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头前落脚的加油站,乔装打扮过的宋辞找来本城一家比较正规的快递公司,用曲文远的名义给景浩寄了一个快件。
景浩如今天天在家陪着他的爱妃,刚接到物业通知的时候还以为是谁在恶作剧,后来听说了发件人的名字才确定是找自己的。
“阿浩,谁的电话?”
空气中蓦地响起了一道柔弱娇气的女声,叫人忍不住心头一寒。
“没事,有人给我送了件东西过来。”
景浩习以为常地回应道:“乖,你先回房等着,小心别让阳光晒到了。”
家里的两层窗帘只有等到月亮升起来的时候才会拉开,都是为了保证楼明月不会受到阳气的侵害。
快递员几分钟就到,签字交单也快得很。
景浩坐在沙发上打开纸箱,心中还在好奇曲文远要做什么,“咦,这镜子倒是挺漂亮的!”
一面漂亮的铜镜躺在他手上,昏黄的光晕古典又唯美,“明月,你来看这个,留给你梳妆怎么样?”
“阿浩!”
一道气流笑盈盈地扑过来,却又在临近铜镜时惨然嘶嚎道:“快把它拿走!快把它拿走啊!!”
景浩见惯了爱妃温柔多情的一面,头一次感受到屋内冷然阴森的气氛,不手足无措道:“明月,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你说话啊?!”
“阿浩……”
楼明月的声音细若游丝,“那是一面照妖镜,镜面背后刻着符文,如果我正面对上它就会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啊,那怎么办?”
景浩急得团团转,“该死的曲文远,送什么不好偏偏送这个晦气东西过来!”
他使劲捶了捶头顶,忽然叫道:“我把它敲碎了冲进厕所里!”
“不可以!”
楼明月的声音越来越弱,“阿浩,你把它带到外面,越远越好,找一处没人的地方再敲碎埋起来。”
“好,我这就去办!”
景浩抓起车钥匙就往地下停车场跑,连闯了几个红灯才开到郊区的盘山路附近。
他心里憋着火,一口气用大石块把铜镜砸成粉末才算好受点,又忙着调头往回赶。
走在半路心慌意乱,景浩还在安慰自己一定不会有事的,可一到家他的心口就凉了半截。
公寓门开着,窗帘也拉开了大半,往常驱散暑气的穿堂风只叫人觉得冰冷刺骨。
“明月……”
景浩的声音极轻,他既怕吓到那个不安的灵魂,也怕惊醒了自己的美梦。
“阿浩!”
下一秒,一具玲珑有致的温暖身体环住了他,撒娇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娇娇?”
景浩为自己的怦然心动感到尴尬,“不是说过没事不要过来找我吗?”
“阿浩,你怎么不认得我了?”
女人委屈道:“我是明月啊!”
“明月?你为什么会在娇娇的身体里?”
景浩面色大变,“我们不是说好了要用温柔当替身吗,娇娇是我的妹妹,你不能伤害她!”
“什么,她是你的妹妹?”
楼明月目光闪烁,垂首哀声道:“我不知道,阿浩,我真的不知道她是你的妹妹。我难受的很,一直等你也不见来。浑浑噩噩中我听见了开门声,还以为是你回来了,这才扑了过去。谁知等我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附身了。”
“明月,我不是在怪你。”
景浩抓着头发懊恼道:“我是怕万一让娇娇知道这件事再告诉爸妈,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拆散我们!”
“没事的,阿浩!”
楼明月顿时破涕为笑,“娇娇不会知道这件事,她只会觉得自己睡了一觉,不会记得其中的任何细节。”
景浩还是不放心,“那她的身体会不会受到伤害?不行,我们还是快点把温柔接回来吧!”
反正温柔已经疯了,与其呆在神病院浪生命,还不如把身体交给更需要的人。
楼明月温顺地答应道:“好,都听你的。”
“委屈你了,明月。”
景浩有些不适应对着妹妹的脸谈情说爱,只能干巴巴地说了几句没营养的安慰话,转而询问起那面毁掉的镜子会不会对爱妃的身体造成持久伤害。
景浩与楼明月在一问一答中慢慢恢复了往日的亲热态度时,桌面散落的包装盒中,一枚针尖大小的隐形窃听器也将此番对话如实地传送到了另一个人的耳中。
“原来景娇娇的身体也可以么……”
将实验结果记录完毕,宋辞摘掉耳麦起身往外走。
如果楼明月还想要附身温柔,曲文远这个冒牌货一定瞒不过她,还是趁着医院没有戒严之前把茅八尺接出来比较好。
回到医院的时间正是夜里,宋辞还以为除了自己不会再有别的访客,没想到还在房间里听见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师妹,你这又是何苦?一旦凤家老药断了传承,来日故去见了师父,又该如何作答?”
男人的一番苦心很快得到了回应,却是许久不见的凤姨。
她的话掷地有声又含着着淡淡的讽刺意味,“凤家的子孙不识字便识药,哪怕是到死也不会忘记秘方。你不必白心机了,因为我早已立誓,要拿它给大师兄殉葬。”
“好好!我知道你一直忘不了他,所以才不愿为我生儿育女对不对?”
“即便没有我凤妙岚,不是照样没耽误二师兄子孙绕膝、共享天伦吗?”
“你是为了她才不肯吐口?秀娟一辈子无名无份的跟着我,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二师兄,你太过小看一个女人的胸襟了。我不肯给她名分,和我不肯告诉你秘方都是因为同一件事。于秀娟要怨,就去怨他的亲哥哥吧。”
“原来,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了!那么久的事你也能忍得住,竟然藏在心里三十多年不做声。往常我总以为自己才是最狠心的那个人,现在看来,实在是甘拜下风!”
男人说完这句话踉踉跄跄地逃出了屋子,隔壁静了片刻,随之而来的却是倍感凄凉的呜咽悲泣。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宋辞叹了口气,放弃了想要与凤姨道别的念头,只把五十六号送去值班室锁起来。
通往面包房的密码是统一设置的,为了制造混乱,她将所有在押病人赶鸭子一样轰到医院门口,直到警卫人员匆忙跑出来维持秩序才带着又瘦了不少的茅八尺偷渡下山。
等老道人换了一套寻常衣裤,宋辞又把他领到一家专门经营药膳的酒店,叫了满满一桌子补血养气的饭菜上来。
茅八尺许是亏得狠了,自己一个人就把碗碟打扫的干干净净,肚皮却还是扁扁的不见起伏。
见人吃得差不多了,宋辞倒了一杯消食茶递过去,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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