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宿敌……”面对第一次见面的人,有些话是不用讲的,可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叶词在面对king的时候,有些话她自然而然的讲了出来。她微微一顿之后,又自嘲的笑了笑道:“或许还有点别的什么。”
谭破浪的目光在两个人的脸上转过来又转过去,最后,他确定这个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一点在意自己这个灯泡的意思,于是摸了摸鼻子,灰溜溜的掏出了手机看起小说来,反正别人也不搭理自己,自己还是不要凑热闹好了。
“你叫叶词?”king轻轻的问,他说的很慢,仿佛在感觉那两个字从唇舌上滑过时落下的醇香。
“是。”叶词点头,而后又带着些疏离的口气道:“你不做下自我介绍?来而不往非礼也。”
king看着叶词那略微有些傲娇的口气忍不住低低的笑出了声音,他伸出了手。很慢很慢的说起自己的名字:“我是夏催眉。”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叶词听到这个名字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李白的名句,她伸出了手和夏催眉的手轻轻的握了一下便又放开了。
“是。”夏催眉感觉着叶词那冰凉的指尖掠过自己的手指时那有如冰凌一般的触感,只觉得好像连心尖都战栗了起来一般,他的唇角带着让人魅惑不已的笑容,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叶词,而后缓缓的,缓缓的,一字一顿的说:“小公子,我是流年。”
叶词一直到坐上回家的公车的时候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做梦一样。那个西部大陆的流年,那个技术风s走位风s的流年,那个宿敌流年,那个目标流年,那个一直缠着自己的流年,那个自己决定要去喜欢的流年,那个神出鬼没的流年……做梦可能就这么出现了?这么可能呢?就这么没有任何的预兆,就这么突然的出现了。
这,这不符合逻辑啊。
在经过最初的震撼后,叶词的理智和冷静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她开始意识到这里面的各种不对劲。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流年自己在什么地方,他们相遇的几率应该是等于0的,现在这么可能这么快就碰见了?
等等,叶词皱起了眉头。流年=夏催眉=king电竞五连冠冠军=谭破浪的队友。
她将目光转到了一边的谭破浪的身上,尖锐而凌厉。
谭破浪当然是感觉到这有如芒刺在背一样的目光,不过,他就是硬着头皮装作没有感觉到,手抖脚抖的将音乐声音开得更大些,身体甚至还夸张的跟着耳机里的音乐声摇摆起来。
反正他没有看见叶词杀人般的目光。没有看见就是没有看见,哦,耶!
“谭破浪,你不觉得你有什么要跟我说明白的吗?”叶词的左手撑着下巴,右手在膝盖上轻轻的弹着,目光凉薄的望着一边欲盖弥彰的谭破浪,她的声音很轻,可是,却有着不容忽略的压迫感。
谭破浪装作根本没有听见,甚至已经跟着耳机里面哼起歌来了。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撑住,谭破浪,撑住,只要装傻到底她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她一介女流打不过你的,哈哈哈,打不过你的……
有时候自欺欺人的后果就是越来越底气不足,就好像现在的谭破浪,虽然他表面上淡定无比,可是,他的内心已经如百爪抓心一般的难耐了。只想着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到站啊……
音乐声猛然间停住了,谭破浪回头一看,只看见叶词手里提着他的耳机,冲着他淡淡的笑着。可是,在谭破浪眼中,那笑容却仿佛地狱索命的阿修罗一般可怕,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他咽了一口口水,冲着叶词嘿嘿的傻笑着,缓缓的,一副没事人一样的表情,他猛地眨了几下眼睛,眼巴巴的望着叶词,企图用自己最可爱的一面打动女煞星的芳心,最后能够手下留情:“叶词姐。”
卷四 第九十一章 登堂入室(上)
面对这种情况,只有傻子才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呢。谭破浪站在车站台上,一脸g笑地看着叶词,他双手c在衣服口袋里,不是为了装酷,而是避免自己因为太过紧张而抓自己的头发,他嘿嘿地笑着:“叶词姐,我们,回家吧,回家吧。”
叶词扬了扬眉毛,轻轻地哼了哼鼻子,表示自己对他的提议并不是特别感兴趣,而她最想知道的事情刚才已经告诉了谭破浪了,现在只是要等待他的回答。谭破浪咽了一口口水,微微地抬起了头,看着天空,那明朗的天空飘过了丝丝白云,y光灿烂得刺眼,一点都不像是刚下过雪的天气。这么明朗的好天气就好像是在笑话他一样,世界上是绝对没有秘密的,无非是保守的时间长或短罢了。
最终,在叶词的高压政策和y测测的目光威下,谭破浪还是抖抖索索地说明了自己和流年之间的种种关系以及流年为什么会找上她的种种情况。当然,他没有傻到把自己是主动当卧底的情况说出来,更没有说明自己是十分欢乐地给流年透露了很多情况。他只是很真诚地将所有问题全部都推到了流年身上。
“就这样?”叶词翘着眉尾,显然是不太相信谭破浪的说法。虽然,流年的确是那种不达目的誓死不罢休的人物,可是叶词绝对不相信谭破浪就像是他j代得那样单纯如同小白花一样的无辜,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有主动参与。
“当然当然我说的全部都是真的,不然你可以去问流年哥的,我绝对绝对没有撒谎!”谭破浪连忙举起手发誓,他也算是了解叶词的为人了,料定了叶词绝对不会找流年询问这件事,于是毫不客气地将所有问题都推到流年身上。他在心里暗自呼出了一口气,流年哥虽然我有着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决心,可是临到尽头面对这个女煞星的时候我实在是没有勇气硬着牙关顶着啊,实在是太可怕了,我怕她从游戏里到游戏外收拾我啊……
能死了还行就怕死不了活活地被折腾。
谭破浪不停地眨着自己的眼睛,努力地做出一副无辜状卖萌,希望面前这个刀枪不入油盐不进的女人能大慈大悲放过自己。
叶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谭破浪,觉得在这个人的嘴巴里实在是挖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不管过程怎么样大致她也了解到流年和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狼狈为j的,最可恨这个家伙,亏得自己对他那么好,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这个家伙把自己给出卖了。她恨恨地哼了哼鼻子:“今年你的压岁钱我要抽一半。”
“不是吧!”谭破浪呜呼哀哉地惨叫起来,跟着叶词后面不停地讨好着,叶词才不管他。对待这种“叛徒”就应该像冬天般寒冷才对!
没有几天就要过年了,游戏里和游戏外一样到处都是一片热闹的景象。其实游戏里比游戏外更热闹。每个城市里面都为之应景。
全部都被装点上了中国年的独特风格,春联、窗花、烟花、鞭炮、舞龙舞狮,到处是一副红红火火的中国年样子。
这几天叶词上线的时间明显减少了。反正她还困在落基山脉里做无头苍蝇。自从上次她被左晓兰拍下线之后,她再一次失去了神庙的方向。反正一时半会也找不到神庙的具体位置叶词就g脆回了红湖城。
每到过年过节官方都会开展很多的活动,这些活动有的能增加声望,有的能增加金钱,有的能给些趣味装备,当然还有一些集体项目,就是类似前几年的舞龙大赛一样的节目。玩家们对这些活动都是十分响应的,一进城就看见熙熙攘攘的组队做任务的玩家。
天天向上今年也组织了参加官方的包饺子大赛,不过今年的奖励是一些属x比较不错的装备,有收藏癖以及装备不是很好的玩家都参加了。叶词因为还打算去落基山脉,所以就没有参加今年的活动。
大年二十七那天,谭破浪忽然对左晓兰说:“g妈,我有一个朋友来这里玩了,能不能请他回家吃顿饭?”
左晓兰和叶南天都是好客的人,想都没有想就同意了。倒是一边的叶词狠狠地瞪着谭破浪,不过这个家伙就装作没有看见,根本就不搭理她凶光毕露的表情。
对于这个问题,叶词在饭后十分严肃地和谭破浪j涉了一下,j涉具体情况如下。
“你说的那个朋友是不是流年?”叶词双手叉腰一副茶壶状的样子站在谭破浪的后面,谭破浪则缩头缩脑地面对着电脑装作看不见这个咬牙切齿的家伙。
“是啊,怎么了?”谭破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装作很淡定的样子。
“你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提出来了?”叶词现在心里跟猫抓一样,特别是一想到流年就要来自己家里面,然后,然后,然后他就要知道自己家在哪?就要跑进她的生活里,甚至就要跟她父母认识,她怎么就那么觉得可怕呢?
谭破浪再一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为自己壮了壮胆:“这个事情我觉得应该不用跟你商量吧……”叶词的眉毛立刻就竖起来了,谭破浪一见她那副样子立刻口气就软了不少,他缩了缩脖子,道:“反正你也不认为和他有什么关系,我和他可是好朋友,原来,他对我多番照顾,我请他来家里应该没有什么嘛……〃
谭破浪说这个话的时候语气是很轻的,但是,却把叶词给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而谭破浪趁着叶词没说话的空挡立刻又急又快地说着:“再说了,我跟king有好多年没有见面了,他在这个城市又不认识别人,我请他到家里吃饭有什么不对啊?你不想想,独在异乡为异客那种凄凉的感觉,马上就要过年了,他一个人多凄凉,多可怜!叶词姐你居然还不让我请他过来!”说到这里他突地站了起来,气呼呼地说:“叶词姐,你太没有同情心了!”说完,他立刻冲出了房间。
只留下了叶词一个人站在房间里发愣。
什么?她没有同情心!这个话题怎么会转到这个上面的?她微微沉吟一下,不对!谭破浪这个小p孩居然给她偷换概念!她明明在跟他讨论的问题是为什么邀请流年不和自己商量,又没有说不请他,怎么最后会变成自己没有同情心!她立刻扯着嗓门喊:“谭破浪!你给我回来!”哪里还有谭破浪的踪影。
谭破浪砰砰砰地就跑出了房间,然后跟左晓兰说了一声就跑出来家门。
乖乖!这可是他第一次吼叶词,这太需要勇气了。一直到现在他还觉得自己的腿是软的,耳朵边仿佛还能听到叶词叫他滚回来的声音在嗡嗡地回响着。他将双手c进口袋,吸了吸鼻子,心里暗自祈祷着:流年哥啊流年哥,小弟可是为你两肋c刀到差点x命不保的程度了,你可要争气啊,不然的话,我未来的r子是非常非常可怕的。
就算叶词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但是,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易轻尘还是准时的来到了叶家。他提着不少东西,又是水果,又是礼品,礼数很是周到的样子。
因为还没有到吃晚饭,一家人就坐在沙发上说话。跟叶词想的不一样的是,易轻尘很会讨长辈的欢心,说话做事都很让左晓兰和叶南天喜欢。差不多到了吃晚饭前,左晓兰做饭去了,只留下叶南天叶词和谭破浪坐在客厅里陪着易轻尘。
四个人g坐着也不是一回事最后都一致通过摆上麻将搓上几把。
叶南天是最大的赢家,易轻尘是最大的输家。虽然打得不大,但是易轻尘却从坐下来开始一直在输,不过,他却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手气不好而有一丝的不快或怨愤。相反叶南天倒是开心不已,连着赢了那么多把让他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一边打牌一边跟易轻尘聊的话题也深入了一些。
“小易啊,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六。”
“啊呀,看不出来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跟我家小词一样大,才二十刚出头呢。”叶南天说着话的时候,易轻尘打出一张一筒,他立刻又欢快地碰了。
易轻尘笑了笑,抬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叶词,淡淡地道:“叶词就有二十出头了?叶叔叔看起来那么年轻,我还以为叶词才十六七岁呢。”他这么说的时候,叶词也抬起了眼睛,白了他一眼,轻轻地哼了哼鼻子,用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愤愤道:“虚伪。”
不要以为只有女人才注重自己的年纪,事实上,男人其实也很在意自己的年纪的。叶南天听到易轻尘的话,笑得更开心了:“哪有哪有,翻过年,叶词都二十一了,我都是老头子了。”
卷四 第九十二章 登堂入室(下)
既是赢钱的大东家,又被人称赞年轻的叶南天显然心情超级的好。
直到左晓兰喊吃饭了,他才恋恋不舍的结束了牌局。四人一起坐到了桌子上,今天的晚饭显然是左晓兰精心准备过的,不但菜式众多,而且每一道都是相当精致美味,叶词皱了皱眉毛,心中有点不爽,靠,她都多少年没有吃过她妈做得这么丰盛的菜了,流年这个家伙一来居然就享受到,想想就心里面极度的不平衡。
这种不平衡让叶词愤懑的低下头不停的吃着东西,对于桌子上几人和乐融融的谈话一点都不参与,这样看起来倒是显得她不合群了。
左晓兰在桌子下面踩了叶词的脚一下,让叶词不要只顾着吃饭,在客人面前不要弄得跟才逃荒来的一样。叶词皱了皱眉头,颇有幽怨的看了母亲一眼,不过,最后还是被母亲一个犀利的眼神给压制下来了。
没办法。女王也有妈,母上大人最大……
叶词只好放慢了吃饭的速度,抬起头来,挂着一脸心不在焉的傻笑参与进话题中了。
“哎呀,小易,也不知道你喜欢吃啥,我就是随便弄了一点,你可不要见外啊。”左晓兰笑眯眯的望着易轻尘,不停的给他夹菜。
叶词不平衡的腹诽:随便?老妈,你太虚伪了,你这是随便吗?我都好多年都没有看见过如此丰盛的菜了,你这也叫随便,那你随便一吃的时间好长啊……
易轻尘一边站起来弯着腰用碗恭谦的接过左晓兰给自己夹得菜,一边温和的笑着:“哪里哪里,阿姨做得饭很好吃,每一道菜都可以拿到餐馆里当招牌菜了,要是阿姨肯抽空教我的话,我就可以天天吃到这么好吃的菜了。”
叶词斜着眼睛望着易轻尘继续不平衡的腹诽:招牌菜?流年啊流年,易轻尘啊易轻尘,你真是太敢说了,你真是太虚伪了,这么明显的谎话你居然也说得出口,你当我妈没有大脑,会相信你这种毫无诚意的谎话?
“哎呀,哪能当招牌菜啊,我就是随便弄弄,还没有你叔叔做得好呢!不过,很多人都说我做的菜好吃了。”叶词显然不是很了解自己老妈在这个年纪的心理,只见左晓兰不但相信了易轻尘的话,而且笑得跟一朵桃花样,十分不好意思。
叶词一脸黑线的看着左晓兰,内心一片苍茫:很多人?很多人是几个?三个?五个?十个?老妈你能更不要脸一点吗?
叶南天也点点头,不知道他是认可左晓兰说自己做饭好吃呢,还是左晓兰说她自己做饭好吃呢。他开口道:“小易啊,你还会做饭啊?”
“是啊,一个人住的话,不学会做饭会很麻烦,天天叫外卖不是一回事,对身体不好的。”易轻尘回答得很仔细,对于叶南天想真的的事情绝对不隐瞒。
“对啦,小易,我听破浪说,你是国际电竞大赛的冠军?”
“可不是啊,g妈,还是连续五届的冠军哦!”谭破浪一看见左晓兰说自己熟悉的话题,立刻抬起头c了一句嘴。
电竞这个东西已经出现很多年了,左晓兰和叶南天当然知道的,虽然不会玩,但是平时看见这样的新闻也是很多,当然知道国际电竞大赛的冠军很不容易,更不要说是连续五年的得到国际冠军,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了。所以,谭破浪这么说的时候,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轻轻的惊呼了一声,而后叶南天又问道:“那你现在还在做电竞吗?今年参赛了吗?”
“不,叔叔,我现在并不是电竞选手。事实上,在两年之前,我就已经正式退出了电竞这一行。”易轻尘很认真的回答着,眼神真诚而恳切。
“你不是职业选手吗?怎么会退出?”叶南天也听谭破浪介绍过一下易轻尘的情况,只是没有那么详细,所以,有些地方还是不太明白:“你不是世界冠军吗?为什么要退出?”
易轻尘只是浅浅的笑了笑,他垂了垂那浓密的睫毛,目光流转,从叶词的脸上扫了过去,然后用一种很认真又很轻松的口气说:“做电竞这一行没有多少钱,我已经二十六岁了,虽然兴趣是这个,但是得为将来打算不是吗?我是男人,以后要娶妻生子,我不能让我的妻子跟着我吃苦,婚姻不能光有爱情,还得有坚实的经济基础,我希望给我未来的妻子一个舒适的生活环境,让她可以更好的去享受我带给她的幸福,而不是跟着我吃苦。”
狗p!流年你这个白话精!你跟我明明不是这么说的!你丫的怎么到了大人面前就说得这么人模狗样的!你这个大骗子!叶词的心里在听到易轻尘说这些话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呼啸而过了几万头草泥马……
而这个时候,谭破浪正好转过头来看她,她立刻感觉到了谭破浪那探查的目光,她马上转头飞了一记凌厉的眼刀过去,打得谭破浪立刻缩了缩脖子转过头去。
显然,这些话虽然叶词十分的鄙视,但是叶南天和左晓兰却很是赞同的。叶南天更是赞同的点头道:“没错,一个男人最主要的是有责任感,其他的什么都可以再去努力,如果一个男人没有责任感的话,那是十分糟糕的一件事。”
而后,叶南天和左晓兰居然就没有再讨论这个话题了,竟然开始和易轻尘扯一些没有营养的时事起来,叶词心中的草泥马呼啸得越发凶悍,她一边狠狠的往嘴里塞饭,一边在心里大呼着:老爸老妈你们问点正经的好不好!不要瞎扯!你们继续问下去啊!这个人马上就要暴露了!他是流年!!流年!!就是那个在游戏里欺负你们女儿的登徒子!!你们怎么不继续究根问底啊!!错过了这种好机会就再也没有了!!
不过,她这些话只能在心里嚷嚷几下,可没有本事喊出来,只能憋在那里扒饭。而易轻尘的目光也时不时的朝着她扫了过来,更是看得叶词心浮气躁,完全没有心情享受今天的美食。
吃完饭,在易轻尘的一再坚持下,他帮着收拾了饭桌,并开始洗碗。
左晓兰看着从头到尾都不打算帮忙坐在沙发上跟没事人一样啃水果的叶词,虎着一张脸冲着她小声说:“死丫头,你怎么不去帮忙!”
叶词翻着白眼茫然的看着左晓兰:“我为什么要去帮忙?”
“人家是客人!你这个主人居然不帮忙,就在这里吃水果,我平时怎么教你的!”左晓兰继续低声说,一边说一边瞪着叶词这个不自觉的家伙。
“那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去洗碗,又不是我让他去的,我凭啥去帮忙?”其实要是平时换个人的话,叶词早就去帮忙了,可是今天这个人是流年,她坚决坚定肯定以及一定不打算动地方。
“你这个死丫头,快点给我去帮忙!”左晓兰听到叶词这么说立刻咬牙切齿,一把就把叶词给提了起来,把她推向了厨房。
叶词当然不g,继续抗议着:“是破浪喊他来的,你g嘛不喊破浪去帮他!我从头到尾啥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让我去洗碗!”
“叶词,你要有家教。”在一边看电视的叶南天终于开口了。他凉凉的白了叶词一眼,做出了最后的盖棺定论以及板上钉钉的决断。
大势已去的叶词最终气呼呼的被推进了厨房,然后左晓兰给了叶词一个你敢不帮忙我给你好看的威眼神后,袅袅娜娜的离开了,留下叶词悲愤的内牛满面站在那里敢怒不敢言。
“我来洗就好了,你站在边上吧。”易轻尘旁观着两母女的拉锯战,在左晓兰离开之后,他冲着叶词的背影微笑着说。
“不用,我又不是没洗过!说得好像我多没有家教,多欠你人情一样!”叶词猛地转过身,气呼呼的瞪了易轻尘一眼,任何开始挽起了袖子,走到了他的边上推开了他,将手伸进了满是泡沫的水槽里。
“我来就好。”易轻尘连忙阻止叶词,他满是泡沫的手一拦就握住了叶词的手,他微微一愣,只觉得心底微微的一颤。而叶词更是好像触电一样将手收了回来,她睁大了眼睛,带着点惊讶,带着点诧异,带着点愤怒看着易轻尘,站在那里看起来像是一只伸出了爪子的波斯猫。
跟上一次握手时候不一样,这一次是完全没有铺垫的,没有心理准备的,叶词只觉得被易轻尘握过的地方好像灼伤般的滚烫,甚至连她的整个手臂都烫了起来。她只能愣楞的站在那里,看着同样有些发愣的易轻尘。
几秒钟之后,易轻尘才低下头,转过头去,望着水槽,不过低低的嗓音里却带着几丝动荡:
“你,你可以帮忙清一下吗?”叶词这回没有再多话,她看了看自己还滴着洗洁精泡沫的手,默默的走到了易轻尘旁边的水槽边,打开水,开始将他洗好的碗一个个清洗g净。
卷四 第九十三章 你觉得他怎么样?
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
无论游戏里拥有再真实的触觉和感官,那跟现实都是截然不同的。
就算在游戏里和流年有过很多亲密的接触,可是在现实中,叶词还是第一次跟流年身份的易轻尘有这样的肢体接触。
很奇怪,跟坦然握手不一样,这样的碰触竟然让她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她那颗时时刻刻都平静无波的心脏现在却在左边的胸膛里跳得振奋。叶词咽了一口口水,似乎她的耳朵暂时的失聪了,只能感觉到那有力而急促的心跳。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她努力的平息着内心的激荡,在接过易轻尘递过的盘子的时候,不动声s的悄悄抬眼扫了他一眼。只见他的面容平静极了,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其实,刚刚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吧。叶词如此想着,好像内心更加的平静一些,一直到来来回回的清洗了好几个盘子之后,她似乎才真的恢复到了刚才那古井不波的心态了。
厨房的灯光暖暖的,柔柔的,将整个不平静的情景都变的平静温和起来。叶词一边清洗着易轻尘递过来的餐具,一边抬头看向水槽边上的窗户外面。早就已经天黑了,小区里的灯光亮了起来,整整齐齐的穿c在绿化带的中间,让那些已经落尽的叶子的树木也多了几分柔软。
小区里的孩子们穿着厚厚的冬装,手里拿着点燃的香条簇拥着去点烟花,笑声阵阵,更是显得这个冬夜里是如此的欢乐。
她有些看得痴了。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吃过晚饭就揣着一大包的鞭炮烟花悄悄跑出门去,和大家一起放鞭炮放烟花,不过被父母发现的话,当然是少不了一顿的好打,只是,打过之后,还是要继续玩的。
“你小时候放鞭炮吗?”易轻尘的声音突然在如此平和的环境中响了起来,让一直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叶词没有马上回过神来,她转脸看着易轻尘一脸茫然的表情,易轻尘望着那有些放空自己的叶词笑了起来。他抬起了满是泡沫的手指了指窗户外面的小孩子:“像是他们那样放鞭炮,你小时候有过吗?”
“有啊,当然有啊!”叶词这才回过神来,她又转头看向了院子里的那些孩子,轻轻的笑出了声音:“不过回家的时候,是少不了挨打的!”
“为什么?”这让易轻尘有点诧异,而后,又反应过来:“怕你受伤吧。”
“嗯。不过,小时候可不这么觉得,只觉得大人真讨厌,管东管西的。然后,第二天依旧是偷偷跑出去的。”叶词想起了小时候自己淘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而后她抬头望向易轻尘说:“你呢?有过这样吗?”
“有啊,怎么会没有呢。”易轻尘望着叶词,那妖娆的眉眼越发的温软下来,那双上扬的凤眼里面满满的装满的都是似水一般的柔情,他微笑的看着叶词,专注而认真:“不过,我很少挨打。”
“啊?难道因为你是男孩子就不会挨打吗?”叶词扬起了眉头,显得有些吃惊,这样的表情在她的脸上看起来分外的可爱。
“不,那是因为我比较会跑,我妈跑不过我。而,我爸是纵容我的,他觉得男孩子就算被炸到了也没有什么。”易轻尘轻轻的笑着,他又想起小时候的时光,面容也更加的温柔。
“对了,今天都大年二十八了,不回去陪你父母过年吗?”既然提起了他的母亲,叶词就顺着易轻尘的话问了下去。
易轻尘那凤眼微微的眯了一下,淡淡的笑了笑:“啊啊。”他这么回答着,然后又转回头去了,望着水槽里的碗仔细的洗着:“我妈和我爸去上帝那里报到了。暂时,我可能陪不了他们过年了。”
叶词顿时愣在那里,她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
“不用说抱歉,他们走得很幸福,是去再次度蜜月的时候出车祸走的。”易轻尘摇摇头,打断了叶词的抱歉:“他们感情很好,原来还活着的时候,经常讨论谁先死谁后死的问题,往往都争着做那个后死的人。”
“为什么?”叶词奇怪,她的感情方面比较单薄缺失,有时候了解不了这些相爱的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其实,活着的人才是辛苦的那一个,死了,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活着的那个要忍受漫漫无尽的长夜,以及永无止息的思念。”易轻尘微微的笑着:“不过,上帝很看顾他们,所以,他们一起走了,不存在谁孤单,谁思念,这样很好。”
叶词静静的听着,她安静的望着易轻尘那张微笑的脸,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惆怅,淡淡的,淡淡的。“可是,你被留下了。”
也许连叶词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竟然带着几分感同身受的疼痛。易轻尘望着叶词那张平静的脸,却勾起了嘴角,他耸耸肩膀:“其实,被留下来也没有什么不好。”
他这么说的时候,叶词的眉毛轻轻的扬了起来,而后,易轻尘又接着说:“如果不是被留下来的话,我就没有机会遇见你了。”
叶词的嘴角张开了,她想说点什么,可是嗓子里却好像被卡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最终只能转过脸去,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清洗碗碟上面了。她想起了上一世的自己,也想起了上一世的流年。命运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上一世,她和流年的关系大概只有那一次在pvp大赛中的对决吧,结局不过是泾渭分明的胜负罢了。那时候的她自负自私冷酷,大概永远都想不到有一天可以一切重新来过,也更没有想过会跟那个被誉为猎神的人有些什么别的牵扯。
可是,到了最后,命运将所有的一切都洗了牌,一切都重新来过。她有时候甚至在想,上一世真的存在过吗?亦或是,上一世只是她做的一场太过真实的噩梦罢了?
过了许久,想了许久,她终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用一种淡漠自嘲的口气说:“遇见我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总体上来看,我并不是什么好人。”
易轻尘却连眼睛都没有抬起来,他依旧在慢悠悠的洗碗,然后说:“那又如何?就算你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又如何?你还是叶词就行,其他的又有什么重要。”
叶词听见这话微微的顿了一下,然后她的唇角翘了翘,用一种近似凉薄的口吻道:“盲目。”
她对着易轻尘冷笑:“你除了知道我叫叶词之外还知道什么?说什么那又如何?”
“为什么要知道别的?”易轻尘扬起了眉毛。
“为什么不要知道?你知道我的x格吗?你知道我的脾气吗?你知道我的美好吗?你又知道我的丑陋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说些那又如何的话,如果不是盲目,就是谎言。”叶词冷静而理智的指出易轻尘不合情理的地方。
“这些跟我喜欢你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易轻尘理所当然的反问,他有些不明白叶词的思维是什么,他总觉得这些并不是太大的关系。而当他看见叶词因为不悦而渐渐竖起的眉毛的时候,他屈服的点点头,顺着她的话说:“好吧,很有关系。可是,我了解公子幽的x格,我了解公子幽的脾气,我了解公子幽的美好,我了解公子幽的丑陋,这不就够了吗?”
“那是游戏!游戏和现实是两回事!”叶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居然试图在说服易轻尘。
说服他什么?其实叶词也不知道,也许是说服他认识到自己和他不合适,也许说服他让他慎重考虑后离开。她也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心态。
“正是因为是游戏,所以只要公子幽是叶词就够了。”易轻尘轻轻的摇摇头,他的平静和叶词那隐隐的焦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以一种不疾不徐的口气说道:“正因为游戏里可以隐藏真实的身份,所有游戏里的人更加肆无忌惮,更加会把自己不好的一面无止境的放大,其实,这不是更加真实,更加能看清楚一个人吗?而在现实中,因为所有人都有现实的身份阻碍着,所有看见的一切也不见得是什么真实,y春白雪,下里巴人,不过是那层皮子的表象罢了。既然如此,你那么在意这些做什么呢?”
叶词紧紧的抿着嘴唇,目光也紧紧的盯着易轻尘那张风轻云淡的脸,最终她缓缓吐出了两个冷酷而理x的字眼:“愚蠢。”
易轻尘微微一愣,随后低低的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没有停止,似乎听到了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他低沉的声音在胸膛之间回荡着,说不出的安稳而好听。叶词就这样看着易轻尘,不知道他是生气还是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易轻尘才停住了笑声,他那飞扬的凤眼弯了起来,那里面含着温柔的光,他靠近了叶词一点,然后轻轻的,用只有两个人的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那是因为,我爱你。”
“砰”的一声在窗外响了起来,而后,漆黑的夜空中盛开了大朵大朵灿烂夺目的烟花,盛大而壮美。那五颜六s的s彩映衬着夜空投s进了屋子里,将每个人的身上都染上了不同的颜s。
叶词看着易轻尘那张脸,心里好像暖融融的都要融化了一般,她扭头看着窗户外面,忽然觉得,今夜的烟花,真美。
大年二十九,易轻尘离开了这座城市。
叶词和谭破浪站在机场大厅里,面对着飞机起飞的滑行道。叶词隔着厚厚的玻璃趴在栏杆上看着那一架架起飞的飞机出神,她不知道哪一架里面有易轻尘。
“叶词姐,你觉得流年哥怎么样?”谭破浪站在叶词的身边,靠在栏杆上,望着叶词那张平静无波的脸静静的问。
“什么怎么样?”叶词自然知道谭破浪在问什么,可是懒得回答他,于是反问道。
“就是,就是,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有没有考虑过现实里和他发展发展?”谭破浪见这个问题有门,立刻急切的说。
叶词望着谭破浪那一脸急切的样子,眯起了眼睛,看的谭破浪心里面无由来的发虚,她撇了撇嘴角:“易轻尘给了你什么好处?我怎么觉得你现在跟妓院里的老鸨没有什么区别?”
谭破浪一愣,也是,流年哥给他啥好处了?好像啥也没有啊,可是,可是……他抓了抓头皮,将脑袋摇成波浪鼓:“哪有什么好处,我就是觉得你和他特合适,你们连个人站在一起就那么登对,而且,而且流年哥很喜欢你啊,你要是也能喜欢他不就很完美了吗?”
叶词白了谭破浪一眼,直起了身子,转身朝着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愚蠢。”
“啊?”谭破浪听到这句话楞了一下,立刻跟上去:“叶词姐,你怎么能说我笨呢?我可是保送状元呢,我觉得我智商挺高的,你咋能这么说我!再说,我也没有觉得我说错了什么……”
“我是说易轻尘愚蠢。”叶词嘴角忍不住跳了起来,勾起一丝让人不明白的笑意:“你不是问我觉得他怎么样?那我告诉你,他是个愚蠢的人。”
“啊?”谭破浪更加不明白了,他望着叶词那纤瘦的背影只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听不懂中国话了,不会吧,流年哥给叶词姐留下的印象居然是愚蠢!!这,这,这……
叶词回头看了谭破浪一眼,虎着脸道:“还不快点走!小心我不带你走了!”说着她又转过头去,背着手朝前方走去,只是,那安静淡漠的面孔上扬起了一丝笑意,而,那笑意越来越大,越来越灿烂……
卷四 第九十四章 在合适的时候做合适的事
谭破浪并没有告诉左晓兰易轻尘就是流年,其中有叶词的高压,也有流年的意思。所以左晓兰和叶南天在过年期间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聊起这个小伙子。
左晓兰说:“小易这孩子倒是很勤快的,做事又稳妥,是个不错的男孩子。”
叶南天说:“嗯,不错,他是个好人品的人。”
左晓兰对于叶南天的说法有点不理解:“你就见他不过那么一会,你怎么知道他的人品好?”
叶南天看着电视上载歌载舞的节目,一边啃着j爪子,心不在焉的回答左晓兰:“因为他的牌品好。”
在一边听着他们两个聊天的叶词翻了翻白眼,站了起来,套上外套朝着门外走去:“你就知道他牌品好?不过是你赢得多,他输的多,你难道不知道他是故意让你的?就这还牌品好……”,她说着嘟囔了几声就出门去车站接白陌去了。
叶南天看着叶词出门的身影,唇边翘了翘,没有吭声。直到叶词出了门左晓兰才问叶南天到底怎么回事。叶南天也不隐瞒左晓兰,将那天的情况原原本本告诉了她。左晓兰听完之后也和叶词一个说法:“我觉得小词说得没有错,他既然是故意输给你,你怎么能说他牌品好?难道就因为他让你赢了不少钱?”
叶南天摇摇头,嘿嘿的笑了笑,“你们女人看事情总是看表面。固然他是故意让我赢的,自然不会在意钱多钱少,只是,人都有一个习惯,不喜欢输,就算是故意的,其实心情也会下意识的不爽,就算一切都伪装的很好,眉眼之间还是会有些不甘心。可是,他并没有,就算自己一直输,也不骄不躁,可以看得出这个人平时就是极为稳重的人,心智也很成熟,别的不太敢说。牌品好的人,人品自然不会差到什么地方去。”
左晓兰耸了耸肩膀,对于叶南天的说法不置可否,她拿着一串葡萄,一边看电视一边往嘴里慢悠悠的塞着,好像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一直到叶南天几乎都以为她不在意这个话题了,她才缓缓的开口:“你这么夸他是什么意思?”
叶南天扬了扬眉头,看了左晓兰一眼,笑了笑:“你不是知道吗?”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左晓兰翻了翻白眼,“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自己想的对不对。”
“我只是觉得这个孩子不错,如果能和叶词合得来倒是不错的选择。”叶南天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虽然,我并不希望叶词结婚太早,但是,她已经二十一岁了。”
“你不是说二十一岁很年轻吗,急什么?”左晓兰奇怪的看着叶南天,平时他们讨论流年的时候,叶南天总是以叶词年纪太小为托词拒绝谈下去,今天怎么转x了。
“二十一岁是很年轻,但是很多好男人就是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被圈养起来的,恋爱,是女孩子在年轻的时候一定要上的一堂课。”叶南天微笑着认真的对着左晓兰说。
左晓兰倒是鲜少看见叶南天就叶词的问题如此认真的说话,有些好笑:“为什么这么想?”
“恋爱是每个人一生中很重要很重要的一堂课,而这堂课我们父母是无法教给她的,这堂课只有她自己去自学。或许,在这堂课里她收获的不仅是甜蜜还有痛苦和伤痕也没有什么,我们只要鼓励她安慰她就好了。只有适当的时候建立正确的恋爱观,才能正确面对自己的婚姻观,孩子不可能跟我们过一辈子,她总有一天会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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