腰间的手枪,胡彪将脑袋伸出去同他们打了声招呼,继而爬上来让开路口。
世林跳上地面,半蹲下来朝佳僖伸出手,佳僖眼眶里的泪水已经风干,她认认真真的朝他展露出一道笑容,纤纤手指落在他的掌心中,他的掌心有些凉,带着轻薄一层的汗液,佳僖抓住他的手掌,稍稍用力的握了一下,世林微愣,喉头滚动,回应了一份尴尴尬尬勉勉强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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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能让我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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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林略显慌忙的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红色软包香烟,叼了一根在做唇边,牙齿死死的咬住烟头,弓起脖颈给自己点了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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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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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怪异的冷笑一声,跨过门槛,堂内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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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连胜,连胜连胜,你看干爹给他起的名字都是这么有含义!可料得到他的宝贝儿已经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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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林侧过脸来,佳僖心口处咯噔一声,堂内满是灰尘,座椅破旧,上半空中结着蜘蛛网,门后忽然传来一声痛呼。
世林落沓地垂头,撩了一把湿发,吐出一圈散乱的青烟,单手握在一闪木门的把手上,待佳僖走近,压低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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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了他一根手指送给干爹,你说我干的棒不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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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僖抿着唇,伸手去握他的手,盖住他的手腕转动把手,指尖朝里轻轻一推。
一股温暖馨香的气息铺面而来,骤亮的灯光很有些刺眼,有人轻呼一声,咚咚冲刺过来,给了佳僖一个十足的熊抱。
佳僖的胸口遭到重击,这是一具结结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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