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年华

完结

☆、第二十五章
「拿去。」玄贞从怀里拿出一白玉小瓶。
小乖觉得奇怪,没有伸手接过去。
「唉!总是用得到的。」玄贞搔搔头,不知道怎麽该小乖解释。
「小乖?」客栈内传来慕容华困惑的冷冽声音。
「阿!阿发会咬杀人的……」小乖紧张的站起身,却怔怔的看著自己方才坐的位子。
稀疏的黄土尘沙散落一地。
玄贞伸手捞起的上的黄土尘沙,「拿去吧!道别总是难的,就让他以为是一场梦吧。」他将小玉瓶子塞到小乖手中。
梦吗?原来她只是一场梦。
「相公、浅浅和阿发,也都是我的梦,对吧?」小乖接过瓶子释然一笑。
「是了,都是梦。」
小乖转过身,渐走渐远,身後人影拉长,埋没入了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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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门口停了一辆朴实简洁的马车,一身著玄衣的男子从马车内动作俐落地跳下,福叔快步迎上前,顺恭的笑道,「慕容公子,我们少爷等候您许久了。」
玄衣男子转过身,爽朗的笑容如夏日烈阳,一口整齐的白牙透亮,他说,「知道了。」
此人正是慕容泞。
慕容商行与西方大陆的沈家结成契约买卖的夥伴,今日慕容泞是特地来与沈东潜签契约的,如此慕容商行的买卖就扩及全大陆,在西方大陆更是有沈家做为桥梁横行无阻。
慕容泞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即将入到自己口袋心里就乐的开花,踏著轻飘飘的脚步随著福叔一起走入沈家。
沈东潜伤未愈不宜走动,便坐在大厅等候慕容泞,有些感染风寒使他面色略显苍白。
「少爷,慕容公子带到了。」福叔福了个身,离开了大厅。
「咳!咳!」沈东潜咳了几声,吃力的要从椅子上站起来迎接慕容泞。
慕容泞赶忙让沈东潜坐下,一边说著,「行了,又不是不认识,伤了就好好养伤。」
沈东潜笑笑,哑著声音,「那是你不嫌弃。」
「陈家那王八处理了没?要是没敢处理我来帮你吧。」一想到陈家大公子竟然因为没和慕容商行签上契约就对沈家怀恨在心竟然买凶杀人,慕容泞一想到这里就恨的牙痒痒的。
当初沈家和陈家一同找上慕容商行,希望自己成了东方与西方大陆的桥梁构成慕容商行行商的中介商,虽然两家势力不相上下,但是慕容泞在做过缜密的比较後,决定与沈家达成协议。
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陈家在西方大陆仗势欺人时有所闻,若是贸然与陈家结缔契约,难保哪天陈家会背叛慕容商行,慕容泞可是最舍不得银子流到别人口袋的。
「报官了。」沈东潜淡淡的说。
「报官了就好,我就不信没王法!」慕容泞哼了一声,虽不像其他慕容家人医术了得,不过还是略懂皮毛,他瞧了瞧沈东潜的气色,续道,「听说是咱慕容世家的人救了你,怎样?医术还行吧?怎麽瞧你气色差成这样?」
「称的上慕容神医,自然医术了得,是我没按时吃药罢了。」虽然慕容华临走前开了药方,但是他忙著处理与陈家的恩怨,伤口有恶化的情形。
「哼!是哪个人敢自称慕容神医阿!称的上慕容神医的也只有我大哥!」慕容泞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沈东潜只知道小乖身边的那个男子姓慕容,出自慕容世家,却不知真名叫慕容华,见慕容泞唯大哥是从的样子不禁失笑,「你大哥不是十三年前就离开慕容世家了吗?可见过了?」
说到此慕容泞眉开眼笑,「见著了!身边还跟著一个小姑娘呢!」
沈东潜面上一僵,「小姑娘?」
「对阿!眼儿这麽圆,身高大约这麽高,一头乌黑的头发。」说起小乖,慕容泞还有些怀念她老是脆声声喊他小救的日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面的一天。
慕容泞描述的栩栩如生,沈东潜几乎都要以为小乖又站在自己面前了。
「上回还嚷著见完相公要去找浅浅,也不知道找著了没有,唉!」惆怅之感在慕容泞心中萦绕。
虽然事後无奈地替慕容华处理了林清岚闹事,可是一想到母亲思儿心切,就不禁对慕容华怀恨在心。
「原来小乖身边跟著的就是神医慕容华,怪不得医术了得。」沈东潜恍然大悟,一边想著若是再遇到不知道可否请慕容华医治娘亲。
「你认识小乖?」慕容泞惊讶的问,「难道你就是浅浅?」
沈东潜呼吸促乱,他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我……不是浅浅,浅浅已经死了。」
慕容泞不疑有他,不甚唏嘘的叹口气道,「这样啊……那小乖一定很失望了。」
沈东潜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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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房间内的慕容华已经梳洗好,身上发出好闻的淡淡肥皂香伴著长久沉浸的药香。
从玄贞那离开後,回到客栈房间,〝咿呀″小乖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而入,慕容华正用毛巾擦著湿润的头发,他转过头寒霜的脸看她,小乖吞了口口水,结结巴巴的说,「我哪儿也没去……」说的中气不足,心虚的只好站在原地傻呵呵笑著。
「是不是买r包子去了?」慕容华打量小乖全身,像是要把小乖给看穿。
小乖眼底闪过狡诘光芒,回答的快速,「才没有。」
因为回答的过於快速,更加让慕容华肯定小乖偷吃过r了,他叹口气,无奈的斥,「我不是说过你不能吃r吗?」
小乖努努嘴不说话。
慕容华目光宠溺的摇摇头,问道,「接下来想去哪里吗?」
想去哪里?伴著你去哪里都好。
「想住觅江旁。」小乖想了想说。
「觅江不是去……」慕容华的话蓦然停住,小乖疑惑的看著他,等待著他的下文。
真像那里。
那里是──殷澜村。
长年雾气不散,袅袅烟波宛若在浮云中漫步,凉意穿透衣裳缝隙与肌肤亲密无痕。
所有沉痛、疼惜、疼惜在慕容华的心中像是一把钝刀,来来回回摩娑著。
「好,我们就住在觅江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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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来!我今天在觅江钓到了一条大鱼。」
慕容华和小乖在距离觅江不远的山林里盖了一间竹屋,很小,很简陋,却够他们住了。
竹屋外还种了蔬菜,小乖每日的工作就是帮蔬菜浇水,而慕容华则是准备饭菜,他们过得惬意,彷佛世外的一切皆与他们无关。
屋外传来慕容华喜悦的声音,小乖躺在床上想要翻身下床却发现全身动弹不得,她心里慌张地不知如何是好,她能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浅,越来越缓慢……
绝不能让阿发发现她身体越来越糟糕了……小乖喃喃自语。
「小乖……?」发现屋内的小乖没有回应,慕容华疑惑的又唤了一声。
动!快动呀!小乖努力的试图动僵硬手脚,就在慕容华要加快脚步进屋内之际,小乖〝碰″的一声猛然翻过身从床上掉到地上,小乖迅速的爬起身,回过头望了一眼床上散落的黄沙,她咬咬下唇,手脚麻利的拉起棉被将黄沙抖落到地上。
「怎麽了?跌倒了?」在门外听见声音的慕容华连忙问。
「今天就是鱼大餐!」小乖赤足跑出房外欢腾的手舞足蹈。
「跌倒了?」慕容华上下打量小乖。
「太开心了就摔到地上了。」小乖傻笑回应。
慕容华一愣,失笑的mm小乖头顶,「你不能吃r。」他低低一笑,有趣的看著小乖的脸由心喜的红转为恼怒的青黑。
「就吃这一次吧!」小乖哀求。
「你忘了上次偷吃r让我忙了一下午替你清肠胃了吗?」慕容华提著鱼往灶房走一边说。
慕容华的身影闪身进灶房,小乖站在原地,低头看著从怀中拿出的小玉白瓶,无声的笑笑。
玄贞给的小玉白瓶里装的是一种无色无味的酒,一旦饮下就会晕睡,就连医者也难以事先察觉出来。
慕容华果然做了全鱼大餐,当然还有小乖的野菜餐。
小乖瞪著眼前的红萝卜咬牙切齿,「阿发,我真的不喜欢红怪物。」
慕容华吃著饭闷笑,「红萝卜营养。」
可我已经不需要营养了。
小乖在心里愤怒的怒吼。
小乖小心翼翼观察慕容华,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疾风速度执筷把碗里的红萝卜夹到桌上。
「小乖。」慕容华冰冷的警告声让小乖顿时觉得寒风刺骨。
小乖手一抖,艰涩的吞了口口水,试图转移话题,「阿发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吗?」
慕容华不明所以,放下筷子等小乖解答。
小乖从怀中拿出小玉瓶子,笑嘻嘻的说,「第七年,阿发找到我的日子。」
原来今天是慕容华在殷澜村找到小乖,正式开始与小乖一同旅行的日子。
「怎麽?平时也没看你记这些日子。」慕容华虽然觉得突然,却也笑著回应小乖。
七年了,时间如此迅速,就不知道小乖还能在自己身边几年。
小乖眨眨眼没有说话,在酒杯里倒了酒推到慕容华面前。
慕容华举起酒杯闻了闻,小乖紧张的心尖儿都提了起来,在天际转呀转。
「你哪来的好酒?」慕容华瞅了小乖一眼。
小乖一顿,歪著头佯装思考,「觅江边的黄大叔赏的。」
「觅江边只有赵大叔没有黄大叔。」慕容华摇摇头叹口气戳破小乖的拙劣谎言,也不再追究小乖的酒是谁给的,一口饮尽酒杯里的酒。
清润的酒香滑入喉头,慕容华有些意外,此酒不浓烈还有回甘的感觉。
小乖斟酌著又给慕容华倒了一杯。
☆、第二十六章
「阿发,如果有天醒来,你发现你只是做了一场梦。」她站起身走到慕容华身边,轻声细语抬眸看著慕容华,眸中宛如浓雾狼烟,扣著椅背的手微微用力,苍白的肤色上有些许尘沙被吹落。
慕容华抿了口酒,朝小乖浅浅一笑,向来冷冽的嗓音带著暖意,「至少,我还能在梦中遇见你。」他忽觉眼前影像模糊不堪,小乖的脸逐渐的消失在自己眼前,他声音嘶哑,「小乖……」
「祝你有个好梦,阿发。」小乖手脚轻柔将闭上眼昏睡过去的慕容华安置好舒服趴在桌上的身姿,她站起身凝望著,眼角染上不舍的笑意。
多年来一直有慕容华陪著,许多时候甚至自己也忘了她只是个已死之人。还以为能多看看这世间美丽的风景,还以为能和慕容华一直走到世界的尽头,还以为……
小乖走出矮房,走入林道中,身影渐行渐远。
凉爽秋气染红了身旁连绵枫谷的落叶,成山堆叠的枯黄发出喀兹的声响,犹如嘻笑著欢迎著谁走入尘埃中。
幽林森处一块墓碑孑然一身直挺挺立在杂草丛堆中显得冷清萧条,终年不见光日让墓碑上长了大大小小的青苔更显岁月痕迹,满地遍野的枯黄落叶被风吹起在小乖脚边打了个卷。
小乖看著墓碑上一笔一画用血泪刻出来的字迹,过往的总总什麽也想不起来,只於和慕容华踏迹相伴而行的回忆在脑海中不停重复放映,有初遇她睁眼开见到的讶然俊脸;有为了照顾她的身体而疲惫不堪的颓丧脸;有为了她吵著要吃r的杀气冷脸,更多的是……用心疼和垂怜目光望著她的脸。
小乖噗哧一笑,想著娘亲不知道会不会生她的气,她这短暂一生的回忆没有为了女儿一生平安而狠心丢下女儿的伟大娘亲,却多了个冷脸面瘫其实仁心仁术对她极好的慕容华。
她举起手,手背上的r开始成堆缓慢的成土黄细沙状落下被风吹入空中飞扬,一点一滴,她会化成沙消失在这世间……
「小乖。」那男子低柔地轻轻呼唤宛如在耳边响起,带著疼惜。
「阿发……」尾音随著尘沙飘散在空中,原本伫立在墓碑前的人影如梦幻泡影般消失。
一驼背的男子步履蹒跚拄著拐杖随後站定於此,无奈地摇摇头,斑白的花发飞扬空中,他如洪钟般惨澹的笑声震响了树上鸣叫的鸟儿,「既然种什麽因,得什麽果,那我又会得到什麽果呢?」他蹲下身将地上的尘沙收入腰间上的酒葫芦中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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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华困顿的睁开厚重的眼皮,桌上的饭菜早已冰冷,甚至还有些蚊虫在上头飞舞,他只觉脑袋有如千斤重般头疼,皱皱眉低喊,「小乖,倒茶来。」
矮房内寂静无声,几乎连一g针掉到地面也听得见,慕容华抬起头,小乖的身影片寻不著,他忽地提起心尖儿,心绪不宁的再次轻唤,「小乖?」
太静了,静的让他……不安。
总是喊著他阿发的小姑娘没有出现,慕容华猛烈地站起身,突然眼前发黑晕眩,他勉强固定身子冲出矮房,见马儿依旧在院子里,他心情忐忑地想著也许小乖是跑出去玩了,也许小乖只是迷路了,也许……
「祝你有个好梦,阿发。」
也许是……场梦?
顾不及多想他迅速踩著马鞍跳上马,飞快的拉紧缰绳,马儿扬起的尘土弥漫在天际。
哒哒的马蹄声疾奔至沈府红桧木桩大门前停下,慕容华动作急躁的翻身下马,使劲的敲著深锁著的大门,光滑洁亮的额头布满汗水。
大门被沈府下人打开,一脸莫名地看著慌乱的慕容华,「这不是慕容大夫吗?有什麽……」他话未完,chu布衣领被慕容华紧揪起,勒的他差点喘不过气见了地下阎王去了。
「叫沈东潜出来!他把小乖藏去哪儿了?」慕容华鲜少有急乱的时候,他双眼赤红,白皙的肤色染上因忐忑不安的气喘红晕。
「少爷……少爷……在书房……」那下人眼球直上吊翻白眼,眼冒金星。
慕容华如旋风般消失在那下人的面前,直奔往沈东潜的书房,沈府里的下人只觉身旁有一阵惊风刷过,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沈东潜在书房里手捧著书,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突然书房门被大力踹开,他抬起头眼见有洁癖的慕容华衣身凌乱,鬓发因汗水湿濡黏贴在双频边,双目赤红,他一进门便一把揪起沈东潜的衣领,乾哑著声音,「小乖呢?」
沈东潜被问的莫名,下意识反问,「什麽小乖?」蓦地瞪大眼,「小乖怎麽了?」
「少给我装傻!小乖在哪里?说!」慕容华忍不住大吼。
「我真不……」沈东潜欲解释,门外传来惊呼声,他抿抿嘴,朝外头喊,「发生什麽事了?」
一婢女匆匆入书房,带著惊慌低声答道,「少爷,夫人病又发作了!」
沈东潜一愣,随即转头看向慕容华,在慕容华来不及反应之际反手捉住他的手腕,「夫人在哪?」
「祖厅。」
沈东潜拉著慕容华往祖厅走去,一边低声下气说:「母亲病起来谁都劝阻不了,还请慕容大夫医治。」
慕容华嘴角冷笑一声,任由他拉著,却不说话。
到了祖厅,只见案桌上摆放著大大小小的沈府祖先墓牌,堂中央跪著一身著华丽贵气的妇人双手紧揪著自己的头发,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流泪,显得神智不清。
沈东潜心一紧,他蹲身跪在沈夫人身边温声说,「娘,娘,我是潜儿。」
那妇人茫然的抬起头,看著眼前娴俊雅致,面容忧心的男子,脑中乱哄哄的,嘴里喃喃念著,「潜儿?浅儿?」她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目露恐惧,指著沈东潜,「不是我!不是我杀的!鬼!不要过来!」
沈东潜双眉如远山紧紧皱拢,深深叹口气望向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慕容华,语气央求,「慕容大夫……」
慕容华冷笑一声,清雅的面容淡漠不屑,语气冷寒生霜,「这病没药医,也不知道杀了谁导致心病!」
彷佛触动了什麽关键字,沈夫人惊恐地发出尖叫,双眼赤红宛如药溢出血丝,「不!不是我杀的!」
沈东潜握紧拳头,软下语气央求著,「慕容大夫求你了。」
「说过了!没药医!」慕容华冷眼瞅了地上面容扭曲狰狞的沈夫人,接著带著痛快欢意笑道,「不如先告诉我杀了什麽人?我好对症下药。」笑意在眼底冰冷一片彷若结成了满山满谷的冻人寒霜。
沈夫人站起身冲向慕容华,语无伦次反覆念念有词说著,拉扯的慕容华的衣袖,「我没有杀人!不是我杀的!是她该死!对!是她该死!」
慕容华不为所动,一挑眉毛,一针见血接近冷酷道,「那麽人就是你杀的了。」
「慕容华!」眼见母亲疯狂的更加彻底,慕容华却仍用语言刺激母亲,沈东潜勃然大怒,大斥一声。
沈夫人全身抽搐颤抖,嘴里念著,「不是我!不是我!」看著慕容华的眼神越发疯狂,沈东潜见情况不对,连忙喊了声,「来人!快带夫人回房!」
下人蜂拥而上团团围住沈夫人,沈夫人神智不清惊惧的尖叫要挣脱,脚步不稳跟著一群下人倒成一团场面混乱不堪,也不知是谁撞了案桌,案桌上的祖先墓牌〝哗啦啦″地掉到地上。
掉在地上的其中一墓牌吸引了慕容华的目光,他首先张大瞳仁映照著满满惊愕,挤开混乱的一群人,一口气悬宕在半空中憋著难受,心脏宛如受到剧烈撞击,颤抖著手,捡起其中一块墓牌,瞳仁中是不敢置信,他一字一句念的艰难,每念一字就觉得呼吸困难,「沈家第十五代沈岳妾室华玦之女……沈……乖。」
在混乱中沈夫人听见了慕容华的声音,她神智不清的表情忽然惨白,仰头像是有人掐住她脖子一般大口喘著气,朝著门外天空又哭又笑,「华玦!你宝贝女儿死在我手里阿!哈哈!死在我手里阿!死的凄惨阿!我让人把她活生生剖开肚子,在心脏上c上一把刀!哈哈!你爬出来找我报仇阿!」
慕容华表情瞬间凝固,全身的血y彷佛停止在这一刻,背脊僵直发冷,愰然中手中的墓牌蓦然摔到地面上〝碰″的一声脆弱碎成了两半。
沈东潜更是全身僵住面容刷白,呼吸霎时停止了。
「小乖是我妹妹……?娘,你竟然狠得下心……?」沈东潜瞪著眸不可置信的自喃,也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沈夫人。
沈夫人的疯癫依旧持续著,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甩开压住她的重重下人,跑出祖厅後挥舞著苍白枯瘦如骨的双臂仰天大声哭喊,斑驳的泪沿著她刻画著岁月痕迹的眼角滑落,落入土中,不复踪迹,「华玦!你没想到吧!你j心藏起的女儿竟然会被我找到!你不得好死我也让你女儿不得好死!」
此时,原本该在今天归隐还乡的沈夫人n娘李婆拎著包袱步履蹒跚的靠近在瘫软坐地上低泣的沈夫人,「小姐……别再对过去执迷不悟了。」李婆历经风霜的眼角染上层层细纹,她眉眼心疼的轻拍沈夫人的抖动不停的肩膀,多年过去,李婆看著沈夫人长大,即使嫁到沈府也依旧喊著她小姐,她亲眼看著这个当年知书达礼的小姑娘转变为心狠手辣的女子,李婆却什麽也改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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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抬起充满泪痕的脸,脸上是源源不断的无尽恨意与疯狂,「李婆……是华玦该死!她女儿也该死!是她抢了沈岳的爱!」
李婆不忍,蹲身抱住自己跟随多年的小姐,终究是无法再隐瞒当年的秘密,她哽咽著声音,「小姐阿……那孩子不是老爷的骨r。」
不只沈夫人愣住,就连沈东潜和慕容华也大吃一惊。
「不可能的……那贱种明明……」
一场梦,一场戏,究竟葬送了多少人的青春与生命。
作家的话:
就要结局了~
大家猜的到结局是什麽吗?
☆、第二十七章
陈年往事,犹如翻开一坛埋藏入土的老酒,苦涩不已。
那女子没有明艳动人的容貌,也没有凹凸有致的身材,唯有的只有宛如天上g阙下至凡间而来的清亮美声,一曲歌毕震惊天下,天下男子为她疯狂而来,她却微微一笑,一轮如满月的灵动双眼含著清冷的笑意转身消失在众人眼前。
她是华玦。
天下一华玦,曲如一瑰宝。
只是那女子的血与泪却无人知。
她这一生遇上了两个完美的男人,一个待她如至宝,捧在手心唯恐化掉,紧紧将她欲展翅的双臂锁在身边;一个是她的天空,她可以在他为她所建的世界里尽情翱翔……她这一生有太多说不完的故事。
她知道自己亏欠那个男人太多太多,但在她实在别无他法,当她带著腹中已有两月的胎儿求助沈府门前时,那个男人眼中有太多忍隐的沉痛,但更多的是对她的怜惜还有说不出的痴恋。
她知道的,那个男人永远都是她的天,可以好好休息的天。
为了保护她,男人给了她妾的身分,过著隐姓埋名的生活,她什麽都不求,只求腹中的胎儿可以好好活下来,身边的所有人对她虎视眈眈,男人将所有的爱恋灌注在了她腹中胎儿身上,正室对她充满敌意,光靠那个男人是无法好好保她们母子健全的,她必须要有健全的规划,给孩子更好的环境,只求孩子能平安,不惜折寿下蛊,忍受与孩子分离之苦。
但她万万也没有想到,在她以为做了万全准备甚至在自己临走前也没能见到孩子最後一眼,千方百计求保平安的孩子竟然会死得如此凄惨,九泉之下定是以泪洗面。
天下一华玦,曲如一瑰宝。
可这瑰宝,却是用数不尽泪熬制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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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玦……」慕容华低声喃喃自语,回忆如潮水涌至他脑海。
十三岁的自己毅然决然决定离开慕容世家游历行医便是因为名为这名为华玦女子。
十三年前华玦只身到了慕容世家,面容憔悴不已,鬓发凌乱,身形宛如弱柳,慕容夫人一见华玦便红了眼眶,哽咽低喊著,「玦儿,为何如此!」
华玦笑的绝美无比灿烂如夜晚天际璀璨星光,她清丽婉约的悦耳嗓音说,「莺姊姊,值得的。」她忽地双膝一跪彷佛要震响浩瀚天地,慕容夫人惊的要扶她起身,华玦却不肯,她大力的磕了三个响头,白皙的额头印了大大的红印子,她目光坚定无比的说,「莺姐姐,我知道你向来心疼我,妹妹没求过你什麽事,如今却有一件事拜托你。」
慕容夫人心下不忍,到底是发生什麽事让这倔强的女孩愿意低声下气求人,她柔声道,「起来再说吧!你身子骨太弱了,地上凉。」
华玦遥遥头,固执道,「莺姐姐不应我,我便长跪不起。」
「玦儿……」慕容夫人轻柔著声音低唤著,「说吧,什麽事,莺姐姐能做尽力去做。」
「求莺姐姐给我续命蛊。」
她此话一出,慕容夫人脸色丕变,厉声拒绝,「不可能!你可知续命蛊是会害人致命的!」
华玦扬起头,灵动的双眼闪著点点泪光,就像在黑夜中发出聂人光芒的流云星彩,「我知道的,但是我愿意为了那孩子将我剩馀的命给她的。」
慕容夫人认识她数十年,从没在华玦脸上看过这样震撼人心的光芒。
慕容世家向来以医术闻名天下,但鲜少人知道其实慕容世家涉略甚广,其中也有不少人专研毒蛊,而慕容夫人便是其中之一。
续命蛊便是慕容夫人研制而成,物如其名,续命蛊是一种依附在人体的毒虫,如若让续命蛊的毒虫吸到他人血y在转而寄宿在自己体内,便可将他人的寿命延续给自己,是个相当狠毒的毒蛊,此蛊虽是慕容夫人研制而成,但是除了自己身边的亲信是没人知晓的。再者,制作续命蛊不仅程序复杂,材料更是需要借助至阳之人的血y才能炼制而成。而慕容世家也不允许有人随意制作续命蛊。
「玦儿,生死有命,你如此强求是得不到好结果的。」慕容夫人双手捧住华玦单薄的肩上,几年不见,当年高傲倔强的少女又更瘦弱许多,却也成长了许多。
「不!莺姊姊,我什麽都可以不要了,我只要她平安!」一滴晶莹剔透的清泪从她苍白的脸上滑落,宛若是她对孩子全倾灌注的母爱,她接著续道,「莺姐姐,沈岳护不了她的,虽然已经把她送到远山的殷澜村,可我还是不放心,求您了!」
见华玦意志坚定,慕容夫人不由得长叹了口气,有些动容,面色为难说,「我知道了,可制作续命蛊程序困难,不只你的血,还须取得至阳之人的血y方能熬制而成。」
华玦垂眸,低声说,「大公子……」
「华儿不行!」慕容夫人拒绝的太速,看华玦眸中闪过哀伤,她苦笑著解释,「华儿虽是至阳之人,可你不是不知他的x子,若是知道我拿他的血来制作续命蛊肯定会发怒的。」
华玦低垂著脸,卷长的密密睫毛在眼睑下成了y影,「我只是希望,也许最後大公子能够保一保这孩子。莺姐姐不答应,我便在这长跪不起了。」
慕容夫人霎时手足无措,她紧皱著黛眉,焦躁地来回踱步了许久,最後化作一声长叹息,她轻轻扶起华玦,最後认真无比的问,「玦儿,当真不後悔?」
「不後悔。」那女子倾力坚决的嗓音如深山里滑过间底的潺潺流水缭绕馀梁久久不散。
为了这名为华玦的女子,慕容夫人不惜下药迷昏慕容华盗取他身上的至阳血y制作续命蛊,慕容华事後得知此事勃然大怒,慕容世家向来以医闻名,自己的娘亲却不惜盗取儿子的血y制作毒蛊给人,有违医者本分,慕容夫人事後一脸悔意也没有,甚至不愿透露任何有关名为华玦此女子拿毒蛊的用意与她的去向,当年年仅十三岁的慕容华包袱收拾好,游历天下行医至今未回慕容世家过。
「华玦,华玦,竟是把续命蛊用在小乖身上了……」将这些往事串连在一起,也就不难解释小乖为何能已死却如活人般行走自如……因为他的到来。
续命蛊,因慕容华的血y而鼓动,为小乖燃起残烛之火。
本该已早逝的年华,留在她体内沉眠的毒蛊因是用慕容华的血y制成,毒蛊受到极大的吸引而牵引小乖已乾涸的心脏。
之所以会以活人般的姿态继续生存,不是愿望未了……是因为慕容华在她身边。
慕容华像是失去全身的力气般踉跄後退了几步,面容苍白,「原来是我吗?」
续命蛊,至多只能续命七年。
「老爷与华玦为了制造小乖一出生就是是死胎的假象,在此建造小乖的墓,可谁知……竟被夫人挖墓後发现里头只有衣冠而已,在四处打听後打听到华玦之女被藏在深山的殷澜村……」後面李婆不用说下去,所有人都明白。
慕容华站立在那墓碑前,上头一笔一画笔劲遒劲,一看就知道出自沈岳之手。
沈岳逝去前便是闻名遐迩的书法家。
就连小乖的墓碑都是沈岳一笔一画亲自刻上,你说沈夫人如何不恨华玦?就连生的是死胎也被沈岳这样疼爱,难怪沈夫人连小乖的墓也要挖,如是生不让她平安的长大,即便是死也要让她死的不安宁。
沈夫人爱的彻底,也恨的疯狂。
墓碑上的黄沙簌簌落下,慕容华没有勇气去掬起,他害怕那是小乖最後存在的痕迹。
「原来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沈东潜神情颓然,全身疲惫的坐在地上。
以他为藉口,一开始沈夫人锁定的就是小乖。
如果他当初没有在殷澜村驻足遇见小乖,是否小乖就不会被沈夫人发现,而永远开心的在殷澜村活著?
可惜人生从来就没有如果,只能不断的往前走。
可我走得这麽远,小乖你还会站在身後望著我吗?
作家的话:
看票数这麽少大概是我写得不好吧...
快要完结罗~
☆、第二十八章
盛京皇城清惠g内,暗红色j致华美g装的女子全身倚靠在云纹綉金丝的软枕上漫不经心的翻著厚重的书简,「冬年,本g怎麽翻都没有有关华玦的纪录,」她抬眸眸中凌厉,「你确定没拿错?」
冬年吓得全身发抖,舌头打结口齿不清却还是恭敬应答道,「没拿错的,娘娘。是保管历代先皇后妃录的杨公公亲手交给奴婢的。」
林清惠又翻了一页,一口闷气梗在心头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可是瞒著皇上要查有关华玦的资料的,可就连历代先皇后妃录都没有任何纪载,即便是遭弃在冷g的废妃都会记载在里头在是,这华玦究竟是什麽人,如此神秘?
冬年畏缩著抖著嗓音战战兢兢提议,「还是娘娘,奴婢再去问问杨公公?」
林清惠漂亮的眸静如沉水,倏地甩手一丢,手中厚重的书简被她甩的老远,「不必了,想来是查不到什麽了?」
一双金黄绣龙图的长靴踏步而来在地上的书简前停住,带著狡猾如狸的笑意问,「爱妃这是要查什麽呢?」那人弯下腰要捡起书简。
林清惠大惊失色,拔声脱口而出,「冬年!捡起来!」
冬年一抖,飞扑过去正巧将书简压在身下,在那双金黄的长靴面前成五体投地姿势,冬年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垂著头紧张到结结巴巴,「奴……奴……婢参见皇上。」
皇上对冬年滑稽的飞扑举动,哑然失笑,「行了,不必行这麽大了礼,下去吧。」
冬年提心吊胆的将身下的书简藏进衣中确保书简没有露出一点痕迹才灰头土脸的爬起身,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清惠g。
皇上兴意盎然地看著冬年逃离清惠g的背影觉得有趣,他随兴盘腿而坐在林清惠身前的案桌对面,桌上摆放著林清惠未下完的黑白棋子,他执起黑棋落下在棋盘上,一边说,「爱妃要查什麽呢?不如问朕比较快。」
林清惠恢复镇定,她笑了笑,「没什麽,不过就是林清岚得罪了慕容世家,臣妾想著要如何开解呢。」
「喔?林家果然人才辈出。」皇上淡淡一笑。
此话听在林清惠耳里刺耳万分,她压下心中升腾的怒火,毕竟有求於眼前的男子,不得不低声下气,「如今林家数十产业皆被慕容世家封锁,还望陛下帮忙。」
皇上凤眸轻抬,上扬的眼尾如狡狐一般,「爱妃希望朕怎麽帮呢?」
林清惠袖下的手紧揪著衣角,掌心濡湿一片,反问,「依陛下之见呢?」
「呵呵,依朕之见,自然是封锁的好。」皇上轻笑两声,笑意在眼底冰冷成霜。
「千封!」林清惠恼怒的直斥皇上的名讳,说完意识到自己差点被斩头的无理行径,脸色惨白一片,弱弱如蚊声,「陛下……求您了。」
虽然对林家有再多不满,不过那里毕竟是自己的家,如今林家有难,她如何能见死不救,即使贵为贵妃娘娘,她能做的事真的少之又少。
所有的事,彷佛都在眼前这位身分尊贵的男子之下。
看著林清惠从爆发的母狮又转变为令人垂怜的白兔,皇上的眼带著戏谑的笑,执起白棋旋然落下,「爱妃想做什麽去做便是。」
林清惠容颜一喜,霎时如繁花盛开艳丽群芳,「多谢陛……」
她的话未完,门外传来鹰天冷冰不带温度的声音,「陛下。」
皇上头也没抬,应了声,「进来吧。」
林清惠只得抿著唇没把话说完,脸上的喜色也褪下几分。
鹰天走入靠近皇上耳际耳语,也不说了什麽,皇上的俊容掀起波澜,执黑子的手微僵,「你确定?」
「是。」鹰天退开几步,眉眼恭顺。
皇上看著棋盘上的黑白子交错,手中的黑子蓦然掉落,震乱了棋上的黑白子,就连林清惠略略讶然。
「我知道了,下去吧。」皇上说完,鹰天身一闪,消失在眼前。
「陛下?」见皇上失神,林清惠唤了一声。
「爱妃,如果公主连骨骸都不剩该如何葬入g陵呢?」皇上声音很轻,也不知到底是在问自己还是眼前的女子。
林清惠不语,她知道,此时的皇上不需要她任何回答,皇上想要的答案都在他自己心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皇上走出清惠g,外头的阳光刺眼照耀,他眯起凤眼,眼前是什麽模糊了眼眶?
一阵风吹起扬起他的发丝,宛若轻捧著他的脸,诉说著无声的感谢,他闭上眼任凭凉风轻罩他的脸,长卷的浓密睫毛恣意摇摆,身上的金黄龙袍就是烫了他全身,五指张开感受与风的无缝隙。
「哥哥。」朗朗笑声彷若直达耳里。
皇上猛然睁开眼,地上落叶被风卷起在空中飞舞,转著转著,最後复於平静。
风依旧在吹,时间依旧在流逝。
只是有些人,不在了。
「鹰天。」他眸中茫然散去,幽深如夜的眸令人看不清。
黑色的身影迅速站定在他眼前,「在。」
「传圣旨去桃花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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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块歪七扭八写著桃花寨的木牌吊的歪歪斜斜,鹰天站在寨门口,内心挣扎纠结。
这时寨门〝咿呀″的打开,来人傻愣愣瞪著鹰天,鹰天也瞪著那人。
「你……又想被绑架?」秀榕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大。
鹰天想拔刀一刀捅了秀榕,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柔和,「让寨主出来。」
「你以为我们寨主随便叫都会出来的?」秀榕甩甩头,用鼻子喷出热气。
「让你们寨主出来接圣旨!」鹰天额间爆出青筋,他从怀中拿出亮黄黄的圣旨。
秀榕狐疑的看著号称是圣旨的东西,最後还是进寨去唤桂花。
今日桂花一身粉色碎花劲装,跟著桂花身後是寨里大大小小的寨民,伸长著脖子不知道发生什麽事了。
胡右冲出人群,抖著手指鹰天鬼吼鬼叫,「我就说是皇上吧!你们就不信!还说我老了出现幻觉了!」
「风慕玦是皇上?」
「当真是皇上?」
「那鹰天是……?」
「大概是身边服侍的公公。」
鹰天抽著眉角假装没听到这些窃窃私语,开始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赐桂花寨正名为桂花村,特赏良田家畜数计,钦此。」
所有人张大嘴巴一动也不动,当然也没有跪恩叩谢。
皇上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形了,因此也让鹰天不用特地要求桂花寨的人跪恩叩谢。
鹰天身後跟著排列整齐的牛车,他从其中一台牛车上取下一副厚重的匾额,上头烫著金黄色的字,龙飞凤舞写著桂花村。
「这是皇上御赐的匾额。」鹰天道。
阿曾叔向前接过匾额,〝哎呀″了一声,用上了二十分力气抱得很是吃力,「这是真的金子?怪重的!」
一听是金子,所有人纷纷围了上来,好奇地伸出手东m西m,还有人张嘴试著咬看看。
「是真的金子!硬得很!」那人咬的牙齿险些与自己的嘴分家,欢喜的大叫。
「可不可以把金子拔下来就好,这块破木我们不要?」有人期待的问。
「不是破木!这匾额是百年槐树制成的!」鹰天忍不住咆啸。
「那可以卖很多钱?」
「金子和破木一起卖不知道可以赚多少?」
「我们这下是有钱人了!」
鹰天青黑著脸,看著大家你一言我一句讨论的激情亢奋。
桂花飒爽的笑笑,朝鹰天做了一个不怎麽正确的拱手,「谢过皇上了。」
所有人这才从惊喜中回过神,异口同声,「谢吾皇万岁万万岁。」气势磅礴,悠悠回盪在整片山林野间。
「你们就不信我!我就说是皇上把我打晕……」胡右激愤的控诉未完。
「胡老先生,传皇上口谕,该是时候回皇g了。」鹰天冷不防地说。
胡右面色一僵,惨白一片。
「恩?老胡,皇上要捉你进g当公公?」也不知道谁惊讶的问。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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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相国府内元夫人看著手中的提亲帖子轻蹙著黛眉,「衍儿,这是林家第七次上门提亲了。」
元映衍一身墨绿色秋衫,无聊的看著自己手中的掌纹,「娘,您叫我来就为了说这事?」
元夫人叹了口气,「再怎麽说咱家和林家本就指腹为婚,你毁约也就算了,哪能让林家姑娘上门提亲的道理?」
元映衍从椅子上跳起来,在娘亲面前来回踱步一边念著,「娘,你没看那林清岚那泼撒样!这要是娶回来当媳妇,我这一生就完蛋了!」
「啧!说这什麽话!好端端的姑娘被你说成泼撒,人家还要不要嫁人啊!」元夫人瞪了儿子好几眼。
元映衍哼了哼没再答话。
林清岚跑到相国府大闹早让他留下泼妇的印象,再且听说林清岚又得罪了慕容世家,林家旗下的数十产业遭到封锁,此时积极上门提亲想必是有了极大的困难,急於得到相国府的帮助。
「衍儿,你倒是说说话呀?」元夫人说。
「无话可说。」元映衍偏过头使小孩x子。
元夫人无奈,收下提亲帖子只得等元庆书回府再商议了。
说到元庆书,他最近实在心情欠佳,暗地背著皇上派人处理掉殷澜村遗留下来的幸存者小乖却总是一去无回,他气恼的想著,难道这慕容世家的慕容华不只是神医还是绝世高手,竟将他派出去的人全都给解决掉了?
想著想著他竟然在早朝中出神了。
「元爱卿想什麽呢?想得如此出神。」皇上坐在龙椅上手托著下巴问。
元庆书尚未回神,皱眉思考著下回要派更厉害的人去。
一旁与他友好的大臣看不下去拼命给他使眼色,不过元庆书没有意识到。
皇上带著意义不明的笑,「看来元爱卿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思考,不如就不打扰他了,退朝。」
一旁服侍的公公一愣,这不是才刚上朝吗?
其他大臣也是一惊,其中有大臣连忙站出来说道,「陛下,听说邻近一带的富有人家……」
「朕不是说了退朝了吗?」皇上懒洋洋的掏掏耳朵。
一旁的公公察言观色,提著公**嗓子,「退朝!」
这一喊也喊醒了元庆书,众大臣面面相觑,然後一同用异样的眼光望向元庆书,元庆书被看得莫名其妙。
「唉!我说你是怎麽回事,上朝也能失神,真是让大夥儿看笑话了。」退朝後朝廷大臣鱼贯而出议事大殿,与元庆书友好的杨大人拍拍他的肩,摇头著说。
「看来皇上打算大整先帝遗留的老臣。」
「怎麽说?」
「你没见方大人方才一提富有人家付税买官之事就被陛下给打断呀!」
元庆书身旁走过的官员低声交谈著。
元庆书一顿,他贵为相国府大人,服侍先皇二十馀年,对此少年皇帝的确不了解,自以为用服侍先皇的方式也能让少年皇帝看重,更准确地来说,他始终带著某种优越感……
他可是重臣元老,就连少年皇帝也必须看他眼色才是。
他一直这麽以为的。
可他这时才想明白,他派出去的人一去无回以及少年皇帝开始大整朝政,甚至……若有似无的提醒著他……
他,千封,才是现在掌握生死大权的天子。
「唉……我果然老了。」元庆书吐出一口浊气,感叹著。
还好自己醒悟的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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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映衍在元夫人的催促下意兴阑珊的来到慕容商行。
「若是求慕容商行放过林家,也许林家就不会再拿提亲帖子过来了。」临行前元夫人的声音犹在耳。
「唉……」元映衍叹了重重一口气,望著慕容商行大大的招牌左右为难踌躇不前。
他到底为什麽要帮林家求情?不是该惹出是非的林清岚来求情的吗?他懊恼地想著。
也不知道第几次这样问自己了,可始终没有答案。
此时商行里头传来两个男子的交谈声。
「那与西方大陆的交易路线就这样定下了,收益一定无可想像。」一男子清润如水波涟漪的悦耳嗓音说著。
「甚好,与我想的没太大差异,若是创造双赢慕容商行就能扩及全大陆了,连结沈家的商行就能减少行商路线上的损失。」慕容泞的声音带著欣喜。
西方大陆一带只要挂名沈家想是横行无阻的。长年与沈家竞争的陈家也被扳倒了,陈大公子被官府抓去坐牢後,西方大陆平乐安宁,加上沈家结合慕容世家,不时也有慕容家人前去义诊,百姓对沈家颇有好评,更加让两家联合的生财之道更加通畅。
想到白花花的银子慕容泞就笑得合不拢嘴。
「论生意头脑沈某果然还是不及慕容公子。」那男子笑叹。
慕容泞睨了一眼,「行了,就别互相谦虚了,听的耳朵发麻。」
那男子失笑,「如此,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知道了。」慕容泞一边说著一边伴著男子走出商行,出了外边发现元映衍站在慕容商行门外一脸懊恼地来回踱步,他奇怪的问,「这不是相国世子吗?来慕容商行有事吗?」
慕容泞身边的男子听见相国世子这四字面容一征,转眸打量著元映衍。
「阿……」元映衍尴尬不已,帮林家求情的话实在无法拉下脸皮开口。
「那沈某就先回去了。」那男子不再多留,向慕容泞道别後离去。
「那是谁?」望著那越走越远的熟悉背影,有什麽过往回忆在元映衍脑海中一闪而过,他试图抓住就无疾而终。
「那是沈家大家长沈东潜。喔!是你认识的浅浅的大哥,唉!浅浅死了小乖肯定很失望……」这是慕容泞不知道第几次的感叹。
浅浅?记忆中那笑如三月春风的少年轮廓在脑中笑意融融,元映衍不由自主地迈开脚步追上去。
正当跨出门槛之际,与一身著浅绿色的女子蓦然擦肩而过。
「映衍哥哥?」女子莺莺细语的婉转嗓音带著惊喜。
元映衍回过头,只见那女子面容秀丽j致,身形玲珑,美眸如翦翦秋水溺人三千。
「你是……?」
「是我呀!蓉芳妹妹。」那女子笑说。
一个人走了,一个人来了。
谁是谁的陌生人,谁又是谁的必然相遇之人。
作家的话:
更晚了...这两天很忙(跪算盘去
明天有空会连两更至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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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天g云雾飘渺茫茫,烟波朦胧袅袅如狼烟升起,那行云流水处潺潺流水间底作响,满山满室的桃花树开得满满粉色桃花,铺满云绵彷若发出邀请的红毯,淡淡清香缭绕其中,美不胜收,却如幻境醉人。
与美景不符的佝偻苍老身姿站的歪七扭八,手里拿著柳枝条甩呀甩。
在他面前的坐著的是创造苍生的女娲娘娘。
女娲淡漠一笑,面孔模糊不清,「差十年就能入仙班了,这样值得吗?」
玄贞mm白花花的胡子,佯装思索了一翻,「是不值得的。」末了,他忽然露出缅怀的笑容,眼角染上看不清的朦胧雨雾,「这是我欠她的。」
女娲了然,她手执翠竹叶沾晶莹透亮的露水一点,穿著白莲花双蒂盛开的锦绣鞋脚边的土泥忽如新生胎儿般自动分化出头手脚,连五官也细致了起来,她纤细白皙的素手将泥人轻轻掏起,放置在玄贞充满皱褶细纹的大掌中,微微一笑,「去吧,我和这孩子也是有缘的。」
玄贞笑笑,「还是您心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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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微亮,那一身皑皑如雪白衣的男子驻足在慕容世家门前。
记忆中的慕容世家朦胧模糊,犹记得自己离去时母亲伤心欲绝却说不出挽留话的悲伤脸孔,恬静美好。
慕容华握紧手中的药箱,一丝家愁萦绕在心中,默默地凝视著挂著慕容世家的挂牌匾额,竟有些觉得陌生了起来。
「咦──?」晨起打扫里外的下人手拿竹扫把〝咿呀″推开沉重的大门,他疑惑的打量著慕容华,双眸瞪大倏地一惊,飞速地丢了扫把如一阵旋风般刮起地上凌乱的落叶飞奔的不见人影。
慕容华失笑,寒霜的俊容宛如春风化雪。
此时的慕容世家乱七八糟。
「大公子回来了!华少爷回来了!大公子回来了!华少爷回来了……」那名扫门下人带著惊讶愕然的脸孔和嗓音如铜锣般来来回回响彻在慕容世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悠悠回盪。
所有人不论老少,还是一脸刚睡醒样起来晨扫的下人皆顿住手中的干活,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颗**蛋。
「力哥,这早晨多亏了你的玩笑,我这会儿都醒了。」在慕容世家待了大半辈子的阿荣叔呵呵一笑。
原来是个玩笑。众人虚惊了一场,窃窃私笑又开始干活。
「我才没说笑呢!是真的!我方才在……」力哥见大家一脸不信样著急的要反驳。
「唉!力哥你还是快去扫门吧!否则会要挨骂的!」阿荣叔横眉竖眼啧啧两声。
「阿荣叔好久不见,我回来了。」阿荣叔身後传来悠远深邃带著笑意的冷冽问候声。
不只阿荣叔背脊僵直,就连周遭的所有人都呆滞著表情又定格了动作。
「我……我背後有……」阿荣叔背脊发冷,结结巴巴著话未说完。
力哥惊喜大叫了一声,「是大公子!」
是了。他慕容华回家了。
这是他事隔多年回到慕容世家後的第一份早饭,饭桌上摆著都是他爱吃的菜肴,慕容夫人坐在他右手边显得相当局促却又开心得不能自己,还有,门外挤成一团看热闹的下人们。
慕容夫人的面容如记忆中不变的恬静美好,却在眼角刻画上岁月如梭的痕迹,她期期艾艾的凝视著慕容华,想说些什麽却不知道该从如何说起。
慕容华知道,这桌菜肴是母亲亲自下厨的,都是他爱吃的。
满满的歉意与愧疚在心中盘绕,他低垂下头,长密的睫毛在眼下染上的y影。
「怎麽了?不合你意吗?」慕容夫人心尖儿一下子提了起来,就连呼吸都像少吸了一口气。
「不。」慕容华抬起头,黑亮的双眸柔和,他握住慕容夫人因紧张拉扯衣角的手,「我很喜欢。」
慕容夫人灿然一笑,执起长筷亲自替慕容华夹菜到他碗里,她温柔地说,「喜欢就多吃一点。」
慕容华望著母亲笑颜逐开就连眼角的细纹也彷若被抹平了一般,心头暖暖,他笑应,「好。」
「怎麽没见著泞儿说的小姑娘?」慕容夫人左右看顾,不禁疑惑的问。
慕容泞不是说那来自殷澜村的小姑娘和慕容华形影不离吗?
慕容华一征,执筷的手也一顿,筷子上正巧夹著一块葱腌猪r。
「听说是来自殷澜村?殷澜村有留人下来真是太好了。」也许是知道自己儿子不爱说话的个x,慕容夫人自迳又道。
「恩。」慕容华应了一声,将葱腌猪r放入碗里而不是送入口中。
「你爹最近也出去义诊了,我会派人传口信给你爹和泞儿的。」慕容夫人笑说,脸上洋溢著幸福满足的笑容。
慕容华放下筷子,突然说道,「娘,华玦是个怎样的女子?」
慕容夫人愣住,抿抿唇,闷声问,「怎麽忽然提到华玦了?」
「若是早些知道……就可以跟她说说她娘亲是怎麽样的人了。」带著语意不明的遗憾,慕容华静静看著碗中那块葱腌猪r,耳边似乎又传来小乖吵著要吃r的喋喋不休。
习惯,真是可怕的一件事。
「谁?」慕容夫人还是没有会意过来,隐隐地觉得,有什麽谜团的死结要被解开了。
慕容华笑的温柔,唇棱是醉人的弧度,「沈乖,华玦之女。」
〝啪″的一声,慕容夫人愕然,手中的筷子掉落到地上。
殷澜村!她想起来了,华玦藏起的女儿就在殷澜村。殷澜村被瘟疫灭村了,难怪她隐隐觉得不安,没想到她竟是忘了华玦用命换来的女儿藏在殷澜村了。
「那、那、那孩子……」可是躲过瘟疫了?慕容夫人艰涩的问不出口。
「续命蛊。」慕容华淡漠说。
上天开了一个大玩笑,兜了一圈,华玦拼命也要保护的女儿死的惨烈;兜了一圈,他偶然的到来成了和小乖必然相遇。
其实偶然与必然也只相差了一个字,又有谁真的知道偶然与必然的差别呢?
慕容夫人手颤抖,不料结局竟是这样,华玦的以防万一竟然成真了,这该多讽刺啊!
慕容华从怀中拿出一张画像递到慕容夫人面前,慕容夫人接过画像手颤抖得更厉害,眸中缭绕著滢滢雾气,晶莹的泪珠如串珠从她眼角滚滚滑落,灼热的温度烫伤了她的面频也烫伤了她几乎喘不过气的心脏。
「这孩子……这孩子……」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眶,画像在她眸中朦胧成雾,一滴两滴落下的泪珠在那张画像上晕开渲染的一蹋糊涂,她哽咽地不能自己,又哭又笑,「这孩子真像华玦……」
华玦,你这麽做真的值得吗?
慕容华看著画中成年後的小乖,小乖笑颜巧笑倩兮明丽如山水墨画,圆润如汪潭的眼珠彷若道尽千言万语,曾经遗失的年华都被画进了这张画里。
小乖,如果这是梦,我宁愿不曾醒过。
作家的话:
现在才发现後续几乎都没3000字...(跪
☆、最终章
东方青柴山上有一座在宏伟高挺的千年松树下环绕的女娲古寺,古寺一砖一瓦皆是用实心古桧木相叠而成,寺内处处散发著桧木沉香,虔诚而庄重。寺中央摆放著一尊高三尺的女娲神像,女娲温柔双眼彷佛穿透的袅袅天际俯瞰众生,赤裸的脚足边还有两个用泥制而成的小娃儿,象徵著女娲赐与人新生命的到来。
在女娲寺中内间素雅的禅修房传来女子怒斥,「玄老头!你再喝你再喝!不知道你身体不能再喝这麽多酒了吗?」那身著浅粉色清雅的女子手持扫把横眉竖眼的瞪著坐卧在床沿边一白发苍色的老人,女子背对阳光,面容映的模糊,地上的人影拉的老长。
玄贞睁开厚重的眼皮,懒懒的睬了一眼女子,赖皮的嘿嘿笑了两声,又喝了一口酒葫芦里的美酒,嘀嘀咕咕,「我这不是要成为酒仙嘛!」
「酒仙?我看成为酒鬼比较快!」女子生气地用扫把把酒葫芦给扳倒,气呼呼地转身要离开禅房。
「小乖。」玄贞唤了那女子的名字,胡乱哎呀了一声,扶著自己的腰际,神色痛苦的嚷嚷,「我这老毛病又犯了,疼死我了!」
那女子飞快的旋过身,清澈圆润的大眼透露出担忧之情,小巧修长的白皙下巴在颈下抹上一层y影,双频白皙有著方才气愤染上的健康红晕,她身材纤细如柳枝,身著浅粉色夏衫衣裳显得活泼有生命力。
她是小乖。新生的小乖。
女娲破例为了玄贞的求情而开一面以泥重制小乖的人型,再以露水轻洒而给了小乖一个全新的生命。
小乖飞快的奔至玄贞身边一边叨叨念念,「怎样了?哪儿疼?」一边用手狠掐著玄贞腰间的一团肥r。
「小乖你这是要弄死老夫阿!」玄贞痛得鬼吼鬼叫,眼眶泛泪。
「谁让你不老实!」小乖忿忿的大斥,却又放松手的力道。
「行了行了!不疼了!我好了!你给我滚出去!」玄贞把小乖还横在他腰间上要做怪的手甩开。
「当真不疼了?」小乖狐疑不信。
玄贞瞪眼吹了一下自己唇鬓上的白胡,气呼呼地大喊,「不疼了!」
小乖半信半疑地起身,抄起地上的扫把走出禅房。
「唉!一看就知道玄老头在说谎!要不要下山请个大夫呢?」小乖垂头扫著寺中庭院的落叶,一边思索著。
一朵粉红桃花飘落到了小乖的掌心,小乖脑中好似有什麽一闪而过,却什麽也抓不住,她歪著头凝神看著桃花,嘴角勾笑,双频边的小梨涡绚丽晕开,她索x搁下扫把手握著桃花随x跳上院中石桌席地而坐。
想起她初醒了,映入眼帘的就是女娲寺禅房的雅致杉木雕花天花板,脑中空白一片,玄贞拖著踽踽的步伐走到她床边,斑白的须髥唇畔边好似有著若有似无的欣慰笑容,他声如洪钟,像是要把还在美梦中不肯醒的她给唤醒,「小乖,醒了?」
她叫小乖,没有姓。
玄贞说她有个爱她到愿意牺牲折命给她的亲娘,有个疼惜她的哥哥,还有个将她捧在手心的男子。
她问:「那为何我会只身一人在这里?」
玄贞只诡异的笑了笑,喝了一口酒,没肯多说什麽。
她醒来後总觉得心里落空空的,像是少了些什麽一般,但她却想不起来究竟丢失了什麽。
纤纤素手捂上左x口,空荡荡的,虽然心跳强而有力平整的一蹦一跳。
一定是很重要的。她对自己说。
突然一酒葫芦〝硄″的一声放置在她身边,小乖迷迷糊糊抬起头,只见玄贞笑的贼兮兮说道,「酒没了,下山买酒去。」
小乖抽著眉角,非常不屑撇嘴,「没了最好!省的变酒仙。」
「哎呀呀!没酒我全身都疼阿!疼死我了!」玄贞装模作样的在地上打滚了一圈,偷偷睁开老眼,可怜兮兮哀求,「小乖,你忍心看我这麽疼吗?」
小乖龇牙裂嘴,蹭地迅速从石桌上跳下来,一把抓过酒葫芦,「得了!得了!我下山就是了!省省你那老掉牙的演技吧!真是!」回房简装背了个外出的包袱下山去了。
玄贞看著小乖越来越远的背影,嘴角扬起笑容,意义不明的嘿嘿一笑,「终究是
和他有缘,小乖。」末了,又搔搔头得意的说,「嘿!有空得找月老头喝喝酒,他这月老的位置可得让给我坐坐才是。」
青柴山山脚下有一间茶坊,专门提供疲惫的行脚旅人们歇息喝茶之处,茶坊老板娘是个可爱的胖大娘,丈夫死了,有一个年幼的儿子要照顾因而在此开了茶坊以维持生计。
「哟!小乖!又替师父下山买酒呀!」和小乖极熟识的大娘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澄亮的黄牙。
小乖讨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用袖角擦擦溢出水的嘴角,澄甯清澈的大眼露出无奈,口中一边抱怨著,「就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是他仆人呢!」
大娘眉开眼笑,脸上的r挤成一团,「你就多让著师父呗!又不是不知道玄贞师父那爱喝酒的x子。」
「老毛病又犯了也不肯戒酒!肯定是哪个酒鬼转世的!」小乖呸了一声不以为然鄙视。
「怎麽,腰间又疼了?我倒是听说最近附近来了个神医呢!常来这儿喝茶的吴婶的爹就是被神医给治好的。」大娘突然说。
吴婶的爹?小乖记得那位脾气很差老先生时常喊腿酸的走不动,吴婶找了好多大夫都没得治,看来这新来的神医果然不负虚名。
「要不去给神医看看吧!」大娘热心的建议。
小乖点头,朝大娘灿烂一笑,甜嘴说,「知道了。多谢大娘!祝您生意欣隆!」她挥挥手跟大娘道别後朝山脚下的小村庄贩酒楼而去。
贩酒楼掌柜是一位年纪略长的王叔,见小乖踏进楼里,亲切的迎上前,「哟!又来买酒?」
小乖将酒葫芦递给王叔,耸耸肩,「老样子。」
王叔接过酒葫芦,笑呵呵,「得,知道了。」
趁著王叔盛酒之际,小乖转动眼珠环顾了一下贩酒楼楼内,此时正是用午饭时间,楼内熙熙攘攘酒客饭客聊天声此起彼落好不热闹。
「好了。」王叔将装满酒的酒葫芦递还给小乖。
「王叔,听说最近来了个神医,在哪儿呢?」接过沉甸甸的酒葫芦後,小乖伸长脖子,没瞧见长得像样的神医。
「神医?没在这儿呢!听说要去山上的女娲寺。」王叔解释。
小乖回过头,眨眨眼,「什麽时候去?」
「就在方才。」
王叔回话才一完,只见小乖如疾风一般跩起酒葫芦飞奔出酒楼,王叔追了几步气喘吁吁大喊,「小乖呀,记得见到神医要报上自己名字跟年纪还有症状!」
小乖头也没回,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上气不接下气地终於快要到了女娲寺,要到达女娲寺必须走过长达一百零二阶的白色长阶梯,阶梯旁种著紫茉莉矮花丛,谜样醉人的紫色在阳光照耀下绽放出耀眼夺目的震人心弦光芒。
那名男子一身洁白衣裳,手提药箱,身型修长,如瀑的柔软长发披在背上,风吹微扬,青天色的发带宛如舞动在脑後。
他正一步一步缓慢优雅从容的步上第九十九阶。
小乖缓了口气,追了上去,一边扯开清悦稚气的嗓子──
「神医留步!我叫小乖,十八岁,女娲庙的玄贞师……」
再来她要说什麽她已经不记得了,那名白衣男子蓦然回首,漫天的黑发飘扬在空中,张扬的似是要迎接什麽人的到来,他眼睑微低垂,鼻翼如傲鹰展翅高飞,双眉如剑,下巴刚毅,面色俊雅清逸,黑亮深邃的眸子中映著小乖娇小的身影。
小乖知道,她找到了那个遗失却重要的是什麽了。
「小乖?」那男子宛如高山流水滑过间底冷冽的低沉嗓音在深山里回盪绵绵不绝。
他与她的命运齿轮又开始转动。
他与她的故事章节又被掀开新的一页延续下去。
《end》
作家的话:
终於更完了!
谢谢一直相伴各位
我知道自己不足的地方下次会再改进
ps.有朋友问到为什麽千封会认识浅浅
答:千封既然可以知道小乖在殷澜村,自然也可以查到当年殷澜村灭村的原因,另外...当皇上这职业不是该什麽都知道吗(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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