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威风八面的景家二少爷只能狼狈至极的钻进车子遮脸,继而驱车返家。
难得看见这么有趣的场面,宋辞一路尾随前面的跑车进入停车场,又在亲耳听见景浩拜托身边的狐朋狗友帮忙悬赏寻找温柔后,才满面笑容地与其擦肩而过。
其后的日子倒也清闲,白天,宋辞只管守在百年老店招待有缘上门的客人和没事就来蹭吃蹭喝的老周三人;夜里,她便专心研究茅八尺传授的道家口诀和符咒,抽空监视愈发按耐不住本性的景浩和楼明月。
直到有一天,正在打坐练功的宋辞忽觉心神一动,起身来到客厅正中的供桌面前,抽出了香炉中断成两截的本命香。
有本命香引路,宋辞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发生连环车祸的十字路口,在一堆扭曲变形的废铁前面找到了那个恍然呆怔的模糊身影。
“景宣?”
宋辞一叫,尚不知自己已然身死的男人下意识的应了一声,随即便被来人拿在手中的鼻烟壶入其中。
早年间宋辞也曾与小青学习过御鬼之术,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走生魂,她立刻驱车离开此地,以与前来办事的鬼差碰上。
鼻烟壶上的图案是海棠春\色,景宣走在里面就像做了一场回味无穷的绮梦,但在乍然清醒后他却渐渐意识到了让人寒彻心扉的可怕现实。
宋辞点燃一炷香,借此稳住对方飘忽不定的魂体,“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出事的吗?”
景宣摇了摇头,“我只记得当时眼前一黑,再醒来就是现在的模样了。”
“这是鬼遮眼,顾名思义有人故意叫小鬼去取你的命。”
宋辞一边吃着热辣的油豆腐粉丝汤,一边没什么同情心的问道:“最近有没有得罪人?”
景宣的眼神茫然极了,“公司是有几家竞争对手,可是大家都是正当生意人,一时输赢很平常的,谁会去做这种害人的事?”
况且他执掌家业已有十年,如果真的要下黑手又岂会等到今天。
“很难说啊,知人知面不知心。”
宋辞放下碗又去拿新出炉的馅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或许你无意间知道了人家不愿意叫别人知道的事情,所以才落到今天的下场。”
食物的香气刺激的景宣心中更为酸涩,往常那些唾手可得的人间俗物,从此只能与他无缘了。
“不为人知的秘密……”
每一个显形的鬼魂都会停留在离世那刻的模样,除非机缘巧合成了气候,这才能肆意转变形态。
可想而知如今的景宣绝非生前那位俊秀优雅的翩翩公子,若是换个人见到奇形怪状的鬼物还在那凝眉苦思、叫那张本就不堪入目的扭曲面孔变得更加古怪,只怕早就落荒而逃了。
宋辞也不催他,独自跑到沙发上看起了特别喜欢播放伦理片的午夜剧场。
“淑珍,你就答应我吧!”
“不行,如果爸爸知道,一定不会饶了我们的!”
“我们小心一点就不会出事了,大哥死了那么久,难道你真要替他守一辈子?!”
画面中欲拒还迎的女人让景宣心中一震,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一个星期前无意中撞破的一桩丑事。
“不会的,不会的……”
景宣抱着变形的脑袋喃喃道:“我们是一母同胞啊,一定不会是他们……”
似乎是为了加强自己的信念,他接着叫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齐氏珠宝做的!最近公司推出的复古首饰抢走了齐氏好几个大客户,齐家祖辈又在港岛住了几十年,那里的人最喜欢搞邪门歪道,一定是他们想要弄死我挤垮公司!!”
“齐氏珠宝?”
宋辞照旧盯着毫无新意的剧情,连头也没回,“齐家人做没做过亏心事我不敢打包票,但这次下手的绝不是他们。”
因为早在景家的珠宝首饰面世之前,那位经常和老周一起过来的齐老爷子、即齐氏掌舵人的父亲,已经花大价钱从百年老店买走了一批首饰图样,只是碍于做工复杂需得雕细琢才晚了景家一步。
除非齐家人鬼上身,否则绝不会做出这种蠢事。
“不是齐家,难道真的是小浩和娇娇?”
景宣如今也不知道该去相信谁,“大约在两个月以前,我意外地发现二弟和小妹突然变得特别要好,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尤其是最喜欢追逐时尚潮流的小妹,不知怎么一下子就迷上了珠宝设计,还画出了许多史料中不曾记载的漂亮首饰。爸妈见她喜欢这一行又有天赋,专门成立了一个工作室交到小妹手上,就连平常不务正业的二弟也主动请缨过去帮忙……”
有一天加班到午夜,他忽然就像鬼迷心窍了一样想要去看看妹妹新画的图稿。
谁料一推开虚掩的办公室大门,当场就撞见二弟和小妹衣衫不整的纠缠在一起。
小妹只是哭,二弟却说两个人是喝醉了才变得意乱情迷不能自已,绝不是有意而为。
景宣又惊又怒,却不敢把这天大的丑事告诉心脏不好的父亲,只能听信二弟的话帮他们掩下此事假作不知。
暗中监视了几天,他见二弟果然守信不再去工作室,而是重新和那些酒肉朋友混在一起,始终提着的心才慢慢放下。
“……然后,我就变成了如今这副鬼样子。”
将心中的存疑和盘托出,景宣便一言不发地蹲在香炉面前,用那只黏在眉骨上的独目盯着缥缈烟火出神。
“算啦,不是鬼都是鬼了,还想那么多没用的干嘛!”
宋辞放下遥控器,“既然有缘碰上我也不介意留一个可怜鬼,不过你要有心里准备,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有鬼差上门把你带去枉死城落案。”
“大师,求你帮帮我!”
景宣盯着有道高人不放,哀求道:“即便是死,我也要做个明白鬼!”
“真是麻烦!”
打开鼻烟壶的壶塞,升级为冒牌大师的宋辞招了招手,“你的魂力太弱经不住阳气,还是回到宝瓶里修养吧。我会尽力帮你找出真凶,届时是到地府投胎还是留下报仇,由你自行抉择。”
景宣道了声谢,如同先前那样吸入了小小的瓶口中。
宋辞也不怕这个困在阵中的小鬼作怪,把鼻烟壶往供桌上一放便回房休息了。
医院里,闻讯赶来的各路媒体和难掩悲色的受害者家属挤作一团,都想要跟造成连环车祸的始作俑者讨个说法。
此时,得知长子意外身亡的景重云受不住刺激躺进了急救病房,他的妻子戚雪又是个从来不过问公司业务的居家阔太,心疼儿子的眼泪还不及流下又得转头操心昏迷不醒的丈夫,早已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哪里还应付得来围在外面闹事的人,只得连夜把律师喊来帮忙动之以理晓之以情。
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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