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嘘。”托尼截住了蒂娜的话头,“我不是想要安慰,也不需要想通。”
他用了“需要”这个单词,让蒂娜有一瞬间的疑惑。
斯塔克先生在床上撑起上身,被单滑到他们俩之间,只剩下一角搭在他漂亮的腰线。他胸口的反应堆照得蒂娜脸庞一片冷色,蒂娜已经习惯了在这永不熄灭的床头灯光里入眠,但她如今又有新的想法。
反应堆嵌在他的骨骼间,被他的血肉所包裹,那些细碎的弹片近距离威胁着他的心脏。他本可以不必经受这些的,只不过是编辑的一笔剧情蒂娜盯着那反应堆看了许久,猛然醒悟,她与托尼并没什么不同,也在为另一个次元的存在所困扰。
终究,没办法淡定的当做它不存在。
“你需要什么呢?托尼?”蒂娜轻吻他的反应堆。
托尼也在问自己。你需要什么,才能停止自我厌弃,停止对自己身上所有好的东西的质疑,停止猜测自己这一刻的想法是不是受人控制?
托尼斯塔克拥有人类最优秀的大脑,当他连自己的思想都无法相信,这样的天才要如何存在下去?托尼感觉到蒂娜正在努力贴近她,他们的心脏贴得那么近,几乎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他手掌搭在女孩光滑的后背上,从腰窝向上轻轻摩挲,稍一用力,就把女友纤细的身体扣在自己怀里。
“我需要做点什么。”托尼说道。
他不是没有经历过自我怀疑,但他从来都不曾停止行动。银森死之前的那句话,“不要浪生命”,它也许是编辑安排的一组台词,也许他们甚至有许多备案可选,但这句话难道不对吗?它是托尼这辈子得到过的最深刻有力的告诫,来自一个为他而死的男人。
自我怀疑,他在阿富汗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怀疑自己前半生的一切成就,推翻它们,带着这样的情绪回到纽约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关闭si的武器部门。
没有变成行动的想法毫无用处。托尼从来都秉承这一点,哪怕这个理念也有可能是编剧赋予他的。
“你打算做什么?”蒂娜轻声问。她能够感受到托尼的情绪,她的男友用那种属于钢铁侠的、“必然有所决定”的语气说话时候,蒂娜知道,自己只要帮他坚定想法就行了。
但这一次托尼不需要任何人的肯定和支持,钢铁侠一意孤行。
“我的前半生可能是一场受人操纵、心布置的戏剧,”托尼说道,同时在脑子里为自己哀叹,真惨,得有多倒霉才不得不在一辈子里推翻自己两次?“我要做什么,这还用说吗?我的姑娘。当然是让接下来的几十年,变成真实的、属于我的人生。”
当一个虚拟人物想要从编剧手里夺回自己的人生时,他会做什么?如果这个虚拟人物是行动力超群的天才,是不受拘束的发明家,是最现实的理想主义者,他会做什么?当这个虚拟人物是托尼斯塔克,他会做什么?
托尼没有马上揭开谜底,他摸了摸蒂娜的头发,让女朋友先睡觉。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他的想法还差最后一个关键要素没有完成。可以确定的是,不管是面对最可怕的错误、最深痛的噩梦、最绝望的伤亡,托尼斯塔克永远都不会什么也不做。
其实蒂娜得到他这几句回答就已经满足了。女巫姑娘知道他们,他们两个,孤独地面对这无形而可怕的敌人时候,托尼也没有被自己的思想打败,这便足够了。
她唯一惧怕的便是托尼变成那安西昂一样,陷入疯狂的毁灭情绪。她见识过一个天才对自身存在产生质疑后会发生什么,也就格外担心自己同样天才的男朋友。
但托尼与那安西昂并不是同一类人,他尊重生命,绝不替人判断对方的存在价值,更不会让整个宇宙为自己被操纵的人生陪葬。
蒂娜想起那安西昂临死前脸上疯狂的笑意和他的诅咒。他断言,同属天才行列的托尼一旦知道了世界真相,也会像他一样。
蒂娜已经意识到这是个多可怕的诅咒。她甚至想要回到那个时间点,站在那垂死的天才、功败垂成的疯子面前告诉他:托尼没有像你一样,也永远不会像你一样。
蒂娜在男友怀里坠入梦境,托尼待她睡着后小心翼翼地把女友的胳膊放下来,蒂娜抱他抱得很紧,托尼这时候就有点羡慕巫师的咒语,他记得有一条咒语叫做力劲松懈。现在斯塔克先生只能一点一点往外挪,连滚带爬地滚下床。
他站在床边低头看蒂娜的睡颜,在贾维斯的控制下,卧室玻璃遮光极好,唯一的光源便是他胸口的反应堆。托尼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类,没有任何超人视觉的他在这样的微弱光线里,只能看到蒂娜的轮廓。
但托尼能够轻易地脑补出他的女孩儿的表情,她熟睡时候的一些小动作,她抿着的嘴角和无意识拽人衣服的食指,她被自己发丝弄得痒痒时候轻轻皱鼻子然后在枕头上蹭来蹭去的样子。
和蒂娜一样,托尼也在想那安西昂临死前的话。他说,“你不知道你女朋友是什么”。托尼现在知道,蒂娜坠入帷幔的那天,那部神秘的穿越次元而来的手机让她成为了介于两个次元之间的存在。也正是因此,她能够随意地进行空间穿梭,越过山河大海、宇宙星辰的旅程,对她来说只是从地图上一个点到另一个点。
那安西昂用“what”而不是“who”,并非辱骂,而是出于严谨。蒂娜和他们确实可能不算同一物种了。
但那又如何?斯塔克先生表情平静,他在黑暗里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出卧室。
他这些年进行过许多疯狂的计划,也许这个的确是最疯狂的,但天才不就是要不断自我超越的吗?
他回到工作间,一些羊皮纸堆在他桌面上。信件没有落款,那字迹蒂娜如果看见并不会觉得熟悉,但任何一个近十年入学霍格沃茨的学生,看到这字体都将瑟瑟发抖。这笔英文曾经出现在他们的魔药学作业上,近乎苛刻地指出“小巨怪”们每一个愚蠢或者自认为不愚蠢的错误,然后给他们的作业打一个a或者p,d和t也偶尔见到,e和o则极其罕见。
托尼坐在桌前,他桌子上放着一瓶魔法文具店售出的墨水,羽毛笔静静躺在墨水瓶旁边。那些信,从对面笔者的用词中看得出,托尼是个很好的、很专业的交流者,哪怕只懂理论,当托尼斯塔克刻意要让一个学术研究伙伴感到舒适,他绝对不会失败。
西弗勒斯斯内普也曾为此而震惊。他知道斯塔克是彻头彻尾的麻瓜,他本人也绝不是个对麻瓜不抱偏见的巫师,但霍格沃茨曾经最严厉苛刻的教授在这场交流中却无法否认斯塔克的专业性。斯内普无法想象一个麻瓜要做多少功课才能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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