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当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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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点多了。”
“那你还打算在这里折腾多久？”
顾期悻悻闭上嘴, 任由陆遇抱着。
见她听了话，陆遇语气才放缓了些, 轻笑道：“你是不是对我的臂力或者自己的体重有着过高的期望值？”
“嗯？”
“环着, 你这样我不好抱。”
顾期闻言，咬了咬牙根, 右手臂环上了陆遇的肩, 把脸靠在自己肩上, 生怕被人看见。
呼吸的热气都萦着陆遇的耳朵。
她没注意，陆遇的耳根也染了浅浅的绯红色。
顾期身高一米七出头一点, 但骨架不大, 被抱在怀里看起来竟然也是轻轻巧巧。
医院里人群来往，步履匆匆，被背着的被抱着的人很多，根本没什么人会去关注一个被抱着的人。
最多只是觉着两个人都长得不错, 会多看一眼罢了。
但长得不错又如何, 进了医院容貌反而成了最无关紧要的东西。
陆遇没有去挂号, 径直去了外科的门诊科室，把顾期放在一边的椅子上。一个医生正好一边走出科室，一边整理白大褂的领子, 看到陆遇，笑了笑：“我时间可以说是掐得非常准了。”
医生看着大概是三十左右的年纪, 生得一张斯文败类的脸, 几乎是标配的金丝边眼镜, 五官不算是好看的那流, 但却是常年浸养出的温和斯文。
陆遇点了头，道：“先看人。”
外科人不多，那个医生让陆遇把顾期抱到诊断床上，打量了一眼脚踝，开了单子让顾期去拍片。陆遇刚想继续把顾期抱起来，那个医生拦住了。
他温和地露了个标准的笑容，露出整齐白净的牙：“虽然你可能很想抱，但作为一个医生应有的职业道德，我有必要告诉你，有轮椅来着。”
陆遇：“……”
顾期在边上，脸几乎都要蒸熟了。
陆遇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倒是泰然自若：“嗯，我帮她移到轮椅上。”
顾期左腿垂下床，撑着诊断床的床沿，想要落地。
“我觉着你还是别走，等下更严重。”
陆遇如愿以偿地把顾期抱到了诊断床上。
虽然不过是两三米的距离。
拍了片回来，顾期坐在轮椅上，医生看了眼片子，伸手按了下顾期脚踝上边一点的地方。
“嘶……”顾期一下子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边上的陆遇也不似往常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急了眼：“你……”
“没事，小问题而已，我不来其他人也能解决。”说着手继续向下压了压，转向顾期，笑道：“这里走路的时候会疼吗？”
“还好，疼的点不在这里。”
“那是哪个点疼？你指一下。”
“这儿。”
医生瞥了眼片子，轻轻点了头：“放轻松点，没什么大问题。”
“嗯。”
边跟顾期说话，也不忘刺陆遇一句：“看看人家小姑娘再看看自己，能不能平稳点？”
陆遇：“……你可以。”
“你就是顾期吧？”
顾期怔了怔，应了声。看了一眼医生的衣服，大概是刚刚有点急，并没有别名牌：“嗯，你怎么称呼？”
医生瞬间笑开了，抬眼看向有些懵逼的顾期，左脸颊上有一个似有若无浅淡到几乎看不清的酒窝：“唔，你可以叫我，小叔。”
顾期一下子云里雾里，连着话都说不出。
那个医生挑了挑眉，补了一句：“我姓陆。”
……很好，这个见家长的场合，真的是非常的不落俗套。
看完之后，医生笑道：“没什么，其实就是有点骨裂，踝关节扭伤比较严重，手术打一下夹板和石膏就完了。”
陆遇抬眼：“手术是你动手吧？”
陆医生笑出声：“当然当然，这可是我侄子的终生大事，黄了我怎么交代。”
陆遇倒是没什么反应，倒是边上的顾期连着耳朵温度都烫人。
说着转向顾期：“看在我多年没做这种等级手术的份上，你就别嫌弃他了，有什么错处让他改，别忍着。”
顾期此时此刻只想时间倒流，哪怕是牺牲一下睡眠时间早上飞回来，也好过现在这么尴尬，冒冒然就见了长辈：“没有没有。”
从门诊科室去手术室的一路上，一路上都有护士医生跟陆医生点头打招呼。
进了手术室，连着隔绝视线的布都没有给顾期挡着，顾期头转向边上，紧紧攥着陆遇的手。
顾期的脚背因为常年不见天日的缘故，白到几乎半透明，隐隐约约看得见青黛色的血管走向。
所以脚踝肿起的一块也显得尤为触目惊心。
陆医生帮她正骨的一瞬间，顾期疼到闷哼了一声，头根本不敢往那边转，哪怕是瞥一眼。
顾期一向非常怕疼，连着耳洞都不敢打，此番痛到生理性眼泪都出来了。她攥住陆遇的袖子，手指用力得隐隐发抖。
她一下子把头靠在陆遇怀里，肩都微微发抖。
所幸也只有那一下痛彻心扉，旁的比起那下，根本算不了什么。
其实手术时间不过半个小时左右，顾期渐渐冷静下来的时候，已经开始打石膏了。
陆医生剪断最后的医用胶布，笑道：“可以了，等下去吊个瓶。”
顾期这才把脸转过来，脸上泪痕尚且没有干透，眼睛仍是水光潋滟，陪着那张明艳挂的脸，倒颇有几分梨花带雨的意味。
她的长相不算是惊艳时光的等级，但是就算放在美人遍地走的娱乐圈也不会逊色于谁，何况眉眼间因为家教学识沉淀下的气度，格外动人。
陆医生算是明白陆遇这么多年一点凡心不动是为着什么了，但凡身边有个这种人物，又怎么可能将就。
“这么痛的吗？”
顾期抬手挑了下睫毛，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还好，就是我比较怕疼。”
边上陆遇倒是没留面子，啧了声：“痛不痛你自己不清楚？”
“过分了，用得到的时候叫我过来医院嘴那么甜，用不到的时候就是这种态度？”
陆医生没生气，笑眯眯地跟顾期解释：“这个没法避免，打麻药也没有多大区别，我就没给你打。”
“没事没事。”
陆医生弯了弯眉眼，说道：“你看人家顾期，反思一下自己有多不讨人喜欢。”
手术后，陆医生让顾期量了体温，有点发烧，就让她待在医院挂了个抗感染消炎吊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