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上没什么勘探价值了。”
丁树成也抬起头,这座高24层的办公楼在雨中静静的伫立着,几乎每个窗口都闪烁着或疑惑或恐惧或兴奋的目光。丁树成扫视着在窗口张望的人群,不由得有些眩晕了。
一个人,昨晚或今早从这座楼上落下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感觉眩晕呢?
丁树成扭过头对自己带来的侦查部门的人说:“g活吧。”
死者名叫刘伟丽,女,24岁,师大法学院国际经济法专业二年级研究生,四川人,现住在研究生楼a座407房间。据死者的室友讲,死者当晚曾说过受导师委托帮忙复印资料,可能会很晚回来,结果一夜未归。由于死者生前有一个家在本市的男友,偶尔会到男友家里过夜,因此,死者的彻夜未归并没有让室友感到意外。
复印资料的事得到了死者的导师高强教授以及其他人的证实。高强教授准备申报一个国家级课题,需要复印大量的资料。案发当晚,高强要为自己的岳母过生r,抽不开身,就委托自己的研究生刘伟丽代劳。经调查,高强当晚与亲友为自己的岳母在本市某酒店庆祝生r直至次r凌晨4点,可排除作案嫌疑。
刘伟丽的男友是本市另一所大学的在读博士生,案发当晚,他本来与死者约好为一个即将结婚的朋友举办一个告别单身的party,后来死者打电话通知说晚上要加班,不能赴约。死者的男友独自参加了party,和朋友在本市一家酒吧饮酒至次r凌晨2点,之后在一家洗浴中心洗浴后,在休息大厅睡觉至次r早8点半,以上情况均有证人提供证明,可以排除作案嫌疑。
案发地点在师大行政楼,这座行政楼高24层,法学院位于第17层,复印室在顶楼24层。三楼窗外是一个大约200平米的平台。死者就是在平台上被发现的。据行政楼的值班人员讲,刘伟丽大约在当晚5:40分左右进入行政楼,之后又陆陆续续有几个人进入该楼。至于刘伟丽是否离开过行政楼,值班人员表示没有注意。当晚10点以后至次r清晨,值班人员曾四次巡视过行政楼,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通过对死者生前社会关系的调查,死者是外地人,在本市无亲属,社会关系相对比较简单。据死者生前的同学及朋友反映,死者x格开朗,待人热情,只是有点爱慕虚荣,比较向往高层次的生活水准,但是生活作风比较正派,没有与不良人员j往的纪录。基本可以排除仇杀的可能。通过对其男友的调查访问,刘伟丽虽然容貌俏丽,在校园中不乏追求者,但是两人感情很好,并商定刘伟丽毕业后两人即举行婚礼。因此,情杀的可能x也不大。
丁树成在分析了这些初步调查结果之后,第一个想法是刘伟丽死于自杀,或者是意外坠楼,随后送来的验尸报告也让这个想法更加坚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在当晚10点至次r凌晨1点之间,死亡原因是颅脑损伤和大面积内脏破裂导致的内出血。死者衣物完整,处女膜陈旧x破裂,但是没有当晚发生过x行为的痕迹。衣袋里的155元人民币和留在复印室内的手包内的600元人民币也完好无损。抢劫杀人和qg杀人的可能也不大。
丁树成反复看了几遍验尸报告,沉吟了半晌,起身来到邢至森的办公室。
邢至森手中的贩毒案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他也听说师大又死了人,所以,对于丁树成的来访,邢至森并不感到意外。
丁树成简单陈述了案情以及自己的初步意见后,邢至森半天没有说话,开始一根一根的抽烟。虽然对案件的具体情况还不了解,但是邢至森心中隐隐的觉得刘伟丽不像是死于自杀。一个风华正茂的女研究生,前途光明,爱情幸福,实在没有自杀的理由。而意外坠楼,更需要技术部门的详细分析结果,而在此之前,任何盲目或武断的结论都是危险的。
邢至森看看丁树成疲惫的脸,拍拍他的肩膀说:“先不要下结论,再查查看吧。”
邢至森模糊的态度让丁树成感到有点泄气,他回到办公室,也点燃一根烟,瞪着眼睛出神。良久,过分紧张的神经慢慢缓和下来,他又开始翻看验尸报告,看了几页,丁树成起身去了停尸房。
死者覆盖着白布,静静的躺在解剖台上。丁树成掀开白布,一个白皙却毫无生机的身体露了出来。它曾经让主人无比自豪,也让那个深爱自己的男人万分陶醉吧。而如今它被粗暴的从楼上抛下,又被无情的剖开。丁树成看着死者的头部,那是一张曾经秀丽而现在破碎不堪的脸,口和眼半开着,一副微微惊讶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要告诉我什么呢?
下午送来的现场勘验报告让丁树成推翻了自己最初的想法。
因为现场太g净了。
死者生前曾经去过24楼的复印室,现场保护的还算完好,勘验时门被带上了,但是没有上锁(钥匙在死者的手包里)。复印室是一个5。1平方米,呈正方形的房间,室内有一台夏普复印机,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三箱半打印纸。复印机还开着,复印好的资料整齐的码放在一旁。除了死者的手包之外,没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物品。可疑的是在室内包括复印机、桌椅上和门把手上没有发现任何指纹。
从尸体的检验结果看,刘伟丽应该是从19层以上的高度坠下的。那么最有可能案发的地点应该在复印室,死者从窗口坠落。然而复印室的窗户紧闭,在窗台上没有发现任何足迹。
如果刘伟丽不是在此处坠落,那么另一个最有可能的案发地点就是复印室外的天台。天台位于复印室对面,中间是24楼的走廊。如果要上天台的话,需要打开窗户,攀上窗台,才能进入天台。而在复印室对面的窗台上也没有发现任何足迹,窗户紧闭,铝合金的窗框上也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勘验人员查验了17层以上所有与死者坠落位置相对应的窗口,没有发现死者的脚印与指纹。
就好像有人把现场gg净净的打扫了一遍。
邢至森听了丁树成的再次汇报后,显得很有兴趣,安排了手头的工作后,就和丁树成去了师大。
他们直接到了24楼的复印室,现场的情况和报告中描述的基本一致,只是高教授的资料经过许可后被他搬走了。邢至森和丁树成转了一圈后,就上了复印室对面的天台。
雨已经停了,风依然很大。邢至森和丁树成竖起衣领,打量着这个呈长方形,大约有100平米的天台。
天台上很g净,空荡荡的,墙角上堆着一小堆沙子和几块残破的砖头,应该是以前做防水的时候留下的。
丁树成走到天台边缘,这里没有任何护栏,只有一个大约16、7公分高的水泥砌成的沿。
刘伟丽是不是从这里坠下的呢?
丁树成小心地把一只脚放在水泥沿上向下张望,霎时感到头晕目眩。他忙退回来,向远处望去。这是师大校园里最高的建筑,整个校园和附近的建筑尽收眼底。大概快到了晚饭的时间,校园里很热闹,成群的人在校园里走动,几台车在人群中小心的穿梭。
丁树成感到有人来到自己的身后,他回过头,邢至森正蹲在地上,看着自己的脚下。
丁树成低头一看,自己脚边的水泥沿上放着半块砖头,相隔大约半米,也有一块。
丁树成也蹲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他想问邢至森,可是看着他全神贯注的样子,又不敢作声。
邢至森突然站起身,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丁树成赶忙在身后跟着。
邢至森从窗户跳进走廊,直奔复印室,丁树成走进复印室,看见邢至森正趴在复印室的地上仔细找着什么。
“老邢,你在找什么?”
邢至森不说话,鼻子几乎贴到了地上,缓缓的搜索着。
几分钟后,大概是在地面上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邢至森又把目光转向了墙,很快,他的目光在一处停下来。
邢至森趴在地上,挥手招呼丁树成:“小丁,你来看这是什么?”
丁树成赶紧走过去蹲下,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
那是几块水渍,还没有完全g透,颜s比其他的墙面略深,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从形状看,似乎是水泼到地上,又溅上去的。
丁树成看看邢至森,邢至森正盯着那几块水渍出神,慢慢的,嘴边显出一丝笑意。
“小丁,你去问问高教授,他拿回去的那些资料有没有什么问题。”
第五章 挚爱
一个月前。
盛夏强烈的y光笼罩着整个城市,g燥的风缓缓吹着,知了在树上声嘶力竭的叫,听了让人感到莫名的烦躁。现在是下午一点半,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尽量躲在y凉的地方,被晒得发软的柏油马路上空空荡荡的,偶尔有几台或高档或低档或簇新或陈旧的车飞驰而过,也像怕烫似的很快就消失了。
男孩在路边急匆匆的走着,不时回过头来张望。他的鼻尖沁出了汗,眼镜也一次次滑下来,他用不合季节的肥大的衬衫的袖子擦擦额头,脚步越加快了。
走到一个住宅小区的门口,男孩停下来,摘下眼镜,用手指揩揩鼻子两侧,又重新戴上眼镜,四处环视了一下。周围寂静无比,一台卖冷饮的小车停在附近,卖冷饮的老妇坐在一边打瞌睡,一条小狗无精打采的趴在她脚下,不时呼哧呼哧的伸出舌头。
男孩确信周围没有人注意自己,突然飞快的跑进一栋楼里。小狗被男孩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着男孩消失的楼门,可是很快,它又低下头,静静的伏在主人脚下的y影里。
楼道里的凉爽让男孩舒服了很多,他小心的攀上三楼,在一扇铁门前停了下来。举手欲敲,不知为什么,又把手放了下来。他屏住呼吸,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许久,慢慢的敲响了门。
一个女人在屋里问:“谁啊?”
男孩没有吭声。
过了几秒钟,女人轻轻地说:“自己开门吧。”
男孩从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轻轻的打开了门,飞快的闪了进去。
这是一间一室一厅的小房子,陈设简陋,但是收拾得还算整洁。虽然是正午,但是窗户关的严严的,还拉着窗帘,房间里闷热幽暗。一个半躺在床上的女人费力的坐起身来,向男孩疲惫的笑笑。
“就知道是你。”
男孩不作声,四处张望着。
“别找了,小凡去我妹妹家了,今晚不回来。”
男孩明显松了口气,他感到屋里的温度,汗也一下子渗了出来,他看着紧闭的窗户与窗帘,皱了皱眉头。
女人读懂了男孩的意思,指了指放在角落里的老式电风扇,“打开你吹一会吧,凉快凉快。”
男孩走过去打开风扇,扇叶吱吱嘎嘎的转动起来,左右摇摆着头。
风吹到女人身上的时候,女人打了个寒噤,把身上盖着的棉被往上拉了拉。
“别冲着我吹,把它定到你那边。”
男孩把风扇头转过来,按下一个按钮,风扇立刻停止了摆头,朝着男孩的方向旋转着叶片。男孩解开衬衫,露出g瘦,但是很结实的胸膛,畅快的吹着。
女人默默的看着男孩,许久,女人温柔的说:“别吹太长时间,小心感冒。”
男孩看着女人,开口说到:“你怎么样,还好吧。”
女人幽幽的瞪了男孩一眼,躺下去,把后背对着男孩。
男孩有点尴尬,手足无措的站着。
风扇继续吹着,男孩解开的衬衫被吹得微微飘起。
许久,女人轻声说:“你过来。”
男孩走到床边,坐下来,手放在女人的肩膀上。
女人不说话,也不回头,向床里挪动了几下,腾出一个人大小的位置。
男孩脱掉鞋,想了想,把鞋尖冲着门口,小心的摆好。
男孩躺在女人身边,把手从女人脖子下伸过去,温柔的搂住女人的肩膀。女人没有拒绝,向后挪挪身子,闭着眼睛,舒服的躺在男孩的怀里。
女人的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男孩用另一只手抚摸着女人的头发,手掌不时摩挲过女人的额头。女人轻轻握住男孩搂住自己肩膀的手,两个人一言不发的躺着,只听见风扇吱吱的朝着一个无人的角落吹着。
女人的手布满皱纹,g燥,粗糙,手指轻轻滑过男孩健康黝黑的皮肤,麻酥酥的很舒服。男孩闭上眼睛享受着,午后的倦意渐渐袭来,不知不觉中,竟睡着了。
傍晚的时候,男孩突然醒了,他猛地坐起身来,满头大汗、惶恐的四处张望着。女人不知什么时候把身子转了过来,她被男孩突如其来的动作一下掀到一边,不满的嘤咛一声。
“你怕什么,小凡去我妹妹家了,今天不回来。”
男孩松了口气,喘息着重重躺下。
女人温柔的爬到男孩胸口,手指在男孩满是汗水的胸膛上轻轻划着。男孩低下头,在女人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这时候,女人听到男孩的肚子里“咕咕”的响了两声。女人笑了。
“饿了吧?”
男孩点点头。
“我也有点饿了,厨房里有一只j,今早杀的,你会做j汤么?”
男孩又点点头。
女人噘起嘴,撒娇的说:“我要你做给我吃。”
男孩又吻了女人的额头,光着上身跳下床,不一会,厨房里传来阵阵香味。
女人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疲惫的闭上眼睛。
晚上7点多的时候,男孩和女人一起吃了晚餐。女人还是没有起床,半躺在床上,男孩一口口把j汤喂进女人的嘴里。女人每咽下一口,就含情脉脉的看男孩一眼。女人喝了一碗汤,吃了几块jr后,重新躺在床上,看着男孩狼吞虎咽地把剩下的汤和jr一扫而光。然后,两个人拥在一起看电视,男孩目不转睛的看着一部枪战片,女人对电视节目不感兴趣,不时抬起头来温柔的看看男孩。
10点多的时候,男孩起身穿好衣服,女人还是没有起身,默默地看着男孩。男孩系好鞋子,坐到床边,俯下身亲了女人的嘴一下,女人一下子把男孩抱住。
“留下来吧,今晚只有我们两个人。”
男孩犹豫着。
“明早你早点去,好么?陪陪我。”
男孩点点头,重新脱掉鞋子和上衣,想了想,又脱掉了外裤,只剩一条内k钻进了女人的被窝,顺手拉灭了灯。
黑暗中,男孩抱住女人,手伸进女人的衣服里,女人没戴胸罩,皮肤凉凉的。男孩的手在女人的肚子上轻轻抚摸了一阵,向上握住了女人略略松弛的r房,手上的力气也慢慢大起来,用手指捻着女人的r头,用力的揉搓起来。
女人发出一声不可遏制的呻吟,手伸向男孩早已挺立的下t。
两个人如胶似漆的缠绵了一阵,男孩的呼吸越来越重,女人的呻吟声也越来越大。男孩忽然松开女人的r房,飞快的脱掉内k,急不可待的去拉女人的裤子。女人却突然清醒过来,用力拉住裤子。
“今天不行!”
男孩挺着气势汹汹的y物,哪里听得进去,他拨开女人的手,用力撕扯着女人的裤子,女人急得乱踢乱蹬,口中不时小声哀求着。床随着两个人的挣扎吱呀作响,突然,一个耳光“啪”的在男孩脸上响起。
男孩被打得目瞪口呆,手也停止了动作,半响没有作声。女人有些后悔,忙起身抚向男孩的脸庞。男孩没有理会女人的手,又把手伸向女人的裤子,女人急忙又拉住。
“没良心的,你还想让我遭罪啊?”女人恨恨的说。
男孩的手一下子停了下来,半晌,他猛的拉亮电灯,女人忙用手遮住眼睛,男孩一下拉下女人的裤子。
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女人的下t满是暗红s的血,身下的棉垫也被洇红了一片,ym被已经g涸的血粘在一起,硬硬的纠结成几簇。
男孩张口结舌的看着。女人幽幽的瞪了男孩一眼,慢慢拉上裤子,伸手拉灭了电灯,又拽着男孩躺倒在自己身边。
男孩在女人身边僵硬的躺了许久,伸手把女人搂进怀里,轻轻的抚摸着女人的头发。女人顺从的贴在男孩的胸膛上。
“怎么不告诉我?”男孩柔声问。
女人从男孩怀里抬起头,诧异的看着他。
“我告诉你了,你没看到那封信么?”
男孩的动作一下子停下来。
第六章 回魂夜
方木看得出来,祝老四这几天心情不好。
上课的时候,祝老四常常坐在最后一排,看着窗外发愣,回到寝室里,他也不太爱搭理人,不时躺在床上看着上铺的床板,就是坐在桌子前在一张纸上乱画,画着画着,就一把撕掉,要不就是在电脑前长时间的上网。有一次,老五趁祝老四上厕所,偷偷的看了看他正在浏览的网页,那是一个关于灵异方面的网站。方木心里猜测,大概是因为刘伟丽。
刘伟丽的死,在这个刚刚恢复平静的学校里,又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在任何地方,食堂、教室、甚至厕所,都能够听到对这件事的种种猜测。流传的版本甚多,有的是刘伟丽和导师私通,师母当晚来找她谈判,话不投机动起手来,师母把她推下了楼;有的是刘伟丽脚踩两只船,和第三者假借加班的名义在24楼幽会,正在苟合之时被男友捉j在场,男友羞愤难当,把她从楼上扔了下去;有的说是精神病发作意外坠楼;更离谱的是有人猜测24楼里有鬼,附上了刘伟丽的身,把她弄死后做替身。
对于刘伟丽的死,方木是有一点可惜的。毕竟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以这种惨不忍睹的方式离开人间,生x爱打扮的师姐,知道自己死后是这样一副面目全非的尊容,大概也会觉得不甘。不过刘伟丽毕竟和自己接触甚少,方木更关心和自己在一个教室里坐了三年周军之死什么时候会有个答案。可惜的是,再无这方面的消息。学校在连续发生了两起命案之后,专门开了一个会,让各系负责人回去传达学校的态度,无外是学校正在配合公安机关积极破案,不要听信谣言,要相信公安机关的能力云云。方木格外反感“亡羊补牢”这个词。
刘伟丽死后的第七天傍晚,方木打完篮球回到寝室,大家都出去上自习了,只有祝老四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祝老四穿着白天的衣服,裤脚上有些泥,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方木拿着脸盆出去洗脸,回来时看到祝老四已经起来了,坐在桌旁不知道在摆弄着什么。
方木知道他这几天情绪不高,就没跟他说话,收拾书包准备出去上自习,要出门的时候,祝老四叫住了他。
方木回过头,祝老四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还没等开口,两行泪已经落了下来。
方木乱了手脚,这胖厮平时没心没肺的,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哭。
方木忙在桌旁坐下,又不知说什么,只能象征x的拍拍他的肩膀。祝老四低下头伏在桌上,肩头一耸一耸的。
哭了一会,祝老四站起身,长出了一口气,揪了一块卫生纸很响的擤了擤鼻子。转头平静的问方木,“你相信有鬼么?”
方木这才注意到桌子上的塑料袋里装着一堆奇怪的玩意儿,似乎是一些写着弯弯曲曲字符的黄纸,一根缠着布条的竹竿,还有一摞纸钱。
“你不会吧,四哥?”方木竭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惊讶。
“我真的很喜欢她!”祝老四的眼睛里一下子又溢满了泪水。
方木看着桌子上的字符和纸钱,心里默默地算了算,恍然大悟地说:“你是想……”
“对,今天是刘伟丽的头七,按我们老家的说法,死者在今晚应该回到她死的地方,就是回魂,我在网上找到了一个我们这里的大仙,我向他买了,不,请了这些东西,今晚给她招魂,也许能知道谁害了她。”
方木想了想,“头七好像是回自己家看看亲人吧?”
祝老四被问得愣了一下,“也许,也许顺路回自己死的地方再看看呢,毕竟是最后去过的地方。”他起身拉住方木的手:“寝室里我和你关系最好(方木心里说,是么,我怎么不知道),而且,你胆子最大(我靠,我连那个厕所都不敢去),今晚,你跟我一起去吧。”
方木瞅着祝老四,斟酌着自己的词句,“四哥,我们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你就说你去不去吧!”祝老四的眼泪又流了下来,目光斩钉截铁。
方木一直是一个心软的人,看着祝老四泪流满面的脸,点了点头。
按照两个人的计划,九点钟左右,祝老四先进入行政楼,打开一楼厕所的窗户,方木把那一包东西扔进去,再从厕所的窗户爬进去。祝老四在楼里呆到10点左右,再出行政楼,当然最好让值班员看见他出去,在从厕所的窗户爬进行政楼。完事后,让事先打好招呼的吴涵(今晚值班)打开宿舍门回寝室。(这个猪脑子最初的计划是两个人一起大摇大摆地拿着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堂而皇之的进行政楼,方木认为楼里出事以后,肯定会对进楼的人格外注意,所以最好谨慎点。祝老四认为方木的意见很重要,并表示选方木没有选错人,方木心里说:靠)
可是计划实施的时候还是出了点小岔子,一楼的厕所窗户被铁护栏牢牢封住了(这大概是学校的亡羊补牢的措施之一),方木只好把东西j给祝老四之后,硬着头皮在值班员的注视下走进行政楼。
两个人在17楼的厕所里大气不敢出的躲到12点。(祝老四一进楼就激动无比的想在三楼烧纸,方木提醒他说回魂一般要等到午夜之后,还举出了周星星的《回魂夜》等例子,再说,九点多就在三楼平台上烧纸,不被发现才怪)午夜刚过,两个人悄悄的下到三楼。(祝老四还要坐电梯,方木提醒他这样会被值班员发现,祝再次表示感激,而方木则开始怀疑和这个家伙一起行事是否理智)
两个人打开三楼走廊里的窗户,来到外面的平台上,天很冷,祝老四抖抖索索的烧了几张纸后,就摇着竹竿念念有词,快一点了,还是一点动静没有。祝老四想了想,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对,就拖长了声音:“伟——丽,你——快——回——来——啊,是——谁——害——了——你,我——给——你——报——仇——雪——恨。”方木听了祝老四鬼气森森的声音,吓得浑身发抖。又叫了半天,还是没有美人的香魂如约而至,两人只好作罢。这时候方木才想起来,出不去了。
方木和祝老四商量了一下,决定在厕所里挨一宿,第二天早上行政楼上班后,再偷偷的溜出去。
厕所的大理石地面冰冷无比。折腾了大半夜的方木背靠着暖气,埋怨了祝老四几句,慢慢的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又被祝老四推醒。
“g什么!”方木揉着眼睛,不耐烦地问。
祝老四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你说,我们是不是弄错了地方?”
“什么?”
“伟丽是在这座楼上的某个地方摔下来的,虽然死在平台上,但时是在上面掉下来的啊。”
方木瞪大眼睛:“晤,也对。”
祝老四来了精神,“你记不记得我们学刑法的时候学过,犯罪行为发生地和结果发生地都属于犯罪地,以此类推,伟丽掉下来的地方也应该算啊。”
方木实在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和他讨论刑法问题,他也不认为刘伟丽死了之后还这么有科研精神,不过他还是同意和祝老四上24楼看看。
两个人满头大汗的爬上24楼,走廊里黑dd的,方木看着黑暗的走廊里若隐若现的复印室,不由得打了个寒噤。祝老四倒是满有情绪,他拉了拉踌躇不前的方木,悄悄的向复印室走去。
离复印室越来越近了,突然,方木的心脏狂跳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想拉住祝老四,可是还没等碰到祝老四,他已经站住了。方木向前望去,感觉浑身的血y都凝固了。
复印室的门开了,两个人影站在门前。
真的有鬼。
方木和祝老四呆立在走廊里。方木死死的盯着对面两个模糊的人影。黑暗中,从身形看,是一男一女。
两个?方木突然想,难道周军也来了?
对面的两个人影默默地看着方木和祝老四。
祝老四颤巍巍的轻声说:“伟丽,是你么?”
对面的黑影之一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随即悄无声息的瘫倒了。
方木被这声尖叫吓的魂飞魄散,本能的拉起祝老四转身就跑,刚跑到楼梯前,就看见几束手电光从下面直照上来,伴随着几声大喝:“谁,g什么呢?”
方木和祝老四被辅导员从保卫处带回寝室,已经是上午9点了。
昨夜保卫处和行政楼的值班员在行政楼巡视时,巡到23楼的时候,突然听到24楼传来一声尖叫,几个保卫处的工作人员跑到楼上,正好遇见了跌跌撞撞跑过来的方木和祝老四,方木断断续续的指着复印室方向说:“鬼……有鬼!”几个人壮着胆子来到复印室门口,看到一男一女瘫在地上,女的已经昏了过去,男的虽然没昏,可是已经连屎带n的拉了一裤子。
经调查,男的叫宋博,女的叫贾飞飞,这两个家伙是经济系的一对情侣,晚上跑到行政楼里来做a,为了怕人发现,特意到了不敢有人上来的24楼,(靠,方木想,这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正好复印室的门没锁,就跑到里面一番云雨。事毕,拉开门走到走廊里的时候看到了两个黑影,其中一个拿着一根竹竿,颇像传说中无常二鬼所持的哭丧棒,特别是持棒者鬼声鬼气地喊了一句曾在这里坠楼身亡的刘伟丽的名字,两人的世界观霎时崩溃,女的当场被吓昏过去,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这两个人的事虽然龌龊,但是毕竟可信。而方木和祝老四就显得比较可疑了。
祝老四坚持说两个人是来给敬爱的师姐烧点纸,以寄托哀思。保卫处的人问那根竹竿是怎么回事,祝老四支支吾吾地说那是买纸钱的时候送的,买一送一。保卫处的人当然不信,旁敲侧击的说犯罪者一般都会回现场看看,还通知了公安局。公安局来了一老一少两个警察,问了几句,就把他们放了回去。临走时,年长的警察笑问他们是不是打算给死者招魂,好给死者报仇,祝老四兴奋地刚要发表意见,就被方木一把拉走了。
方木和祝老四精疲力尽的坐在床上,辅导员骂了他们几句就走了。经过这一夜的惊吓,方木已经困得要死了,他拉开被子,衣服都没脱,就钻进了被子,许久,却睡不着。
祝老四也一样,他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半天也睡不着,后来g脆一掀被子坐了起来,冲着方木“嘘、嘘”了两声,方木闭着眼睛不搭理他。他觉得无趣,就一个人坐在床上自言自语。
“我知道连累你了,对不住了。可是……唉。”
祝老四叹了口气,“实话告诉你,那天晚上我去行政楼了。”
方木一下子清醒过来。
“我本来想借这个机会和她多接触接触,我刚拐进走廊,就看见复印室亮着灯,伟丽在和什么人说话,我以为是她男朋友,就回去了。现在想想,也许就是那个人害了伟丽。”
祝老四擤擤鼻子,“这几天我就在想,如果当时我进去了,也许伟丽就不会死,所以,我总觉着我欠着她。所以……”
方木腾的一下坐起来。
“老四,你应该去找警察!”
第七章 第三和第四个死者
高教授拿回去的资料果真有问题。
接到丁树成的通知后,高教授检查了从复印室里拿回来的资料,发现1年前所作的一个课题的结题报告不见了。技术部门对现场重新勘验后,发现墙上的水渍大约是案发当天晚上形成,从水渍的形状和位置看,应该是从桌子上倾倒,水泼到地上后又溅到墙上的。经检验,水渍中含有茶碱的成分,桌子虽然被人擦过,但是在桌子上的裂缝中,也发现了同样含有茶碱的水迹。而据死者的室友反映,刘伟丽生前从不喝茶,因为怕牙齿变黄,所以当天带茶水进入复印室的肯定不是刘伟丽,而是另外一个人。法学院三年级学生祝城强提供的重要线索也证实了当晚确实有另外一个人曾进入24楼复印室。祝城强说他当晚曾想去复印室找死者,而他来到24楼的走廊后发现死者与另一个人在复印室里说话,祝城强没有看见那个人,以为是死者的男友,就回去了,至于那个人的口音,祝城强表示没有注意。
那么当晚复印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邢至森的推断是:一个带着茶水的人,在案发当晚进入了复印室,将水打翻在资料上,然后和死者把弄湿的资料带上24楼天台晾晒,他(她)故意把资料晾在天台边缘,然后引诱死者来到天台边缘,将死者推了下去。
之所以有这样的推断,出发点是摆在24楼的天台的水泥沿上的两块砖头。在那个位置上摆放砖头,看起来似乎是为了晾晒东西,怕被风吹走,而怕被风吹走的东西往往比较轻,邢至森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纸。由此,邢至森有了这样的设想:会不会是因为在复印室里的资料被水弄湿了,刘伟丽攀上天台晾晒资料,才从那里坠楼。于是他回到复印室检查了一下,果真发现有水渍。结合现场极有可能被人清理过这一情况,邢至森几乎可以肯定刘伟丽是被人谋杀的。凶手是个极其谨慎、小心的人,作案后,为了不留痕迹一定会把被水弄湿的资料拿走,所以邢至森要高教授回去检查一下,而结果也印证了邢至森的猜测。
本案的诸多疑点让市公安局决定把刘伟丽的死当作凶杀案来侦破。凶手很可能是死者认识的人,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学生(邢至森是注意到每个进出教学楼的学生都拿着一只茶杯之后提出的建议),所以队里决定把调查的重点放在学生之中,这是一个很需要时间和精力的工作,需要学校的配合。丁树成决定去一趟师大,一来向学校通报一下案件侦破的情况,二来和保卫处商量一下配合调查的事。快上车的时候,邢至森说他想去师大附近的区政府,问能不能载他一程。丁树成有很多问题还想听听老邢的意见,很痛快地答应了。可是邢至森上车后不怎么说话,眼看着窗外沉思了一路,车开校门口的时候,邢至森突然问:“上次那个案子查得怎么样了?那个叫周……”丁树成边打开车门边说:“周军。还是没什么头绪。怎么?”丁树成又缩回车里,“你觉得这两件案子有关系?”邢至森不置可否的“唔”了一声,丁树成说:“这个我不是没想过,不过死者一个是男的,一个是女的,一个是本科生,一个是研究生,一个是摔死,一个是被勒死,而且两个人的社会关系几乎没有j叉点,我分析了一下,至少现在看不出这两件案子有什么关联。”邢至森沉吟了一下,说:“先查这个吧,周军的案子也别放松。”丁树成答应了一声,问:“你不下车?一起去吧。”邢至森摆摆手说:“我不去了,我还有事,这个案子你多费点心,等我那个案子差不多了就过来帮你。”丁树成点点头,下车进了校园。
车子重新启动,邢至森点燃一根烟,坐在后座上想事情。其实他和丁树成的想法差不多,都觉得师大的这两件案子从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联系,但是邢至森心里总是不自觉地把这两件案子放在一起比较,尽管这两起人命案子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可邢至森却始终隐隐觉得它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只不过这种感觉是相当模糊的,缺乏依据的,所以邢至森决定还是不要轻易发表意见,等等再看。
邢至森不知道,有这种感觉的,不止他一个人。
方木和祝老四给刘伟丽招魂的事情,很快在法学院传开了。有的人很佩服他们的胆量和勇气,有的感动于祝老四的执著,不过大多人还是对这两个20世纪的大学生抱着讥笑的态度。方木被大家嘲笑了几天后,也开始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荒唐了,好几天没和祝老四说话。(这厮倒是赢得了个痴情汉子的形象,赚了许多女生赞许的目光)
缩头缩脑的过了几天后,方木发现尽管自己不愿意回想起那天的事,不过头脑中其实一直在回放当天的场景,一遍一遍的,好像一部侦破电影中那些暗藏玄机的镜头,在这些让人感到难堪的回忆中,一个镜头在方木的头脑中盘恒了很久,就是站在复印室门口的那两个模糊的人影。
方木记得,当他在黑暗中分辨出那是一男一女的时候,他的头脑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是:周军也在。
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方木很难解释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他宁愿相信那是自己在极度惊恐的状况下的胡思乱想。可是他很快发现,不管他如何痛骂自己的幼稚与荒唐,这个念头就像一个挥之不去的幽灵,始终在头脑中萦绕,不时小声地提醒方木,迫使他在不知不觉中重新把那个镜头一遍遍回忆。
周军和刘伟丽,会不会死在同一个人手里?
当这个恐怖的念头终于清晰的出现在方木的脑海里的时候,他是迷惑的,更是恐慌的。
迷惑的是究竟什么样的冤仇,让凶手对这两个几乎毫不相g的人下毒手,就好像一条鲜血铸就的链条将两人捆在一起,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恐慌的是如果真的是同一人所为,那么这两个人的死是不是最后的结局?
幸福的憧憬似乎总是遥不可及,而不祥的预兆却总是随后就敲响你的房门。
12月的c城已经很冷了,到了晚上,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20多度。厚厚的云层覆盖着天空,看不到星星。根据气象部门的预告,今夜将有本市入冬以来的最大一场雪。每个走在校园里的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衣,抱怨着越来越冷的天气,讨论哪个自习室最暖和。
可是再暖和,又哪里能比得上恋人的怀抱呢?
被称为恋爱角的体育场,依然流连着一对对的情侣。要么手拉着手在c场上一圈圈的漫步,要么在背风的角落,依偎在一起说些悄悄话,胆子大一点的,就在更黑暗的角落里,用青春的躯体上演更加激情的好戏。
晚上10点,在各自习室学习的学生们开始陆续返回寝室,校园里呈现出一天里最后的喧闹,很多人大声说笑着穿过体育场,不时向情侣们吹起善意的口哨。受到打扰的男女们不无留恋的站起身,随着返寝的人流消失在各个宿舍楼中。体育场上一片静霭。
没有留意体育场东北角台阶下那一双仍然难舍难离的半l的躯体。
许久,男孩放下女孩被掀至腋下的衣服,手离开女孩依旧滚烫的r房时,不忘在r头上轻捏一下。
女孩娇羞的叫了一声:“要死啦!”
一阵细细索索的整理衣服的声音过后,两个人重新依偎在一起。男孩的手又不老实的从女孩的衣领处伸了进去,冰凉的手弄得女孩“咯咯”直笑,很快,又被男孩炙热的嘴唇变成“呜呜”的呻吟。
“冷么?”又过了好一会,男孩柔声问。
“不冷。”女孩温柔的看着黑暗中恋人闪闪发光的眼睛。
“估计关寝了,反正也回不去了,我们去录像厅吧。”
女孩想了想,“行,不过你到时候不准做坏事啊。”
女孩的话与其说是告诫,不如说是提醒。男孩兴奋起来,他猛地要站起来,可是坐的时间太长,加之天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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