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近了,微黄月光映照在那三个魔修身上,皆是恶形恶状,青面獠牙,手提大刀,肩扛猎物,竟在距离他二人不足一丈远处,升起一堆篝火。
赫连万城在那三个魔修靠近之时就扬手一挥,一层浅黑色单薄轻纱垂下,将他二人罩住。
正是掩盖气息、藏匿行踪的法宝隐痕纱。
只是纵使隐痕纱可遮掩他二人行迹,如此距离,委实太近。
林方生方才想寻个空隙,撤离此处,却觉胸口一点湿热刺痛袭来,一声惊呼险险出口,又生生压住,手指扶在师尊肩头,气息却已乱了,只得悄声唤道:“师尊……”
赫连万城却不答他,只是亲吻啃咬,勾起他一条腿,火热器物已顶在腿根,蓄势待发。
那三名魔修却好整以暇,围篝火而坐,又将猎物剔骨剥皮,架在火上烘烤。
又惬意聊天,说的却正是十日后武斗大会,竞选魔尊之事。
又有一魔修道:“那剑修不过一介凡人,一身武力却如此强横,我看十日之后,胜负尚难预料。”
另一魔修却道:“你这厮,怎的专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我堂堂魔界,那个不是自出生便浴血厮杀,方才生存至今。那剑修细皮嫩肉,何曾吃过这等苦楚,我看不过徒有其表,若是真上武斗台,只怕撑不过三招。”
先前那魔修便冷笑道:“兄台口气不小,那镇魔塔屹立数十万年,何等坚固,被那剑修一招斩断,若这等威力尚叫徒有其表,兄台不若也徒有其表一次,让我等开开眼界。”
如此这般,竟是争论起来。
离这三名魔修不足一丈的大树下,林方生已被赫连万城翻过身,手臂压住树干,额头亦抵在手背上,咬紧牙关,压抑气息。
而那魔修们口中的强横剑修,此刻正以火热肉刃,狠狠贯穿于他。
征伐进出得太过用力,叫符纹亦微微瑟缩,有了抗拒之态,却仍是次次被那硬物粗鲁撑开、磨砺、顶撞,钝痛火辣中更是涌起狂热情潮,害林方生膝盖颤抖,几欲叫出声来。
他既想叫师尊停下,却又忆起,这一别,不知何时方能相见,竟是无论如何,也不舍得开口。
却反倒低垂头颅,微微下腰,对师尊粗暴进犯的动作,有了几分迎合。
赫连万城紧扣他胯骨,猛烈顶撞,又将他后背拥紧怀里,牢牢禁锢住摇摇欲坠的身躯。
林方生如坠云雾,快慰愉悦热潮冲得胯间肿硬,双腿脱力,急促喘息宛若低泣一般,只依靠师尊手腕撑住体重,先前尚能听见魔修争执,如今却顾不上分辨,单是担忧被察觉的紧张感,就叫他承受不住,紧咬赫连万城放入他口中的手指,在指根咬出一圈细致牙印。
又被凶器次次猛撞,林方生终是压抑不得,泄出一声短促尖锐的抽气声,那三名魔修也是警觉,立时停了争吵,纷纷握住武器起身,慢慢往他二人藏身的树下走来。
隐痕纱轻飘飘晃动,赫连万城亦是放缓动作,以慢到极致的速度,缓缓后撤,再极慢极柔地纵身顶入,潮热柔软的体腔内,却仿若感官无限放大,清晰察觉到了极其细微的动作。
林方生神识此刻无比敏锐,魔修跨前一步,脚下踩到枯叶的细碎声响,与师尊缓慢动作时,雄伟尘根一点脉动,尽皆清清楚楚,传导入识海。
这般违和的景象,却叫他于羞耻压抑之中,滋生浓厚欲念,灼人热流,仿若要将血肉烧焦。
有一名魔修自他二人身边路过,站定下来,林方生更是紧张得周身僵硬,手指扣着树干,指节亦是发白。生怕一个偏头,就和那魔修四目对上……故而符纹亦是紧缩,死死绞缠住体内捣乱的孽根,赫连万城却依旧故我,缓慢拔插,温和顶磨,不受任何影响。
却叫彼此磨合的火热感触,更为深厚清晰。赫连万城却在此时,骤然用力,狠狠往内里猛顶,硬热的肉头毫不留情,砸在脆弱之处,林方生失声惊叫,却被师尊捂住嘴,半声也未曾泄露出来,只得呜呜闷哼几声,又是灭顶情潮袭来,眼前骤然白茫茫一片,尘根终是喷溅出来。
那魔修仍是皱眉四顾,又一通嗅闻,道:“附近定有人气。藏得倒好,定要寻他出来,爷爷我好饱餐一顿。”
这般念叨着,倒是走得远了。
这魔修虽嗜食血肉,若是全力一战,未必是林方生对手,故而并不惧怕。
只是这般境地下若被发现……
林方生如今体力全无,竟连指尖也动弹不得,一双水汽莹润的双眼看向赫连万城时,却怨也不是,恼亦不敢,只得转头生起闷气来。
赫连万城待那几名魔修走远,方才整束衣衫,了隐痕纱,抱起小徒弟自树林中遁远。
这次却换到山洞中,又是夤夜缠绵。
而后二人和衣而卧,林方生静静枕在赫连万城腿上,赫连万城亦是缓慢抚摸他冰滑黑发,那山洞正面东方,到了破晓时分,旭日东升,金光万丈,冲开浓黑。
就叫林方生心头,也涨满斗志。
却在这片蔚然霞光之中,赫连万城道:“启程吧。”
离别在即,林方生却生出无数不舍,又仰头看向师尊。
赫连万城却仍是容色冷清,召出飞剑,双双折返军营。
征漠与司华钧等人,亦是整装待发。
妖族、修士联军留下一半,其余随同庆隆大军一同返回朱雀门。司华钧亦是折返,一则养伤,一则为镇压北溟各地图谋不轨的妖族。
赫连万城只叮嘱几句,便带炎夜往主将营帐里去了。
炎夜恋恋不舍,只得道:“方生师兄,你早些来探访。”
林方生自是拍拍他脑袋,权作安慰。
征漠仍在他身边,神色如蓝天暖玉,温和笑道:“不过暂时分开,何必作这等小儿女情态。当真想得狠了,如今法阵开启,你便是天天探访,又有何妨。”
林方生正色道:“如今回去,正当为师门解忧,岂可整日想着儿女情长?”
征漠温和看他,仍是和煦一笑,道:“师弟,我们出发。”
林方生迎上师兄目光,想到他方才安慰,倒把离别之意冲散了几分,也是笑道:“是,师兄。”
顿时空中腾起无数飞行法宝,五光十色,云蒸霞蔚,颇为壮观,带着大军浩浩荡荡冲往朱雀门。
离开魔界不过多时,便抵达北溟海,司华钧道:“我那水晶宫尚待娘子题字,杂事若了,你可要快些过来。”
林方生忆起他酒醉刻字之举,不由脸上微红,只是同安海道别,司华钧见他如此,朗笑几声,又化身红蛟,一头冲进北溟海中。
林方生又随同征漠,先将陈昌及众将士送回大渊城,立新君、肃朝纲。
那陈昌却当真是个忠心武将,国之栋梁。
林方生见此人品性出众,却膝下无子,不由动了心思。临行之时,掩了行迹,前往镇国将军府。
陈夫人亦是温婉和善,这伉俪二人感情甚笃,纵使膝下无子,却仍是琴瑟和谐,并未生嫌隙。
林方生又查看一番,方才取出轮回盘,按照黄龙所授法诀,指引那两道神魂投胎去了。
事了之后,林方生方才察觉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又停在将军府门口,仰望牌匾,连施几道法阵,将这府中气运、福泽,牢牢护持住。
这般施为下来,就有几分疲态。林方生缓缓转身,却见面前一道挺拔身姿,正映着朝阳,丰神俊朗,温润如玉,正对他笑得柔和。
正是师兄。
林方生亦是相视一笑,召出飞剑,跃身而上,朗声道:“师兄,今次我若胜你,那把玄阴蟠龙剑便让与我吧!”
与宝幻山中,初出茅庐的小子那张扬宣言,一字不差。
征漠闻言,微微眯眼,神色却是又温柔几分。亦是召出飞剑,一道往万剑门遁去。
修真无岁月,弹指便是十二年。
魔界终是自群龙无首的混乱之中,渐渐安定下来。这其中,赫连万城居功至伟。
他虽为人修,却力压群魔,夺取魔尊之位,又立下血腥法规,叫那些桀骜不逊、胆大妄为的野蛮魔族们,心下生寒,不敢妄动。
凡抗命者,杀!
凡作乱者,杀!
凡忤逆魔尊者,杀!
这般残酷手段之下,却又以怀柔政策,买顺服魔族。
双管齐下,竟在短短十二年中,将这魔界,治理得风平浪静,法规森严。
擅闯通道、入人界作乱者,亦是寥寥无几。
如此方算天下安定。赫连万城又将魔界交予五大魔王分别治理,形成制衡之势,便带领炎夜,返回万剑门。
掌门归位之事,实乃万剑门大喜,故而竟被征漠同林方生操持成一场盛宴,大小门派,连同庆隆天子,皆派人前往恭贺。
赫连万城自云头落下时,依旧一身白衣,霜雪般冰寒洁净,剑意却又更进一步,竟自化神,步入渡劫期,更有几分天神临世,高山仰止的风采。
炎夜如今倒是成熟不少,一脸沉稳,白发顺服束脑后,魁梧身形亦是有了几分寒狼王族的威严。
征漠与林方生自是立在万剑门试炼场中,携众长老与内门弟子一同跪下,朗声道:“恭迎掌门归位!”
数百内门弟子亦是齐心合力,声浪如潮,一**自试炼场,一直传到山脚下:“恭迎掌门归位!”
赫连万城略一点头,便入了议事堂,待众人分主次坐下,方才道:“不过数年未归,何必如此劳师动众。”
征漠含笑不语,只望向师弟。
林方生心中欢喜,却是恭顺行礼,种种理由,百转千回,到得嘴边,却只剩一句:“弟子……弟子心中欢喜。”
如此口舌笨拙,却足见赤诚,倒引得在座长老们,个个展颜笑开,又纷纷询问魔界之事,倒由炎夜代为开口,一一答了。
这般言谈时,又听内门弟子来报:“庆隆镇国将军陈昌求见。”
林方生心中一动,与征漠对视一眼,却听师尊已然允了,“有请。”
陈昌身着玄色绣团蟒的锦袍,如今人到中年,却是愈发悍,气色也是极佳,大步走了进来。一边行礼,一边豪迈笑道:“赫连掌门为人界安危,镇守魔界十二年,我等感激不尽,如今顺利归来,陛下亦是欣慰不已。”
赫连万城仍是略一点头,“份内之事。”
林方生却看向陈昌身后,那一对年纪不过十岁,眉目清隽,腰身挺拔,面容严肃的小童,不由心中一跳。这二人容貌举止,若是乍看过去,竟是一模一样,宛若镜像一般。
陈昌寒暄完毕,奉了礼单后,却露出个赧然表情来。咳嗽两声,方才开口道:“末将这次自告奋勇,代天子前来贵门恭贺,实则……尚有个不情之请。”
他见赫连万城允了,这才朝那一对小童使了个眼色,那二人亦是冰雪聪明,有模有样地撩起小小衣摆,跪在赫连万城与林方生面前。又嫩声道:“晚辈陈天/陈明,见过赫连掌门、各位仙师。”
一板一眼,竟是礼仪完备,丝毫未曾犯错。小小年纪,气度沉稳,待成年后,定是两个玉树临风的世家公子。
陈昌方才道:“末将这对犬子乃是双生,今年十岁,若能拜在林仙师座下,便是一辈子修来的福分,还请仙师……”
那陈天与陈明亦是朝林方生恭恭敬敬行礼道:“请师尊成全!”
林方生未曾料到有此异变,怔然道:“为何……定要拜我为师?”
议事堂外一缕薄金色阳光,正正自窗口映照进来,落在陈天、陈明二人俊秀脸上。
那二人抬起头来,正笔直注视于他,笑容温柔,却不带分毫孩童稚嫩,眼眸深处,亦是泛起一层沧桑深紫来。(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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