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真是一个悲惨的故事啊。
秋内抱着胳膊看着间宫,间宫也坐着和他一样的动作。
“都是因为京也,事情才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确实没法收拾了。”
“对了,当时京也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吗?”
“嗯,他并不知情。椎崎老师,她当时没告诉他,还说以后也绝对不会和他提起这件事。”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椎崎老师为什么不告诉京也呢?”
“我想,椎崎老师一定是想保护友江君的人生吧。不告诉他,其实是关心他。”
“啊,原来如此。”
——可是,那种事情……
“这不是假惺惺的关心吗?”
间宫一脸惊讶地抬起头来。
“这话说的真好啊。”
秋内轻轻低头,回了一句“谢谢”。能在这种时候发出赞叹的间宫其实更值得敬佩。秋内开始重新审视自己来:在这之前,自己说的都是真好吗?
“椎崎老师多大岁数了?”
“呃……我记得她岁数比我小一点。”
“老师您多大了?”
“应该超过三十五岁了吧。”
真是一个几乎没有参考价值的回答。
“可是,老师,男女之间经常发生这种事情吗?像这种,喜欢上比自己岁数大的女人。”
“这个嘛,从概率上来说,这种事情确实不少。因为,雄x在选择雌x的时候,首先会以对方的生殖能力为判断依据。”
“什么啊,老师,您别张口闭口老雄x雌x的,‘生殖’……”
“可是本来就是这样的嘛。人类的雄x在看到雌x的时候,绝对会本能地判断对方生殖能力的高低。雄x会通过腰身的粗细来判断对方的年龄和健康程度;会从r房的大小来判断对方的育儿能力;从腿部线条的美丽与否也能做出判断,因为形成雌雄腿部的遗传基因和形成生殖器官的遗传基因在染s体里是密切相关的。”
“是……”
“所以,雄x通常会被年轻的雌x所吸引。这是在大多数情况下。”
“我好像还是不太明白……不管怎样,京也算是雄x中的另类了。”
秋内这么说完之后,间宫稍微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是。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哪里不对?”
“我觉得友江君不算雄x。”
秋内完全不知道间宫在说什么。
随后,间宫突然陷入了沉默。他表情呆然地凝视着虚无的半空,做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老师?”
被秋内这么一叫,他的视线立刻回到了秋内的身上,但马上又把视线移到了别处。间宫把两手的手指c到蓬乱的头发里,开始揉着自己的太yx。过了一会儿,他冷不防地抽出双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说了一句“好!”,然后抬起了头。
“这话果然得说出来。这样一来,友江君给人的印象就会变得更坏了。”
秋内做出一副渴求答案的表情。间宫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刚才友江君所说的那些话里面,其实包含着谎言。”
“谎……言?哎?哪个部分是假话?”
“他说他和椎崎老师有男女关系的那个部分。”
“哎?”
——事到如今,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啊?
“也就是说,事情是这样的。”
间宫眨巴着眼睛,对秋内解释道。
“那个下雨的白天,悟先生回到家,看到椎崎老师和友江君正一丝不挂地躺在被窝里。这是事实。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这么说,这也是事实。”
“那么……”
秋内刚想c话,秋内伸出 一只手制止了他。
“可是呢,他们两个人并没有……并没有做‘那个’。”
“‘那个’是什么?”
“就是‘那个’,‘那个’事情啦。”
间宫故意顿了顿,随即说道:“就是生殖行为。”
“生殖……哎?他们没做吗?这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想象一下嘛。”
“我想象不出来啊。您能不能更详细地解释一下?”
秋内的膝盖往前蹭了蹭,间宫发出了发起似的鼻息,点了点头。
“刚才我说过,他们两个人并不是雄x雌x的关系。而且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他们真是那种关系的话,椎崎老师也不会和身为她同事的我谈起他们是事情的。”
——啊啊,确实是这样的。
“友江君第一次接近她的时候,椎崎老师以为他是在向自己求爱——也就是男女关系。那个时候,友江君说不定真的抱有那种想法。椎崎老师当然很生气,就拒绝了他。因为他们是师生关系嘛。拒绝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友江君一次又一次地接近她。这个时候,椎崎老师发现友江君的样子有点奇怪。”
“奇怪?”
“通常,雄x向雌x求爱的时候,并不是这个样子,怎么说呢……”
间宫皱了皱眉头,陷入了沉思,但只过了片刻,他便开口说道。
“算了算了,我就直接引用椎崎老师的话吧。她是这么说的,她觉得友江君当时好像在‘向她寻求帮助’。”
“寻求 帮助……”
“是的,帮助。在他不断接近的过程中,椎崎老师开始关心起友江君‘他到底是为什么而发愁呢?’‘他到底在为什么而烦恼呢,’而且,从很久以前,她和悟先生的关系就已经破裂了,所以她但是也很寂寞。那天,椎崎老师终于 接受了友江君的邀请。她来到友江君的家,就算她……呃……就算他脱她的衣服,她也没有反抗。”
间宫又顿了顿,随后继续说道。
“她变得一丝不挂,友江君也是一丝不挂。不过出人意料的是 ,他什么也没有做。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虽然最初他可能是想做点什么的……但最后,他什么也没有做。他只是依偎在椎崎老师的胸口,一动不动地待着。”
秋内想起来了。
有一天,他曾经这样问过京也。
“你难道不觉得孤独吗?”
京也小时候便失去了母亲,和父亲——他唯一的亲人——的关系也不是很融洽。他看上去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那个时候,他却故作平静地答道:“一点也不觉得。”
那个时候,他果然是在说谎。
对于秋内来说,他当然无法完全理解全身赤l地依偎在镜子身上的京也的心情。虽然秋内想尽可能地去理解他,但除了“可能是因为寂寞吧”这个原因,秋内无法给出其他的解释。不过,秋内觉得,在自己心里,似乎存在着和京也产生共鸣的心境。
“不知为何,只要和友江君躺在被窝里,椎崎老师就会感到很安心。从那以后,他们两个人一次又一次地用同样的方法度过了很长的时间。友江君有时候会在被窝里哭泣,那个时候,椎崎老师也会跟着一起哭。”
间宫突然把视线移开,他的表情看起来充满了悲伤。
“这种情感,或许也是爱情的一种形式吧。”
“可是……京也为什么要撒谎呢?他为什么要那么说呢?”
尽管已经知道了答案,但秋内还是这么问道。间宫的回答和他预想的一模一样。
“因为你在场了嘛。”
京也在这个屋子里说谎的时候,间宫曾经两次想要打断他。
“那个……友江君……”
“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京也在自己的面前编者悲伤的谎话。当时的间宫或许已经忍受不了了吧。第一次的时候,京也没有理睬他。第二次地时候,他向间宫s去了尖锐的目光。那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攻击x眼神。
京也只是不想让秋内知道而已。秋内未经世故,京也少年老成,这种“结构”在大学之后便形成了,然后一直稳定到现在。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京也想都隐瞒起来。就算用谎言代之以实情,就算自己呗别人当成这个世界上最差劲的人,他也在所不惜。
“我们去老师那里吧。”
在小巷里,京也曾经这么说过。那个时候,他已经从间宫的神情中得知,间宫已经知道了他和镜子之间的关系。在此之前,他本来打算和秋内两个人到秋内的公寓去说这件事情,但在那个时候,他的态度改变,提议三个人一起到间宫的住处去。
京也故意当着间宫和秋内的面向他们解释。他之所以会这么做,大概有两层用意:首先是向秋内撒谎;其次,是借着撒谎,来暗中堵住间宫的嘴。
可是,间宫并没有选择沉默。京也肯定早就料到间宫会这么做。尽管间宫知道这是京也的意思——编出拙劣的谎言,给朋友留下差劲的印象——但间宫却没法假装下去,他没法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老师,椎崎老师的老公,他知道这些事情吗?京也和椎崎老师其实是什么样的关系,他知道吗?”
“他知道。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椎崎老师被悟先生追问的时候,一五一十地所有地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
“既然如此——”
秋内把话说到一半,便闭上了嘴。间宫继续说道:“对于悟先生来说,这是一样的。”
没错,是 一样的。对于 一个丈夫来说,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和世上的那种“不伦之恋”之间没有任何区别。
正文 第四章 6
“在这之后,京也是怎么打算的呢?”
秋内感到一种急剧的疲劳感,他两条腿叉开,伸到榻榻米上。
“大学是事情要处理,宽子的事情也要处理。唉,他自己说要从大学退学,然后和宽子分手……”
“啊,对了,关于卷坂同学的事情,我有些事情要问你,可以告诉我吗?”
间宫转向秋内。
“欧比刚才冲她大叫。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吗?比如你们在外面见面的时候。”
“没有,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之前我们在渔港见面的时候,欧比就没有对她叫过。”
“啊,是这样啊……”
间宫的视线落到榻榻米上。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遗憾。
“这又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她可能是以前就知道了京也君和椎崎老师的关系了吧。”
“啊?为什么 呢?”
秋内把伸到榻榻米上的腿收了回来,面朝间宫盘腿而坐。
“我知道‘负强化’这种现象吗?”
“不知道,头一回听所。”
“我在课上可是讲过的哦。”
“可能我当时没有听讲吧。”
间宫的脑袋沮丧地垂了下去,但马上又抬了起来。
“那我就再给你讲一回。”
他一本正经地开始解释道:“比如说,有一只狗,平时不怎么叫,但只要邮政快递员一来,它就会大叫一来。对于这个现象你怎么看?”
秋内默默地摇了摇头。
“邮政快递员在接受了配送的货物之后,马上就会离开。当然了,这本来就是快递员的工作。但是对狗来说,它偶尔会出于保护地盘的本能叫上几声,这个时候,邮递员的行为就会让它产生误解,以为那个家伙是被自己的叫声赶出去的。狗尝到了这种满足感。所以,每当快递员来的时候,狗就会为了追求满足感而大叫起来。另外一方面,快递员必然会在狗叫完之后离开。这样一来,狗就会愈发地对自己的力量产生误解。这种现象就叫做‘负强化’。让狗记住哪些行为可以从主人那里得到奖赏,这种叫做‘正强化’,与之相对的,便叫做‘负强化’。”
“ 哦……”
“即使是在自己地盘之外遇到同样的对象,狗不会叫的。也就是说,刚才那只狗,就算它在散步的时候遇到那个快递员,也是不会叫的。”
“不会叫的啊……”
“所以我才会这么想,对于欧比来说,卷坂同学并不是邮政邮递员……”
“邮政快递员……”
秋内完全听不明白间宫的对话。这种不解的感情或许从他的脸上表露了出来,间宫立刻解释道:“按照顺序来说的话——首先,友江君来到椎崎老师家和她见面,他把自己的车放到哪里了呢?他放到栅栏内侧了,一个从外卖呢看不到的地方。悟先生在那里看到了他的自行车,带着满脑子的疑虑走进家门。因为椎崎老师的家离大学很近,有的学生说不定会从她家门前路过,所以,友江君的自行车要是被他们看到就糟了。”
京也的“标致”牌自行车的车型十分少见,认识京也地学生会立刻认出这是他的东西。
“刚才友江君解释说,他去椎崎老师家的时候,和卷坂同学说自己是‘去看牙科’。”
“嗯,他是这么说的。”
“那么,我们从这里想象一下吧——我觉得,一开始,卷坂同学肯定相信他的话。不过某个时候,她突然产生了疑虑。于是就开始思考,他到底去了哪里。这个时候,她首先想到的是京也还是别的女人。”
“是这样吗?”
“我想是这样的吧。”
间宫继续说道:“卷坂同学就开始想了,那个别的女人到底是谁?于是她在无意之中想到,难道是椎崎老师吗?——这种事情嘛,或许就是所谓的‘女人的第六感’吧。她可能从友江君平时的言行里面无意之中想到了椎崎老师。于是,在某一天,当友江君离开大学,说自己去看眼科的时候,卷坂同学便去了椎崎老师家。她的心里充满了不安。”
或许是因为说的过于投入,不知不觉之中,间宫那种完全是臆测的口气,竟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卷坂同学来到椎崎老师的家,想要看看院门里面有没有友江君的自行车。于是,她就从正门甬道往门里偷看。那里正好是欧比的狗屋。欧比看到卷坂同学,出于保护地盘的本能j了起来。卷坂同学吃了一惊,就走开了。这让欧比误以为自己用叫声保护了地盘,于是它便产生了一种满足感。卷坂同学还是发现了友江君的心猿意马。因此,每当友江君说自己去看眼科的时候,她便会去椎崎老师家,确认一下他的自行车在不在那里。欧比一叫,卷坂同学就立刻离开,然后欧比就会感到满足。于是,这种事情便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下去……”
“啊,于是,宽子就变成‘邮政快递员’了?”
“是这样的,事情就是这么回事。卷坂同学只是去椎崎老师家看看有没有友江君的自行车,但欧比却误以为自己成功地守护了自己的地盘。于是,我们回到最开始的话题——现在欧比的地盘就是这个屋子。刚才卷坂同学站在门口的时候,欧比虽然叫了起来,但她往后退了几步之后,它便冷静了下来。这说明了一个问题:欧比不是讨厌她,也并没有把她当作敌人。因此,欧比对她吠叫的原因很可能只是单纯的条件反s而已。秋内君和友江君走进来的时候,欧比一点也没有叫。所以我才会想,这个条件反s的‘条件’,只是卷坂同学个人而已。”
“啊……原来如此。”
秋内总算听明白了。
“所以,宽子应该早就知道京也和椎崎老师的关系了。”
“算是吧,虽说可能有点不太确切。”
虽然听明白了,但秋内的心情还是无法释怀。
他的胸口依然很沉闷。
秋内觉得考虑那些复杂的东西过于麻烦他再次把腿伸到了榻榻米上,双手支在p股后面,看了看墙,瞥了一下正在睡觉的欧比,随后把视线移回到间宫身上。间宫一言不发,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可能是说累了吧。秋内突然觉得撑在榻榻米上的手掌 有些不对劲,拿起来一看,只见上面突然长出来一颗黑痣。可能是脏东西吧。他身边没有垃圾桶,所以就把这个东西放到了茶几上。
“那个东西,是圆形的步行虫吗?”
“不是,是西瓜籽。”
“哦,那次掉出去的啊……”
今早的晨报随意摆在茶几上面,房子最上面的正好是电视预告栏。
“哎?”
秋内把脸凑到报纸前面,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彻底比较·危险家犬排行榜》
在一个八卦节目的内容介绍里这么写到:
“这可能说的是y介君的那起事故吧。”
“电视台还是那个样子,报道的焦点总是会错位。”
间宫的话里夹杂着叹息。看起来,他对这个节目多少有些不满意。
“你想看看吗?”
“那……就稍微看看吧。”
间宫打开一台旧式的小型电视机。画面中间,几个演员、嘉宾和“专家”正围坐在“倒u型”的桌子旁,不负责任地讨论着什么。不过,这中间并没有出现y介和欧比的名字。
“实际上啊,短腿猎狗的这种狗有的时候会很凶猛。因为这种狗本来就是一种猎兔狗。”
“噢?是这样吗?那种狗看起来挺老实的啊”
“可别被它的外表骗了。那种狗真的很凶猛。”
“哎呀,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对了,教授,柴犬这种狗怎么样呢?这种狗也很凶猛吗?”
“柴犬是一种很忠诚于主人的狗。要是有人想袭击它的主人,它就会保护……可……呢。我们举个例子吧。”
可能是信号不好的缘故,画面上不时地出现雪花,声音也时断时续。
“话虽如此,为了故去的少年,我们也应该尽早查明真相……才是啊。”
“您说的是啊。为了死者的家属们,再这……岂不是无地自容了吗?”
媒体们或许还不知道镜子自杀的事情吧。否则,他们或许不敢去触碰这个话题。
这个时候,画面切换了过来,一个无比低沉的解说声响了起来。
“事故突然发生——”
解说简单地说明了一下事故发生的情况。画面十分忙碌地切来切去,一会儿是尼古拉斯前面的马路,一会儿是人行道上的花束。最后的画面上,一条面目狰狞的狗疯狂地叫着。这个画面被处理得很模糊,虽然下面写着“参考录像”的注释,但他们想让观众参考什么呢?
过了一会儿,画面切到一个远景的静止镜头。纵长的房子,红s三角形的屋顶。
“在那个屋子里,幸福地生活着……”
“二楼离我们最近的那个窗户……”
“玄关旁边有一个狗屋……”
“就像一栋房子等比例缩小了一样……”
“木原先生,取鱼刺有什么窍门吗?”
间宫突然换了台。
“还是料理电视节目有用啊。”
“说的是啊……”
电视画面上,秋内母亲最喜欢的“眼镜木原某某”正在演示怎么做鱼。他短粗的身体上围着围裙,十分麻利地把三条竹荚鱼放到切菜板上。
……
秋内听到一声呻吟。
他回头朝屋子里的角落望去。只见刚才一直老老实实的欧比从毛毯上站了起来。它对着电视机,尾巴直直地竖了起来,脑袋扬得高高的,呲着牙……
“老师,欧比它——”
秋内的话还没说完,欧比便开始蹬了一下榻榻米,朝电视冲了过去。
“嘿!”
在撞到画面之前,间宫将欧比的身体抱住。被间宫抱在怀里的欧比,四条腿乱蹬乱踹,还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g什么啊,喂,你怎么了欧比——”
“老师,危险!脸,您的脸,要被它踢到了!”
但是——
欧比突然安静了下来。它顿时呆住了,两只眼睛盯着电视机,脸上露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秋内和间宫相互看了看,随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把视线移向电视画面。
“然后,就在这种状态下放进烤箱。”
“哎?!就这么放进去吗?”
“是啊,把竹荚鱼仔细勾上芡,要勾好,不要留下空隙,然后我们选择一个比较低的温度,慢慢烧。”
只是一个毫无新意的料理节目。
“老师,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间宫没有回答。
“老师?”
间宫抱着欧比,注视着电视画面。他看了很长时间。直到欧比在他怀里痛苦地扭动着身体的时候,间宫才回过神来,把欧比放到榻榻米上。
这时,秋内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秋内看了一眼手机的屏幕。是智佳打来的。对了,她说过要打电话过来的。秋内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把手机放到耳旁。
“喂,您好!”
“静君吗?我现在正在公寓外面。”
“啊,哪个公寓外面?”
“在我的公寓外面。宽子在我房间里。我对她说去买饮料,走了出来。”
智佳的声音很僵硬。
据智佳说,从那之后,她一直在酒馆的停车场安慰痛哭流涕的宽子,然后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公寓。宽子到了智佳的公寓之后,仍然在哭个不停。
“我问宽子,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
“啊,宽子……她怎么说的?”
秋内胆战心惊地问道。
智佳把宽子告诉她的时期告诉了秋内。宽子果然在间宫的房间门口偷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宽子说,她一开始虽然不敢确信,但却早就注意到了椎崎老师。大概在一年之前,没课的时候,京也会不时地离开大学。他好像就跟宽子说自己去医院,但是,有一次,宽子对此起了疑心——”
那天,京也离开大学的时候,宽子决定去镜子家看个究竟。她想去确认下,京也的自行车有没有停在那里。宽子站在镜子家的院门前,偷偷地朝院门内侧张望。她看了一眼,发现京也的自行车果然停在那里。但是,这时候欧比叫了起来,她只好当场离开。后来,京也只要在没课的时候离开校园,宽子就会去镜子家看看有没有他的自行车。有的时候,她能看到京也的自行车。当然了,也有看不到自行车的时候。
也就是说——
让人惊讶的是,间宫的“臆测”竟然相当正确。
得知事实真相后,宽子很生气,但她又不愿意和京也分手,所以,宽子一直把这件事情憋在心里,跟谁也没有说。
“因为这件事,和京也君在一起的时候,宽子经常会把我叫上。和京也君独处的时候,宽子怕自己抑制不住,向他追问椎崎老师的事情。她怕自己把那些话说出来,所以才会把我也叫上。”
说到最后的时候,智佳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那或许是对京也的愤怒吧。
“可是,这种貌合神离、一边敷衍一边j往的恋情——”
果然忍耐还是有极限的。于是,前几天,在尼古拉斯吃午饭的时候,宽子终于忍不住了,向京也追问起来。然后便发生了在那里的那段对话。
“京也君现在还在吗?”
智佳问道,她的口气听起来像是在质问秋内。秋内拿起手机,下意思的摇了摇头。
“那个家伙,从那之后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手机也打不通。”
“这样啊……”
智佳沉默了片刻。
秋内现在 也不好把从间宫那里听来的话告诉智佳——“京也和镜子的关系其实并不是智佳和宽子想象的那样。”可是,就算说了,情况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对悟先生来说是如此,对宽子来说肯定也是如此。京也和镜子的关系只能是不伦之恋,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可能。
“你们和京也君谈过椎崎老师自杀的事情了吗?”
“啊,嗯,谈过了。”
“那件事——和京也君有关系吗?”
“没,那件事和京也君似乎没有关系。我想,正因为如此,那个家伙才会把他和椎崎老师的关系对我们挑明吧。也就是说,在那之后,我很可能会从别人那里得知他和椎崎老师的关系,于是就会认为他和椎崎老师的自杀有关。所以啊,那个家伙就抢在前面跟我说清楚——他可能是觉得,自己率先跟我解释清楚了,我以后就不会这样那样地乱猜乱想了吧。”
“那么,椎崎老师的自杀,果然还是因为y介的事故给她的打击太大了,是吗?”
“可能是吧,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智佳再一次沉默了。这一次,她沉默的时间实在有些长,这让秋内有些不高兴。难道说,智佳因为y介的事故,突然想起了什么别的事情不成,比如,他们前天谈过的那个话题。
“羽住同学,难道说……”
秋内下定决心。
“你还在想着前天狗链的那件事吗?”
智佳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一言不发。但是此时此刻,她的沉默胜于雄辩。
“在尼古拉斯的时候,我不是说过了吗?那件事,绝对不是羽住同学的错。”
秋内使劲握住手机,铿锵有力地说道。
“y介君之所以会把狗链缠到手上,是因为欧比赖在人行道上不肯动。”
“嗯,谢谢。”
秋内觉得她的回答听起来不像是在表示赞同。
智佳说,不能让宽子一个人独自待太久,说完便把手机挂上了。秋内深深地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宽子的情绪有没有恢复?京也去了哪里?对于y介的事故,智佳会一直牵肠挂肚下去吗?她会不时地自责吗?秋内往旁边看了一眼,突然发现间宫的那张脸就在自己的身边,这让他下意思地往后退了一步。
“狗链是什么意思?”
“啊……哎?”
“你刚才说,欧比在人行道上怎么了?”
间宫的表情十分 严肃,严肃得让人害怕。他凝然的盯着秋内,眼球几乎就要要迸出眼眶似的。
“没,没什么,羽住同学,她觉得y介的事故是因她而起的——不过我却不那么看。”
“再说详细点。”
“嗯……总而言之呢——”
他为什么那么想知道呢?秋内尽管很吃惊,但是是照他的要求,把详细情况讲了一遍。在渔港的出口附近,智佳曾经提醒过y介,要他注意攥紧狗链。她一直认为,这可能是引发事故的原因。秋内否定了她的看法,并向她解释,y介之所以会把狗链缠到手上,是因为欧比赖在人行道上不愿意动弹。
“也就是说,事故发生之前,欧比一直坐在人行道上,是吗?”
间宫的脸又向秋内靠近了一步。
“然后它还打哈欠了?”
“是啊,可是——”
间宫猛地坐回到榻榻米上,双手抱着头发蓬乱的脑袋。随后,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站了起来,转向秋内。
“我要向你确认一件事。y介君遭遇事故的时候,友江君在尼古拉斯楼梯的平台上,举起了钓竿箱,做出来一个用步枪瞄准的姿势,把麻雀吓跑了,是吗?”
“啊,是啊。”
“那个时候,他说,那排麻雀‘再看他’,是吗?”
“是啊,他这么说过。”
间宫再次一p股做到榻榻米上。他的视线盯着虚无的半空,一动不动,似乎正在拼命地思考着什么。
“那个……老师,您怎么了?”
那个时候,秋内还不知道间宫思考的内容是多么重要。
对于整个事件来说。
对于他自己来说。
正文 第四章 7
“那个时候,我注意到间宫老师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不过,他并没有告诉我。”
说完这句话后,秋内向后靠在沙发上。长长的一段叙述,让他身心惧疲。他觉得很冷,脑仁作痛,坐在他旁边的智佳轻轻地把手放在了他的膝盖上。秋内叹了口气,握住了她的手 。
雨的声音,河水的声音。
“我和麻雀对眼了,怎么了?难道那个怪人很在意吗?”
京也兴趣索然地说道。
“是的,我感觉,这十分重要。”
“你白痴吗?!和鸟对眼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只要在公园里拿着面包蛋糕什么的,你想和多少鸽子对视都可以。”
“静君,对欧比坐在人行道上这件事,间宫老师说过这很重要,对吧?”
智佳转向秋内。
“是这样的,不过,我……确实不明白他的意思。”
“在老师的房间里,欧比为什么会冲向电视机呢?原因是什么呢?”
“那个我也不太清楚……啊,可恶!”
秋内双手抱着脑袋。他感到脑髓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当当”地响着。这种剧烈的疼痛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管怎样,我能说的只有一句话。”
京也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让上半身彻底放松下来。
“我们在这里再怎么讨论,也不会得出结果的。而且你的话实在是太长了。”
“我也没有办法。这次的事情,我要从头开始按顺序考虑。y介的事情,椎崎老师的事情,欧比的事情,一件一件的,所以事情必须从头开始考虑才——”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京也举起单手摆了摆,意兴阑珊地仰着脑袋,看着虚无的半空。随后,他瞥了坐在旁边 的宽子一眼,看上去好像想确认什么似的。宽子看到他的视线,随即转向她对面的智佳。就像一场视线接力比赛似的,最后,智佳的视线转向了秋内。
三个人什么都没有说。
“g什么啊……你么这是……”
秋内按照顺序先后看了看京也、宽子以及智佳。
雨的声音,河的声音。
“喂,静君。”
智佳开口叫道。不知为何,她的声音充满了悲伤。
“静君,那个……”
“算了,别告诉他了。”
京也赶忙制止了她。
“还是让这个家伙自己去思考为好。”
“让我自己……思考?”
秋内变得更加迷茫了。
——让我自己思考?他们三个人到底知道了什么?他们向我隐瞒了什么?
“给你一个提示吧。”
京也把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十分不耐烦地探出上身。
“你好好想想,在那之后,你都做了些什么。”
就像落下了一盆冷水一样,秋内隐隐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这话什么意思?”
“我都说了嘛,在‘噢——我的上帝’的公寓里,那件事之后,你g了什么?”
“我……我什么也没g啊。间宫老师不肯告诉我他在想什么,我自己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像往常一样,上学啊,打工啊——”
正文 第五章 1
那是一个烈r炎炎、热浪滚滚的星期r。
秋内蹬着公路赛车的脚踏板,从短裤的口袋里掏出手机。他没有看手机,直接用大拇指按下“通话键”。
“啊——辛苦啦——”
阿久津那g劲十足地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您辛苦了。我是秋内,第六件货物刚刚送达。”
“速度很快嘛,小静就是厉害!”
背后的“快递包”热得像烧红了的平底锅。
“接下来是哪里?”
“现在是空闲,先回事务所歇会儿吧——我知道就算我这么说,小静也不会回来的,你总是这样。”
“因为过不了多久社长又会打来电话的。”
“哇哈哈,这就是工作,听天由命吧。”
“那我先在附近溜达溜达。”
“好,有委托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秋内挂断了电话。
从那以后,京也就没有在大学出现过。他的手机能打通,但却从来没有人接。虽然秋内给他的语音信箱留言,让京也给他回电话,但京也却一直没有和他联系。在给自行车快递公司打工的时候,秋内曾经两次去他的公寓找他。但是京也也都没有在。一层的存车处里,京也的那辆“标致”牌进口自行车仍然停在那里。秋内心想,他大概是搭电车、出租车,或者坐着谁的车出去了吧。京也到底去哪儿了呢?
秋内问了问宽子和智佳,他们两人似乎也不知道京也的行踪。
那天之后,间宫对秋内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在大学里见到他的时候,间宫会和秋内打打招呼、聊聊天,但只要秋内提到和欧比、y介的事故、镜子的自杀事件相关的话题,间宫就会突然想到什么急事,或者主动避开视线,嘟哝着说:“不是已经过去了嘛”。尽管秋内数次去他的公寓找他,但他每次都不在家。或者,他只是假装不在家吧。秋内完全不知道间宫脑子里想的事情。
镜子的葬礼似乎只允许亲戚出席。在大学信息板上张贴出来的讣告上,除了镜子死亡的事实之外,什么都没有写。
想到这里,秋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居然在这个时候打进来,难道是京也吗?秋内满怀期待的看了一眼手机的屏幕。上面显示着“act”三个英文字母。
“小静,辛苦啦。去取第七件货物吧!”
秋内赶忙改换脑筋,回复道:
“收货地址是哪里呢?”
“出云阁,喏,就是那个殡仪馆,你知道在哪里吧?”
“啊……是,我知道。”
“走进玄关大厅后,左边最靠里面的那个待客室,委托人就在里面等着你。是一个叫‘磨非’的男人。”
“磨非?这姓氏可真少见。”
“哇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啦,他叫非,是非先生,那再见了。加油!”
秋内握住公路赛车的车把,行驶向出云阁。骑上沿海的县道之后,他把变速器拨到最外侧的齿轮,让车子瞪起来更为轻松。秋内一口气骑上延伸到渔港的陡坡,穿过横跨相模川的大桥之时,周围的沥青路面忽地暗了下来。秋内抬起头,不知不觉之间,刚才还万里无云的天空被一片灰s的云彩遮住了。
“要下雨了啊。”
秋内驶进周围种满罗汉松的出云阁,在玄关大厅门前,停着一辆发动机仍在发动中的灰s小汽车。秋内把公路赛车停在小汽车一旁。这个时候,秋内发现小汽车的司机悄悄地把身子背了过去。对此,秋内并没有多想。
“走进去,左转,走进去,左转……”
秋内推开玻璃大门,朝着阿久津所指示的地方前进。里面排了几扇隔扇,秋内看了看走廊上的提示板,那里似乎是“接待室”。
“最里面的……最里面的……打扰了——”
在打招呼的同时,秋内打开了隔扇。里面有几个身穿丧服的人,他们的视线顿时都转向了秋内。他们中间有正用手帕擦拭眼泪的妇人,有单手拿着酒杯、满脸通红的老人,还有一个张着嘴巴发呆的小女孩。
“您好,我是act自行车快递公司的。我是来取货……”
屋里的众人谁也没有反应。
“哎?”
所有人都呆然瞠目的看着秋内。
“那个……这里有没有一位非先生。”
几个人满脸困惑地摇了摇头。
“这样啊……那我告辞了。”
秋内关上隔扇,心想,那个叫非的委托人可能去洗手间了。他在走廊里等了一会儿。不过,并没有人朝接待室这边走过来。
“怎么回事?”
秋内一头雾水地退出走廊,回到玄关大厅。先给阿久津打个电话说明一下这里的情况吧。秋内掏出手机,就在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act”的字样。秋内一边往门外走,一边按下通话键。刚才停在玄关门口的小汽车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秋内的公路赛车孤零零地停在那里。
“喂,辛苦了。”
“哦哦,对不起啊,小静。刚才打来了电话,收货地址变了……真……”
他最后的声音很奇怪。
“啊,地址变更了吗?我也觉得可能会是这样。我刚才去接待室里看了看,但是没有找到委托人。真是失败。”
“据说,那个叫非先生的人,因为突然有急事,就拿着文件走了。所以,你……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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