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玉一丢了,宝玉就失了魂?他们虽然一同来到人间,但应该是独立的两个个体,顽石是要经历人间富贵,神瑛侍者是动了凡心想享受万丈红尘。再者,宝玉总念叨自己跟黛玉是“木石前盟”,“木”指黛玉前生绛珠仙草,“石”却有猜疑之处,与其说神瑛侍者是石头,倒不如说是他脖子上的那块顽石。
江堇姝忍不住多想,该不会出了什么差错,贾宝玉并非神瑛侍者,而是顽石吧?
若是如此,那么宝玉跟顽石伴生,丢了玉便失了魂也就好理解。顽石毕竟不是真的破石头,五灵石早已开了灵智,只是不能脱离本体,所以当初才央求僧道送他入人间。“贾宝玉”是没有灵魂的躯体,顽石将灵性附着其上而为人,一旦离躯体远了,鞭长莫及,就使得宝玉痴傻。
那么,真正的神瑛侍者哪儿去了?
再一个,警幻仙姑等人是否知晓?又抱着何样目的?
不过,不论猜测是真是假,对于黛玉来说结果是一样的,总归要拿一生的眼泪去还恩,并不因对象变化而终止。
江堇姝琢磨了一圈儿也就放下了,唯独是有点儿可惜了那块宝玉。
一来那块玉早已有了灵智,且到底从女娲宫出来的,跟脚不凡,便是僧道携他入凡尘也是他自己央求,估摸着警幻仙姑也不敢擅自给他做主。二来,眼下局势有点儿复杂,放胆子谋夺五灵石的总归有人,相较之下,江堇姝层次太低了点儿,敢动心思冒头,下场堪忧。
看不成五灵石,逛不了大观园,只得惋惜的离开。
到了京城,江堇姝也有心看一看天子脚下的繁华。
走在热闹的大街上,通过主仆契约,感应到小雪就在前面不远。果然,就在一家茶楼门外,小雪捧着一包甜糕,边吃边朝茶楼里面望,旁人不明白,江堇姝却清楚她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小雪之所以不进去,大概是银子不够了。小雪并不是凡人,不管吃了多少东西,她都有办法消化,所以只要一放她出去,她能从街头吃到街尾,根本毫无节制。
江堇姝正准备上前,却见茶楼里跑出来一个少年,笑呵呵的递给小雪一盘子雪白糕点。
江堇姝停住脚,目光盯在少年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美玉,直叹机缘凑巧。
这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小公子正是贾宝玉,只因他佩戴着一块标识身份的通灵宝玉:大若雀卵,灿若明霞,莹润如酥。上面还有字迹,尽管离的远,但神识一动,看得分明,“莫失莫忘仙寿恒昌”,正是此玉的正面。
“二爷,二爷您慢点儿。”从茶楼里跟出来个机灵清秀的小厮,手里头抓着两只盘子,里面是各色致糕点。
“快拿过来。”贾宝玉摸出干净帕子,把糕点包了,都给了小雪:“姑娘既然不愿进去,那就带回家吃吧。够不够?若不够我再去买。”
小雪好奇的打量他,虽不认得是谁,但对方没恶意,于是笑眯眯的点点头,坦然接受了。另外,她也注意到了对方的玉,隐隐觉得不凡,便随口说道:“你的玉真好。”
贾宝玉却不以为意:“不过一件死物。”
若非家里人看重,他才不想要这么个劳什子。
“既然你不喜欢,给我吧。”小雪一点儿不脸红的张口直接要。
贾宝玉一愣,满脸尴尬:“这个不行,我……”
一旁的铭烟忍不住了:“哎呦喂,姑娘,您可真敢张口,这玉可是我们二爷的命根子,若是给你了,我们这些跟着出门儿的人都别想活着了。”
铭烟知道自家二爷的性子,马上就给贾宝玉寻了台阶儿下。
再者说……
铭烟打量着小雪,心里头犯嘀咕:这谁家丫头,独自跑出来不说,还跟陌生男子张口要贴身之物。只以为他们家二爷傻,谁知还有更傻的。
“哦,那就算了。”小雪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抱着满怀的糕点就要走,转身时才瞧见不远处的江堇姝,顿时一脸心虚:“姑娘,我、不是我要的,他自己主动给我的。”
江堇姝刻意敛气息,之前小雪没有察觉到她的靠近。
“回去后加功课。”江堇姝有心压一压她的性子。
小雪顿时垮了脸。
所谓“加功课”,意味着要闭门静修。小雪早被人间热闹吸引,越来越静不下心,听说要她闭门修炼,怎么高兴得起来。
贾宝玉见江堇姝是一身出家人打扮,却和寻常道姑穿着不同,更加的讲究,姿态飘逸出尘。他倒没有太过惊讶,只因先时也见过类似的道姑和道人,可惜无缘交谈。这会儿看到江堇姝,不由得眼睛一亮,上前见礼。
“见过仙姑。”
江堇姝颔首回礼,目光在通灵宝玉上流连了片刻,带着小雪走了。
没法子弄到手,看的再多也是眼馋。
贾宝玉见对方没搭理,略有失落,怔怔失神。
铭烟怕他又犯痴病,于是有心引开他的注意力,便道:“二爷,前儿太太下了帖子去请人,你道请的是谁,乃是在西门外牟尼寺挂单的一个妙龄尼姑,先已入了为娘娘省亲筹备的园子,就住栊翠庵。”
宝玉自是知道妙玉,王夫人谈及请妙玉时,他在场。
“人已经来了?先前还和林妹妹说呢,妙玉也是苏州人,林妹妹见了必有许多话说。”宝玉立刻命牵马来,要赶紧回去。
此时的江堇姝站在一条巷子入口处。
这附近多是官宅,官职多在三四品以下,房价颇贵。彰泰所托的友人李翰林便住在这里,为着方便,对方替章铭顾庭寻的小院子就在府邸后面的巷子里,不仅安全,且清净,很适合读书。
这会儿小院中并没人。
以为顾庭去请教学问了,她便神识探查了林翰林府上。
谁知没找到顾庭,却意外的发现了一件后院儿阴私。
屋内的床上半躺着个年轻妇人,生的秀丽,此时面带病容,本该静养,她却是柳眉倒竖,眼中含煞:“那个贱人!”
“二奶奶何必自己生气,反叫小人得意。”站在床边儿说话的是个道婆,嘴里劝的好,一双眼睛却滴溜溜另转着主意。
二奶奶略微敛了怒气,摆手令屋内的其他人都出去,只独留道婆说话。
“你上回提的事儿,可真行么?”说着,径直打开一旁妆台小抽屉里取了个小匣子,放在那道婆跟前。
道婆伸手打开,眼睛顿时大亮。
匣子内竟是齐整整白花花的银锭子,一个五两,统共十个。
道婆忙道:“二奶奶放心,我既然说过的,那就准行。”
二奶奶冷笑:“这是定钱,若是果然有效验,银子少不了你的。”又朝那匣子一指:“别只瞧银子,那底下压着一张纸,上面是她的生辰八字。你今儿回去就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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